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良没有立即回竹苓这句话,只是瞟了眼一直沉默的陆卿言,饶有兴致的冲他道:“文弱书生?”十六擅骑擅射是他们圈里出了名的。未到弱冠,便已能将自小教他们武功的师父打到。弱冠后更是独身一人去了那已铁血闻名朝野的镇国将军麾下,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新兵,摸爬滚打好几年,仅凭自己的一身的功夫文采,变成了军队中的偏将,让那向来黑面的镇国将军赞不绝口,文官魁首秋相戏称“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①这样的十六…是个文弱书生?
陆卿言依旧是沉默,任由温卿良别样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转,就是不开口说一个字。
倒是竹苓不满了,她见陆卿言不说话,只道是以往他被欺压惯了。可现在不同了,他是她的人,哪能这么被人讽刺嘲笑?
所以说,这苏小五啊,除了人有些鲁莽痞气外,她还是个能将自己的想象当成事实的娃…
25义州马场较高下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表说釉儿伪更,今天去学校,才发现釉儿有一大堆作业没做…
两篇数学教案、一篇语文教案、还有选修课的论文…
想SHI了…
明后两天就要交啊口胡!
电脑下午送回来了,发现不是木马肆虐而是显卡出问题…5,釉儿这个白痴…
从这章起釉儿会修下,然后加上一章男配男女主之前的戏…总觉得得有点JQ了…
而后面的那几章釉儿会砍掉一些…当然,游湖那个一定会砍掉的,直接进案子…
最后…大家端午快乐呀~虽然这句话有些迟咳咳…
那什么,留言的话釉儿会在下次更新的时候回复的,晚上电脑卡啊卡啊…
下次更新…星期四,双更…
据《本草拾遗》记载,蛊虫:蛊毒不一,皆是变乱元气,多因饮食行之。与人为患。则蛊主吉利,所以小人因而造之。南方又有蜥蜴蛊、蜣螂蛊、马蝗蛊、金蚕蛊、草蛊、挑生蛊等毒,诸方大有主治之法,不能悉纪。有大毒。
————《济世医报》
据《本草拾遗》记载,蛊虫:蛊毒不一,皆是变乱元气,多因饮食行之。与人为患。则蛊主吉利,所以小人因而造之。南方又有蜥蜴蛊、蜣螂蛊、马蝗蛊、金蚕蛊、草蛊、挑生蛊等毒,诸方大有主治之法,不能悉纪。有大毒。
————《济世医报》
竹苓一掌猛拍桌面,茶具器皿什么的也被她那怪力震得哐哐作响。
“闭嘴!”
她恶狠狠的瞪着温卿良,就好像他讽刺的是她一样暴怒,指尖都快戳到他俊挺的鼻子了。
“再敢说书呆一句不是,看姐姐不抽死你!”她牙根紧咬,那双溶溶杏眸也跟要喷出火来一般。为显自己说话的真实性,她还抽出腰际的金蚕鞭在地上狠狠一甩。
哼,看书呆性格温吞好欺负是不是?简直混蛋!以前怎么着她是管不着,可从今天起,要是让她听见有一个说书呆不是的,看她那根鞭子留不留情!
咳咳,敢问一声。五小姐啊,你这副以陆大人保护着自居的架势,是想做什么啊?
温卿良收了笑意,修长的身形禁不住往边上移了一小个位置。
喂喂,这种危险的东西,能不能别老晃悠出来?就算是想要晃悠,也麻烦先打个招呼再晃悠行吗?他可是靠着这张脸吃饭的哎…
陆卿言站在竹苓身后,看着她那护食明显的举动,心里蓦然软了一角。走上前包住她执鞭的小手,掌心那滑腻的触感让他不自觉有些奇怪。
明明就是那么小那么嫩的手,怎的这力气…却这般大呢?
温卿良看着他俩交握的手,美眸中划过几丝复杂难辨的光芒。“十六,多上九哥一个人,你不会嫌弃吧。”
陆卿言凤目一凝,瞟了他一眼,不说话。
倒是竹苓,原本她还在为陆卿言的举动有些失神,可听见温卿良这句话,立即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惊讶道:“没想到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哈,知道我们会嫌弃啊?”
温卿良被她这话给噎了个彻底。
这也不能怪人温公子回不上话儿。平日里他接触的可都是些城府颇深老奸巨猾的人,说个话那都是弯弯曲曲绕着肠子说的。冷不丁碰到竹苓这种一根筋通到底儿的,他应付得了才怪。
陆卿言在这尴尬眼上倒是好心的给了温卿良一个台阶儿下:“怎会嫌弃。九哥若是得空…那便一道儿吧。”
竹苓眉毛危险的跳了跳,摆明是想发怒了。可后头陆卿言的一句话却让她失了全部怒火。
“苓儿,人多热闹些,不是吗?”陆卿言轻轻笑了,声线清扬中透着温和,如那春风拂过绿水,漾出层层涟漪。
现在,那些涟漪雨点般悉数落在她心上。
竹苓有些晕乎了。
苓儿…苓儿?书呆不是向来彬彬有礼的唤她五小姐么?何时变成如此亲昵的‘苓儿’了呢?
不过不能否认,这么听着实在是顺耳…
所以说,这人和人啊,就是不同。先前贵公子直唤她竹苓可没见她有什么反应喔,可如此这陆大人一唤,怎得就变了呢?
于是,被美色蒙了心的苏五小姐终于忘了所有,顺着陆卿言的意思捎上温卿良,脚下打飘的领着他们去马场了。
义州城的马场建在郊外,因土地广袤马匹强健而名扬四海,平均每年进贡给皇宫的御马,便有三分之一是出自这里。
骑马并不是什么难事,加上竹苓肢体灵敏脑子活络的,不一会儿便能独自骑马了。苏白芥看她玩得开心,只叮咛嘱咐她当心些别摔着了,就转身走进人群去买吃食了,以免待会儿她肚子饿。
马场的一角,人烟稀少,安静异常,唯有数匹悠闲的健马在踏蹄吃草。
陆卿言站在大树下,衣袂翩飞凤目幽深,视线的尽头是场内骑马骑得正欢的竹苓。
温卿良缓缓行至他身边,背倚着木栏,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名贵雪白的织物染脏。他与陆卿言面对着面,美眸稍稍弯上了那么些许。
“十六这回可赢得漂亮。”他自黑发上拔下一支玉簪,轻轻吹了吹簪上莫须有的灰尘,漫不经心道:“虽说九哥的形象被十六抹黑了些,不过咱哥俩自小感情便好,这么点小事九哥也不在乎。只是…”
温卿良眼波流转,一双美眸不住流连于陆卿言头上束发的缎带。
“十六啊,木簪是取了,可是那相思引的蛊虫,可是已进入体内了?”
陆卿言不语,视线胶在策马狂奔的竹苓身上,仿佛那张神采飞扬的秀脸上能开出花儿来一般认真。
没得到陆卿言的回答,温卿良也不在意。反正自小以来,他这十六弟就喜以沉默代替回答。不过这倒是个聪明的做法,毕竟说多错多。
风轻轻吹过,将温卿良披散在肩上的发丝吹起,越发衬得他那眉目如画,精美绝伦。他啧了声,精致的眉眼间浮现出淡淡的戏谑。
“似水可真是亏了,她这么劳心劳力的为十六,到头来确实什么也没落着,两头空呐…”
陆卿言淡淡睨了他一眼:“九哥未免太自信了。”
温卿良意味深长的勾唇,精美绝伦的面容似有光彩流动一般。
“不过也是,比起似水,确实是苏家的五小姐有趣儿些。吃惯了温香绵软的上等精粮,偶尔试试乡野的小辣椒也不错。”他视线落在竹苓身上,忽的一笑。整个人如断鸢般飘飞了起来,广袖宽袍,眉眼似画,一身被风吹起的白袍使他看起来越发如仙嫡入世。修长的身形在空中掠过一段后,徐徐自竹苓身后落下。
因马场是对外开放的,来骑马的人自是不在少数。在场众人见得温卿良衣袂飘飘皎皎如月的天人模样,都不禁为其风采折服,满脸惊艳。
温卿良坐上马,一手搂上竹苓纤细的腰身,踏上马鞍抢过马鞭就是一抽□骏马。
竹苓只觉得身后忽的一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身就是一阵强烈的颠簸,身下本来温驯的马也不复之前听话,开始狂奔起来。
陆卿言早察觉了温卿良的意图,可惜却终究是慢上了那么一秒让他得了逞。他凤目危险的眯起,再不复之前的尔雅温文。
九哥,若是你敢对苓儿…
他纵身跃上马,姿态优雅蹁跹,哪有那么一丝弱智书儒的样子?一夹马腹,马鞭一抽,在众人再次惊艳的注视下策马追向竹苓与温卿良。
强风将竹苓松松挽着的发髻吹乱,有那么一两缕青丝飞到温卿良的俊脸上,麻麻痒痒的,让他蓦然有些心神恍惚。
原来,这小辣椒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他怀中的竹苓正张着双手大喊,声音亢奋激昂:“快些…再快些…哈哈,要飞起来了!”
两边的景色飞快倒退,她感受着那飞一般的奔跑速度,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可是这种感觉她却爱死了,她爱死了这种不受束缚的奔跑…
“好痛快!!!哈哈哈…”
温卿良听见她高兴的大喊,心中一柔,正待开口,却警觉的听出风中的破空声。他神情一凝,抱着竹苓直接压上马背。他身后,一条马鞭气势汹汹的呼啸飞过。
这力道可不比竹苓的那些花拳绣腿,参杂着三分内力的马鞭,仅是轻轻掠过,便带出股强烈的压迫力。
竹苓喊得正兴起,冷不丁被人往前扑倒就算了,还害得她吃了一嘴的马鬓毛。呸呸呸的一阵狂吐,她怒气勃发,挣扎着想探出头来骂人,可温卿良却没给她机会。
因为他已经一指头点上了竹苓的睡穴。竹苓的身子猛地一僵,接着便软了下去。
“十六沉不住气了?你在她面前扮的可是‘文弱书生’噢。”温卿良边将竹苓小心伏在马背,边冲面色冰冷的陆卿言挑眉:“若不是九哥这一指点下去,十六可是穿帮了啊,还不谢谢九哥。”
好吧,或许有的时候,贵公子确实有些欠扁,明明晓得陆大人是生气了,却仍旧一副无辜状的挑衅他。
陆卿言冷着神色不说话,只一手按在自己腰带凸出一块玉石的地方。锵的一声轻响,一柄细长的软剑顷刻出现在他的手心。
没多做停留,他挥着寒光不断的软剑刺向温卿良。剑身轻吟,不住反射着熠白的冷芒。温卿良轻笑一声,单手撑着马背,整个人如同蛇一般滑下马腹,接着顺势从另一面跃起,拍开他手中软剑。
陆卿言岂能让他得逞,身形后仰躲过他这一击,软剑确如有生命力般又绕了回去,角度刁钻,明显想一招逼退他。
这下温卿良不得不下马了,若是不然就该被刺穿了。他身形猛地拔高,顷刻间已后退了数十步。
陆倾言等得就是这个时机,飞掠至竹苓所坐的马上,一手扶住她快要滑下马的娇软身子,一手高扬马鞭,刚才那柄寒光四射的软剑却不见了踪影。
骏马跑得更快了,只一瞬,便载着两人消失在温卿良的视线中。
这样就像摆脱他?未免太天真了…
温卿良独身一人站在草地上,广袖微摆,面色沉静,美眸中却闪过一丝厉芒。
十六啊,九哥早就说过,你的心还不够狠。若是刚才你顺势补上一剑,不就不会有九哥穷追不舍的事发生了?可是…既然十六你没这么做,那九哥就陪你玩玩。
他勾唇一笑,名是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容颜,却莫名透出几丝阴郁残忍来。
几个起落追上那匹已被陆卿言丢弃却还犹自奔跑的骏马,他扯过马头冲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刚刚他还美人在怀的,现下却要单人一骑的把美人给抢回来。
温卿良微微伏低身子,在接触到前方那双人影后,一声冷笑。
广袖仅仅只是一甩,数根闪着幽幽蓝光的牛毛毒针已夹着劲风射出。
陆卿言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射了过来。一条马鞭连削带打,只听得锵锵锵好一阵声响,那根根幽蓝的牛毛毒针已密密麻麻插满马鞭。
温卿良猛一拉缰绳,正处于狂奔状态的骏马跑到一半突然受阻,禁不住抬高前蹄嘶鸣了声。温卿良夹紧马腹,在立起的马身上稳住身形,握着缰绳的袖袍被风吹得鼓胀,如同蹁跹的白蝶飞舞。眨眼间,又是数枚透骨钉射出。
陆卿言□的骏马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四蹄飞踏跑得越发的快了。在此情况下,又要控制马匹又要护着竹苓的,他纵使武艺再卓越也使不出来了。只得尽量弓低了身子,紧紧贴伏在马背上。
身后透骨钉飞射,有那么几枚打中马褪,骏马发狂的痛嘶着,前蹄忽的跪倒,将陆卿言与竹苓给颠了出来。
温卿良看见此幕,心情很是愉悦的弯了眉眼,身下的骏马被他控制成小步小步的踏,悠悠哉哉的,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26月色太美遭轻薄
据《本草纲目》记载,桂花:今江东诸处,每至四、五月后晦,多于衢路间得月桂子,大于狸豆,破之辛香,古者相传是月中下也。余杭灵隐寺僧种得一株,近代诗人多所论述。味辛、温、无毒。
————《济世医报》
滴嗒,滴嗒…
水滴声细小而迟缓,每从鲜嫩的叶上滑落一滴,都要隔上很久才会有第二滴。
竹苓睁开眼睛时,四周已经有些昏暗了。她眨了眨眼,看着那已被夕阳染红的云霞,脑子还有些茫然。
视线转了转,移到那侧脸低靠树根的俊逸青影时,她心里一惊,反射性的扑了过去将人扶起,有些惶然的拍着他温雅的脸。
“书呆?醒醒…”
有几片叶打着转的从空中跌落,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竹苓拂手拍掉,见他依旧没反应,就有些着急的摇了摇他:“喂,姐姐跟你说话你听见没?快点醒过来!”
陆卿言修眉皱了皱,微磕的长睫轻轻颤着,缓缓掀了开来。露出的凤目温和似春风,他倦怠的微微睁开,又合上了。
竹苓见他醒了本来很激动,可见他又闭上了眼,不禁急了。
“哎,醒醒!睡什么睡!想让姐姐抗你回去吗?快起来!”
陆卿言被她这么在耳边一通吵得,就是那迷药的药效再没过也该醒了。
此刻在他的小腿肚上,一枚透骨钉正幽幽反射着夕阳的柔光。
他有些无奈的撑着额角,叹道:“知道了,醒过来了…”
竹苓扬唇笑了笑,明显是对他的回答与听话醒来很高兴。不过这么半蹲着身子确实是有些累啊…她微微拧了眉,直接把他提着站了起来。陆卿言冷不丁被她这么一提脚下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忍不住抚额低叹,他再次从心底里佩服竹苓的怪力。
活动了下四肢,她满意了。是嘛,还是站着舒服。
夕阳的碎影印上陆卿言有些深沉的脸。他四下望了眼,不过很明显,这里并不是当时他们落马的地方。
当时他腿上中了枚撒了迷药的透骨钉,被那马颠下地就没了意识。可九哥没在那个时候下手,却把他们弄到个树林来?
他可不会认为是九哥良心发现了,毕竟从小他们就是相斗着长大,说些什么兄弟情深那就平白惹人笑话了。
陆卿言低头思虑,竹苓却没他那么多念头。她那肚子可是饥肠辘辘了,现在有头牛在她面前她都可以整个吞下。这里是哪?她为什么会在这?而且还是和陆卿言一起?这种问题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现在她满脑子想的就是:她要回去,她要吃东西!
不过这四周别说是马,就是连根毛都找不着了。
她有些急了,语气也变得恶劣了起来。
“喂!马咧?别说要姐姐走回去啊!”
陆卿言苦笑了声。就是刚才落马的地方离马场也有七八里了,而现在…呵,若真是走回去,明天还不知道到不到得了…
陆卿言道:“别急,先四处看看吧,说不定那马就在附近。”虽然这可能性很小。
竹苓点头,她让陆卿言又坐回去,自己开始往边上转悠开了。
其实竹苓一点也不好奇陆卿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之前在马场温卿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了她的马鞭,书呆一定是看到了,所以才生气追上来了吧。有些得意的用指尖缠绕垂在胸前的秀发,竹苓笑得满脸贼兮兮。于是也忽略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弱质如陆大人,他是怎么会骑马并且追上他们的?而且,人温公子哪去了?
温卿良白衣飘飘的半靠着树,面容精致秀美,弯弯的黛眉轻舒美眸微闭,映衬着那身随风起舞的翩然白袍,倒像是一名风流蕴藉的优雅贵公子正闭眼小憩,满身沉静。
竹苓直接无视他,就跟压根没看到他这么个人一样。一双溶溶杏眸巡视着四周,为的就是找那匹失踪的骏马。
哦,没错,咱们这皎皎如月风华绝代的温公子啊,在苏五小姐眼里,还比不上一匹普通用来代步的牲畜。
这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啊…
竹苓脚步没一丝停顿的往前走着,质地轻薄的纱裙也是好一阵翩飞。原本该是沉静如水的温卿良突然发出一声叹息,缓缓睁开了那双美眸。
喂喂,要不要这样啊?好歹他之前也是送了她一堆的兰麝香料吧?况且带着她策马飞驰的时候她不是很亢奋的吗?怎么现在就跟完全没看到他一样连个眼神都吝啬丢过来?也不怕他是真出什么事了吗?
所以说啊,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若是现在躺这的是陆大人,苏五小姐还会这么无视走过吗?
竹苓走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后头有人喊她。有些奇怪的转回头,便见到温卿良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来。
她嘁了一声,毫不感兴趣的转回脸继续往前走,压根没有等等他的想法。
温卿良见她这么无视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几个大步追上她,他眉梢含情,美眸流转春光,笑道:“小椒这是去做什么?”
竹苓皱眉很是不爽的看了他一眼,脚下步子却没停过。什么小脚大脚的,喊谁呢?
“之前你抢去的马呢?”差点忘记了这回事,他不是抢了马吗?那马该是在他手上吧。
温卿良乌黑的眼珠转了转,眨着眼道:“不知道啊,我一醒来,就只见到你…”这一番谎话他说的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熟练到极致。
竹苓有些泄气的吐出一口气。真是的,她怎么会指望这个白痴能帮到忙?简直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嘛!
好吧,或许五小姐你忘记了刚才有某个人坐在这个白痴驭的马上大呼过瘾。
她没敢走远,因为怕陆卿言一个人呆着会有什么意外。毕竟那书呆走个上路都能招来蛇咬。附近转了圈,别说是四条腿的,就是两条腿的也就他们两个。又转了圈,竹苓终于不在抱有侥幸,准备回陆卿言呆的地方了。而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的时辰了。
当然,身后是怎么赶也不走的温卿良。
竹苓倏地停步,转身怒道:“说了别跟着姐姐!”这混蛋是米糊吗?沾上就弄不下了?
温卿良依旧是那副含笑的表情,好整以暇的捋了捋肩上滑落的墨发,他无辜道:“这树林里又暗又深的,要是有蛇冒出来,我一个人怎么办?”
竹苓嘴角抽了抽:“不然你想怎样?跟着姐姐?”她尾音上扬,透出几丝鄙夷来。杏眸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从鼻子里哼了声:“哼,凭什么姐姐要让你跟?”
话说到这份儿上,要是温卿良还没听出竹苓的弦外之音,那也枉活这么多年了。人家苏五小姐那态度,摆明是想要他有点表示嘛。
温卿良垂睫想了想,从广袖中掏出一个用帕子包裹的格外仔细的小包来。
透过从枝桠间射下来的月光,竹苓看着他手中那个小包,好奇的略略往前倾了身。
什么东西啊…包的貌似很严实哎…
温卿良看着她无意识的举动,美眸内忽然涌出几许柔情与怜惜来。他将那顺滑的白帕解开,纤细的指尖莹白,衬着那同样莹白的帕子,远远看上去恍若一个整体一般和谐。
随着他的动作,帕子的四个角从他的手中滑了下去。好几块糕点出现在竹苓视线中,伴着其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喏,桂花糕…要不要?”
竹苓的肚子配合的叽里咕噜一阵乱叫,其声音之大让温卿良都有些失笑。不过当事人可不觉得有什么害羞不好意思的,直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桂花糕塞嘴里。
软糯香甜却不腻味,淡淡的桂花香充斥整个口腔。竹苓一股脑往嘴里塞了一大堆。呜哇,好吃!
看着她那副饥渴的小馋猫模样,温卿良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擦去她腮边沾上的糕末,他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竹苓抬头,便见温卿良在自己面前笑着弯腰,指尖是一抹淡淡的黄。他身后是莹润皎白的明月,层层柔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就像漉上一层柔柔的银光一般,落在他似画的眉眼,精致的五官。
恍恍惚惚间,竹苓竟似见到陆卿言站在她跟前,冲她说着什么,凤目内的柔和温暖清晰可见。
她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肚子里的造反声显然已经远离了她。半仰着小脸,她看着眼前风华绝代恍若仙人的温卿良,一时有些迷蒙了。
自古以来,月色这玩意儿就是个增生暧昧的东西。温卿良看着那小辣椒不复往日泼辣刁钻,眼角眉梢的痞气也被月光浸染成了柔美,鬼使神差的,他俯低身子,慢慢向她靠近。
她的呼吸已近在咫尺,他甚至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
温卿良贴上她粉嫩柔软的小嘴,那上面残留的糕末也被他尽数舔去,舌尖微微用力,便撬开牙关往里头窜进。
手中还未来得及吃完的桂花糕落了地,不知被谁踩到,碎了一地。竹苓这时才回过神,慌忙推拒他。
温卿良已欺身上前,一双坚实的臂膀挡住了她的所有攻击,将她紧紧锁在怀里。
这是竹苓第一次发现男女之间实力的悬殊。他的力气大到可怕,竟让她动都动弹不得。
温卿良与她青涩躲闪的小舌纠缠着,忽然觉得心里有团暗火在滋生了。他本是个流连花丛的佳公子,见过不少花娘挑逗调情的手段,却依旧能巍然不动,坐怀不乱。可如今,他却莫名发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有了崩塌的迹象…
可让他自制力崩塌的罪魁祸首,却是个青涩得不能再青涩的小辣椒?
27知府遭害苓闯牢
据《本草拾遗》记载,辣椒:又名辣茄。一名腊茄,腊月熟,故名,亦入食料。苗叶似茄叶而小,茎高尺许,至夏乃花,白色五出,倒垂如茄花,结实青色,其实有如柿形,如秤锤形,有小如豆者,有大如橘者,有仰生如顶者,有倒垂叶下者,种种不一。入药惟取细长如象牙,又如人指者,作食料皆可用。味辛、热。
————《济世医报》
竹苓显然没有温卿良那般陶醉。惊慌失措的推拒躲闪着不断覆上来的柔软,却始终躲避不开,那柔软仿若已知道她的所有动作,执着的缠绕着她,不让她逃离。竹苓由惊到怒,简直就想一巴掌把他呼到天边永远也见不到。
轻薄她…他居然敢轻薄她?!
坐以待毙不是竹苓的风格,等着别人来救也不是她的作风。她向来是个别人欺她一寸十倍报回来的主儿,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她杏眸危险的眯起,尖尖的白齿狠咬上温卿良不断缠绕上来的舌,没有丝毫留情心软。血腥味自口中弥漫开来,十成十的力度终于使得那恼人的滑腻退了出去。
舌尖上似乎还留有温卿良的味道,竹苓偏头呸呸呸吐个不停。抬袖狠狠擦着自己的嘴,那副嫌弃的态度倒是让温卿良有些不舒服了。
舌尖仿佛牵扯着全身的筋络,那尖锐的疼痛不住蔓延开去,再加上那股有些浓郁的血腥味,让他的心绪更加的烦躁。
竹苓心里愤愤骂着温卿良不要脸,那股怒火也是一阵一阵的高涨。想她横行市里这么多年,几曾受过这种委屈?被人压着一点都动弹不得的强吻?哼,强吻!这种事明明就该是姐姐对人家做的,凭什么会被他这个混蛋反轻薄?
越想越窝火,也越想越气。竹苓在脑子嗡嗡的轰鸣响声中抽出长鞭,凶狠的朝他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