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闷声不响的扮演尾巴,甩不掉斩不断,生生整不出脾气来。
唐桃儿无语半晌,看着凝着副哀求巴巴望着的眼神,突然生出几分捉弄来。
歪头道:“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不骗人?”
虞王孙点头如捣蒜,为了怕那张祸水脸蛋太引人注目,唐桃儿给抹了点灰,虽然看上去平淡了些,独有一双眼,依然夺目的妩媚,此刻难得有几分懵然的讨喜。
唐桃儿咯咯一笑:“那俺考虑考虑。”
虞王孙凝视着她的脸,几分灼灼,几许脉脉。
被看得有些赧色,一撇嘴正要说话,老远听人大喊:“贼小子敢骗本大爷,给我抓住他!”
虞王孙一把夹住唐桃儿撒腿就跑。
轻功比起普通人腿,那是不可比,跑了一炷香,早已经跑出去三五十里。
看身后没人追上来,将人放下,也不见气喘一分,倒是那脸上黑灰被吹散了一些,露出白皙的肌肤来。
岁入年末,这里附近百里都有腊月闹春的习俗,来往商旅多,气候干热,越发的热闹。
也不知是在一处什么市镇,果然如他所说,集市喧嚣,来往的行人摩肩接踵。
两个人也没什么负担,闲散下来一路闲逛,各种摊贩琳琅满目的货物瞧的分外开心。
当当当,也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锣鼓,引得众人往那一处拥堵。
望过去,已经是人山人海的聚集了不少人。
放眼过去,前头是一座巨大的四层高现搭的彩楼,花绸彩束,气派非凡。
唐桃儿看得新鲜,找了个人问道:“敢问前头是在干什么呢?”
“小娘子不知道么?这是本地富绅钱老爷在摆雕花擂台给闺女招亲呢,这钱家老爷千金只有一个爱好,喜欢漂亮模样的少年男子,若是对自己品貌有信心,那就上去报个名,小姐看过品评,若是能被看中了,那就是钱家万贯家财的上门女婿啦。”
狼毒国人性格和这里的气候一样热辣直接,女子表达爱意也无中原那般约束,喜好漂亮的男子并不是什么独特的。
不过这么当街选美男的事,倒也是难得的一景。
唐桃儿闻言琢磨了下,问道:“那小哥再问一下,若是胜出了,新郎官发财,他的亲戚朋友应该也能沾光吧。”
对方一哂:“这当然,钱老爷是什么人,十里八乡富甲一方啊,能亏待亲家?”
唐桃儿眼一亮,默默后退了下,站定在虞王孙身旁扭头上下打量。
虞王孙被看得虎躯一震,脱口道:“娘子,为夫对你坚贞的很,绝无二心。”
唐桃儿点头:“我明白,所以现在是验证你的时候了。”
“来,去试试,赚了钱咱对分。”
“可是我对娘子的心,真的是很坚贞无二,绝对是真的。”觉得不够表达清楚,虞王孙再一次强调。
唐桃儿了然的点头,神情很是淡定:“是,我知道,所以我很放心,你去吧。”
“娘子,为夫,真的去了。”见唐桃儿信心满满的坚定眼神,虞王孙眸色黯然,半晌垂头往上。
“等等!”
虞王孙眼一亮:“娘子,你果然还是反悔了么?为夫是经得住考验的。”
“忘了擦脸了,这么上去怎么能赢呢?”唐桃儿掏出个帕子往他脸上抹去。
再一次耷拉下脑袋的虞王孙乖乖由着唐桃儿将脸上的掩饰抹去,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唐桃儿感觉的到那灼灼目光,却眼神飘忽,就是不与它对上。
细细抹去最后一丝尘灰,正要放开手,被一把捉住:“娘子,你,真想为夫去?”
神情淡然,不喜,不怒,不悲,不恼。
却只有一双如泉澈清冷的深潭黑眸,深深的凝视。
唐桃儿心中一动,犹豫半晌,默然垂下眼皮。
“娘子放心吧,这事,包在为夫身上了。”却听他轻柔的笑了下,语气别样的温和。
一惊,抬眼,一张被掩藏了几日的绝美的脸,在身后一缕阳光中,浮现久寂的烂漫。
在熙熙攘攘中,依然夺目灿烂,霞焕翠微。
她愣了愣,眼见那如绚烂的笑容流星一般闪过,湮灭于唇畔,浮上那久违了的一抹似笑非笑。
一扭头,朝人群中挤去。
“妈的挤什么挤,奶奶滴,想当新郎官想疯了吧,老子…”话到半句,被扭头所见惊得吞下了后半截。
“劳烦,让一让。”语淡如风云,微笑视尘埃。
这般仙人模样,前所未见,脚下趔趄,不自觉间依然让了开去。
一路毫无遮拦,瞧着公子闲庭漫步的踏上花楼。
“来者何人,报…”亮开嗓的声音被眼前瞧入眼的来者那一眼湮灭,所见不过方圆百里,所谓俊男靓女者,如面前这位,那都不过蝼蚁残花。
他一动,风回流转,他一停,琼花玉树,他一笑,山河无色,他一眼,过尽苍生。
如此这般丰神玉秀的人物骤然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那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
唐桃儿在下方将众人的反应瞧入眼里,不禁撇撇嘴。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这些个小家子气的眼光果然没什么世面,呆若木鸡的反应,还真是有趣。
不过琅邪公子身份气度,世上几人可比?
“不必比了,爹,就他了,我要他做我的夫婿。”一句话一锤定音,无人反驳。
顿生出几分复杂的感觉。
理所当然,与有荣焉。
可是心头有什么犯堵,又有些不快。
默默的看着一身鲜红亮彩,通体银饰玲珑环佩的钱小姐袅袅依依靠近虞王孙,巧笑倩然与公子交相辉映,不觉有一缕刺目,触及他瞧过来的目光,错了开去。
拔脚拨开人群走近那设置在台下的登记处,道:“我家哥哥与你们小姐喜结良缘,不知道贵府可有赏银?”
“啊,是亲家呀,自然自然,里头备了酒水,喜宴这就开始,里头请。”
“不用了,给钱就好,我还忙着赶路呢。”
对方一愣,随即又笑道:“感情急等钱用么?那请随小的来,我家老爷备了银两在此。”
从对方管家手里得到了三十两,掂了掂,心道,三十两银子卖琅邪公子,也不知算不算亏了。
“怎么了姑娘,可是有不妥?”对方问道。
唐桃儿醒神,摇了摇头,又看了眼不远处如天造地设般一对人儿:“那我告辞了。”
“亲家姑娘真不再留一下?好歹和姑爷告别一声?”
“不了,我还有急事,烦劳您帮我带话告别就好,我哥知道我有事,他不会担心的。”有美女新娘,哪里还会顾着找她这个旧人。
干嘛她要一肚子酸不溜丢的感觉,丢开一闪而过的古怪念头,抱紧怀里的银两一扭头从另一个角落窜了出去。
一路走,一路却越发的控制不住想。
想刚才那一幕养眼的美丽,和谐的气氛。
想一开始一路而来她苦哈哈的干活挣钱的不易。
想初见着时他对她的莫名痴情纠缠。
想她千辛万苦却抵不上他一嘴皮子的买卖。
想他美女在怀享受齐人之福风光依旧,想她此刻又要风尘仆仆赶回去当一个乞丐。
为什么她就必须要过的这般委屈,他却在那里风光无限?
他对她的山盟海誓,不过只是过眼云烟和以往一切一样,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吗?
她凭什么就该被这么算计,如今堂堂一个琅邪公子就卖了三十两,岂不是她亏大了?
对,太亏了!
一扭头,气势如虹的往回冲。
眼见得刚离开的那个姑娘又风火雷电般转回来,负责接待她的那个管家纳闷:“姑娘您可是还有什么事?”
唐桃儿视若无睹从他身边一晃而过,推开面前阻拦的人群,大步流星往那看台上俩个人走去。
“唉,姑娘!姑娘那里不能去,唉!”阻拦不住的管家眼睁睁看着唐桃儿气势如虹的往台上一步登了上去。
正对着涌着来看热闹的人群挥手致意的台上二人被她的动静惊动,看了过来。
钱小姐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虞王孙却依然笑如灿阳,盈盈脉脉的看着她。
看着她风风火火站定在他们面前,对着钱小姐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愕然摇头。
“此乃堂堂琅邪阁公子虞王孙,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琅邪公子!”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将手里的钱袋扔出去:“对不起,这人,不能卖!”
“他,是本姑娘夫君,卖不得!”
公主禁脔
所有人面对突如其来之变化都莫名其妙。
没人敢来阻止,眼看着气势汹汹的唐桃儿拉着那位翩翩公子的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去。
虞王孙笑得风淡云轻,一径任由唐桃儿拉出人群。
也不知道走出去多远,唐桃儿左右张望了半天,瞅着一处犄角旮旯,这才放开手。
凭着一股子孤勇将人拉走,却一肚子不知该说什么。
随着勇气不断的消弭,最终,心中被忐忑所替代。
一时没有了再走下去的气势。
可是扭回头去看,却瞧见虞王孙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既不恼,也不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噌得一下子火气又上来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究竟是在干什么?
分明恨着牙痒痒的,一个什么也不记得的人,突然被人硬逼着成了金丝雀,虽说拥有着好吃好喝好穿,却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
她像一个被人玩弄在掌心里的珍贵的宝玉,不过是器物,瞧不出一丝尊重和尊严,也感觉不到所谓的浓厚的爱。
事实上,经过那一晚,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就如同当初承恩公主要逃婚而去一样,如果给予她机会,她也会逃。
逃的远远的,远离有关公子的一切。
谁也不会喜欢被人玩弄股掌间的悲哀。
可是鬼使神差的,老天爷就是不肯放过她,醒过来一瞧,得,还是在一起。
真正是孽缘。
若非当时是因为虞王孙救了她,她早就趁着他没醒,溜了。
奈何没好意思下狠心。
如今想想,若不是公子一开始的下套,她没有入琅邪阁,又岂会有后来那些倒霉催的事?
神马尔虞我诈的,神马变态相府公子的,都与她毫无瓜葛。
追根究底,罪魁祸首嘛,还是他!
如今风水轮流转,看上去似乎她与他的立场倒了个个,在不自觉间她总是随意的发脾气,而他则完全采取了纵容的态度。
可是临了到头,她发觉,依然还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控。
仿佛自己的不舍得,都在他的意料中一样。
她为什么要心软?
眼一瞪,手叉腰:“你笑什么!”
虞王孙一撇嘴:“玩够了?”
他目光一闪:“若是不够,为夫不介意再被卖一回,唔,三十两确然少了些,要不,咱一会去寻个更大的卖家?”
…“你怎么知道那三十两?”
虞王孙一挑眉,笑如春风。
有他不能掌控的事么?
唐桃儿突然冷冷一笑:“看来倒是俺自作多情了是吧。”
虞王孙一愣神,将她的手拉起来捂在心口:“为夫的意思,是不论娘子如何,为夫心甘情愿,只求娘子能原谅为夫一回,你我日后白首偕老,断不该有这些芥蒂存在心头,若是还不解气,你便继续,只要能留着为夫一口气,能为娘子服务,余的,娘子开心就好。”
若论口才煽情,公子之外,无人敢认第二。
如此风姿艳逸的公子,擎着一张深情脉脉的脸,信誓旦旦用真挚的眼神倾吐话语,你不得不承认,这是绝对的考验。
面对摇摇欲灭的怒火苗头,唐桃儿凄惶的摇摆,丫的要不要原谅呢。
是原谅呢还是原谅呢还是原谅呢…
“在那里,就在那里!”那不坚定的小心肝正彷徨间,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
什么状况?!
扭头瞧,只见一群官差模样的人在为首一人带领下朝他们这个方向恶狠狠扑来。
一刻钟后…
“姑娘…”
“停,别,别叫了,对不起,请让我整理一下思绪,有点乱。”阻止了对方的叫唤,唐桃儿开始整理自个混乱了的脑子。
就在一刻钟前,在某个兴奋的人指引下,他俩被一群官差包围了起来。
有人拿出张画像对着虞王孙上下打量了一番:“没错,正是公主要的人,拿下!”
哗啦啦一声,锁链就往公子身上招呼。
“慢着,你们这是要干嘛?”她问道。
那差爷睨了她一样:“雪花公主要的人,你是什么东西敢多管闲事?若是不想找麻烦趁早滚开。”
她摸了摸鼻梁,默然。
眼看着这些人刀枪剑戟的架在四周,一喝:“还真是咱爷们有运气,让你落到咱手上,老实点,不然不客气!”
一抬手,将一袋钱币朝那带路的人面前一抛。
那人谄媚笑着连连拱手。
“若是这个家伙成了公主的新宠,你小子可是头功!”
“走了走了,带这家伙去见公主,指不定你我都要发大财咯,瞧着小子细皮嫩肉的,也难怪公主特意为他悬赏捉拿,嘿嘿,老子瞧着都心痒!”
那被夹在中间的虞王孙并未挣扎,只是默默任由人拉扯,频频回头瞧了几眼。
仿佛被迫逼离家园的雏鸟。
耳边,还回荡着就在被扯离的那一刻,轻轻的一句话:“娘子若是还不尽心,此刻正是时候。”
“公主应该更有钱的吧。”还有一句。
“慢着!”她突然喝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瞧了过来。
面对众目睽睽的压力,她汗了汗,嗫喏道:“哦,那个,这位公子乃我家中所救,欠了不少银两,麻烦谁给结算一下?”
于是,她也就做上了这辆晃晃悠悠的马车,朝着狼毒国都进发。
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对舍弃到手的自由不要跟着淌进浑水里来的呢?
往死了琢磨依然没理清楚。
狼毒小国,不过一府之大,从僻静边境往国都而去,不过三五日。
入了国都大门,很快就有宫中侍卫过来迎接。
很显然,那个从第一次醒来就在这个地方发现了画影图形缉拿琅邪公子的什么雪花公主对虞王孙,还是真当回事的。
究竟是又有怎么样孽恋情深的故事使得一国公主不惜如此大动干戈的找人呢?
好在这上头没说公子的真实身份。
狼毒国的国都,叫白象城,整座城邦以白粉为墙,红瓦为顶,极有一番醒目之象。
白象宫为国都皇宫,亦以白为尊贵。
雪花公主一身白茫茫的薄纱长裙,乌发如云,缀着各色金环,移动间,唐桃儿叹为观止的感觉,这分明就是一个移动的孝轓上头挂着琳琅满目的金箔。
许是这地方白的过于纯粹,以至于雪花公主对唯一可以彰显不同的金□有独钟,除却脑袋上的头发还是乌黑的外,连□在外的皮肤,都摸着一层色泽光润的金粉。
这不该叫雪花公主,分明就是一个金粉公主。
当然,她也只是敢肚子里腹诽一番,万万不敢真说出来。
公主根本没在意她这个微薄的存在,直接略过她,朝着怡然玉立的虞王孙就扑了过去。
“郎君,本公主终于找到你了!”
相对于她的激动,后者虞王孙则一脸无辜,他被锁着手脚,避之不及,八爪葔在身上的公主整个人吊着,万般无奈瞥着唐桃儿。
那眼神,一如既往的表达着他很清白的意思。
唐桃儿凉凉的瞧着,你若是真三贞九烈,凭着一身功夫,至于这么无动于衷么?
分明对投怀送抱的美人,没有拒绝的意思。
面对她凶恶的眼神,虞王孙却是嫣然一笑。
一颗金灿灿的脑袋阻隔在两者无声交流的眼神间,“郎君,她是谁?”
雪花公主有一副黝黑而光润的肌肤,涂上金灿灿的金粉后,看上去极目耀眼。
当她眨动那双圆溜溜却睫毛纤长的大眼,用一种警惕的眼神打量唐桃儿时,唐桃儿瞥了眼她身侧的虞王孙,先一步开口:“公主殿下,民女不过是凑巧救了这位公子的闲人而已,公子因为身染恶疾昏倒在民女家门口,一时怜悯就收留了他,不过公子身无分文,民女虽然有心救人,但是也为之负了债,公子说他家中有钱,让俺跟着他到家中去取,所以就一路结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什么的。”张口说瞎话,其实她也是拿手的。
雪花公主瞧了她会儿,见她气定神闲,扭头问:“郎君,此女所言是真的?”
虞王孙目光掠过,触及唐桃儿挑眉的神情,不由一摊手:“确然如此,吾身无长物,有负公主青睐。”
雪花公主歪头想了会,大度一挥手:“这事有何大不了,本公主这有的是珠宝金箔,你要多少都有,你个小女子救了本公主的郎君,理当大赏,一会让人带你去取了金子,赶紧回去就是了!”
招手让侍女带唐桃儿下去,虞王孙道:“慢!”
他慢悠悠一拱手:“在下如今一无才,二无德,家事亦无,当不起公主青睐,不如就此别过吧!”
雪花公主浓厚的眉毛一挑:“你什么意思?”
虞王孙两手一摊:“就是这个意思,公主冰雪聪明还听不懂么?”
雪花公主眼一瞪:“本公主看上你,那是你荣幸,我还没嫌你没家没室,你安敢不识抬举?”
虞王孙闲闲道:“在下闲云野鹤,一惯不怎么识趣,公主岂是第一天知晓?”
雪花公主眼如铜铃,双手一叉腰:“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主可告诉你,你从也得从,不从也的从,若是胆敢反抗,本公主这可有一百八十条厉害手段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当然!”她又嫣然一笑,此女变更脸的速度,堪与公子媲美:“郎君之才,本公主还是仰慕的,你若是乖乖的听从本公主的话,那你一朝驸马,管保你日后飞黄腾达,郎君以为呢?”
一旁唐桃儿抖了抖,虞王孙看了眼,笑笑:“奈何公主有所不知,家中已为在下聘有一妻,吾妻甚妒,容不得吾他屋有玉,在下扶弱之躯,不敢丝毫忤逆为妻,还请见谅。”
唐桃儿肚中咬牙,丫的本姑娘有这般河东狮吼么?
雪花公主浓眉倒竖:“哪里有这等泼妇!落到本公主手中,管饱叫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哼!”
唐桃儿泪奔,好端端这就立了个强悍的情敌。
虞王孙淡淡道:“虽说吾妻嫉悍,却为我心头所好,公主慎言,在下不喜听他人侮蔑拙荆,她是好是坏,与汝无干!”
雪花公主怒上眉梢:“阁下可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虞王孙无动于衷。
雪花公主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一旁个嬷嬷扯了扯衣袖,低语了几句。
“来人,带郎君下去歇息,希望阁下好好想想,若是肯改变主意,本公主自然不会计较你刚才的话!”
“慢!”虞王孙喝住要来押解他的卫士,一指唐桃儿:“这位姑娘一路服侍在下,在下已经习惯,不喜他人插手,能否留下她,旁人在下可不习惯!”
雪花公主再一次将目光细细打量过来,颇有些不愿,身后那个又扯扯她低语。
“罢了,本公主一向宽容大度,这个村妇长相丑陋,谅也出不了什么妖事,你,好生服侍去,若是有什么岔子,仔细你的皮!”
他丫的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你才丑陋,你们全家都丑陋!
诱哄
“喂,你究竟准备做什么?”相对于老神在在的虞王孙,唐桃儿此刻终究端不住心里的烦躁和不安,连最基本的敬语都干脆省略了。
狼毒国身处在大周西南面,地理位置靠海,一年中热夏最多,三季却是倏忽而过。
白象城虽然不大,因为乃国都,却也修饰极为精巧工整。
珍珠阁乃是公主的寝宫中临水的一方楼台,外头学着中原的装饰整了个不大不小的水池,遍植荷花,虽是入冬,却花开正茂,清风入室,送来阵阵荷香。
风荷举,水涟漪,极目远眺,粉墙红瓦,晴空碧蓝,一片靓丽。
凉爽的风,吹去午后燥热,却赶不走心头之火。
洗了澡后披着一身狼毒宫廷从大周进来的雪白缎纱,懒懒依靠在窗椟方榻之上,绚烂的阳光倾吐晃目的白,铺陈其上,更修饰的公子通体莹白,生香活色。
这样养眼的景致,若是平日,倒也能令人心旷神怡,然而唐桃儿没这心思细看,瞧多了再美,也不过是审美疲劳,更可况这家伙没事就喜欢显摆假仙,委实已经翻不起心头涟漪了。
虞王孙修长玉白的手指头夹了个奶玉葡萄细细剥了皮,趁着她开口往她嘴里头一递:“这奶玉葡萄可是狼毒宫廷特有的,冬日咱们丰陵可也是难见到的,来,趁着机会多吃点,不能白来一回。”
咕咚一下子吞下去,她不耐烦道:“别塞了,俺是伺候您老人家的,一会被人瞧见了不好!”
虞王孙嫣然一笑,眉目风情,如春风拂柳:“那不过是权宜之话,当然是为夫伺候娘子才是,放心,瞧见了也没事。”
伸手摊开在嘴底下,唐桃儿瞧着那张大白手掌莫名:“干嘛?”
“核呢?”
“吞了,哪来的核。”
虞王孙一脸郁卒:“娘子,核是要吐出来比较好,不然一会肚子里发了芽,万一长出棵葡萄树,可就麻烦了!”
放屁你当我这是肥料地呢还发芽,哄小孩子是吧:“不要转移话题,问你话呢,这可是皇宫,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虞王孙眨眼:“娘子,为夫没有转移话题,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你不吐核,为夫怎么替你服务呢,来,再吃一颗,好歹咱住在狼毒国皇宫里,人生难得有这机会,错过了下回保不定就没这机会了,可劲吃,反正不要钱。不够为夫一会让人再送来,不用客气!”
根本是鸡同鸭讲,毫无共同语言。
一巴掌拍开又凑过来的手,扭头。
“娘子为何不问问,我与那雪花公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虞王孙悠然道。
没好气的回道:“关我屁事!”
虞王孙不以为杵,剥了颗葡萄往嘴里一扔,“娘子你放心,为夫与公主只不过泛泛之交,当年曾经陪同父亲来与老国王宫中高手切磋交流与她见过一面,不要说和她说过话,为夫与她清清白白连她衣角边都木有摸到过,为夫发誓!”
唐桃儿冷笑一声:“这个我信,都已经抱上了摸衣角这种小事算什么!”
虞王孙一骨碌,奶滑爽嫩的葡萄顺着咽喉往下而去,突然拗起身子来一把拥住唐桃儿兴奋道:“娘子,你终于为了为夫开始吃醋了,为夫甚喜!”
…“放,放手啦!”什么跟什么!
扭动,试图挣脱,却换来一阵倒抽凉气的低喘。
“娘子,为夫没有抱她,是她扑过来的,为夫觉得咱们走了那么大老远也挺辛苦,狼毒皇宫里的吃穿用度还是不错的,故而为夫决定牺牲一下小我,如果娘子不高兴,那为夫不再让她碰到一根指头就是了。”
声线低沉,透出一丝沙哑。
╮(╯_╰)╭你可以再无耻点么?
“知道了你先放手啦!”越抱越紧是肿么回事?
“不放,娘子,为夫再不愿放开你,再不想失去你,再也不愿意了…”话语被吞灭在喃喃消逝的尾音中,随着拥抱紧致的感觉,浓烈的热气,像此刻慢慢蒸腾的热意,越发的张扬。
“唐唐你终于肯为我生气了是不是?来来来,娘子,为夫这身是你的,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要杀要刮都随你,好不好?”
正当那热意令人窒息的一刹那,身子突然被抱着往那榻上一翻,她上,他下,被牢牢摁着,一双璀璨的星眸仰望着,目光中,越发的是沁人心脾般的绚烂。
这位又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这是?
她试图摆脱下地,却见虞王孙一个粗喘,面容,在白茫茫的日头中泛起靡丽的粉红,妖娆着一声呻吟:“娘子…”
生生一颤,要不要叫得那么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