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璟哭笑不得,无奈被点了哑穴,只得任凭陈诺左右开弓抽了个不亦乐乎。
还好陈诺也没下多大的劲儿。
打人打累了,陈诺眼睛骨碌碌一转,翻身下床,跑去拾起跌落在地的银簪,拿回来,在司空璟脸上不停地比划着:“司空璟大叔啊~你说要是你这小俊脸被毁了~~天下该有多少少女芳心碎啊~?”
司空璟心中警铃大作。
“哎呀我都忘记了你不能说话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司空璟无奈:那么你快帮我解穴啊…
“不要紧不要紧,你听我说就行了~~”
司空璟满头黑线哗哗下。
“放心~不要害怕我毁你的容~~长得多好看一张脸啊~~毁掉多可惜啊~~”
司空璟暗中松了一口气。
“要不…我们玩一下为初入宫的小太监净身的游戏?”
司空璟凤眼怒瞪:陈诺你试试给我看!!!
“好主意好主意!对于阉人这个物种我一向是抱着敬畏的心情的呢~~璟哥哥你就让小诺诺敬畏一次吧~~”
司空璟目眦欲裂:陈诺你等着!老子能动了老子让你好看!
银簪划过司空璟的脸颊…胸膛…
一直一直往下…
司空璟冷汗淋漓。
在肚脐处,银簪突然停住。
陈诺打了个哈欠,说:“好困好困,不行了我得睡觉了。”
把簪子一扔,陈诺滚到了床里面。
躺了一会儿,陈诺抱怨了一声“好热”,一脚把司空璟踹下了床…
脸贴着冰冷的地板,司空璟暗中把陈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还有陈近南和陈浩南两兄弟…
日了!你俩没事烧个屁的催情熏香啊!
韦小宝说过,人生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很不幸的,司空璟是睡觉睡到手抽筋而醒的…
抬头,看到陈诺穿戴整齐,蹲在他旁边,笑嘻嘻的。
“璟哥哥早~~”
“璟哥哥今天还是一如既往地帅气英俊啊~~”
“这小脸儿~让我捏捏~~嗯嗯,真是滑溜溜的皮肤啊~~~”
“璟哥哥你再睡一会儿吧~~这穴道再过一个时辰就自动解开了~~小诺诺我先走了~~”
“璟哥哥要记得想我哦~再见~~”
起身,陈诺蹦蹦跳跳地走到门前,拉开门…
阳光那么耀眼,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阳光打出的一个个光圈里,站着一个人。
陈诺以手遮阳,歪着头,说:“许临…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临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哀伤还是愤然,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陈诺。
陈诺没由来地觉得心里一阵愧疚,背着手,走到许临跟前。
“我昨天并没有生你的气…只是见到了七…江小少…心里面…”
陈诺突然说不下去,咬着下唇,拉住了许临的衣袖。
却抓到湿漉漉的一手水珠。
“这…”陈诺看看手心里的露水,再看看许临,有些不敢相信:“你…你在门外站了一夜?”
许临不语。
“我和司空璟…不是那样…”
陈诺正待解释却又停下了,只觉得好笑。
他又是我的什么人?我又没有义务和他说这个…
许临却突然抓住了陈诺的手:“那…我们走吧。”
他的掌心是那样的冰冷,让陈诺的心猛地一揪。
反手握住许临的手,陈诺说:“嗯,我们走吧。”
离去时,陈诺回首,看了那小院一眼——
司空璟…司空璟…我到底,该不该怨你?
随后,目光飘回许临身上——
许临,许临…扯破了伪装的我,又该怎么,继续和你相处下去?
天黑时,陈诺和许临在一个小客栈里住下。
由于小二太少,陈诺洗澡用的水,是许临提上来的。
看着许临那保养得很好的手提着水桶的柄儿,陈诺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
许临往大木桶里倒着水,抬头看陈诺。
“呃,没什么。你是第一次提水吧?”
陈诺拨了拨桶里面的水,试了试水温。
不知是干了活的缘故还是陈诺这样问的缘故,许临的微红了脸,说:“你先洗着,我回屋去了。有事情叫我一声就好,我就在隔壁。”
送了许临离去,把门窗栓紧,陈诺好好洗了一个澡。
然后,睡觉。
这个晚上,陈诺做了一个梦。
一片白茫茫的雾,陈诺穿梭其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雾气渐渐的淡了,雾气的尽头,江慎修在对着她笑。
“五折。”
这个熟悉的称呼一从江慎修的口中说出,陈诺的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她诺诺往前走了两步,猛地拔腿,奔到江慎修面前,一下投入他的怀中。
“七折!”
七折你这些年在哪里?七折你这些年来都好么?七折你怎么一直都没有给我托梦?七折你知不知道我很想很想你?七折七折七折…
千言万语,满腔愁绪,陈诺却不知从和说起。
江慎修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后,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五折…五折…”
陈诺亦收紧了抱着江慎修的手,不说话,任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她想,若这是个梦,请让我永远不要醒过来。
然,一阵暖暖的液体流过陈诺的手背。
陈诺心一惊,颤抖着,把手拿到面前…
血,是血。
鲜红鲜红的,血。
“不…不…”
她的声音亦是颤抖着,抬头,看到江慎修苍白着脸,一如五年前的那天。
“五折…你不要害怕,我会没事的…”
连安慰的话,都和五年前的一模一样。
陈诺已经泣不成声,反反复复,只说着一个字——
不。
不。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七折,我不要我和你是以这样的方式分开的。
我不要看着那个以你身份活下去的人,在我面前笑。
我不要,死也不要!
“小诺!小诺!”
陈诺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到面前一脸担忧的许临。
她默默不语,靠入那宽阔的背弯。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许临什么也没有问,亦是默默,抱紧了怀里的人。
合上双眼,两串泪珠滚滚而下。
“许临,我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困了…去睡觉…
貌似写成了正剧- -
咳咳咳。
江小少的确是被人穿越过来了…真是狗血无比的剧情
不许鄙视我!!
一夜过后,以前那个有点小毒舌小腹黑小妖孽的陈诺又回来了。
看着陈诺欢乐地调戏着卖圆子的小贩,许临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小诺这番没心没肺的样子,竟比她沉默不语黯然神伤还让他觉得心疼。
江慎修魂移一事,对小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补上小诺心底的缺口。
还好,他还有时间。他还有时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来,安慰这个受了伤的女孩。
(默默悲愤锤地:我好酸!!我好酸!!我酸到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
“嗯?”陈诺嘴里含着两个鱼圆子,鼓着脸,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事?”
“我们去o城干什么?”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那,这五年来,你和陈女侠都住在哪里?”
…为什么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我和娘亲啊?我俩住在西边的一个乱七八糟的的大叉王朝的属国里啊。”
我怎么这么蠢只知道把大叉王朝掀了个底朝天不知道把搜索范围扩展到国外啊!
在许临懊悔不止的时候,陈诺犹豫再三,问到:“…楼坠这五年来,过得怎么样?”
许临一愣,斟酌了一下,才回答到:“楼盟主他…隐退了…”
陈诺似乎没有意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半张着嘴,怔住了。
“四年前武林的事情处理完了,楼盟主就消失了…”许临说着替陈诺擦去嘴边的酱汁:“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现在武林里面的事务,由冷叶清代理…大家都不想搞换届选举,武林盟主一位就这样一直空着…”
“…那,冷叶清和楚挽歌生了个什么东西?”
“…他们生的不是东西,是人。呃不对,他们生出来的是个东西…呃也不对…反正他俩生了个小姑娘,粉嫩粉嫩的,非常可爱。”
“小姑娘?!”陈诺顿时星星眼:“真好!可以和我家小叮当凑成一对儿~!”
“…小叮当?”
那是谁…
“对呀对呀~~小叮当也很粉嫩很可爱的呢~~”
该不会是小诺养的猫啊狗啊的吧…
“小诺啊。”
“人和猫咪…是不能成亲的…”
“这个我知道啊~许临你为啥要说这个呢?”
“…没啥…”
“对了,小诺,陈女侠用那个东西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吧?”
“…副作用还是有的,每个月都要昏睡几天…”
“许临你不要自责,娘亲能好好地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很谢谢你。”
两人有说有笑(玥玥说都是冷笑话 )向东行半月有余,到了o城。
被陈诺带着在o城里晃荡,晃到了一个小小四合院里。
空空敲开了门,陈诺扯了嗓子就嚷到:“小叮当~!”
话音才落,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张开手,屁颠屁颠地跑向陈诺:“诺挫~!”
“啪!!”抬手,一巴掌拍上了小男孩的头。
“呜呜呜,诺挫你干吗打我?!”小男孩捂住脑袋,无比委屈。
“啪!啪啪!”又是两巴掌…
“呜呜呜…姐姐我错了…姐姐我不应该把你的缺点这样□裸地爆料出来…”
“啪啪啪啪啪!”
这一系列的转变,让许临看得目瞪口呆。
陈诺揪着小男孩的耳朵,叉着腰问奶娘:“搓衣板在哪里?!”
小男孩呜呜呜地哭着,时不时还偏过头来朝许临扮一个鬼脸。
许临好笑地看着奶娘磨磨蹭蹭地把搓衣板从房间里拿出来,递给陈诺。
陈诺毫不客气地把搓衣板扔到地上,指着:“跪!”
小男孩呜咽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陈诺:“姐姐…”
陈诺无动于衷,就一个字:“跪!”
奶娘心疼了,凑上来解围:“小姐,这么多年来你和小少爷也难得见上一面…就不用这么严厉了吧…再说了小少爷前天发烧了,才刚刚好…”
“发烧烧的是脑子又不是膝盖!洪妈我不许你替他求情!你看你,都把他惯成了什么样子!”
陈诺不肯退让,执意要小男孩跪搓衣板。
小男孩嘟着嘴,抽噎着,突然娇娇地冲许临叫了一声:“姐夫!”
许临嘴角抽动了一下。
陈诺嘴角亦抽了一下,手上一使劲,拧得小男孩哇哇大叫——
“姐夫姐夫姐夫!快来管管你的老婆!她这样虐待儿童你看得下去么!你忍心么!!”
许临无奈,上前来拉了拉陈诺的衣袖:“算了,小孩子不懂事,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不懂事?!你见过哪里的四岁小孩知道老公老婆是什么的?就冲这点!我得抽他!”
许临无语,朝着小男孩耸耸肩。
小男孩背着陈诺朝许临吐了吐舌头,还不忘记呜呜呜地假哭。
拗不过陈诺,小男孩跪搓衣板去了。
还一边跪一边念《三字经》…
朗朗背书声中,许临问陈诺:“他…你弟弟?”
“嗯。就是娘亲和楼坠生的欠抽的兔崽子。”
“…他什么名字?”
该不会就叫小叮当吧…
“他叫陈听。我取的。”
“…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没有。就是翻书的时候随便翻到某页看到了这个字。”
“我还算善良的了…当年娘亲给我取名字为陈糯米,就是她生了我之后超级想吃糯米鸡…”
“我五岁的时候觉得陈糯米好难听…就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听陈诺解释了之后,许临才知道陈听从小身体就不好,适应不了西域的气候。被逼无奈的陈诺母女只好把他托付给奶娘,送到中原来养身子。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陈听打从会说话开始就说话欠扁,陈诺也懒得和他理论,暴力解决一切问题。
“许临你干吗突然不说话了?”
“…小诺啊,你这样,不太好吧…会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的…”
“切…娘亲当年比这还过分,结果我还不是成长为一个活蹦乱跳的优秀四有青年?我这是在教会小叮当如何做一个隐忍的男子啊许临~!”
“…隐忍…”
“嗯!隐忍是王道!”
陈诺握拳。
许临远目…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恶性循环?
夜幕降临。
陈听哭闹着要和许临一起睡觉。
奶娘劝不下,向陈诺求助。
陈诺二话不说,扔来两条裤子:“要是他尿床的话许临你帮他换裤子。”
许临面部表情僵硬了。
陈听变哭为笑:“嘿嘿~姐夫你不要难过~!你以后也会有小孩子的~你就当是演习好了~!”
许临囧然…
奶娘帮陈听换好了睡觉的衣服,陈听就高高兴兴地跳到床上去,冲着许临招手:“姐夫姐夫你快过来~~”
陈诺扔过去一个枕头:“你睡觉的时候给我老实点,不许磨牙不许说梦话不许流口水不许打鼾!”
“姐姐~!”陈听闪过枕头,苦着个脸:“什么都不许…那睡觉还有什么乐趣?”
“啰嗦!”
陈诺懒得和小屁孩废话,绝尘而去。
许临苦笑了一下,吹灭了灯,去了外裳,上床躺下。
被子才刚刚盖好,陈听马上就靠了过来:“姐夫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朋友你叫我哥哥就好,叫姐夫的话,我和你姐姐都会很尴尬的…”
“哟~你难道就不想当我姐夫么?前几次那个韦小宝和姐姐一起来的时候,就老是要我叫他姐夫~~”
“…那么你乖乖叫了么?”
“有糖吃干吗不叫~而且还是那么好吃的糖~~”
“不过每次他要我叫他姐夫姐姐都会打爆他的头~!”
“…呃,你姐姐不喜欢他?”
许临有些窃喜。
“也不是这样的啦~~是姐姐不允许我吃糖…但是他老是背着姐姐拿糖给我吃…不被打才怪呢~!”
“姐夫你好可怜…居然要娶这样的母老虎…”
“不过姐夫你不要怕!等我长大了!我帮你揍她!”
许临彻底囧掉…
虽然知道陈听陈诺这对姐弟很少在一起,但是许临还是忍不住要打听陈诺这些年来的状况。
“…姐姐有没有成亲?应该没有吧…但是她和那个韦小宝形迹可疑…搞不好她俩早就背地里成亲领证了还生了一窝娃娃了!嗯…难怪我说姐姐那腰怎么越来越粗了,敢情是生孩子生的啊~!”
“…韦小宝啊,这人长得挺好看的~!而且还经常和我说点好玩的故事…他还说什么等我长大了给我上地理课物理课化学课生物课…我倒是希望他能把他那一身厉害的武功传给我…但是姐夫你不要怕!你长得比那个韦小宝好看!我绝对不是一个审美超前的人哦!你不要怀疑我的审美!”
“…要是你和那个韦小宝都向姐姐求婚的话我会帮着哪边?当然是姐夫你啦!哎呀不要说人家是墙头草啦!虽然说我吃了那个韦小宝很多糖,但是但是…姐夫你以后会让我吃更加多的糖的对不对?为什么这样说?姐夫你就长着一副糖果制造商的样子啊!呃不对!姐夫你就长得一副糖果的样子呢~~!”
“…姐夫…我想尿尿…啊?!人家不要下床!!被子外面冷!”
“…姐夫你不要伤心…其实呢,童子尿是很有营养的…就算咱们不喝,这味儿也可以熏蚊子的嘛…姐夫你说是不是呀嘿嘿嘿…”
“…呀!蚊子!”
“姐夫蚊子咬我…呜呜呜…”
换床单换被子换裤子。
许临忙得焦头烂额。
折腾了半天,这陈听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看着他那酷似陈诺的轮廓,许临陷入了沉思。
月光穿窗而入,满室清辉。
恬静得美好的,月夜。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这个文被我越写越扯了
我去忏悔…咱把它完结就烧高香了啊!!
话说,小诺诺貌似有点走形了 写得像陈芊语了…
还是陈听像小时候的姐姐啊!
不过,貌似陈听嘴巴比较多
嗯嗯,对陈听小朋友很有爱~~毒舌的孩子我喜欢哦活活~~~
县太爷迷恋貌美少妇,欲据还羞却为那般?
如果当初没有下山,那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陈诺时常会这样想。
那样的话,就不会遭遇这样的灾难,也不会认识江慎修,然后伤心。
山上的生活纵然寡淡无味,但能和娘亲这样两个人相依着过下去,平平安安的,就好。
管他江湖闹腾成什么样子。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不会有陈听,不会有江慎修,也不会有…许临…
不谙情事地过完今生,和阿黄小白一起,慢慢老去,化为尘土,消散在风中。
想想,若是如此,还是会有遗憾的罢。
然而,这些也只能是假设。不管选择的不同会得到怎么样的结果,她还是下了山,历尽沧桑变故。
这五年的晚上,她总是会做些形形色色的梦。其实也算不上是梦,就是五年前发生的事情的回放。
有,满树桃花下,瘦骨如柴的娘亲坐在院子里翘首期盼楼坠归来的样子。都说人面桃花相映红,而桃之灼灼,却显得娘亲憔悴不已。
有,在五良派后山处,娘亲对着四爹爹那一跪…娘亲的话,字字在耳,恍如昨日——
“终究也是个死,好歹留着个纪念…让诺儿下半生不至于太孤独…而楼坠…我也不指望他什么了…”
四爹爹的心疼娘亲的坚持,看在她的眼中,是那么的伤。
还有,白光闪过,江慎修飞扑过来的时候,满天纷纷扬扬的桃花雨。
一阵阵,细细密密,下个不停。
花瓣漂泊在鲜红的血液上,美得动人心魄。
醒来时,陈诺的眼睛总是红红的。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
却不纵然。
当然,也不只会做这样的梦。
比如,和江慎修一起蹲在天雷教的厨房外,窃窃私语着如何给他们下毒。
比如,恶整了白衣大侠们一顿之后,司空璟那宽阔而温暖的怀抱。
又比如,风动竹林响如涛声,绿意盈盈之中,许临和煦的微笑…
梦到最多的,却还是江慎修。
火树银花中的他;淡雅桂花芬芳中的他;细雨沥沥,小心翼翼撑着油纸伞的他…
这样的梦,醒来之后,竟比那些噩梦更让她黯然。
也许,我是老了罢。
陈诺想。
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可笑地,一遍遍地,缅怀着过去?
离开了五年,她还是放不开。
放不开。
———————————咱不小心就黑皮地剧透了一下~哦活活~——————————
许临很合陈听的胃口。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陈听死活不要奶娘帮他换衣服,指名要许临给他换。
许临无奈,只能从了这个小屁孩。
“姐夫,我很欣赏你!”
陈听抬手,让许临给他套袖子。
“谢谢大人赏识,小生受宠若惊。”
许临好笑地接上。
“很好…很好…”陈听故作深沉,语重心长:“姐夫你要加油了啊!”
“嗯?怎么了?”
“姐夫啊…你也不能让我这称呼白叫啊…”
陈听老神在在地说。
“呵呵,小听你到底要说什么?”
“姐夫啊…你得赶快行动啊!上次那个韦小宝就拿了九百九十九朵牡丹来向姐姐求婚呢!就在这院子里面…他说九百九十九代表天长地久,要和姐姐两个人长长久久直到永远。啧啧,真酸。”
“姐姐没那么轻易把自己卖掉,反而是那花,招来了一大堆蜜蜂…”
“悲剧啊悲剧!”
“衣服穿好了,快去吃早餐吧!”
吃完早饭,陈听陈诺许临三人一起上街去。
俊男美女,外加一个虎头虎脑长得特别讨喜的小男孩,他们仨这一路真是风光无限,惹得路人频频回望。
陈听很调皮,看到吃的东西就一个劲地叫着要买,被陈诺赏了不少爆栗。
在卖豆腐脑的小摊子上,那个卖豆腐脑的大婶歆羡地看着他们三人,对陈诺说:“夫人,小少爷真可爱~看你的样子,真想不到你会有这么大一个孩子…”
这大婶敢情把我们仨当成一家三口了…
许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陈诺一眼,发现她坦然自若地给吃豆腐脑吃得满桌都是的陈听擦嘴巴。
结账的时候,大婶又三八地问了一句:“夫人,你多大了?看起来不过十六五岁的样子…”
陈诺淡然回答到:“今年三十有五了。”
大婶傻眼:“啊?”
陈诺指指许临:“这是我大儿子。”再指指陈听:“这是我小儿子。”
话音才落,陈听就冲着大婶咧嘴一笑,编贝一般的牙齿白得几乎让大婶晃了眼。
许临在一旁哭笑不得。
大婶保持鸡蛋型嘴良久,才记得合上:“啊…啊啊,夫人保养得真好…大少爷也长得好漂亮…”
陈诺“嗯哼”了一声,对许临和陈听说:“我的儿,都吃饱了没,咱娘仨退散~”
然后,率先飘然而去。
陈听拉了拉许临的衣角,对他说:“姐夫,节哀罢。”
随即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许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跟上。
路过当地头号酒楼楼下的时候,一个人从天而降,“咚”的一声,摔在陈听和陈诺面前。
陈听和陈诺平静地看着那人四肢抽搐了一下,两腿一蹬,归西去了。
“姐姐,我们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绕过他,回家吃饭去。”
“小叮当你小心点不要踩到他…”
“呜呜呜姐姐你干吗打我?!”
“都说了你不要踩他你干吗把脚搁他脸上去?!万一没死全被你一脚踩死了怎么办?!”
“呜呜呜姐姐小听错了…”
“要踩的话就踩手啊脚啊这样的非要害部位,知道了不?”
“…知道了…”
陈诺这一番苦口婆心地教育之后,陈听抬着脚,对准了那人的手掌,却犹豫着迟迟不肯下脚。
陈诺很淡定地在一边看着。
许临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一个囧字来形容了…那是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啊!
由于陈听小盆友做事过于追求完美,时间一拖再拖,以至于陈听陈诺许临三人以及其他围观的百姓,被请到衙门去了…
“威——武——”
衙役齐声叫道。
县令把手中的惊堂木往桌上一拍,喝道:“你们!和死者什么关系?!”
百姓们一阵哆嗦,不敢回话。
此景让县太爷看了一阵暗爽。
许临皱了皱眉头。
陈听专心致志地舔手里的酥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