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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云锦诗站直身体,鉴于方才的教训,没有立即退下,而是静静的站着,等他吩咐。
嘴角莫名的一勾,宋昱掩掉眼底笑意,朝她摆了摆手:“退下吧。”
云锦诗这才重新回到角落。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家丁的声音:“王爷,孙新求见。”
闻言,宋昱合起诗集,淡淡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声音中已无方才的柔和。
云锦诗暗暗叹了口气,这才是平常那个冰山王爷宋昱啊。
这时,孙新已开门进来,双手合拢拱手道:“王爷。”神情焦急,欲言又止。
宋昱皱了皱眉,做直身体,冷声问道:“什么事?”
孙新扫了云锦诗一眼,几步走到宋昱身旁,俯身在他耳旁轻语,话未说完,宋昱的脸色猛地拉了下来。
见状,云锦诗心中猛然一跳,暗暗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呢?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七十七章 芙蓉帐暖(上)
天似乎越来越冷了,金黄的秋菊谢了,落了一地金黄。府里的下人们都在准备过冬,准备取暖用的炭火,赶着做主子御寒的棉衣。
云锦诗也被分了几个绣活,从早到晚又忙的不可开交。
只是,那日以后,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他了,书房里也见不到人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空空的,听人说,上次宁王要宋昱讨人未果,果然闹到了皇上那里。皇上龙颜大怒,两个堂堂的王爷竟然为了几个卑贱的侍妾而闹得不可开交,皇上一怒之下下令让安王和宁王二人禁足家中,闭门思过。可是,如今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三兄弟为争那把龙椅正在暗暗较劲儿,虽说这皇位是当今圣上宋晟的,可是兵马大权却是掌握在安王宋昱的手中,宁王宋旭这两年也暗中培植了不少心腹,势力同样不可小觑。只怕皇上是借着这个引子想要想方设法的削弱这二人的势力吧。
府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许多,吴嬷嬷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做活的丫头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就连平日里最爱打打闹闹的小红也突然变得谨慎许多。
这一日,听他们说宋昱和几个心腹在书房里商讨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膳的时候方才散了。
后来又听说宋昱在用完膳的时候,脸色十分阴沉,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连吴嬷嬷也是小心翼翼。
据说,这几日宋昱似乎吃得都并不多,却也没人敢劝。
云锦诗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烦,掩了门出去散心。
外面刮起了风,她出来时忘了加衣服,被冷风一吹只觉得冷,抱着肩站了一会,又不想回去,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却到了书房不远处。
天色有些昏暗,房间里已经长了灯。精致的雕花门上昏黄的灯光打到外面,将两旁守卫的脸照的柔和。
云锦诗在拐角处站了一会,冷风直直的吹到脸上,肌肤被吹得紧绷起来。
风吹乱了,宽松系着的丝带在空中狂乱的飞舞着,仿佛随时都要随风而去。
云锦诗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伸手拢了乱舞的,不知该不该进去,这时远处却行来一行人,两个灯笼被风吹得斜斜的,衣裙也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走进了才现走在最前面的是吴嬷嬷,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
吴嬷嬷灰白的头依旧是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隐隐的还有香气袅袅。云锦诗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走上前去给她请安。
可是,吴嬷嬷却没有叫她起身,看了她半晌,良久才开口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云锦诗依然俯着身子,乖巧的答道:“锦儿想出来散散步。”
吴嬷嬷的目光凌厉的扫过她的面容,淡淡说道:“你的那些心思还能瞒的过老身么,老身不说你也应该明白自己什么身份该做什么事。”
云锦诗抿了抿唇,嘴角却不自觉地浮现一层冷意,声音温柔:“谢吴嬷嬷提点,锦儿明白。”
吴嬷嬷点了点头,声音也柔和了许多:“爷对你是特别,只要你乖乖的让爷高兴,别指望那些得不到的,兴许等失了宠还能活着出去。”
云锦诗柔柔一笑,淡淡开口道:“嬷嬷的教诲锦儿记下了,锦儿这就先回去了。”
说罢,云锦诗又福了福,迈动脚步与她擦肩而过。
风,似乎更大了,连心都觉得有些冷了。不,她的心本就该是冰冷的,不是吗?
“等等。”
刚走几步,身后吴嬷嬷的声音又响起来。
云锦诗诧异的回头:“嬷嬷还有什么吩咐么?”
吴嬷嬷并没有说话,走到她跟前,叹了口气,将食盒塞到她手中,说道:“给爷送去吧。”
书房中,烛火摇曳。
宋昱闭目靠在椅背上,俊美的脸庞在火光中忽明忽灭。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黝黑的双眸带着几丝没有掩饰的疲惫。
看到云锦诗,他不禁微微一怔,目光闪过几丝复杂。
“怎么是你!”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显得更加性感好听。
心中被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孤寂刺痛,云锦诗笑着走上前,将食盒的盖子打开,端出里面的粥放到桌上,笑得温柔:“听说爷晚饭吃得不多,这是吴嬷嬷特别吩咐我送来的。”
她用了“我”,在他面前,这是个久违的称呼。
宋昱不禁抬眼看了她一眼。
火光中,她清澈的眼底闪动着担忧,她笑得真切,没有伪装,只有真实地关切。
他被她这笑打动了,不由得扫了一眼桌上的粥。
云锦诗急忙端到他跟前,伸手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这才将粥放到他唇边。
香气袅袅,她的唇红润如樱。
不自觉寸地,他张口将粥吞下,醇香入口,甜美的如同她挂在嘴角的笑。
她笑着一勺一勺的喂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下,直到碗底空空。
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吃完,云锦诗不禁愣了愣,沉默着收拾了,似乎觉得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她朝他福了福,拾了食盒准备出去。
转身的那一瞬,手却被握住了。
他掌中的温热一丝丝的传入肌肤。
刹那间,她的心猛然一颤。
回头,他的眼眸黑亮如星。
“陪陪我。”
他说的生硬,似乎还带着不自然,像一个想要糖果又不肯放软语气的孩童。或许,尊贵如他,强硬如他,从不曾开口让人来陪他,可是,强硬的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比别人更需要温暖。
云锦诗竟禁不住笑起来,将食盒放到桌上,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握着他的手仰头温柔的笑:“爷,想玩游戏么?”
夜,静悄悄的,屋里的烛火轻轻晃动。
她的脸白晰红润,她的笑温柔似水,她的眸清澈真实。
她的话语是那样的婉转好听,就好像掠心的魔咒一般,不由自主地,他点了点头。
云锦诗又笑了起来,腾出一只手将上那根绿色丝带拿下来,打了个结,系成圈状,两手优雅的在丝带之间穿插,最后形成一个图案出现在他面前。
白晰的手映着嫩绿的丝带,莹润剔透。
仿佛一朵绿色的花朵在她指尖静静绽放,散着迷人的光彩。
他微微失神,扫到眼前的图案又不由皱起了眉头。
千军万马,大敌当前,他都不曾皱过一下眉头,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认输了。
宋昱扫了她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云锦诗有意无意的瞟了他一眼,似在笑他不知道,眼波流转,带着若有若无的娇嗔。
宋昱故意冷着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她将丝带仔细的原封不动的套在他的手上,抿着唇,笑得像个得逞的妖精。他由着她摆布,眼眸处的寒冷一点点地散去,浮上浓浓的暖意,仿佛春回大地,阳光般的温暖。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七十八章 芙蓉帐暖(下)
那一双芊芊素手在他撑起的丝带上,轻轻穿插,丝带变成另一个图案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宋昱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她得意的笑容,也笑起来。
仿佛冰雪瞬间融化,银瓶乍破,寒列的梅花顷刻间开放。
云锦诗看得有些呆,一直不知道,他笑起来原来那么好看。
看到她呆呆的表情,宋昱无声的挑了挑眉,抬手食指弯曲在她小小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他下手不重,却还是留下了一个淡红的粉痕,仿佛不小心搽在鼻尖上的胭脂。
云锦诗禁不住皱了皱眉,无奈双手被丝带缠着,想揉一下都觉艰难。
宋昱看在眼里,突然俯身去吻她鼻尖上那痕迹,轻柔怜惜的吻,带着淡淡的味道,仿佛暗夜里绽然开放的梅香。
心突然漏跳了半拍,她任他吻着,任他放开她又坐回椅子。
脸上不自觉地浮上一层红晕,她略显不自然的抬了抬双手,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声音却温柔甜腻,和脸上的神情极不搭调:“王爷还玩不玩?”
宋昱看得好笑,憋着笑,重重点头:“玩,玩。”
他学得很快,玩了几决就记住了,到后来他甚至可以玩出新的花样,反倒是云锦诗越来越力不从心,柳眉皱到一起,看着他手上从未见过的图案冥思苦想。
“不玩了。”
宋昱拿下手上的丝带,看着她眉心皱出的小花,仿佛害怕看到无暇的珍珠上有了瑕疵,忍不住伸出拇指放到她眉心,直到抚平了,才松开手。
眉心突然变得滚烫,云锦诗抿了抿唇收起丝带,重新系到上,还未打结,丝带却被他从手中抽了出来,拢好的瀑布似的散落下来,仿佛瞬间开放的墨莲。
她惊愕的看着他,乌柔顺的贴在白晰的脸颊,像是一朵会光的奇葩。
她不知道,当她散下满头乌,会有多妩媚诱人。
宋昱离开椅子缓缓蹲下身,直视着她,他的眼眸如深不见底的大海,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他开始吻她,轻柔的寻找着她的唇,蜻蜓点水似的慢慢引导着她。
她身体微微一僵,他觉察到她眼底泄露的紧张,勾出一个迷人的笑,定定的望着她,温柔哄着:“别怕…”
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直以来的防备因他一句话轰然倒塌,她略带羞涩的笑了笑,身体放松了许多。
烛光摇曳,将两人靠在一起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淡淡的落在地面,仿佛脸上渐渐浮起的红晕。
他拥住她,吻得仔细,吻得轻柔。
她迷失在他的温柔里,仿佛忘了一切。
烛火静静的燃着。
暗夜里,火光点点,洒下些许温暖。
忘了两人都在地上,她迷迷糊糊的往后一仰,身子落空,惊诧间,她躺到了地上,脑后却并不痛,一个温热的大掌轻轻的托住了她。
桔黄的火光中,他笑得戏谑。
“别急,我们找个舒服的地方。”
闻言,云锦诗脸上一红。
他笑起来,起身将她横抱在怀中,出了书房,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冷风吹来,他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猫咪般窝在他怀中的云锦诗,闻着他身上散的淡淡清香,突然,有些迷茫了…
香气漫漫,缦帐轻舞。
屋内暖和舒适。
他将她放到床上,轻柔的吻着,仿佛怀中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屋内没有点灯,隐约的月光照下来,两人的侧影剪影似的淡淡的投到薄薄的缦帐上。
精致的香炉静静的燃着,散出清淡的香气,缓缓地向上旋转,仿佛翩然起舞的双蝶。
窗外,风依旧吹着,却仿佛感受到了暖意,不再那样寒冷了。
树叶已经凋零的枝蔓随风轻轻晃动,出沙沙的声响。
渐渐的,暖张里传出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空中的月亮羞红了脸,躲进云层里不肯出来。
天色暗了许多,将万物笼罩在黑暗之中,万籁寂静。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七十九章 恍如一梦
清晨,阳光洒进来,泻了一床金色的光。
墨色的暧昧的缠绕在一起,如盛开的墨莲,分不清属于谁。
云锦诗睡得很沉,眉头纠结着,中间留下细细的褶皱。
一只大手轻轻的轻轻的在她眉头揉着,仿佛要将它揉平。为什么?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她却那般的喜欢皱眉,究竟在她生命中的短短十几年间生了什么事?让她的眉宇间总是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的惆怅。
眉心浮现微红的印记,仿佛一朵开放的梅花,他看得有些失神,就在这时,云锦诗却醒了。
她睡眼惺松的睁开眼,带着不经意的慵懒。
似乎这是第一次醒来看到宋昱在眼前,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想到昨夜生了什么,脸不自觉地红了。
“你醒了?”
宋昱在她眉心轻轻一吻,这才起身,云锦诗急忙起身伺候他更衣。
她的手无意识的在他胸前游戈,虽然知道她是在帮他系扣子,可还是忍不住春心一荡,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俯身一吻,目光扫到她纤细手腕上的那只白玉手镯,眼中笑意浓浓,在她耳旁轻笑道:“都道礼尚往来,锦儿对本王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云锦诗瞟了他一眼,笑道:“不知王爷想要什么?”
宋昱见她反映冷淡,不禁有些兴趣索然,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却见云锦诗回身在床上拿了散落在上面的绿色丝带,瞟了一眼,然后望着宋昱静静的笑。
他挑着眉看她,满脸戏谑。
手上的丝带将粉嫩的指尖映得越白皙细嫩,她单手拿了,轻轻牵起宋昱的手,在腕上一圈一圈的缠着,缠得仔细。
她低着头抿着唇,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乌柔顺的披下来,在空中轻轻飘荡,脸上未施粉黛,带着天然去雕饰的清新干净。
两手在他有力的臂上来回穿梭,最后,她狠狠的系了个死结,抬起头对他抿嘴而笑。
宋昱就这么静静看着,突然觉得谁是猎人谁是猎物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她在他身边,就好。
他不甘心她一个丝带就把他打了,故意装出不悦的样子,抬了抬手臂,淡淡说道:“就送这个?”
云锦诗怔了怔,随即想了想,又道:“贱妾身上的每一衣,每一物都是王爷所赐,还有什么能给王爷的呢。”
过了好半晌,宋昱突然把她拉到怀里,说道:“月老拴红线,锦儿赠绿丝带,应该是一个意思吧,还有,以后不要贱妾贱妾的叫。”
云锦诗突然笑了,脱口说道:“那称什么,总不能称为臣妾…”
说到一半却停下了,猛地记起王妃才可这么叫,一时失口,懊恼不已,突然觉得宋昱的身体也有些僵,她只咬着唇不再说话。或许,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个不好的结局,她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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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念啊,怨念,泡沫之夏~~~~~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八十章 身不由己
屋外,风吹得很静,仿佛静止了一般。
似乎过了很久,宋昱嘴角勾起笑,拍了拍她纤瘦的肩膀,淡淡开口道:“就叫锦儿吧,本王喜欢这个名字。”
心里不知怎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落了下来。云锦诗抿唇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穿好了衣服,却见宋昱一动不动的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俊美的双目闪过一丝复杂。
云锦诗脸色微僵,局促的瞟了他一眼,笑道:“爷今天不用上朝么。”
闻言,宋昱无声的笑起来,有意无意的看了外面一眼。
外面早已日上三竿,细碎的阳光洒进来将她的脸隐在阴影里,早朝的时辰早就过了,况且,现在皇上把他的早朝也罢了。
想到这里,宋昱的神情不自觉地一黯。
云锦诗心里自是明白,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经意揭了人家的疤,今早老是说些不尽人意的话,只恨不得就此逃开,什么也不去想。
似乎觉察到她的窘迫,宋昱注意到她未拢起的柔亮如云的秀中竟然潜藏着几根银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宋昱微微愣了一下,抬手将一根银丝挑起,用力一扯,一根亮的白便缠绕在了他的指尖。
惊见白,云锦诗慌忙用双手盖住他拔之处,往后退了一步。
“你才只有十五岁,为什么会生出白?”不知道为什么,她乌之间的那几根银丝,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刺痛了他的心。
为什么?
她该怎么告诉他?
告诉他家破人亡,亡命天涯的种种?
告诉他这六年间,那炼狱一般的生活?
告诉他在安王府的这段日子里,每天身心备受煎熬,所以才添了几缕银丝?
她知道他不会听,更不会去关心,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她的情况,但是,她是绝不会因此而解开那心间的冰封的。
咽下心头涌上来的苦涩,云锦诗淡淡的笑了笑,在梳妆台上随意捡了根簪子将拢起来就要**去,可是却被宋昱一手抢了过去,然后才给她绾上,还轻轻的笑道:“绾定白,不管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以后本王绝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镜中人那唇边淡定的笑突然有些僵硬,宋昱似乎没有注意到,拉了她的手出了房门。
风很凉,门外三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站了很长时间,连群脚都沾染了沉沉的雾气。
是吴嬷嬷和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
她灰白的头拢的整齐,一身素色衣裙,脸上横斜的皱纹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粗糙的手里捧着一碗汤药,里面浓黑的汤直指慈祥眼底,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剑无情刺进了心房。
宋昱突然冷下了脸,目光一沉,周围空气也沉了下来,他皱着眉冷冷的开口:“吴妈!”
天似乎冷了许多,再多的阳光也还是觉得冷,吴嬷嬷身后的两个小丫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吴嬷嬷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挺直脊梁站着,恭敬却毋庸置疑的开口:“爷,规矩不能破。”
宋昱的脸冷的骇人,他直直的瞪着她,幽深的目光波涛汹涌,他说的讽刺:“怎么,如今真是反了,连你也想来管本王?”
吴嬷嬷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有些退却,却还是颤抖着声音开口:“爷,规矩不能破。”
宋昱的手紧紧握起来,云锦诗被他握得生疼,伸手吃力地将手抽了出来。
他紧紧的抓着不放,却终于还是被云锦诗抽了出去。
云锦诗朝吴嬷嬷一福,淡然地笑道:“吴嬷嬷说的是。”
说完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干净利索,不拖沓分毫。宽松的袖随飘扬,带着几分决绝的味道。
宋昱沉着脸看她,眉头狠狠地纠结在了一起。
她面容沉静的将碗放在她手中,唇边挂着淡定的笑。
吴嬷嬷深深的看着她。
云锦诗嘴角含笑,几缕调皮的丝在她颊边狂乱舞着,她也在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仿佛一潭湖水清澈见底。
“滚!”
宋昱对着吴嬷嬷冷冷的开口,骇人的目光似是要将她撕碎一般,他粗暴的牵了云锦诗的手,紧紧地握着,仿佛要捏碎。
云锦诗皱眉忍着,咬着的唇渗出淡淡血丝。
吴嬷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黯然,她把他拉扯大,他一直敬重的待她,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生气。
冷风猎猎,她的裙衫被吹得扬起,无声的和他的下摆纠结在一起,仿佛抵死的缠绵。
猛地,他把她推到墙上,粗暴的吻住她,霸道强烈的吻长驱直入,让她喘不过气来。
直到两人口中漫布浓浓的血腥味道,他才松开她,在她红肿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云锦诗静静的望着他。
他没有说话,霸道的重新拉了她的手,淡淡说道:“陪本王去书房。”
书房里,云锦诗站在一旁磨墨,宋昱端坐在椅子上,面容冷峻。
两人都不曾开口,书房里的空气静止了般的死寂。
不一会儿,孙新进来,他走到宋昱身旁,低语几声,宋昱挑了挑眉,说道:“门客?”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良久才开口:“请他进来吧。”
孙新应了,便又下去了。
云锦诗站在一旁,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回避,宋昱却似乎知她心中所想,淡淡开口道:“磨墨。”她一怔,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走了进来,上前对着宋昱一拱手,笑吟吟的叫道:“安王爷!”
那声音柔和悦耳,说不出的好听,却也相当地耳熟。
正在磨墨的云锦诗手禁不住一颤,猛地抬头。
却见一张雌雄难辨的脸,乌黑的用玉簪轻轻绾起,眼角带笑,如雾气般的双眸静静注视着身旁的宋昱,仿佛不认识她般。一身月白长衫,玉钩将腰际收起,将劲瘦修长的身材显露出来,那个美得惊人。她没有想到,那个恍若谪仙一般的男子,会在此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墨花不经意的溅出石砚,落到铺在桌上的宣纸上,很快渗了下去,周围参差不齐,散散的晕开来,开出连串的小花。
云锦诗未有所觉,手依旧不停的磨着,白皙的脸上带着不经意的心不在焉。
宋昱抬眼看了她一眼,很快转过目光,对男子淡淡说道:“听说许墨先生执意要来安王府作门客?”
许墨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听说安王礼贤下士,在下慕名而来。”
宋昱犀利的看他一眼,许墨却依旧含笑望他,似乎丝毫不觉压迫。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正慢慢渗出汗水来。
“先生方才让本府的下人传话,现在请解说一下吧。”
宋昱坐直身体,言行间客气了许多。
许墨不自觉地扫了一旁的云锦诗一眼,似乎觉得她应该回避。
宋昱微勾起嘴角,淡淡笑道:“无妨,先生请说。”
云锦诗心中一动,不自觉地去回望正在看她的许墨。
却见他迷雾缭绕的眼眸中沉沉注视,眼中一闪而过的疼痛,复杂难辩的眼神,仿佛瞬间开放的昙花,脆弱无力,又仿佛摧残的烟花,虽美好却无避短暂,让她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是他,他来了,他终究是找到了这里,只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八十一章 是何居心
初入魅影之时,她便遇见了他,他是她的师兄,她年纪小,处处被人欺负,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几年来,面临着再大的危险,她都不会害怕退缩,只因为,有他在身边,再大的难关他们也可以一起度过。
回想起当年,她跟着娘亲死里逃生,看着娘亲为她忍受屈辱,看着娘亲死在她的面前。她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她要报仇。为了得到权力,在他的帮助之下,她狠心杀害了她的师傅,带着满身的伤痛登上堂主之位。
这一切一切的仇恨都始于六年前,那时的她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女孩,她的生活真的很幸福,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下去,谁知,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让她的幸福轻易的破碎。而从此,闻名一时的卫氏家族就此毁灭。
她姓卫,名幽兰。
二十几年前,三国中的名望贵族都知道卫氏家族,只因她的爹爹卫锦堂,运筹帷幄,足智多谋,年纪轻轻就帮助青岩国的皇帝打下江山,官居丞相一职,并且主持改革,曾让青岩国鼎盛一时。只可惜,后来青岩国的新皇,荒淫无道,暴虐残酷,一味的动战争,一时之间民不聊生。卫锦堂索性辞官回乡,与妻子游历山水。而在这期间,蓝焰国的皇帝多次派人游说,并亲自出面来请卫锦堂入朝为官。最后,蓝焰国皇帝礼贤下士的诚意感动了卫锦堂,让他决定来到蓝焰国。蓝焰国的皇帝更是不在意他曾是青岩之臣,仍是封他为丞相。卫丞相在蓝焰国为官的这十余年的时间里,蓝焰国国力蒸蒸日上,他更是得到了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的拥戴。他的这一段故事也在三国之间广为流传,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一段佳话。只可惜,六年前的那一场宫廷变故,让卫氏突然消失落败。
她与母亲在那场生死搏斗中侥幸逃脱。而父亲,却与她们天人永隔。不久之后,母亲为了她,也含恨自尽。
自那时起,她的人生便不再单纯,仿佛一夜之间,她就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躲在兰花丛中悄悄哭泣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