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法庭上的芙丽涅/爱回家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他从神那里来/荷尔蒙女人
可是,他之前的那句“忘了吗”指的似乎不止如此而已。面对她细皱的眉纹,他从上衣口袋里像是变戏法似地抽出了一支没有笔套的钢笔。
于是,这支廉价的、没有牌子的、漆皮掉落的、斑驳宝蓝钢笔在她眼瞳里,像是引她去往记忆深处的幽火,伴随他低柔的、迷惑的声音:
还是忘了吗?
这么多年,大概所有人都没能想到吧。在发生那样的事后,你竟然不改名换姓也平安无事地在另一个城市里生存至今…
…
NO.26
陶悦从不更名改姓,因为她不心虚。
知道心虚的人是什么样的吗?小老鼠似的眼睛闪闪躲躲,两个肩膀说话的时候经常不由自主地畏缩,笑容带着自以为是的讪媚。
这是她的亲生父亲陶大宏的典型写照。
陶大宏对陶悦和陶悦的母亲罗霞理应是心虚的。
想当年罗霞跟着他这个一贫如洗的农村小伙子来城市里闯荡,吃的用的所有好的都给了他,一心供奉他念书进公司成为正式职员。结果,当被富豪千金物中时,陶大宏立马把现有妻女抛弃之,风光地跻身为亿万富翁王氏的入门女婿。继之,这位现世版的陈世美与现任妻子,见罗霞母女生活困难,每月拿出点钱救济她们。此举成功地转变公众对陈世美的固有印象。大众既是称赞陶大宏有责任感,又赞美现任夫人的善良贤惠。
狗血天天有,天雷处处有,极品见惯不怪。
陶悦的同父异母弟弟妹妹,小她两至三岁,陶大宏与富豪千金的JQ史岂是婚后才有的?原来,抢男人的女人,无论贫富都一致对捡破鞋爱之极致,恨不得立刻如狼似虎地脱光衣物爬上破鞋的床,她们也是这么做了,还冠之以堂皇伟大的爱的名义。
因此陶悦从自家身世考量,可以说把万事看得很淡了。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那种自找虐的人。偏偏这种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穿破的鞋子扔就扔了呗。然而罗霞是念念不忘那只破鞋,带着女儿执意住到必须天天能见到陶大宏的地方。“我爱他,你要恨就恨我吧。”罗霞对女儿向来只有这么一句话。
与陶悦同样对罗霞恨铁不成钢的外婆,早一步撒手人间时对外孙女说:陶陶,你妈妈这是前世欠了你爸爸的。作孽啊。只苦了我这个外孙女。
老人家的话总是带有不可思议的预见性。
外婆死后,罗霞没有母亲的阻拦,在老人家去世后的第二天便接受陶大宏的建议,住进王氏住宅,成为给陶大宏修剪住区花草的一名花匠。
陶大宏现任妻子王晴水对此不可能不知,那么,找各种理由修理丈夫前妻的事成为常事。可惜罗霞性格就是那样,面对任何人欺辱都是麻木的。王晴水感觉欺负得很不给力,变相地开始将目标往陶悦身上转移。
那时候陶悦为了筹集大学的学费与生活费,忙于在寒暑假期找工。
王晴水对罗霞与丈夫陶大宏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让你们的女儿给小姐少爷们开车吧。
陶大宏也劝罗霞:我和晴水会给陶悦双倍工资,况且女儿在这里工作安全,能使得你我都放心。
罗霞最终对女儿陶悦说:接受吧。不接受我会被你爸恨的,你不会想看到我这个母亲跳河自尽吧。
陶悦考取了驾照,每天负责两个同父异母弟弟妹妹的外出交通问题。而说到这对王氏的小姐少爷,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
王蕊,被王晴水宠溺坏了的千金,任性,撒野。
王睿,自小体弱多病的苍白少年,却是因此养就了王氏成员里面难得的一副好脾气。
周一,陶悦照例驾车送王睿去医院定期复诊,再送王蕊去商城购物。回途时接到王氏管家的一通急电,要她即刻到机场接一名贵客。
拿人家钱,就给人家落力干活勿给人口角。陶悦将车开得飞快,车轮呼啸着到达机场。她大步穿过机场大厅的自动玻璃门,迎面的室内室外风撞击,那本来松散的扎马尾的橡皮筋脱落,一头飘柔青丝在洁白衬衫背上飞舞,女子玲珑的侧面,似若耶溪边亭亭清美的浣纱姑娘,扎入都真的视野。
“多年后再遇你在妈妈街隔壁,你却已是剪了头发。”都真说,“没变的是,你还是赤着脚走路。”
陶悦回忆起来。那时她手拎一双球鞋,是因鞋子湿到停车场爆破的水管喷溅出来的水,她只得把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鞋子袜子统统脱掉,便于赶路。她当时可没有顾忌自己的形象问题,一心要快点找到那名贵客完成工作。
管家在电话里向她这样形容贵客:束黑色长发,戴眼镜,着褐色长风衣,姓都,见面称他为都教授。
她有点像是瞎子,垫高脚尖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寻找都真。
都真站在人群里面,从她赤脚走进机场大厅时,目光便是穿越了所有人只剩下她的存在。
她团团转了会儿,总算感受到芒刺在背的尖锐视线,霍然转身。
记起的人影与眼前的人重合,陶悦突然发觉:他一点都没变,无论是他之前伪装成的小白脸业务员,他总是站在那里,用一双深幽抑语的眼睛看着她。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当年的她比现在更勇猛,向他走过去时以很不满意的口气问道。
他仍只是望着她:“你的脚不冷吗?”当时的季节是秋分。
“不冷。”她冰凉的口吻比秋风寒上三分,带了登徒子非礼勿视的警告。
“你找人吗?”他观察她已许久。
“是。”她挑衅地截断话题,转身欲走。
“我姓都。”
她掉头,挑着眉挑剔他那身与管家口中一致的着装,还有他那头乌墨长发着实是罕见的美。最终不得不承认他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人,勾勾嘴角:“我姓陶。”
“王氏集团的人?”他若有所思。
她灿笑:“王家的小司机。”
知道她与王家入门女婿陶大宏的关系,还是他到达王家后与他这次接收的病人王睿谈话时得知。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比起我另一个姐姐,我更喜欢她。”王睿面露淡淡的笑容说,在一张素描纸上画了张陶悦的速写。
王睿得过美术比赛大奖,画工自然不差。在他笔下的陶悦真人神韵十足,那股子潇洒飞扬的性格体现得惟妙惟肖。
但是,王睿并不知道,王家的人计划要从他喜欢的姐姐身体里面摘除一个肾脏和半个肝脏给他。
都真到这里接收到的就是王家这么一个手术意向。
捐赠者本人是同意的。王家上上下下除了病人王睿,均向都真咬定陶悦是知情的。
始因都真虽是声名狼藉的黑市医生,却有自己行事的一套原则,比如说,他素来反对使用未知情同意者的活器官进行移植。而王睿的身体十分之弱,正规医院里没有人敢冒险给王睿做这样失败率达到七八十的双脏器移植手术。
请都真过来,已花费王家大量的人力物力。王睿毕竟是王家未来的唯一继承人,陶大宏因故不能再有孩子,王睿的手术一点闪失都不能。这次不止是王家不允许失败,陶大宏更不准,陶悦必须捐出她的器官。
可见得,陶大宏留住前妻,只不过是由于陶悦拥有他们可以利用的血缘关系。
NO27-NO28
NO.27
陶大宏找到罗霞,声泪俱下,一口一句我爱你,却不得已而为之,最终使出杀手锏,愿意舍弃自身保全她们母女俩。
罗霞哪肯情愿。在这世上,她心中最宝贵的就是陶大宏,至于自己女儿的命,自然也不如陶大宏重要。或者说她本来就怨自己生的是个女儿,如果是个儿子,陶大宏多少看在香火的份上不会与她离婚。
“我今晚就去和陶陶说。”罗霞焦急地道。
陶大宏拦住她:“不要直接和她说。”
“那要怎么办?”罗霞为陶大宏的未来急红了眼。
“你要做的事是这样的。”陶大宏在她耳边耳语。
罗霞红了脸嗯嗯嗯地应着。
如果不是中途出了王蕊找茬的事儿,陶悦当真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亲生父母合伙给出卖了。
所有人碍于王晴水的命令不敢在陶悦面前说到都真,就是上回鲁莽让她去机场接人的管家,也差点被当家夫人逐出王家。唯有王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被父母捧在掌心的,主动向陶悦提及都真。
王蕊坐在梦思床上晃悠两条小腿,问陶悦:“你觉得都教授怎样?”
都真以D.J的身份出行任务时,自诩为“都教授”,无人知晓他的真名和确切的来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人对他的着迷,正值怀春年纪的王蕊是众沉迷者的其中之一。
在陶悦的眼里,他英俊的外表,浑身散发的神秘气质,都是致命的罂粟。聪明的她向来对这种充满诱惑危险性的男人避而远之。
“不知道。”陶悦答。
王蕊得意地斜飞眉:“我猜你也是不知道的。”言外之意鄙视像陶悦这种没有品位的。
陶悦从不会与王蕊起口角,不是因要让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事实是她从不会把王蕊看成妹妹。她仅是懒得与王蕊争吵,继而引来罗霞的自杀表演。默默的,她起身欲离开王蕊的卧室。
“等一下。”王蕊跳下床,拉开抽屉取出一小玻璃瓶无色药水,塞进陶悦的掌心。
陶悦捉摸这没有标签的玻璃药水稍微思虑,马上猜到是什么药。
果然,王蕊说:“你帮我将他引到这个房间,并让他喝下这个药。事成之后我会付给你一笔相当丰厚的奖金,足以你一年不用外出打工。”
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位王家千金是迫不及待想学母亲用药爬上男人的床,事后再来一句真爱的名义外加怀胎几月。
陶悦眉毛一挑,答应:“好。”她不以为喝下药的都真能轻易让王家千金爬上床,有钱拿又能看好戏,她何乐而不为呢。
在王睿的手术开始之前,都真需要往王睿定期复查的医院取资料。在王蕊的特意安排下,陶悦那天负责开车接送都真来往医院。
路上,都真坐在驾驶座的右座,戴着眼镜浏览资料夹里的文件。
陶悦偶尔扫一眼车前镜里,看见他几缕乌黑长发垂落到脸边,越发衬托那张清心寡欲的侧颜。这个男人,好像是不食烟火的仙人。她莞尔,更想看看他会如何对付王蕊了。
“有什么喜事吗?”都真忽然抬起脸望向她。
陶悦赶在黄灯变红灯之前踩紧急刹车,不悦道:“司机开车的时候,不要随意和司机说话。出人命的话我担负不起。”
都真径直一双视线打到她脸上,微微地笑道:“我只是见你在笑,想说句恭喜。”
“我专心开车,有时间想事情吗?”陶悦顶回他的话,拉下操纵杆启动车子穿过十字路口。她暗想这男人是怎么了,为毛总是喜欢用这种眼神看着她。那眼神怎么说呢?好像两柱光直射过来,让她往往避不开暴露无遗,想事情的心头便是发毛。
车子平稳停歇在医院门口。都真进去医院取东西,言来回时间不会长。陶悦便把车靠到街边,干脆坐在车里等他回来。
见过王睿在这家医院的主治大夫,都真提起捐赠者的问题。对方与王家人的说辞一致,称捐赠者是知情一切而做出同意的声明。都真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拎起公文包离开医院。走回车旁,穿过那扇摇下玻璃的车窗,见陶悦在座位上仰了颗小脑袋打瞌睡。
她红扑扑的脸蛋若朝霞明艳,向上卷的睫毛儿微微地眨弄,睡相是如此的可怜可爱。他不由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捉起垂落她肩坎的一缕乌发。闻及她发丝上飘来的柠檬芳香,他望着她毫无所知的睡颜,眉头是深深地簇紧。
自从成为职业级黑市医生后,他什么客户会没见过,听得出料得到王家人的谎言。他没向陶悦本人征询真相,是唯恐在他未想出法子之前,陶悦当着他的面回答众人“是的”,一切将不可挽回。
拍拍她的肩膀,她像只小狗蜷蜷手腿。他伏低腰将头伸过车窗,靠近她的脸边。
他的呼吸像飘逸的香水拂过她的鼻尖,陶悦醒了。睁开眼见他深幽的眼瞳近在咫尺,那是吓了一跳:“你回来怎么不出声!”接着很不高兴地为他打开车门。
回去的路上,她按照计划把他送到了一家高级酒店。
“怎么了?”发现不是回原先住的地方,都真发出疑问。
陶悦按写好的台词回答:“你住的酒店临时发生些小问题,你的房间在做清理工作,因此安排先生在这里暂作休息。这是夫人专门派人帮你订好的客房。”
都真看她两手插牛仔裤口袋显得胸有成竹,眨一下眼便是依她所言下了车。
带他来到王蕊指定的地点。陶悦踏入客房后迅速给他倒开水。温热的水流入玻璃杯中,她小心地用手掩盖好,把药水混入开水里。做完这事,她回头一看,却不见他人影了。
继而传来的是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
她刹那间,惊诧地冒出个想法:这男人,该不会与王蕊心有灵犀,知道要上/床,因此之前先沐浴?
没法,总得等他出来喝了药水,才能出去打电话通知王蕊过来。陶悦无趣地倚靠在酒柜边上,听着浴室里没间断的水声与窸窸窣窣的动作。无意瞟望到浴室那扇朦朦胧胧的磨砂玻璃门,一些浑浑噩噩、惹人遐思的念头让她撇撇嘴。
不知过了多久,陶悦弯低腰抚摸站酸了的小腿,呼——浴室门滑开。
穿上酒店供应的白浴袍的都真,连浴袍的腰带都没有系紧就赤着脚走了出来。或许刚冲完澡闷热的关系,他有意将浴袍的领子敞开。那浴袍上面的一半从他两肩滑落大半,袒露的是他结实的胸肌和漂亮宽阔的肩骨。
陶悦本能地退后小步,一开始见他披散长发不善言语仿若是斯文弱气,现今这么一瞧,他根本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
.......
NO.28
大雨滂沱,雨线粗暴地刷洗窗台。王蕊一脚踹在了桌腿正中,痛得她缩回趾头唾骂:陶悦你这个死丫子,害我等那么久,你回来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隔几间客房,是陶悦带都真进的那间。时针走过了四个圈。陶悦亲眼看着都真喝下药水,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若不是她之前有验证那确实是迷药,她简直是要怀疑起王蕊给的是一瓶纯净水。
这男人,她惹不起…
等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陶悦发现她无法离开这个房间。
都真的半个身体陷入一把舒适的酒红安乐椅里,没系紧腰带的浴袍松松垮垮,左手举着本深蓝卷轴,右手闲适地撑着额边,乌墨的长发如水幕垂帘,侧目望去好比一个斜卧于塌上的美人。只不过绝不是一个柔弱的美人,半露的宽厚骨架和强劲肌肉,更像一头优美的雄性美洲豹。
他这副身板,曾经勾起数个自称性冷漠者的女性忽然闪现出恶狼般的目光。虽然他性格古怪,不给人看妇科病,不喜欢女人无论美丑躺在那张检查台上张开那个部位让他看,那会破坏他对女性的美好欲望。
但是,这不意味他对妇科完全不感兴趣,相反,他对妇科的研究十分深入。那是由于他深深地着迷于书里关于女性性冷淡者的描述,那些描述产生的幻想令他有种莫名的深刻的欲望。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认为只有性吸引的男女才是真正的爱入骨髓。
只可惜现实中,他至今未遇到过一个真正的性冷淡者。倒是假借性冷淡名义来接近他,被他识破后灰溜溜跑掉的女人一大把。
如今,他接这个任务来到王家前,根本没有想到会如此幸运,竟然被他碰到陶悦。几乎是在机场第一次捉到陶悦出现,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或许仅靠直觉断定陶悦是性冷淡者不符合他理智的性格,然而医学研究已证实一见钟情的存在并不是凭空想象,同样具有生理性根据。只要看着她,他体内的荷尔蒙因子不停地蠢蠢欲动。
陶悦坐在他面前,面对他有意袒露的男性部位没有丝毫的欲望波动,却是在小动作间无意流露出小动物想逃开的慌张。
一只豹要抓住到口的猎物之前,第一个动作便是收起利爪学会观察,学会跟踪,耐心等候伺机。
他搁搁鼻梁上的眼镜,俨是专注于书上文字,其实眼睛的视线往她衣领里藏掖的肌/肤走,思索如果在那上面烙下细碎的湿吻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
陶悦两手在慢慢地捏紧。她手里攥的是他刚才给她的一份手术说明书,里面详细标明了脏器捐赠者的姓名——陶悦。
是没有想到,王蕊让她来给他下药,他却给她爆出一个真相。这个真相看起来有丝残酷,她的父母打算出卖她。然而,她没有感到震惊,她的那种JP父母有什么事能做不出来的呢?
因此,让她这会产生危机感的是他,他一直以来停驻在她身上的视线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对于一个正常女人而言,他的目光叫做勾引,会引起热感。可是她浑然不觉,只觉得他是莫名其妙,现在则是深藏玄机。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不是会妨碍你的生意吗?”
都真把书放下,稍换个体位,使得浴袍的下摆敞开。
她兀然被电触了一下,他居然没有穿底裤,缩圆的眼瞳表示惊讶大于一切。
都真对着她,伸出鲜红饱满的舌头舔了舔下唇。这是个明显的性/暗示。
她眨个眼,闪现出的是警惕。
都真对此,是很想笑了,也确实是笑了。他弧度完美的嘴唇,展露出笑容时是一剂麻醉剂,能让人醉生梦死。
她知道他长得很美,却未料到他笑起来如此令人舒服,好像水波荡漾而被他注目的人全身毛孔浸入在水中自由呼吸,沉沦的舒适,坠落的甘愿。
为此,她更戒备地簇紧眉:“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都教授。”
“因为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陶悦没有性感觉,但是听到他这句话,聪慧的她立即明白到他敞开浴袍是怎么回事了。她面色顿变,一刻便以“变/态大叔”的目光扫向他。虽然他的年纪看来很年轻,她也不是小LOLI。
接受到她的眼神告诉的意思,都真以无害的微笑回之:“你的年纪很小吗?我的年纪也不大。”
这人真是够无耻,说的这么明白,还表现出一副天使的笑容。陶悦把两条眉皱到了巅峰。
“告诉我,你有没有被男人碰过?”
“我为什么告诉你?”陶悦倒不是因羞涩才这么说,只是不认为自己一定会接受他的交易。
“你会接受与我交易的,因为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而且绝不会为这点小事放弃自己的性命。”他观察她,可不全是为了SEX,他也入微地观察她的性格与其它,比如她最爱的饮料是…冰红茶,多像她绯红的身体,他眯起微笑。
“你——”陶悦沉思,“认为只有你能保住我的性命吗?”
“给你和你弟弟做移植手术的是我。如果给你摘取脏器时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一般有两种选择,一是执意摘取脏器移植到患者身上,一种是全力救捐赠者。这种选择说是由家属决定,但是真正操作的是术者。”
“我可以不捐,我是不会捐的。我对我父亲的家人没有一点感情。”陶悦斩钉截铁地说。
“你认为你能逃得掉吗?逃得掉又能逃到哪里去,逃到何时?即便你逃到王睿不需要你脏器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一针见血全戳中了致命点。她无话可说。
“把手给我。”他向着她伸出一只掌心。
她挑起眉,想看他会玩什么花招,便把手放到他掌心里,突然感受到他的手外观很美,被握住的时候是一种奇特的舒适和隐隐的危机…
多年后的陶悦回想起那时候在餐馆他也摸过她的手,为什么那时候没能就此联系起什么呢,关于这部分的回忆她一直都是模糊的。
“那是因为你是天生的性冷淡者。”都真说,“李斯和你做过了Anal sex,你不是很快便没有印象吗?”
陶悦眯起的双眼尖利地望向他:“我从未听说过D.J是出名的妇科医生。”
岂料,坐在一边观望而听到这话的姜桐笑了出声,插话:“D.J最出名的技术之一是脏器移植与培植,脏器培植常规需要女性大量的Ootid,你以为呢?”
NO29-NO30
NO.29
也即是说,他们对妇科不是普通的研究,是特别的研究,执着的水平不会亚于甚至胜于政府研究机构。
真正的高手属于深藏不露型。
那时候,陶悦在做最后思考是否接受交易,都真忽然从椅子里起身。她不觉地心里闪过一丝警慎,以为他是要直接把她怎样。结果不是,他转身进了浴室,没有水声,仅有换衣服的窸窸窣窣。
他重新出来时,上身一件银白相间条纹衬衫,束紧在下身的墨兰西裤里。看出他对随身衣服的品味相当挑剔,即使普通的衬衫与裤子,其得体的衣服剪裁必是要衬出他健美的体型。仍旧赤着脚,他卷褶袖子到肘上露出两只整个结实的小臂,脱掉手表搁于桌上,头发束起。
陶悦捉摸不清他是想做什么。
他面带微笑走过来,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颌,蓦地覆盖住她紧抿的双唇。他的动作过于迅猛,过于目的明确,以至于青涩的她眨巴一下眼便是被他撬开了口。他柔软灵活的舌尖不仅在挑弄她的口,而且在操控她的呼吸。
为了吸到空气,她手里的文件纸撒落在木地板上,两只手去扳他的肩膀。她的气力对他而言就像是软绵绵的猫爪在抓,倒是另一番趣味。再说他的目的并不在此,他甚至是不解她衣服的扣子,直接掰开她牛仔裤上的纽扣,那手便是长驱而入,直达她底/裤包紧的毛处。
感触到那冰凉的指头,陶悦是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她一刹那心里掠过阵荒凉,不是因女性的羞愧只因她依然没有感觉。于是她的畏惧来源于他的手指在热情中夹带了深沉的冷静,像是精细的圆滑的探针,又像是尖锐的发寒的手术刀尖,戴着他那双好比显微镜的眼镜,仔细地、态度端正地对她两腿间的女性部位进行摸索、试探、研究、剖析。
趁着他离唇的瞬间,她吐出口气:“都教授,你这是想和我SEX吗?”
“你觉得呢?”都真脸上的恬笑带着诱人的气息,伏低头伸出圆润的舌头舔/抚过她颈子的脉搏。
瞬间她的心速加快,由于生命受威胁的危机感。“我不觉得。”她道,望着他那双深幽的黑眼瞳,“我看过的□里不是这样的。”意指他根本没有准备脱掉他和她的衣服,而且他故意是穿得这么一本正经。
“你说的没错,真正的SEX不是这样的。我会教你真正的SEX,但绝对不是现在。”都真依然带着笑容,指头轻微地叩打她的膜处,另一只手拉开自己长长的裤链。
“为什么?”
“虽然我很爱你,可是你不爱我。”
“你相信一见钟情?”陶悦初次听人表白,突然是感到可笑,她想抬起手去触摸眼前这男人是不是发烧在说疯话。可是,她很快发现她无法这么做,她面前的这张脸太认真,在说爱字时他执着的眼神像钻孔机能把她的灵魂震碎,以至于他说到她不爱他的时候那丝哀伤真真切切。
她想,他要么是个具有非凡才华的天才演员,要么他这是本色表演。总之,她再一次畏惧,因为他的爱。
“我不相信爱,那会让人成为疯子。”陶悦讨厌自己母亲对陶大宏那种爱。
“你觉得我会成为疯子吗?”
不,他不会,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综合体。
她睁着眼望着他从裤链里伸出那长条状的东西,她在□里见过知道是什么,但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实体。并且他的这部分肉比她在□里看见的要大要长,她因此不敢想象被它深入的地方会不会被完全撕烂。这会儿她再傻,再没有感觉也知道应该逃,固然她向来很聪明。或许是她这份脱俗的智慧,使得她没有逃,而是伸手去碰那实体。
他在她要接触到他之前,一只手像虎钳箍紧她的双腕拉离。
“这不公平,我在□里看到的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