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糯糯这个小不点圆子都没有逃过魔掌,也不知哪个师妹给整了个大红抹额给戴在小家伙头上,上书:支持爹爹,打倒琅邪,捍卫娘亲!
头回见着唐桃儿差点没厥过去。
可惜小家伙死活不让她给摘了,还偏偏喜欢黏着她,以至于这几日虽然不出门,这天天抬着头就见到圆咕隆冬的脑袋瓜子上那触目惊心的大字,她胃疼的厉害。
她开始觉得除了自己,这地方没一个正常的了。
嗯,当然,事件中心第一主角梅夜白,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说。
终于,在所有人激动万分,唐桃儿忐忑不安,梅夜白神态自然中,这一天,还是无可避免的就要到来了。
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宗的无象宗这前一日早就清扫无尘,上下规整,所有人衣冠俱新的开始迎接慕名而来观战的各路英豪。
唐桃儿有点烦。
一夜未睡的她干脆在三更时分从屋子里起来从偏门溜出了院子。
无象宗为武林重地,自然有它的护卫,外围三重七门十二道阵法将门户守得滴水不漏,若没有人带领自然是出不去也进不来的。
所以她就是想溜,那也是出不了宗门外围。
后院是片竹林,半夜时分,扫着竹枝的风飒飒的响,纤细的竹枝如同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魑魅,在黑暗中嬉闹。
说起魍魉魑魅,脑子里不经意冒出张够妖孽的脸蛋。
似乎,这张脸,总是在不经意间会冒出来。
吃喝拉撒睡,不离不弃,阴魂不散。
所谓冤孽,大概如斯吧。
她从未看到过这张脸出现过掌控一切意外的表情,仿佛天下尽握其手,想起来可以令你恨得牙痒痒。
然而回味起来,脑子里挥之不去那张脸又是多么的令人烦躁。
真不知道这比武,最后又会如何收场。
昨天她无意间听到了一段对话,让她颇觉悲凉。
“你可知道如今江湖上最热门的话题是哪个么?”
“废话,不就是咱大师兄和琅邪公子的切磋嘛,是个人都知道。”
“也是也不是,如今这版本可是不一样的,昨儿个听平妹妹和我说,如今茶楼里头最新版本就是琅邪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颍川玉郎誓死捍卫美娇娘,那家伙,可火了!”
“咦,那不是说咱师嫂嘛,你说这位有哪点像红颜祸水啦,怎么就能那么厉害让两位公子为她闹腾?”
“可不是,我觉着吧,嘿嘿!”
“嘿个头啊,快说!”
“我听小红说,这女人吧,可光凭张脸蛋是吸引不了男人的,能让男人五迷三道,那要的是本事,你们家英子应该教过你吧,你懂得。”
“那风月楼里的小红?你拿她的话说嫂子,小心被大师兄听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嗨,都是男人,还用不好意思?你小子装什么正经啊,哪个男人不都喜欢妖精,指不定咱大师兄心里头高兴着呢。”
“唉,还别说,师嫂身材还是真的挺,呵呵,一定很爽!”
“臭小子你敢惦记师嫂,大师兄知道了才会要你的命呢!”
“跑什么回来…”
~~o(>_<)o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啊啊。
这话是多么的耳熟,曾经,她也是其中热衷的听众。
可是怎知道有一天,她却是其中的主角。
多新鲜那,她何时竟然成了妖精了?亏大发了,人好歹还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千古奇冤那。
还不都是那见了鬼的混账公子干的好事。
“娘子竟能念着为夫,为夫死而无憾了!”
噗,见鬼了见鬼了,幻听了。
“娘子,数日不见怎地这般呆呆看着为夫?哦,一定是念为夫甚紧吧,为夫也是如此,日思夜想娘子,今日得见,总算是减免了些煎熬。”
不对,不是幻听,这调调,这自我标榜,绝对是,某人!
伸手揪住对方白花花的脸蛋肉就是一扭。
“嗷,娘子这般…嗯思念为夫,为夫甚喜!”
╮(╯_╰)╭,还真不是假的!
大白眼一翻:“你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想念娘子的紧,娘子所在之处,为夫就是刀山火海那也是一往无前,绝不退缩,海枯石烂…”
扭头就走懒得听他神经。
“就是出了点小钱有人就放我进来了!”不敢再大放阙词的公子立马转移方针简洁道。
什么地方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瞥了眼问道:“花了多少钱?”其实挺好奇,无象宗天衣无缝般的防守要多少钱开个口子?
“老朋友了,八折,一百八十二两三钱,黄金。”
这种事,也有打折的?真神奇。
更神奇的是谁那么有才能折算出这么一个数字来?
“是谁?”
虞王孙面露犹移:“这个,娘子你知道做生意是要诚信的替买主保密是应该的…”
唐桃儿又看了眼。
立马一拍胸:“当然这种事对娘子自然是不用隐瞒的,是他们的大师姐江瑟瑟。”
早就知道诚信和羞耻这种品德和公子是无缘的。
“江瑟瑟?”脑补了下那位漂亮和热情的红衣女子,这些日子对她和梅夜白最激情澎湃予以鼓励的不就是她?
“她怎么会要这个价,她不是无象宗的大师姐吗?”
虞王孙摸摸下巴:“据说她亟需些现银置办嫁妆。”
…嫁人迫切到这地步,倒也是个奇观。
“这位江小姐还是蛮有生意头脑的!”虞王孙道,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唐桃儿立刻又补了一句:“当然,没有我家娘子品性纯洁,绝对是个狡诈的人物。”
狡诈什么的其实和我一点关系也木有,唐桃儿默然,再一次准备扭头就走。
“娘子,你心心念念为夫,如今为夫就在你面前,何不再多看看?”
心心念念个毛!
“娘子,为夫这般好不容易能进来,明日又是生死大战,娘子你难道就没什么话,和为夫说么?”
她顿了下脚,道:“天下之大,有你进不来的地方么?”
这世上,还有能难倒公子的事么?
“至于生死大战,你不觉得有点夸张?”才怪,不就是打架嘛,至于不?
她觉得根本就是场闹剧。
虞王孙幽幽道:“娘子这般想为夫的?为夫确然什么事都可以把握,但是有一件,却是日夜忐忑,夜不成寐,那就是娘子你,我不知道,你对我还有几分情谊,你是否愿意原谅我,过去的事,错了的不可追回,可是即便知道会有今日,我也不悔当初,若没有当初,你我又怎么相识,不是么?”
“何况,作为男人,我琅邪阁既然下了战贴,明日一战,绝无作假,若是娘子不信为夫,那便问你信的那位好了,今晚来此,为夫只是希望看娘子一眼,明日生死难料,今日能再见娘子一面,便也死而无憾了。”
“娘子既然不愿见着为夫,那,我这就走,只求明日为夫若是输了身死,求娘子替我扶灵回乡便好!”
要不要这么的言辞凄凉啊!
这时候竹林的枝叶被一阵大风刮开,露出正破开云雾的天,一轮明月如雪一般洒下银屑般的光点,未曾走远的公子的身影一下子被笼罩在了那片银白里。
原本乌黑如缕的长发反射着斑斑点点的银光,随着晃动一缕缕的银丝就这么在眼前掠过。
她一眯眼,顿觉有股酸涩莫名其妙爬上心头。
“等等!”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
“你别走。”又唤道。
下一瞬间,人影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吹过的一缕风几乎迷了她的眼,手却已经被执起:“娘子,你果然是舍得不为夫的。”
…为毛她总觉得自个又被耍了?
心思还纠结着,突然听人冷冷道:“小郡王你这招还可以更无耻点不?”
一身浅,在夜色下更是发蓝,梅夜白清冷的身影慢悠悠踱步而来,站定在一丈外。
他瞥了眼公子,却对着唐桃儿道:“山高露重,桃儿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哦?噢!”唐桃儿略觉尴尬,不由想抽回手,哪晓得手下一紧,虞王孙抓紧了她朝着对方一横:“我们夫妻的事,关你什么事?”
梅夜白笑笑:“与阁下有婚定的是承恩,桃儿却是桃儿,二者非一人,什么时候她成了你妻子的?”
虞王孙也回了个冷笑:“桃儿与你亦非夫妻,这般亲密又是何意?哼!”
“此乃我无象宗之地,公子又凭什么在本侯的地方来去自如?”
“这个,得问你们自己人,若无疏漏,何来漏网?”
梅夜白沉默了会,淡淡哼了一声,“看来阁下是想要将你我的一仗提前几个时辰?”
虞王孙狭长的眉眼眯了眯,颇具风情的意境中划过一道凌厉:“求之不得,看来小侯爷亦有此意吧。”
“请!”梅夜白再不多言,只冷冷道。
虞王孙放手捧着唐桃儿的手,双目闪闪:“娘子,为夫与小侯爷切磋切磋,去去就来,你等我。”
“喂,你!”唐桃儿话未出口,虞王孙的身子已经在眼前嗖一声刮了出去。
啪得一声,眼前一花,两道人影已经纠缠一处,顿时劲风鹤唳,激起满数飒飒。
瞠目结舌的瞪着场中骤然变化,她的脑子还有点打结。
“喂,住手啊,你们真打啊!”太突然了吧。
“娘子,事关生死,你站远些,记住为夫刚才托付的就好,当然,为夫是不会输的!”虞王孙的声音还朗朗传来。
“桃儿休要过来,我会让你看看谁才配得到你,我梅夜白自不会认输!”梅夜白的声音,气定神闲。
可她定不了,你俩个不要闹了好不好啊啊啊打架了打架了这搞啥呀!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干脆叫掐架前夜的掐架更实在,有木有觉得?
亲爱的朋友们,第二篇新文上了,首页亦有链接,捂脸,本人觉得虽然是篇耽美,但是,嘿嘿,喜欢风趣和激情的,都去捧捧场吧!
☆、财迷
正月刚过的万丈青丝崖前,人头攒动,语闹非凡。
这比往日任何一届的天宗大会都要热闹。
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人生有几次机会可以目睹到当今两位少年高手南北对峙这么多年头一回真枪实干的打一次过?
至于幕后是神马原因,都是浮云啊浮云。
青丝崖山高陡峭,为了能够上山,这一日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唐桃儿觉得自己大开了一回眼界。
凭真本事上来的,都是各派宗师,功力深厚些的,一气呵成,功力差点的,落地不稳趔趄个一回,喘上几口粗气,训练有素的无象宗下人视若无睹端着一视同仁的笑容按序引进安排好的座位。
关键是今年很显然比之往年多了许多的女流,这些人要搁着平日平地上飞来飞去的倒也不难,关键是耐力不足功力不厚,于是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奇形怪状神马神气的都有。
当然,更多的是朴实的挑夫。
这些,都是无象宗派出去的,穿着整齐的统一服饰,比起那几个过于标新立异的奇门异派,大多数的门派女子还是选择了比较踏实的入山方式。
蹲在入无象宗大门正道旁一处比较隐秘的山丘处,唐桃儿叹为观止的瞧着一担担抗着从面前的大道入了宗门的挑夫,不仅啧啧添了下唇,感慨。
为了当时两位公子绝世的一战,估摸着天下能走的母性都上山了。
各色争奇斗艳的花花草草可比那些个雄的多了不止一倍。
好,叹为观止的号召力。
“大师兄果然依旧魅力无穷的啊!”身边冒出个脑袋,同样感慨了一声。
唐桃儿瞄了眼瑟瑟那张娇艳的脸蛋,默默无语。
“今年又可以赚上好大一笔啊,嫂子,这回分成也有你一份哟。”瑟瑟又道。
唐桃儿瞧着下面蚂蚁一样的挑夫担子,道:“昨晚上虞公子进后山听说也是你给开的后门?”
江瑟瑟嘿嘿笑了下,“那个,赚钱是没有敌人的,嫂子你说是吧。”
唐桃儿笑笑:“俺可啥意见都没有,不过是替你师兄带句话,让你把这笔钱两充入公中。”
江瑟瑟面容一变,花容月貌的脸抖了几抖,一脸肉痛:“嫂子,不要吧,这可是我兢兢业业的私房钱,他拿大头的干嘛惦记这点小家底啊,嫂子你帮我说说话嘛!”
唐桃儿摊了下手:“俺是没意见,不过你大师兄好不好说话俺可不敢打包票。”
江瑟瑟容颜晦暗了几分,垂头丧气碎碎念:“死抠门的家伙,不就是赚了点消遣的嘛,这点肚量都没有,哼!”
唐桃儿抽了下嘴角挺诚恳的问:“听说这里的收支都是你在管?”
江瑟瑟一跺脚,咬牙:“那可不,一群不会过日子的大老爷们,嫂子,等你回头当家了自然就知道了,一帮子人吃喝拉撒睡,还得整那么大门面容易么老娘我,嫂子,你难道没觉得瞧着咱这金晃晃的门面和那一身身花里胡哨的衣裳可不就是一片银花花的钱?”
…没觉得,就觉得集美丽和修养于一身这种女人果然是稀缺的品种。
“呵呵,当家的事,还是你继续吧,能者多劳,俺不懂的。”
“别呀,回头老娘还要嫁人呢,不能总这么耽误着的,老娘我如今十八一枝花是吧,好歹也得给弄点家底回头好当嫁妆,你说大师兄家大业大的,干嘛惦记我这点小钱啊,这么些年好歹也得算老娘辛苦钱吧!”
面对江瑟瑟一脸的苦逼状和那口吻,唐桃儿回想了下昨夜的事,额头黑线。
无象宗貌似也没几个正常人。
“嫂子,嘿嘿!”见唐桃儿若有所思,江瑟瑟腆着一张谄媚的脸凑近道:“嫂子啊,你看我对你挺好是吧,看在咱交情份上,你帮我说说话嘛,你说一准能行,若是能免最好,不能免,咱说少点成不?大不了咱剩下的四六分摊,我六你四。”
“为啥我四你六啊?”
“那啥毕竟是我赚的嘛,莫不是您愿意三七,我七你三,嫂子你太宽宏大量了!”
…难怪江湖上给这位姑奶奶的绰号是铁凤凰。
默了会,她道:“我是无所谓,只不过,昨夜琅邪公子已经把给你的银两报了数,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另外报一个,只要你大师兄能信。”
江瑟瑟顿时纠结:“靠,老娘真挫,他不会全报了吧,多少啊,我算算能再赚回来些不?”
“…一百二十两的山路费,一百两的带路费,八十二两的咨询费,三十四两八钱一个阵法共计九九八十一个阵法的指路费…!”
“放屁!放屁放屁放屁,啊啊啊啊,他放屁,这是讹诈,讹诈,嫂子你不要信啊,你一定不要信,哪里有那么多啊绝对是假的,我一共才赚了一百八十二两三钱的费用哪里多出来这么多啊,绝对是造谣造谣啊!”
说实话,天下能讹诈琅邪公子钱的人,还没出生呢,江瑟瑟这只小铁毛凤凰不亏才怪。
深深表示了同情,但是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谁让她这会子可是得罪了两个公子。
嗯,太钻钱眼也不好。
江瑟瑟抓狂般耙了耙头发,面容风云变化了许久,突然一跺脚:“不行,一定要把损失收回来,要涨价,一定要涨价!”
一路碎碎念而去。
唐桃儿默默目送这江瑟瑟远去的背影,望了下天,这时候,远处一抹金黄悠然浩荡而来。
早有开路的独特而尖细的嗓子在前头嚎:“圣上莅临!”
帝骑营的人已经早早在前头隔绝出一片空阔之地来。
法驾钲鼓响天动地的,旌旗招展,幡靠飘摇,顿时有一种眼花缭乱的威严和热闹感来。
就在不远处,高高的擂台垒砌好,彩棚绵延一片,可以容纳千人的场地此刻人头攒动。
噪杂声连她这都听到到。
一切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约战正要进行。
瞧着这阵势,她左右望了望,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找个什么地方藏起来的冲动。
但是这种冲动刚刚产生,就被人残忍的打断了。
“大师嫂啊,你怎么在这里?大师兄找你半天了!”
了了了了了了…
空阔山地有一个不好,嗓门稍大些,就会产生更大的共鸣。
谁那么没事这么大嗓门!╭(╯^╰)╮
众所瞩目这种事,绝非她希望看到的。
可是老天爷往往喜欢事与愿违。
“嗯,前头可是承恩公主?圣上有旨,请公主伴驾同行。”
于是,面对众目睽睽,唐桃儿只能勉强挺了挺不怎么结实但是蛮有料的胸膛,对着下面那位殷切瞩盼着她的某个小师弟颤颠颠一笑,极不情愿的往下挪。
不是她想表现出多么的高雅,问题在于腿肚子发软。
山丘是不高,但是关键砂石还是嗝脚的。
还有那么多双被吸引过来的眼睛。
一不小心脚下一软,踩着个石子眼瞅着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悲凉的想,这该是多么大的一个五体投地礼啊。
“娘子对陛下隆慻盛情委实乃为楷模,为夫亦感佩之至啊,不过这山地崎岖,如此辛苦的大礼,便不必在此行了,想来陛下是不会计较的。”眼瞅着大地接吻是不可免,却被人轻巧带入怀中,声音不轻不重响起。
猛一抬头,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蛋笑吟吟近在咫尺。
“娘子这般切切睹视,此份情意,为夫甚喜。”温暖阳光挥洒与每一寸的山间,虽然凉意伴随着山风呜呜作响,那指尖环绕于腰际,却渗出丝丝缕缕的暖。
头一回觉得,公子与日争辉的妖艳如此顺眼。
虽说依然挺皮厚。
咳咳,愣神间有人咳了咳,声音尖利:“二位,陛下唤公主呢。”
明晃晃的伞盖张牙舞爪的摇晃过来,还是那张威严魁梧的模样的皇帝从轿辇上下来,顿时四周扑通通跪下一片。
也没去理睬众人,径直走过来打量,阴阳怪气道:“朕刚才听到有人喊承恩大师嫂?”
虞王孙面不改色心不跳:“陛下旅途劳累听差了。”
皇帝怪哼了一声:“朕怎么还听说,如今无象宗上上下下可都称朕这位承恩姑姑是他们大师兄的娘子?”
他看了眼已经前来迎驾的无象宗主漫不经心问道:“宗主,朕说的可对?承恩可是你的徒弟媳妇?”
满头白发一脸粲然的无象宗主给人感觉就是个白发白须土地公,见谁都笑眯眯脾气甚好:“陛下金口玉言自然是真的。”
“嗯,那,琅邪公子你就是如今朕重新还了你的封号,也不能强抢人妻这种事吧,嗯?”
“多谢陛下圣明!”有人朗声道了句,一身白衣,漫步而来。
站定众人之间,对着皇帝行了礼,又朝虞王孙道:“在下与公主五年夫妻,情深意重,还望公子成全。”
虞王孙冷冷道:“承恩公主与在下婚约乃大行皇帝在时定下,由太皇太后钦点,岂能容他人破坏。”
梅夜白雅然一笑:“那时年幼,尚不知情为何物,今日我与桃儿心心相印,公子何苦不肯放手呢?”
他又朝着唐桃儿一伸手:“桃儿,来,到这来。”
虞王孙一紧手臂,擎着一张水汪汪的眼死死盯着唐桃儿:“娘子,为夫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休要弃我,为夫生要和你在一起,死要和你在一处,你别走。”
丝丝,四周传来莫名的抽气声,大凡看着热闹的,不少都是一脸惊诧或则艳羡或则不可思议。
再一次所有目光聚焦处,唐桃儿觉得被浑身燥热。
捂着脸瞪着公子,瞧瞧玉郎,转过来转过去咕噜噜了半天,一闭眼露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当我死了,别管我!”
“唐唐!”
“承恩!”
作为乞丐,打得过打,打不过跑,跑不了死磕,死磕不了只能无赖。
无赖者,人恒不能治之。
相对于唐桃儿表现出的无赖,只有皇帝面露得意,他呵呵一笑:“看来这事,还得走上这么一回,既然已经约战了,那么就比吧,今日比试朕也就不必出什么彩头,你俩谁赢了,皇家的公主,朕这位姑姑那就算是他的了!”
这叫皇帝的买卖,便宜又无赖!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比武结局如何?一同归于尽,二啥事没有,三意外发生,四。。。。谁知道涅。。。。。
☆、生死一掌
所谓无象宗的天宗大会,本是门人内部天地人三个等级中最高一级的比试。
一年一选,得中魁者便可算是出师,位列无象宗各殿阁开门受徒。
只不过自打十年前天宗大会上作为这一代首座弟子的梅夜白打败了他的师叔无象子而名噪一时后,能在他手底下过的弟子门人寥寥无几。
能过他手底下三十招的,便已经算是翘楚了。
而莲花峰首青丝崖上的比试在几年前由狼毒国,韩海国等曾经的高手联合挑战,当年的天子御笔令所有高手在天宗大会上齐聚一堂与之比试后,这个大会便不再只是无象宗门人内部的事,每一年形成了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天下英豪都会在这一天聚集此处,不仅有门人自己的比试,也接受天下各路英豪的挑战。
今年,比往年更加热闹。
倒不是什么大宗师级别的又一场生死决斗,浪漫一点来说,却是两位当世少杰为了争夺老婆的决斗。
出发点有点提不起来,然而盛况,却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热闹。
追根究底,大概是因为这次,不仅连皇帝老儿都出面做裁定,更况且,争夺决斗的两位当事人,乃是被誉为双璧的两位少杰公子。
琅邪公子对颍川玉郎。
这种极具茶余饭后八卦乐趣可言的事,远比大宗师比武更具有戏剧性,更何况事情最后的发展,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起过程容慢慢道来。
话说皇帝一锤定音后,大家陆续进场,在十二莲花峰主峰万丈青丝崖顶上那片可以容纳千人的大平台四周彩棚绵延,所有人都随着皇帝入主正位而各安其座。
视野是很广阔的,一方七彩擂台以十八根巨大的水杉柱子撑起高台,所有人都可以看得清楚。
正北朝南,是皇帝的位子,两边各有几大宗派的当家主持及几位大臣,而唐桃儿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很幸运的陪坐在了右手边第二位置。
非常有万绿从中一点红的意境,就她一个女子戳在众位宗师高手中间。
皇帝看了眼场中已经对阵待发的两位公子,低头对着同样瞅着场中看上去眼珠一直咕噜噜转的唐桃儿问道:“怎么,朕当初给你选择,如今你还是做不出么?”
唐桃儿低头回问:“陛下,林姐姐好么?”
皇帝稍稍愣了下,目光露出几分温柔:“嗯,难得你倒惦记着她,她挺好,就是闹着要出来,你若是得了空去看看她,陪她解解闷吧。”
一个高头大马的汉子露出这么温柔的神情,实在是有些…心颤。
“那她怎么没来?”以林曼妙那脾气,这么热闹的事,她又如何会不来呢?
“呵呵,身子不便,朕不太放心。”毕竟是双身子了,这回再怎么闹腾,他也绝对不许她乱动一步。
唐桃儿望了望皇帝,张张嘴,欲言又止。
皇帝似乎没有注意到,反而又问:“承恩那,你难道还是选不出来么?两位公子都是人物,你不好选,朕还是理解的,只不过若是一会比出了胜负来,那胜的,你可是不嫁也得嫁了,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哟!”
唐桃儿咬着下唇道:“陛下,您金口玉言,让他们不要比不可以么?”
皇帝道:“哦,承恩什么意思?朕的话既然是金口御言,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唐桃儿道:“陛下,拳脚无眼,这么比试有什么意思呢?您何必非要他们比一场,万一伤了哪一个,也是您的损失呀。”
皇帝摸了摸下巴:“哦,想不到你久居草莽,也懂这些道理?”
“只不过,朕也说了,他们这比试,也是因为你不是?朕让你选你不选,如今除了让老天爷选,你说还有什么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