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桃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抽什么邪风啊你,刚伤好些不要命了?”
“这些个虾兵蟹将还难不倒为夫,娘子放心!”
“放心你个头,别显摆了,乖,坐下来,我知道你厉害,行了不!可是你还未恢复,万一伤到了多不划算?”其实吧,就觉得你上去那就是纯粹添乱,再迟钝,唐桃儿也看得出来这位爷和梅夜白的不对付,虽然说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是添点小麻烦,还是很有可能的。
从两个人的表现来看,也许还真没把金甲卫队放在眼里,也真是因为这个,估摸着虞王孙真的有可能去舔点乱子也说不定。
对于这位,顺着毛捋,绝对是上上策,已经相当了解的她太清楚,如何拿捏火候。
果然,虞王孙面露桃花:“娘子,你果然对为夫情深意重为夫甚喜,那为夫就勉为其难不去帮忙了,也省的娘子你担心上火。”
…嗯,这种时时刻刻的标榜绝对可以忽略。
说话间,那涌进来的几十个人已经被梅夜白横扫一片,哭叫的瘫软在一处。
变了色的狼毒国主终究淡定不住,起身扯着乌佐黎的袖子:“阿黎啊,你就罢手吧,这位可是无象宗的少主,宫里哪个是他的对手啊,不要再树敌了,我等小国一向恭顺依附乃是国策,你忘了父皇临终交代了啊!”
乌佐黎金铜色的面上涨出淡淡红彤,咬着下唇与女儿互相挽着,目光翻滚,最终一甩袖:“你闭嘴,今日大好机会,岂能就此放过,我就不信,我们狼毒国就该被他们欺负一辈子。”
“阿黎,狼毒生生世世都是这么过的,所谓弱者生存,只能依附,你不要井底观天不自量力,那大周,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听我一句劝吧。”
乌佐黎一瞪眼,伸手推搡:“你敢教训我!我这是为谁,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女儿,回你的位置去,拿出点国主的气魄来,不要让国民日后说我们狼毒有个孬种的皇帝,不要让女儿笑话你!”
狼毒国主被推得趔趄一下,白净的脸上,露出无奈与哀伤的表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头,默默跌坐了回去。
一旁瞧着的唐桃儿倒是心生出几分怜悯,虽然说这国主羸弱的让人瞧不起,但是这么一个凶悍的一国之母实在太不知好歹了。
其实她的丈夫说的,比她要正确的多。
很可惜啊。
心有所动,不由回头看了眼虞王孙:“夫君,刚才我不是看不起你,是怕你受伤,你,不会生气吧。”
刚才那一幕,虞王孙亦看入眼,听闻眼珠子转了下,一时放出灼灼晶莹,笑得益发璀璨妍丽:“娘子与为夫,心有灵犀心心相印,为夫喜欢还来不及,又如何会生气,娘子你放心,即便是日后你也这般狮子吼,为夫也会欣然接受断然不会有一丝一毫怨言的!”
…说什么了你兴奋成这样绿眼油油的。
但是还别说,听着挺顺耳。
“娘子放心,为夫也绝不会这般夫纲不振,最起码,洞房之内,是绝对不会的!”他又补充道。
…收回刚才的话。
正在这时,拳风霍霍指东打西的梅夜白已经横扫一片,白衣落落不然风尘,最后挑了一人,当殿屹立,蔑然道:“还有谁来?”
雍王气急败坏,汗津津已下,一时犹豫了。
乌佐黎已经横眉怒道:“皇弟,你傻了,还不让人放箭,这种时候客气什么!”说罢已经一把拉着女儿往后一躲。
一跺脚,国主与她们的前方殿堂向后退去,前方升起块铁壁,远远离开了正殿前方。
雍王一见,顾不得再犹豫,一挥手,廊下各个窗椟花纹间,殿堂后左右顿时伸出一片金光灿灿的弓箭直指向殿中三人。
好家伙,连箭,都是金漆涂的,狼毒国真有钱。
雍王已经一闪身,躲入弓箭手群中。
“给我放箭!留着…!”
“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话犹未了,外头尖细的喊声急切打断了他的下令。
接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连滚带爬冲进来,顾不得冠帽歪斜衣衫不整急道:“王爷,急报,京郊大营被大周先锋军拔了十八个营盘,整个皇城被大周的军队包围啦!”
“什么!”
“住手住手,不准放箭了不准放!”
“阿黎把机关打开,打开!听话!打开!”国主软糯但是急切的声音加入了几分狠,不一会,那阻隔的铁壁慢悠悠缩了回去。
狼毒国主等重新又出现在殿堂之上。
他净白的脸满是汗水,身后的母女这回可就真是面如金纸了。
他深深一叹气,摇头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和妻子女儿:“我说过多少次,弹丸小国,岂能做那蛇吞象的美梦,朕不知道你们究竟受了谁的挑唆,但是如今,也该梦醒了吧!”
他整了整衣冠,抹去额头的汗滴,挺直背脊迈步走向虞王孙,朝着梅夜白点了点头又朝虞王孙作揖了下,“本国主治内不严,国威不振,致使天朝贵使受累,还请看在我朝本是无心的份上,使节大度能容,恳请天朝贵国谅宥。”
虞王孙弯嘴笑了下随意道:“国主倒是能伸能屈,这种毁约侮辱的事情,可不是我们先挑起的,您觉得那么简单?”
狼毒国主面盘子颤了下:“此事虽然是我方有错在先,可是公子怕是应该知道,挑起事端的小人,并非是我狼毒国的人,如果贵国陛下要追究,朕可以做主,到时候一定将祸首罪魁交给二位带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虞王孙眯起眼:“看来,国主真是大才,也难怪家父提及当年,对国主还是相当赞佩的。”
狼毒国主瞥了下嘴,无奈一笑:“不过是借力化力,当不起老英雄赞誉。”
虞王孙笑了笑:“狼毒国有国主你,虽不能开疆扩土,却能安居乐业,岂能小觑?国主过谦了。”
狼毒国主再一次抱了下拳,露出几分腼腆:“见笑,小郡王这便是答应了?”
虞王孙道:“哎,我不过是来借个宝地消遣的,斩马侯才是一军之将,你还是问他的好。”
狼毒国主又转向梅夜白,做了个揖:“侯爷以为如何?”
梅夜白当殿屹立,背手昂然,闻言淡然道:“只要贵国交出那父子逃犯,此事想必我朝陛下不至于再多追究。”
狼毒国主闻言大喜:“这是自然,二位有劳,辛苦,刚才多有得罪,不若再喝杯水酒,压压惊,本国主这就让人安排恭送的车驾,小国简陋,略备一些薄礼,还望二位笑纳。”
“不必!”
两个声音不同意见。
虞王孙一声好后,朝着一头雾水的唐桃儿莞尔一笑:“娘子,虽然说这个地方的酒不怎么好,但是亦有些特色,咱们不好却了人家主人的盛情,你也该累了,歇一歇坐马车走也是好的。”
梅夜白一皱眉,默然。
狼毒国主见事情化解,屁颠屁颠的赶紧招呼人收拾残局,重新备宴。
至于那三个受教训的,早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于是,这个刚才还在剑拔弩张气氛下的大殿,重新恢复了笙歌艳舞的优雅和祥和。
不过一眨眼将,前后变化如同过隙白驹,令唐桃儿一时间莫名其妙了下。
等看着殿堂上你来我往虚虚假假真真实实酒饱饭足后,被带出皇宫,看着一车车的车马,一排排的箱子,她懵懂的问:“发生了什么了这是?”
虞王孙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蛋,怡然自得:“你夫君力挽狂澜化干戈为玉帛,就是这么简单。”
梅夜白嗤了声。
鉴于对他的了解,公子说话,只能听一半,尤其是对自己功绩的话。
擎着双严重怀疑的神情看着虞王孙,后者不由委屈:“娘子,为夫的话你又不信了么?”
说实话,大多数时候是不信的。
正要开口,瞥见一旁一对卫士押解着两个人的马车从一旁摇摇晃晃而过,不由愣了下。
咦,这不是袁晨景么怎么如此狼狈?
“公子,侯爷,奉国主之命,两个钦犯以及各色礼物都已近整装完毕,这是礼单,二位可要过目看看有何不对的?”有人递过来张本子,恭恭敬敬道。
梅夜白漠然不理,虞王孙大方接过,翻了翻看了。
嘟囔道:“唔,十二车玉帛,十二箱金银,一百斛海东珠…勉强勉强。”
那人谄媚一笑,又递过来个小本:“国主还请二位在贵国陛下面前多多美言,这些小礼物,不成敬意您二位受着。”
梅夜白翻身上马,昂然而去。
虞王孙却不客气,接过来往怀里一揣:“行了,有劳。”
搀着唐桃儿往豪华马车上一钻。
等车马行动,虞王孙乐呵呵又取出礼单对着唐桃儿道:“娘子,来来来,咱们数数,这回的压惊费有多少,够不够补办咱洞房酒席的钱哈。”
作者有话要说:囧,我觉得公子整个就是个活宝,灭哈哈哈!
☆、交代
前几日一路飘摇风餐露宿,此刻却坐在一辆豪华马车里,脚下是洁白的地毯,金碧辉煌的修饰,靠着的是金灿灿修饰华美的毡垫锦枕,唐桃儿托着腮看着虞王孙一脸痴迷的数着马车上两箱被他搬进来的珠宝,一时恍惚。
箱子里金碧辉煌各色珠宝是琳琅满目的,刚开开时,她差点晃花了眼。
但是瞧着富贵妖艳的公子趴着上头的表情,委实不敢恭维。
貌似很多天前,她不是没见着过公子那令人乍舌的一箱箱珠宝,也没瞧见这位骚包的公子有多么的财迷。
可是现在这是干嘛?
拨弄的正带劲的公子扭头朝她挥手:“娘子,你看这个大东珠,咱把它放在洞房里头当夜灯,没有烛火的烟气,外头罩上你喜欢的红纱,是不是很有感觉?”
这倒是,一晚上对着这东西,眼前定然是满眼的元宝那得多少钱啊!
“若是这般轻纱漫漫中你我共赴云雨,红云翻浪,香销魂魄,娘子你说该有多值得向往…娘子你可觉得激动?”虞王孙越说神情益发激昂,捧着的脸,面泛桃花,鲜活淋漓。
这该有多执着的一句话没离开过洞房?丫的真没别的可以想了?
抽了下嘴角,唐桃儿道:“咳咳,我说,你的钱不少了吧,还盯着这么几箱东西那么高兴干什么呀至于吗?”
虞王孙一嗔:“娘子,有人会嫌钱多么?”
那倒是没有,她也是挺喜欢这些东西的。
关键是公子此刻表现的一双绿油油的眼,以至于她反而觉得自己淡定了,何至于这么趴着一副和它睡一起的痴迷感来?
虞王孙笑了笑:“娘子,这些,可是你我洞房之用的贴补,为夫一想到是用来做这个的,委实便激动不已娘子不激动么?”
…你都激动成这样了我还是含蓄点吧。
“当然!”虞王孙神情一整,坐稳身子:“娘子放心,这些钱,都是国主孝敬的,为夫一分不取都供娘子支配,娘子要怎么用,可以随意。”
面上欢喜,口中觉得还是应该表示一下矜持:“这怎么好意思,都是人家给你的吧。”
“娘子与为夫还分什么彼此,为夫的就是娘子的,娘子的,嗯,也是娘子的。”
这话,倒也挺顺耳。
欣喜之余又听道:“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_⊙),感觉怎么怪怪的?
也不等她细想,虞王孙又凑过来笑意盎然:“娘子,你说咱们是下个月补办一回洞房呢,还是八月初三办,那可都是黄道吉日,最近的也就这两日了,不过为夫想娘子应该也和为夫一样迫切的,要不咱们赶一赶,加快步伐还是能赶上下个月初一的如何?”
眼瞅着那张脸蛋,就快要抵上鼻尖,热气,灼灼于面上,晶莹澄澈的黑玉,迥然幽深的探访,只需一点点,就要啄取到她的唇。
一双绵软的手,抵在了公子的唇面,阻隔了二者。
望着那双燃着灼热深邃而脉脉的眼,她问道:“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娘子指得什么?”眨巴了下眼,几分遗憾,几分茫然。
要是真信他不知所谓,那才是真傻了。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唐桃儿也懂得,该问要问,不问,狡猾如公子,那就给你干脆装傻糊弄过去了。
不问他不说,不过你问了呢…
“夫君,你这回,又骗我什么了?入宫一开始,你就是故意的对吧。”严重怀疑,这家伙有什么不在计划内做事的时候不?
若不是一时冲动跟着进了白象城,她估计早就和他分道扬镳。
一时的不忍和冲动,结果是这么兜转,虽说也没什么损失,如今回头想想,却也依然觉得,肿么总是被这家伙刷的团团转?
什么时候她才能够学会绝不上当呢?
她这辈子难不成还就被吃死了去?
好吧,承认她是有点在乎公子的,应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近乎无赖的方式,却很深刻的在心里烙了印记。
但是她却也开始害怕,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是对,还是错。
她不惧怕低劣的生活方式,不惧怕卑躬屈膝的讨好别人,不惧怕受尽白眼的不屑,更不惧怕自己失去过的记忆,因为那不能使她活不下去。
独独,想到,究竟她喜欢的是哪一个,是梅夜白,亦或者是虞王孙。
然后现在,心,偏向了虞王孙,但是梅夜白呢?
有一个很小的角落,在每一次看到梅夜白瑟然孤立的背影时,会有一丝丝的痛,和愧疚。
当这种感觉遇上公子时时刻刻的那种不可掌握性时,面对有可能的欺骗算计时,会更加强烈。
她把握不定,选择的是对,还是错。
就像对自己的记忆,有一种绝望的失落感。
“娘子,为夫发誓,再不会欺骗你,是真的,你要信我。”坐直了身体,收敛了捉摸不定的笑容,虞王孙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肃穆,道:“以前是有过的,可是从你我从海里被救起,为夫就发誓过,什么也不再骗你,不再瞒你了,是真的。”
“我们被雪花公主的人找到,实在是个意外,只不过为夫想着娘子辛苦一路,为夫又有伤在身帮不上忙,到这宫里头来养伤,不失为一个良策,反正狼毒国虽然不大,毕竟有一国之力,雪花公主于我有情,自然不会吝啬财力和人力,在这里为夫不用看着娘子你辛苦的劳作,为夫却无力帮忙,这让为夫觉得很无能,不过为夫也只是利用公主罢了,为夫对娘子的忠贞,那是绝对独一无二的娘子你可以放心。”
…“继续,后头的可以省略。”前头的交代还是可取的,要不要死性不改的插上表决心这一环?
“娘子明白就好。”
明白个鸟,不用笑得那么春风得意的好不好。
面无表情的瞧着,虞王孙很识时务的继续:“不过为夫在养伤中发现白象城的奇怪异动,这个国家一向对我大周臣服已久,却难得在州县边境有兵卒异动,进了宫为夫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几年前为夫来过这里,宫里没有那么多的兵卒,也没有那么多新配置的武器。”
“所以,为夫利用在白象城里的细作向驻守边境的城防军发去了谍报,从送过来的回执看,为夫觉得这很可能是狼毒国有人试图挑起边衅,为了以防万一,为夫让边境守兵向朝廷请旨调兵边境,若是有任何异动,先发制人。”
“为夫估摸着也就袁氏父子可能会是罪魁祸首,很多年前袁家就已经里通外国,这个狼毒国,是他们失败后可以逃离的最近首选,想来这个是没错的,狼毒国主性子儒弱,却能治国,不过他的宗亲和夫人却都不怎么肯安分,所以为夫事先去和国主做了笔交易,为夫让他交给我通关令牒容许大军压境,为夫则保他江山稳定,当然,到时候自然是要赔偿一些我们的战争损失,所谓兵马一动,粮草倾巢,这个损失,是要他们负责的,至于国主他给你我的这点孝敬,倒是没想到他肯这般大方,也算是这家伙识时务吧,难怪他这个江山做了也有十八年了,老实人也有狡猾之处啊。”
嗤,要不是你那咄咄逼人的军队,人家哪敢不孝敬,吃了人家还要卖乖,真正狡猾的,是琅邪公子才是。
国主都要拍马屁你真是太牛了。
“就是没想到,这派过来的边境督军居然是他,可恶的老头,还真是不看本公子出糗不罢休,哼!”虞王孙嘟嘟囔囔又加了句,颇有点咬牙切齿,那模样让人忍俊,不由多看了眼。
“老头是谁?”
“除了那混蛋皇帝还有谁?”虞王孙脱口道。
⊙﹏⊙b汗,您可真什么都敢骂。
皇帝又怎么你了瞧你恨得牙痒痒。
“除了是他派梅夜白来的,还能有谁能让一个北部边侯来管东南的边境,切,老子就不信了,老子能怕他,哼!”
看出来了,皇帝你自然是不怕的。
“娘子!”虞王孙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娘子,为夫这世上谁也不怕,只要你不离开,谁也拆散不了你我,你要答应为夫,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抛弃为夫,嗷!”
这又是抽了什么邪风了啊,眼瞅着公子握着她的手情深意切紧张兮兮的瞧着她,不仅额头滴汗。
“娘子,你一定要答应为夫,为夫这条命,可就在娘子手中握着,你若是离开了,为夫便活不下去,你要是留着,为夫便是这世界都不要为夫,为夫也不在乎,你答应为夫,答应为夫。”
“得得得得,您轻点轻点,俺应了就是了应了,松手松手,疼死俺了!”死命要抽手,奈何被抓的死死的不能松开。
虞王孙突然一把抱住她,拥抱得紧紧的:“娘子,你听听,这心跳,只为你跳动着,你若是离得远了,就听不到了,它也就不会跳了。”
“答应为夫,你不会离它很远,它不能没有你,嗯!”
如果说不答应,是不是当场就会被掐死?
或则,真的就听不到了?
好吧,必须承认,这种话,让人不得不动容。
“俺不走,不走了,乖,放开我,快憋死了!”挣扎的从他怀里起来,看着那双眼,想了想,道:“只要你不再骗俺,俺不会走,你放心。”
虞王孙目光闪了闪,抿了下唇:“那以前的都可以不算对吧,从现在开始是不是?”
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
“娘子?”
“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计较也是没有必要的。
虞王孙闻言莞尔一笑,笑意风流。
太闪耀了真是。
“桃儿,我们到驿站了,下车吧。”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头梅夜白温润淳厚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来。
笑意顿敛,阴云密布。
要不要那么明显哟。
作者有话要说:耍宝啊耍宝,公子你太明显了!
☆、放灯节
无论公子如何不满意,休息还是要的。
梅夜白视若无睹于虞王孙那张臭脸,端着谦方君子的模样朝唐桃儿一笑:“桃儿,可累了?我已让人备下热水你好生洗漱一下早些歇息,此地今夜有放灯节,可以去开开眼界。”
唐桃儿眼一亮:“什么叫放灯节?”
梅夜白伸手欲来接她下车,早已被一旁的虞王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一步跳下马车,然后顺势一接,将唐桃儿接下,视若无睹一旁的那只手,道:“娘子有所不知,狼毒国有放灯归海以求平安的习俗,不过这个地方是个小村落,做出来的灯具哪比得上京城,不看也罢。”
唐桃儿若有所思:“听起来好像蛮好玩的样子。”
梅夜白默默收回手:“桃儿若是喜欢,我可以陪你去看一看,既然某人不愿意看,那便请在屋子里早点安歇好了。”
“嗤,看这里的灯太没有眼界,这种降低格调的事,唐唐一定是没兴趣的,嗷是吧娘子!”
“其实能看看也是挺好玩的,你要是不想看先睡好了,我自己去就好。”
看了眼仿佛浮起一丝笑意的梅夜白,虞王孙哼了一声:“娘子要去,那为夫岂能不陪同,娘子放心,为夫虽然觉得那些灯绝对不如娘子好看,但是看一看倒也没什么损失。”
“何必勉强呢,刚才你不还嚷着累了要早些歇息?”
“陪娘子,自然是不累的,就是累,那也是甘之如饴的。”
你不得不承认,论皮厚,谁也比不上公子,论嘴甜,亦如是。
不过听着确实挺动听。
虞王孙无视梅夜白略带发白的脸色,趾高气扬的挽住了唐桃儿的腰,柔声道:“娘子一路风尘,咱们先去洗一洗,不能辜负了人家对咱夫妻的一片诚心是吧,走走走。”
说实话,看着那远离的孤立人影,心有戚戚,虽然不好当面说,离得远了,还是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人家,太不客气了吧。”
太嚣张了些。
“娘子,有些东西,那就要不留情面的把它掐灭在萌芽状态,懂不懂?”虞王孙蔑然道:“敢肖想本公子的人,那就该让他吃吃苦头,决不能姑息,否则对待敌人的同情,那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是不可以容忍的!”
冷不丁一个冷颤,要不要这么咬牙切齿阴森森的说话啊。
没到杀妻灭子的仇恨地步吧,你这表情委实太恐怖了。
“娘子莫怕,那是对待敌人,对娘子,为夫绝对是你要往西,为夫绝不往东,你要指鹿为马,为夫绝不敢反驳一切都以娘子的意志为准绳你放心。”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慨的畅想,公子这张脸皮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如此伸缩有度变化莫测?
“娘子什么也不必想,为夫自会守着你宠着你一切以你为重,来,累不累?为夫抱你上楼!”不由分说,已经一个横抱,将她从容抱起稳步上楼。
在公子这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攻势下若想有什么别的想法其实也是比较难的。
温热而结实的怀抱,确实很有些安定感和舒适度,不由得有些昏昏然。
歇息过一个下午,洗脚服侍她上床,公子不假他手,都在她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的做完,好生的睡了一觉。
华灯初上,一觉醒来,一身的精力。
“娘子醒了?换了这衣裳,我们去看放灯节吧!”守在床旁的虞王孙一抖开手中淡紫色的华绢,朝她盈盈一笑。
与那绝色倾城的笑交相辉映的淡紫色裙裳配着鹅黄的腰结,一看便是价格不菲。
“这哪来的?”虽然一路带着那么多珠宝,可是毕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个小村落,何来这么华贵的衣衫?
“刚才快马去前头的镇子上最好的成衣店买的,这么热闹的节日我家娘子岂能寒酸的出去,如今手头宽裕,自然不能再委屈了娘子。”
望着公子风尘仆仆难掩疲累的玉颜,一时沉默了下。
“还是,不去了吧。”
“咦,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来去奔波那么长,你要不要歇息会儿?也不是什么大节日,不看也不要紧。”
“娘子如此关怀为夫,为夫就是死了也甘愿了!”闻言笑得山花烂漫的脸,立刻神采熠熠越发倾城。
那一种发自内心的灿烂,令人炫目。
至于这般高兴么?
“有娘子关怀,为夫精气十足的很,就不必歇息了,况且好不容易整了身鲜亮的衣衫不穿出去下也怪可惜的,还是去吧。”
“为夫伺候娘子更衣!”说罢,就要动手。
“俺自己来好了。”那个雀跃的表情太那啥了。
“如此繁琐的衣料,娘子怕是自己不便,此地没有侍婢,还是为夫帮你比较好。”
“俺自己可以,拜托夫君出去一下下?”
“…那,好吧,为夫在外头等。”
说实话,你这表情低落的也太明显了。
瞧着虞王孙垂头挎肩的出去了,她手忙脚乱折腾了会,总算把这布料轻薄的衣衫搞定好。
没有人梳头,自然也不好弄复杂的,好在这么些日子在琅邪阁待着接触多了,简单的发式还是能搞定,半个时辰后,她装扮停当推开了屋门。
屋外,听到动静的虞王孙应声扭头,一抹惊艳,令他的黑眸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