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走到桌前,放下手里的笔和文件夹,挑眉:“才几个小时不见,就想我了?”
中午的时候,他打过电话的,那时候她已经回到家,窝在沙发上看碟。
师说笑着嗔道:“贫嘴。”
韩愈忍不住一笑,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她,“玩会游戏,我要去趟门诊,一会过来接你。”
师说接过他的手机,黑色简单的外壳,她打开,有密码。
“密码什么呀?”
韩愈已经走至门口,闻之转身,玩味儿一笑:“你生日。”
等到韩愈离开,师说忍不住弯起嘴角。
拿起他的手机点开来玩,密码解锁成功的那一刻,她的心底仍旧一颤,他的手机桌面简单大方,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有一个他所谓的游戏,她打开后,系统并未记录成绩,看样子是刚下载不久还没玩过的。
她玩了会消消乐,才升到十级,便没了兴趣,转而一闪念,关了游戏,打开通讯录。
翻了两遍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师说一下子蔫了,又回头找了个遍,这次找的很仔细,一个一个点开看电话,直到点开以M开头的第一个号码。
——My Life(我的生命)
那一刻,师说心底触动的厉害。
她慢慢退出来,将手机攥紧在手心,然后等着他回来。
“等累了吧?”
师说抬起头,他边往进走边脱掉外面的白大褂,其实也不过二十几分钟。
“我们要走了么?”她仰头问。
韩愈将白大褂搭在胳膊上,跨了一小步站在师说面前,身子微微弯着,头压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唇已经落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他很快直起身子离开,她心惊胆跳的。
她颤着眼睛,眨了眨,又四下看了看,多亏没人看到。
她轻拍了下胸口,又忍不住瞪了韩愈一眼,韩愈一乐,照单全收。
“走了。”韩愈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一笑。
师说看了眼时间,“哦。”
韩愈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嘴角噙着笑,师说抬眼,“笑什么?”
“我笑了?”
“笑了。”她说的斩钉截铁。
韩愈握着她的手抬起晃了晃,师说忍不住弯起唇,“就因为这个?”
“这可是我想了多少年的事。”他的声音霎时还有点委屈,师说笑了又笑。
“你笑什么?”他问。
师说淡淡的嗯了声,“我笑了?”
“笑了。”
师说话题一转,“你手机里的游戏是刚下载的?”
韩愈扬眉,“好玩么?”
师说点头,“怎么都不见你玩啊?”
“我听说女孩子都喜欢玩这个。”
师说:“…”
“韩医生。”一个小护士经过。
师说看了韩愈一眼。
只见他声音淡淡的,颔首,“你好。”
“你女朋友?”女护士笑的灿烂。
韩愈一笑,淡淡的‘嗯’了声。
师说抿着唇,点头。
等到女护士离开后,师说的手指扣了扣韩愈的手心,韩愈挑眉,任由她玩。
“你听说女孩子都喜欢玩这个,听谁说的啊,女护士?”
她的声音轻佻,带着玩乐。
韩愈‘唔’了声,揶揄:“吃醋?”
师说‘切’了一声,“我喜欢吃盐,才不吃错。”
韩愈嘴角的笑意加深,“是崖崖告诉我的。”
“你说书崖?”
韩愈点头。
师说微微眯起眼,“韩医生,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瞒着我啊?”
韩愈微微蹙眉,舔了舔门牙,“那个…”
师说扬眉,微微撅起嘴巴,“嗯?”
韩愈摸了摸鼻子,“那个,很想知道?”
“嗯。”
韩愈挑起嘴角,“先回车里。”
天色已经暗淡,医院小道周围的杨树落了一地的叶子,金黄金黄的,在路灯下成晕黄色,师说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她转头看他的侧脸,坚毅硬朗,玉树临风。
师说笑着,又回头看身后两人的影子,并肩而行,走在一起。
就在这个秋意浓浓的医院的傍晚,他拉着她的手走在这条铺满落叶的小路上,地老天荒。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师说看路有点不对劲,偏头问:“我们这是去哪?”
韩愈把着方向盘,漂亮的转了个弯,侧头看了她一眼:“去一个告诉你那些你想知道的所有事的地方。”
师说一怔,“所有事?”
“所有事。”他说。
外滩附近人有不少,他的手一直拉着她的。
师说没有想到他会来这儿,不免有些奇怪,她看着他的侧脸,跟着他一步一步,整个过程他都是缄默的,唇抿的紧紧的,成一条线。
走到黄浦江外一高点,他才停下来,师说终于逮住时间问:“来这干嘛?”
韩愈的表情终于起了一点变化,嘴角微微一弯,“上次在咖啡店里你让我猜你在想什么?”
师说没有意料到他问这个,她看着他的表情,心底已经软成一滩水,声音轻轻地:“你说会给我个惊喜。”
“当时有个急诊,一直没空出时间,让你等了这么久,抱歉。”
师说慢慢的摇头,然后伸出手一点点的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暖暖的,温热的气息喷了她整个耳廓,她的声音软软的,“不用抱歉。”
韩愈的眼神温柔似水,他抱住她,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阿说。”
她轻轻地‘嗯’了声。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
顿时,漫天的烟火升上夜空,然后砰的一声像仙女散花似的铺满整个夜色,接着,又是一束束烟火腾空而起,在夜空完成了完美的绽放。
师说的眼睛发颤,那一瞬间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眼前的闪亮模糊了双眼,黄浦江的夜晚,东方明珠闪闪发光。
眼眶里突然沁了泪,湿湿的,潮潮的。
“师说。”
他低低的叫她的名字。
师说抬眼。
他的手轻轻地抬起,一点点触摸着她的脸颊。
“我猜对了?”
师说莞尔,眼角的湿意涩涩的,轻轻地‘嗯’了声。
韩愈慢慢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泪,“哭了?”
“才没有。”她的声音瘪瘪的,带着女儿家的撒娇。
韩愈轻笑一声,“都有眼泪了,还说没哭?”
“就是没有。”她倔强。
韩愈笑着哄:“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师说撇撇嘴,双手环的紧紧的,从他怀里抬眼看着他:“宋裕找过你?”
韩愈低眉,“知道了?”
“嗯。”
韩愈叹了口气,将她脸颊旁的一缕头发拨至耳边,“其实,他不找我,我也会找他的。”
“为什么?”
“这是男人间的战争。”他笑意融融。
“切。”
韩愈微低下头,声音也压得低低磁磁的,“我很幸运,成为你喜欢的那个人。”
师说颤了颤眼睛,“韩愈。”
“嗯。”
师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我也很幸运。”
我何其幸运,兜兜转转,遇见你共度一生。
韩愈一手搭在她的腰间,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的不可思议。
师说抬眼,“秦教授和我们研究所合作也是你帮的忙?”
韩愈好笑一声,“这我哪能帮得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舅舅是多么严谨古板的一个人?”
“真的?”
韩愈笑:“真的。”最多只是牵个线而已,不过这个话他可是不会说出来的。
“那书崖呢?”
韩愈抱紧她:“书崖是个意外。”
“意外?”她蹭了蹭他的胸膛。
“她见过你,后来就将遇见你这事告诉了我,我就让她多留意你的事,多和你打交道。”
“然后给你传递情报?”师说笑着,却不动声色的故意沉下声音。
“…这是关心。”他无奈。
师说哼了一声,“那江彧呢?”
“我十岁之前跟我母亲生活,随她姓,后来…”韩愈的声音顿了顿,“我父亲找到了我们,就改了名字。”
师说看着他的眼睛,“十岁之前?”
韩愈低低的嗯了声,“那时候我的父亲忙于生意,我一岁的时候我母亲带我离开了他,去了香山,再后来,他就找了过来,我母亲不随他走,他北京香山两头跑,说实话,他对我们母子很好,我也曾经想过原谅他。”
“后来呢?”
韩愈的声音淡淡的,“我母亲走的那晚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没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韩愈。”她轻轻叫他。
“我没事。”
师说抬眼,轻声道:“以后有我。”
烟火燃烧在这个金秋的黄浦江的夜晚,一束又一束。
火树银花照亮了整个江海,远处轮船的鸣笛声一波一波,推开海浪荡过来,静了整个曾经。
韩愈低低笑起来,“你也有我。”
他捋了捋她的头发,四目相视:“话说,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
“我的情书呢?”
师说一呆,愣住,“什么情书?”
韩愈抚过她的眼,“高二那年,我塞你桌兜里的。”
师说倏地抬头,她的印象里,从未收过他的情书。
韩愈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疑惑,他问:“你不知道?”
“不知道。”她的声音闷闷的。
“怪不得。”
师说起了兴趣,“怪不得什么?”
韩愈无奈的低笑,“怪不得我在天台等了你好几个小时,都不见你。”
“天台?”师说惊讶。
韩愈记得那个下午,他托人帮他放了情书,约她下午放学后天台见,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她。
“如果当时收到了,你会来么?”
师说犹豫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她问:“那后来呢?”
韩愈想了想,“后来见到你拒绝别人,听到了你说的话,那时候我就想,你可真是不好追。”
“所以后来就放弃了?”
“不是放弃,只是在为自己重新追求你而不让你有拒绝我的机会做一些准备。”
师说笑了笑,他的眼睛里有她的倒影。
她看到他的头慢慢的压了下来,然后堵住了她的唇,加深了这个黄浦江边的吻。
他说:只要最后那个人是你,晚一点也真的无所谓。
、1—8—6
那一晚,他们说了很多,有时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肆意无拘,她被他拥在怀里,一直到离开黄浦江。
送她回家的路上,师说嘴角挂着笑,偶尔偷偷瞄一下他,一乐,想起那个湿湿的吻。
韩愈侧头,“想什么呢?”
师说看他一眼,“你不知道我没有收到你的情书,那后来见到我你就没有别的感觉?”
“比如?”
师说想了想,“尴尬?”
韩愈轻笑,“见到你也是那次暑假在医院,我和几个人打架,你不顾一切冲出来帮我。”
师说:“…你打架还挺厉害。”
他知她害羞,也不纠结刚刚的话题,顺着她的话说:“所以没人伤害的了你。”
师说抿唇一笑,他说情话的本事可真是一流。
窗外夜色弥漫,灯红酒绿。
师说轻挑起嘴角,歪着头,韩愈侧眼,“想什么呢?”
师说摇摇头,“没想什么。”
“不会是想我不好意思说?”
师说偏头,瞪了他一眼:“自恋狂。”
韩愈低笑,照单全收,“明我过来接你。”
“什么?”她一愣。
“以后,我接你上下班。”他说。
师说迟疑了十几秒,韩愈不由得侧头问:“怎么了?”
师说看着他,咬着上唇,“我…”
“嗯?”他放慢车速,问。
师说闭了闭眼,“我不会再去上班了。”
韩愈停下车,转头看她:“怎么了?”
“总之就是不去了。”她说完,叹了口气,将头转向一侧。
她的语气有点闷闷的,韩愈无奈,伸出双手将她的脑袋扭至他这一边,四目相对,他压下头,低低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师说摇摇头,“没什么事,我就是不想去上班了。”
韩愈蹙了蹙眉,“不想去?”
“…嗯。”
“好,那就不去。”
师说忽的抬眼看着他,他的眼神温暖向阳,她轻轻地笑出来,“你养我。”
韩愈狡黠一笑,唇至她耳边,“我人都是你的。”
师说脸一红,募地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他低低笑出来,轻轻叫她:“阿说。”
“嗯。”
“我想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见你,给你做喜欢吃的早餐,然后叫你起床,有时间我们可以出去散步,遛狗,假期带你去旅游,去你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韩愈低声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师说的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噙着笑,“韩愈。”
“嗯?”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温热的呼吸撒在她耳边。
“我好喜欢你。”
“傻瓜,这话该我来说。”
师说莞尔,“那,给你个机会。”
“阿说。”
“嗯?”
韩愈松开怀抱,和她四目相对,手却握紧着她的腰,“我好爱你。”
那一瞬,师说湿了眼。
他说:“我们结婚吧。”
师说怔住,嘴唇蠕动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她的眼睛颤了又颤,看着韩愈认真的眼神,颤了又颤,“韩愈。”
“嗯?”
“你…说什么?”
韩愈募地低笑出来,又低低的重复:“我说,我们结婚吧。”
“结婚?”
他说:“嗯。”
师说不自然的咬着嘴唇:“韩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韩愈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吻了下去,嘴划过她的唇线,低声喃喃:“反应还是这么慢。”
师说已经愣住,任由他的舌尖挑逗。
韩愈问的愈来愈深,嘴里低语:“阿说。”
师说的大脑已经放空,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深情而专注的吻着她,他的身上是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还有特有的男人气息,他从来都是漫不经心,唯独对她。
他的唇已经滑至她白皙的脖子,师说已经轻轻低喘,韩愈低笑,吻得更烈。
“阿说。”
她任由他吻着,那一刻,她难得糊涂。
他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良久,韩愈才放开她,如若不是自己的控制力,他早就迫不及待将她要了。
师说动了动唇,“韩愈。”
“嗯?”他噙着笑,指腹划过她的唇。
“我们这算是闪婚吗?”
韩愈低低笑起来,“不算。”
师说看着他的眉眼,温润如玉。
他说:“从01年到现在,我都爱了你十年了,等了这么久,你忍心让我再等下去?”
“韩愈。”师说哭了。
她流下泪,鼻子一酸,眼眶里全是泪水,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哭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擦拭她的泪。
师说轻轻摇头,头一歪,将脸靠在他的掌心,叫他的名字:“韩愈。”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可是我…”可是我能陪你多久呢?
就像那歌词里唱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
“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做,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你就安心的做好韩太太。”
“嗯?”他微低头,抵上她的。
师说的眼眶连同灵魂都在颤抖,她轻轻抽泣,“没有鲜花钻戒和单膝下跪,就想娶老婆?”
韩愈低声一笑,吻了吻她的唇,“先盖章,剩下的一样都不会少。”
“盖什么章?”她的声音闷闷的。
“韩太太,你说呢?”
师说笑着哭,被他吻住唇。
**
“韩愈。”
“嗯。”
“刚刚在江边那么好的氛围不求婚,却要在这儿?”
“那会儿说的事太多,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拒绝我,况且…”
“况且什么?”
“我本来想好你体检那天和你求婚的。”
“那怎么突然在这儿?”
“我发现我一刻都不想等了。”
**
送师说回到家,韩愈调车离开,给白杨拨了个电话。
“姓韩的,想好怎么谢我了?”白杨在那头笑侃,他今晚跑了一大圈,买了一大堆烟花,然后掐准时间,就为了他韩愈的终身幸福,不吭一把怎么成。
韩愈笑了笑,“想要什么谢礼?”
“那多了去了啊哥们。”
“只要我能办到的,随你说。”韩愈挑眉。
白杨揶揄:“当真?”
“当真。”
白杨在那头说的起劲,韩愈时不时的应一声,两人又侃了会,韩愈突然想起件事,便说了出来。
“大妹子没和你说?”
韩愈沉眸,“你尽快吧。”
“成,对了,求婚成功的感觉怎么样?”
韩愈挑唇,“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切,打算订什么时候?”
韩愈:“越快越好。”
白杨笑的玩味,“这么急?”
韩愈低声一笑,“我嫌晚。”
“我靠。”这么想女人。
那天晚上,师说的整个梦境都是那个打着篮球的少年,他款款而来,风尘仆仆。
第二天师说六点醒了,翻来覆去竟也再无睡意,她嘴角噙着笑,想着他说的话。
他说:
我想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见你,给你做喜欢吃的早餐,然后叫你起床,有时间我们可以出去散步,遛狗,假期带你去旅游,去你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索性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碟打发时间。
看了看表,时针指向八点,转念一想,竟也是宋裕离开上海的时候。
昨晚,已经咫尺天涯。
她拿起手机,不知道是不是该打这个电话,后来又放下,正想着门铃响了。
她打开门,愣住。
“你没去上班么?”
韩愈弯唇一笑,进了门顺手关上,将她抱进怀里低下头就吻住她的唇,软软的,有奶香味,她的身子很软,韩愈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她一身,师说轻声嘤咛,手抵在他的胸口,轻轻推了推他。
“大清早的就做坏事。”她嘀咕。
韩愈放开她的唇,坏坏一笑,“这就是做坏事?”
“难道不是?”师说嘟起嘴巴,挑眉。
韩愈低下头至她的耳边,轻声说,“那上床也算?”
师说忽的脸一红,“流氓。”
韩愈低低笑起来,忽然弯腰来了个横抱,师说忍不住惊讶出声,急急地勾住他的脖子,嗔道:“你干嘛呢?”
“做坏事。”
师说募地烫红脸,埋在他胸口就是不抬头。
韩愈抱着她坐到沙发上,“还不抬头?”
师说倏地摇头。
韩愈低笑,热气喷在她耳边,“那我就做坏事了。”
这话一出,师说猛地乖乖的抬起头,睁大着双眼看着面前使坏的男人,忍不住撅起嘴,“流氓。”
韩愈照单全收。
他又低下头吻她,两人腻歪了会,师说才得出空问:“你今早不用去医院么?”
韩愈又啄了啄她的唇,“我请了三天假。”
师说抬眼,“请假?”
韩愈说:“我算了算,三天够我们做所有事了。”
师说眨眨眼:“…所有事?”
韩愈低下头,差一厘就要贴上她的脸,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微微眯起眼,“你不会忘了昨晚你答应我什么了吧?”
师说:“…”
师说怔怔的,韩愈一笑。
他离开她几寸,慢条斯理的开口:“今天下午把所有东西都搬到我那儿去,明儿回香山见你父母,后天领证。”
师说:“…这么急?”
“迫不及待。”
“可是我还没和我妈说…”
“明回去我说。”
师说咬唇,“后天就领证?”
“如果不是想给你点缓冲时间,我打算今天就带你去民政局。”
“…今天?”
韩愈笑的狡黠,“你想今天?”
师说:“…”
韩愈假意皱眉,“不要?”
师说抿抿唇,“太赶了吧?”
“不赶。”他说的斩钉截铁。
看出她的迟疑,韩愈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
“阿说,所有事都交给我,你就安心的做好韩太太,嗯?”
他的话语温柔,轻拂过她的心,师说募地笑起来,“韩愈。”
“嗯?”
“就今天。”
“唔。”他倒疑惑了。
师说歪着头,在他唇上偷了个香,莞尔:“今天领证。”
、1—8—7
师说在屋子里来回的转,行李塞满了两个大箱子,她又从卫生间拿了洗漱用品放在里头,盘着腿坐在地上,低着头一样一样的检查,韩愈无奈的摇头失笑,走过去,也学着她的样儿坐在地上,面对面:“韩太太。”
师说正数的认真,应付的‘嗯’了一声。
韩愈不满她的无视,轻轻蹙眉:“请问,可以给我一分钟的说话时间么?”
师说这才抬起头,此时的韩愈委屈的看着她,她忍不住弯弯嘴角,端正坐好,看了看手表,“你还有59秒。”
韩愈噙着笑意,“我有必要强调一下,韩太太,你是去结婚,不是搬家。”
师说歪着头,示意他继续说。
韩愈挑眉,伸出手从行李箱里拿出洗漱盒,“这个也带?”
“不行么?”
“随便带点,其他的我都给你买好了。”
“什么?”
韩愈笑了一下,“你所有的必需用品,包括内衣裤,我都买好了。”
这人将这么露骨的话毫无忌惮的说出来竟然还这么淡定,师说脸一红,“你…”
韩愈展眉,“所以,你再这么浪费时间,我担心一会民政局关门了。”
师说低头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好不好?”
韩愈探过眼,“唔,忘了件事。”
师说:“什么?”
“还有十五秒。”
“啊?”
师说还没反应过来,韩愈已经侧过身,一把搂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抚在她的脖颈,将她压在了地板上,然后,他的脸慢慢的靠近她,以吻封缄。
大约到十二点半的时候,师说才将所有东西准备完毕,和韩愈下楼,她又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小公寓,大学毕业后一直住在这里,如今要离开又似乎舍不得,脚下的步子微微停顿。
韩愈拉着行李箱到电梯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舍不得?”
师说闷闷的点头,韩愈放下箱子,走过去倾身抱住她,声音响在耳畔,“以后要是想回来我们就当度假,在这边住几天。”
“也好,要是以后吵架了我还有个去的地儿。”她无辜的眨眨眼,嘴角忍不住上扬。
韩愈不满的捏了捏她的腰,引得她发痒难耐,忍不住低呼,“韩愈!”
他兀自一笑,“还说不说了?”
师说瞪了他一眼,“暴君。”
韩愈‘嗯’了声,说着手上的劲儿上移到左胸,微微用了力,师说忍不住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她嘟着嘴偏开头,韩愈低低笑起来,“再说我就要提前行使作为新婚丈夫的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