“不…不是的…我是哥哥的亲妹妹,你撒谎!”吴怜儿大声说道。
吴关氏冷笑:“何必装模作样,不就是因为我不同意你进门,你想报复于我。”
吴怜儿自幼便是奴婢,如何是吴关氏的对手,一时间竟然被压得说不出话来。
吴郁生道:“母亲,关雄是你亲生的,说得再多也只是一种掩饰。”
吴关氏有些慌神,冲过去要厮打他,道:“你这个不孝子,还在污蔑…”张县令立即派衙役阻止吴关氏。
吴关氏叫嚣着:“证据呢?”除了她和老二,稳婆死了,妹妹和妹夫也死了,她怕什么?
吴郁生看了吴怜儿一眼,吴怜儿立即反应过来。
“大人,接生关雄的稳婆就在侧堂候着。”
张县令立即叫人请进来,吴关氏目光惊疑不定,老二不是说已经解决了?
很快,一个半边脸毁了的妇人上来了,吴关氏立刻认出来了,那半边脸真的是…
妇人阴森森的看着吴关氏,配上烧毁的半边脸显得格外恐怖。
吴关氏尖叫一声:“鬼啊!”
张县令没有做声,其余的人也没做声。
“你…你不是被烧死了?”
妇人裂开嘴笑:“夫人没死,我怎么敢先死,那把火啊可真大。”
吴关氏心神一紧,张县令道:“吴关氏,看来你认识她?”
吴关氏回过神,道:“自然认识的,她是我妹妹的接生婆,远近人都知道的,妹妹难产而死就是她接生的结果。”
妇人急切道:“你胡说,我明明是替你接生的,你妹妹早死了。”
吴关氏道:“大人,明察啊,当时她为我妹妹接生,李家村可全都知道。”
妇人道:“你假借李夫人(吴关氏的妹妹)的名义叫我去接生,我偶尔得到实情,你就放了一把火欲将我烧死在家里,若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
吴关氏望向张县令:“她分明是受了一些人的好处,还请大人明察,宣李家村的人问问就知道了。”
妇人急切道:“当年我接生的孩子屁股上有一黑痣。”
吴关氏目光闪动,道:“恰好收买她的是熟悉雄儿的。”
妇人惊叫道:“我没有!”
吴关氏恶狠狠道:“根本就是你…”
两人竟然就在这大堂吵了起来,孟玉嘉微微摇头,什么叫做滴水不漏,巧舌如簧,她今儿总算见识到了。
张县令有些头疼,双方真是各有证据。
“住嘴!”
两人同时跪下。
孟玉嘉想到一出,远远的对张县令福了福身。
张县令眼见,道:“孟姑娘有何话说?”
孟连和拉住孟玉嘉的袖子摇摇头,孟玉嘉看了孟连和一眼,并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于是她温声道:“启禀大人,今日是非对错关系小女未来终身,还请大人查清此事,让小女得以安心待嫁。”
张县令点点头,宣孟玉嘉进入公堂。
“孟姑娘尽管说。”
孟玉嘉道:“双方均是有理有证,小女也被弄糊涂了,若要细查,这十多年的往事只怕没有个两三月难以查清,而…四日后便是小女的婚期!”
张县令点点头,观看的人也明白了孟玉嘉的意思,照着今日这番局面,要在四日结案,未免太不可能了。
“有一法其实最简单不过,谁是谁非,谁真谁谎,一目了然。”
张县令问道:“孟姑娘请说。”
孟玉嘉道:“古书上曾言父、母、兄、弟、姐、妹皆有血缘关系,前朝历史上也有过滴血验亲特列。若吴举人和吴怜儿为真,那么兄妹两人之血定能融合,吴夫人和关公子之血也能融合。若是吴夫人为真,那么吴举人和吴怜儿、吴夫人和关公子之血定然不会融合。”
张县令大拍手,道:“此法甚好。”于是他望向吴郁生、吴关氏四人,吴郁生坦荡,吴关氏面容僵硬,细心的人已经从这神态上察觉到事情的真相。
“来人,将关雄带过来。”
“是。”
张县令为了彰显公平,已经拿了两碗清水放置桌案上,只等关雄来了。
吴关氏心中越发紧张,心中对孟玉嘉已经恨到极致,她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做滴血验亲之事。之所以还保持平静,无非是不到最后,她还在希冀着有人来救她。
张县令没有让吴郁生和吴怜儿先验,他知道给人心里压力这一回事。
一刻钟后,吴关氏失望了,关雄被带了进来。
此时关雄脸上还有这伤痕血迹,孟玉嘉扯了扯嘴角,在她家铺子里大闹,她所嘱咐的那些伙计又怎会留手。
张县令将事情和关雄一说,关雄根本没什么城府,面上的惊慌已经显而易见。
“姨妈…不能验啊!”
不知谁先起了哄,大伙儿将目光望向关雄和吴关氏,吴关氏此时慌乱之极,根本生不出力气去怪罪儿子。
“这也是证明你们无罪的方式…”
关雄连忙背过手。
张县令望向吴郁生,道:“吴举人,你们俩个可敢先验?”
吴郁生站起来,他走到大堂内。虽然他心中有些担忧,终究不及吴关氏和关雄心中有鬼,于是道:“学生敢。”
这翻情形已经说明了一切。
吴郁生结果衙役递过来的匕首,轻轻的一划,血滴落到水中。衙役又将匕首给跪着的吴怜儿,吴怜儿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勇敢的划过手指。
衙役捧着碗到张县令面前,张县令抬起头,笑道:“融了!”说完,他还让衙役端下去给围观的百姓查看。
百姓们无不用鄙视的目光看向吴关氏。
张县令道:“吴关氏,你可还要检验?”
吴关氏不说话,张县令一叹,再一挥手,衙役端着碗过去。
吴关氏扫过吴郁生,又望向吴怜儿和孟玉嘉,竟然伸手拿起了匕首。
孟玉嘉一奇,到了这地步,吴关氏竟然还准备检验?
关雄已经崩溃了,大叫:“我什么都不知道,娘…你所做的恶事我都不知道…”
满堂大哗,真相终于披露。
就在这一瞬间,吴关氏抄起划手指的匕首突然朝着孟玉嘉刺去。
谁都没有想到吴关氏这么一招,这电花火石之间,孟玉嘉也来不及闪避。
孟玉嘉只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到在地,然后就见吴关氏手中的匕首□了吴郁生的小腹。
孟玉嘉睁大眼睛,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
衙役连忙上前按住吴关氏,吴关氏差不多疯了,大声喊道:“贱…人…贱…人,贵女们全是贱…人。”
张县令连忙让人堵住她的嘴,然后叫人速去请大夫。
孟玉嘉连忙赶过去,吴怜儿大声哭泣的喊着哥哥。
吴郁生艰难地道:“我本就是…要死的人…对不起,连累了…孟姑娘…我吴家家风不正,配不上姑娘…从此这婚约作罢!日后,整个吴家就只剩下怜儿一人了,只…只希望姑娘能照顾好我这…这可怜的妹妹!”
孟玉嘉面容恍惚,此时她不知该说什么。
震惊和内疚自然有,哪怕她知道吴郁生活不了多久,这般作为是为了有求于她,但是刚才那一幕绝对会成为她心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孟连和和凝秋已经赶到孟玉嘉身边,凝秋扶住孟玉嘉,细细检查孟玉嘉是否受伤。
孟连和低下去查看吴郁生的伤势。
“我替五妹答应你了。”孟连和听到吴郁生最后的请求,忍不住答道。
吴郁生笑了,对于他来说,无缘的大舅子答应,比之无缘的妻子答应要来得更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错误,男主和女主还未正式出现。求撒花,求收藏,求正版,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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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什么时候出场呢,呜呜…再不给出场,妻子是别人家的了
水心:安啦,很快了
男主面向观众:含糊其辞,她是不是在找揍

36新帝登基
吴郁生的身子虚弱,说出最后一番话已经是他的极限。
大夫到来的时候,吴郁生已经没了气。
公堂之上,只余吴怜儿的痛哭之声。
“死得好…死得好!”
孟玉嘉的手更加冰凉了,原本她认为自己的注意让吴关氏恨上,手冰凉是正常现象。没想到,吴关氏的恨上却是想要她死。
这时再感觉那同等程度的冷意,孟玉嘉全身心警惕起来。
就在这时,吴怜儿突然拔出刺在吴郁生小腹的匕首,顿时,鲜血沾满了她的衣襟和小脸,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恐怖。
孟玉嘉全身心警戒,这时瞧向她望着吴关氏,心中立即明白了什么。孟玉嘉连忙拉了拉孟连和的袖子。
这时候,吴怜儿突然站起,速度极快地向吴关氏冲去。
却到半途,孟连和一把拉扯住吴怜儿,吴怜儿用吃人的目光盯着孟连和。孟连和别过头,众人只见他左手一翻,轻击吴怜儿的手臂,“铛”的一声轻响,吴怜儿的匕首落了地。
吴怜儿怒瞪,孟连和将其拖到一旁,离着吴关氏越发远了。
张知县见到这情形,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吴关氏是死罪已定,不过若是被吴怜儿杀了,吴怜儿也成了杀人罪犯,到时真的为难他了。
“吴关氏犯下不慈、不贞之罪,且杀害举人,证据确凿,收监三日,三日后府城批文下来推于菜市口问斩。”
吴怜儿听到此话情绪缓和下来。
“来人,带走…”张知县的话还未落,县衙公堂外的大道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皇上驾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还未见面,就听到来人的疾呼。
所有人都是一惊。
本来身处边关一个小县城,皇帝是谁都和他们没多大的关系,可是今日大家看到这么一出大事,那罪大恶极的吴关氏竟然因为新帝登基被赦免,实在是…
吴怜儿又开始挣扎起来,看起来是想和吴关氏拼个同归于尽。
这时候,报令的人到了县衙前。
所有的人都跪下听令,孟连和强制拉着吴怜儿也跪了下来。
报令的是省城官差,他需要去不少地方,留下令书,便又急切的走了。
众人站了起来,皆是一片安静。
吴关氏突然笑出声来,吴怜儿用尽全身力气想挣扎出来杀了吴关氏。
孟玉嘉望向张县令道:“大人,吴族长还未压回来审问,此案不能下定论。等到吴族长认罪,估计也有一个月了,新帝登基喜日算是过了。”
张县令眼睛一亮,说心底话,他也不想放了吴关氏,一是为了他在百姓中的名声;二也是怕百姓对新帝闲话,最后连累到他;三也是吴关氏确实罪大恶极,他不想放。
吴关氏狠狠的盯着孟玉嘉,为什么死得不是她?若不是衙役压住她,说不得她会再拿起匕首给孟玉嘉一刀。
张知县点点头:“此案确实还有诸多疑点,一切等到押回吴族长再做定论,来人,将吴关氏押进大牢。”
衙役应了,压着吴关氏下去,围观的群众自主散开一条路。
“大人清明,大人公正!”也不知谁先起头大喊,导致诸多的百姓一起呼喊起来。
张县令老脸一红,随即笑眯眯的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关雄,你虽无罪状,然关氏已不堪为吴家妇,所以,本官抄没吴府和你之资产判于吴怜儿,你可心服?”
关雄是吃软怕硬的,他的爹娘眼见着要被砍头,他还留着命,现在哪里还有胆子说不。
“是…是!”
张县令满意极了,再一拍惊堂木,道:“退堂!”
关雄瞅了堂内人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公堂。
谁知冲进人群,就有乡亲指指点点,还得了不少唾沫。
凝秋扶着孟玉嘉,道:“姑娘,我们回吧。”
孟玉嘉走过去,道:“我陪着二哥帮衬着吴公子葬礼。”
凝秋垂眉不语,吴举人终究是救了姑娘一命,姑娘此举谁也说不出闲话来。
吴怜儿低声哭泣,张县令的师爷走了下来。
“孟少爷,孟姑娘,吴姑娘,大人让我和衙役们留下了帮忙。”
孟连和拱了拱手:“谢过张大人,师爷。”
师爷道:“吴举人本是本县最有出息的人…谁知…”边说边摇了摇头。
衙役在师爷的招呼下太过担架,孟玉嘉拉起吴怜儿,帮其擦了擦眼泪。
一行人向吴府走去。
关雄不敢现身,早就躲进了老家李家村。可是李家村的村长说关雄在一出生就被过继给关家,如今又出了这等丑事,关雄的血脉根本不是李家村的,所以村长已经做主收回了早死的李父李母的田地,并将关雄赶了出来。
关雄无奈之下,只得偷了一匹马,往鄂城走去,那儿好歹有些营生。
关雄这些事与孟玉嘉等人无关,吴举人的丧事在孟家和县衙的办理下总算体面。
待吴怜儿睡下,孟玉嘉被孟连和叫了出来。
“五妹,什么时候回京?”
孟玉嘉道:“我准备在这里为吴郁生守三年的孝。”
孟连和急道:“你疯了!”
孟玉嘉望着孟连和道:“二哥,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古来,也有未婚妻未先去的夫君守孝,赢得贤名…而且…二哥,你知道吗,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吴郁生满身鲜血的模样。”
孟连和抬起手,然后无奈的放下,道:“那也不必要守孝!”
孟玉嘉道:“二哥,皇上驾崩,新帝是一国之君,膝下又只有一个公主,大臣们定然不会任由皇上守孝三年。按照以往的例子,守孝三十天…最长也不过是四十九天以作为代替。二哥,我不想有心惊胆颤的等着新帝的心意,更不想去那后宫争宠。”
孟连和一怔,新帝是四皇子,追封早逝的胡德妃为孝德庄皇后,齐庄帝原配皇后为孝贤庄皇后。此外,立了孝德皇后庶出的妹妹,新帝的姨母胡昭仪为淑太妃,刘贵妃为贵太妃,黄贤妃为贤太妃。
另,大皇子六皇子造反弑父杀弟(黄贤妃的八皇子九皇子),赐毒酒。
剩下的成年兄弟,出身低贱的二皇子七皇子被封了平郡王和定郡王,立下大功的五皇子被封燕王,并将北疆八州做了燕王封地。而未成年的皇子还是没有赐于任何爵位。
这个结果,里面没有龌龊根本没人相信。
想到他自父亲那儿听到五妹为救母亲的应对,孟连和背后冷汗迭起,对照结果,他的妹妹根本将新帝的计划完全猜中。
新帝因为妹妹有婚约放弃了,现在…孟连和也料不准。
“新帝雄才大略,自也是骄傲之人,我在此守孝,他定不会强求。”
孟连和心中已经同意了,孟玉嘉盯紧孟连和:“更何况,皇上无需守大孝,但是天下臣民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随意娶亲。所以,我回了京城也罢,留在这里守孝都是一样,根本不能论及婚嫁。”
“那三年后…”
孟玉嘉转过身,道:“三年后,皇上若是还惦记,我也认了,三年不见还不曾忘怀,以后也能够不被帝王所忘,想来在那深宫大院的日子要好过些。当然,若是不惦记,自是更好,三年后我也不过是十八岁,家里有二哥,疼爱我的长辈也不少,难道二哥还怕妹妹嫁不出去?”
孟连和这么一听,也笑了。
“这望燕县确实落魄一些…而且处在边疆前线…我怕…”
孟玉嘉道:“这块地域现在是燕王封地,对于胡狄应当比以前强硬,而且去年胡狄大举入侵被边疆将士打退,想来不会这么快恢复元气再行侵略之事。我会小心的,若有有不对之处,凭着我的身份,张县令是愿意派人护送我撤退的。”
孟连和点点头,道:“我多留些护卫,待我回了京禀报父亲母亲,再给五妹多送点人过来。”
孟玉嘉这次并未拒绝。
兄妹两人打定主意,便开始准备了。
接下来的日子,孟玉嘉穿得素净,也很少出宁园,县城已经有人知道孟玉嘉欲为夫守孝之事,这不免让人叹息吴举人没福气。
侯门贵女,有情有义,又生的才貌双全,若是没有拿糟心的事,这望燕县定然会出一门良缘。
吴怜儿现在当家做主,不过她的性子和能力实难担下大任。
孟连和要她卖掉东西,然后带去京城,由孟家负担她未来,却被吴怜儿拒绝了。
至于原因,是不愿离开家乡。
于是,在一个月后,吴族长被锁拿,与吴关氏被推到菜市口问斩后,孟连和带着喜娘门离开了望燕县。
孟玉嘉的嫁妆被留了下来,毕竟她需要在这里呆上三年。
张县令是亲自相送的,张县令其实是同进士功名,因为没什么后台,所以混了近十年也不过是个边疆小县这样危险地方的县令,这一次京里定述侯府给他伸了橄榄枝,又只是让他多多照顾孟姑娘,张县令自然会牢牢抓住这次机会。
远处马背上队伍慢慢化成一个点,然后就消失在孟玉嘉视线内。
“玉嘉妹妹,我们回去吧。”吴怜儿拉着出神的孟玉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玉嘉现在在男主的地盘上,所以,男主不要大意的强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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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推文时间,第一篇同耽,第二篇虽然是同人,但是全是原创清朝小说,第三篇是重生宅斗,文笔很不错的哦


37路上初逢
孟玉嘉收回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
自从孟玉嘉开始为吴郁生守孝起,吴怜儿就依赖起孟玉嘉了,她本来想称呼嫂子,但孟玉嘉是未嫁之身并不合适,所以就叫起了玉嘉妹妹。
孟玉嘉走到张知县身边,福身行了一礼,道:“张大,小女先行告退。”
张知县点点头。
两上了马车,吴怜儿见孟玉嘉面上依旧伤感,她又是个不会说话,眼中露出浓浓的焦急之色。
她掀开帘子,叫道:“凝秋姑娘。”
凝秋从马背上低□子,问道:“吴姑娘,有事吗?”
吴怜儿伸出手,身子掩盖住窗口,手指向孟玉嘉的衣角,然后脸上摸了摸。
凝秋弄懂了意思,原来向来坚强的姑娘也会哭泣。
凝秋思忖一下,持马上前。
双易道:“秋儿,怎么过来了?”
凝秋道:“想上去陪姑娘,这马给看着。”
双易很痛快地道:“好咧!”
凝秋翻身下马,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凝秋于骑马一道已经不再生疏。
下了马,凝秋上了马车。
吴怜儿一旁担忧的望着,姑娘正擦拭眼角。
经过这么多事,而且现实逼迫她三年留一个陌生的地方,孟玉嘉终究忍不住伤感。见凝秋上来,孟玉嘉站起身,边走边道:“来得刚好,正想找。”
凝秋一怔,孟玉嘉已经掀开了帘子,继续道:“车里挺闷的,骑的马出去透透气。”
凝秋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姑娘跳下马车,然后就看到她轻灵的上了马。凝秋张了张嘴,吴怜儿忍不住道:“玉嘉妹妹骑马真好看。”
凝秋担忧道:“姑娘一个女儿家,又守孝…这未免有些不好吧。”
吴怜儿低声道:“其实望燕县这地,并不像南边。这块地儿只要有马的家,不论男女都会骑马,女儿家骑马疾驰是极其常见的,就是以前关少爷的几方姨娘也长骑马外出游玩。至于守孝,也不需要闭门不出,心里敬着就可以了。”
凝秋方才按过心思,突然兴致起来,稀奇的问道:“那骑过吗?”
吴怜儿脸上露出黯然之色,她缓缓摇了摇头:“一直是吴府里面的粗使丫鬟,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没会教骑马!”
凝秋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说到的伤心事了。”
吴怜儿摆摆手,道:“没事…其实,一直觉得如果一直是个粗使丫环就好了…”
凝秋顿时觉得稀奇,哪里还有宁愿做粗使丫环,而不愿做主子的。
吴怜儿感觉到凝秋异样的目光,闪烁似有泪光的眼睛立刻闭上,掩饰的撇过头去。
“什么都不懂,又笨得紧,玉嘉妹妹教如何管家,怎么都学不会,还不如一个粗使丫环那般简单。”
凝秋顿时觉得好笑不已,遂不再继续过问。
吴怜儿心中微舒。
***
“姑娘,去哪里?”外边传来双易的声音。
凝秋立即掀开车帘,远远就瞧着孟玉嘉骑马向一侧的道路奔去,双易带着护卫后边追。
凝秋顿时急了。
吴怜儿望向那飞奔的青色身影,眼睛溢出泪花,这般聪慧鲜活的女子,哥哥怎么会不喜欢?难怪愿意为她舍去自己的生命。
凝秋让一护卫下马,指了五位,道:“们护送五姑娘回去,剩下的和一起去追。”
凝秋转过头,吴怜儿善解意道:“凝秋姑娘,去吧,没事的。”
凝秋点点头。
吴怜儿望着凝秋带离去,她才将帘子重新放下。
她也想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一发泄出来就收不住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哥哥去了还因为她背负恶名,也不想让哥哥不得安息。她会听嫂子的话,努力学习,管好吴家,日后过继孩子给哥哥带孝。
这么想着,吴怜儿眼睛又湿润了。这被孟玉嘉看到了,不免会觉得吴怜儿太过爱哭了。
边城的天空极其宽广,道路无垠,扬起马鞭路上奔驰,却有疏散心底的闷气。
孟玉嘉想要发泄,不过她也是理智之,所以放缓了疾驰的速度,让护卫们能够跟着。
疾驰迎过来的风吹动头上的纱帽,玉容娇颜若隐若现,秀眉下明澈的眼睛此时炯炯发光,引注目。
踏过坑地,越过山石,如同一阵风一般自由的奔驰。
原本无的山路上出现了一队马,孟玉嘉抓紧缰绳,驱动马儿从一侧越了过去。
寂静的路上出现一骑本就引注目,尤其还是一妙龄女子,一队马都望了过去。
青衣纱帽,随着疾驰的烈风飘动,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飘逸。马上纤细的身姿,明媚的阳光下更显玲珑清雅,气质不凡。
后边马儿嘶鸣,孟玉嘉感觉身下的马儿躁动,竟然不听话的动乱起来。
孟玉嘉死命的拉住缰绳,用力支使着马儿恢复常态。
一声清亮的哨声传来,孟玉嘉身下的马竟然恢复了平静,她忍不住转过身去。
此让第一眼注意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那份风雅而华贵的气质。男子坐马上,阳光下那如画的眉目,那安详的神态,那素白不占丝毫尘土的衣衫,让不得不承认他是间少见的美男子。他都带着种无法形容的慑魅力,却让觉察不出到底是从哪一处带来的,孟玉嘉观察向来仔细,这风雅的表面上带着浅淡的疏离,令望而却步。
那声马儿的嘶叫就是他身下的黑马传出,黑马体形匀称,鬃毛整齐,四蹄坚韧有力。黑马嘶叫的声音,带着一种桀骜,一种霸气,恍如马中王者。
孟玉嘉摸摸身下的马,难怪它听到黑马的叫声不听她的抽打。
队伍慢慢前进,孟玉嘉突然下了马,然后拉着缰绳走到一旁的田园上去,算是给他们让位。
马中王者面前,再想超马就不会如刚才一般幸运了。
这时,天下传来一声鹰鸣,孟玉嘉忍不住抬头。
神骏的黑鹰从天空俯冲而下,趋势之极,让觉得自己的身手再灵活都不能躲得过它的冲击。
黑鹰俯冲下来,却为雕琢任何一,反而缓缓落那男子的手臂上。
男子挥开黑鹰,黑鹰的双爪抓紧男子的衣襟,像赖皮的孩子一样不松手。
孟玉嘉好奇的看着黑鹰,不得不说,被驯服的大鹰她从未见过。
黑鹰仿佛感觉到孟玉嘉的注视,突然飞了过来。
孟玉嘉吓了一跳,身手伶俐的从马的一边翻到另一边,纱帽落下,黑鹰竟然叼着纱帽飞了回去。孟玉嘉脑中一片空白,她抬起头望向那黑鹰,她算不算被一只黑鹰调戏了?
队伍的侧头望过来,女郎凝神而立,青衣黑发,阳光的余晖映射她的脸容上仿佛晕开了色彩,夺目异常。而那双清澈妙目定定的望着‘将军’,似怨似怒,翩翩然间百花失色,草木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