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安然跟着钟离浩上了梅亭二层,一个黑影突然落在他们面前:“王爷,一切已妥。南征他们正向这边来。
钟离浩“嗯”了一身:“你们都撤了吧。”
黑影应声跃起,立马没了影。
钟离浩拉着安然的手:“然然,以后见到德妃和二皇子离他们远些。不用太客气。”
安然对今天发生的事还没想明白:“浩哥哥,德妃和谢氏要做的就是坏了你的清白,让你娶冷紫月做妾?然后再让我欠二皇子一个救命之恩?”
“不,德妃是想让我们俩违犯礼教,先…先…先洞房。”钟离浩摇头道,一张俊脸憋得通红,“然后她们以你的名声,我的孝道控制我们,让我们不得不帮助二皇子夺皇位。但是她儿子不同他一条心,他想把你抢去做二皇子妃。”
“哦”。听到洞房二字,安然的脸也红了,“那现在二皇子和冷紫月昏迷在里面。你不会也要让他们那…那个什么吧?”以安然对钟离浩“小气程度”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二皇子的。
钟离浩一扬眉:“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公平!谢氏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做岳母,就让她亲生女儿成全她岂不更好?”没想到,那个害了蓉儿的毒医已死多年。他弄出来的“桃夭”配方竟然还存于世,竟然还是在德妃之手。
“桃夭”是一种很厉害的春药。以三种花为主角:桂花、雪莲、菊花,但绝不是普通易得的常见花朵,而是极其难寻的稀有品种,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无论花大花小,花蕾都是艳粉色的桃形,而且作为“桃夭”原料,都必须在花蕾未开放时摘下。
安然笑笑,把话题转移开来,那些人本来是要害她的,她自然没必要同情他们,只能给她们四个字----咎由自取!
再说冷弘文这边,他知道庆亲王不是个好相与的,也不敢奢望这么快跟他“翁婿相和”,或者去请求什么好处。只要庆亲王看重安然,自己这个泰山大人的好处自然多多,不急于一时。
这会儿,知道安然正在陪着庆亲王在客房里下棋,冷弘文自然不会去打扰,在自个儿院子里搂着谢氏温存。前几日他与芬姨娘“小别胜新婚”,生怕惹恼了爱妻,赶紧补偿一番为好。
突然,七月在门口回报:“夫人,不好了,一个婆子来报,发现三小姐的两个贴身丫鬟昏倒在荷花池旁边,三小姐不见了,现在容嬷嬷正在想办法弄醒她们呢。”
谢氏“嚯”一下起身冲了出去:“还不快让人去找。”
夫妻俩冲到池塘边,那里已经围着众多丫鬟婆子和小厮,紫月的两个贴身丫鬟正好悠悠转醒,冷弘文怒喝:“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他几乎从来不管府里的内务,讯问口气完完全全就是多年担任知府形成的“官腔”。
两个内宅丫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官式审讯”,见老爷如此暴怒,拼命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不是我们要害郡主,是三小姐她想做王妃,逼着我们把郡主迷晕扔进池塘里的。”她们一边磕头,一边想:反正二皇子已经“救起”郡主,她们顶多挨一顿揍卖出府,可是二皇子的人说了,到时候安排人买下她们,以后在二皇子府里当管事大丫鬟,还一人给500两银子。500两啊,对她们来说可不就是做梦都不敢想的财富?
冷弘文懵了,郡主?然儿?他的“福星嫡女”?池塘里?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捞,快快快,快跳下去把郡主救起来!”说着自己就脱了外面的棉袍准备跳下去。
谢氏也晕了,紫月疯了?不让她想着二皇子,她竟打起庆亲王的主意?眼看冷弘文正在脱靴,要跳下水去,赶紧拉住他的手臂:“老爷,这个季节的水多冰啊,您怎么受得了?让下人去啦。”
冷弘文狠狠甩开谢氏的手:“谢紫月那个贱丫头,竟敢谋害我的然儿,等下再跟你们算账!”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父亲,您这是怎么了?”众人讶然,集体回头,正是安然郡主和庆亲王爷向他们走来。
冷弘文冲上前,一把抓住安然的双肩上下左右检查:‘然儿,你没事吧?你…你不是被迷晕推下池塘了吗?”
推下池塘?安然这才发现冷弘文的外袍脱了,棉靴也脱了,难道他正想跳下冰冷的池塘去“救”她?看着冷弘文脸上毫不作假的紧张和关心,安然的心突然有一种酸痛的感觉,还有点欢欣。安然想,这应该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吧?从八岁到十三岁,独自呆在庄子里的原身一定也渴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想起她吧?谁不渴望父母的爱?
安然从丫鬟手里接过棉袍,亲手帮冷弘文穿上:“父亲先穿上衣服,受寒了可怎么办?我陪庆亲王在梅亭那边赏梅,听到这边的喧闹声就赶过来了,哪有什么落水?”即使冷弘文的关心出于现实源自利益,有一个安安生生的父女关系总比父女反目要好吧?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亲情成仇总是可悲。
这是冷弘文第一次和安然这么亲近,看着安然的小手系着自己胸前的盘扣,他竟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反复又看见温婉的发妻夏芷云,是啊,然儿正是自己和云儿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他忽略了这个女儿那么多年?为什么?都是林雨兰那个贱人!
钟离浩瞪着刚刚赶到、还在一旁发愣的冷贵:“还不快给冷大人穿上靴子,想让你们家老爷受寒吗?”
谢氏从看到钟离浩、安然还有身后的舒安、舒敏时就完全愣住了,他们怎么会从那个方向过来?他们不该是在客房吗?她的心中蓦然升起很不好的预感。
钟离浩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你们是谁?怎么回事?你们把谁推下水去了?”
两个丫鬟整个儿呆住了,不敢回答,也不敢再磕头了,她们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冷弘文也醒过神来:“她们刚才亲口承认把然儿迷晕推进池塘里去了,还说是紫月逼她们的。”
钟离浩瞪着那俩丫鬟:“你们主子人呢?”
“小…小姐她…她去客房找王…王爷您了。”其中一个丫鬟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整话。
“她找我做什么?”钟离浩拉着安然的手,“冷大人,我们是不是过去客房那边看看?先找到那位紫月小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用了,月儿找你们肯定是为了找然儿,你…你们不在那,她自然会回自己院子里去的。申时快到了,老爷您还是领王爷和郡主去厅房吧,我去找找就成。”谢氏的直觉告诉她客房里的人和事此刻完全不在她的想象之中,更不在她的掌控中,她下意识地要阻止这些人过去客房。但愿她可怕的预感不会成真!她只觉得面前的庆亲王爷好吓人!

第178章杯具(一更)
谢氏话音刚落,冷弘文就先吼了出来:“什么不用了?要是真有人要害然儿怎么办?我必须先找到紫月问清楚才行。”冷弘文现在还沉醉在自己和安然的父女情深中,正是父爱泛滥的时候,怎么可能对那两个丫鬟的话不了了之?
钟离浩则是根本没理会谢氏,拉着安然走自个儿的。半途中,冷弘宇、李氏等人也赶来了,见此情景也跟着一块去了客房。
客房的门关着,谢氏忙道:“看看,没人吧?我们还是赶紧去厅房,老夫人等急了。”
俞慕海却是耳尖:“屋里有声音呢。”
众人静声屏气,果然,里面传来很奇怪的嗯嗯啊啊的声音,经验丰富的人立马脸色大变,有好奇的,如俞慕海,有八卦的,如俞慕泉,有惶恐的,如谢氏,还有火大的,正是一家之主冷弘文。
这大白天的,还有贵客在府,是谁敢这么白日宣淫?还躲在为庆亲王爷准备的客房里做这种事?
冷弘文抬起脚就重重踹在门上,冷贵怕伤着老爷,提起门口的椅子朝门上重重一砸,门开了。
“喵呜”一声,一团白影闯了出来,吓得俞慕泉“啊”了一声往旁边跳开,踩到了俞慕海脚上,两人同时跌倒。不过此时没人关注他们。众人定睛一看,那白团可不正是冷紫月的“朵朵”?谢氏一阵晕眩,紧紧握着七月的手臂,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屋里的地下花花绿绿都是里里外外的衣服,一片狼藉。正对着门的榻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紧紧地扭在一起,就像大麻花。因为椅子撞门的巨响,那两具身体的主人好像也被吓到,同时扭过头来。可不就是二皇子和冷紫月?
早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钟离浩就用自己的大掌紧密遮住了安然的眼睛,此时,看清榻上那两张脸,他重重冷哼一声,揽着安然跃出几步之外,这才牵着安然的手出了月亮门。
安然暗自腹诽,真是的,活春宫啊,也不让她瞄一眼。
冷弘文先是被那一声冷哼吓得冷汗连连。接着是深以为然,对对对,可不能让这种场景污了自家女儿的眼。还是王爷疼然儿。
不过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感叹,眼前还有事情要先处理,那人可是皇子啊,还是目前皇上最宠爱的皇子!
“都回厅房去!”冷弘文对身后众人低吼一声,目光里含着深深的警告。
众人也都知道屋里那男主角是谁。可不是自己能八卦的主,在冷弘宇的带领下乖乖地都走了。
“咳咳,先穿上衣服吧。”冷弘文伸出手正要关门,就见谢氏紧紧盯着二皇子的身体看,竟然还呆愣愣地一步步往里走,他气得耳边嗡嗡直响。真是伤风败俗!难怪生的女儿这么不要脸!
二皇子也清醒了,拎起榻上的一个靠枕向谢氏砸去:“滚出去!”
靠枕没有砸到谢氏,谢氏却是直接晕了过去。瘫软在地上没有反应。
冷弘文也不管她了,赶紧关上门。
此时,隔壁屋里那两个随身太监的“犀醉”药性也散得差不多了,再被一声巨响惊到,都醒了。赶紧跑出来,正好在冷弘文关门前的一瞬间看清屋子里面光溜溜的是自家主子。

二皇子穿戴整齐。黑着脸走出来的时候,地上跪着冷弘文、自己的两个随身太监、还有冷紫月的俩贴身丫鬟,不远处,一个冰冷坚硬的背影正对着他,是庆亲王钟离浩。
听到门开的动静,钟离浩转过身来:“瑞儿,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被人陷害了?冷大人,把今天打理这客房的人、还有准备饭菜的人全都叫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二皇子赶忙阻止:“不…不用了,皇叔,是…是…是瑞儿喝多了,一时糊涂。我…我会上报母妃,纳紫月妹妹为妾。”他在穿衣的时候就想清楚了,这一切无疑是庆亲王的手笔。庆亲王一向处事狠绝,不留痕迹,查下去,所有疑点、供词必定都是指向自己或者母妃。
冷弘文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是陷害就好,他可不愿意陷入这种戏码。至于冷紫月去给二皇子做妾,他无所谓,虽然紫月现在姓冷,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给皇子做妾也不太丢脸不是?皇家的妾怎是普通人家的妾可比?再说了,德妃之前不是一直想跟冷府结亲么?就给她一个女儿呗,反正紫月本来就是德妃的表外甥女,想那圣上也不会认为冷府因此绑上二皇子的船吧,他的正经嫡女可是庆亲王妃呢。那个冷面庆亲王女婿,除了皇上可没人摆布得了。
二皇子如此说了,钟离浩也就不再多管闲事:“既是如此,本王就恭喜瑞儿和冷大人了。贺寿吧,本王还要送然然回大长公主府。”说完转身离去。
冷紫月眼泪汪汪地拉着二皇子的衣袖:“表哥,你说了让我做侧妃的,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想坏你的事啊。”
二皇子按耐住心里的厌恶:“月儿,你也知道母妃不赞成我们在一起,现在又这样,能让她同意你进门就不容易了,先做妾再说吧。”
紫月想想也是,而且今天这事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她没得选择了。先进门再说吧,只要表哥是爱自己的,总不会一直做妾。她还是赶紧找人来弄醒她娘再说,娘一直反对她跟二皇子,今天可不气坏了?还是先哄好娘吧。
消息很快传回宫里,德妃气得摔了内殿几乎所有她能举得起的东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失败?那“桃夭”根本不可能被人发觉。没有异味异色,又是分步使用,即使是毒公子黎轩本人在场,也不能发现吧?
莫不是瑞儿还心存痴念,动了手脚?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对那冷安然真的上了心。可是,他要是真的跟安然成事了也好啊,怎么会跟那冷紫月?那,那,唉----作孽啊!
现在的问题是,瑞儿绝对不可以纳冷紫月为妾,绝对不可以,会遭天打雷劈的。想办法,她要想法阻止这事…
她不知道的是,冷府里的谢氏已经像被雷劈了一样,目光呆滞,不言不语,眼泪不停地流,却没有一点哭声,整个人似疯似傻。冷紫月吓得躲在二皇子身后,不敢上前劝慰。
冷弘文起初的怒气也被疑惑取代,夫人刚才不是被二皇子的身子迷住,而是打击太大呆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未成亲先失了清白,她气愤羞恼可以理解,可也不至于如此啊,她不是也一直称赞二皇子吗?而且,她跟德妃姐妹情深,亲上加亲也不错嘛。
安然眼里闪着八卦的精光,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二皇子和谢氏母女站在一起特和谐,也不是说五官特别像,只是一种感觉,直觉。
就如前世上大学,弟弟去看望她,在女生宿舍楼大厅里等她的时候,自己宿舍里的人看到了他,一回到宿舍就问:“是你弟弟到了吧?我一看那男孩子就感觉是你弟弟。”安然当时特好奇,他们姐弟长得并不像。她像爸爸,弟弟像妈妈,尤其像舅舅,外甥似舅嘛。
舍友笑道:“感觉,虽然五官拆开来看,并不像,但凑在一起,那感觉就是,哎呀,说不清楚。”如果一个人这样说也罢了,可是好几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就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安然此刻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前世看了那么多古代电视剧小说,什么事不可能发生?狸猫换太子,假生子之类的故事不要太多哦!尤其在皇宫里。
可是,如果真是她感觉的那样,这母子几个就太杯具了!太太太…太特么狗血了!这要造几辈子孽才有这样的报应?安然感觉自个儿头上天雷滚滚。
上帝保佑,她的感觉是错误的!她不是烂好人,但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
谢氏完全呆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冷弘文无奈,还有点疼惜,让人送谢氏回自己的院子去,其余的事,请李氏代为打理。
谢氏被抬回院子后,一个人靠在躺椅上发呆,此刻身边没人,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老天啊,她造了什么孽?让她去死吧,为什么这样对她的孩子?
她看到了,看到了二皇子右腿小腿上那个锥形的胎记,那个她念了近十九年的胎记,她死死记住的那个形状,早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二皇子钟离旭瑞,是她的亲生儿子,是紫月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这已经不是庆亲王在报复她了,是老天爷!对,冷安然是无波大师都给面子的福星,怎么能陷害?所以老天在惩罚她了。可是这个惩罚实在太残忍!
“叶璃儿,你害我一家至此,我如果放过你,老天都会看不过去的。”德妃的眼里迸射出嗜血的仇恨和狠绝的杀心,眼角滴出的泪,是血红色的。

第179章急
PS: 晚了一个多小时,抱歉!谢谢四四童鞋的粉红票,抱抱!明天还是双更,时间跟今天差不多,说起来上次还欠了四四童鞋一更,我会尽快补上的。
就这样,谢氏精心策划的寿宴可以说是草草收场,不过老夫人收入颇丰,又赚足了面子,满足了虚荣心,倒是也没太在意。
本来今天俞老爷和俞慕泉都有事要与安然“商量”的,可是,先有俞慕雪出丑惹恼庆亲王在前,再有冷紫月出事冷府气氛不好在后,他们都不敢冒险在今天开口了,想想还是等哪天冷弘文心情比较好的时候求他请安然回府一趟再说,那个冰山王爷不在场他们才比较敢说话。
众人送安然和钟离浩出府,钟离浩正要扶安然上马车,就听到远远地传来“浩哥哥、浩哥哥”的呼喊声,脸顿时黑如墨炭,除了他的然然,谁敢这么称呼他?
钟离浩眼里迸射出的杀气把冷弘文一众人都吓呆了,俞老爷的双腿已经哆嗦得厉害,几乎要跪下去,因为他知道,那个声音是他小女儿俞慕雪的。
钟离浩双唇轻启:“掌嘴”,说完换回一脸柔情小心地扶着安然上了马车,自己也跨上马:“走”。
俞慕雪飞奔而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冷幼琴和三四个丫鬟婆子。
见钟离浩的马已经迈开步子,俞慕雪大急,她好不容易才趁着她娘不注意的时候逮到机会跑出来,至少也要说上两句话呀,今日不给王爷留下映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
“浩哥哥,浩哥哥,我来送…”话未说完,一个身影一起一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已经“啪啪啪”挨了三巴掌。
南征一脸厌弃地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丢在俞慕雪的面前:“哪里来的疯妇,敢对王爷不敬?王爷的名讳,是你能喊的吗?”
俞慕雪“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外加两颗大牙,往后奔进她娘怀里大哭起来,冲力太大,若不是冷幼琴的身后还有一个婆子一个丫鬟扶着,母女俩铁定要一起摔倒。
南征轻蔑地“哼”了一声:“冷大人。这个疯妇若是再污了我们家王爷的眼睛脏了我们家王爷的耳朵,就不要想活着出京城了。”
冷弘文忙道:“南征公子请放心,今晚就送走。今晚一定送走。”他暗暗发誓,再也不能让冷幼琴一家到他们府里来了,一窝的祸胎!若不是庆亲王爷爱重然儿、爱屋及乌,他们冷府肯定都要被那个不要脸的外甥女连累了。
“那就有劳冷大人了,告辞。”南征一拱手。跨上马追赶他家王爷去了。冷弘文怎么说都是他家准王妃的亲爹,该有的礼数南征还是不会忘。
冷弘文转头看向俞老爷,还未开口,俞老爷就连声说道:“今晚就走,我们今晚就走,大舅爷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他这次就不该带那个蠢货女儿进京,他们俞家八辈子都没见过皇亲国戚,好不容易现在跟亲王、郡主沾亲带故。容易吗?若不是那个蠢货女儿,怎么会这样灰溜溜地“滚”回去?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好大舅子。莫要断了关系才是真。往最差了说,就是他们那“香满楼”也离不开安然的菜谱和冷府的名头啊。
如今“香满楼”的生意好到爆。主要客群是中等人家,其实这样的客群人数才是最多的。虽然现在“香满楼”的盈利有四成是冷弘文的,可是架不住总额高啊,现在的六成是以前十成的数倍。何况,现在香满楼已有分店十几家,还在不断添加中。
“爹----”俞慕泉大急,这就回去,她怎么跟公公婆婆交代?
俞老爷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他知道大女儿的难处,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只能等到安然成亲的时候再想办法来京城一趟。
俞慕泉气啊,早知道她就应该跟娘一块去看着慕雪,她怎么就有个这样丢脸的妹妹呢。
每年的年底总是过得特别快,年底忙啊,生意要忙着结算,府里要忙着准备过年。不过,安然府里府外都有得用人手,最早在平县进入夏府的那一批人基本上都“出头”了,几乎每人都开始带徒弟,甚至带着一个团队,独挡一面。安然守着承诺,有机会都先考虑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也争气,卯足了劲干,就怕丢了他们“第一批人”的脸。
举几个特别突出的例子:丽梅现在是美丽花园的制衣总监,每年都要去各地分店巡查一趟,严把质量关,还要主理一年一次的分店制衣部负责人培训和考核。
丽兰是美丽花园的首席设计师,除了设计大部分的女装(安然现在更多设计男装)外,还负责新设计师的培养。当然,设计师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所以,目前的美丽花园,设计主力还是安然和丽兰。
丽桃、丽樱这一对孪生姐妹半年前主动向安然请缨,改到丽绣坊去了,现在都是丽绣坊京城店的首席绣娘,因为有绘画基础,还学习画绣稿,负责绣样设计。现在美丽花园的商标不用双面绣了,而是用一种独有的织锦做的,一来双面绣绣法已传开,二来美丽花园铺子越来越多,生意又好,商标需求量太大。
当年由君然“慧眼识才”,向安然举荐的平喜“飞跃”最快,如今也是销售大管事了,全面负责福城和平县分店的销售管理。

还有一件喜事,丽梅和夏府帐房总管王平看对了眼,在何管家和林嬷嬷的撮合下成亲了。安然高兴极了,给他们一家三口分了一个小跨院,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喜宴,还给了500两银子的“成亲补贴”。
大喜之日,何管家又悄悄向安然透露:福生少爷喜欢秋思姑娘。
安然顿敢愧疚,秋思比她大一岁,今年十七,是该张罗了。大昱的丫鬟一般是二十上才婚配,可是秋思不是丫鬟啊,可能他们兄妹潜意识里还是认为秋思是安然的人,所以连石大哥都不好意思跟她提秋思的婚事,而她又一直认为秋思现在是有兄嫂的人,就没往这事上多想,多亏了自己有一个大大管家何平夫妇,什么事都替她考虑在前。
于是,安然分别找来福生和秋思,试探了一番,果然是两人都有意,只是都没敢表示出来。安然当机立断,请了石冰夫妇还有刘嬷嬷一起吃饭,把两人的婚事定了下来。本来秋思想等安然成亲后自己再成亲,可是安然说:“福生哥哥是我和君儿的大哥,自然要先成亲才对,再说了,夏府以后有你这个大嫂照顾福生哥哥和君儿,我也可以安心出嫁了。”
这话不知怎么的被钟离浩听到,立马极力主张赶紧给福生和秋思把亲事给办了,就在正月里,喜上加喜,福上加福,于是整个夏府都开始忙碌起来。
冰山王爷钟离浩看着满府喜气洋洋地张罗着婚礼,一脸都是笑容,似乎比准新郎福生还要高兴。
福生纳闷了,王爷对他也太好了吧?秋思笑道:“王爷这是着急着要把我们家然儿妹妹娶回去呢。”
喜事一个接一个,安然好像还不过瘾。
安然身边年龄最大的当属舒全,都25了,于是天天被安然念叨着要给他做媒,吓得舒全能不出现尽量不出来。
钟离浩不乐意了,自己的然然可不能老是念叨着其他男人,不管什么原因。于是,在安然又一次提起这事时,“热情”地提议:“他们没有中意的,你这个主子可以指婚嘛,舒安也有二十了吧,他俩从小一起受训练,总比别人有感情的。”
安然一想,可不是?青梅竹马,又有共同爱好,共同语言,最合适不过了,这个年代的人哪里讲自由恋爱?还是她出面点破一下才好。
一下子有望解决两个人,安然高兴地在钟离浩脸上琢了一下,喜得钟离浩眉眼弯弯。可是这蜻蜓点水的一下实在太少,搂过安然就来个激情热吻,吻得痴醉销魂,直到身体又“难受”得不行了才放开安然,可怜兮兮地嘟嚷:“然然,我们3月就成亲。”这句话他已经反复说过上百遍了。
安然好笑:“不行,说了等君儿放榜之后,好像要四月底吧?”反正无论是外祖父家,还是大长公主,甚至黎轩和蓉儿,都早早开始为她准备嫁妆了,她也为自己准备了嫁衣,最多再一个月就能完成。剩下最重要的就是君然的科考,要是真能弄个“三元及第”给她添妆就真该美死她了。
钟离浩长叹一声,唉,只好多等一个多月了。等孝期一满,他就要去请太后定下婚期,一定要是放榜后最近的吉祥日子。他一脸委屈地拉过安然,在她耳边轻诉:“然然,我做了这么大的让步,成亲后你可要好好补偿我。”然后看着安然的脸颊和可爱的小耳朵再次火烧红云,得意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