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不是父亲亲生的!陪太子读书有什么好紧张的嘛!
穆锦程一到学堂,见到谢嘉靖手里拿着个包子正准备吃呢,便毫不犹豫地抢了过来,兀傲一大口把馅全啃掉了!
谢嘉靖看得眼睛都直了,等穆锦程两口三口吃完了才反应过来,呜嗷嗷叫着要来抢穆锦程手上剩下的那点渣渣:“锦程你不厚道!我早饭没吃饱呢!”
穆锦程干脆利落地闪开了谢嘉靖的攻击,道:“你只是没吃饱,我完全就没吃啊!”
眼瞧着谢嘉靖要扑到穆锦程身上,刘谨过来无声无息地将两人拉开,吩咐小太监下去给穆锦程寻些吃食后,转过头来问她:“今日睡过头了?怎么练早饭都来不及吃?”
穆锦程愤愤地瞪了谢嘉靖一眼:“还不是这个白痴害的!要不是想问问他和安若的事,我能来不及吃早饭?”
一听到安若的名字,谢嘉靖就跟插了电似的,两眼放光:“哎呀呀,安若又有什么事!”
穆锦程看他这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是又恨又气,在他胸口上打了一拳,道:“你母亲邀了我母亲夏至那日去你家赏荷花呢!说是只邀了我母亲一个人,你觉得能就只赏荷花?!”
谢嘉靖又惊又喜,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看他这幅痴养,穆锦程和刘谨交换了一个无语的眼神,不去理他,两人转头去说别的事了。
谢嘉靖愣了好一会儿,小跑到穆锦程跟前,难以置信地问她:“你…你是说,我娘是邀你母亲来说我和安若的亲事?”
穆锦程懒得搭理他,只揪着刘谨又开始问他那被豹子抓伤的地方如何了。
谢嘉靖也不介意他俩把自己当透明,只在一旁自言自语道:“我说母亲这些日子怎么有些反常,一个劲儿地叫我多看书多看书,昨儿还和我说了夏至那天别上学,在家待客…”
说到这儿,谢嘉靖猛一拍自己:“一定是在为侯夫人相看我做准备了!啊呀我昨晚上居然还没自觉地看书看睡着了!混帐!今晚上一定要回去把四书背下来!”
刘谨和穆锦程两个听到谢嘉靖这番言语,默然无语。
谢嘉靖又自己在那儿嘀嘀咕咕了半响,才跑过来要勾穆锦程:“锦程!”
刘谨再一次成功地将他的咸猪手打掉。
谢嘉靖意味深长地对着刘谨一笑,然后抱着自己的手,追着穆锦程说:“锦程锦程!我一个人面对你母亲会怯场…你那天也请了假陪你母亲来我们谢府好不好!”
听到有由头逃课,穆锦程哪有不应的道理,脱口道——
“好!”
“不好!”
听到两个回答,谢嘉靖愣了愣,然后不悦地看向刘谨:“太子殿下!这事可事关我的终身,你可不能搅局!”
刘谨冷冷一笑,道:“事关你的终身,那你更应该好好准备,而不是想着要靠锦程给你打圆场来过侯夫人这一关!你可要知道,穆小姐可是侯府里头的…”说到这儿,刘谨看了穆锦程一眼,才接着道,“可是侯府的嫡长女,她的婚事,侯府自然是慎之又慎,侯夫人岂会被你这样的毛头小孩糊弄了过去?”
被刘谨这样一说,谢嘉靖也慌了神,口里“哎呀哎呀”地叫个不停,心里头也在大大地懊恼平时不好好听夫子讲课起来。
看他这样子,穆锦程只觉得滑稽可爱得很,纳罕地瞧了好一会儿,直到太傅进了屋子才收回目光。
————
接下来一连数日,谢嘉靖都告假在家,努力温书。
有道是,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嘛!
看谢嘉靖这紧张的程度,穆锦程和刘谨稀罕得紧,还专门挑了个下学无事的日子,大老远地到他宰相府上探望了一番。
谢嘉靖这时候正追着家里头的夫子问问题呢,完全没有空理会穆小世子和太子爷,直接把他俩晾在客厅喝茶。
倒是谢夫人出来招待了。
谢夫人看人的目光很耐人寻味。
尤其是看穆锦程的。
穆锦程直被她他看得背上发毛,没喝上两口热茶就扯着刘谨逃了。
溜得太急,还差点儿撞上一位小姐。
穆锦程不好意思地对那位小姐行礼道了歉,也顾不上看她长什么样子,低着头,赶紧开溜。
日子翻书似的,哗啦啦一下子就到了夏至那日。
穆锦程磨磨蹭蹭地吃过了早饭,又磨磨蹭蹭地被小厮推上了车,还是没等到侯夫人召唤他一块儿去谢府的消息。
在书房没精神地听了一天课,好不容易盼到太傅说了下课,穆锦程连书也来不及收,就一溜烟小跑坐上自家马车回家去了。
心急如焚地赶到家,问了下人知道侯夫人已经归家,正在太夫人屋里头说话呢,穆锦程想也没想就往太夫人那儿奔去。
才跑到门口,就听到侯夫人正和声和气地给太夫人汇报情况,穆锦程不假思索地停住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偷听。
“…谢公子是锦程的同窗,我们平日都见过很多次的,不过都和太子越小将军一块儿,倒是没来得及仔细瞧他人品学问。今日看了…”侯夫人顿了顿,似乎是在找词,“人品样貌都是没得挑,就是这学问上面…”
这儿,侯夫人止住了话头,那边太夫人顺势接了过来:“谢小公子比穆锦程才大上三岁,过了年不才十五么。才多大点人,学问浅,也是正常。”
“别人家的公子这样也就罢了。可谢小公子可是谢相的长子长孙。谢相十八岁就中了状元,三十二岁拜相,到现在已经是三朝阁老。谢家大爷虽说不如他父亲一般三元及第,也是两榜进士,十九岁便已出仕。谢家书香满门,谢小公子这才学,实在是不够看啊!”
听到这儿,穆锦程也忍不住对谢嘉靖恨铁不成钢起来。
太夫人呵呵一笑,似是不以为意:“虎父焉有犬子?祖父父亲尚且如此,谢小公子定不会差到哪儿去。估计是谢相老来得孙,不愿意孙儿受苦读书,故才使谢小公子如此。依我看,这孩子打磨打磨,定是一块美玉。”
侯夫人只满心地忧虑:“可是他谢家不和我们穆家一样,有爵位可袭。若谢相还在相位上,谢小公子和安若倒也相衬。若是谢相致仕了,谢小公子和寻常白丁也无异…”
“你是担心谢小公子不能给安若一个好的将来?”与侯夫人的忧心忡忡不同,太夫人倒是看得很开,“横竖安若也才十一岁,也不急着许人家。谢家那边咱们就回个话过去——谢小公子什么时候过了童子试,咱们家就什么时候点头。”
说到这儿,太夫人的声音转向了门口:“在门口偷听了这么些时候,还不打算进来?”
穆锦程愣了愣,一抬头就看到守门的丫头冲她捂着嘴笑,心知自己这是被抓包现场了。
笑嘻嘻地叫了一声“老祖宗”,穆锦程让丫环掀了帘子,大步迈进了屋。
给太夫人和母亲请了安,穆锦程乖巧地立到一旁。
侯夫人没想到她还会偷听,又好气又好笑,问她:“都听了多少去了?!”
穆锦程不敢有所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从谢嘉靖没学问那里开始的。”
听到穆锦程这样答,太夫人乐了,问道:“那你认为,谢小公子的学问如何?”
穆锦程很是认真地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不如何。”
答完了,想到谢嘉靖这几天读书的劲头,穆锦程又答:“但好在有一颗肯努力的心。”
“哦?”太夫人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穆锦程又想了想,将这几日谢嘉靖知道穆侯要去他家拜访他认真温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关于他为了安若努力练字的事情,穆锦程斟酌了一番,还是没招。
听到穆锦程这话,侯夫人脸色才有些放松。
“看来谢小公子也还有些可取之处。”太夫人笑着对侯夫人说到,“你这母亲总该安心了罢?”
侯夫人对太夫人点点头:“那媳妇就去回了谢家,若谢小公子过了童子试,咱们两家再议亲。”
听到侯夫人这话,穆锦程心头上的大石头也松了松。
谢嘉靖,为了幸福,你可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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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得了毅勇候府递来的消息后,谢夫人当即就怒了!
——咱们家嘉靖又不是讨不不到老婆,你们侯府拿什么乔!还真把自家闺女当天仙了是吗?!这亲咱们谢家还不肯结了!
被母亲怒气台风尾扫过的谢嘉靖就如那望夫崖上的坚石,跪在地上稳稳不动,强调自己的心愿——
“孩儿今生非安若不娶!如果穆家要孩儿考取了功名才肯松口,那么孩儿努力便是!”
谢夫人被穆侯府气了个冲顶,本想从长子那儿得些安慰,却没想到长子是个胳膊往外拐的,登时又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纵然是再疼爱这个儿子,也要下狠手动用家法了!
往往被父亲拿家法教训的时候,谢嘉靖都是能躲则躲,求姥姥告爷爷的,不愿意乖乖受这个罚。
这回倒好,为了穆安若,谢嘉靖当了一回有风骨的谢家人,脊梁挺得笔直,任由母亲那戒尺挥得跟弹棉花似的,一声求饶都没有。
谢夫人还没揍爽快,下衙归家的谢相匆匆来保这深受皮肉之苦的孙儿。
听了谢夫人对穆家愤怒的指控,谢相并没生气,反是对穆家很认同地点点头,问地上仍跪着的爱孙:“为了穆家的小姐,你可愿意下场考取童生?”
谢嘉靖目光坚定,点头:“孙儿愿意!”
谢相十分欣慰,摸着自己那一大把雪白胡子,道:“不过你这学问,估摸着明年的恩科是没指望了。我们谢家人一向求稳,你还是参加三年后的童子试罢。”
听爷爷这样一说,谢嘉靖急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穆侯小姐人这般好,万一明年被人定走了怎么办?!孙儿明年就要下场!”
谢夫人被儿子这鬼迷心窍一般的模样气得半死,也顾不上家公在场了,瘫在椅子上让丫鬟抚着心口顺气。
谢嘉靖说得坚决,谢相略一沉吟,道:“明年下场也无不可。只不过这一年里头,你得闻鸡而起,悬梁刺股,苦读才成…这些苦你可受得?”
谢嘉靖插秧似地铿铿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孙儿!受得!”
谢家祖孙两个一说好,谢相就替孙儿向皇上递了折子,请辞太子伴读,归家温书,准备来年的童子试。
臣民好读书,皇帝深感欣慰,准了。
这一来二去的,穆锦程学堂上一起捣蛋的小伙伴,又少了一人。
越奕祺去了贵州,谢嘉靖退学,小表弟海松傻愣傻愣的说不到一块儿,眼下穆锦程就只剩下了刘谨这个玩伴。
可是…
刘谨最近也很不对劲啊!!
吃饭的时候,穆锦程再一次被刘谨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推了推他手上已经稀稀拉拉洒了大半汤水的汤勺,道:“太子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被穆锦程这样一推,刘谨是猛然醒悟一番,讷讷地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把勺子往碗里一放,站起来道:“我吃饱了。”
穆锦程看着刘谨那还剩了大半碗的米饭,默默地省略号了。
——太子殿下,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呢,减什么肥啊!
谁知刘谨吃饭不用心,上课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神游天外。
要不是穆锦程为他把风,估计要被太傅抓上好几次现场,处罚个痛快。
看着刘谨这样,穆锦程很是为他担忧。可是追着他问也问不出个名堂来,穆锦程忧好基友之忧,也跟着…抑郁了。
看着穆锦程盯着饭碗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没下筷子,饶是慈爱如太夫人也忍不住拿手敲了她的头:“好好吃饭!发什么呆!”
穆锦程呆若木鸡地嗯了一声,机械式扒饭。
太夫人看着她吃了两大口白饭,连连摇头,示意桌边伺候着的吴妈妈给她夹了块鸡腿,开口道:“你们这些小毛孩真是一日日大了。谢家的小公子我就不说了,且说太子…我今儿进宫陪太皇太后说话,说是太后皇后都开始张罗着给太子相太子妃了。”
听到太夫人这话,穆锦程像按了暂停键一般,愣住了。
太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她花了好一阵子缓过神了,接着道:“寻的都是京中贵女,还造了画册呢。太皇太后将那册子拿来给我看了,上面的千金个个美得跟天女下凡似的,端庄大气得很。”
穆锦程将口中的饭咽了下去,又匆匆喝完汤,擦了嘴道不吃了,赶紧凑到太夫人跟前问这个八卦:“老祖宗…这可是真的?”
太夫人在她的小脑袋上摸摸,道:“不是蒸的,难道还是煮的?说来太子比你还大上两岁,明年开了年,也十五了,是该娶妃了。”
虽然太夫人这样说,穆锦程心里头还是觉得很别扭。
十五岁…还没穿越的她十五的时候在干嘛?
穆锦程绞尽脑汁地想了想。
十五岁的她还在读初中…为中考发愁。
可是十五岁的刘谨,已经要准备娶老婆生孩子了…
看着穆锦程不说话,太夫人瞧着她脸上的表情走马灯似地变,问道:“太子要大婚了,你心中可有一点点遗憾?”
“啊?”穆锦程呆呆地看向太夫人,“我为什么要遗憾?”
太夫人笑呵呵地将穆锦程揽到怀里头:“太子都娶亲了,你的婚事还没个影儿,你不遗憾?”
穆锦程想了想,开口道:“太夫人,这不叫遗憾,这叫…”穆锦程停下来想了想,接着道,“…紧张。”
给太夫人纠了错,穆锦程又自顾自地解释到:“我也没多大啊,再过半年也才十三。大姑可不是十八才成的亲?还有五年半呢,不急。”
不知道自己这曾孙女是真糊涂呢还是装糊涂呢,太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在她的小耳朵上揪了一把,说:“才多大年纪呢就开始算计着嫁人的年纪了,不害臊!”
穆锦程咯咯笑着往太夫人的怀里头拱,祖孙俩嬉闹了好一会,穆锦程才下去写课业了。
面对着书本,穆锦程撑着小脑袋,咬着笔尖发呆——
阿谨要成亲了…那,那奕祺是不是也不远了?!
————
第二天,藏不住的话的穆锦程一见到刘谨,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他:“阿谨,听说你要成亲啦?!”
刘谨显而易见地怔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淡淡道:“你哪里听来的消息?”
看刘谨这模样,穆锦程就知道这事没跑了。
一脸揶揄地在刘谨的肩上拍了拍,穆锦程说:“我家太夫人和我说的呢。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哪家千金入得了你的眼,把名字记下来拿给我,我回家去问我母亲她们的品性如何,也给你参谋参谋。”
刘谨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还是掩着眼神,只摇摇头,却没说话。
穆锦程只当他害臊呢,不高兴地又在他肩上一拍:“你别和我客气,咱们谁跟谁嘛!婚姻这样的大事,马虎不得。你明儿记得给我信,我晚上回去帮你问!”
说到这儿,穆锦程乌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猛一击掌,道:“哎呀我真是糊涂!先回去问我母亲谁家千金好不就成了!平日里头她最喜欢的就是出去找那些阿姨婶婶聊天了,这个肯定在行!”
“不必了。”
听到刘谨这直截了当的拒绝,穆锦程一时没缓过来:“嘎?”
“我说不必了…”刘谨将眼睫徐徐抬起,一双深邃寒潭的眼静静地看着穆锦程,道,“我心里面…已经有人了。”
第44章
穆锦程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你心里已经有人了?!”
哎呀妈阿谨你也掩饰得太好了吧!我一点儿都没瞧出来啊!
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刘谨目光似水澄净,看着穆锦程,久久才开口说了一句:“此事…我与你说过的。”
“是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穆锦程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一激动就扯住刘谨的袖子,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哪家姑娘呀?我见过没有?!长得咋样,性格呢?家里几口人,是老大还是老幺?多大,多高,多重,皮肤白不白,眼睛大不大?”
穆锦程穿越前明星采访看得不少,这些鸡毛蒜皮的问题问起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一口气问下来气都没断一下,简直和主持中国好声音中国好凉茶的华少有得一拼。
好不容易等穆锦程问完了,刘谨才慢条斯理,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哪家姑娘我就先不说了,你也认识的。长得嘛…”刘谨上下打量了穆锦程两眼,接着道,“长得也还算眉清目秀,就是性格方面要打些折扣。”
“性格打折扣…怎么个打折扣法?是太粗鲁还是太软绵?”
听到穆锦程这般直白地吐槽,刘谨不自在地将头扭往一旁:“粗鲁说不上,只不过比较不拘小节。”
“不拘小节啊…”
穆锦程重复了一遍,将心里头想到的闺秀默默地过了一遍,然后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难道,难道是我的表妹果果?!”
穆大姑奶奶性格爽朗,养出来的闺女和她如出一辙,才六岁就伶牙俐齿的,经常把亲哥哥海松给说得哑口无言心力交瘁。
刘谨此时当真是无语至极,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海兰才六岁,样子都没长开呢,我能喜欢她什么!”
海兰,正是果果的大名。
穆锦程一脸狐疑地看着刘谨,说:“当初嘉靖觊觎上我们家安若的时候,我们家安若不也才六岁多么…这没什么害臊的,我又不会取笑你。”
刘谨皎月似的脸庞涨得通红,咬了咬下唇,狠狠地甩下一句:“穆锦程你这个木头!”然后,一转身走了。
看着刘谨大步离开课室,穆锦程还在那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费解——
阿谨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吃着火药似的?
他心上人不是果果就不是果果罢,有什么好生气的?
————
回到家,穆锦程陪着太夫人吃完饭,提到了刘谨这不寻常的一茬。
太夫人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
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女,太夫人问了一句:“你当真,没猜出这个人是谁?”
穆锦程丧气地摇摇头,然后脑中灵光一闪,兴致勃勃地攀到太夫人肩膀上,撒娇道:“老祖宗您知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这事可把我给难受死了!哪有阿谨这样说话说一半的道理?!坑死个人了!”
对于自己这个当局者迷的孙女,太夫人除了无奈,再无其他感想。
在穆锦程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太夫人道:“太子说你是根木头,倒是没说错。你啊,真的是根木头!”
郁闷的穆锦程追问了太夫人许久,也没得个答案,更纠结了。
晚上睡觉时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了一夜烧饼没想通,穆锦程失眠了。
第二天十分痛苦地起了床,来到文华殿,却没见到刘谨的身影。
正主没来,穆锦程这些陪读的也没甚意思,听着太子少傅扯了半天的四书,早早地滚蛋回家去了。
接下来一连三日,太子都没来读书。
穆锦程和海松等小伙伴都很担心,可是现在刘谨身份不同往常,不是轻易就见得的,他们再着急,也只能干等。
这天回到家,穆锦程再也忍不住,去求了太夫人。
“你想要我进宫去瞧瞧太子现在如何?”
太夫人眯着眼,打量了穆锦程一眼。
穆锦程点点头,道:“您和太皇太后这样好的感情,问一问,定也能问出些什么来。要是阿谨真是惹了皇上不高兴…您就帮我求求太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在皇上跟前给阿谨说说情,可好?”
太夫人看了穆锦程良久,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当真不知道,太子喜欢的姑娘是谁?”
穆锦程没料到太夫人会提起这茬,愣了愣,脑子才转过弯来,用力地遥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啊!”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我的傻锦程哟…”
太夫人这幅神神叨叨的样子让穆锦程一阵心烦意乱。
揉着太夫人的肩膀,穆锦程道:“老祖宗您就告诉我嘛!这么神秘做什么!”
太夫人深深地看了穆锦程一眼,道:“你,还是不知道为妙。”
穆锦程怔了好一会儿,刚要发扬不屈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就被太夫人赶去了书房,叫她写作业去了。
面对那厚厚的课本,穆锦程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久还是没想出来,干脆放弃了。
从书桌上拿了一张纸,穆锦程提笔,开始给越奕祺写信。
将刘谨这些日的反常说得十分详细之后,穆锦程发问——
奕祺,你觉得,阿谨喜欢的这个姑娘,是谁?
————
第二天,太夫人果然如穆锦程所愿,递了牌子,进宫去寻太皇太后说话了。
这一天,穆锦程是在焦虑之中度过的。
好不容易盼到了散学,又好不容易盼回了太夫人,穆锦程立马十分狗腿地跑前跑后,伺候太夫人更衣洗漱。
等太夫人一切收拾妥当了,穆锦程又抢了吴妈妈手上的茶,恭恭敬敬地递给太夫人,看着她老人家喝了一口,惬意些了,这才开口问:“老祖宗,您去宫里的这一趟…可问出些什么来了?”
太夫人点点头,却不答话。
穆锦程拉长了脖子,看着太夫人一点一点,将一碗茶了喝了大半,最后还是忍不住跪下趴在她老人家膝头,撒娇道:“老祖宗您就别吊着我了!快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嘛!”
太夫人似嗔似怒地看了穆锦程一眼,将手里的茶碗盖合上。
穆锦程狗腿地接过来太夫人手里的茶碗。
太夫人看着自家孙女良久,才长长叹口气,道:“太子他,惹了圣怒了。”
穆锦程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茶碗差点没端好掉在地上。
匆匆忙忙将茶碗塞给身后的丫鬟,穆锦程焦急地问道:“这话怎么说来?!老祖宗您别再兜圈子了快告诉我吧?!我快急死了!”
太夫人示意吴妈妈将屋里头的丫鬟都带了下去,这才对趴在她膝上一脸急躁的孙女说:“太子他,前几日与皇上说,他心里头有了中意的女子,想立她为太子妃。”
穆锦程的眼珠子瞪得铜铃似的,惊得老半天才找得到自己的舌头——
“阿,阿谨真这样说了?!”
还真是敢啊!难不成是被谢嘉靖那个白痴给传染的?!
看着穆锦程这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太夫人心中幽叹,点点头道:“太子真这样说了,还将那家小姐的名字给说了出来。皇上…很生气。当夜就将太子关了禁闭,说…关到太子认错为止。”
在这个婚姻大事全由父母做主的年代里活了这么久,对于皇上生气这一件事,穆锦程很能理解。
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
“可就算是这样,皇上也不至于生气到关太子吧?”穆锦程费解了,“这姑娘是哪家的闺女,差劲到太子都娶不得?”
还闹到要体罚…太夸张了!
“偏太子也是个死心眼的,这几日一直不肯松口认错…”
太夫人伸手,摸了摸穆锦程的脑袋。
穆锦程还在为这事到底有没有这么严重纠结。
纠结了老半天,穆锦程的结论是——果然皇家人都奇怪!伴君如伴虎什么的,古人诚不欺我!
纠结完了,穆锦程抬头,细声细气地求太夫人:“那老祖宗您有没有替太子和太皇太后求情,让太皇太后去给他们父子俩说合说合?”
太夫人白了穆锦程一眼:“皇家的事情,我搀和进去做什么?!你嫌现在还不够乱吗?!”
穆锦程的小脸委屈地皱成了一团:“您是去求情,又不是添乱…说一声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