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爷狠狠瞪了俞慕雪一眼:“雪儿年龄小不懂事,还请大舅哥和郡主原谅她这一次,我们小县城出来的,哪有见过这样珍贵的果子?雪儿还不赶快跪下,向郡主和你大舅舅道歉。”
俞慕雪刚委屈兮兮地跪下,就听到外面传报:“老爷,庆亲王到。”
冷弘文嗖地一下站起身迎了出去,众人赶紧跟上。刚到门口,就见一身黑色的庆亲王跨进院门,顿时跪了一地。安然不需要跪的,只是福了个礼。
钟离浩也不管满地跪着的人,一把拉起安然:“外面风这么大,你怎么也不披件斗篷,受寒了可怎么好?”边说就边解下身上的黑色貂毛大氅披在安然肩上。这才对众人说了一句:“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大家快快请起。”
安然领着钟离浩回到大厅,钟离浩很自然地就坐到左边的主位上。
在座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钟离浩本人,心里连连惊叹:好俊啊!好冷啊!难怪被称为冰山王爷。
钟离浩今天穿的是一件墨色绣墨竹的锦袍,腰间系一条墨玉制的腰带,腰上挂着一个天青色绣茉莉花的荷包,和一块白玉圆佩。一头乌发也是用一根墨玉发簪束起。
一张光洁白皙的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让人看不透的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厚薄适中的红唇,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与不羁。这样一张俊美的脸脸,却只有面对安然时才带上柔和的气息,让人沉醉于其中。
一转头却冷如冰峰,让人不寒而栗。
南征带着人送上寿礼,是一尊玉雕寿星,底座也是黄金的。李氏笑道:“王爷送的这尊寿星,与郡主送的黄金寿桃摆在一起,倒像是成套的,金配玉,寿星带寿桃,妙极!。”
安然一看,一想,可不是?这钟离浩,莫不是有意的吧?
钟离浩对上安然投来的询问的眼神,嘴角轻挑,一个灿烂的得意笑容差点没让安然当众花痴。
安然是克制住了,钟离浩却敏感地觉察到另外方向投来的炙热目光,侧头一看,却是那俞慕雪,俞慕雪看到钟离浩看向她,马上扬起一个娇俏甜美的笑容,换来的却是瞬间凌厉如剑的目光和带着浓浓厌恶的一个冷哼。
众人被钟离浩突然的变脸和那重重的一声哼吓了一跳,顺着钟离浩的眼光,看到俞慕雪僵在脸上的花痴般的笑容。
冷弘文怒极,真不该让这一家人来京,只要他们一出现似乎就没好事,可是这会儿也不好当着王爷的面训斥啊。
谢氏赶紧看向安然:“然儿,王爷这是第一次来府里,你带王爷四处逛逛,花园里那几株白梅开得很是不错。”
安然笑着应下,转头笑问:“浩哥哥,你是要去赏梅,还是去我的静好苑喝茶?”
钟离浩一扬眉:“然然安排就好,我都喜欢。”
待二人带着随身侍从和丫鬟出去,众人才长长呼了一口气出来。这个王爷俊朗非凡,变起脸来却太吓人!
俞慕雪还沉醉在庆亲王爷刚才的灿烂笑容中,拉着冷幼琴的手急道:“娘,我也出去陪安然表姐和浩哥哥赏梅吧,多个人热闹些,免得怠慢了浩哥哥。”
冷家众人目瞪口呆,浩哥哥?也是她叫的?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刚才庆亲王爷厌恶的神情没有见到吗?
俞家众人,尤其俞慕泉,则是羞得想找个地逢把俞慕雪塞下去。
冷弘文冷哼一声:“你们俞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丢脸丢到京城来!还连累我们冷府。冷幼琴,把你这个不要脸面的女儿带到客院去,王爷没有离开之前不许出来,明日全部给我滚回去!”
俞慕雪立马哭喊起来:“舅舅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嫡亲外甥女。王爷刚刚笑了,还看我了,他一定会喜欢我的,你们不就是怕我抢了安然表姐王妃的位置么?”
谢氏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见过做梦的,没见过这样公然白日做梦的。
冷紫月和冷安卉则是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天哪,天哪,怎么又这样恬不知耻的人?
俞老爷老脸红紫,“啪“地一巴掌摔在俞慕雪脸上,这个没脸的东西,他怎么还能指望这样一个蠢物给俞家带来富贵?

第175章
PS: 这章是14号的,15号的晚上18:00上
俞慕雪扑向冷幼琴:“娘,你要帮我,王爷他对我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娘,王爷他一定是喜欢我了。”
饶是冷幼琴一向认为自己的女儿羞花闭月,人见人爱,这会儿也不敢苟同俞慕雪的“自信”,刚才那个王爷冰冷的目光和厌恶的一哼差点没吓死她。如果不是大嫂打圆场,请郡主和王爷出去赏梅,她几乎认定自己一家要小命不保了。
冷老夫人也吓个半死,她平日里趾高气昂,架子十足,但那都是在府里,一年也不过出府一两趟。
上次去大长公主府,只是在内院,在一群贵妇贵女中,冷老夫人就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出一口,一点也没有了在府里口口声声的“我也是四品诰命,出去谁敢小瞧于我?”的气势
今日庆亲王一进来,那“冰冻三尺”的气场就震得老夫人正眼都不敢瞧一眼,始终低着头垂着眼,后来被俞慕雪那么一花痴,庆亲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坐榻靠得比较近的冷老夫人腿脚都开始打哆嗦,心里真是恨死了俞慕雪。
这会儿俞慕雪还不停地哭闹,令得冷老夫人更是火大,加上“煞神”王爷不在眼前,没有了那种直压脑门的恐惧,老夫人的气势又回来了,大吼一声:“够了,再闹全都赶出去!”
谢氏倒是真没想到冷老夫人会对她的宝贝女儿宝贝外孙女发威,看到她发白的脸色时才暗笑,这是被庆亲王吓坏了吧。面上继续扮演贤良淑德、大方得体的当家主母,笑着看向冷幼琴:“妹妹,我看你们今日还是呆在客院里吧,刚才王爷那阵势你们也看到了,万一雪儿再惹到他。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要不,今日你们一家在客院另开一席,还可以吃荤的呢。”
俞老爷哪里肯放弃这样难得的与王爷、皇子同宴的机会,这辈子恐怕也就这么一次吧?别说今日这素宴都是特别准备的,就算是普通人家的青菜豆腐,他也要扒着呀。“咳咳,夫人啊,你带雪儿回客院吧,我和泉儿、海儿还是跟大哥大嫂他们一起的好,我们大老远赶来不就是为了给岳母过寿么?这雪儿大概是水土不服。伤了脑子,你陪她在客院里好好休息。”
多年夫妻,冷幼琴当然明白俞老爷的想法。她今天也真是吓坏了,遂点头应下,拉着俞慕雪就要走。
俞慕雪挣扎着不肯离开,哭声越来越大,冷弘文急了。让容嬷嬷找了两名大力的婆子架着她离开,“把她的嘴堵上,这么一路哭喊过去,惊了王爷和郡主怎么办?”
俞慕雪刚走,就有丫鬟来报二皇子到了,众人又赶紧出去跪接。
与庆亲王完全不同的是。二皇子的气场亲和,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冷紫月从二皇子进屋起视线就没离开过他,当然。她不是俞慕雪,自是懂得遮掩,而且,俞慕雪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厢情愿。而她,冷紫月捏了捏腰间荷包里的东西。心里像灌了蜜似地甜,表哥也喜欢她,同她一样记得小时候说过的话。
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抬了寿礼上来,是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树。冷老夫人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在心里快速盘算着今天这三件重礼的价值,突然想起冷弘文说过的俞家的香满楼生意越来越好,现在在闽州各地亦有了十二家分店,往年也就算了,今年大老远地赶来京城,怎么地也该准备一份像样的寿礼吧?
俞老爷见老夫人的目光从那珊瑚树转向自己,就暗暗叫苦,他让冷幼琴准备寿礼了,可是冷幼琴说冷府现在大富大贵,她娘能缺什么?她娘得到什么好物什一向都藏着给她,她这次可还准备往回带东西呢。
俞慕泉也着急了,她带了给冷弘文和安然的礼物,怎么就忘了外祖母的寿礼?
谢氏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她也很感兴趣呢,这个老太婆哪个媳妇都看不顺眼,最是偏心自个儿闺女,也不知她的女儿女婿都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二皇子不知冷家几人的小心思,也没有兴趣,他看向冷弘文:“表姨父,听说皇叔已经到了,小王理应过去问安。”
冷弘文忙到:“安然郡主带王爷去花园里赏梅,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赏梅?甚好,小王也正有此兴呢。说起来,小王还没有正式见过安然表妹,可否请紫月妹妹带小王过去,顺便帮小王引见一下?”二皇子说着就站了起来。
冷弘文赶紧也站起来:“当然当然,月儿,你为二皇子引路。夫人,让丫鬟多备一些热茶和小食送过去。”
两人自是应下,冷紫月的心跳都嘭嘭嘭加快了,引着二皇子往花园的方向走去。走到拐角处一个小亭子,二皇子停步,随身太监带着紫月的丫鬟往后退了十几步,背对着亭子。
“月儿,这么多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我特意给你定制的月牙儿收到了吗?”二皇子笑着看向冷紫月。
紫月红着脸从荷包里取出那个用紫玉雕刻而成的弯月形玉佩,她的小名就叫月牙儿。
看着一脸羞怯的紫月,二皇子的嘴角弯起一丝得意,在紫月抬起头的瞬间换回了满脸的深情:“月牙儿,你小时候的样子我记得可清楚呢,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就像最好看的月牙儿。”
紫月激动得嘴唇都要哆嗦了:“表…表哥,你…真的会娶我吗?”
二皇子轻拍了一下紫月的发髻:“当然,娶月牙儿可是我自小的愿望,可是父皇和皇祖母他们…唉,你的身份难啊!我都愁死了。”
“表哥,你在信里说的我都明白,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也不介意先做侧妃。可是,那冷安然跟庆亲王爷的感情看起来可好了,她,她能顺从你吗?”紫月心疼地看着紧蹙眉头的二皇子。
“所以得靠月牙儿帮我,只要她上了我的床,还能由着她跟谁感情好吗?而且这样也让你逮着了她的把柄,以后,就算她是正妃,也不敢对你过份不是?”
“表哥,你对我真好,为我想得如此周到。”紫月的眼眶都红了。
二皇子深情地答道:“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月儿,母妃也不赞成我们在一起,所以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计划,包括你娘和你大哥。只要我们成功了,冷安然进门后,再说服母妃和你娘就容易了。”
紫月直点头:“表哥放心,我知道呢,你之前给我的两封信,我都烧了。”
“好,好,我的月儿就是聪敏又明理,还有母仪天下的气度。”二皇子高兴的又轻拍了一下紫月的肩:“走,我们过去找他们。”
梅树在花园的东南角,大约有二三十棵,加上一个二层楼的“梅亭”,倒也自成一景。此时,钟离浩和安然就坐在亭子的二楼。
安然抚摸着腰间的白玉圆佩,跟钟离浩身上挂的那个一模一样,好奇地问道:“浩哥哥,这么一小块,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么?”
钟离浩笑道:“问你黎轩哥哥去,这可是他的压箱宝贝。听说全天下就那么一块这种玉石,结果被他撞见了,就让人刻成了五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安然正要开口,舒安小声提醒:“郡主,二皇子和冷紫月过来了。”
安然顺着舒安手指的方向,看见紫月和一位十七八岁,穿天青色长袍的男子走过来。那男孩子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的气质很复杂,似乎是各种气质的混合。嘴角轻勾,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
不知为什么,安然突然觉得站在不远处的这一对男女有点…相像,都带着一种“媚”劲。紫月的是妩媚,是柔媚,那男子的“媚”则混合于其他多种气质中。
钟离浩警告地捏了一下安然在桌下的小手:“不许对别人花痴!那小子就是德妃的儿子,二皇子钟离旭瑞”
紫月二人转眼就上了楼,二皇子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皇叔安,旭瑞刚到,听说皇叔和安然表妹到这赏梅来了,就过来见过皇叔,也认识一下安然表妹。”
钟离浩笑道:“瑞儿有心!然然,这位就是二皇子了。”
安然早在二皇子给钟离浩见礼时就已站起身,此时连忙上前一步福了个礼:“安然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虚扶一把,笑道:“安然表妹客气了,称我一声表哥即可,无论是从大长公主姑婆那里算起,还是从我表姨母这边算,我们都可算是表兄妹。”
钟离浩心头冷笑,表兄妹?最近、最直接的关系应该是准皇婶吧?
安然无来由地就是不喜欢这位二皇子,总觉得“虚”,而且二皇子看她的眼神让她不舒服,总觉得满眼算计。那满脸温和的笑和亲切的话语,很假,真像谢氏。

第176章局
PS: 这几日有点乱,抱歉,明日还是晚上一更,后日起每天尽量双更。
二皇子之前见过安然两次,但距离都比较远,一次是薛天磊的婚宴,一次是安然姐弟的生日宴。大家宴席都是分内院外院的,又没有碰上合适的藉口让人专门为他们引见。
多年以来,因为德妃受宠,又一直跟他灌输一些概念,加上大皇子生母卑微,三皇子年幼,在二皇子的心里,自己就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是理所当然的皇位继承人。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了大昱重嫡,知道了自己为庶,知道了自己距离那把椅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他知道德妃想让他迎娶安然,以获得大长公主和大将军王府的支持时,还挺不以为然,一个从小被扔在庄子上、没有良好教养的女子,怎堪为他的正妃?怎么能够在将来担起母仪天下之职?不过既然母妃确定这个女子能够影响大长公主和大将军王府,暂用一下这颗棋子也无妨。
后来安然救了大长公主,献药方,会无波大师,加上产业先后爆出,谁都知道她有一双生财的手,二皇子这才对这桩亲事上了心。
薛天磊成亲,在刻意安排下,他看到了安然,一眼就被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和浑然天成的贵气吸引,片刻之间就认定了,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是老天为他量身定制的妻子!
没想到事出意外,母妃精心策划的“救美偶遇”没有达成,再后来,正在他们母子还在想办法的时候,太后赐婚了,安然成了准庆亲王妃。
他悔,悔自己没有早一点上心。他恨,恨那个仅大他一岁半的庆亲王一再坏了他们母子的好事。
这次德妃精心策划了这个“局”,他不能认同德妃的想法,却没有提出反对,他只是要将剧情做些改动。
看着面前的钟离浩和安然,二皇子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首先,他要这个女子,不能容忍别的男人拥有她,他要她以后都站在自己的身边。其次。钟离浩看他的目光里永远有一种疏离和轻视,他的眼里只有皇上和三皇子钟离旭衍。想要他帮助自己夺那个位置,不可能!既然注定为敌。添一笔怨恨又如何?至少有了安然就有了大长公主和大将军王府的支持。
而且,他还可以赌一把,如果钟离浩真如传闻的那样爱重安然,会不会眼看着成为二皇子妃的安然与二皇子共赴大劫?夺嫡,不成功。就意味着死亡。
二皇子正要开口请安然坐下,钟离浩已经伸手拉住安然的一只小手:“然然坐下吧,都是自家人,论辈份,你还是瑞儿的长辈呢。”
安然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大掌加了点力道捏了一下,知道是在警告自己不许回抽。
这是。宣告所有权?安然好笑地瞪了一眼钟离浩,真是一个大醋缸!她不就是刚才多看了两眼?
钟离浩“理直气壮”地回视她:你是我的妻。
待安然坐好,钟离浩才放开她的手。顺势给她添了一杯热茶:“手都冰凉了,赶紧喝口热茶暖暖。”一切做得那么自然,好似天天如此,好似…老夫老妻。
安然突然双颊飘红,老夫老妻?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钟离浩见安然开小差。还突然面呈羞色,心里一动。就想把人楼进怀里好好“审问”一番,才想起此时是在冷府,身旁还有讨厌的外人,暗暗咬牙。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让二皇子妒恨,让冷紫月羡慕,如果她生来就是“冷”紫月,生来就是冷家的嫡女、冷安然的妹妹该有多好,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二皇子妃,有了安然和钟离浩的帮衬,还能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
二皇子努力让自己无视钟离浩的漠视和无声的警告,“好奇”地询问“美丽花园”男装店的定制业务,还一派真诚地表示自己是百香居的忠实顾客。“上次在大长公主府,我听到君然同子铭说安然表妹亲自做的点心比那百香居师傅做的还美味数倍,不知什么时候我也有幸能品尝到?”
安然大方一笑:“君儿是我弟弟,我就是煮一碗白粥,他也会说是世间最美味的,他这是典型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二皇子怎能相信?我那点子三脚猫的功夫,可不敢在二皇子面前出丑呢。”说完依然坐在那,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钟离浩心里那个得意啊,想让他的然然亲自下厨做点心?哪有那么容易?冷弘文这个亲生父亲都无此口福吧?
是,一般的女子,在二皇子如此明示下,又是在自己的家里,虽然也会自谦一番,然后,无论乐意不乐意,都会下厨(即使不是亲自动手)做上一些表示诚意,毕竟是客人开口嘛。可是,他的然然从来就不是“一般的女子”。
二皇子心下羞恼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安然现在的身份是庆亲王钟离浩的未婚妻,他这个侄儿还能强逼准皇婶为他下厨?
冷紫月却是为二皇子出头:“二姐姐,二皇子是贵客,既然看得起你的手艺,你要自豪才是,又何必自谦?”
安然脸色一正:“我又不是点心师傅,怎么能为什么手艺自豪?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紫月妹妹可不敢这样说。”
二皇子为紫月的“自作聪明”暗自气恼,正要开口,就看到谢氏亲自来请他们入席了。
因为是家宴,就没有分外院,内院了,只是用一扇大屏风隔开。
为了保证亲王、皇子、和郡主的安全,谢氏特意定制了三套纯银餐具,包括酒杯、筷子和勺子,既是素宴,酒也是上的素酒。
钟离浩似笑非笑地看了正在亲自安排丫鬟摆餐具的谢氏一眼:“冷夫人有心了。”对于以“冰山王爷”著称的庆亲王来说,这已经是很客气的表情了。谢氏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主有心,宾领情,一餐饭下来,满桌笑意,主宾尽欢。
只是,庆亲王钟离浩的头有点晕,似乎是醉了。冷弘宇很是疑惑:“这是菊花和白糖酿的素酒,跟然儿制的那个什么葡萄汁都差不多了,怎么会醉?要不要请个御医过来看一下?”
谢氏也是奇怪,不该呀!那酒单独喝是没有问题的。
二皇子笑道:“素酒虽然还未成酒,但毕竟不是糖水,皇叔两年多滴酒未沾,自是与我们不同。”
钟离浩也无力地摆了摆手:“无妨,只是一点头晕,一会儿就没事了。”
谢氏遂道:“这样吧,然儿,你带王爷去那边的客房坐坐,我让人送些醒神的莲花茶过去。待王爷休息好了,申时开始给老夫人拜寿。”今日老夫人的所谓吉时是申时。
厅房左侧有一个月亮门,过了月亮门就是一溜3间客房,再过去就是花园。客房内设施齐全,是专门为客人短暂休息而设的。一般大户人家都有这样的临时备用客房,如同敬国公府梅园的吟梅小筑。
为钟离浩准备的客房在最边上一间,安静。
房间里点了上好的银霜炭,暖洋洋的,用的香薰是富贵人家最常见的木犀(桂花)香。钟离浩和安然才坐下一会儿,谢氏亲自来了,后面跟着的丫鬟端来两个茶盅。
谢氏一副准岳母的慈爱形象:“然儿,这是德妃娘娘赏下的天山雪莲熬成的茶汤,你们趁热喝了,王爷兴许就不那么难受了。你陪王爷说说话,或是下下棋,快到申时的时候,我会让人来提醒的。
二人应下,谢氏高高兴兴地出去了,房间里只有舒安和舒敏在一旁侍候。
谢氏的贴身大丫鬟五月小声问:“夫人,不想办法把那两个带走吗?”
“不用,一会儿王爷自然会让她们出来。”谢氏笃定地说道。“你让人盯着,待那两人出来就赶紧离开,别让她们发现,月儿呢?”
“小姐带二皇子去看‘朵朵’了。”五月回答。“朵朵“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长毛猫,是冷紫钰在福城的时候从一个番商手里买来,带回京来送给紫月的。那只猫印在雪地里的爪印像花瓣,遂起名“朵朵”。
谢氏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她跟紫月讲了那么多道理,告诉她她和二皇子是不合适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谢氏和五月不知道的是,她们没走出多远,那个盯着客房的小丫鬟就靠着柱子“瞌睡”了。
距离她们没几步的那个假山后面,二皇子、冷紫月和朵朵都在那猫着呢。
过了一会儿,二皇子的两个随身太监不知从哪里飞下来,吓得紫月差点叫出声来,得亏二皇子一把捂住她的嘴。
“爷,都倒了。”其中一人在二皇子近前小声说道。
二皇子大喜:“确定?皇叔内力深厚,那个迷香这么管用吗?”
“爷,那是‘犀醉’,不是一般迷香可比的。何况,王爷的酒杯里本来就抹了一层‘迷离’,如果不是他功力强,那‘迷离’早就可以让他睡过去了。”另一人回道。
“好,你们去把两个丫鬟弄出来,让她们坐靠在门边的椅子上,像睡着的样子。”二皇子吩咐道,“然后,你们就离开吧,守着路口,过两刻钟,再把那个盯梢的小丫鬟弄醒,她自会去找冷夫人。”

第177章局中局
PS: 亲爱的们,明日14:00一更,20:00二更。
待两人把舒安和舒敏移到门外来,冷紫月忙跟着二皇子也进了屋,只见庆亲王和安然都扑头在桌子上沉睡。
“表哥,我们把王爷带走,你…你快动手吧,一会儿我娘就该来了,还有那个去用饭的南征。”满脸酸意地看着安然,冷紫月为了光明的前程还是“懂事大方”地催促道。忽觉脖子后面猛烈一击,晕了过去。
“好表妹,凭你罪臣之女的身份,虽然做不了庆亲王侧妃,能当个侍妾也算便宜你了。”二皇子蹲下身,一脸“温柔”地笑着拍了拍紫月的脸,又从她腰上荷包里取出那枚紫玉月牙儿收好。
“爷,冷紫月的贴身丫鬟已经昏倒在荷花池那边,该怎么说她们都很清楚。你可以带郡主过去了。爷,水那么冷,你们一定要落水吗?可以说他们正要把郡主扔进水里,就被你救了啊。”随身太监小桂子问道。
二皇子并没有回答他:“把王爷和冷紫月的衣服都脱了,放床上去”。说着走到安然身边就要弯下腰抱起她。
突然,三声噗通,二皇子和两个太监都倒下了。
钟离浩和安然同时站起身,相视一笑。
门口的舒安、舒敏、南征、屋顶上的舒全都跃了进来,舒敏先去薰炉那检查了一下:“还真是‘香尽、人倒’,犀醉名不虚传,难怪他们进来都不用检查一下。”
“好了,然然,我们继续赏梅去。”钟离浩拉起安然的手就走出屋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舒安和舒敏远远地跟上,保持一定的距离。舒敏临出门前把一小粒红色颗粒和刚刚从小桂子身上搜出的一个小蜡球模样的东西丢进香薰炉。朝南征和舒全眨了一下眼,做了一个“快”的口型。
南征二人拿起桌上的雪莲茶就灌进了二皇子和冷紫月的嘴里,用内力让他们咽了下去,在他们后背上一处穴位摁了一下,然后双双丢在床上,关好门窗走了出去,顺带把小桂子二人拖出来扔到隔壁屋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