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殷傲霜不能容忍的。
但是她还是隐忍着。
她知道裴如意嫁入裴家宇文岚并没有与她圆房,因为那一晚她邀请了他在听涛小楼略坐下棋。
她知道裴如意为了讨驸马欢欣闹得鸡飞狗跳,但是从来很少成功,以为很多时候,她更懂宇文岚,她做来轻描淡写,而不是像裴如意那样笨拙又弄巧成拙。
她什么都信手拈来,自信自己对宇文岚的帮助才是最大最值得宇文岚依仗的。
可是有一天,宇文岚手捧家中沏上来的香茶,她不过随口问了一句哪儿来的好茶,如此香醇,宇文岚随口一句,说是公主着人第一手采摘的,口吻中略带寻常的俾睨:她倒也有心,还是那坏脾气!
什么都没有变,可是凭她的敏锐,依然捕捉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更让她不安的,是之后,宇文岚依然常入宿军营,本以为他是因为不想和公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当她婉转的提起应该多去陪一陪老夫人,却听宇文岚在餐间随口道:“若是多回去,公主怕是要被那些辣物给折腾死了。”
看着他略带无奈的扯着一抹笑,殷傲霜开始不安了。
她太清楚,宇文岚这样的口吻,是前所未有的。
她不懂,有一种关系,叫相濡以沫,有一种相处,叫潜移默化。
朝夕相处之下,总会有一些东西,在变。
她不能让这种关系更深。
她需要和宇文岚摊一次牌。
她很委婉又很直接的向宇文岚提起了自己的家族可以给予宇文岚的帮助,可以让他的家族更进一步。
只要日后,他给予她一个名分,不求高,不求显贵,只求一生荣辱与共。
很真挚也很热烈的情感,这是她唯一一次表露自己的真实。
宇文世家的地位已经很高了,要再进一步,就只有越过裴氏。
这个意味什么,宇文岚一点即透。
也许殷傲霜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宇文岚才清楚的明白,身边这个他一直以为的温婉柔顺,聪慧敏捷的女人原来有着这样深沉的心机和野心。
野心不是坏事,他确实需要殷家的协助,但是作为男人,宇文岚并不太欣赏过于强势的女人。
他也不喜欢被人要挟回报。
殷傲霜大概想不到,这一次摊牌将宇文岚与她的关系定格在了同盟,而不是夫妻的定位上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她自己将宇文岚推向了裴如意。
至于宇文岚与裴如意关系的转化,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谁也没注意,谁也想不到,就是宇文岚自己,也在很久之后,才慢慢意识到的。
在赐婚后不久,他被大梁皇帝裴轩单独召见了一次。
在濒临太液池畔的太极殿,宽敞明亮的殿堂木地板上,裴轩在宇文岚叩见行礼后瞧了他半晌,问了一句话:“朕今日不以至尊之位,也不以皇帝的身份问卿,单单只是一个父亲,卿对我的女儿,可愿付出真意?如若不肯,还来得及反悔。”
这是一种帝王的试探,宇文岚本是这么想的,在他要做出应对之前,裴轩已经道:“不要说虚的,朕只问你,哪一日江山易主的时候,你,能保如意周全么?即便是你坐在了这个宝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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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余孽 夫妻情,老君王
这话,就不是试探了。
宇文岚对裴轩的感觉,其实和他人不同,在他看来,裴轩这个人是个很不好猜透的,一个真正的帝王。
他暴虐刚愎,刻薄寡恩,杀功臣灭家族,但是征伐西北,扫清南蛮,海疆路域,阔领建邦,皆是大气度大手笔。
读史家纵览,这样的人,绝不是庸才,亦不是昏君,甚至可以想见,他身后的历史评价,将非一家之言可以辟之。
而作为一个风头劲健的少年得志者,身后拥有庞大家族势力的他,在京城受到的礼遇和裴轩给予的偌大荣耀都显示了这个帝王拥有足够的气度来用人。
这与他以往嫉贤妒能的传言非常矛盾。
以这些年来接触下来的经验,他实在看不清这个帝王的内心。
他将之归之于他的年轻,裴轩的年长。
殷傲霜有一点猜错了,宇文岚并没有想过改朝换代。
在他看来,他有安邦定国治世之才,若能令天下海晏河清,站在什么位置,都是不重要的。
如果裴轩可以给他施展才能的空间,他无意褫夺他人的江山。
有一点,谁也没看出来,宇文岚虽然比他爹宇文廖要现实的多,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多少这个时候骨子里还有点他爹的浪漫情怀。
治世天下,而非彻底革新。
至少,没有殷家的推波助澜,他不会踏上铁血为政的道路。
裴轩的问题,让这个十八岁就开始接过家族头领重担的少年瞬间转化了千百个念头,却愣是找不出敷衍的话来。
因为他的头顶,有一双猎豹一样睿智冷酷的眼。
明晰透彻所有一切。
故而他选择了沉默。
裴轩在他的龙椅上俯视大殿上的少年郎,他女儿钦定的驸马。
太极殿金碧辉煌,透亮无垢的地板倒映着少年高挑茕洁的身影,绚丽的壁画堂皇的修饰掩盖不去他清贵傲然的身躯,即便是在位于下风的时刻,傲骨嶙峋,屹然泰若。
他的女儿眼光确然不错。
裴轩微微一笑,风采纵逸的眼角浮起岁月的纹褶平添几分魅力:“宇文爱卿,朕这个女儿被朕惯了几分娇气,骨子里有些执拗,作为父亲,在朕看来,她并不适合你,呵呵,你也不用否认,她那个脾气,卿这般心高气傲的,定是受不了的,朕原本是想给这丫头找一个老实驯服的,也省的哪天受不了成了冤家。”
裴轩掸了掸手指,大马金刀往龙椅后一靠:“朕对爱卿还是极为看重的,说到底也不希望你俩成为冤家,不过如意被朕惯坏了,她要的东西不是她自己不要,谁也改变不了,故而朕今日私下和卿商量一下,你只需一味冷着她,小孩子心思没几日恒久,等她坚持不住了,和朕闹起来,你我做个秀,再和离,卿的付出,朕记着,定然不会亏待了卿!”
宇文岚依然沉默,他摸不准,这个高深莫测的皇帝说话的意思,前一刻如此咄咄逼人的要他周全如意,下一刻却在试图让他和他的女儿和离,这究竟是哪个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和公主假婚?”他揣摩半晌,谨慎的问。
“然!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能如何?做爹的都这么说了,宇文岚能说不么?人家爹是皇帝呀。
他亦不屑借裙带关系上位。
瞧着宇文岚怡然冷淡告退而出的背影,裴轩坐在宽大狰狞的九龙盘柱龙椅上,摸了摸鼻梁:“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啊!”
偌大的殿堂余音袅袅,无人回应,只不过身旁站着个两朝老臣崔公亮,讷讷不语。
裴轩的话,令这场婚姻无可避免。
同样,令宇文岚重新审视了一番与裴如意的关系。
应该说,裴轩成功的让宇文岚对裴如意放低了他高昂的视线。
其实,裴如意这样的女孩很多,在追求宇文岚的那些人里,为了他愿意付出的,大有人在。
但是如今,站在他视线里的,只有裴如意。
这是如意的幸运,也许,也是不幸?
他发现女孩子会这样,琴棋书画十窍通了九窍,嫁进来弹琴弹得老管家苦着脸痛心疾首的朝他抱怨这一把年纪了晨昏颠倒,白天听得昏昏欲睡晚上听得精神抖擞,绣个花听母亲说她已经绣了个荷包说要送给他可是一直没能见着那据说看一遍像猫看两遍像花看三遍成蝴蝶的经典。
他的书房好端端的纸墨笔砚三天两头的短斤缺两,虽说被她糟蹋掉的委实令人心痛,可是从宫里头搬来的也足够令那个皇帝心痛。
这个丫头似乎视旁人的冷漠于无物,无论如何待她,她都能在下一刻重新发挥欢实的本性,将这个屋子闹腾的天翻地覆。
这个家,从来不曾那么热闹过。
早去的父亲令他的母亲性情冷淡,郁郁寡欢,有了这个丫头,每日坚持不懈看着是晨昏定省实际制造麻烦,第一日砸碎茶盘第二日敲破瓷碗第三日撞倒了佛像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倒也让母亲重现生气。
连管家都说,这家里头就该这么热热闹闹像个人气。
他承认,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在悄悄变化。
裴如意和殷傲霜完全不同,她张扬跋扈却至真至性,心思单纯却又跳脱欢快。
在令人啼笑皆非之时,也有不期而至的欢乐。
殷傲霜的心机深沉和裴轩的欲擒故纵,让宇文岚逐渐加重了对裴如意的注意力,这种注意力在她到思慕洞天买下小倌时达到了顶峰。
令狐家公子的一句话更令他极为不快。
“公主许是喝了不少,请担待则个!”
令狐彦是个很有才华的少年,他们不是第一次接触,彼此也有惺惺相惜之意。
他亦知道,令狐彦曾经做过裴如意的伴读,更有甚者,有人告诉过他,令狐家和裴家有过做儿女亲家的意图。
后来为什么取消,不得而知。
如今公主已经是他的妻子,令狐彦凭什么有资格以这样的口吻为公主说话?
他才是她的夫君不是么?
你我可以在政治上结成共盟,但是我宇文岚的妻子,容不得他人觊觎。
气冲冲带着犹不知犯了错的丫头回家,结果,这娃倒是轻松,直接睡过去了。
他有气没处发,在灯火阑珊下瞪着她,瞧着那香甜纯美的睡颜却不自主的柔和了面庞。
这是他的小妻子,这个事实不知为何,在此刻,此时,此地,温婉的烛火下,浅红色的床褥上,洁白的小脸乌黑的发髻,色泽鲜润的颜色,都令他的心为之一软。
曾几何时,他宇文岚意气风发,挥斥方偤,钢铁豪情下,亦可以有如此浅媚蜜意?
这是一个稀奇的发现。
“哈哈哈,小倌儿,来,统统上来伺候本公主,有赏!”这丫头令人破功的本事也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不客气!
瞅着说梦话犹自很得意的丫头气的牙痒痒,一巴掌下去拍在她屁股蛋上结果人扭了扭反手抱住他蹭,软软得喊了一声:“夫君,夫君,如意爱你。”
一声唤,一腔爱,终成眷恋,沁入心扉。
搂着她入了梦,入了甜香。
作为一个文武韬略都精益求精的男人,在对待妻子的事情上,宇文岚也要求做到满意。
他满意,裴如意也满意。
故而,他不能容忍家里头突然来了这么些个花枝招展的男人,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丈夫,他也不容许自己的妻子玩那种京城里的时髦玩意。
裴如意玩旁的什么他都可以不在意,这事,学不得。
在他看来,这一点,自己这个公主娘子还是纯善的,只要离那姓薛的女人远一些就好。
为了杜绝裴如意被带坏的可能,宇文岚决定身体力行的让这个求知**非常强烈的妻子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嗯,还有她成天梦话里头叨念的敦伦,鱼水之欢。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成日欲求不满的思念这些东西,还有,不能让她去别处睡,这丫头这说梦话的毛病太没把门的了,一个不留神让人知道了,他宇文岚的面子就丢大了。
唔,生命在于运动,反正他运动运动也是好的。
自己这娘子的味道,倒也可口香甜,瞧着她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绮靡婉柔,化成春水,滋养着宇文岚多年清冷的心。
宇文岚不会知道,这种滋润,细水长流,至善至柔,在不经意间,已经镌刻进了他的灵魂。
但是无论他,还是旁人,无论这个世界多少人希望生活永不变更,有些东西,势不可挡。
不久之后的一天,裴轩再一次召见了他。
他让他站在太极殿花鸟大屏风之后。
又在此召见了裴如意。
“不悔,父皇,儿臣不悔!”这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裴如意对他至死不渝的情意。
自己又对这个妻子有着怎样的感情呢?
他感到了惶惑。
“宇文爱卿,朕这个女儿,你还要退么?”裴轩依然是那副神请莫测的模样,低头俯视,他的语气,依然平淡。
“宇文爱卿,朕还是那个问题,如果君今日坐上了这张龙椅,你能保全如意么?”裴轩再问。
这一次,宇文岚并没有再低头,他扬起了头颅,直视座上的帝王,他背后金灿灿的宝座如同一张饕餮巨兽,虎视眈眈,而他的身后,还有如同隐形人一样低头不语的老人,恭谨而无声的立着。
“陛下,您究竟想说什么?”宇文岚问,不卑不亢,神情杳然。
他与他,都是聪明人,既然裴轩这么问,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什么,而他会怎么问,也一定是要有什么需求。
否则,杀伐决绝的裴轩,是不会容忍他宇文岚这般威胁存在的。
裴轩并未直接回答,却慢悠悠站了起来,走下龙椅与宇文岚并肩:“和朕走走?”
太极殿外廊台之下,是一望无垠的太液池,此刻,金秋爽飒,白云皓日。
丹桂的幽香随着落日的余晖像是一条幽香旖旎的锦带,色泽华丽恢弘的由天际蔓延至无边的水面。
浩浩余脉,鹤鸣雀舞。
太极殿位于龙首山半坡高地,巨大的廊台参天巨擎的汉白玉丹墀下,太液池的远方,可以鸟览整个大兴城的城防。
万里江山如梦,多少楼台绮阁。
裴轩与宇文岚一老一少昂然屹立,衬着身后云蒸霞焕烟波浩渺的景致,入了崔公亮的眼,一生难忘。
这个一前一后掌控了天下大半个世纪的老少两代帝王,就在这块两朝极盛的巅峰之台,俯览着大兴乃至江山万里的景致,就在这个地方,定下了日后百年盛世开端的大局。
当时犹记得,裴轩极目远眺,霞微的锦缎晕染这个壮年帝王犀利刚冷的面庞,熠熠目光下,但听他开口:“朕,将这如画江山和朕这颗人头,予你!卿以为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某水:如意爹,你肿么可以这么帅,不行,我改变主意了,宇文渣了,令狐弃了,如意爱谁谁吧,老爹,你就从了我吧,我给你单独列传!
宇文冷笑:朕是现任皇帝,他是过气的,不想活剐就不要动歪心思。
某水:作为一个陷入了狂热中的女人,活剐算神马,天雷悍不动我的心,狗血浇不灭我的情,我要发挥小强强大的生存力量表达我对他滔滔不绝的爱,执拗是我的外衣,持着是我的本性,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如意老爹,带我走吧!
裴轩斜睨:朕的爱,你承受得起么?
刹那间阴风阵阵杀气腾腾,瞬间秒杀一切。。。ORZ(正文严肃了些,小剧场欢乐一下哈哈)
另外小小问一问题外话,主要瞧着有亲给我说话被骂和被质疑很不好意思,我又不能帮腔,估计会更来劲,所以只好默默再次感激,就是非常好奇,多次瞧这几位姑奶奶说查IP,说我自攻自受,怎么查这个IP是青菜萝卜一样简单的事么?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提出投诉再让专业的查的,那啥那是不是我也可以查查?不为掐架,就是纯粹好奇这几个姑奶奶究竟是一个人呢还是一群,为毛那么空闲,我啥时候来都看到她们能及时覆灭首页?
我对着评论磋磨了一分钟,毛了,这种技术问题太烦人了,我还是研究怎么把裴老爹给拿下吧,呵呵,老爹,您就从了我呗?
裴轩:“滚!”
嗯,我圆满了,屁颠颠滚。。。
妾游戏,君置气
我脑袋嗡一声炸了开来,跌跌撞撞的跳下床:“你,你说什么!”
令狐达长叹一声摇头道:“公主啊,您快去看看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再顾不得矜持,披了衣服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父皇大着嗓门的声音:“慢点,别怕,如意,做了寡妇老子我也能让你逍遥的,啊,别担心!”
我略有些趔趄,却也顾不得身后那话的意思,慌慌张张就往前冲。
冲了一半,又刹住车:“老大人,那个陛下在哪个屋?”
令狐达神情沉痛的带着我转过我屋子的弯角,直接进了隔壁。
一进门,便瞧见一屋子的人都站在一张大榻旁,有御医,有臣子,见着我,纷纷让了开来。
“娘娘!”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念兹从一旁扑过来抱住我:“娘娘,您可来了!”
我远远的看着床上那个躺着的人,苍白的面容,不见起伏的胸膛,孤零零的躺着,尽管围着那么多人,却透着一股子凉薄的味道。
骤然心中一沉,抱住念兹的肩头颤抖着问:“陛下,陛下可好?”
念兹一味抱着我抽噎,就是不说话。
我瞧向离得最近的常麟,他那张永不见变化的脸,面瘫一般纹丝不动,却在见我看向他时,眼神一沉,垂下头去。
分明一副沉痛默哀的味道。
我顿时心中发凉。
推开念兹,踉跄着扑了过去,一下子扑在了宇文岚身上。
被我撞着的宇文岚面容苍白,纹丝不动,连唇色,都是惨白的一片,我大惊,摇了摇他身子不见他动弹,不由哭道:“陛下,陛下,你醒醒,我是如意,你醒醒啊!”
宇文岚一张脸苍凉冷白,连一丝丝气息都没有,无论我怎么摇动,都不见反应。
我越发难过,怎么我如意就这般命硬,身旁的人都要一一离我而去。
瞧见一旁呆呆站着的御医,我一把拽住他:“太医,你倒是给陛下看啊,不就是些外伤吗,你发什么呆,快看啊!”
御医双股战栗的抖了抖,许是年岁甚高被我这声嘶力竭的模样吓着,花白的胡须抖得越发厉害,半晌哆哆嗦嗦说不利索:“娘娘…陛下,陛下他!”
“他怎么了啊,你这个庸医,滚!”我一脚踹了他个趔趄,被身后的常麟接了个正着,一旁某个面生的大臣摇头晃脑道:“娘娘,您息怒,您安静些免得吵着陛下,让他安心些吧!”
“安心你个头!”我怒道,人都快没气了,一帮子做臣子的一脸无奈,也不知宇文岚哪来这许多无能的人,梅爷爷救不了,如今天子亦救不了!
我愤怒的抱住宇文岚:“宇文岚,你醒醒,你给我醒来,你不是答应我陪我一辈子?你不是金口玉言要封我做皇后?你不是说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穴的?我都还没和你睡够啊,被子都没捂热呀,你就这么死了我连皇后都还没做我怎么陪你啊,我还那么年轻万一我又看上谁了怎么办啊,我不想现在就去皇陵陪你可是万一我守不住寡可怎么办啊?父皇说要给我找一群小倌万一我看上了哪个我要不要改嫁呀,啊啊啊啊!”
“你敢!!”我正嚎的惊天动地,耳边一个霹雳巨吼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猛一抬头,就瞧见宇文岚睁着一双浓烈的眼黑着一张脸蛋怒火冲天的瞧着我。
我哎呀一声就往后倒,顿时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打眼往四周瞧了瞧,各色人等面容五花八门精彩绝伦。
御医如风中秋叶摇摆的凌乱不堪,口中喃喃:“娘娘,娘娘,老臣是说,说,说陛下他已经醒了!”你大舌头的委实太晚了!
那老臣子一脸沉痛:“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有辱国体,有辱国体!”有辱个屁,我说的也是心里话嘛!人家又没说要去做,说说不行啊一本正经的死老头不信你家千娇百媚的小老婆等你死了不改嫁!
“裴如意,你就那么盼着朕死了改嫁是不是!”哎哟喂陛下您重伤在身怎么还是那么英明神武我想神马你都知道呢?
“嗯!”他吊高了嗓音杀气腾腾的一声冷哼。
我下意识的应道:“没,不敢!”一扭头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狠狠剜了眼令狐达,“是他骗我你不行了嘛,人家难过嘛!”
令狐达摊摊手,表情沉痛:“娘娘,老臣是说伤重的不行,您若是有仇就报仇晚了就赶不上了,瞧,这就晚了!”
我风中凌乱的抖了抖,身旁飘来一声讷讷的喊:“娘娘!”
我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怒指对方:“念兹!连你也骗我!”
念兹面对我的慷慨愤怒的指责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道:“奴婢不敢,奴婢什么也没说嘛!”她瞄了眼正龙颜大怒的某人,又低声道:“谁让娘娘您在隔壁死也不肯来的嘛!”
感情,感情就是一群人都在骗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敢抬头面对对面那个瞧着要喷火的某条龙,只好怒不可遏的瞧着小丫头,以期将视线转移,一旁常麟冷不丁道:“娘娘,念兹全心为您,您休要怪她!”
我又转移战火:“还有你,常将军你一贯老实你居然也骗我!”
常麟木头疙瘩脸百年都是纹风不动:“属下什么也没说!”
没说你做出一副死了娘的表情那么沉重干什么,还不敢看我,分明是心虚,啊啊啊,老实人骗起人来果然骗死人不偿命啊!
我恨恨的对着念兹道:“念兹,回头我给你另外找个好人家,这做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念兹浑身一颤,忐忑的瞧了我一眼,面对我的怒火瑟缩了下,又小媳妇似的往常麟处瞧了瞧,模样儿分外委屈。
“朕也不是好东西对吧,你难过就准备改嫁对吧,哼哼,很好!”对面那个某人冷哼了一声,屋子里莫名的寒冬腊月起来。
我本能的换上一副谄媚笑容接口道:“不不不,怎么会,陛下您是好东西,不对,您不是东西,啊啊啊,也不对,您是东西…”瞧着对面快变成锅底的脸色我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没入无声。
狗腿失败!
这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苦练了五年的马屁功夫土崩瓦解的也太快了!
兀自纠结,宇文岚面容又是白了一白,捂住胸口连连喘了几口气,一旁御医小心翼翼道:“陛下请放宽心思,您的伤不能情绪激动,保重龙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