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哈!哈!”
刚进门就见几个少年在对打,飞檐,走壁,拳脚刚劲。
“我的这天鹭阵,你是破不了啦,哈哈哈!
“笑话,我的鹤蚌阵正好解你的阵法!看,你溃不成军啦!”
只见两个青年人用一帮木马木人打打杀杀,那阵法竟奇异又老辣。
“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
又见一青衫男子,竟在仰天高声吟哦兵法。
陶蓁吃惊地道:“老爷爷,这不会都是你的徒弟吧?”
老头儿一脸不耐烦:“谁说这是我徒弟?他们非让我教!真是的!”
肩舆中的慕辰微微睁开双目。
慕辰被背至三楼一间朴实无华的屋子,安顿好了之后,铜雀去抓药,陶蓁去换衣裳。
忽然,空气中一阵冷冽,杀机四伏,慕辰忽地清醒过来。
一个轻不能再轻的脚步声慢慢走近。
慕辰捏好手中的软剑。
“砰!“
伴着一阵踢门声,软剑刚出,慕辰就被那白胡子老头一招捏住他虚软的手腕。
食指,中指,那老头儿仔细辨析了一阵脉象,又查望了他的脸色,笑道:“小孩儿,你病得不轻啊,心疾那么重,怎么不在家躺着?”
忽剌剌一群人冲进这间屋子,只见陶蓁、常衡、铜雀一干人都已被绑得结结实实,嘴也被堵住,雪亮的刀架在一个个人头之上。
那老头儿继续道:“刚才他们背了你上来,莫非你下肢瘫痪?”
慕辰澹然道:“明察秋毫。”
老头儿哈哈大笑:“我还知道,别人都说你体弱,其实你是心里有苦,所以才病得那么厉害。”
慕辰咬牙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道:“您还知道什么?“老头儿捏捏慕辰的衣袖:“看这好衣服料子,再看你这好皮囊,残废腿,你莫不是那个挺会打仗的殷王小娃娃?”
慕辰咳嗽道:“孤已为鱼肉,杀刮随意。”
老头儿一边玩着自己的胡子,一面惊讶地道:“奇怪啊!我为什么要杀你?”
慕辰轻咳着道:“本王杀您你高徒…”
老头儿竟将他的一只义足拆下,拿在手中把玩着:“这么好的手艺?你还真不笨。这样吧,不如咱们来做个交换,你把老头子想要的东西给我,我就不要你们的命。要不然,你们十二个人,怕是像缸里的王八,我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慕辰冷哼道:“本王岂受你威胁?“
那老头儿笑道:“你看你病得那么厉害,老婆也守活寡,你那娇妻都不如给老头子,还不守活寡!”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新老朋友们的支持,采采一鞠躬~~~~也谢谢大家那么喜欢辰辰!~采采会用心写好的~~
公告:今天更不出二章来了,采采冥思苦想,但是没有好的思路,不想敷衍大家TT明天一大早补上,美人们都早点休息~~~~
第二十六章
慕辰冷哼一声。
“兵有兵道,王有王道。您的高徒安义两样全悖了。又岂能怪他人。”
说着,他用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斜一眼红面老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按出一粒药丸,服下,倔强的淡白嘴唇轻抿。
“胡说!胜者为王败者寇才是天道!”老头儿一脸神气:“就拿今天,我要不是在樱桃树那里放了你们,你们都是死人了,还谈什么兵道!”
“兵道是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是私人恩怨。”慕辰道。
老头儿一收顽劣的笑颜,声音忽然就威严浑厚:“殷王,世人都知道你用兵如神,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女人如衣服,何必非要最好的那件?我看这件也不错。”说着,便指着早已被绑缚住的陶蓁道:“或者,你想要两件衣服都失去?”
杀气于无声中弥漫。
山风嗖嗖的清凉,不断灌入他单薄的衣裳。
一个少年已将剑锋划上陶蓁的白颈,剑刃处,已然渗了红丝。
陶蓁被绑缚了手脚,堵了口,中了迷药,一脸的茫然。
“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动粗!”那老头儿说着,将小陶牵到他身边道:“戴绿帽子你也不是头一次了,这样吧,老头儿今天让你亲眼目睹一次,怎么样?”说完,便要解陶蓁的黄衫,陶蓁凹凸有致的锁骨已展现慕辰的眼中。
慕辰挥剑,一把拦下老头儿的淫手:“她只是我部将!”
此话之出,正奋力挣扎的陶蓁竟头脑清醒了大半,双目先是雪亮,慢慢的,黯然下去。
老头儿一把抽下他的软剑,哈哈大笑:“那你紧张什么!”说着,扔掉软剑,刚要继续下手,却大叫大声:“哎呀!”便跳起来,却见白绒绒的猫兔子正搬着大牙死死咬他的脚。
“啊!这是什么?怎么跟狗似的咬人啊!”老头抬起脚跳两下,猫兔子顺着床爬到慕辰的怀中。慕辰拍拍它的脑袋,咳了几声,道:“和小陶无关。”
老头儿捋着雪白扎辫的长须,道:“好啊,那你现在就写休书!然后,把你的老婆锦瑟给我!”
“做梦!”
慕辰忽想起锦瑟罹受的种种苦难,心下一阵绞痛,不自已地倚上床头,老头儿一把将慕辰逮起来:“喂喂,老头儿还没和你说完话呢!”
见慕辰丹凤眼微眯,面白如雪,老头儿怒道:“哼!这种体格,怎么打仗!”
说着,竟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将慕辰的白袍扒至腰间,一路从脊梁捏到他清瘦的腰,后背,紫红色的血豆在他背后个个滋生。
“心病让你身病更重!放下吧!”老头儿从怀中掏出银针,飞走如绣花,扎入他胸前、背后的穴道,轻捻:“心疼老婆也不能把自己弄没了!”
几针下去,慕辰的心绞痛竟轻了些许。
“你记住,忍一步海阔天空,但是,纳是更高的境界!纳才是比天海更大的气度!”顷刻间,慕辰已被老头儿扎成刺猬。精神竟好了一些。
老头儿又在桌上取来纸笔,飘字如游龙,顷刻间书写完之后,喊来一个小童,道:“照着方子煎药!”说完之后,却回头笑道:“辰小儿,你说,这药是医你的,还是杀你的?”
慕辰道:“玩够了么?”
老头儿道:“什么玩?”
慕辰道:“你既不是玩,何必救我?”
老头儿双手抱臂:“你死了谁给我写休书!”
慕辰打个哈欠,开始闭目养神。
老头儿又撅起厚嘴唇:“我要杀你为我安义徒儿报仇!”
慕辰泰然道:“再闹,本王便不带你徒儿们北征。”
老头儿气得直蹦达:“你这小孩真不好玩!我不让徒弟们跟着你了!”
慕辰继续闭目养神。
老头儿开始撕胡子:“不给!一个也不给!”
慕辰开始自己取针:“慕辰一死,世上再无他们的主人。”
“你!”老头儿指着他的鼻子道:“我把他们给你又怎么样?我已经把樱桃园设了重重机关,你们有进无出!哼!”
说着,这老头儿挥一下手,露出五根被他啃得参差不齐的指甲:“放人!你们就在这耗着吧!”说着,竟让人将慕辰的人松了绑,一干人迷迷糊糊倒了一地。
服了老头儿的药之后,慕辰便睡着了,竟从上午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顿觉神清气爽,好了大半。
铜雀服侍洗漱过后,便下了楼,院中的男子们早已开始一天的课程:搏击,枪法,阵法,练兵,兵法。
铜雀盯着两个刚摆上的阵法出神。
慕辰一手摇着轮椅,抄起一杆长槊,便向两个正在对练的人刺去,两人毫不含糊地回刺,挑,抹,刺,啄,慕辰先是占上风,怎奈下盘受限,眼看就被两人吃定,谁知那轮椅却像自己长了腿一般,退,进,闪,调转,慕辰无暇顾及,只是同这两个少年对搏,不分胜负。
慕辰静养了多日,身体终于得以宣泄,竟越战越勇,渐渐得了上风,回头一看,竟是陶蓁在推轮椅,心下一动,扭头再战,终于挑了少年的腰带和发巾。
回头时,陶蓁正笑得朝露般含水明鲜。
慕辰冲不远处的两个舞剑的男子一指,道:“会会他们去。”
陶蓁道:“是。”便挥剑冲了上去。
慕辰将轮椅摇至论阵的两人一旁,见两人正在大吵:“明明是我胜!我先假装求和,让你们放松了警惕,烧掉了你后方的大批物资,以火四面围攻!”
“自然是我胜!我潜行渡江,绕道你们的身后作战,你们后方不保,又凡间了你们的主帅副帅,导致你们分成两派,内讧得乱糟糟的,帅调不了一部分兵,前方又哪有那么多兵来攻我!”
慕辰淡然道:“你道是烧掉人家的物资,不知你地势如何?通行,支行,隘行,抑或是险行?赶得过去否?”
“你,副将不听令,主将可杀之,谁说离间计一定行得通?”慕辰说完,摇着轮椅缓缓离开,山间的凉风吹动他的白袍衣袂,一时恍恍然,竟将这两人看呆。
另一头,陶蓁却被那两个青年男子来了个下马威。
陶蓁先是一人敌一双,其后一人观战,另一人则是挥剑如惊鸿,饶是她剑法再高超,却不敌他势如镇山之虎,两人酣战之时,他竟抛洒出一阵粉末,挡了陶蓁的视线,趁那空档,他拔了她头上的珠花。
慕辰莫名地心下燃起一阵无明火。
正在这时候,却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放出一只黑色的小燕。
慕辰挥软剑斩下,接在手中,这燕子竟是木头与布料制成!
慕辰知这是打制蓝蝶的巧匠,将他的面容记了下来。
忽然,轮椅的方向一转。
慕辰抬头一看,正是那疯癫老头儿。
老头儿一边玩自己刚扎了红绳的麻花辫白头发,一边将慕辰的轮椅转圈:“看把,都是打仗用得上的将才,可是好不容易出个帅才被你的心腹杀了!”
慕辰道:“都是我殷王的。”
老头儿继续玩自己的辫子:“想要啊?你再吃我几副药身体就差不多了,可是你们谁都出不去!”说完,竟从地上薅下一根狗尾草衔在嘴中,小跑着离开,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竟哄着猫兔子也跟了他去了。
慕辰挥剑,一把将陶蓁的珠花从那青年男子手中夺下,扔给陶蓁道:“通知常衡、何源他们,速去破阵。”
结果,一干人当到了那樱桃树一方,便飞出一团团火球。
侍卫们开始仗剑砍杀。
陶蓁推着慕辰后腿了几步,却见侍卫门砍火之后纷纷倒下。
“火烟里有迷药!”陶蓁说着,却见周围只剩下他二人。
只见上空盘旋起一只羽色纯正的绿羽孔雀,刷地绽开翠绿的尾羽,璀璨的开屏,千万只尾羽上的眼耀目不可言。
昭耀的京城设置在中原重地,而那孔雀生长在南方,慕辰只在南蛮进献贡品时见过一次,半月之后,那孔雀就一命呜呼了。
陶蓁虽在沧溟山习武,山上也尽是野鸡、蜥蜴、蟒蛇,她不曾看见。
那绿孔雀盘旋在上空,飞着飞着,便冲过来,陶蓁第一个飞身去斩杀,人到半空,却迷迷糊糊地扔了剑,跌了下来,慕辰催动轮椅上前一步,正落在他毫无知觉的腿上。
陶蓁就伏在他的腿上,懵懂地望着他,媚笑如花。
慕辰亦喉咙绷紧,周身火热。
绿孔雀斜飞下来,竟也是假的。
慕辰眼前袅袅晃过那婀娜曼妙的女人,明眸似水,双唇含露,竟不知真假。
他倾国倾城色的妻开始微笑,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颈。
锦瑟将他扶下轮椅,开始宽衣解带,玲珑锁骨,雪白臂膀,纤腰,涟漪的雪白胸脯参差波澜,慕辰双手去捧掬,却不如往常。
慕辰使劲揉一下双目,定睛一看,却是陶蓁,瞬时清醒了些许。
“冷静些!“慕辰正说着,头脑却陷入下一轮桃花漩涡中。
锦瑟开始帮他宽衣,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
“锦瑟。”他沉沉地唤道。
这一声,却让陶蓁从温泉中陷入冰谷,一把推开慕辰的怀抱,她怒道:“我不是锦瑟!”刚说完,却有云端般的快感与渴望充斥于她的大脑。
不,锦瑟太可怜了!我不能这样!
陶蓁强忍着火热的渴求,慢慢后退,手指却被慕辰温柔地吻住。
第二十七章
陶蓁强忍着火热的渴求,慢慢后退,手指却被慕辰轻轻吻住。
陶蓁浑身便如中电一般,由他微凉的唇滑过手指,顺着她的手腕,由着锁骨一路流连吸吮。
绿孔雀依旧在两人上空飞舞。
慕辰微凉的唇吻上她的耳垂时,凄凄再唤:“锦瑟。”
陶蓁的头脑又清醒了些,麝香与白檀香、安息香混合成的幽香气息越来越近,杜仲的苦涩味道让她心潮如海,她不再拒绝,一任他将她霸道地压在身下。
“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慕辰冰击碎玉的声音像是灌注了滚滚热茶,陶蓁听来却字字入耳如针。
慕辰削白的长手开始游走如蛇。
山间的悠然晨光映曜在他苍白的俊颜上,樱桃树下,凉风飒飒。
陶蓁双目紧闭,身体如在温泉,又似在火坑。
那个美丽的女子绝望的双眸在她面前萦绕,不绝,强烈的渴望却让她拒绝不得。
他的凉唇已湿湿地含上她玲珑的□。他浓如蝶翼的睫毛触在她的皮肤上,微痒,他的手凉滑如荑。
他的舌尖轻拢慢捻,她浑身簌簌发麻,汗水染湿鬓发。她的泪水禁不住涌出眼眶,她知道,他所有的温柔,只为一人。
“锦瑟。”他继续呢喃。
她粗喘着,眼看他沉睡的枭兽慢慢复苏,伸着懒觉挺立,她一把搂住慕辰,无间地拥住他微凉的后背,然后,在他的肩头咬一口,强推开他,披衣冲出樱桃园,飞身冲过菜地、麦田,一头扎进池塘。
荷花才露尖尖角。
荷叶田田。
鱼戏莲叶间。
她如飞鱼一般在水中穿梭,东扎一下猛子,西跳上来,南扎下去,骨头都要在北边迸裂了。
再游,凉水刷面,洗心,抓莲蓬,抓鱼,满塘飞跳。
深呼吸一口潜下,浮上来,击起雪白的浪,再潜,再浮。
热火渐渐熄灭。
上岸时,见老头儿正用活鱼哄猫兔子玩,陶蓁一把夺下鱼,塞给猫兔子,冲着老头儿就是一拳。老头儿的左颧骨霎时青红一片。
“小丫头,老头儿给你制造的机会,你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呢?”那老头儿跳起来,捂着腮道。
“机会个屁!我…只是王爷的部下!”陶蓁抽出老头儿腰间的匕首,比在他脖上怒道:“快给我解药!王爷身体不好,你何必对他这样!”
那老头儿却仰脖哼道:“不给!让他自己死在烂在那里吧!他那儿都闲着多久了!都不如打水的竹筒!”
“你!”陶蓁脸哗地一红。
猫兔子啃着鱼,乐地呵呵笑。
“我什么我!连这个小畜生都看出你喜欢王爷,你个傻丫头!”老头儿气的抱起猫兔子就跑。
陶蓁用清凉的塘水洗一把脸,气鼓鼓地坐在塘边,禁不住开始回味。
老头儿带着猫兔子飞跑回院中,混在一帮人中,开始教猫兔子打拳。
打着打着,就听一阵车辙声慢慢走进,但见慕辰寒着一张脸,怒道:“你不放本王走,本奉陪,但那种玩笑,不开也罢!”说着,边调转轮椅,摇到楼梯口处时,举目望着那三层楼梯,脸上寒意凛冽。
“王爷,我背您上去。”
那高声颂兵法的男子放下兵书,几步走过来,探□。
慕辰略一思忖,道:“多谢。”
老头儿只管打拳,只道是没看见。
那男子小心翼翼地背着慕辰,如背负一件易碎的琉璃品,终于到三层将他轻轻搁下,又将轮椅给他送回,慕辰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拜道:“小人名叫孔春萍。”
慕辰打量着这人,待探究到他微泛绿芒的瞳上时,他却垂下眉眼。
慕辰道:“可愿随本王北征?”
孔春萍道:“小人乐意之至。
慕辰道:“咱们困在樱桃树之后,你可有破解之法?”
孔春萍道:“师父经常随意设置机关,小人也说不好。只知道师父擅于用各种迷药,火药,且师父十分博学多才,总出人意料,而且,师父熟悉各种植物,用的各种迷药也不一样。”
慕辰便道:“你退下吧。”
正说着,却见那老头儿倚着门哈哈大笑。
“辰小娃子跑不了喽!”那老头儿拍手舞蹈,慕辰抽出软剑,往他的下盘刺将过去,那老头儿躲闪迅捷如游鱼。
躲开了,老头儿便攻将上来:“你这至美的君子招数对一些人是不好使的,小阴天!”说着,不知是什么套路,又是几招将慕辰双手下,干脆骑在慕辰的腰上,哈哈笑着:“唉,你看你这个小瘸子,腿也不好,武功也不好,哪天鞑子就把你活捉了!”
“下来!”
慕辰冷喝一声,吓得老头儿从他身上滚下来,笑道:“小瘸子,你生气啦?真不好玩!”
慕辰寒着一张脸,自己爬上轮椅,挥剑再攻,已换了路途,老头接招,发现慕辰竟将自己刚才的几招全然铭记,活学活用开来,嘻嘻一笑,又再几势内将慕辰擒住,拔下他头上的青玉簪子,塞进鼻孔,挖出一坨鼻屎。
慕辰冰着脸,催动轮椅,与老头儿再战,竟然能接住老头儿的几招。
老头儿气的扭头就走:“小瘸子!谁让你学的!”说着,扭头再看慕辰一眼,却见他扔下软剑,手指颤抖着摸出药瓶,服下两粒药丸,撅嘴道:“哼!谁让你见什么学什么?哈哈,累得犯病了吧!”
说着,将慕辰一手擒拿到床上,扒下他的上衣,取针便扎入其穴。
内关、三阴交、太冲,镇惊定志,养心安神;间使、血海、足三里,补血养心,益气养神;劳宫、内关、涌泉,可起到滋阴清火;间使、足三里、上巨虚、下巨虚,振奋心阳,化气行水;大陵、内关、支正,太冲,活血化瘀,理气通络。
老头儿一面扎针,口中念念有词。
“宫里的御医就是一些废物!”老头儿道:“一帮就知道往上爬的东西,医术又好到哪儿去?”
老头儿愤愤然再开一方,让人煎了药去,道:“怎么样?我昨天说完之后,你放下了没?”
慕辰道:“怜惜爱妻,何谈拿起放下。”
老头儿摇头:“辰娃娃,你如此常情,老头儿更不想让你走了!哈哈哈!”
慕辰想起那樱桃树,眉心一蹙。
却说陶蓁在池塘边坐了许久,不住悔恨,却又不断回忆着,坐到晚霞漫天时,横心跑到那樱桃林之前,便拔剑闯关。
樱桃树继续移动,左右一阵,前后一阵,却又停下来。
陶蓁犹豫了一下,走几步,却见暗器从四面八方刺过来,只得一面躲闪扑打着逃出来,却见一只长琴从地底下冒出。
陶蓁沁了一头薄汗,刚要飞身跃过,那长琴却与她如影随形。
她挥剑去砍,那长琴裂成两半,琴弦却把她生生绕住,三两下竟将她捆绑到树下。
陶蓁开始大叫:“老头儿!放我下来!”
丝毫没有反映。
陶蓁又叫:“茕茕!常衡!王爷!”
嗓子喊哑了,竟无人理她。
陶蓁只道是自己要被绑到天亮,便打个呵欠,准备睡一觉,闭上眼睛时,白日的缱绻一幕再度于她脑中荡漾开来。
麝香,杜仲。
凉舌。
她正心驰神漾时,只听刷地一声,捆绑他的琴弦没断,她却吓了一跳。
“小陶姐!那老头儿那么贪玩,很危险的!下次咱们一起来!”铜雀说着,又劈剑往那琴弦上砍下,琴弦丝毫未动。
慕辰催动轮椅,摇到一旁,开始抚琴。
一抚,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二抚,三抚,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
不知何时,身边竟飞舞了一群绿幽幽的萤火虫,围在两人周围,陶蓁满身的琴弦竟慢慢放松开来。
慕辰继续抚琴,曲罢,陶蓁身上的束缚竟自动解开。
“太好了!“陶蓁从束缚中跳出来,忍不住问:“王爷怎么知道琴曲能松绑?”
说着,竟飞身抓起几只萤火虫,撕下一块袖子绑起来,于是,形成一只萤灯。
慕辰望着那萤灯,恍惚中,便回到了小时候的宫中的清凉殿外。
夏夜,十二岁的小慕辰与八岁的小锦瑟一起看星星。
“好漂亮的萤火虫啊!”小锦瑟抬头望着绿莹莹的小虫,惊喜地伸手去抓。
“我来!”小慕辰挥舞软剑,一只又一只萤火虫的绿幽幽尸体落在他的凉手上。
“谢谢慕辰哥哥,他们飞着多漂亮!锦瑟不要了!”锦瑟明媚的大眼睛望着星空,颜色生于那轮圆月。
正在这时候,十四岁的慕珣却提着一只硕大的萤灯而来:“锦瑟妹妹,送给你!”
…
“王爷?”回神时,却是陶蓁荧荧灯火下的笑脸。
“王爷!送给你。”陶蓁笑说。
慕辰不语:“回去休息罢。”
陶蓁却提着那萤灯,问:“那咱们怎么出去啊?老头儿花样太多了!““让我说,多呆几天也不赖,这老头儿虽然疯疯癫癫,医术却极好,才吃了几副药,王爷身体就全好了,还跟他学了点功夫!“铜雀道。
“真是个奇怪老头儿。对了王爷,您不是看好他几个徒弟了么,不如,明天叫上他们一道来破阵?”陶蓁问。
慕辰道:“正有此意。”
当晚,小陶、铜雀、常衡一并人便去说服老头儿的徒弟,慕辰亦亲自出动了,那孔春萍更是连夜赶制了解百毒的药丸,谁知老头儿竟不上迷药,一帮人刚走到樱桃树下就放出暴雨般多的暗针暗剑,将众人都刺伤,樱桃树一阵,似乎成了死阵。
老头儿乐的歪在一棵树下大笑:“小瘸子辰娃娃走不了啦,哈哈哈!”
一干人伤得东倒西歪。
老头儿乐道:“对了,辰娃娃,我听说,虽然前线刚解围,但是太子给你穿小鞋,竟然把粮草故意压在路上,你的将士们现在没有吃的了!”
慕辰的凤目凛凛一寒。
老头儿乐得二郎腿敲啊敲:“我现在放了你,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力挽狂澜,但是要再耗上三四天,鞑子怕是要打到城下,你身为元帅,竟然不在军中,怕是鞑子不斩了你,你父皇也不得不把你斩首喽,嗷嗷!”
“喂,老头儿,你是乌米尔派来的吗!”铜雀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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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臭老头,卖国贼,不要脸的奸人!”陶蓁趴在地上,脱力地骂道。
这次,老头儿的暗器里没有使迷幻药,却用的强劲软骨散,暗器刺入体内,一干人便如尸体似的,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小丫头,你怎么说话的!老头儿就是卖国贼,不要脸的奸人了,哈哈,你能把老头儿怎么样?”
老头儿跳起来,开始吐舌头,做鬼脸。
“师父,您别闹了,再闹昭耀的江山就要落到野蛮人手里了!”孔春萍躺下在地上无奈道。
“王爷,别急,这么多招数都试过了,看他还有什么花招!”常衡冷笑。
慕辰瘫坐在轮椅上,凤目迸射出灼人的光华:“本王奉陪到底。”
“好啊好啊!我看你有什么本事!”那老头儿开始做出飞鸟、鱼虫、虎、熊的动作,似是一套拳脚,又像是健身之法,怡然自乐。
“诸位兄弟,你们可想出山大展抱负?”慕辰勉力高声道。
“想!”
一干未出山的男子们山呼应和,山间传来阵阵回声。
“今晚就在此地安营扎寨。明日迎战!”慕辰威声道。
老头儿停止了动作,玩着扎起的麻花辫胡子,道:“哎呦,不愧是带兵的。可惜是败兵之将,哈哈哈,小瘸子娃娃,你父皇还在尿炕的时候,老头儿就带过四十万兵,你还嫩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