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一身方便点的休闲服,便跑出了房间,迫不及待的想去搜寻那个身影。酒店一楼大厅里,许南庭正在和几个男人说话,语气淡淡的,随便聊了几句便正身离开。
只是,他刚走到电梯门口,电梯便从里面打开,双眼有些泛红的沈恬一抬头便看见面前距离她不过一米的人,心念一动,快步跨出去抱住他。
许南庭有些意外,两只手垂在身侧,慢慢的伸手环上她的腰,低声问:“怎么了?”
沈恬只是摇头,脑袋蹭在他胸口,抱着他怎么都不松手,许南庭无奈,只好任她抱着,嘴角淡淡的扬起。
最后,是许南庭将沈恬抱回了房间。
许南庭坐在沙发上,将沈恬拥在怀里,低头看着她,轻笑,“说话,嗯?”
沈恬默默地抬头,盯着他看了半响,细嫩的手指轻轻的拽住他的袖子,声音低低的,小小的,“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
几乎是两秒的沉默,许南庭笑,“我能提个要求吗?”
她了然,“批准。”
“不问问什么要求?”
沈恬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根。”
许南庭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从口袋里拿出盒烟,抽出一根,将打火机递给沈恬,“帮我点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新加坡的竞技之旅1-3
沈恬打开打火机,看着他将叼在嘴角,凑到火光前,光亮隔着两人的目光,让她有些许恍惚,许南庭将头背向她,深深吸了一口,将烟夹在左手指间,回头看她。
他淡淡的开口,眼神像是看的很远似的,“那是76年,我父母刚被调到唐山医院工作,我出生没几个月就被送到北京外公家,刚送走没几天,那边就出事了。”
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是中国人心里永远也无法释怀的痛苦,撕心裂肺的痛哭,怎么都流不尽的眼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每一幕都像是昨天发生的,倒塌的砖瓦墙,全身带血的孩子,穿梭在血泊泥垢中寻找孩子的父母,顶着危险冒着大雨仍奋斗在救援一线的人民子弟兵,地面不时地轰隆声,磅礴大雨,一直在下,一直在下。
许南庭顿了顿,又吸了口烟,声音里带着压抑,“后来,我一直在北京呆到七岁就被送去了英国姑姑家,什么都做过,吃得苦也不少,从那时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
空气中的气流仿佛都静止不动,沈恬眼睛湿湿的,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问他:“后来呢?”
“后来…就遇到你这个魔人精了。”他轻笑,语气转的很快。
沈恬愤愤不平,提出抗议:“谁是魔人精了?”
许南庭笑,将烟头摁灭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双手环住她,将头轻轻搭在他头顶,“恬恬。”
她轻轻嗯了声。
“别离开我,不管什么理由。”
或许是今晚,沈恬才真正了解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隐忍还有脆弱,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不会的。”
新加坡的WCG亚锦赛结束后,许南庭已经与几个合作方谈妥了相关方面的事宜,具体来说是有关软件平台的融资的一些问题。
沈恬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时事新闻,眼睛却一直瞄向阳台上那个打电话的身影。
自从昨天晚上她听了他的成长故事,心里总是会泛起一阵阵涟漪,越发的心疼这个别扭隐忍的男人,他说,别再离开他,她傻傻的直笑。
许南庭打完电话走过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副情景:小女人耷拉着脑袋,垂着肩膀,宽松的大领短袖已经露至锁骨,她很瘦,明明每天吃的并不少,却胖不起来,他走近,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眼电视正在播出的新闻,“怎么看新闻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回过神,又咬了一口苹果,“多看看新闻总是好的。”
他嗤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么爱看?”他还记得,当时在西渚,八点钟准时,她会抢着看卫视频道的伦理家庭剧,顺便还会强迫他陪她一起看。
沈恬被噎了一下,语气放缓,慢悠悠的说:“毕竟在异国他乡,新闻比较能彰显我时刻关注时事的爱国情怀。”
她说的头头是道,条条在理,抬眼看了一眼愣住的男人,以为真的唬住了他,可许南庭哪有那么容易被噎住的,他摇摇头,坐在她旁边,“哦?那你说说国内最近有什么重大新闻?”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沈恬这次真的无语问天了,她撑破头皮也想不起来,重点问题是,压根就没看新闻,心思全盯在他身上了。
好吧…她认输。
“有本事你说说看?”她反问许南庭。
许南庭没有回答,扬扬下巴,示意她看电视,她慢动作的将脑袋转了过去,此时频道里播出的正是中国今日新闻,她撇了撇嘴,扯开话题,“我饿了。”
许南庭轻轻皱眉,“晚上没吃饱?”
她低低的嗯了声。
其实哪里是没吃饱,简直都快吃撑。
许南庭看出她的小九九,随即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沈恬看着他的动作极快,瞬间就抢走他的手机,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干嘛?”
他故意装作不知,“订餐啊。”
“…那个,晚上吃饭长肉,我可以忍的。”
“不行。”
“为什么?”
“你太瘦了。”
“哪有?”
“要我一一指给你看?”他瞥了她一眼,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伸手就要去揭她衣服,她吓得直往后挪,嗔怪,“许南庭!”
“嗯?”
“你…”
“唔,什么?”
她正了正衣襟,咳了几声,言辞灼灼的说:“你这是,耍流氓。”
他低低的笑,并不以为然,反问:“唔,耍流氓?”
他的语气的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意思,沈恬又往后挪了挪,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他看着她一直挪动的身体,挑了挑眉,“要不要实践一下?”
她呆愣在原地,还在咀嚼着他话里的含义,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身子已经压了过来,然后,唇精准的落在她的唇上。
许南庭重重的吮吸着她娇嫩的唇角,轻轻描摹着她完美的唇形,沈恬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两手撑在他胸膛想推开他,却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由他为所欲为。
她忍不住轻轻的□□了声,“疼。”
许南庭慢慢放缓动作,开始流连于她的眼角,吻了又吻,压抑着声音低低的开口:“真想现在就吃了你,恬恬。”
沈恬脸有些发烫,这样直白露骨的话她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叫许南庭的男人说。
良久,他抱着她,“好了,睡觉吧。”
这几天,许南庭一直陪着她逛遍新加坡的景点,沈恬老是觉得像是婚前的蜜月旅行,她的整颗心脏盛的满满当当,这是沈恬第一次来新加坡,她说要做最土的游人,缠着许南庭给她拍照,他无奈好笑却又求之不得。
回国前一天,两人在酒店呆了整整一天,沈恬趴在沙发上看电视,许南庭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了过来,沈恬不停的看向他,他的眉头一直皱着。
房间和阳台隔了一大片落地窗,隔音效果很好,她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他很生气,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脾气,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百无聊奈的盯着电视机,眼神放空,突然又将脑袋转了过去,许南庭穿着黑色的衬衫长裤,侧身而立,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拿着手机,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他的一半身子融在阳光里,正是下午四五点的时间,阳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温度适中,她浅浅的笑了。
起身,回房。
不到两分钟,她拿着一个画本和一直铅笔走了出来。
这也是她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当时从西渚带过来还担心用不到,她笑了笑,看着他的身影认真而专注,开始描摹,一笔一画。
画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给他递支烟。
这个念头还未成型她便看见这样一幕:许南庭不知从哪拿的烟,此时已经叼在嘴角,他微微颔首,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随手又将烟夹在指间,一手搭在木栏上,右手的电话始终未离右耳,眉头仍是皱的厉害。
良久,她打量着自己的成品,虽然有些地方画的不太标准,但总体来说不影响整幅画的和谐度,他的侧影高大挺拔,微微倾身的角度她也画了出来,她忍不住亲了一口,刚咧开嘴笑了个开头,就听见头顶的声音,带了些笑意:“画完了?”
她募得抬头,他的眼睛如鹰般将她看个彻底,她反应过来瞬间就将画纸藏在背后,理直气壮的不答反问:“你说什么?”
许南庭扬了扬下巴指向她背后,“我看看。”
她继续不知所云:“看什么?”
许南庭笑了笑,“不给?那好,我只能用强了。”
她看着他的身子慢慢贴近,闭上眼睛将画纸挡在脸上,咬牙切齿的开口:“给你。”
阴险…除了这招还能用点别的吗?
像是读懂她心似的,许南庭从她手里拿过画,一边端详一边说:“既然这招百毒不侵,为什么要舍易求难。”
她切的一声,坐正身子,仰头看他,似乎很认真的样子,她笑道:“怎么样?我画的还不错吧?”
许南庭嗯了一声,沈恬还来不及欢呼雀跃,就又听见他说:“勉强过关。”
他撂下几个字便走开了,沈恬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的画也被拿走了,她站起身跟在他身后,“给我画。”
许南庭轻轻蹙眉,转身,“为什么要给你?”
“我画的啊。”她扬言。
“画的谁?”
“…你。”
他挑了挑嘴角,“回答正确。”转身进了房间。
许南庭进了房间关上门,看着画纸笑了笑,将它安安稳稳的放在电脑包里,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先按兵不动,等我回来再说。”
他挂掉电话揉了揉眉心,转身进了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后,扫了一眼客厅,沙发上躺着的姑娘安静的睡着了。他无奈的摇头,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门刚关上,沈恬就醒了,她掀开子起身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片刻,她开门走了出去,许南庭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个烟头,她皱了皱眉头,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许南庭似是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沈恬赤着脚站在地板上,他轻轻蹙眉,迅速按灭探头,站起身走向她,轻责:“怎么没穿鞋就跑了出来?”
他将她抱起坐回到沙发上,两手轻轻包裹着她的脚慢慢揉搓,她的脚很凉,像是怎么都捂不热似的,沈恬任由他抱着,半响,她问他:“你还欠我一个赌注,记得吗?”
许南庭边给她暖脚边点头,“唔,烟瘾太大,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祝沈老师喜结良缘1-1
许南庭输了。
他抱着她,问:“想要什么?”
沈恬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声音低低的,小小的,却是异样的坚决:“我什么都不懂,可是许南庭,我不想做那个只和你分享喜悦的人,我想为你操心,想为你承担一点,想让你每天都开心一点。”
许南庭的身子有些僵持,他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刚刚吓着了?”
他刚刚打电话的时候确实严肃了点,语气重了点,即使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沈恬依然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心情,她轻轻嗯了一声,“很吓人。”
他低头,沈恬的眼角有浅浅的泪痕,他伸手轻轻擦拭,“傻丫头,我怎么舍得你为我难过?”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湿漉漉的,“那你就一个人藏在心里?”
许南庭微愣,抚上她柔软的头发,“和你比起来,微不足道。所以,我要你每天都开心,知道吗?”
她抑制不住眼眶里滚烫的泪水,一下子像是开了闸似的流了一脸,“许南庭,你这个大笨蛋。”
“嗯,我是笨蛋,不哭好不好?”
“大笨蛋。”她强调。
许南庭笑,“好,大笨蛋,不哭了,嗯?”
她环上他的腰,沉沉的嗯了一声,“我会听话,所以你也要每天都开心。”
她就像一个小孩子,沉溺的缩在他怀里,抱着许南庭不放手,或许是太渴望这个怀抱的温度,或许是再也舍不得和他分开半毫。
第二天,两人就回了国,将沈恬送到西渚机场门口,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回北京一趟,等我回来。”
沈恬抱着他的腰,乖乖的嗯了一声,“别累着。”
许南庭转机回了北京,沈恬出了机场,黄兜儿已经在那候着了。
“恬姐。”他嬉笑着向前,又不停的瞄向身后,“老大呢?”
沈恬没理他,径直就上了车。
路上,黄兜儿奇怪的看了她几眼,将话一直压在嗓子眼,沈恬看着他憋闷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想说什么就说吧。”
黄兜儿咳了几声,试探着问:“你和老大…吵架了?”
沈恬没吭声,偏头,白了他一眼。
“那怎么回事?”黄兜儿急着问。
沈恬叹了口气,“他公司有事,对了,他让我问你APM值练的怎么样了?”
黄兜儿笑的极其灿烂,“大爷出马,一个顶俩。”
这次和许南庭去新加坡,她渐渐的懂了他那个圈子,原来许南庭有意培养黄兜儿做一个专业竞技选手。
沈恬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喃喃到:“就要开学了。”
窗户半开着,黄兜儿开的并不快,风从外面吹过来还是微热的,暖暖的,她任由风吹打着头发,重重的吐了口气,眯着眼看向窗外。
黄兜儿半开玩笑着说:“要我说你辞职算了,去北京找老大去。”
沈恬转过头,黄兜儿开着车,眼神颇有点欠扁,她突然笑出声来,“前一句我可以考虑,后一句先留着。”
黄兜儿唉了一声,继续开着他的车,沈恬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跟着许南庭去了北京,从来没有这样刚分开就这么想他,从来没有过。
不可否认,许南庭是个工作狂,如果不是因为她,他肯定不会整天在离公司以外的地方开着视频会议,时而皱眉头,时而发脾气。
抽烟的速度快得吓人。
她想,既然他很忙,那就让她追着他跑好了。
她释怀的笑了笑,在这之前,她得先辞掉学校的工作。
时间真的跟飞似的,许南庭每晚都会和她打电话,问她做了什么一些琐碎的事情,沈恬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总是问不出口,许南庭会笑着给她讲睡前故事,她说都多大了,许南庭笑笑,说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孩子。
沈恬重新踏上去临安高中的路时,心里百感交集。
从大学毕业她就在这所高中当心理老师,如今已工作四年有余,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她喜欢孩子们和她说心里话,向她倾诉不开心的事情,喜欢陪着他们玩游戏,和他们一起办晚会,一起过生日宴,一起去西渚最大的六合广场看烟火。
这些,都是许南庭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可以假装忘记他然后怡然自乐的时间。
开学季,学校里人满为患。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有老师已经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投入工作了,她笑笑,真是尽职尽责。
“沈老师。”有人叫她。
她转身,是刚走进来的俞真,她是高二七班的语文老师,和她年纪相仿,两人也能聊得开。她点点头,“俞老师。”
俞真一边往自己的办公桌前走,一边问沈恬,“你今天第几节有课?”
沈恬耸耸肩,无奈的开口:“还没看课表。”
新学期,一切都准备有绪。新的课表已经发给各个办公组,正安安稳稳的贴在墙上,她凑到跟前,眉头皱了皱,俞真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说:“你是下午第一节啊。”
沈恬点头,“嗯,我出去一趟。”
她将手提包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将包里已经准备好的辞职信拿了出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的课安排不多,一周也就两节,平时呆在学校的时间少之又少,上完课就回了家,寒暑假前几周学生的复习时间她已经放了假,想想,校长批准的可能性并不小。
开学前几周校长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只能等到开学了,路上,有学生不断地经过问好,她微笑着轻轻颔首。
九月,草长莺飞。
她走在路上,遇上迎面而来的两个学生,男孩笑嘻嘻的打招呼:“沈老师。”
女孩也轻轻叫了声,“沈老师。”
她停住步子,朝他们笑了笑,男孩笑的跟阳光似的,“沈老师,您今年还带我们吧?”
沈恬不知道怎么开口,斟酌了几秒,扬了扬手里的信封,“我准备辞职了。”
“啊?”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女孩的脸上立即一副失落落的表情,轻轻问:“您要离开吗?”
沈恬半开玩笑的打趣:“舍不得老师?”
女孩子点点头,“我舍不得,江文叙也舍不得,同学都舍不得。”
“青禾,你这样说老师我真的会哭的。”沈恬假装抽泣,一旁的男孩挑眉,淡淡的说:“你们尽情哭,我负责递纸巾。”
“江文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女孩嘟起嘴瞪着他,男孩募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江文叙问:“老师是喜事将近了吧?”
沈恬不得不佩服她这个学生,眼神太毒,仿佛一下子能看穿你似的,比她这个教心理的还自成一套,她笑,“欢迎你们随时来访。”
她的超市距离临安高中有十几公里的路程,偶尔闲暇时间都会看到几个学生结伴过来,悠闲的坐在小隔间喝着茶,听着音乐聊着天。
“宋青禾,你现在应该祝福沈老师喜结良缘。”江文叙笑着说。
女孩也笑,“祝沈老师喜结良缘。”说完她又瞪了男孩一眼,转过来又是笑眯眯的,“老师,您先忙吧,有时间我和江文叙去你那玩儿。”
“好,我也祝福你们俩长长久久。”沈恬笑,自从带这个班她就看出来了,江文叙这小子对宋青禾的心思,两人走得很近,从高一到高二,一起学习,一起大笑,成绩也名列前茅,算是学校众所周知的才子佳人,中学时期的爱情总是如此纯洁美好。
宋青禾红着脸点头,江文叙则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女孩,意味不明的笑,“谢谢老师,我们先走了。”
沈恬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半响才意识过来,快步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校长是个六十岁的老人,和蔼可亲,很负责任。
他接过沈恬的辞职信,沉默片刻,“小沈啊,我可以批准你一段时间的假期,辞职先搁着行不行?”
沈恬抬头,“很抱歉,校长,我准备结婚了,已经决定和我未婚夫在北京定居。”
她说的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校长摇了摇头,惋惜道:“那好,不过第一周的课你先带着,给我点时间安排,我得找别的老师替你,怎么样?”
“没问题,谢谢校长。”
“对了,我这个老头子一天到晚的忙,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就在这里祝福你了。”校长言辞恳切,慈祥的笑了笑。
沈恬弯了弯腰,点头,“谢谢您。”
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她的心情一下了轻松了许多,回到办公室准备下午的教案,目前为止她生命中最后一周上课,总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中午她在学校食堂吃饭,顺便给黄兜儿打了个电话,叮咛他下午等她上课回来,她有事和他说。
她想过,许南庭说会资助黄兜儿去北京学电子竞技,超市还是关了吧,或者重新雇个人看着,她得打电话和许南庭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祝沈老师喜结良缘1-2
下午的第一节课,她刚走进教室就感觉到不对劲,学生们都太安静了。
她刚把书放在讲桌上,就听见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起立。”
是班长陈北湛。
接着,她听见全体同学说:“祝沈老师喜结良缘。”
她笑出了声,一定是江文叙干的,她望着讲台下的学生,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感动,幸福。
“谢谢。”她开口。
她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打算用里面男主人公的一段台词作为开场白:“在量子力学的世界里只有变数没有常数,打个比方,我和你们相遇此处,从量子力学的角度来看,由于变数太多,概率接近于零,是完全偶然的,所以,我们应该特别珍惜,对不对?”
她看见学生们似懂非懂的点头,笑着又说:“今天我们不上课,聊聊人生怎么样?”
有学生在下面呐喊:“班长先来。”
她笑:“陈北湛,你要做好榜样啊。”
陈北湛站起身,突然勾了勾嘴角,“老师,杨述刚和我商量让他先说。”
呐喊的那个学生就是杨述。
杨述站起来,挠挠脸颊,笑的狡黠:“老师,这种事江文叙最擅长。”
下面一片哄笑,气氛热烈异常。
她听见学生们梦想着自己的未来,描绘着理想的蓝图,感叹岁月如梭,她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许南庭在哪里呢?
她笑,“一个一个说,都有份。”
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从事心理学,甚至以前她还想过考犯罪心理学硕士,许南庭说女孩子学这个不安全,再说他不常在身边他不放心。
十七岁的时候,她读大学,平平静静的过了四年,二十岁的时候,她回了临安高中当老师,守着西渚,守着许南庭。
后来,许南庭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说结婚,她像是等了许久似的,欣喜若狂。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了,她将自行车停在路边,站在超市门口环绕了一圈,黄兜儿优哉游哉的坐在隔间玩手机,她提步走了过去。
倾身瞄了瞄他的手机界面,果然,游戏玩的是不亦乐乎。
她刚想说话,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晶亮晶亮的,是许南庭。她快步走出隔间在外面接电话,回头看了眼黄兜儿,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丝毫不知道她的动静。
她无奈的摇头,接起,还未开口,许南庭已先她一步说话:“回去了?”
她轻轻嗯了声,“还是很忙吗?”
许南庭默了几秒,带着笑意说:“想我了?”
“没…有啊。”她站在门口,脚尖悬地,眼睛直直的盯着双脚。
分开有好几天了,她最近总是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梦里总是有他的声音,她口是心非的回答,听在许南庭耳里,他扬眉一笑,“周末我就回来了。”
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被他看穿似的,她嘟囔:“谁问你了?”
“哦?那好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估计又要忙些日子。”许南庭忍着笑意,故意逗她。
“…不和你说了。”她气的嘟起嘴巴,准备挂掉电话。
“好了好了,我错了好不好?”他轻声哄她。
沈恬募得一笑,轻声叫他的名字,许南庭嗯了一声,她又叫,许南庭不厌其烦应她,她笑意渐深,“注意休息。”
和许南庭打完电话,她看向隔间,黄兜儿仍旧低着头玩手机,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叫他:“黄小兜。”
屏幕叮的一声,闯关成功。
黄兜儿抬起头,“恬姐。”
沈恬坐了下来,准备好好和他说一番:“长时间玩对眼睛不好,很伤身的。”
黄兜儿不以为然,反驳她:“我要做职业玩家,这一关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