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惊,看向宇文岚,他亦瞧了我一眼,眼里流露出来的悲痛绝然的意味,顿时令我一颤,但见他捂着心口颓然道:“朕的皇后厌弃朕,朕今日算是明白了,既然是别人要你来看你才来,朕不讨嫌,你走吧,朕不想见你了!”
我张了张嘴,视线瞧了眼四周,所有人都低下头去默然。
宇文岚重新躺下,面容再一次惨白,却侧过身去不再面对我。
我瞧见他□着的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后背中间斑斑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我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站起身来扭头离开。
“娘娘!”身后的念兹唤了我一声,我僵直了□子,却很快跨出了门槛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我有些慌不择路的走出屋檐,走出院子,走入黑暗,初冬的寒风刮过面颊,渗入衣襟,不由令我瑟瑟发抖了下。
顿时又清醒了起来。
我这,又是在逃避什么?
怅然默立,抬头瞧见浓黑一片的头顶,连月色都是淡淡的,被一层厚实的云压住边角,只有一个勾,露在外缘。
挣扎出几分凉淡的白。
我觉着心口,亦有厚重的东西,压制着我的心。
进退维谷。
“如意想什么?”冷不丁黑暗中有人清冷冷的问道。
我低头,正看到令狐彦依靠在一处廊檐下的柱子上,大半阴影隐在了黑暗中,只被那薄淡的无力月色瑟瑟描出一点点的留白,显得格外纤细孤冷。
“令狐?”我有些讶异,说起来,也有些日子没见着这位了。
他应声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我面前,“在想什么?”
“可是在想被陛下那么赶出来特没面子?要不要臣帮你个忙讨回来?”
他的口吻仿佛恢复了前些日子揶揄的味道,凑近的脸,在淡白中隐约可见,瞧不出波澜,只有那双眼,在黑暗中变得深邃浓酢。
身后院子里的树叶随风飘摇,发出簌簌之声,广袤的夜空无声无色的笼罩在他头顶,难见脉络。
听他嗤嗤一声笑,热流喷吐在面上若一只痒痒的小虫,引得我不由往后退了退:“陛下在了,你的戏该结束了!”
“谁说臣是在做戏?我娘那,可还等着如意六个月之后给她添一个金孙子呢!”
“够了你闹够了吧!”我不耐烦的挥手:“请自重啊,回头陛下瞧见了小心他给你小鞋穿!”
令狐彦嫣然一笑,头顶的月突然裂开厚重的帷幕露出峥嵘的一角,洒落银辉,照着了这一抹笑容上。
倾城绝色,狐媚妖娆:“以臣的能耐,谁能给臣下袢子?”
他娘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可以不那么自信?
也许我一开始就没有看清过他,行,算我多管闲事。
“呵呵,如意这是在担心我?”令狐彦又是一笑,继续发散他的狐媚气质:“怎么样?可是被人欺负了?要不要臣帮你讨回来?”
我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陛下所为,有其不得不为之处,不过所做确然也伤了你,如今这般强势如意气不过吧?咱们想法子扳回一局如何?”
我瞧着那张笑得跟个狐狸似的脸狐疑:“令狐彦,你究竟要做什么?那个可是你的君王吧!”这君臣,瞧着分外让人摸不透,以为彼此嫌隙,却原来合作无间,以为君臣和睦,又瞧着不是个事。
父皇说令狐彦将我掠来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不被那殷家的余党伤到,如今尘埃落定了,他这又做什么?
听这口吻道像是要算计他的君主,又下得那步棋?
“君王也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吧,怎么,如意不想讨回点公道?”
“你要做什么?”
“咱们私奔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说如意要不要多折腾会?
那啥才知道有个评论审核键,估计前一阵子有些亲所谓发出去评论要审核就是这个意思,我发现有很多待审核的评论,但是24小时前的,都已经自动消失了。。。。。囧,这要是早一些出来,也许,可能,多少能让恶意评论阻拦一下吧。
不过我很怀疑,这功能有毛用?难道说我要24小时守候在电脑前审核评论?这也太不靠谱了,难道说,看着不爽的评论就删除?那文下不是成了一言堂了?这个我觉得不靠谱,无论褒贬,只要不是恶意的,我觉得还是应该自由发评吧,~~~~(>_<)~~~~ ,我也没精力守着审核键过日子呀。。。。。
私奔路,逍遥乐
如果口中有水,我一定喷它个三丈高远。
然则口中无物,倒是一日未经水米干涩的很,连个噗的声音都做不出来。
只能万分惊诧的用瞧着病态的表情瞧着令狐彦。
“怎么了?如意不愿意?”
愿意你个毛!
“令狐彦,你开玩笑吧!”
“臣对如意,从来不玩笑!”令狐彦淡淡道。
可我瞧着你这神情分明就是一副玩笑的模样!
“如意,这些年,你在外头吃得苦,并不比他少,虽说陛下确实有苦衷,可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旁人都可以轻易原谅他,你却不行,你不想为自己讨回些公道么?”令狐彦道,时隐时显的月色切割着他立体而纤细的五官,若隐若现分外瞧不真实。
“令狐彦,好像上回咱们已经逃过一次对吧,你这逃跑水平并不怎么样吧!”
令狐彦闻言狡猾的一笑:“上回是上回,这回咱私奔一定很顺利,因为陛下已经替咱们把殷家修理干净了,咱往哪跑都没问题!”
我默然,好吧,我承认,这令我有点心动。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又抽了哪路邪风,反正我也摸不透这些隔着肚皮的人心,但是,我确实很想逃离。
令狐彦说的没有错,我心中始终还是带着不忿,当年我对宇文岚掏心掏肺的爱,如今虽说宇文岚对我好了,念了,可这,都是旁人说的。
我听到的,永远都是宇文岚高高在上的语言,生同衾死同穴听着感动,可是怎么都觉得太霸道了。
我凭什么要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好吧,瞧见他伤了,我是很心痛,知道他付出的,我也觉得挺愧疚。
我不该恨他,可是又觉得我狗腿的也忒失败了。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重新认识了的宇文岚。
我真的很想跑!
令狐彦仿佛也不急,只是默然等了半晌由着我激烈的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才道:“反正陛下金口玉言不想见你了,这可是圣旨,奉旨离开,天经地义不是?”
话音一落,唇角一勾,晚风随之又起,老宅花苑临水一处泛着微波的湖面将莹白如雪的色泽照着这只狐狸弯弯一副笑颜上,总觉得就差拿爪子上一块肉招呼我了。
于是我冲动的沦陷了。
我与当朝内相再一次走上了一条私奔的康庄大道,哦不,独木小桥。好歹得给皇帝陛下留点面子对吧。
必须郑重申明,我木有给宇文岚戴绿帽子,呃,最多只是给他染了点绿色的边,这一路私奔的日子,吃喝拉撒是在一起的,睡,我和令狐彦依然泾渭分明。
初春的小风呼啦呼啦的吹在脸上有些个像小刀子剐,我透过窗棂璧纱瞧着外头的早梅,有一丝怔忪。
人说三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可要说变脸来,哪有我身边的这些男人厉害?
三个月,我和令狐彦真的私奔了,距离已经有三个月了。
早春二月的梅花,在冰晶中含苞待放,白与红,晶莹与润泽,交相辉映。
这是在以梅花闻名天下的曲州梅县。
令狐彦不愧风雅之士,文采魁星,这私奔的路,倒也过得雅俗共存,其乐融融。
当日出了老宅,便一路坐着马车沿曲江南下,赏玩品景,毫无涩滞和匆忙。
生活是一种情调,于我父皇,曾经是纸醉金迷奢靡繁琐,于宇文岚,是正经八百,万事均衡,于令狐彦,却是闲云野鹤文思雅乐。
对于我来说么,那就是吃好喝好斗鸡走马吧。
跟着令狐彦,你不必担心日子枯燥,一路哪好吃,哪好玩,他了如指掌,我非常怀疑,令狐彦做内相时一定非常不务正业,否则如何对一个地方的吃喝嫖赌业如此熟悉,跟后家门一样呢?
宇文岚任用这样的人作为内阁参政,委实这大魏江山不靠谱的很。
那么不靠谱的江山却能稳如泰山,此中含义,值得深思。
想着想着么,又莫名其妙想到了某个皇帝。
也不知他伤好些了没?也不知我这回一跑,他该气成什么样。
是否正如那一日那一句,他再不想见我。
人真是奇怪的,见着了厌弃,见不着惦记,五年里在翼州城也罢,在泰安也好,我就没少记挂过,当然,那个时候是恨,恨得咬牙切齿,午夜梦回也不知哭湿了几条枕头。
如今,这爱恨交织,我也拎不清到底是念着爱着多一点呢,还是恨着恼着多一点。
总之,心情很复杂。
复杂的我想要呐喊,他丫的宇文岚你就不能出个声嘛,怎么就那么安静呢,令我这小心肝心有戚戚焉,你就是张贴皇榜说要将我与令狐彦浸猪笼也比这无声无息要好的多?
“这位公子怎地不看娇娇却只看外头,难不成这外头的梅花比娇娇好看?”身旁偎过来个温香暖玉的热气,比那博山炉上袅袅青烟还要纤细妖娆。
说明一下,这个地方乃是妓院。
梅县最好的青衣楼。
青衣楼之所以出名,乃是两样物件,一,是梅县历史最悠久的两株百年梅树在此楼院子内。二,是青衣楼的小倌,青衣如画,淡雅脱俗,乃是远近闻名的。
我面前这位娇娇,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传说这种东西,往往都不怎么靠谱,娇娇如画倒是如画,可淡雅脱俗,却连个边都占不到。
艳丽脱俗,还是有的。
面对这张艳丽堪比女人的脸蛋,压力非常的大,不由往后缩了缩。
娇娇狐媚细长的眼眉梢一挑,坚持不懈的依偎了过来:“公子怎么点了卿,却畏卿如虎呢?娇娇甚感伤怀!”
噗,伤怀你个头,伤怀的眼都发绿了分明一副要饿虎扑怀的模样却是不容易的。
我颇为哀怨的瞧向一旁悠闲自在的令狐彦,这厮倒是自在,正优雅自在的在他点的小倌卿卿身旁品着对方递过来的葡萄。
瞧瞧人家一个风淡烟轻故作清高,一个玲珑雅致可怜可俐,坐在一处和谐一片。
再瞧瞧我这个如狼似虎恨不得现场扒了我的皮,他娘的谁找的?
我一把挥开娇娇坚持不懈黏糊过来的爪子,狼狈的扑过去扒住令狐彦的衣襟冲那个温润如水的小倌歉意一笑:“抱歉,借用一下!”
揪住令狐彦的衣领往一旁拖,咬耳朵:“令狐彦,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令狐彦挑了下慵懒的眉毛,半睁半闭着一双狐媚的眼:“不是你说要弥补这么多年来错失的欢乐,重拾醉生闷死的遗憾?我这不是替你圆梦么?”
事情是这样的,令狐彦带我到这里,说起这个地方的特色,我不禁想起了当初卖下小倌试图寻觅鱼水之欢的本质,结果被令狐彦和宇文岚横插一杠没能够感受成。
我的本意是调侃一下令狐彦当年就显露出来的那点不为人知的阴暗癖性,只不过当日我没能体察出一二,要不然以我与他的交情,好歹我也要给他些方便,不和他抢那些个一手的好货色。
没曾想这玩笑一出,令狐彦斜睨了我一眼,抖开他显摆文雅的折扇,漫不经心道:“彼此彼此,公主那点不可言说的心思,臣也很明白,既然大家都是同好,不如一起去逛逛?”
何曾我与他成了同好,不过鉴于旺盛的好奇心掩盖了我争辩的意志,于是我还真就和这位一起逛进了这青衣楼。
这迎来送往的地方与我颇有渊源,当初作为公主我乃出手阔绰的恩客,虽然这个恩客没进行到底我却把自己送上了床,后来断了一阵,为了生计,我又进了这样的地方,不过那时候却是进来干活的,洗衣刷马桶倒夜香什么活都干过,最后一次光荣的升级成了龟奴。
可叹我蒸蒸日上的事业却又一次断送在大魏英明神武的皇帝手上,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唔,大家都知道就不罗嗦了。
可如今,兜兜转转又进来了个同样的地方,却清茶美酒,又成了恩客。
这其中变化之多,令人唏嘘。
感慨之余,我慷慨的点了青衣楼镇店之宝,水火二重天,卿卿与娇娇。
比起当日我一秃噜七八个,还算是腼腆的。
我慷他人之慨(出钱的是令狐彦,我可是身无分文),豪迈的点了二人,一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二,是为了瞧一瞧咱小内相风流雅致的韵事。
可是人来了,本想着自个在一旁瞧,令狐彦却大大方方拉过一个,又将另一个推给了我:“好事兄弟分享,你我二人来此,怎么能为兄一人分享?我这弟弟尚幼,不知此中精妙,劳烦小兄弟多多点拨!”
于是如狼似虎的娇娇就对着我这个不懂龙阳精妙的“小弟弟”分外殷勤时刻做出一副要饿虎扑狼现场点拨我的模样。
他却在一旁与那个长相清雅的卿卿弹琴聊诗,分外投机和谐。
我对于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委实非常摸不着头脑。
冷眼旁观内相艳史的计划落了空,我被那娇娇火热的情怀缠得心有戚戚焉,不由就想着打退堂鼓:“令狐,咱走吧。”
令狐彦懒懒一笑:“咦,这才刚入了些情调,此时走了怎么可以?你不是有志做一个风流倜傥识情趣懂风雅的高雅浪荡之士么,此等高人怎可在这般情景下甩手而去,岂非唐突了佳人?”
我猴年马月说过这种话?
哦,不就是瞧着汉江之水一时豪迈趁着自个一身男装吼了一声么,这么些年漂泊伶仃,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回自由之身怎么滴也得表现一下内心的澎湃吧。
令狐彦淡淡道:“既然想做这风流雅趣之人,首先就不可以做唐突之事,来,咱们继续!”
继续个毛啊,你丫一个倒是很风雅,我这个活生生要把我吞了。
一扭头瞥见那直愣愣还盯着我的娇娇抛过来个千娇百媚的眼,顿时浑身一颤。
我觉得我今天完整出去的可能性比较低。
我分外忸怩的纠结,不远处那安安静静坐着品茶的卿卿瞥过来一样,不由噗嗤一声轻笑:“二位贵客瞧着气质不凡,怕也是大兴都城来的吧!”
令狐彦随手拎回被我扯歪的衣襟,掸了掸貌似顺口问道:“哦,这么说还有旁的大兴城来的人么?”
一旁的娇娇显然不喜欢被冷落,蹦跶过来忝着笑道:“可不是?京城里来的好大官可气派了呢,今日说是出去逛逛,回头还要来,若不是如此,二位怕是也见不着我们,今晚上我们可是被那位岚爷包了的,这么说来,也是娇娇和公子有缘呀!”
说罢又抛来个热情似火的媚眼,结结实实往我额头砸过来,矮油,太热情了吃不消啊!
“这倒是巧了,平素不曾听说有那么多京城来的人嘛,不知是何等人物,说出来指不定我们也认识?”令狐彦随意的道,顺道瞧了我一眼。
我一个激灵,咦,这眼神,意味深长啊,凭着我俩这一路来的默契,唔,难道说会有问题?
我顿时兴奋又忐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如意,你真是又矫情又傲娇,宇文岚摊着你这个媳妇其实也挺倒霉的。
完结倒计时。。。。。
青衣楼,故人来
我竖起俩耳朵认真的听。
卿卿淡雅的面容明眸一扫,未语,倒是那娇娇扭捏着过来伸手拉我:“客官莫不成也是做官的?不然可不定认识人家哦!”
卿卿淡然扫了眼娇娇,四平八稳的唤了声:“娇娇。”
娇娇却置若罔闻,扬起他尖细的下巴插腰哼了声:“怕啥,我也没说人家坏话嘛,人家也没让咱保密不是?裴公子素淡甘平,瞧着就不像是坏人,有什么可隐瞒的,您说是吧,公子!”
绞股蓝般又扭了上来。
哦,素淡甘平,这评价,挺特别。
我强忍着心中倒竖林立的汗毛,分外宽容的接受了那份别样的赞扬,为了刺探是否真的有什么不妥当,我决定牺牲一下色相,冲着娇娇甜甜一笑:“娇娇所言甚是甚是!”
那娇娇闻言大喜,更是贴得紧实了些:“公子果然是娇娇的知音人,娇娇不曾看错,似公子这般脱俗清雅的人物,确然不同凡响,娇娇仰慕的紧!”
是嘛?我一把夺过身旁令狐彦手中的折扇狂扇了扇,消磨去几分浓郁的芳香,一边挺了挺腰杆,又略略得意于能被此间数一数二的小倌如此仰慕,相当有成就感。
不枉我澎湃的誓言要成为风流天下第一人的壮言。
其实我也是可以做到的嘛,哈哈。
一旁令狐彦不紧不慢的道:“既然娇娇公子这般看得上我这位兄弟,不知道可否通融相告,这来的是哪位贵客,何许人士,我等出了京城也有大半年,甚是想念,若是真遇上个认得的,也是一桩美事吧。”
卿卿犹豫着道:“此间虽无制约,然则也有些规矩,我等总不好透露客人的名讳,还请二位见谅。”
娇娇却道:“卿卿你也忒小心了,难得有裴公子这样的知音人儿有什么好忌讳的,不过是说个名讳嘛,公子,那来的是一位看着贵气的公子爷,身后还跟着个大个头的护卫和一个小丫头,瞧瞧就很气派,他让咱妈妈喊他蓝公子,矮油,娇娇长那么大,倒是头回见着那么有气度的公子爷呢。”
我瞧了瞧对方眼中亮闪闪的红心,不由道:“不知道这气度,可有本公子高?”
娇娇一脸畅想的神情一凝,嗷一声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公子,您可别吃醋呀,娇娇最最仰慕的还是公子啊,娇娇这颗红灿灿的心,还是属于公子的!”
我哆嗦了下,望天,梅寅玉没听说在这收过什么徒弟吧?
“额呵呵,那就好,不知道那位公子有说是做什么的么?”
娇娇摇摇头,皱了皱精巧的小脸:“不知道也,神神秘秘的也没说,那位公子看着挺贵气,就是不大说话,矮油,他那个铁疙瘩一样的护卫老讨厌喏,成天板着个死鱼脸,切,到这地方来还要假正经,装什么嘛,您说是吧公子?”
“那护卫叫什么?”
“叫…”娇娇痛苦的做出思考状,我开始忐忑的盯紧了他,眼见他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不由松口气:“啊,对了叫…”又噎住了沉思。
我的小心肝嗖一声亦低落了几分。
他皱眉憋着气想了想,我大气不敢出的将他望着,深怕打搅了他的思考。
“喔,对了!”他一拍手,我大喜:“想出来了?”
“没有!”他又陷入沉思.
我脑中尘埃狂奔。
几经起伏之后,娇娇突然一声大呼:“想起来了!”
我不是很抱希望的道:“喝口茶再说?”
“对了对了,公子,听那个跟着来的小丫头喊他过一声常将军,那将军喊她念兹,我说嘛,将军也,护卫都是个将军,那位公子可不是来头不小的!”
噗,我一口茶喷出了一尺远。
手中的茶盏被我一扔,拉起令狐彦的袖子就往外头扯:“赶紧走,天要塌了!”
“矮油,公子,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说走就走呢,再坐会啊,茶都没喝完呢!”娇娇眼疾手快拉住我的袖子唤道。
我揪着衣袖往回拽:“下次,下次吧,突然想到些急事要办,下回再来!”
娇娇死命拽着不放,嘴中道:“下回,都说下回,没一个真心的哦,公子刚才还说和娇娇心心相印呢,怎么就抛下娇娇了呢!”
神马时候说了心心相印了?这个小倌可真有能耐瞎扯。
“公子,您刚说了是娇娇的知音人那,您可别走啊,走了娇娇哪儿去找像公子这样的知音人呢?你不走娇娇还能与您推心置腹好好谈一谈,您这一走谁知道日后猴年马月再能相会呢,若是不能再相会,娇娇与公子这一对知音人又怎么能算得上是知音人呢?你看这日暮三分,有道是人约黄昏后,此等嘉时,这么就走了公子您不嫌遗憾娇娇还觉得遗憾呢,您说是不是?”
哇啦哇啦哇啦,我怎么刚才没发觉这小倌有嘴碎的习惯?
我求救般的看向令狐彦。
令狐彦的一只袖子还被我拽在手里,人站着离我不远,瞧我与娇娇痛苦的纠结,半晌将他那张俊秀的脸蛋凑近来夹在我俩中间,妩媚的笑了笑:“娇娇公子这么拉着本公子的内人,不怕本公子吃醋么?”
嘴还没停的娇娇那张薄巧的唇平稳的过渡到一个圆形,中间是空心。
他眨巴眨巴眼,乌溜溜晶莹剔透的眼珠子还停留在迷恋到迷茫的过渡,形成一种雾蒙蒙的茫然。
令狐彦成功的将我的袖子从呆愣的娇娇手中抽出来,掸了掸:“好了,娘子,为夫今日也带你看够了新鲜,今晚上能让为夫做娘子的入幕之宾么?”
我摇扇子的手,频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冷静冷静。
哇的破涕之声,娇娇一下子扑入卿卿的怀抱:“呜呜,我的心,我的肝,为什么我总是如此命苦,为什么求一个知音人如此的难,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额头滴汗的准备悄悄开溜。
但听卿卿拍着娇娇的背,不紧不慢的安抚:“好了,这才是今年滴七十八个知音么,再加油就是了,去年三百二十个记录还离得远呢。”
娇娇一醒鼻子:“决定了,今晚上的目标就是蓝公子了,哼!就不信我娇娇搞他个千儿八百就没一个能成的!”
我迈出门的脚步突然一软,差点一个趔趄跌了一跤,扭头大步流星走回去,盯着娇娇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娇娇被我一问愣了下,抬头瞧我的目光冷不丁瑟缩了下:“公公公,子,哦,不,娘娘娘娘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视若无睹眼前这副花枝凌乱的模样又问:“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娇娇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倒映着俩个我,神情严峻的能整出一撮火焰来,跟个小鸡仔似的娇娇抖得越发热烈起来。
我不过问个问题,这娃一副被恶霸□的模样为哪般?
心头恼怒,可是为了探问刚才的问题,我决定循序渐进安抚一下这只抽风打摆子的兔子:“娇娇公子?嘿嘿,来,请问,您刚才说什么?能告诉我么?”
不问还好,一问他抖得跟筛糠有得一比,嗷一声扑进卿卿怀里抽噎得更加大声:“卿卿,这个女人好可怕!我好怕怕哟!”
怕怕你个鬼。
刚才的知音人降格的也太迅猛了些。
卿卿安抚的拍了拍嚎得天昏地暗的娇娇,面容依然淡定:“这位夫人,刚才说的蓝公子今晚已经将我等一应小哥儿都给包了,只不过白天他几位去南城听老戏骨说戏,故而我们也得了会清闲,妈妈也是贪财,才让我们又出来应酬,如果二位觉得亏了,可以去和妈妈交涉,这事,也不是我等能左右的!”
我闻言肚脐下莫名起了三丈火,啪的一声砸了下手中折扇咬牙切齿道:“你说你们都被包了?那位岚公子?包了你们几个?”
卿卿老实的点头:“我与娇娇和另外二位,一共四位青衣楼四大小倌,岚公子说我们各有千秋,让我等晚上都去服侍他!”
很好很好,宇文岚,你厉害了你!
我说你怎么连一点风声都没穿出来,感情,你这逛妓院的毛病又犯了!
上回好歹是花魁,如今更是升级成了小倌,你堂堂大魏皇帝在侍寝问题上难不成也开始偏离康庄大道走向歪门邪道了?
大魏朝的君臣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突然想到身边的令狐彦,心中一阵波澜澎湃。
“怎么,娘子不急着走了么?可是又改变主意了?”令狐彦想到人到,慢悠悠踱回来,瞧着我问道。
我啪一声怕了下面前一张桌子:“今晚上咱不走了!”
令狐彦一挑眉:“唔,不好吧!”他凑近了些和我咬耳朵:“万一一会撞见了怎么办?娘子这是有什么舍不得的?为夫替你办,咱先离开避一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