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小舟,立刻解开了麻袋,一个绑着手,眼睛蒙着,嘴巴堵着的男孩出现在她面前。
冯玉儿第一时间去解开了他的绳子,这男孩手一解放,就将自己口中的布和眼睛黑布扯了下来。
看到冯玉儿,目光一愣。
冯玉儿也懒得和他解释,说道:“舟要沉了,我带你游过去。
这离岸边还有不少距离,若是离得近,早就被发现了。
“你是谁?”他小脸崩得很紧,但是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的恐惧。
他和老十七打赌输了,输的条件就是去东宫求太子哥哥给他一本书,东宫对于他们这些皇子,是最恐惧地地方之一,因为太子哥哥对他们这些弟弟都没什么好脸色。
他也怕太子哥哥,所以打听到太子哥哥被父皇叫走了,这才偷偷过来依仗自己皇子身份让书房的太监随便给自己拿本书应该不成问题,没想到书才到手还没离开东宫,竟然被人打晕了,等他醒来就感觉自己被绑,眼睛蒙着还被堵住嘴巴,更可怕的是他身下的水越来越多。
他以为他快要死了,不断地挣扎,可是人在麻袋里,就是发不出多大的声音来。
冯玉儿此时浑身都是水,在黑夜里显得更柔弱了些,她温声说道:“你别怕,我是东宫的宫人丽秋,现在救你回去。”
冯玉儿救人的事,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只要徒元徽知道就好了,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就会曝光。冯玉儿已经知晓孝显皇后补得纳贱籍女人为妃妾的遗召,她现在进了宫,那么这对她来说就是徒元徽的把柄。
徒元徽将自己放在他寝宫,可见还没安排好自己,她可不能曝光,刚才过来,听到丽秋带着人寻十六皇子,冯玉儿就不客气地将名字拿去用了。
又看看小舟,也远远看到有火光过来,知道可能是被杏月叫过来的,她心里一松,虽然救了人,她还是有点怕恶人还没走来着。
“前面有宫人接应了,我这就带你过去。”
十六皇子也看到火光想他们这边岸边移动,松了一口气,他轻轻点头。
冯玉儿低下身子,说道:“来,我背你,你搂着我,头在水面上,别放手。”
十六皇子点点头,舟要沉了。
他趴在冯玉儿背上,冯玉儿在下水努力游,他却看着冯玉儿看得痴了,他现在发觉,这宫人可真好看,比甄贵妃还要好看。而且,她身上可真香,这次…不管太子哥哥怎么打他骂他,他也非要将她要过来不可,他一定会对她好的,给她最好的东西。
冯玉儿还没游到岸,就有人过来接应了。
最先游过来的,是丽秋,冯玉儿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丽秋竟然听话了,还真会水。丽秋当然听话了,听到杏月偷偷和她说冯姑娘在湖边发现莲叶间有人挣扎,她第一反应就是可能是十六皇子,毕竟别的地方都找遍了了,她岂会不听从?她带着身边跟着的两个宫女立刻过来,她游得最快,所以出现在了这里。
冯玉儿将十六皇子交给丽秋:“你和她走,再背你,我快没力气了,救殿下的是丽秋知道吗?”
十六皇子点点头,冯玉儿后面一句话在他听来,就是她希望自己记住她的名字,当下就点了点头。
过来的丽秋一怔,随后只能接过十六皇子。
丽秋背着十六皇子,眼中净是感激之色,十六皇子死死地看着冯玉儿游走的方向,但是却很听话地跟着丽秋。
丽秋带着十六皇子上岸,立刻就带着人走了宣太医,也不忘悄悄嘱咐了心腹在岸边等着救人。在东宫这么久了,哪里还不会看人脸色,这冯姑娘不想暴露,太子也也不对东宫公开她的身份,她也只能顺着帮忙隐瞒,但是这事她还是得完完全全告诉太子爷。
冯玉儿被接上岸,杏月在旁边拿了件披风,立刻就给冯玉儿披上。
“姑娘,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可能会受点寒,我们偷偷回去。”太子也被皇帝叫走了,她还留着等什么。
杏月点点头。
这时候,小德子匆忙过来。
看到狼狈的冯玉儿,立刻就请罪了,随后又道谢。
“姑娘,奴才就在这附近给姑娘寻了安置的地方,姑娘您立刻换了衣裳沐浴驱寒,您放心,没人知道的。”
冯玉儿就应下了。
0021
冯玉儿沉沉地睡了下去,今天晚上在池子里太久感染了风寒。
徒元徽回了东宫就往冯玉儿处急走。
前世也有这么一出,不过玉儿被他放在他名下皇庄,没进来东宫。
那日,他准备出宫去找玉儿,然后父皇派人叫他过去论政,这段时间小十六偷偷过来东宫偷书,等他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小十六被他的人扔在荷花池破小舟里,等到小舟快沉了才让他的奴才救回来,因为小十六生了病被传出去,那个奴才就留书自尽了。
父皇也没怪他,反而对小十六训斥了一番,说他偷书实不配他做皇子龙孙,罚刚从荷花池出来的小十六跪在奉天殿一晚上。自此,小十六身体就废了,随后没几年也没了。
他太子之位被废的十八条罪状里,不友兄弟,因幼弟冒犯便将其丢入荷花池惩罚导致幼弟早逝也是其中一条,原来,那时候大家都认为是他的人跋扈,捉到小十六偷书不高兴,然后故意惩罚的。
就因为,他曾经有下令奴才打过误撞了他的兄弟。
连父皇都信了。
也是…小十六被救,刚好是小舟要沉的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但是现在,前段时间不着痕迹处理了埋藏很深的东宫细作,也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让小十六失踪了,不过不再是他手下的管事,所以不像原本那样让那个奴才自导自演,瞒过了一切,让人误认为是代表他的意思教训小十六,现在想做的就是害了小十六吃点给他添点麻烦。
不过没想到,进了东宫的玉儿竟然阴错阳差给发现了,还在小十六没有入水时救了,只是虚惊一场!
本以为清了细作,这事就不会发生,没想到那些个兄弟反而因为他处理了细作更加异动。
听到小德子说,玉儿为了不暴露身份借了丽秋的名儿,还在大家赶过来的时候自己躲在水里,真是个小心又傻气的丫头。
他脱了衣服,然后将玉儿抱在怀里,他觉得,这辈子就算再被废,有这么个懂事聪慧的人陪在他身边,他也知足了。
***
第二日,冯玉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又回了原来所住的地方,旁边还熟睡着徒元徽。
她刚想动,谁知道旁边的徒元徽就将自个儿压住了。
“昨晚上玉儿可真是英雄了得。”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泄露的情绪特别危险。
冯玉儿心一突,随后想到自己昨晚上不但没过,还有大功呢?她怕什么!
“谢谢爷夸赞…其实…其实玉儿只是为了爷您!”
徒元徽轻笑一声:“玉儿的话真是越来越会讨孤的欢心了。”
“你要是真为了爷好,就顾着你自己好了,有些闲事你别去管!”说到后面一句,语气也冷了下来。比起玉儿跳水救人和危险和暴露的危险,小十六真死了还轻些,他完全有本事将自己归结于被陷害的一方,来个彻查,说不得还能揪出某些人来。
冯玉儿不禁心惊肉跳起来,难道昨晚上她救人是坏了他的事?
当下,心中欲哭无泪起来。
她这算不算是抱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如果冯玉儿知道徒元徽心里所想,不但不会感动,反而会忧伤自己的前途命运了,这样的太子,也无怪会被废!
“玉儿…玉儿知道了。”
徒元徽见冯玉儿懊悔不已的样子,心中满意。
“昨晚上的事都当做没发生,知道吗?”
冯玉儿连连点头。
****
又过了几日,冯玉儿身子好了。
杏月扶着冯玉儿走到屋子外接受下阳光的侵袭。
“姑娘,今日天色真好,要不奴婢给您点香奉琴出来?”
冯玉儿坐在这内寝殿小花园的亭子里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内寝殿门外跑进来一个圆滚滚的活物,杏月连忙就过去了,因为守门的顺子亲自打开了门。
原来是一只小狮子狗,这狗一身雪白干净,两只眼珠子又黑又圆,身上还挂着个金铃铛,一动便“叮当”直响,因为身子肥硕,走起步来稍显笨拙,不过却可爱得要命。
小狮子狗竟然跑到凉亭里来,冯玉儿见状,也就一把将狗抱到怀里,说道:“赶明儿我也能养一只这样的,那就可心疼死人了。”
狮子狗倒也乖巧,任由冯玉儿抱着,也没想挣扎一下。
杏月见狗向冯玉儿过去了,虽然是宠物狗,但也怕冯玉儿出事,也连忙追了过去,见冯玉儿抱着小狗,小狗还很乖巧,就点了点它的小鼻子。
冯玉儿说道:“也不知谁家养的,倒是比人都金贵,还穿金带银的。”
杏月说:“能到这儿来,说不得是太子爷送给姑娘解闷的。”
冯玉儿仔细瞧了瞧这狗,倒是也有些期待了。
可是很快,远远地又传来铃铛声,只见狮子狗头一扭,竟挣脱冯玉儿,一蹦一蹦往内寝殿外跑去。
过了一会,一个长得同样圆滚滚的九岁左右的小男孩出现在东宫门外,怀中正抱着那狮子狗。
真是什么样人养什么样的狗。
那男孩头上扎了两个髻,穿着紫色丝锦缎袍,手腕上也套着个金铃铛,瞧打扮像是有些身份,不过表情仍是孩子气十足,似乎对这里充满好奇,探头探脑地直往里瞧,却不敢进来。
“这位爷,您找谁呀?”杏月挡住了这孩子的视线,上前问道。他穿的明显是主子的服侍,杏月也懂了些宫里的规矩,便称呼其为爷。
这孩子却看到冯玉儿了,眼睛一亮。
冯玉儿见状,也认了出来。
“杏月,让十六皇子进来。”
太子愿意让十六皇子过来,可见就没准备对十六皇子隐藏冯玉儿了。
十六皇子走到冯玉儿面前,顺子又将门给关上了。
然后很直接地问道:“你长得好看,是太子爷的女人吗?”
冯玉儿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不过,一个皇子叫徒元徽叫爷,看来徒元徽和他的亲兄弟们真没什么感情。
十六皇子突然沉默下来,冯玉儿有些奇怪。
“那你可要当心了。”他叹了口气。
“我嬷嬷说了,太子爷宫里死过不少女人,个顶个得好看。”
冯玉儿和杏月愕然。
十六皇子前段时间被太子拉过去向皇上请罪,然后开始了彻查,十六皇子虽小,却也是难得的机会,和徒元徽亲近了起来,徒元徽想瞒住冯玉儿,十六皇子也是半点不说,咬着是丽秋救的他。
皇帝听了,召见了丽秋,见丽秋长得好,又在自个儿子书房里伺候,他又知自己儿子的风流性子,就自以为是给丽秋赏了良人的位分。真要成了,那么丽秋就成为为东宫妃妾的第一人了,毕竟这会儿,太子没娶太子妃,就是太子良娣也没纳,良娣以下有良人和宝林,现在也没人占据位置,只有不计数的侍妾多位。按照太子的说法,他向往父皇和当年他母后的恩爱,嫡子未落,不愿娶有名分的女人拥有资格生育。
那时候皇帝还夸赞一句太子礼法有度,也同意了他的意思。
这次太子也以这个原因拒绝了给丽秋晋封,让皇帝以为自己的儿子心念太子妃,原本等他加冠后再选太子妃,现在想想,皇帝开始有了打算了。
但是事实上是,丽秋根本就不是徒元徽的女人,只是他早死的奶娘女儿,一直在书房伺候,一来信的过,二来活计也轻松,也能跟着他见见人,他好给她找个好人嫁了。
“十六皇子,这话在东宫里说可不妥呢?”冯玉儿低声说道。
0022
第二十二章
十六皇子这时候露出稚气出来,亲近地说道:“我就和你说说。”如果太子爷不喜欢冯玉儿了那就好了,他就可能带走了。
冯玉儿心叹皇家的孩子多变,就这么大的人儿,做戏都做的这么毫无破绽。
半个时辰后,十六皇子徒元庭同冯玉儿和杏月混熟了。因为,徒元庭想和冯玉儿熟,而徒元庭只是个小孩,太子还放任他进来,冯玉儿也就只能和他熟了。
“原来东宫长这模样啊!”徒元庭同冯玉儿一起,在杏月的引领下,在这内寝殿里参观了一遭,等再进到太子寝殿时,徒元庭一屁股滚到拔步床上感叹道:“果然比东五所气派!”
“瞧着您也是皇子,怎么就这点胆量,连东宫都不敢进?”杏月觉得这十六皇子伶俐,没有半点威胁,而且他还叫她杏月姐姐,他又那么可爱,杏月就特别和这十六皇子亲近了,到也敢取笑说上一二了。
而事实,徒元庭根本不在意,其实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和他说话的人不同,想法也就不同了而已。
“太子爷可吓人了,平常都不和咱们说话的。”徒元庭眨了眨眼,然后继续在冯玉儿面前抹黑道:“我和你们说,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就会挨板子。”
杏月连连点头,她也想为姑娘多了解了解太子爷。
徒元庭看着冯玉儿说道:“听人说,太子爷小时候有一回自己摔伤了,父皇竟让太监揍我那几个哥哥,所以大家就不喜欢他了。”徒元庭要抹黑太子,但是还真不敢说其他太子有什么不好,就只能说这个了。
冯玉儿听了,嘴角微微一抽。
徒元徽本就是位不招人待见的主儿,再加上还有个心长偏了的爹,这徒元徽这些年还不知拉了多少仇恨值。
杏月一听,说道:“我和姑娘不说,但是这里是东宫,太子爷就在你身后了,十六皇子你也不怕被太子爷听了去。”
徒元庭立刻笑了:“你骗不着我,太子爷绝对听不到。”
“为什么?”
“因为今儿个,东宫的人和太子爷都跑乾阳殿跪着去了。”
冯玉儿一惊,这倒是完全没听到风声。
“出了什么事?”
徒元庭摇摇头。
冯玉儿目光一闪,也示意想要再问的杏月住嘴。
徒元庭就是知道也不会说了。
徒元庭一直都没走,陪着冯玉儿东扯西扯,等到徒元徽在小德子的搀扶下回了内寝殿,徒元徽对徒元庭点点头,徒元庭什么也没说了才走。
见到徒元徽一脸苍白、气若游丝的模样,冯玉儿惊得张大了嘴巴,刚想上前去扶,谁料一位老妇从后头跟上,同小德子一块将徒元徽放到了床上。
冯玉儿见这老妇不大好相与,又还叫人请太医进来,冯玉儿知道自个身份不好泄露就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小德子出了寝殿来找冯玉儿。
“我的姑娘哎,您去哪儿了?”小德子见到冯玉儿,便一个劲地抱怨,“爷方才急得骂人,您不好好在寝殿待着,出来作甚?”
冯玉儿尴尬地笑了笑,便随小德子又进去了。
这时候的徒元徽已靠坐到了床上,方才扶他进屋的老妇正在给他喂药。
瞧见冯玉儿,徒元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说道:“别乱走!过来伺候。”
冯玉儿还没回话,老妇这时柔声劝道:“我的爷,把药喝完,您就该歇了,太医方才说,你这是劳累过度,可不许仗着年轻,拿自个儿身子不作数。”
“知道了,奶娘把药给她,您先下去吧!”徒元徽口中回着老妇的话,眼睛却一直瞅着冯玉儿。
老妇转头看看冯玉儿,还待再劝,却被徒元徽不耐烦的眼神逼得退了回去。
将手中药碗塞到冯玉儿手上,老妇使劲盯了她几眼,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好好侍候爷!”这才很不高兴地离开了。
等喂完药,小德子也出去了,徒元徽的脸上终于现了疲态,让冯玉儿帮着自己躺下后才睡了下去。
冯玉儿这才离了屋子。
“爷…这是怎么了?”
小德子也没想隐瞒,因为太子爷也愿意告诉冯姑娘。
“太子爷是代人受过。”
“爷在这回是自己非要跪的,皇上赶了他好几趟,他偏就不肯走。”
冯玉儿若有所思,若不是她的事,那就是前段时间钱家的事了。
“爷到乾阳殿请罪,说东阳钱家有负皇恩,太子爷自愧管束有失,一定要求皇上责罚。”
果然是钱家的事了,她心里也有些失望,若是她的事…她也不会这么老是见不得人了!徒元徽若是知道冯玉儿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又气又恼。
他成这样了,冯玉儿都不担心他,反而想着她自己。中二病的太子,定然会气恼折腾冯玉儿一番,当然,也舍不得冯玉儿就是了。
“那钱家的事怎么处置了?”冯玉儿问道。
“唉!”小德子叹了口气。
“皇上顾念先皇后母族,对钱家的事既往不咎,不过他家东阳织造是做不成了,阖族返还原籍。”
冯玉儿心里头点头,这样也好,钱家那根本就是给太子惹事的。
小德子低声说道:“说来还是爷自个儿请的旨,爷的意思,钱家在织造局落下的亏空须由他们自己弥补,以后钱家若是生计不良,爷会一力承担,另外爷还说了,将明令钱家谨慎做人,再敢狐假虎威,祸害百姓,必按律严惩,若其后还有任何人打着爷旗号非作歹,罪加三等。”
冯玉儿点点头,太子这一招不错,不但除掉了钱家这个毒瘤,还让皇帝会心疼一把。
小德子还怕冯玉儿担心,笑道:“安公公说了,皇上准备明日宣旨制裁钱家,还要奖赏太子爷严遵法度,大义灭亲!”
冯玉儿可是半点都不担心了。
红楼一书,并没有明确说太子被废,只是大家分析出,这个太子的原型是清康熙二子胤礽,冯玉儿也不去想太子会不会被废,因为她觉得和自己不大相干。
毕竟太子就算要被废,恐怕还得十几二十年,她暂时还有好日子,也懒得去管了,十几二十年后,说不得她都失宠了,到时候没名分的自个谋划着求个恩典完全可行,太子那时候就是被废了,她也早就天高皇帝远过自己的地主日子。
若是没废,她也求去不了,那就等着他登基,然后人老珠黄失宠的自己,等着他施舍个低等位分的后宫身份,她是东宫老人,只要不作死,想来也没人找她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又不过十。。。::>_<::
0023
翌日,皇帝免了心爱的儿子早朝。
徒元徽也是真心累了,冯玉儿起身了,他还在休息着。
徒元庭今天又过来了。
这徒元庭也不进去,反而拉着冯玉儿在门外说话。
虽然没抹黑了太子了,但是老说自个儿在东五所多么寂寞无趣,还说身边的宫女不漂亮…
两人声音也没刻意缩小,徒元徽虽说没起身,人却醒了。
听到这儿,他哪里还会不知道小十六打什么主意。
玉儿也真真的魅力大,小十六那么个年纪就勾得他愿意装小卖乖。
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另外…徒元庭心思也不少,就这样子的他反而更会受太子爷亲近,因为这显得亲热。
“玉儿,进来!”
“这么快就醒了?”徒元庭有些不甘心地对冯玉儿咕哝一句。
“和十六说什么说得那么大声,还让人歇着不?”徒元徽在屋里含笑的声音透露出来。
徒元庭这时面露惊惶,口中道:“嬷嬷等我回去,我先走了!”
冯玉儿却一把将他扯住,他要装幼稚卖乖,那么她再成全他,太子总算可能亲近一个兄弟,也别放过了。
“十六皇子,太子爷在里头,你既然到了东宫哪有不拜见的理儿?”
徒元庭苦着脸,但是他今日来东宫,还就是来看徒元徽,想表示关心,再更亲近一下自己的靠山。
“小十六,进来!”徒元徽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遵…遵旨。”
进了门,徒元庭上前冲着徒元徽作了个揖,“臣弟见过太子爷!”
徒元徽瞧了他半天,似笑非笑地道:“小十六,方才你在外头说的,孤已然听到,多谢你替为兄费心。”
徒元庭顿时心虚。
“成了,收起你那点心思。”徒元徽说道。
徒元庭顿时呐呐不言。
“以后你便叫孤二哥吧!”徒元徽低头叹了口气。
徒元庭一听,自己的目的完全达到,但是心里头也有些想哭,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见过二哥!”徒元庭还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气氛又有些尴尬,但是却不是冷场的尴尬。
冯玉儿上前解围道:“好了,十六爷起身,您和爷是亲兄弟,兄弟间没这么多规矩,爷,您说是吗?”冯玉儿的称呼也变了,不是生疏的十六皇子了。
徒元庭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一跪尴尬了身份,但是这是本能啊,以前他们见了太子,哪个不是跪来跪去的。
徒元徽含笑看了冯玉儿一眼,这么一下子,玉儿竟然有些女主人的风范。
“是,玉儿说得多。”徒元庭顺势起来,然而又装童稚地说道。
徒元徽一听,心里立时有些不快,训道:“徒元庭,玉儿是你叫的吗?”
“臣弟知错了。”徒元庭笑着说,但是表情浑然没觉得自己有错的意思,一副臭小子的孩子气样,让人哭笑不得。
这十六皇子是个奇葩!
“以后只许称嫂子,再发现你这胡叫乱叫的,小心二哥我抽你!”徒元徽也笑骂道
徒元庭连连点头,答应说道:“弟弟知道了,以后当着二哥的面,绝不乱叫!”
这言辞艺术,让冯玉儿抿嘴一笑。
***
徒元庭心满意足地走了,徒元徽招呼冯玉儿到了床前,然后搂着冯玉儿就亲了一口,在她耳边说道:“孤这两日日水深火热,你却受欢迎得紧。”
冯玉儿说道:“玉儿可没有!”
徒元徽已经去解冯玉儿的衣襟带子了,这内寝殿伺候的人赶走了,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小十六巴不得你去了他身边伺候。”
冯玉儿轻柔地推了推徒元徽,说道:“他最想亲近的是爷您,更何况还是九岁的孩子,玉儿只会是爷您的。”
徒元徽却在这时停手,较真起来:“玉儿的意思,若是小十六不是九岁的孩子就不一定是孤的了?”
“哪有这意思?”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昨晚上,孤那模样,你见人还记得避开,可见没多关心孤。”徒元徽躺在床上,语气淡泊。
冯玉儿心道不好,这爷还记着昨晚上的事呢?
冯玉儿心念闪过,立刻撒娇自怜地说道:“玉儿可听说了,您这东宫尽是绝代佳人,玉儿自知长得丑,想来不过是您路上用来解闷的,哪比得上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算了!”冯玉儿软了腰身跪到床前,哽咽起来,但还记着这货不喜欢她哭,所以没哭出来,而是说道:“想关心您的大有人在,玉儿笨得很,实在配不上服侍您,这便向太子爷求去!”
“玉儿这是想要挟孤!”徒元徽眯住眼瞧着冯玉儿。
“玉儿没这胆量,也没这份量,句句皆发自肺腑。”冯玉儿哑着声音道。
徒元徽忽然笑了起来,他别过头去,闭上眼睛,竟然说道:“过来,帮我揉揉腿。”
冯玉儿心里头一松,这是过关了?
看来胡搅蛮缠,引其他话题还是挺有用的。
当下,飞快地起身坐到床边。
她全然没瞧见徒元徽失望又落寞的目光一闪而过。
冯玉儿揉着他的腿,不一会儿就听见他闭着眼睛说道:“其实我一回来便忙钱家的事,也没顾上嘱咐你。”
“爷您说吧!”
“我这宫里没有正妃,就后院那帮子的妾侍,你无需理会。”
冯玉儿突然试探地说道:“爷,给玉儿在后院寻一处好屋吧,玉儿一定乖乖的,随叫随到。”
徒元徽平静地说道:“你就搁这内寝殿住着,哪都不许去,这东宫小德子是总管,每日主要是跟着我,内务交给了我奶娘钱氏,就是昨晚上那个,你瞧见她也叫一声奶娘,有想要的便去寻她。这些,都是信得过的,也不会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