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忽然又红了眼眶,点点头,轻翻过苏恒,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又一挺身便又进入了那温热的肠壁。
横冲直闯过后,穆天华很快就释放了。满意地睁开双眼,穆天华扶住苏恒的腰身,刚要将其挪到自己大腿上,忽然,只听到埋在枕头里一个颤抖的声音:“不要,天华,不要看我!”
穆天华紧紧搂住这微微颤抖的身躯:“病包,为什么?”
“我怕我们再这样,又分不开了。答应我!”
苏恒有些颤抖的声音从枕头中传出。
“病包。。。。。。”穆天华喃喃地唤着。
“答应我!”苏恒的声音虽埋在枕头里,一股不容抗拒的尊严感却是让穆天华震耳欲聋。
“病包。。。。。。好。”
穆天华再次将自己送入昔日恋人的体内。
还是旧日的温度,那么,让这个温度永远保存在彼此间。。。。。。
穆天华感觉自己再次徜徉于大海和花开之间,海,是苦涩的、黑暗的,暗到看不清海水的颜色。墨绿的?深黑的?深蓝的?穆天华不知道。海水怒吼着,冰凉又火热,一浪又一浪撞击着他的心脏,一浪又一浪卷起千堆雪,岸边的枯石被海水才冲蚀着,磨去了一层又一层棱角。岸边掩映着的,却是繁花似锦,桃花大片盛开。。。。。。
终于,怒浪褪去。
穆天华将身子紧紧贴在苏恒的后背上,只听苏恒说:“抱紧我。”
穆天华将手臂笼得不露一丝缝隙。
“呜呜!”
忽然,猫兔子的声音传来,只见白白的小东西爬上床,滴溜滴溜的大眼睛闪烁着,一面欢喜地舔着穆天华的胳膊。
“天华,带它走。”苏恒说。
“病包?你不要它了么!”穆天华一愣,用唇轻轻吻着苏恒的后背。
这个小东西是天华家里养的一只小猫和小兔子的结合物,奇怪的是这种结合居然会诞下这样可爱的宝贝,天华十分喜欢,就带来了B城,两人一起养了它两年,直到现在,这个可爱的小东西也已由巴掌大长成两岁半多的肉团子了。
“我怕我见到它就想起你,带走吧。弟妹会喜欢它的。“苏恒依旧将脸深深地埋在枕头中央。
“好,病包我带它走。看到它,我就想起你了。”穆天华摸摸猫兔子的额头。
“穆天华,现在就走吧。永远不再见,我怕你呆久了,我会。。。。。。滚出去!”苏恒说。
“病包?”穆天华有些吃惊苏恒的绝情。
“滚。”苏恒依旧没有转过脸来。
穆天华将被子轻轻帮过去的恋人盖好,开始慢慢穿衣服。
初秋了,然而穆天华体质强壮,只穿了一件红T恤,红运动裤,直到系鞋带的时候,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那人。
“病包,你晚上吃饭了么?我想再给你做一次饭。“穆天华试探地问。
“滚。“苏恒说。
穆天华叹息一声:“病包,好好保重。“
苏恒没有反应。
“病包,我不在你身边,以后不能盯着你了,那些带糖的东西,能不吃就不吃,不准熬夜了,记得按时打针。。。。。。“
“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苏恒说。
穆天华再叹息一声,逮着猫兔子,走到门口时,盯着网兜里的篮球望了一阵,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将脸一直埋在枕头里的苏恒终于松一口气,勉力支持到现在还没有晕过去,不容易呢。
苏恒刚想勾起唇角,口腔里一甜,大滩鲜血染在浅棕色格子的枕头上,吃力一翻身,脑子里混沌一片。
天华说什么来着,我有老婆了,我妈也因为咱俩的事气死了,我得和我老婆好好过日子了,所以我不能再霸占着你了。所以,你忘记我吧。
那么,就忘记吧——如果这次之后,还有机会看看蓝天,看看绿树,想想事情。。。。。。
天华,祝你幸福,不准忘记我。
第二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了,2周没有工作了,一直在准备考试,这周的工作很忙,我尽自己所能更文吧,日更是必须的,有没有2更看留言和偶熬夜的程度了。
第二十章
(上)
天华找到萧洋时,萧洋正板着一张脸闷在自己的宿舍里敲字。
萧洋一大清早匆匆赶到单位,牛飞便让他收拾那脚丫子味儿的办公室。打扫了一堆烟蒂、扔掉了一堆废纸之后,牛飞竟拿出一摞上个月的选题报告单让萧洋统统重新填写,理由是时间不对。
“主任啊,阿拉伯数字最好改了,您看,”萧洋一边说着,掏出碳素笔,轻轻一勾,果然将日期改成了牛飞想要的。
“你涂涂抹抹的干什么!怎么做事那么不认真!都拿回去重写!“牛飞说完,撩起腿走人。
“我写你妈!“
剩下萧洋对着刚收拾完又满地烟灰的办公室骂一句,竟将那一堆计划书重新整理了一天,直到下班之后,不得不将一堆工作拿回家中。
萧洋开门的时候,咚咚的砸门声让他差点以为遭到了强盗。
“萧洋,你爱病包是么,以后好好照顾他。“
萧洋刚一开门,就见穆天华冲进来,没头没脑却又十分认真地说。
“啪!"
萧洋微微一笑,冲着穆天华的嘴,不偏不倚就是狠狠一拳。
穆天华也不顾嘴疼,望着萧洋继续说:“我是认真的!以后我不能照顾他了,萧洋,全靠你了!“
萧洋挥臂,再出一拳。
“你干嘛打人啊萧洋!“
穆天华这下着急了,抹一把嘴角的血,“啪“的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萧洋的左腮上,萧洋脸上青了一大片。
萧洋飞起一脚,“没有啊,打的不是人啊。“
这次,穆天华没有躲,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穆天华后退几步,鼻子上又狠狠挨了一拳。
穆天华捂着鼻子,认真地对萧洋说:“打够了么?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我这就讲给你听。“
萧洋跳几步,穿上飞腿时掉落的拖鞋,面无表情地说:“放弃就是放弃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穆天华从桌上的纸盒里取出一片纸巾,拭去血迹,狠狠地说:“你以为我想放弃!我和他的感情多少年了!”
萧洋抱住双臂,继续面无表情地说:“讲,我倒要听听。”
穆天华一屁股坐在客厅的凳子上,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说:“我和病包都是S城人,是高中时候认识的,那天我十六岁,他十七岁,他高我一年级,我去他们学校就是冲着他的篮球去的,我找他打篮球,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他已经不在球队了,我以为他有低血糖,找他打球的时候拿自己不多的零花钱总给他买一瓶可乐或者从自己家里带,后来打球训练紧张了,我没有时间找他,就趁一天晚上跑到他家,那天天黑,我在路上被车撞了,胳膊都破了,给他我花了自己两个月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两大袋子巧克力糖,他却不吃。。。。。。“
“说重点。“
萧洋努力掩饰着眼神中的妒忌,狠狠瞥了他一眼。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一年之后,病包考上了B城的XX大学,他经常回来找我,因为我那时候读高三,我也经常攒下午饭钱去B城看他,那时候,他的视力越来越模糊,后来,几乎都看不见了,他因为看不见,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那天正好是省里来人去我们高中选拨篮球队员,可是我不能不管病包啊,我想都没想就把这事瞒了他坐火车去了B城,我抱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白内障,我让 他在B城动完手术之后,就带他回到S城,那时候我已经是高三下学期了。“
“怪不得他有时候带防辐射的眼镜呢。“萧洋有些涩涩地问:“你的意思,你为了苏恒,错过了省里篮球运动员的选拔?“
穆天华点点头。
“那苏恒的腿伤有后遗症么?”萧洋紧张地问。
“怎么可能有!我当时照顾的他好好的!给他洗澡的时候,我从不让他的石膏碰半滴水!”穆天华瞪了萧洋一眼。
“说重点。”
萧洋从桌上摸过一个打火机,点上一支烟,红光一闪,烟云便袅袅散开。
穆天华继续说:“因为没有赶上省里来人选拨篮球队员,我没了打篮球的机会,本来想考上B城三流的大学,可是病包做完手术的前后一段时间都是看不见东西的,腿又不好,我一直在照顾他,所以学习的时间就少了,结果连三流的大学也没考上,那时候他也都要恢复了,我没脸见他,就一直躲着他,他却来找我,那天,我们头一次上床了,我把他弄出很多血,床单上红了一大片,他搂着我的头发笑着说没关系。”
穆天华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毕业之后就去了B城陪着他,我打工,给人装修啊,擦大厦的玻璃啊什么的。每天像个煤黑子似的的回来,病包从来都没嫌弃过我。他烧好热水笑着说天华,我们一起洗澡啊。然后他给我泡上脏兮兮的衣服。那时候,他美国的爸爸为了培养他的生存本事,大学之后就断了每年给他的大笔美金,可是,他要打针吃药啊,我挣得钱又不多,幸好他有奖学金,而且他很辛苦地帮师兄们写书什么的,他大二大三那年就做过几本很好卖的书呢!那时候,他就小有名气了,我们住在一起,虽然钱不多,可是我们总算也能够花的,每天晚上我打工回来,给他做饭吃,那时候我们像要好好过一辈子似的。我也以为我们能好好过一辈子了,我给我们俩个人买了戒指。我给他戴上戒指的时候对他说,病包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穆天华的了。“
说道这里,穆天华咧着嘴笑了。
萧洋酸溜溜地双手抱着肩膀,倚在墙角问:“然后呢?还有,为什么我一直没看见他带戒指?“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穆天华咬着略带些血丝的嘴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病包是个天才,做了那么好的书,大四毕业之前已经找到了出版社的工作,挣得也还不少,萧洋你知道的,出版社的工作不好找,大都要凭关系的。。。。。。“
萧洋脸一红——他的这份工作是拜身为地方官的老爸打通关系所赐。
“然后呢?“萧洋抠着头指头,问。
“那时候我爸爸肝癌晚期住院了,病包头几个月的工资除了我们的基本生活费都拿来给我爸治病了,可是,就是再多也不够,我们家条件不好,病包为了我,结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一个肥猪一样的老总,那个老总把他捧红了,他的书一下子成了那年的最畅销的书。那一年书重印的版税他挣了很多很多,可那些钱他一分也没要,全都拿来给我爸治病了,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和那个老总的事,可是我不傻,可是,事情都发生了,我再说他有什么用啊!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哪舍得说他!“
萧洋给自己倒杯水,一口气喝下:“你为他放弃了打篮球的机会,他为了你宁可。。。。你们都为对方付出太多了,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现在要分开!“
穆天华夺过杯子,从凉水瓶里再倒一杯,咕咚咕咚喝下,然后,眼圈红红的叹息一声:“萧洋你知道么?我爸爸最后还是病死了,这之后,我妈终于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结果又是哭又是喊,说什么都让我们分开,我不同意,逃回到B城,她就找到B城,她拿着剪子挂在脖子上,非逼我回家,病包笑着对我妈说,’对不起,给伯母填麻烦了,天华和我的关系不是您想的那样,他这就回去!’”
“那你就这样回去了!你他妈的真听话!”萧洋骂了一句,继而,叹一声气,从桌上的烟盒里再掏出一只,燃上。
烟雾袅袅升起时,像一团蘑菇云飘升,飘升,怎么也化不开。
“我回去了,把我妈安顿好,”穆天华一双剑眉紧锁:“几天后我又逃了回来,结果我妈再次找上门来,我这次说什么也不走了,病包也下了决心,我和病包一起跪在我妈面前,让她成全,她气呼呼地离开,路上走的时候,一辆汽车开过来,我妈差点就没命了,结果被一个女孩子救了,那个女孩子就是我现在的,老婆。”
“你结婚了!”萧洋大叫一声。
“我老婆救我妈的时候,把我妈推开,自己被车撞了,没伤着人,撞击之后结果眼睛就瞎了。”穆天华瘪瘪嘴,嘴角有些抽搐。
“所以,你为了报恩,就和她在一起了?”萧洋无奈地哼一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爱情不是报恩。。。。。。“
“你以为我想!“穆天华打断道:“我老婆瞎了之后,她妈就跑到我家里,和我妈,一起逼我。。。。。。他们来到我和病包的家里,逼我和我老婆结婚。。。。。。我对他们说,我和病包已经结过婚了啊,还给他们看我买的一对的结婚戒指,带在我们两人的手上,可是。。。。。。病包哪是这样不通情达理的人啊,他笑着对我说,祝你新婚幸福,然后把戒指从那么好看的手指头上摘了下来,把我赶走了,我们两人住了四年的家钥匙都被他换了。。。。。你知道么,病包摘戒指的时候,他脸上笑着,手却一直在抖!我到现在都没碰过我老婆一根指头!“穆天华眼圈开始发红,两汪眼泪开始在他的眼眶里转来转去。
“既然你结婚了,干嘛还总来找他!你不知道他身体不好么!你他妈的缺心眼么!”萧洋再叹息一声,骂道。
“你才缺心眼!病包把我赶走之后,开始常常去酒吧,再也不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病包的表弟龚荣治打电话给我,把这事告诉我的时候,我的心都疼碎了!我打电话给他,我来找他,我想让他好好活下去啊!”
穆天华开始扯自己有些蓬乱的头发。
“想哭就哭吧,同是天涯沦落人。呵呵呵。“萧洋苦笑。
“谁和你同!“穆天华气得大叫:”现在我和我老婆已经结婚了,我妈也因为病包这次病成那样我照顾了他一个月留在B城这事气死了,我只能好好和我老婆过日子了,你他妈的还有机会和病包在一起!“
萧洋抡起拳头,对准天华的眼睛又是一拳:“机会!在他眼里,我连你的替身都算不上!“
穆天华也回了一拳:“你骗谁!昨天你们刚他妈的睡过!“
萧洋一听,有些疑惑:“你胡说什么!我昨天跟客户一起出去吃饭了!“
“你敢说没有!床单上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红的那是什么回事!别以为你弄得痕迹浅我看不出来!“穆天华掐着腰说。
萧洋仔细一回想,登时气得浑身发抖,冲着穆天华又是一拳:“王、八、蛋!“
穆天华又回一拳:“你说谁!“
“王八蛋,我没说你!“萧洋再还一拳。
“王八蛋!你还说没说我!“
两个人鸡生蛋、蛋生鸡地边骂边打起来。打到最后,两个人累得都倒在地上,粗喘着。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萧洋睡过去之后,就梦见了苏恒。
萧洋梦见,脸色煞白的苏恒一身病号装,眉头紧锁,迎着大风大浪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向海的深处走着,沙滩上的脚印那么浅,浅到几乎看不出痕迹了。蓝色的海水没过了他的脚踝,没过了他的小腿和膝盖,没过他的腰。
“苏恒!”
在梦里,萧洋在岸边大叫,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腿,喊不出声音。腿像被千金大石压住了似的。
苏恒没有回头,闭上双目,孤独前行,海水没过那美好的脖颈,最后,整个人都淹没在一望无边的汪洋大海。
梦里,萧洋在岸边竭斯底里地喊着,海浪咆哮着。海鸥凄厉在鸣。
“苏恒!“
萧洋终于喊出来时,已天亮了,睁开眼,八点零一分。
赶紧洗脸、刷牙,萧洋只觉得心慌得浑身发冷。
吐一口牙膏沫,打个电话给苏恒,手机没关,无人接听,家中的座机也无人接听。
这么早,他能去哪里!
一脚踹起地上的穆天华,萧洋说:“快去苏恒家看看!我觉得他出事了!”
两人赶到苏恒家里时,门虚掩着,却已人去楼空。
“病包去哪里了!”穆天华着急地拨着苏恒的手机,卧室里传出一阵铃声。
“手机他没带!”穆天华急忙握着苏恒的手机,对萧洋说。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上)
苏恒的头很晕,晕得像是坐在飞机上,机身遇险情而不停地旋转,又像是跌落进万丈深渊,整个身体不停地下沉,脑子也急速下坠了。
苏恒闭上眼睛,再睁开,用眼睛,用身体,剧烈感受着天华一次次进入,直到昏昏睡去。
“病包,你说的没错。我有老婆了,我们得过我们的日子了,所以我不能再霸占着你了。所以,忘记我吧。“
睡梦中,穆天华的声音一次次敲打着自己的鼓膜。像是一面永不停歇的鼓,敲得自己几乎要窒息过去,仿佛脑已裂、五官具已碎,心痛感,像是心被割去,剐了千万次。。。。。。。
苏恒再次醒来时,感觉到一双粗糙的大手正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天。。。。。。”
惊喜地睁开眼睛,苏恒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了。
黝黑的色泽慢慢清晰,不是想着念着的穆天华,却是那个康牧。
“苏恒。。。。。。对不起。“康牧说。
苏恒刚要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待到电话打入康牧的手机时,康牧已在手术室外等了足足六个小时。
先是走来走去,再是无力地蹲在一旁抓着自己钢丝式粗黑的头发,康牧突然有一股想一头撞死在刺眼的白墙上的冲动。
接到萧洋的电话时,康牧已在手术室外等了七个小时。
“你他妈的快点来!”康牧在电话里咆哮。
半小时之后,萧洋和穆天华喘着粗气赶到手术室门外时,抢救却依旧没有结束。
“王八蛋!”
穆天华见了康牧,抡起胳膊就是狠狠一记。
康牧没有躲,望着苏恒床头照片上麦色皮肤的男人,咳嗽一声,用手掌接住,于是手心多了一颗湿漉漉着血液的牙齿。
“穆天华,你干什么!”
萧洋一把架住天华石头一样肌肉的胳膊,见康牧一脸愧疚的沉默,狠狠瞪了他一眼,强压着心头的火气,说:“帐后面再算,先别打搅他们救人!”
“啪!”
萧洋刚一坐下,便又听到一声闷响。
抬眼一看,却见康牧对准穆天华的小腹,狠狠兑了一拳。
穆天华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接了一招,一声闷哼,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他妈的怎么舍得!”康牧黑着一张脸,指着穆天华说:“你是禽兽么!”
萧洋一听,立刻明白了几分,气得指着两人:“你!你!好吧,你俩打死算了!都他妈的滚出去打!”
再看那两个皆比自己健硕许多的肌肉男皆是一声不吭地并排坐在急救室的长椅上,萧洋捏捏拳头,叼住出一只烟,,猛力按几下,打火机似乎油耗尽了,只冒出零星火花,气得萧洋往垃圾桶一扔,扔偏了,砸在地上。
掏出手机,开始查找,找到苏恒的表弟龚荣治的手机号,拨通了,萧洋直接地问:“荣治你对我说实话,你表哥的病到底到了什么阶段?“
电话那头,正在给病人开方子的龚荣治放下笔,嗡地站起来:“你说什么?哥他是不是又出事了?让他别那么早出院他偏不听!我这就过来!还是在我们医院么?“
萧洋面无表情:“是的,荣治你告诉我,你哥的病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下)
电话那头,白大褂的龚荣治一愣。
“算了,他本来不想让你们知道的,我觉得这对他自己对别人都不公平,他。。。。。。“
龚荣治欲言又止,终于,开始沉沉道出,在电话这头说的,一字字如刀尖似的,每一字无不切削着萧洋的心脏,萧洋听着听着,手一松,电话落地,后盖震开,电池跌落出来了。
龚荣治急匆匆赶到时,急救还没有结束。
龚荣治苦笑。
多少次骂他,嘱咐他:“哥你能不能注意一下饮食?”“哥你能不能珍惜下自己的身体?”“哥你能不能不熬夜?“
该死的表哥总是笑着不语。有一次,苏恒笑着说:“荣治,你哥都已如此,再注意还能长命百岁么?一个人活着如果连最基本的快乐都被剥夺了,那他还活着做什么?亲人?我不过是父母一时冲动的产物,老爸远在美国,老妈不知去向,我从出生到现在见过他们几次?外婆早就去世了。爱情?真正的爱情,有过一次就足够了,那一次,足以让我下辈子都在疼。名?利?我发现几千年前老子所说的’物壮则老’真的很经典。我苏恒二十多岁,名,利都一应俱全,所以,老天都妒忌我了。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像流水般自然地生活,上善若水啊!”
再一次站在苏恒的急救室外,龚荣治突然发现,原来一个人功成名就之后,竟是那般可怕。
那么,自己呢?
龚荣治展开自己的掌心:寿命线很长,很深,根本没有半点苏恒苍白的手掌那般纹理虚弱,苏恒的寿命线很细,很细。
那一刻,龚荣治突然开始想一个问题:自己功成名就那刻,又回怎样?
最年轻的主治医师,医院里最帅的主治医师。X医学院的年轻讲师。等自己评上副教授时候是如何?评上教授时又如何?那时候,自己怕已是白发上头了吧?青春,花样年华,莫非都换来了那些?最后,用一个盒子换名、利么?
龚荣治就这样站在窗口,静静沉思着,忽然,听到呜呜的哭声。
转身一看,果然是穆天华。
“我不是故意的!病包!病包你别死啊!“穆天华蹲在地上,开始抓自己的乱发。
龚荣治叹息一声。
正在这时候,康牧忽地站起来:“灯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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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恒恒哦!!第一章就出现啦~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上)
几个人急忙围过去,片刻之后,一帮医护人员急匆匆地推着一张满是管子的床出来。
“病包!“
穆天华紧张地大叫着,脸色煞白的苏恒并没有睁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几个护士推着的
床上,双目紧闭,呼吸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康牧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擦一把额头的汗:“谁是病人家属?”
穆天华急忙跳回来,和龚荣治齐说:“我是。”
医生各望了两人一眼,十分严肃地说:“病人好像最近饮食相当不注意,加上送来的时候低血糖很严重,能不能脱离危险,就看这三天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另外,如果他能活下来,病人暂时不能再有性行为,也不要让病人再受刺激了。“
。。。。。。
“好好!“
穆天华答应着,龚荣治狠狠瞪了他一眼。
康牧默默跟在后头,不语。
监视病房外,龚荣治刚要开门,穆天华跟在后面,龚荣治抬手一挡,一双大眼睛散发出寒光: “现在我懒得揍你,别在这里碍事了!“
穆天华一愣:“可是!病包什现在需要我!“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不悦而鸣,穆天华一看来电显示,急忙接起来:”喂,阿晴,有事么?“
“天华。。。。。。”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哭声。
“说话啊阿晴!“
穆天华有些着急,他想说,病包这边还有事,他想说对不起,我暂时回不去,却被阿晴嘤嘤的哭声催的心肝一痛,竟开不了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