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
茉莉的芬芳
一如你
散发着茉莉芬芳的
脸庞
我爱你这
我也爱你这
红辣椒一般火热的
感情
我的爱
我爱你
你也来爱我吧”
二胡声戛然而止。
梨花大师朝我是客栈抛了一个飞吻。
掌声如雷,排山倒海而来。
我无语地合上窗子。
恋爱中的人啊…真令人毛骨悚然…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儿…
我手端着小脸盆,对后院里正劈着柴的老板娘说:“老板娘早啊。”
“早。”
老板娘应了我一声,手中长鞭挥出,端端正正竖在地上的木头啪地从中分成两半。
感叹着天下高人无奇不有,我发自内心地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你好厉害哦。”
老板娘帅气一挥鞭:“那是。”又一块木头劈好了。
我把小脸盆放在井边,拉起了吊桶:“昨晚上那个梨花大师是冲你来的么?”
听我这么一说,老板娘有些头疼的样子:“他就像一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开!”
我摇着水井边的摇柄:“我看是你们对他太仁慈了。”
老板娘停下手中的活:“姑娘此话怎讲?”
把水倒到盆里,我说:“比如像昨晚上,你们也就倒了一盆洗脚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老板娘扯扯手中的鞭子:“姑娘以为?”
“你们应该倒一盆刚刚滚开的水下去嘛…那么温柔干嘛。”
“…姑娘好主意…”
吃早餐的时候,服务周到的小花让我们了解了这场风月事的来龙去脉——
梨白长袍二胡,姓王名梨花,男,未婚,斧头帮帮主独子,斧头帮未来的领头羊。人称梨花大师,写得一手好字,自创的“梨花体”在江湖上一字千金,拥趸甚众。
一个月前,路过我是客栈的王梨花对貌美如花的老板娘一见钟情,开始了他漫长的追求。
从开始的送花送情书送宝石钻戒到后来的月下诵情诗唱情歌自虐以诉衷情自残以表真心,王梨花成为了这一带的风云人物,其轰轰烈烈的追求让人们津津乐道。
而老板娘就是铁打的心死活不肯动情,每天回报他以一盆臭烘烘的洗脚水。有几次被惹急了直接自己把人绑来,钢鞭蜡烛铁钳等等酷刑轮番上阵,整得那王梨花不成人形。
谁知道那王梨花竟愈挫愈勇,攻势不弱反强。
而对于老板娘的虐待,王梨花只一句话——
“我甘之如饴!”
听完小花简洁明了地概括了整个事件,我开始同情起王家两兄妹来。
这梨花金花的条件也不错啊,怎么就喜欢上这样的异类了呢?摆明了是不会有结果的啊…
他俩真可怜。
王帮主真可怜。
斧头帮真可怜。
吃完了早饭,我和江慎修要往下一个地方去。
骑上马,我却犹豫了。
想了想,我还是翻身下马,跑进我是客栈找到了老板娘:
“老板娘,我想我可以帮你。”
忘情水的制作很繁琐,又蒸馏又混合又干馏的,把我折腾了个半死。
这天正研磨药粉着,我发现少了一味引。
在我是客栈找了半天找不到老板娘,问人,才知道她和江慎修一块儿上街买东西去了。
我刚要叫店里的小二给我去买这东西,猛然想起在老板娘的书房见过。
这引,是浅青色的薛涛笺。
发明忘情水的人真变态。
浅青色浅青色…
我咕哝着在老板娘的书房翻起来。
虽说这样不经主人同意就动人家东西的确不礼貌,可是老板娘那么大方的人,肯定不会计较我的冒失了…
哈哈,找见了!
我从书架上抽出那一叠五颜六色的薛涛笺,才一转身,书架上那一排的书就噼里啪啦全掉了下来。
我傻了眼。
我不就抽了一点纸,书架你至于这样么…
算了,人要倒霉谁也挡不住。
我认命地蹲下来把书一本一本捡起来。
当捡到第八本时,一张写着漂亮小楷的信笺从书里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我想着拿起那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一首小诗——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是欧阳修的《玉春楼》。
我想着看了词尾落款一眼,呆住了。
冷叶清八月十三留。
天啊,这老板娘和冷叶清又有什么奸情啊啊啊!
梨花大师,真有喜感…
这个老板娘也是一个人物。与某些人有奸情…
俺的废话完了。飘~~
超级陈诺
惊呆片刻,我回过神来,想着自己还在老板娘的书房,急急忙忙把信笺夹回书里,把书整整齐齐码回书架上。
把浅青色的薛涛笺从那一叠纸笺中抽出来,我快步离开了老板娘的书房。
下午熬药汁的时候我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惦记着那封标准情书,抑或是标准离别情书。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小人物陈诺看到了□裸的奸情。
对,就是——奸!情!
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小锅,我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看目前这样子,那冷叶清和老板娘铁定是掰了,要不然他俩这些天还不把我给腻歪了。
不过以老板娘这样的模样本领性情,怎么会甘心孤身一人在这小地方开个小客栈养家糊口?
…莫非这老板娘也和娘亲一样,在逃避着什么?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老板娘果然比娘亲高明。
突然地,我想到和老板娘说完忘情水一物的作用时老板娘那决绝的表情和那决绝的话语——“忘情水就做两份吧!”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现在扯上冷叶清那封信,这事有了点头绪。
之所以要两份,是因为老板娘想要靠着这药水忘记那个那个她一直忘记不了的令她心伤的人吧?
我认可了这个想法。
可是冷叶清和老板娘为什么没有凑成一对呢?
这个问题一浮现脑海,我就敲了自己的脑袋一记。
傻呢,冷叶清不是喜欢娘亲么!
思路一通,我亢奋了。
老板娘爱冷叶清,冷叶清爱娘亲,娘亲貌似爱楼坠…
四角恋啊这是!
…而要是楼坠正真喜欢的人是老板娘…
我是不是应该去握住那些通俗武侠小说的作者,大拍特拍他们的肩膀——
你们太神了!你们太有才了!你们都是栋梁!!你们都是伟人!
看!你们写的东西都成了现实了啊!
我转念一想。
为什么楼坠冷叶清等人都喜欢娘亲而不喜欢老板娘呢?
显然地老板娘比娘亲有型有款得多了,男人的眼睛都瞎了么…
爱情,果然是盲目的…
啧啧。
我正考虑着要提纯这锅黑糊糊的东西呢还是直接倒掉,小花就敲开了我的门:“五折姑娘,老板娘和七折公子正等着你吃饭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把脏兮兮的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抹,随她下楼去。
五折姑娘和七折公子是我是客栈的小二们对我和江慎修的爱称,多么有喜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财主江慎修俨然和大富翁老板娘建立了伟大的资产阶级革命友情,我下楼的时候他俩正在咬耳朵不知说着些什么。
坐下,拿碗,举箸,夹菜,一句话抛出:“老板娘你认识五良派的冷叶清?”
我这句话仿佛当空一个炸雷,雷得老板娘里嫩外焦言语不能。
失语半饷,老板娘才一挑眉,答道:“认识又如何,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领悟般点点头,埋头,刨饭。
没等到我下文的老板娘筷子举了又举,还是拍在了桌子上:“五折!你丫的把话给老娘说明白了!”
你丫的…敢情老板娘一急方言都蹦出来了,很好很强大。
“七折,你觉得这东坡肉做得怎么样?”
不理会身边即将爆发的老板娘,我揪着江慎修顾左右而言他。
江慎修挑了一块东坡肉放嘴里嚼了两嚼,却是对着老板娘说话:“老板娘你就别管五折了,她说话一向没什么逻辑。”
我白了江慎修一眼,你丫的就不能不来掺和么?
听江慎修这么一说,老板娘吐纳收功,专心致志吃饭。
调戏老板娘未遂,我兴致阑珊地吃完了饭回房弄药。
炼药炼到□,敲门声砰砰砰地扰得我心烦意乱。
“敲什么敲!催命么!”
我不高兴地打开门,司空璟倚在门框上对我笑。
“小诺诺~~怎么,和这江小少玩得乐不思蜀连你璟哥哥也不要了么?”
我砰一声关上门,想着不对,又拉开。
正嘶牙咧嘴揉着鼻子的司空璟见我开门,连忙收起手做四处张望状。
我冷眼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江小少告诉我的。我怪想你的就要去江家看你,谁知道你们就在这客栈里。”
“哦,那么现在看到了吧?”
“…看到了…”
“那洗洗睡吧。”
“小诺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璟哥哥~?璟哥哥的心都碎了~~”
“砰!”
次日,老板娘黑着个脸进了我的屋。
“你是陈诺?”
站在我身边的老板娘俨如僵尸。
我把药末一点一点加到小皿里:“我是陈诺。”
“楼坠的女儿?”
老板娘咻地一鞭挥出,靠墙的柜子应声从中断成两截:“你丫的怎么不和我说!”
“你又没问。”我护着小火炉:“别打翻了我的药啊,弄了好久了都快成了…”
老板娘怒火攻心,钢鞭挥得密集十分泼水不入。
我连忙拿围裙护手端起小火炉左闪右闪不让老板娘的鞭子近身。
一不留神,我闪到了墙角…
怒了!
“司空璟江慎修你俩还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话音刚落,司空璟破门而入,三下两下轻易地制住了老板娘。
“老板娘你这是怎么了?”刚进门的江慎修嗔怒对老板娘说到:“昨个儿你不是还和五折好好的么?”
老板娘似乎还不能释怀:“知道她和楼坠有关系我就来气!”
“莫非你和楼坠爹爹有杀父之仇?”我歪着头问了老板娘一句。
老板娘握拳:“不似杀父胜似杀父!我和楼坠不共戴天!”
我有些头疼,莫非我失算了?这老板娘还真和楼坠有一腿?
真是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扑朔迷离的事情真相啊!
汗!
知道我和楼坠的关系后,老板娘下了逐客令并要求我和江慎修付全价,折扣免谈,闲话免谈,一切免谈。
感慨着人间冷暖世事无常,我和江慎修讪讪搬出了我是客栈。
娘亲说过,敌人对你狠十倍,你要对敌人狠百倍!
但是我怎么也不能把老板娘看成敌人。
多么些天日子,是只狗都有感情了,何况是个人?
罢罢罢,我陈诺就崇高一把,以德报怨罢。
在隔壁客栈又花了两天,我弄好了忘情水。
我把忘情水分装在两个瓶子里并附上一张纸条,托了江慎修给老板娘送去。
而我和司空璟先走一步,在城外等江慎修。
江慎修却把忘情水和纸条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老板娘说无功不受禄,她不想再和楼坠有什么牵扯。”
我马鞭一挥,指向城内:“你拿回去给她!说是我陈诺求她要的!她还不要就摔了!”
江慎修为难地看着我:“五折…”
“快去!”
很久以后,江慎修回来了。骑在马上,他朝我无奈摊手:“我摔了。”
我无言以对。
老板娘真刚烈。
骑着马慢悠悠行在路上,司空璟问我:“你为什么要帮那老板娘配忘情水?”
“还不是那王梨花惹的祸。”
“斧头帮的王梨花?”
“对,这个男人看上老板娘了,纠缠不休。”
“…我说天雷教和斧头帮签约不是定在隔壁的小镇么,怎么到这里来了…原来是那王梨花为了爱人擅自改动地点啊…”
“小诺诺你为何一副鄙夷的神情?”
“其实你根本不是为了我来这个城市的吧?说什么想我了!”
“呵呵…小诺诺何必介怀?璟哥哥本来就是来看你顺便签约的啊~~”
“鬼信你!”
“此情天地可表!”司空璟右手放在胸膛上,左手深情地挥向天空:“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现在是白天,月亮在哪里…”
抵达下一城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从城门到天雷教分舵,一路上司空璟老揪着我要我看天上的月亮,要向我表明一颗真心。
拉拉扯扯之中,我和江慎修司空璟来到了天雷教xx分舵。
按理说这时候人应该都下班回家嗑瓜子闲聊打麻将去了,可这天雷教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大家都忙碌得底朝天。
“怎么回事?”
我问司空璟。
司空璟笑笑:“没啥,就是‘超级陈诺’的xx地区决赛要开始了。”
我默然,这赛事还真成规模了。
“哦,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江慎修开口了:“你失踪不到五天,称自己为陈诺的人纷纷涌现,五良派就叫了我江家和天雷教广寒宫合办了这届‘超级陈诺’。”
“主办方是五良派。”司空璟补充:“据说这是五良派一个叫蔡七夕的小姑娘提出的创意。现在每个赛区的前十名都积累了极高的人气,一些小帮派已经开始联系我们预约比赛第一名给他们当形象代言人了…”
“嗯。”江慎修接上:“这赛事不仅影响大而且收入高,不说门票,光是比赛场上的广告排位就供不应求。朝廷也联系上我们要求合作,一年一届…”
“没错…”
他俩就像唱双簧的,一来二去说得我头晕脑胀。
世界真疯狂…
过了三天,xx赛区的决赛开始。
坐在司空璟安排的贵宾席上,眼尖的我一下子就发现了观众中四处乱窜采访着的七夕。
看着她,我有些来气——拿我的名誉开玩笑,蔡七夕你行!
想着手上一使劲,浑圆的葡萄脱手飞出,击中了七夕的后脑勺。
七夕身子一僵,摸着后脑勺回头张望…
看到我的七夕眼睛一亮,抛下说得正欢的观众,脚一蹬掠上了二楼看台。
“小诺你想死我了!”
七夕一把抱住我。
我扳着个脸推开她:“放屁!要是你心里真有我,能这样寒碜我么!”
“人家哪里有寒碜你~?”七夕依到我怀里冲着我撒娇:“人家还不是急着要找你~~”
我无力:“你就编吧你~!”
七夕小心翼翼问我:“不生气?”
我嘟着嘴:“生气管用么?!”
七夕笑得只见牙不见眼:“我就知道小诺最好了~~”
说着,七夕挤了挤我,在我身边坐下。
我刚要抗议,正好这时候比赛开始了。
评委就座。主持人介绍评委。
我惊奇地发现司空璟江慎修和齐言都是评委,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穿白衣服的女人。
我指着那白衣服女人问七夕:“那女人是谁?”
七夕瞟了一眼,惊诧:“你不认识她?她是你的东家广寒宫的宫主白寒溪啊!”
我委屈:“我又没见过她…”
“小诺你越来越笨了诶!”七夕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不知道猜么?承办方是天雷教五良派广寒宫江南江家,排除一下就可以知道她是广寒宫的人了嘛…”
“…不过她来干吗?她又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走过场撑场面而已,反正我们又不真指望靠这个找到你。”
“你们真扭曲…”
比赛开始!
众位“陈诺”在舞台上唱歌跳舞抚琴吟诗大展才华,看得我是目定口呆大为感慨江湖人才辈出,不由得生了隐退江湖之意——
那么多有才的陈诺在这里,我还出来干嘛?!丢人现眼么?!
比赛□迭起,观众们喝彩声震天。
七夕的八卦劲儿蠢蠢欲动,忍不住跳下贵宾席跑去后台采访众位陈诺。
吃着天雷教准备的点心,我开始想念起许临。
这点心算什么点心!回头叫许临弄两好吃的给天雷教的厨师尝尝!
我把点心推到一边,捧起盛着蜂蜜水的碗。
一股熟悉的雨后青竹清新的味道自身后袭来,我转头,笑对来人:
“你怎么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老板娘的名字在前文出现过…
四角恋,很华丽吧~
哦活活…
开学了,默默要好好读书~!
下一章九月以后再更,俺要收拾东西混回学校去~!
泡椒凤爪
许临回报以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翩然走到我身边坐下:“我一进赛场,就看到了你。”
“哦。”我喝一口蜂蜜水:“你为什么不去当评委呢?”
“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听他这话,我费解了:“那你干嘛来看比赛?”
许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变戏法一般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猜猜里面是什么。”
“点心!”我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上去。
看着我七手八脚拆开那小盒子,许临哭笑不得:“你就知道吃。”
“民以食为天!”我白忙之中回了他这一句,小盒子在我惨无人道的对待下瓦解且不成盒形。
我两只手指拈起盒子里的小玩意:“怎么不是点心?”
许临大哥,不要搞这样的意外,这样弄得我很没有惊喜感诶。
“这个比点心好用多了,万一以后发生什么意外,你就拿这个东西去当地的官府,他们会尽全力配合你的要求的。”
许临解释到。
我歪歪嘴,我不是已经有了一块天雷教的令牌了么,要那么多东西干吗,挂着多沉…
呃,那个令牌貌似七夕拿着…
想着我把那东西拿到眼前端详。两个手指横宽一个手指竖长的小金片,一面雕着龙凤呈祥,另一面是四个奇古复杂的小篆,我研究了半天,才研究出那四个字是什么…
然后,我失语了…
许久,我才抬头看向许临:“你是皇帝?”
“怎么会。”许临恬淡一笑:“要是我是皇帝这时候能在这和你说话么?”
“倒也是…”如果许临是皇帝,这时候还不得积极去为后宫众嫔妃谋幸福?
不过…上面那“如朕亲临”四个字该作何解释?
“不要纠结这几个字了。”许临把金牌从我手里夺走,拿过我腰间的小包,放进去:“这个东西来路很正,你放心用就是。”
我想了一想,把金牌又拿出来,许临变了脸:“收着!”
“紧张什么。”我把怀里捂着的小荷包掏出来:“我收在这里面。”然后把金牌放到那堆宝贝里面去。
唔,好沉。
看我把东西收好,许临才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地问我:“比赛完了你要去哪里?”
“和七折…”我指指评委席上的江慎修:“也就是江家小少江慎修一起在江湖上晃荡~!”
“江慎修?”
“……”许临若有所思。
“怎么了?”看他一脸凝重,我禁不住问到。
“没什么…”许临迟疑了下,终还是慎重对我说:“你,无论如何,千万不能对他动情。”
我茫然道:“什么?”
许临扶着我的肩,一字一顿严肃地说:“你,不能动情。”
许临这话一出口,我俩相视无言,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一念起许临占卜师的身份,我心里有点儿烦闷。
许临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预见到什么?或是他知道着江慎修什么不可见人的事?还是江慎修会遭遇什么难以想象的劫难?
满腔困惑,却不知从何问起。
许临只是静默,再静默,心事重重地看着我。
无法承受许临那寒潭一般深邃的目光,我别开头,看向台下。
恰好最后一位参赛者朗诵完诗歌,拖着长长的裙裾慢慢走下舞台。
江慎修正和齐言耳语,貌似在交换意见。
看着他挺直的背,我有点恍惚,突然一阵恐慌涌上心头,仿佛他就要这样凭空消失不见。
“哎…”半饷,许临才叹息一声:“天意不可违。是福是祸,就看他的造化吧…”
站起来,许临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我所在的贵宾席。
我只是怔怔看着那舞台。
忽而台下人声鼎沸,我这才回想起来比赛仍在继续。
定睛一看,冠军却已经出炉。
顶漂亮的一个姑娘站在台上,春风得意,神采飞扬。
七夕的手往下一压,原先还在欢呼喝彩的人们登时鸦雀无声。
清清嗓子,冠军姑娘朗声说到:“谢谢五良派,谢谢广寒宫天雷教江南江家,是你们给了我一个展现自己的舞台;同时,也谢谢一直默默在我背后扶持着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嫂嫂,没有你们,就不会有今天的我;当然,最要感谢的,是一直支持爱护我的歌迷们,是你们的信任和呵护,让我得以站在这个舞台上,实现我多年的梦想!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飞吻抛出,掌声几乎掀翻了天雷教搭的舞台。
此时,我悄然离开了贵宾席。
晚饭时分,江慎修找到了坐在秋千上发呆的我。
“怎么不等比赛完了再走?”
扶着秋千的吊绳,江慎修问我。
我不做声,抬头望天。
正好,一排大雁自长空飞过,为那死板的蔚蓝凭添了几分生趣。
碧空澄明,白云悠悠,飒爽秋风骋万里。
果然,天凉好个秋。
得不到我回应的江慎修拔高音调:“嗯?”
我低下头,正视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提前退场?
我问自己。
可是害怕那曲终人散后的荒凉和寂寞?可是害怕那热闹欢腾过后的空虚和沉闷?
我不知道也不想深究。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过沉重。
太过,沉重。
不愿多想,我跳下秋千,持起江慎修的手,笑道:“走吧,吃饭去。”
江慎修眼中一抹忧虑急闪而过,却也笑了:“好的,吃饭去。”
脚才迈入天雷教餐厅,一阵寒彻脾肺的冷气就扑面袭来。
我打了个哆嗦,在手心上呵了两口气,跟在江慎修身后进了厅堂。
“圣姑,玉兔安在?”
这把清冷女声像是泼来一盆冰水,让我从头凉到脚。
循声望去,是那广寒宫的宫主白寒溪。
白寒溪坐在饭桌边,面无表情,眼神冷峻,俨然一座千年大冰山,真真应了广寒宫和她名字里面的那个“寒”字。
敢情她就是那冷气发源地?
想着我回她道:“玉兔好好儿在五良派养着呢。”
白寒溪闻言不再看我,目光落到江慎修身上:“听说,是江公子救了圣姑?”
江慎修谦逊作揖道:“正是小江。”
“既然是江公子救了圣姑,那本宫将赐予你广寒宫无上的荣耀,就是…”白寒溪说着提起裙摆,翘起自己的右脚:“亲吻本宫的右脚。”
江慎修骤地僵硬了…
我也僵硬了…
白宫主,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么?
“江公子可是嫌弃本宫?”
白寒溪凛声问到,仿佛在责怪江慎修不知好歹。
江慎修哭笑不得。
现场气氛猛然跌至冰点。
“咳咳。”司空璟清清嗓子,成功地把白寒溪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白宫主,听说救圣姑的英雄另有其人,江小少不过将圣姑接来天雷教罢…这个,让他享有如此崇高的奖赏,是否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