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中,他虽然宠她,只是他并未碰过她,只是今日为何…
暧昧流转,在如此的温情下,她已然没有了思考能力,理智淡淡的远去。
“云溪,本王发觉本王喜欢上你了。”唇依旧抵着唇,喃喃的轻语自夙沙曜的唇中溢出。
苏云溪听到了后面的喜欢,却忽视了前面的称呼,她迷蒙的双眸微睁,望着眼前那个英俊的男子,娇羞启口,“王上,臣妾也喜欢你。”
唇角微微的上扬,他离开了她的唇,俯身在她的耳畔,幽幽地说道:“你果真就是苏云溪。”
此刻,苏云溪才把话听得真切,身体僵在了夙沙曜的怀中,“王上…臣妾不是有意隐瞒的。”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夙沙曜却温柔的笑道:“云溪,本王没有怪你,如果当初本王是因为把你当作梦儿而留下你的,那么此刻本王是因为你是云溪而喜欢你,所以不管你是谁,我喜欢的是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
一席话,让苏云溪瞬时登上了云霄。
一直以来担心夙沙曜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此刻,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他喜欢她,那比什么都重要。
“王上。”她娇羞的扑进了他的怀中,埋首在他的胸前,所以她并未看到夙沙曜眼中的柔情在一刹那之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猜测不透的深思。
他没问她事情的缘由,纵使他很想知道她为何要让他去陌烟阁,而慕流景和骆宇非又为何会在这里?
因为他知道,她会自动告诉他,而且一字不差。

正文 第35章 十五之日(2)


窗外一轮圆月,清冷地悬于天际。
彼时月圆,恰是十五之夜。
慕流景淡淡地凝着那妖娆之月,唇边漾着的分明是一丝苦涩的笑容。
怎么这么快就是十五了…
此刻,她不是应该身在炽离河边,等待着那个男人的温存,为她解除情毒之惑?可是为何,她没有去?是自尊心在作祟,还是另存希冀…希冀那个男人兴许会…
这样的念头拂过脑际,苦笑似乎又酸涩了几分。
慕流景啊慕流景,你当真高估了自己呢…
他西国之王,怎会抛下自己的国家赶来这里?他会如约去炽离河,却绝对不可能来这里寻她!
媚情丝,是“媚”还是“没”?
这只是身体的沉沦,她知道,欲望陷得越深,那么情意就会越来越背道而驰吧…
凤倾歌,为何你看不透这一点?或许是你懂,却故意去回避?
身体莫名地起了一阵隐痛,她苍白地抬眸,眼底难得划过一丝惊慌。
下一刻,她会变成怎样?是否会如放荡的女子一般,人尽可夫,直到毒发身亡?
月色越发地妖娆,她的痛楚也越来越强烈。那阵阵撕扯着身体的痛,那层层席卷而来的空虚,如同泛滥的洪水般,几欲将她吞没,她竟生出无限难以言喻的渴望。
“痛…”她倚着墙壁滑落在地,发出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呓语,指尖深深地掐进手心,陷进肉里,试图压制住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却只是徒然,疼痛更甚。
理智一丝丝地抽离,她只想要解脱,只想摆脱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蓦地抬起眼,她直直地奔向床榻,枕下放着自己防身的匕首,颤巍巍地取出来,褪去刀鞘,锋利的刀面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嗜血寒光。
她其实不想死,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未完成,她也不知道如果这一刀下去,毒素是否真的会马上散发,而她也会在临死之前,浪荡而死,极尽丑态。
那么,如果…
如果刀刺得很深,如果一刀毙命,那么是否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人如果在刹那之间死去的话,毒便连发作的时间都没有吧。
微微合上眼,脸上依然是一片淡然,她准确无误地将匕首往胸口插去。
手腕处传来一股强硬的力道,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是谁,寂月吗?
她幽幽地睁开眼,缓缓望向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的主人…
视线在一瞬间僵硬起来,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住,她俨然忘记了痛,只是怔怔地望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黑发未绾,无风自舞,那双平日里勾魂摄魄的眼眸中此时笼着的却是寒彻,紧拧的细眉,绷紧的下颌。
他…竟然来了?

正文 第36章 十五之日(3)


愠怒只是一瞬,下一刻,那张绝色的脸上浮起难以捉摸的笑容,淡淡的讥讽,带着魔魅的诱惑,凤倾歌启唇,勾魂的嗓音清晰,“我的小流儿,你就如此地厌恶我吗?宁愿死去,也不要去赴约…”
修长的指一点点地描摹着她的眉眼,感受着她在他指下的轻颤,他的笑容越发张狂起来,“为何要挣扎呢,你应该知道媚情丝的毒性,小流儿,你只能是我的…看,你的身体在因为我而颤动,你体内的情潮因为我而奔涌…”
他微用力将她自地上捞起,暧昧地凑近她耳际,“只要你说要我,我立刻为你解毒可好?”
他的话让她原本因为疼痛失去的理智立刻回复过来。
她怎么会因此失态,乱了手脚?
“西王,您说错了呢…”她勾下他的脖颈,身体虚软地贴着他,抬首,呵气如兰,“是您想要我吧…”
一句话,立刻将需求关系扭转过来。
她媚眼如丝,饱满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肌肤,他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眸底的笑意不减。
月色下,她虽一身男儿装扮,却依旧美丽妖娆地令他神魂颠倒。
他的流儿,不管穿什么,不管做何种装扮,总能够轻易地勾起他的欲望。
“对,是本王想要你…流儿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他魅惑的低语,听不出真假,“谁叫你是本王最爱的流儿呢…”
“爱?”她抬起眸子,眼底满是嘲弄,“西王会爱人吗…西王喜欢的只是征服…亦如那日,西王若要,那就拿去吧…”
她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裳,月白的长袍滑落,露出那禁锢着胸部的长长缠布。
凤倾歌眸色一紧,大掌倏地扯去那层层禁锢着她柔软的丝绸,神色复杂。
“流儿,随本王回去西国如何?做本王的女人,不要再这样女扮男装,可好?”
“西王又在说笑吗…”她媚笑着褪去剩下的衣裳,未着丝缕地站在他面前,长长的青丝随着扯去的白玉琉璃带,簌簌地滑落下来,一双被情欲氤氲的眸子瞅着他,目光却坚定不移,“西王,那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今日,我的选择依旧不变…”
眸底一暗,他低首攫住红唇,霸道地吻着,不容她退缩。
“嗯…”她满足地逸出轻吟,原本的疼痛因着这灼热的吻,顷刻缓解,她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换个地方如何…”他轻移开唇,暧昧的低语。
未等她回答,他掌风起,落地的衣裳盖住她的身体,他横抱起她,脚步凌空一点,飞跃出去。
哗哗的水声传来,她睁开眼,他们竟已身处相府后面的露天温泉,而他的衣服早以褪去,抛在温泉池边。
温暖袭来,她的心神凝聚几分。
氤氲的温泉水气弥漫着,她的长发在背后如黑绸般散在水中,凤倾歌只觉一股热气涌上,拉过她塞进怀中,激起水流,俘获她的红唇,辗转激吻。
泉水的温度,他的温度,竟让她的身体如同灼烧一般,这一刻,她只知道,她的身体需要他…
似乎感觉到她的渴望,他勾起嘴角,起身走出温泉把她丢在他红色的长袍之上,压住她的双臂,将她定在身下,眼神暗如黑夜,却清亮如星。
“小流儿,记住,你永远是本王的女人,只能是本王的女人,怎么逃都逃不掉…”他的唇再度覆了下来,连同最后的尾音一起吞没在唇齿纠缠之中。
月华之下,旖旎的春色,暧昧的轻吟,这本来迷离的夜似乎因此而变得更加的迷离…

正文 第37章 那时花开(1)


温泉之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迷蒙了视线,亦迷离了人的理智。
凤倾歌低首,望着怀中合着双眸的人儿,修长的手指为她轻柔的拨开了散落在颊边的青丝,继而慢慢的游移在那漾着红晕的娇颜上,直到脸颊的边缘,手似在寻着些什么一般的来回摩搓。
一只素手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虽然力道不足,却异常地坚定,他转眸望去,却见怀中的人儿并未有清醒的迹象,但那种睡梦之中的防备却叫他微微苦笑。
她的易容术之完美,竟叫他找不到破绽。
只是他好想她那时候的笑颜,那种灿烂的暖到人心底的笑颜,只是此刻,什么都已经看不到了。
那张人皮面具包裹住的到底是她的真实容颜,抑或者是她那颗不打算敞开的心?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缓缓的拉了下来,放在他的手心里牢牢的握着,端详了她的睡颜好一会儿,他才悠悠然地叹道:“流儿,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他日,会后悔的又会是谁?”
此刻,又有谁能明了?
往日的情,抑或者是今日的恨,到底哪个更深?
怀中的佳人,抑或者是明朝的天下,又到底是哪个更重要?
不懂,又或者是不想懂。
只是此刻,他和她之间,一个醒着,一个睡着,是否可以什么都不想呢?
凤倾歌拦腰抱起了怀中的人儿,又步入了温泉之中,为她梳洗了一番,手温柔,眼迷蒙,思绪也随之淡淡的飘离了开去。
他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雪花漫天飞舞,似乎唯美如画,只是唯有他却憎恨着那漫天的雪花。
因为他好冷,透彻心扉的冷。
漫天漫地的白色之中,空旷无人的苍茫之间,唯有他一个人蜷缩在别人檐下的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
那屋檐根本不能遮蔽什么,雪花依然随风而入,飘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冷,早已无法诠释。
他已经不记得他在这里几天了,他只知道他又冷又饿。
雪一直下,他的身体蜷缩的更加厉害了,空洞的双眸,茫然的眼神望着前方,却终究看不到未来的路,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雪水沿着他的脸颊缓缓的滴落,冷了他的身,亦痛了他的心。
无情的雪,无望的路,他到底该何去何从?
这世间,似乎从未有他的一席容身之地。
不过十岁而已,但是他经历的却比任何人都要多。
他是谁?
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姓谁名谁,父母又是谁,什么都不知道,他有过很多名字,但是没有一个是真正属于他的,而他也不屑要。
眸底是一抹伤,一抹恨,一抹怨,还有一抹不甘和一抹苦笑,复杂的就好似早已历遍了沧桑。
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嘴唇早已冻得发紫,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这一次,他刚刚被一间客栈的老板赶出来,那尖酸刻薄的老板甚至连他的工钱都私吞了,而他只能在这里挨饿又挨冻。
偶尔有几个人在雪中匆匆行过,有的给了他怜悯的一眼,只是转首之后却早已忘记了刚才的施舍,而有的即便是眼光也没有给他一个,便早已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之中。
他,是多余的,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他,是一个连父母都不要的孩子,又怎能奢望别人要他?
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承受这样的苦楚?
他不甘,真的不甘,为什么这个世间的人有如此大的差别?
有的人生来富贵,挥霍无度,而有的人却是连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
如果…
如果有朝一日,他可以…
只是想到一半,他又觉得自己是否真的疯了,竟然痴心妄想起来。
于是苦涩一笑,一切作罢。

正文 第38章 那时花开(2)


而就在那时候,一个身着红色夹袄,白色貂皮外衣的女孩一步步的走近了他,眼底流转的不是那种令他几乎憎恨的怜悯,却是一种灿烂的流光溢彩,似乎只要望她一眼,连周围的寒冷都可以忘记。
第一次,有人不是用那种虚伪的怜悯之色望向他,也是第一次,有人开始慢慢的走近他。
“哥哥,跟流儿走吗?”她把那双粉嫩的小手伸向了他,纤尘不染的双眸之中依然是那种灿烂到令人炫目的笑意。
“哥哥,你很冷吗?”她解下身上的貂皮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眼中不是一种施舍,却是一种真正的关切。
那一刻,他觉得花开了,即便是在漫天飞舞的雪地之中,他心中的花却盛开得格外的灿烂。
手颤抖的握住了她的那双小手,阵阵的暖意不断的袭来,不仅温暖了他的手,亦温暖了他的心。
那时候,他便在心底说,她将会是他一辈子都会守护的人。
他想守护着那张灿烂的笑颜,让她可以一直都笑得这么灿烂,不知何谓愁滋味…
一阵脚步声从这边传来,凤倾歌猛然收回了思绪,一个飞身,从温泉中跃起,卷起地上的衣衫,为彼此穿戴整齐,而怀中的人似乎太累了,一直没有醒。
那时的愿望,本以为将是他今生最大的愿望,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而他竟成了扼杀她笑颜的罪魁祸首。
只是有些事,似乎好像早已注定一般,纠缠了,牵扯了,也注定会彼此伤害。
手紧紧的环住她,那个他曾经发誓一辈子保护的女人,一片喟然暗上心头。
错了吗?
是她的错,还是他的错,抑或者只是上一代纠结的恩恩怨怨?
只是为何她偏偏是他的女儿?
如果她可以抛弃身份,那么他们之间是否可以…
只是倔强如她,定不会这么做。
“主人…”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却被他的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来人马上噤了声,恭敬的立在一边。
凤倾歌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喂进了慕流景的口中,又转首对立在一边的人道:“在这里等我。”
话音刚落,他便已飞身而去,几个起落,便回到了慕流景的房间。
他把她放到了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俯首在她的额间印上了轻柔的一吻,“流儿,希望你今夜会做个美梦。”
她的眉头总是皱着,连睡梦之中都似乎很不安稳,而他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是给她服下一颗安神丸,让她得到短暂的安稳。
又凝望了良久,他才轻轻的走出了她的房间,往温泉那边行去。
不管如何,他们之间的事似乎早已注定,那么即便是错,也只能一直错下去…

正文 第39章 那时花开(3)


“雪,最近事情怎么样了?”回到了温泉边,凤倾歌便淡淡的问着恭敬地立在一边的人儿。
“苏瑾她可能爱上那个人了。景相深夜出去了一次,但见了谁属下还不知,属下一直守着,并未见景相回来,但是他却安然的出现在了他自己的房间,似乎这其中有位武功极高的人出现,属下一定尽快查明。”被唤作雪的人一直低着头,不急不缓的回着。
凤倾歌合着的眸子微微睁开,凝了一眼他的下属,眸中有些思绪,但一转眼之间又不复见,“雪,你继续留在景相身边,切勿露出了什么马脚,至于苏瑾的事情,本王自会去办。”
“属下明白。”雪一直低着头,不敢抬首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怕泄露了自己眼底的情谊。
她的主人,总有一种魅力,一种无形的魅力吸引着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也总有一种魄力,一种让人臣服的魄力,让人死心塌地的为他生,为他死。
不是因为他那绝色的容颜,而只是因为他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情万种以及那种令人移不开眼神的气质。
似乎只要跟着他,那么一切都已没关系。
她相信,他的主人是一个王者,总有一天会君临天下。
“雪,辛苦你了。”本来淡淡的嗓音突然多了几分柔和,凤倾歌只不过一句话,便让雪受宠若惊,“能为主人做事是雪的荣幸。”
“嗯。”一声优雅的淡笑,凤倾歌转身准备离开,只是离开之际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顿了良久,他才开口道:“雪,本王希望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包括你的姐姐。”
雪猛地一怔,只是下一瞬间,她马上接口道:“雪跟着了主人,那么这世间便是主人最重要,如果…”只是狠心的话终究还是无法绝然的说出口,她顿了一下,才一口气全部吐了出来,“如果姐姐她会妨碍到主人,那么雪会亲手刺穿她的胸膛。”
凤倾歌的眸子因为月色而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只是他的声音却是一如往日的平静,“雪,本王当然明白,不然本王怎么会选中你。”
这个男子,真的让她心甘情愿。
纵使他日,她为他而死,她也毫无怨言。
“是主人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能为主人选中,是雪的荣幸。”真的是荣幸,即便只是在暗处,她亦已经知足,只要可以在偶尔抬首之际瞻仰他便好。
他的尊贵,并不是她可以亵渎的。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地位,所以她从不去奢求什么,只要拥有现在的便已知足。
她再度抬首之际,红色的身影已然消失,唯有那股淡淡的香味在空中弥漫,那是什么香味?
她似乎从未闻过。
“雪,你何必如此?”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他把她刚才一切的情绪变化全然看在眼底。
他为她心疼,为她的痴,为她的傻。
“雷,我心甘情愿。”雪淡淡的睨了眼一身墨色的男子,语气淡而柔和。
就像是命运永恒的游戏一般,爱和不爱总不能两全,总是爱的人不爱,不爱的人又爱,于是这世间才有了如此多的怨偶。
雷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眼眸中满是心疼和无奈,“云璃…”
他唤了她的真名,但未出口的话却猛然被她打断,“雷,忘了这个名字,在你面前,我只是雪。”
还未等他回答,她又问道:“如果我让你背叛主人,你做得到吗?”
雷不解的望着她,但还是坚定的回道:“不会。”
那双被他握着的手,反握住了他的大手,她抬首望着他,幽幽的笑道:“雷,连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为何要要求我来做,我从不觉得委屈,如果我有了更大的要求和奢望,总有一天那会成为我的心魔,而我也会因此而背叛主人。我不会背叛主人,所以只要这样便够了。我这样的人没有奢望爱情的权利,真的,这样就好。”
说完之际,她便抽回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对不起,雷,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的心从被他救起的那刻就已失落。
对不起,云琉,我不是一个好妹妹,如果他日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么希望来世可以偿还。
雪在心底默默的说着,只是脚上的步伐却越来越快。
是的,她在逃离,逃离那份她无力承载的爱情。
直到视线中的那道背影消失,雷才淡淡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他心疼她,但是他也明白,如主人那般的男人,有多少女子可以抗拒的了…
或许云璃说的对,他也该忘了一切,为今之计惟有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正文 第40章 东王赐婚(1)


慕流景睁开双眸的时候,正是晨曦微露之时,她眸光流转,最后停留在了远处那翩翩起舞的金色凤尾蝶身上。
昨夜,她竟睡得格外的安稳,似乎从未如此安稳过。
一切,恍然若梦,只是她却明白昨夜的事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本以为他不会来,可是他却来了。
不管如何掩饰,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再看到他的时候,心底竟还会泛起点点的感动。
原来,她还真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竟然对下毒害自己的人都会觉得感动,更何况那个人曾经害得她家破人亡。
该是仇人的,有时候却依然放不下昔日的情谊,她连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为何当初,她不干脆失忆了,或许这样,她便不用活得那么辛苦。
三年前,第一次战场交战的时候,他便认出了她,那时候,他对她说:“流儿,抛弃你的姓氏,从今以后你姓凤。”
那时候,她便早已告诉他,“我即便姓遍天下任何姓,我都不会姓凤。”
只是昨夜,他为何又要旧事重提?
做他的女人?
可笑,她永远不会做他的女人。
抛弃姓氏,抛弃仇恨,然后再抛弃尊严,做一个只会俯仰男人鼻息的女子,那么即便可以母仪天下,她也不屑。
他根本就不懂…
不懂她的心,也不懂一切早已被他亲手给扼杀了。
他扼杀了她的幸福,凭什么还要她忘记一切?
三年来,他没有揭露她的身份,他也从未真正的伤害过她,他这是为什么?
在报当年的恩吗?
那么,她可以告诉他,不需要。
柔丽的唇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她收回了视线,起身下床。
此刻,叩门声起,伴随着一道轻柔的声音,“相爷,云琉可以进来了吗?”
慕流景穿戴完毕之后,便开口道:“进来吧。”
门大开,一个窈窕女子走了进来,手上端着洗漱用的东西,“相爷,今儿个你气色很不错。”
慕流景瞥了一眼来人,却着实觉得奇怪,她明明就是云璃,为何自称云琉,只是她却没有道破,淡笑的应道:“是啊。”
虽然她们是双生子,但是还是有些不同,性格不同,待人处事的方法也不同,眼前的人虽然刻意的伪装,却终究逃不过她的眼睛。
对于云琉和云璃,她心中自是有几分数,只是时候未到,还不到揭露的时机。
相对于云琉,眼前的云璃更是有一份不容忽视的内敛。
云璃见慕流景没有任何怀疑的眼光,心中着实安心了不少,于是快速的放下洗漱用品,伺候着慕流景梳洗。
梳洗完毕之后,慕流景也没说什么,只是如往常那般的前去早朝。

正文 第41章 东王赐婚(2)


一个人坐在晃荡的马车上,慕流景神思恍惚,自从那次离开之后,都已经过了好多天了,寂月都没来找她。
难道,这一次,他当真如此生气?
当年要不是他,或许今日便不会有慕流景的存在,一切的恩怨情仇都会随着她的逝去而消失,只是他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欠他的,她或许永远还不完。
恍惚之中,不觉已然到了宫廷,直到车外响起了车夫的唤声,慕流景才清醒了过来,下车往前殿走去。
一如往常的虚伪奉承了一番,慕流景便立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东王的到来。
骆宇非依然是一脸笑意,眼微微合着,俨然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只是他望向慕流景的眼中却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思。
慕流景注意到了他的眼光,似是不经意的抬首,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了一会儿,便又若无其事的分开。
那一次陌烟阁事件,她本以为一定会很棘手,只是翌日,不仅东王没了任何动静,连骆宇非也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让她始终无法猜透他的用意。
只是深沉如他,定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她的眼眸倏然一暗,再度抬起之时,却早已是以往的清冷无波。
夙沙曜的适时出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异样,一切的探究戛然而止。
依然是紫色的傲龙明锦服,依然是一身令人不由瞻仰的尊贵,夙沙曜一步步的走向高位之上,在经过慕流景身边的时候,余光扫视了她一眼,然后不着痕迹的走过。
众人行礼,然后立于两边。
“夙刖城洪灾泛滥,本王打算派一个人前去,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前去?”夙沙曜眸光暗敛,斜睨着底下的数位大臣。
“臣愿意。”两道声音,出口的却是一样的话。
话语出口,彼此才相互望了一眼,随后又静待着高位之上的人的回答。
夙沙曜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带着几分打量,随后却大笑起来,“没想到这等苦差,两位爱卿都争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