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徒元徽睁开眼,摸摸她头发,叹道:“你好好在东宫待着,等着我送你最好的。”
冯玉儿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之前她的试探被打回来,这近段时间,他还是没有安置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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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4
这日午后,乾阳殿的御书房里,弘圣帝正冲着底下跪着的一溜排儿子勃然大怒。
“你们好大的本事,朕可还没死,你们倒玩起兄弟相残!以为把太子弄死了,朕就能让你们当皇帝?”
“父皇,请息怒。”徒元徽连忙走上前道:“此事未必…”
“未必什么?当朕的人是吃白饭的?”弘圣帝扔下一份秘折。
“太子,把上面写的念给你那帮兄弟们听听!”
座下几位皇子皆神色紧张,唯有四皇子徒元晔镇定自若。
徒元徽拿起奏折瞧了瞧,抬头想过片刻,反将奏折合了起来,撩袍跪到弘圣帝书案前,“父皇,此事儿臣并不肯信,并且即便是属实,也是儿臣有错在先,若父皇执意要处分,还是处分儿臣吧!”
众人都没预料到徒元徽会是这么个反应,连徒元晔也吃了一惊。
“你还想包庇他们?”弘圣帝平静地说道。
“经此一事,儿臣确实受了惊吓,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徒元徽低着头道:“惊吓过后,儿臣却是庆幸至极。”
“父皇不知,天阙寺遇刺之时,儿臣正听大德讲到,‘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一转眼身上便中了箭。”徒元徽说道这里居然笑一笑。
“等儿臣醒来时,心下不由慌了,想到若当时丢了性命,儿臣这一世真是乏善可陈,愧对列祖列宗。”
“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弘圣帝哼了一声。
“儿臣幼蒙父皇亲自聆训,长大后师傅们看在父皇面上,对儿臣也是称赞有加,众人皆以儿臣为储君,儿臣不肖,难免心生骄娇之气,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毛病,没想到那一箭,倒让儿臣看清了自己。”
众人皆望向徒元徽,想听他后面会说些什么。
“其实与诸兄弟相比,儿臣并无出类拔萃之处,只因身为嫡子,才腆居太子之位十八年,至今既未立任何功业,也没能好好善待兄弟,更纵得亲眷妄行不法之事。而身为太子,自当明法度,正已身,儿臣竟是无德无能,实不堪为太子。”
屋里顿时安静,有几个皇子甚至那不认识徒元徽的眼神去瞧他。
但是弘圣帝却一拍桌子,说道:“元徽,这太子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叫元徽了,可见一点都不生气。
徒元徽以头伏地,并不啧声。
“元徽,你起来。”弘圣帝终于叹了口气,道:“你们都下去吧!”
皇子们低下头行过礼,纷纷对视一眼,然后跪安后走了出去。
徒元徽最后一个走出来,门外徒元庭还在等着他,一见徒元徽露面,徒元庭上前童言童语说道:“二哥,您还是当太子吧,我觉得您比那些哥哥好!”
徒元徽摸了摸徒元庭的脑袋:“你懂个什么?”
“父皇说过,有德之人才能为君,”徒元庭拉拉徒元徽的袖子,“二哥方才说的那些,可不就是有德之言?”
徒元徽看到其他几个成年兄弟都是脸色一僵,而徒元庭说完,其他十五十七十八几个小皇子都纷纷点头,徒元徽笑看徒元庭一眼,没想到原来早死的小十六竟然还有这翻人脉。
他也顺势温和做兄长模样,说道:“说这么好听,别是又想去东宫玩了吧!”
“嗯!”徒元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和孤一块走!”徒元徽拉起徒元庭的手,几个小皇子顿时对徒元徽有了不一样的目光,其实受徒元徽罪的,基本现在长大了,年小的皇子,也就偶尔听到,真没看见过。
“太子爷请留步。”弘圣帝的贴身内监老安子从后面唤了一声。
“皇上宣您回去。”
徒元徽想了想,就说道:“你自去东宫玩去。”
徒元庭完全明白。
***
瞧见徒元庭乐呵呵地跑进来,冯玉儿笑着招手道:“刚做了点心,十六爷也过来尝尝?”
徒元庭毫不客气地上前,趴到桌上便要取点心,却被杏月一把抓住,非要他净手。
冯玉儿这会子闲得慌,便拿了把古琴试音,屋里一时响起“叮叮咚咚”之声,徒元庭也听不懂,只坐在一旁啃点心。
等到吃饱喝足,徒元庭开口道:“玉儿,方才御书房出了大事!”
冯玉儿立马停下手。
“二哥当着大家的面儿,对父皇说他不想当太子了!”徒元庭皱着小眉头道:“这可怎么办呢?”
“皇上怎么说?”冯玉儿笑问。
“自然是不许。”徒元庭挤到冯玉儿的琴凳上坐了。
“父皇今日发了好大的火,说是已查出来了,在金陵刺杀二哥的,是自家兄弟的隔着七八条门路的门人派人做的。”
冯玉儿也是一惊,这些个皇子这么沉不住气?
太子可还没多大呢?
“怎会这样?”她问道。
“父皇让二哥当场念查出来的结果,二哥不但没说,还跪到父皇面前,说自己无德无能,不当太子了。”
徒元徽不当太子,这是招以退为进。
冯玉儿面上却道:“不当便不当吧,人好好的就好了!”
徒元庭一听,心里头一热,若是玉儿是他的多好啊!
***
与此同时,徒元徽正在御书房帮着弘圣帝批奏折,瞧着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聚精会神地一张书案上或冥思或提笔疾书,弘圣帝点了点头,背着双手走到外头院子里。
坐到一个石凳上,老安子忙端上来茶水。
弘圣帝抿了一口问:“最近小十六跟太子走得挺近?”
“是,太子爷到皇上这儿来请罪那回,十六爷特地找老奴打听消息,可是惦记着呢,东五所的太监也说,十六爷如今没事便喜欢去东宫,一待就好几个时辰。”
“小十六自小失母,平日里也不见他同其他兄长们有什么往来,倒没想到同太子谈得来,好啊!做兄弟便该如此,元徽越来越有当兄长的样子了。”
老安子完全明白皇上的想法,他这是在表达他对太子的满意呢,当下笑道:“皇上亲自教导出来的太子,能差到哪儿去!”
“只恨老七,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居然想对兄弟下毒手,以为把太子弄死了,他便能当太子,真是孽障!”
“皇上切勿动怒!”老安子赶紧安慰道:“龙体为重,不过瞧在太子爷硬不下心肠对付自己亲兄弟的份上,您也就放过七爷一马吧!”
弘圣帝淡淡地说道:“你这老东西,竟也替那不孝子说情?”
老安子忙跪倒在地,这分明是皇上心里自个儿的想法。
“老奴不敢,只是老奴也是在为太子爷着想,您这一回真要杀了七爷,虽能震慑一二,只是日后太子爷和兄弟们,怕是更难相处了。”
“是啊,老七那等没脑子的,若无人在后头撺掇,他未必干得出这事。”弘圣帝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听到方才元徽当着他那帮兄弟说的话,无德无能?怕是他已然灰了心。”
老安子心里一叹,这不,皇上还是想饶了七爷。皇上当然最看重太子,但是太子现在没事,皇上还是有其他儿子的,当然不想按照律法处死自己的儿子。
“皇上您多虑了!”
“这孩子心思重得很,钱家做的那些个事朕怎会不知,如此明里暗里的袒护,无非是想让他以后有个依靠,没想到这孩子太过清高,非要自绝后路,这以后没了母家帮忙,总是少了一份助力。”
老安子笑说道:“皇上,前段时间,您不是说要为太子爷寻太子妃吗?”
弘圣帝笑着说道:“也是时候了!”
0025
一晃冯玉儿在东宫也住了仨月,每日天不亮送徒元徽上朝,天黑了等着他回来用饭,自觉这日子过得倒还惬意,只有一桩,徒元徽那位奶娘钱夫人是个矫情的,没事就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着实叫人不耐烦。
杏月在小德子的帮助下,已开始建起人脉,很快便打听出这位钱夫人的来历。
原来人家还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和徒元徽亲娘也就是孝义皇后同族,虽然是旁系,也算沾亲带故。先皇后去世前,不放心别人,便将这位钱夫人召进宫做了徒元徽的奶娘,实际上也是为了看着不让人害自己儿子的意思。
太子爷有七八个奶娘,但是太子就喜欢两个,一个是丽秋的娘,给太子挡劫死了,一个就是这钱夫人了。如今太子长大了,东宫里还给这位奶娘留了位置,能让她时不时进宫伺候。可见,太子对这位奶娘有多么的亲近。
横竖这钱夫人来内寝殿也不能常来,冯玉儿也就任那钱夫人时不时的指桑骂槐,她其中意思无非就是冯玉儿来历不清,娇媚惑君。冯玉儿一点都不怕,这钱氏也不敢说出去。
而且也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段时间,太子并没有找过后院那群侍妾。
“冯姑娘,太子爷早上出门的时候可是咳了好几声,您这贴身照顾的,怎么就不能细心一些?”钱夫人放下茶盏,斜睨着貌似在绣花的冯玉儿。
“是我照顾不周。”冯玉儿淡淡地答道。
钱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冯姑娘这话说得真够轻巧,一句照顾不周就抵了过去?”
“请夫人指教。”冯玉儿依旧平心静气地道。
这一回钱夫人终于忍不住了,起身道:“老身问过太子爷好几回,却始终得不来冯姑娘的出处,东宫何等地方,怎能容不清不楚的女人进来,还时时待在太子爷身边。”
冯玉儿手上动作不停,言语继续冷淡:“我的出处,太子爷自是知道的,进东宫前,爷已嘱咐过,无需同任何人说明此事。”
钱夫人不爽了,语气格外难听:“冯姑娘好气魄,便是没把老身放在眼里,这宫里还有皇上,还有娘娘们,老身便不信,您在主子们面前,也能说话这么硬气。”
“唉!”冯玉儿终于抬头看了下她,之前她还想讨好这个奶娘,后来她是瞧清楚了,她怎么讨好都没用,这人就是管太子后院,其实比皇帝还管得宽。
“夫人既是太子爷的奶娘,自然不会想着让爷没脸,我也不过是听了爷的吩咐,您非要追根究底,便也随了您。”
钱夫人气得直翻白眼,话说太子爷可是她们家安荣显贵的根本,钱夫人心里敞亮着呢,折腾这位爷,可不就是折腾她们自已个儿?
只是如今太子爷长了岁数,竟同她这奶娘越见生疏,如今更是对这说不清来路的小丫头宠得要命,惹得钱夫人这妒火日甚一日。
望着伶牙俐齿的冯玉儿,钱夫人在心中冷笑,太子爷的那些女人当中,也曾有一两个不服管教的,还不是给她治死了,顶撞太子爷奶娘的下场东宫里的人可都清楚。那些好歹还有个侍妾的名分,这个算…什么!
瞧见钱夫人不高兴地从寝殿出来,在外头站了好久的杏月朝她背后使了个鬼脸,这才一撩帘子进了里屋。
“姑娘,那钱夫人又来向您讨气了?”杏月冷笑道:“我可听人说了,这老女人自恃身份,在东宫里颐指气使。”说着杏月又凑到冯玉儿耳边说道:“听说这里有爷的侍妾因为跟她不对付,被她…弄死了!”
冯玉儿若有所思,问道:“太子爷没管管?”侍妾也是主子,这钱奶娘虽说是皇后娘家旁系,可也是以下人的身份进东宫的。
“东宫那么多女人,爷啊…”杏月这时候凑到冯玉儿耳边,小声只有两个人听到的语气说:“爷又是喜新厌旧的,没几日便将人抛在脑后,哪还想得起她们。
就是想起了,奶娘和一个妾室,还是不占东宫位分的侍妾,太子也心向哪个也可想而知。
冯玉儿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不管这钱夫人怎么说,她都不软不硬地过去。
杏月说完,挺怕冯玉儿生气的,忙回补道:“瞧我说什么呀,姑娘自是不同的,小德子不也说,您是太子爷心尖儿上的人吗。”
冯玉儿平静地笑笑,说道:“这本是老理儿,以色侍人如何能长久,你放心好了,我有自知之明,如今都抓紧些,以后便是没了宠,或许我这个没名分的还能求个恩典出去!”
杏月听到这里不由心一酸,随着进了东宫,听到太子爷越来越多的事,杏月就一直为姑娘担忧,这时候听到姑娘说得这么心酸,便又忍不住安慰地劝道:“姑娘勿需这么悲观,我瞧着太子爷对您挺不一样的。”
“真是傻丫头。”冯玉儿摇了摇头,说道:“其实,男人的话你得反着听,若是被他们那些甜言蜜语骗了,到最后吃亏的只有自己。”
“我的姑娘啊!”杏月立刻推了推冯玉儿,说道:“这话要是被太子爷听见,还不得削了您!”
冯玉儿微微一笑,说道:“如今我得着宠,说什么他都爱听,日后人老珠黄了,不得宠了,我在他跟前就装闷葫芦,他就会无趣连火气都不想发了。”
***
在冯玉儿处受了一肚子气,钱夫人回到自己于东宫的居所,她所住的和内寝殿隔得挺远,因为靠着后宫,和书房倒是相近。
她坐在屋里只觉浑身潮热,两个宫女在一旁帮着她扇风,却就是压不下火气,钱夫人不由心恨,这内寝殿她原本可以随意出没的,但是冯玉儿这丫头一来,太子就让她得了冯玉儿应允才能进来…
这只是一桩,还有更多的事!
越往后想,钱夫人越是愤愤不平,当年受了先皇后遗命看顾太子爷,她可谓忠心耿耿,尽心尽力,黑脸白脸地同宫中那些娘娘们死拼活斗,才算把太子爷拉扯大了。
起先这孩子还挺孝顺,对自个在后院上和东宫琐事上都言听计从,还爱屋及乌,给她丈夫张中庸在吏部谋了个员外郎的差使,然后这二年托太子爷的福,他们两口子也是挣下不少家财。
只没想到,太子爷去金陵祭一趟祖回来,就完全变了面孔。
先是将她娘家东阳钱家打得再翻不了身,再就是逼张中庸致了仕,张中庸五十都不到,竟就此赋了闲,别的倒没什么,她夫君什么德性她明白,不是做大事的料。只是这张府从此门可罗雀,再无人上门白送银子,眼见着一大笔进项就此没了,钱夫人简直痛心疾首。
最可气的是,临去金陵前,太子爷曾满口答应,回京城便让张中庸的侄女张巧儿儿进东宫,按钱夫人的想法,日后太子爷登了位,张巧儿便是当不上皇后,看在她面上,位份也不会低,少不得保住张家金玉满堂。
没成想,这如意算盘竟被那个叫冯玉儿的女人给毁了。
钱夫人从不将东宫的女人放在眼里,识相懂进退的,她自会给个好脸,若有忖宠而骄的,钱夫人的手段绝对不素。
只这冯玉儿煞是棘手,太子爷一回来便将她放到东宫内寝殿,这可是明目张胆的独宠啊,以前太子爷可没对哪个女人这么过。
这也就罢了,问题在于,对于张巧儿进东宫之事,太子爷竟开始装起糊涂,钱夫人旁敲侧击好多回,最后太子爷急了,居然说东宫女人太多,此后就不领人进来了。
“够了!不必扇了,下去!”钱夫人呵斥一声,两个打扇子的宫女立刻福了福身赶快离开,夫人真发火的时候,倒霉的是她们。
屋里只剩下钱夫人一人,她心里更加心浮气躁,不由自主地在屋里来回踱起了步。
0026
“夫人,贵妃娘娘身边的赵姑姑来了。”
钱夫人一听,便道:“还不快请进来。”
门外不一会儿就有人撩帘进来,钱夫人本能地扬起一个笑容。
这是她应对后宫娘娘们的方式。尤其是圣宠二十多年不衰,声势压过继后的甄贵妃,她会更客气。
“老妹妹,我来给您道喜!”赵姑姑一进来就对钱夫人说道。
钱夫人满脸惊喜,立时迎上前,抓住对方的手道:“赵姐姐可是稀客,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啊?”
“可不是有大喜事,我想着赶紧说与你听听。”赵姑姑亲热地说道:“我家娘娘得了皇上旨意,要帮着太子爷召见诸位闺秀选太子妃,到时候皇上亲自给阅看!”
钱夫人若是以前不想有个太子妃,那么现在…她倒是希望有太子妃了。
“老奴多谢娘娘记挂着太子爷,这些年他一个失母的孩子,多亏娘娘时时照拂。”钱夫人假装抹起泪来说道。
“老奴这就去给贵妃娘娘请安,谢娘娘费心。”
赵姑姑连忙扶起她,说道:“这事不急,娘娘说了,待太子妃进了宫,咱们娘娘讨一杯谢媒酒就好了!”
钱夫人这才起身,上前问这赵姑姑:“可打听有哪几家闺秀进宫,另外,这太子妃最有可能选中的是哪家?”
赵姑姑低声说道:“娘娘说,皇上看中的是南安王的妹子,他府里大郡主,现在还在相看,不过皇上夸了又夸,看来也差不了。”
钱夫人连连点头,笑道:“南安王爷老奴也听说过,最是忠厚稳妥,接了老南安王的差使后,这十来年老老实实地帮皇上守着西北边陲,极得皇上信任。”
“还有啊,南安王的岳父可是李甫国李太师,这一门亲连着好几家,可是难得的欢喜事,”赵姑姑又笑说:“说不得这几日便要颁旨,怕是皇上急着抱嫡孙子呢!”
钱夫人目光大亮。
就不信有了太子妃,还制不住那冯玉儿。
***
又过了两天,不少闺秀进宫拜见皇后和甄贵妃。
这次事也瞒不住人,太子选妃之事很快传了开去,杏月得着消息,少不得赶紧来告诉冯玉儿。
“有宫人说,皇上很满意南安王家的大郡主,这位大郡主据说是位少有的美人,而且她家财大势大,又握有兵权,太子爷若娶了大郡主,不但是郎才女貌,更是如虎添翼呢!”杏月忧心地说道。
冯玉儿思忖着,现在大家都知道皇上满意南安王府大郡主,想来也是差不多确定了。
徒元徽倒是挺有福气,什么事都有父皇帮着考虑周到,只要他自己不作妖,自然能顺顺当当地做皇帝。
“姑娘,您想什么呢?”见冯玉儿似在发愣,杏月心里替她难过,关心地说道:“您想开些,太子爷对您这么好,便是太子妃真进了门,您还是会受宠的。”
“傻丫头说什么呢?”冯玉儿平静地说道:“太子爷娶妻这是好事,我跟着高兴还来不及。”最好娶了妻,放她出宫,她走得远远的,让王子胜找不到就好了。
冯玉儿的打算,谁都不知道。
内寝殿伺候的人不由小心翼翼,他们可不会认为冯玉儿会高兴。
晚上徒元徽早早跑回东宫,回了屋也没说什么,只卧在床上假寐,其实是在偷眼观察冯玉儿的神色。
冯玉儿正拿着一本古曲谱子试琴,倒是一派自得其乐,只是一抬眼间,瞧见徒元徽一眨不眨地瞧着她,心下立时明了。
不过人家可一句话没说,她冯玉儿总不能上赶着表忠心,说她得知太子妃要进门,心里头十分替太子爷高兴。
于是冯玉儿只朝着那边笑了笑,便继续抚自己的琴。
徒元徽便下床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两人一块坐在了琴凳上。
“爷,做什么呢?”冯玉儿脸上有些微红。
徒元徽俯在冯玉儿耳边道:“孤来教你弹琴。”
冯玉儿微微仰头,看着近在眼前的英俊面孔,说道:“弹什么曲子?”
徒元徽双手扶住冯玉儿十指,说道:“孤教你弹你从来不弹的曲子。”
说完,就引着冯玉儿十指动了。
起调几声,冯玉儿就微怔,因为这首曲子是《凤求凰》。
感觉到徒元徽近如实质的目光,冯玉儿没来由地害怕。曲子断断续续,徒元徽还是极其认真地拨动冯玉儿的手指。
这曲子一遍下来,他温声说道:“会了吗?”
这曲子冯玉儿岂会不会弹?
“爷喜欢?”
徒元徽靠在她的脖颈,唯一一次这么亲近,他却没有丝毫□□地说道:“孤就爱听你弹,你弹给孤听,孤就弹给你听。”这也算是变相地表白了。
冯玉儿微微低头,手指不再需要他带动就动了起来。
流畅的《凤求凰》曲子出来,徒元徽慢慢移开了手,但是却抱住了坐在他腿上冯玉儿的腰。
弹完后,徒元徽很想说,这曲子没有一点感情,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拿下冯玉儿的手,然后自己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
徒元徽的琴艺完全不能和冯玉儿相比,可是这首《凤求凰》要是让琴艺大家用心去听,就会明显觉的他弹的比冯玉儿好,盖因为一个用心一个用技而已。
然而徒元徽只弹了半阙就重重地啪了一声琴弦。
冯玉儿原本还在欣赏徒元徽弹琴,想着徒元徽这样的手指灵动能力,若是在百花楼,手掌肯定会被打出花儿来。
这会儿被吓了一跳。
徒元徽放开了手,还是没有发火。
“你放心,太子妃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顺的。”
冯玉儿惊讶地看着他!
徒元徽看着这双眸子里只有惊讶没有其他,也不知道这辈子出了什么错,明明他待她更好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到现在都没有给自己?
冯玉儿见徒元徽审视地看着她,她连忙说道:“爷,您放心,玉儿很乖的,玉儿心里也只有您。”随后冯玉儿回过头亲了一下徒元徽的下唇,软声说道:“只要爷不厌弃,玉儿到死都跟着您,赶都赶不走。”
说什么男人的甜言蜜语信了危险,徒元徽现在觉得女人的甜言蜜语更加厉害。
“好!”徒元徽应下了,不管是真情假意,但是说了就得算数,否则,他便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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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7
翌日。
徒元徽从床上起身时,依旧天色暗沉,待蹑手蹑脚下了地,小德子早在外间等着替他更衣,口中还说着吉祥话。
“恭贺爷您喜结良缘,今儿前边得了信儿,说是皇上今日可能要颁旨赐婚了。”
随手替徒元徽掸了掸朝服,徒元徽并没显得有多开心,只嗯了一声,便往外走,临出门前,还下意识地朝冯玉儿睡的里间望了望。
时令已到仲春,可今日风刮得却不小,徒元徽背着手往朝会的大殿走,听着风声从耳边掠过。
南安王家大郡主?徒元徽面露嘲笑。
这辈子倒是要看没有他的保护,她还有没有本事活到旨意下来!
记忆里,他对于父皇为自己挑了本朝最有实力的异姓王做姻亲,徒元徽心存感念。毕竟南安王手握重兵,跟朝中实权派首辅李甫国又是婿翁关系,他若娶了南安王的那位亲妹妹,便几乎等同于一只脚踏上御座。
他也期待自己的太子妃,想象着和父皇母后当年一样恩爱两不疑,得知她可能有危险,婚约还没确定,自己就亲自过去保护她。
但是…
算了,这个女人也懒得再去想,太浪费时间了。
倒是昨晚上,玉儿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他的毫不在乎,徒元徽如今想来也真是烦躁,当年那个温柔解意,视自己如命如天的冯玉儿去了哪里?
如果冯玉儿也有前世记忆,定会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