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小爷如今羽翼丰满的很,你龟孙子毛怕是都谢顶了在小爷面前嚣张个屁!”
我眨巴眨巴眼,努力想要睁开看看,这都谁,骂得如此,嗯,低级趣味。
身子一晃,咕咚一声被扔在地上,痛得我想骂娘。
娘了个西皮的,轻一些不会么?
只听那人又道:“桀桀桀桀,老鬼倒要看看,你哪块的毛够丰满!”
“哟,吓唬人么,大白日的怕鬼啊,老鬼,小爷我全身毛都满的很,有种过来试试看?”
“谁怕谁!”呼啦一声风啸鹤唳,夹杂着一阵鬼哭狼嚎之声,热闹非凡。
身边飞沙走石一般。
身子被人扯了一下,接着便被什么人给抱了起来,只听不远处尖刻之声刺耳:“老鬼,上当了,快回来!”
声已甚远。
耳边又是一阵呼啸,身子起起落落了会儿,在一处停了下来。
然后被小心的放下,身上兀的被点了几下,顿觉一阵舒爽掠过,眼皮子一下子轻松了几分。
睁开眼来。
面前一张陌生的脸,三十上下,消瘦,神情呆然。
看我醒来,他一拱手:“姑娘醒了?可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
我抖抖手,尚好,抖抖脚,“哎哟!”
那人一惊,忙问:“如何?”
“腰酸背痛腿抽筋!”都是倾城害的。
那人忙不迭往我手上一搭脉,半晌却脸一抽,无语。
我看看他:“莫不是生病了?”瞧这一脸严肃的样。
那人脸又是一抽:“夫人莫急,不曾有病,只是,只是日后行事,须得,稍许节制就好!”
言及后半,面若桃花几分粉,几分嫩。
我眨巴眨巴眼,茫然的将他望着:“您哪位?”
对方一拱手作揖到底:“小人乃少城主家不才,忝居千针阁首座医使,行二,敝姓孙,单名一个标,草字回春!”
丝,我抽了抽牙缝,揉着酸溜溜的腿肚子,继续将他望着:“您老是读书人?”
孙标摇头:“朝廷式微,读书无望,蒙老城主看得起留居启用,实乃大幸!”
“得得得,请问,谁是少城主?”
孙标睁着那双愕然的眼,诧异地将我望着,我亦睁着一双茫然的眼,诚恳的将他望着。
望了许久,他突然眨了下眼,“您不认识少城主?”
“我该认识他么?”
“您不是少城主夫人?”
“哪个说我是劳什子少城主夫人了?”
孙标再次睁着双莫名的眼,惆怅的将我望着,我亦又睁着一双淳朴的眼,懵懂的将他望着。
望来望去之后,他突然侧耳倾听了下,俩耳朵耸了耸面露喜色:“少城主来了。”
哦,我立起身来,企图下地,脚一软,孙标赶紧来扶:“夫人当心!还是属下扶着您走吧,您别急!”
我感激的觑了觑他,“多谢,你真是个好人!”
孙标脸又一红,低头看地:“夫人过奖,少城主吩咐过,好生照看夫人,这是属下应尽的份!”
我由孙标小心翼翼搀扶着,慢悠悠走出了屋子。
外头居然还是个山沟沟。
看起来与我和凤凰离散的那个山沟沟没什么俩样。
“小心心!”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我手搭凉棚远目望了望,一抹眼熟的绿,张牙舞爪朝着这个方向倏忽而至。
多么令人怀念的熟悉画面啊,当那抹绿堪堪就要到面前来的刹那,我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步子。
果不其然,只听得噗通一声,尘土一扬,直挺挺一绿色,四仰八叉的拜倒在了我面前。
矮油,熟悉的声音令我分外亲切,一蹲下,正瞥见那乌漆麻黑的脑瓜子上趴着个更熟悉的身影。
兀自张着绿油油的四只爪子探着长长的脖子往外头扯。
我一把捧住了它:“小呆呆!”
我亲了亲小家伙,喜上眉梢:“小呆呆,我可想死你了!”
小家伙一歪脑袋,抡起四个小短腿在空中乱刨。
我咯咯一笑,脚底下一沉。
低头一看,孔雀正纠结着那更加水灵灵的脸蛋咬着帕子垂泪:“小心心,人家和你分开的这两百八十个时辰二十四刻钟分分秒秒都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念着你,你却这般只念着他人,不,他龟,你怎么可以这般无情,这般无义,嗷~!”
我眼风不经意一瞥,一旁端着手本在扶我的孙标仿若一座冰雕,嘎然静止。
孔雀目中无人,神情自若的爬起来,掸掸土,嗷一声伸手就将我搂住了继续嚎:“小心心,你有没有感受到孔大哥我这颗心,一寸寸的冰凉,你摸摸,凉不凉?”
我一甩手,啪一声就着孔雀抓牢我的手拍在他胸口,笑骂道:“矮油,孔大哥,你又哪根筋抽风了?”
孔雀却是一嘟嘴,捧着我的手撕心裂肺的嚎:“小心心,人家这般挂念你,你却连一句贴心的话都没有,你怎么可以这般绝情呢,怎么可以呢!”
我被闹烦了,一巴掌拍向他脑瓜子顶:“嚎够了没,好生说话!”
吧嗒,身边的孙标裂成一地碎晶。
我瞅了瞅他,又望望孔雀,道:“孔大哥,你怎么会来?”
孔雀好歹收敛了几分鼓噪,抽出扇子唰一声甩开来,摇了摇:“矮油,小心心,自打那日分别,孔大哥披星戴月找了你许多时候,好不容易今日才找到你,你说我为啥来?”
“你找我?”我指了指自己鼻子:“找我做什么?”
“人家不是担心你么,小心心你这般纯善可人,这江湖,人心叵测的很,我担心你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去,还好,可算是被我找到了,小心心快让孔大哥看看,有没有被人欺负过?”
他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脸蛋细细打量,绝色的脸庞上,一双浓密纤长的眉目雀翅一般上下翻飞,盈盈荡漾一汪碧绿的清潭。
“唔,瘦了些,哎哟,心疼死个人了,孙标,让你看看,可看出什么不妥不?”他突然斜睨了眼碎落一地般凌乱的孙标。
孙标尚自发愣,孔雀悠然歪了下头,瀑布一般的浓发泛着幽幽的深绿垂下几缕半掩着他冠玉般得脸庞,一身碧绿的绸缎亦幽然淌着冷冷的锦瑟,阳光洒落,一片的玲珑剔透。
孙标顿时激灵灵打了个颤,随即拱手:“少城主,夫人没事,不过是,是疲累了些,少城主需克制些方好!”
言及此,又是一脸通红。
“哦?没事?我看小心心脸色不好,眼皮子发青,又是为何?”
孙标更是脸红,手忙脚乱的往怀里头掏东西:“属下,属下这有几丸行经活血调息固本的药丸,少城主只需让夫人多歇息歇息,那个啥,节制一些,便是无事了!”
孔雀拢了拢修长的眉,“你是说我家小心心需要调养么?”
孙标连连扼首,忙不迭递过去药瓶:“来日方长,这事么,需张弛有度的好!”
孔雀漫不经心接过来药瓶,“去取水来!”
孙标嗖一声便窜了出去,孔雀环住我腰,拉着我走近块大石,瞅瞅,先一屁股坐下,“来,石头凉,坐孔大哥腿上!”
我方要摇头,已经被他大力拉了下来,这厮这会子力气倒大了:“乖,莫动,看你几日不见一脸的风尘疲累的,好叫我心疼,来,把这药丸吃了,那孙标虽不是旷世名医,却是个制药高手,这补药,他说是好的,便定然万金难求,张嘴!”
我一身酸软,无力挣扎,也就乖乖被他环着将那药丸子含进嘴里。
一抹浓郁的香滑,在齿间漫延。
不一刻,便通体舒泰了起来。
一双纤长妖娆的美目,望着我百转千回般流淌着一股子魅惑,莹然笑意融融。
我方才想起问:“孙标喊你什么少城主?便是你?”
孔雀一边揽着我,一边慢悠悠朝我扇着他那鎏金黑底的花扇,将一缕缕凉风夹着几缕幽香送过来:“热不热?唔,是啊!”
“原来你是城主啊?”
“少城主,我爹,才是城主。”他淡然道。
哦,我似懂非懂,“什么城啊?”
“九州城!”
哦,我点头。
咦,咦,咦?我猛然一惊:“九州城?哪个九州城?”
孔雀压住我企图挑起的身子,依然漫不经心替我摇着扇子:“天下,只有一座九州城!”
我一脸震惊的瞪着孔雀,后者觑了我一眼,眉眼儿俱是风情:“怎么,小心心想不到吧!”
想不到,是想不到,晴天霹雳,打击大了!
“小心心,要不要,和我去九州城看看?”我犹自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炸了一炸,孔雀却凑近了我弯了下细长的眉目悠悠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摸下巴,我说,孔雀,你知道孙标在说什么不?
王见王
许是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摇着扇的孔雀近在咫尺的那张容颜,越发的妩媚。
翠黛若眉,细滑凝肤,碧玉冠绾着颌下一拢缎带流苏,越发衬得面若酥玉,雀羽般得睫毛下,星眸流转,灿若银汉。
见我发呆,他伸出手指头来一勾我的下巴,凑近几许弯起那眉目:“嗯?小心心可愿意?”
我略略发怔道:“也不是不可以,可是…!”
孔雀眼眸儿一闪一闪亮晶晶:“可是什么?小心心,你忍心,拒绝我么?”
“也不是啦,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倾城,要陪着他去看病,对了,他身子还没好呢,我不能离开他!”
孔雀神色一闪,骤然变色道:“倾城?你喊他倾城?”
腰际一痛,我不由道:“孔雀,你放开我,好痛!”
孔雀恍若未觉,清凉的目光流转半晌,终是又拿着扇子扇了扇:“小心心何时,倒和那只鸟这般熟稔了?”
我揉了揉腰际,瞪了他一眼,道:“你让我下来啦!”
孔雀并不松手,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一笑:“不放,除非小心心也喊我一声别的!”
“喊什么?”
“你喊他倾城,可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卫倾城,怎么了?”
“他叫卫倾城,我叫什么,你可知道?”
“不是孔雀么?”
“小心心听那百味子老头说了那么些日子的江湖琐事,九州城的名头里,谁最响亮,不会不知道吧?”
南未央,北九州,未央堂堂卫倾城,九州落落叶霜华,唔,我自然还记得。
等等,未央?卫倾城?
哦,不会那般巧吧?
“怎么,小心心还是没想到么?”孔雀并不知道我正被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纠结,等我半晌不见回音,皱了皱眉,垮下脸来:“小心心,你知道他的名字,却猜不出我的?”
“啊,什么,你叫什么?”我稀里糊涂问。
孔雀顿时一脸凄凉,幽幽道:“小心心,你好无情!”
“我叫叶霜华,听过没,九州落落叶霜华,未央堂堂卫倾城,嗯?”他昂起头颅,傲然道。
我瞅着那傲娇的脸庞,嗳了声:“是听百味子说过,未央堂堂卫倾城,九州落落叶霜华,我只是没想到你是他,你不是叫孔雀么?”
“不对,是九州落落叶霜华,未央堂堂卫倾城,孔阙是我的字!”
“这有区别么?未央堂堂卫倾城,九州落落叶霜华!”
“自然是有的,小心心,记住,是九州落落叶霜华,未央堂堂卫倾城,明白不,嗯?”孔雀颇有些激动的道。
我全然不明白,这翻来倒去一前一后,哪里不同了,然看着孔雀大有我不记得,便和我拼命的气势,识时务的点头应了。
“嗳,小心心,这才乖!”孔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端着了脸,严肃认真的对我道:“小心心啊,你看,你既然喊凤凰那厮倾城,自然也不可以顾此失彼对不?咱俩的交情,你是不是也该唤我一声霜华呢?来,乖,喊一声给我听听?”
说完,便用一种极其殷切的眼神特特的将我诚恳的望着。
我顿时有了汗淋淋的压力感。
觉着若我不喊这一声来,便有一种摧残纯洁善良殷切质朴的心灵的罪过。
我张了张嘴,终究抵不住那期望,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霜华。”
孔雀:“…”
我瞅瞅表情木然的孔雀,不由问道:“怎么了?”我这不是喊了么?
孔雀隐忍半晌,瞪着我道:“小心心,你可知道,这喊人,也是有学问的,比如喊一个人的名字,声调平平,那是陌生,声调若是太高,那便是不待见,声调若是低了,那便是漠视,若是要对一个人饱含激情,便要这般唤得!”他顿了顿,伸出手来挽住我的,饱含深情的看着我:“来,小心心,你要这样看着我,然后喊我,霜华~~~!”最后两字,十足十的抖了三抖。
我亦满身起了鸡皮疙瘩抖了抖。
“小心心,看到没?要像我这般声情并茂的喊,来,学着刚才那样子喊一声我听听!”孔雀捏住我企图抽出的手,继续殷切的将我望着。
额头一滴汗,淡定的悠然往下。
“小心心~~~”孔雀执着的继续诱哄:“看到我的激情没?来,心肝宝贝乖,喊一声嗷!”
我不淡定的扭身要爬起,却被力气奇大的压制着,一张凝白细滑的脸蛋越凑越近,鼻端潜入一股子幽深的清香来。
眼见得我与他那□的鼻尖就要撞在一处,突然听得何处传来一阵怪笑:“桀桀桀桀!”
甚是熟悉的鬼笑。
孔雀面盘滞了一滞,如水一般的眸子一闪而过一道雪冷的光芒。
我眨了眨眼,却依然是那双含情水眸,奇了怪了,眼花了?
孔雀却带着我一扭腰站了起来,紧紧揽着我,目光如炬,四下一扫。
“少城主!”林子里人影一晃,却是孙标。
提着个水葫芦颠颠跑近,朝我们一抱拳:“属下将水打来了!”
孔雀却并不接,盯着他道:“路上可看到人?”
孙标一脸茫然,摇头。
孔雀若有所思的接过他手中的葫芦,头一抬,风影暗摇,斑驳之色洒落玉面琼瑶。
他将葫芦对着我凑近,笑靥艳艳:“心儿,口渴不?来,喝点水缓缓!”
我伸手欲捧,他却摇摇头:“我来倒就好!”
亲密的揽着我肩头递近,一手凑近我下巴托着:“当心一些!”
竹林间啪一声响,叮铃铃催摇。
昂昂一阵欢叫,随之而来的,是欢快的一阵阵雨点般落蹄之声。
我一歪头,探过去,不由面露喜色:“小绿绿?!”
挣脱孔雀怀抱迎上去,绿绿嘚嘚的朝我欢快的跑来。
等它跑近了,扬起他那鬃毛冲着我摇了摇硕大的头颅,翻着唇费力的喘气。
接着咧着大板牙昂昂的叫唤,欢欣的抖了抖耳朵,一脸激动。
我一把抱住了它,抚摸:“好绿绿,你怎么过来了?”
嗷唔!趴在绿绿脖子上的家伙探出头来朝着我挠了挠爪子,黄黑的皮纹长大了许多,我更是惊奇:“咦,毛毛?怎么你们都跑了了啊?”
“小心心!”回头,孔雀迈着步子迈步走来,抬头朝前头密林里瞄了眼,突然咧嘴一嗤:“既然来了,藏头露尾的,不怕人笑话么?”
林间风声飒飒,动摇之间,掠起一阵山雀。
骄阳之下,林荫疏密,一抹白影,携呼啸之气凛然而来。
小绿绿突然用脑袋拱了拱我,我未及看清,被它顶了下屁股。
低头看它,小家伙突然龇这牙咬住我的衣带,往一旁扯。
“你做什么?”我被扯着略一趔趄,几步之遥的孔雀身子一晃,倏忽而至,伸臂一揽:“小心心哟,可站稳了!”
“心儿!”他话犹未了,前头一声,如浑然钟鸣,凝重惶然。
我猛一抬头,但见凤凰凌云白袍,昂首背负,如劲松雪槐,迈着方步,不紧不慢而来。
袍卷风云,鼓气翻飞,身后的参天郁郁,皆翻滚着风浪,飒飒摇曳。
那滚滚而来的气势,若山洪,若惊涛,掷地有声,穿云惊天。
瑰奇卓荦的面上,盈盈凤眸,却山渊寒潭一般深远而厚重的笼罩着我,不错眼珠。
孔雀的面上,不由变了一变。
骤然眯起了他修长的媚眼。
“心儿!”他再唤。
那一唤,低沉回环,余音袅绕,缱绻情深。
我不由喜上眉梢,提了衣裙角便欲飞奔过去。
腰间一紧,回头看,孔雀绷着面容,却死死瞪着凤凰。
“你放开我呀,哎,孔大哥,放开我嘛!”我挣扎,奈何那臂,若精钢铁臂,撼动不了分毫。
“少城主!”一旁孙标面色发白,瑟瑟喊了一声,却见孔雀朝他睨了眼,顿时无语。
扑啦啦山林之中,一丛又一丛的鸟雀,扑翅而出,鸣叫着,冲向云霄。
一时间,云雀漫天,烟瘴一片。
这区区山林之空地,有一种百鸟鹤唳,山风恸哭的味道。
凤凰堪堪在几丈处背手昂立,刁梢凤眸在挣扎着的我身上流连一番,又扫向身旁的孔雀,顿时一抹精芒扫过。
他冷冷道:“放心儿过来!”
孔雀唰一声将折扇展开,摇曳作态不紧不慢道:“凭什么?”
我兀自低头奋力的和那生铁浇注了般的手臂搏斗,一根根想要掰开那细白的手指,却愣是撼动不了分毫。
不由眼泪汪汪抬头看:“倾城!”
凤凰应声看了过来,眉眼松动了下,拢着唇吐了个“乖”字安抚着我,一边哼了一声道:“凭什么?凭心儿乃是在下之妻,凭她与在下,已有白首之约,你说凭什么?”
孔雀摇扇的手一顿,我成功的掰开了他一个手指头,“你说什么?”
凤凰薄唇一翘,似笑非笑道:“在下说,心儿于我,心心相印,已成佳偶,霜华兄,你我既然被武林同道誉为南北双星,素昔彼此敬仰,你也该对在下,道一声喜才是。”
孔雀面色煞白,身形一震,眼中隐隐露出不可置信来。
他低头盯着,不顾我的挣扎抱住我,满脸震惊:“小心心,他,不,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
我愕然,对着那痛心疾首的脸有些莫名,“孔大哥!”
“不,小心心,你看着我,告诉我,告诉孔大哥,那家伙,那只鸟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没有和他在一起吧!”
我从未见过孔雀这般痛苦纠结的表情,怔忪了会儿,竟然被那沉痛的目光瞧出几分心虚来,讷讷道:“孔大哥,我…!”
孔雀目光闪了闪,骤然打断我:“不,不要说了,我不信,小心心,孔大哥知道你,定是这家伙花言巧语将你骗了,小心心,不怕不怕,孔大哥给你讨还公道去!”
他再一次将我拥紧了,一伸手臂将扇柄指着凤凰眼神锐利,破口骂道:“你个秃毛的死鸟,狼心狗肺的花心大淫贼,欺负我家心肝宝贝纯洁善良懵懂无知,今日定要将你好生教训一顿!”
“我要扒光你的杂毛,剁碎你的淫爪,让你不得好死!”孔雀吊着嗓子骂骂咧咧,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凤凰稳如泰山,屹然不动,目光,却由冷转烈,浑身戾气顿生。
身后风压百草,劲锐萧萧。
孔雀兀自骂得唾沫横飞,一头碧玉冠,碧玉宝珠冷冷涟涟,泛着幽光。
“少城主!”孙标弱弱喊了一声,风沙一扬,呼啦一声将他逼得退了一退。
嗷唔,小毛毛凄凄沥沥叫了声,哧溜一声窜没了。
小绿绿一仰脖子嘚嘚一阵小跑,钻进了林子。
“你个死鸟秃鸟杂毛鸟,小爷今日不出这口气,便不叫小爷!”孔雀恶狠狠又道。
凤凰狭长的凤目一眯,足尖一点,赫然而动,风卷云涌一般欺近而来,冷冷道:“把心儿还来!”
一个来字,人已到面门之前,悠忽探臂,罩着我手臂抓来。
孔雀眼疾手快横出扇柄就挡。
耳边劲风疾厉,我只觉得二人在我面前眼花缭乱的一番扑腾。
也不知作何动作,我被一扯,一推,手臂顿时一痛,再定神看,我莫名其妙站在了当中间。
凤凰和孔雀,一左一右,一人扯着我一边的手臂,僵持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桑心!孔雀不见的时候一群人喊孔雀,如今这娃终于补完装出来了,却木有人捧场。。。。嗷!!!俩只鸟都要决斗了,还是木有人出来嚷一声么?
孔雀表示很伤心,我也很桑肾!
孔雀对凤凰第三回合
我顿时觉得一阵气血翻涌,两臂被扯得生疼。
扯着我的手臂将脖子上的衣襟带得歪了一歪,露出半截皮肤来。
一旁的凤凰扫过一眼,眼眸一沉,浓郁了几分。
孔雀一旁瞧着,却越发的沉痛,眸子发冷,手劲更加重了几分。
“你放开!”凤凰眯着凤目,冷冷道。
“你才该放开!”孔雀梗着脖子亦冷冷道。
两只兀自横眉冷对的鸟儿在半空中目光一触,顿时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来。
干柴烈火,雷电风云。
手臂力道骤然加剧,撕心裂肺的疼。
胸口却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声也出不得。
顿时一阵汗淋淋而下。
“少城主!”一旁的孙标再一次弱弱喊了一声:“倾城公子,二位且松松手,你俩的力道,怕是这位夫人吃不消的,再下去,要伤着了!”
那纠结的眼神顿时一触即溃,齐齐向我看来,然后同时面色一变,又齐齐松手。
这两下一松手,我顿时身无着力,一股子凶猛的反力撞了过来,生生让我往后头跌去。
一屁股栽在地上,余力未消,眼看头将及地。
“心儿!”
“小心心!”
二人同时惊呼,倏忽之间一白一绿两道影子扑面而来,一左一右伸手将我揽住。
屁股上锥心刺骨的痛,令我一阵发颤,眼前金星乱舞。
哼了一哼。
凤凰抱住我一叠声问:“心儿可是伤了?嗯?”
孔雀亦想来扒拉我:“小心心,快让孔大哥看看,哪儿伤了?”
我本能的往凤凰怀里头挪了挪,泪眼纷飞,实在是痛的,不由委委屈屈喊道:“倾城,痛!”
凤凰顿时一脸心痛,搂着我哄:“好心儿不哭,乖,我在呢,倾城在这里。”
一旁的孔雀空持着一双手,神色阴沉,眼神万般纠结。
凤凰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搂进怀里,冰冷的眼扫了一眼孔雀,哼了一声道:“霜华兄自便,恕在下须陪内子看症,不奉陪了!”
说罢要走,孔雀把臂一拦,脸色发绿:“卫倾城,你莫当小心心良善好欺,便以为胜券在握,你一无聘书,二无媒妁,无凭无据,算哪份子良人?你凭什么可以带她走?”
凤凰皱着眉:“阁下又有什么资格拦阻?”
孔雀噎了一噎,犹自梗着脖子不肯让开,顿时,那刚刚消弭的噼里啪啦声再一次交汇。
风沙走石咆哮再起。
“二位,那个,二位请听属下一言!”一旁的孙标艰难困苦的挪了几步稍稍接近了那风暴边缘,憋足了勇气再道:“二位公子,夫人身子弱,必禁不起二位惶然真气,还请二位收一收的好!”
话音刚落,林中气势确然收敛了几分。
孙标终得窥着一缕间隙,再近了几分,这才对着凤凰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在下九州城千针阁下之药使,见过倾城公子,公子金安,久仰公子雅望练达,名震寰宇,今日得见尊驾,实乃三生有幸!”
凤凰凤眸一敛:“有屁快放!”
孙标形容一震,面皮子抖了抖,万分的惊诧。
但见凤凰面若沉水,似要发作,赶紧道:“公子容禀,夫人初承恩露,那个,身子虚弱,这会子再被真气一冲,寻常人也经不得,莫若夫人这样无甚内息的,这方圆百里,要找大夫一时半会很难,在下虽不才,却也熟读些医术,精通三脉,若是公子不嫌弃,在下可以替夫人先看一看!”
凤凰沉默良久,似在思虑,半晌道:“九州城虽不才,这千针阁八大使鱼龙混杂,你这个药使倒听说还行?那便勉强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