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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5-NO16
NO.15
一家小咖啡厅坐落在医院对面的拐角处。姜桐找石景说有事商谈,两人走进咖啡厅,看见坐在窗边的陶悦和都真。
石景愣住:“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两个怎么了?”姜桐眯一下小眼珠子,“陶医生可是男的。”
石景闭紧嘴:自那夜醉酒的幻觉后,他突然觉得陶悦的性别不是那么回事。
姜桐坐到角落里,点了杯夏日芒果。石景要了杯开水。两人不约而同都没有说话,只是观望窗台边那两人的动静。
都真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切一张法式薄饼。他像是拿捏不准力度,切得很吃力。
陶悦在对面看着,没有帮手的意思。
“听说你们外科医生用刀用得很好。”都真歇下手惭愧地说。
“只是在切开人体的皮肤、肌肉和血管时,用得比平常人好一点。”陶悦这句谦虚的话一说完,四周那些在切肉的食客把动作放慢了。
“你们用的刀子和我们使用的餐刀有分别吗?”都真脸上表现出好奇。
“当然有分别。”陶悦说,“我们用的刀子不是用来切割食物的,虽然听说有外科医生喜欢用肢解肝脏的手术刀剔牛骨。”
他们那张台左边的食客立马端起盘子走远,右边的食客集体拿面巾纸捂住嘴巴。那个正在吃T骨牛排的食客渐渐脸白成一张薄纸,耳听陶悦继续详细解说怎么用刀一步步剖离肝脏组织。
“他对肝脏的解剖知识掌握的很好。”姜桐听完后说,“他完全可以去普外科的,为什么选择泌尿外科呢?”
石景冷笑着故意重复陶悦的话:“因为蓝组长是女的。”
姜桐呛水。
把咖啡端在手里从热气里望过去,对面的都真是面不改色,陶悦问:“你不怕吗?”
“如果是其他人说我可能会怕,但是你说的我不会怕。”都真说。
这种话说得太流利,就是虚假。她在妈妈街那些地方吸取的经验还不少吗?问题是这男人的表情太真,几乎揪不出一点毛病。
“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的眼睛。”他低声说着,眼睛却带着挑逗在她敞开的领子里露出的锁骨尖游走。
陶悦把咖啡杯搁回托盘上时怔了怔。
他迅速、自然地拉过她一只手,翻开她的掌心看起来:“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喜欢李部长吗?我不会算命,但是会看体相。”
“体相?”
“就是面相、手相、足相…”他的指尖在她小了他一半的手掌上面,顺着她三条主线勾取。他没有留指甲,指尖的皮肤是丝一般的冰凉,划一横好比冰冷的刀,秋霜的风,能让人心尖儿打颤。他另一只手来到她的一只只手指,摁住她手指的细微血管,放开,再摸,像瞎子摸骨。细微摩擦产生的热与他指尖的冰冷,是水深火热。
陶悦第一次避着要缩回手,他却是紧握住不放:
“他不适合你。你看着他,他不会回头看你。而我,会一直看着你。”
“他们在说什么?”石景问。都真的声音太低,传不到他们这里。
“我们谈正事吧。”姜桐放下刚才拿起来当障眼法的报纸,一副正经口气说。
石景没有收回视线,直直地盯住都真两只手握紧陶悦的手。
“石医生?”
石景全然听不见,他只看见都真的手比陶悦的手要大上一倍多,奇怪,两个都是秀气的男人,为什么骨架会差别这么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陶悦紧着眉头。她不习惯,非常的不习惯被一个男人这么握着手。她与别人进行皮肤接触都是戴着手套的,可以说,她有相当的特异洁癖。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想什么。”都真慢慢地低语,“你别担心,我的手除了小孩子,不会碰人。”
“你学过心理学?”陶悦眯起眼。
都真有板有眼地说:“一个出色的推销员是要学习心理学的。”
这或许可以解释什么,但其实是解释不了任何。一个行为学家要研究对象之前,获得对方第一手背景资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然无法进行诱导性询问。因此她不得不考虑,他调查过她吗?调查到什么了吗?无论如何,这是个古怪的男人。之前在天香国色他还表现得像只怕事的兔子,现在他摸着她的手,说是摸骨说是看相,那手却顺溜着往她细嫩的小臂滑去......是赤骨的引诱。
她警色道:“我说了,我是男的。”
“我知道的,在你把那药粉撒到他的Penis上面。可是我焦急,之前我可以不焦急,但是今天看见你看李部长的眼神,我就不喜欢。”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唇边,不是亲吻,而是伸出舌尖□她的中指。
不仔细看旁人是瞧不出来都真细微的动作,可是石景跳了起来。
姜桐赶忙在他们发现之前把他摁回椅子上:“石医生,人家谈恋爱关我们什么事,是不?”
“不对。”石景额头冒出几颗汗,“姜部长,那两个人都是男的——”
“同志恋并不是没有。难道你反对同志恋?”姜桐挑挑眉稀奇地望过来。
“我反对!”石景像死士一样瞪着他。
姜桐只得再拍拍他肩膀要他放松:“陶医生是蓝组长的手下,你不需要管,你不喜欢,就当做看不见避着他不就行了。还有,你自己说反对,可是上一次在夜里你不是对陶医生做过什么吗?你也是男的…”他后面意兴阑珊的语气意在提醒石景。
“那晚我是喝醉了酒。”石景两只手抓紧杯子,别过脸。台子边的柱子上镶着面镜子,光洁的镜面映出他脸上生气的微细纹路。
湿濡的舌尖比指尖更具诱惑,但她没有丝毫被情挑的变化,有的只是眉眼间淡淡的厌恶。她的这种厌仅是针对于万物与自己身体的接触,洗净的、圣洁的…两个词让他眼角往上飞扬。当然为了不破坏形象,他压低充满快意的嗓子用卑微的声音问:“你信教吗?”
“是的。”
“告解神父是谁?”
“我信仰的是我自己。”她意懒地说,却是清楚他能准确地识别她有无撒谎。这个人,无论有无调查过她,有一点能肯定的是,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个天生的体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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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门哗然敞开两边。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冲进来,招待来不及拦人,他冲到陶悦那张桌边:“你搞我的女人?!”
陶悦歪一下头,看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年轻女子,想起是自己前天在门诊接诊过的一个病人。那女人是来看尿道结石的,她看她不止是尿道有血,顺便帮她做了Vagina的检查。奇怪的是那女人,不像是来阻止她男朋友的,跟着过来却只是站在后面观望。
“我找律师和你谈。”陶悦打开手机,拨李斯的电话。世上不乏拿医疗纠纷生事的人,为达到的目的多种多样,有钱也有所谓的感情。
男人扫了眼自己的女人,后者摇摇头,他伸手要揪陶悦的衣领子。陶悦一闪就躲开了。对方另一手抓起的拳头砸了下来。陶悦自信能躲过,可是在旁人眼里不是这样。那一拳猛、凶、力道能将一个大汉摞倒,陶悦相较羸瘦的身体就像易折的柳枝。硕大的拳头揍下去,挨上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脸。
陶悦只觉眼前一晃,那个突然挡到她面前的都真顿然摔倒在地上。他白净的、整洁的脸从眼角处淌下一丝血,分外吓人。这一拳刚好打到他的太阳穴靠近眼球处,他有一阵眩晕地躺着起不了身。
见都真一动不动,打人的人恐惧却不认为自己有错:“我不是要打他!”当然他也没有打算就此放过陶悦。因此陶悦暂时没动,眯着眼把视线放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石景和姜桐拨开围观的人走进来,姜桐蹲下身去查看都真的情况。石景对那男人,声色严厉地警告:“你有什么事可以向医疗事故处理委员会递交控诉状,但不能在这里打人。你打人是犯法的!”
“我就是要打他!”男子高昂头,举起一只鄙视的指头对着陶悦。
陶悦见都真在姜桐的扶持下能坐起来,心里松口气。然后她忽然越过男子走到他女友面前,伸出一只手勾起女人的下巴颌。女人直愣愣地望着她:“医生。”
男子一见,再要抓拳过来被石景和酒保拦住,朝着陶悦威胁地吐出字眼:“你——”
“你难道没看见?”陶悦回复他一个轻蔑,“你的女友对我的表情既没有讨厌,也没有喜欢,只有惊讶。她连我的姓都记不住。”
男子看了眼低头的女友,却是受到侮辱真正恼羞成怒起来。他猛然用力将拦他的人推开。石景踉跄退了两步,稳住脚跟要再上去拦阻时,见那男子站在原地突然化成尊石像不能动弹。
陶悦手里那把冰凉的餐刀轻轻地在男子脖颈间摩擦,他豆大的汗一颗颗落下来,张大两扇鼻翼呼气。陶悦笑笑:“别紧张,我不是想杀你,只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那么一张感到被羞辱的表情…”紧接她的眼光来到他下面的裤带处。
男人立马两只手护住自己裤裆。
“哦,这里萎缩?”陶悦对着他出汗的两手下定论,“那就怪不得你女朋友会想出轨了。”
“你知道什么?!”
“你可以来找我。你女朋友没有对你说吗?我现在在泌尿外科工作,专门处理你这种事的。”陶悦收起餐刀,“我们言归和好吧,在警察走进来之前。前提是你必须支付我朋友的医药费。”
男子抓握起手举起,对上陶悦那双仍在对他的裤裆处表露出兴趣的眼睛,攒了攒拳硬是没能揍下去。
“我忘了告诉你。”陶悦砸吧下唇,道,“这世界上你最不能惹的就是泌尿外科医生,除非你一辈子想这里萎缩?怎么,你想吗?”
“…”
一分钟后,生事的男子带自己的女友离开餐馆,留下医药费带走了陶悦的名片。
陶悦从口袋里取出一条帕巾,蘸蘸水捂到都真脸上的青肿处。
都真挤了挤眼睛,说:“没事。”
陶悦莞尔:他刚刚动眼睛的时候,像眨眼的兔子。
“去照个X光,看看骨头有没有受伤。而且最好去眼科看看。”石景扶扶眼镜说,口气正经专业。
姜桐插话道:“让陶医生处理吧。毕竟是陶医生的朋友。”
石景讶然。姜桐拉他往外走,边对陶悦招手:“就这样,我们先走了。”
被扯拉到了餐厅外面,石景忍不住叫骂:“姜部长。”
“石医生,你不是反对同志恋吗?可是人家陶医生说了不介意都是男的。我这是为你好啊。”姜桐拍拍他肩膀,寓意深长地说。
石景整束领带,压住口齿间的怒气:“究竟有什么公事要和我说的?”
“我们分院打算新开个妇科,你知道的,现在人流手术很赚钱,我们医院要赚钱当然不能落后。所以,我已经向人事部推荐了你。”
石景一下没回过神,问道:“我负责普外科了,不可能兼顾两个科。而且,妇科最好是——”
“对,最好是女医生。可是蓝组长不去,我们外科没有出色的女医生能担负起重任,蓝组长推荐了陶医生。然后陶医生需要个指导医师,我就推荐了你。你在普外工作之前,不是在妇科呆过一阵吗?”
石景脑子里拐不过弯,取下眼镜擦擦:“你刚刚说陶医生怎么了?”
“我是说你该和陶医生保持距离,因为你反对同志恋陶医生不反对。”姜桐一句句说。
“嗯。”石景擦着眼镜应道。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为了保护院内绝大多数男同胞的安全,我认为由意志坚定的你来指导陶医生是最合适的。”
“指导陶医生?”
“对,上级医生指导下级医生,不仅仅是医术,还有道德问题。你明白的。”姜桐点点他胸口,再点点下面。
石景戴回明亮的镜片:“我明白了。”
餐厅里,陶悦帮着拎起公文包对都真说:“我带你去眼科看看。”
都真挤挤眼:“我觉得不碍事。”
“是我让你受的伤。”陶悦温柔地说,眼睛则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丝毫变化。
“如果能让你放心,我跟你去眼科看。”都真站起来,微笑的模样因眼角肌肉的疼痛而显得一丝怪异。
“好吧。”陶悦在前面领路。走几步,她发现他步子迟疑俨然是因为眼睛看不太清,便把只手伸给他。
都真握住她的手,笑了笑。
陶悦一瞬间产生把手抽回来的冲动,因他的手冰凉,或许是失血导致的。她问:“你冷吗?”
“不。”都真微微地摇头,反问,“你冷吗?”
“我怎么会冷?”陶悦笑。
“不,你很冷。”都真挤着受伤的眼睛看着她,眼神分明与她刚才探究那男子羞辱的神态一模一样。
在李斯的房子里,王智利眯着眼看表壳上有条微缝的瑞士手表:“都过了吃晚饭时间。明天我再带你去找人。”
“你怎么能肯定那人和她有关系?”李斯低着头问,眉眼深锁,眼窝深凹进去,是深沉的忧愁。
“我本来也没想起来,但是听你这么转述她的话,好像就是那个黄大夫。信不信总得去找了人问才能确定。”
“然后呢?”
“我认识那个黄大夫很多年,不认为他自己有孩子。如果她真是来历不明,你或许该考虑我的建议,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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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7
大束的黄玫瑰用洁白的薄纱包裹,送到外科部,上面精致的卡片写明是一个男人送给另一个男人。
陶悦解开蕾丝系带,一路每人一枝分送开去,无论工作人员还是病人及家属。最终她手里没留下一枝,漂亮的宛似婚纱的白薄纱纸送给了蓝小凤。五十岁的蓝小凤乐呵呵地笑:“陶医生,你这是向我求婚吗?”
年轻的女人们聚在一块八卦。
“是都先生送的呢。每天一束,我数过,整一百朵。”
“都先生是有钱人!”
“你怎么知道?”
“车牌啊。”
都真开着一辆没有牌子的、破旧的、外体油绿的小轿车,听闻在医院停车场死火过N次。只有那些火眼金睛的女人们会仔细地计数他的车牌号码里有几个“8”。
车牌价格远贵过车子本身价值。
但是,除去那昂贵的车牌,都真的衣服鞋子手机均称不上是名牌货。他每天来来去去要到全市十几家医院跑业务。臂下夹公文包追公车跑的他,为生活劳累奔波,是不折不扣的社会底层小市民。
关于都真是不是贵公子的问题,没人能下准确定论。不过,这并不妨碍有女人为他着迷,事实是迷他的女人不会少。如果迷他的女人不是为了钱,自然就是为了他的SEX。陶悦才知道,原来小白脸很能勾起女人的饥渴症。
围在一块八卦的女人们继续讨论:
“你们说,如果陶医生接受了都先生,谁是攻谁是受?”
“那还用说,肯定是陶医生在上都先生在下。”
“我赌五十,都先生在上陶医生在下。”
“我加一百,陶医生是受。”
后来陶悦得知,用大笔赌金赌她是受的两个人是夏悠和蓝小凤,呛到一口水。
都真送花的第五天,这事已经是纷纷扬扬全院都知。同志恋本来是无法被大家明着接受的事情,只是陶悦长得太中性,都真长得太漂亮,这两人站一块看起来蛮登对的。这时反对的声音通常来自于执拗的科学研究人员,石景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分院要新开科室,陶悦不想离开泌尿外科,抽每日半天时间跟石景。
石景每天有意无意地提起:“都先生送的花呢?”
“哦。”陶悦以为他是介意每人都有他没有,特意第二天留下一枝给他,“我给你留了一枝。”
石景当着她面把花接过,等她离开立马像烫手一样把花扔进垃圾桶里。
夏悠有天无意撞见石景扔花的一幕,提醒陶悦:“石医生讨厌同志恋。”
“那会怎么样?”陶悦问。
夏悠杏圆眼珠滚了两圈,答不上来。
石景心里盘算两个方案,一是雇女人去色/诱陶悦,转变陶悦的性取向;二是用男人钓上陶悦后再甩了陶悦,让陶悦知道同志恋不讨好。考虑到陶悦那句“因为蓝组长是女的”,他以为前个方案极有可能失败,应采取后一个方案。问题是让哪个男人去勾引陶悦?
举起那夜伸入洞里摸空的手指仔细研究,这确实是他心头的一个疙瘩。
如果…如果陶悦的性别不是那么回事?有可能吗?要解决这个问题,貌似只能由他亲自再看一眼,究竟他摸进去的那地方是什么。
对了,可以跟踪陶悦进卫生间。
他开始留意陶悦去洗手间的时间,却总是逮不住。他简直怀疑起陶悦一天之内有无去过洗手间。而无论陶悦的性别,陶悦什么都不用做,光是拿起一把手术钳的姿态,那种道不清的神秘优雅,隐露出非凡才华足以刺激到任何一个自负的人。
陶悦早注意到石景的眼神不对。那天晚上进行完一场急诊手术后,石景喊她留下来。
“喝水吗?”在单独的小会议室,石景琢磨把安眠药粉溶进开水里。
“开水就好。”陶悦看得到他掩饰的小动作,勾勾嘴角。
石景第一次做这种不可告人的事情,额头冒汗。放完药粉,他想着找支调羹搅拌一下。
“要调羹吗?我知道隔壁的柜子有。”陶悦说,“我帮你去拿。”
“不用。我自己来,是我自己的咖啡。”石景拦住她,像偷儿一样跑出去。
陶悦等他一走,洒掉自己那杯水,重新倒一杯,顺便在他的咖啡里放入两包不同的药粉。然后她走回去坐沙发上继续晃荡二郎腿。
石景回来,拿调羹在她杯子里使劲儿搅搅。
陶悦有意地指出:“石医生,我的是开水。”
“瞧我都忘了。”石景扶扶眼镜片,抽出条纸巾擦拭调羹蘸的水,再将调羹放入自己咖啡杯里搅拌。
过会儿,陶悦喝着开水。石景大口地饮咖啡,眼睛看着陶悦手心里都是汗。
再过会儿,石景把空咖啡杯搁回桌案上,拿眼镜布擦镜片。他流的汗愈来愈多,燥热让他脱掉了外套,心里紧张地想着陶悦怎么还不睡。
陶悦眯了眯眼,也把水杯搁回桌子。她打个呵欠躺沙发上:“石医生,有事吗?”
石景愣怔,她微忪的眼睛像迷醉的猫,很勾人。他便是双腿不由自主地朝她迈过去,走到沙发边却是脚步趔趄,一只膝盖跪地。他晃晃有点晕的脑子,还是很热。一只光洁漂亮的手就这么伸了过来,从他淌着汗的脖子拂过。他凸起的咽喉处溢出一丝干哑的声音,让他自己吓了一跳。
“别怕。我的动作好过女人。”她对他说,耀石般的眼珠子带着迷惑的魅力。
石景的心嗵嗵嗵直跳,想后退,但是身子好像被一股神秘的魔法给定住了。他低下头,看着那只漂亮的手抽开他的皮带,伸入了里面。冰凉的丝绸般的触感抚慰着他的燥热处,渐渐地,引发的是一波一波的快感。当他意识到她是在做什么时,他抬起不可置信的眼睛。两只手想阻止她继续,握住她光滑的手臂却是饥渴地往上抚摩。
要过火了。陶悦警觉地抽出手,换另一只手进去。俨然他是抑欲很久了,在药的使唤下,在她的手的驱使下,那东西很快地挺起来。眼看标本到手,她稍微松懈,没想到它再次立起来吸附她要缩回的掌心。
“别走!”
她来不及退缩,一条湿濡的舌头舔上她干巴的嘴唇。
石景的眼瞳缩圆了,因为他舔到的像是一块闭锁的物体,没有温度,没有湿度,没有生命和感情。然后他的眼皮就耷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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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悦把标本放回口袋里,再给石景重新穿好衣物。见他睡地上怪可怜的,就扔了件大衣披到他身上。走出小会议室时,小心关上灯和门。据她估算,他至少要睡到早上有人来敲门才能醒。
今晚石景主动上钩,她将计就计,意外收获的喜悦让她眉梢微扬。
倚在新福特车门边上,看着她走出医院大楼的李斯是这么想:她今夜有什么高兴事吗?
“老大?”陶悦看到他,扬手叫一声。李斯在那天与她生气高跟鞋的事后,出外办公几天。他经常出差公干,她对此并无疑惑地走过去。
“上车吧。”李斯向她打开新福特的车门。
陶悦扬扬眉,猫腰坐进车里。
李斯启动车子前,与往常一般叮嘱她系上安全带。
“老大,你这么晚还来医院,不是专门来找我吧?”陶悦扣上安全带的扣子,抬起的眼睛扫过李斯肃穆的侧脸。虽然李斯向来喜欢对她板着副面孔。
车子驶离医院上了公路,李斯说道:“这几天我去找你爷爷。”
“我爷爷?”
“对,你说的那个喜欢把某样东西挂嘴边的爷爷。”李斯回忆自己与王智利走进黄老夫子的诊所。那是一间十分简陋的诊室,坐在里面的是穿白衬衫打领带的黄老夫子,因此给他第一印象的诧异是黑市医生的诊所出乎意料的整洁,比正规医院更干净。
“你确定你找的是我爷爷吗?”陶悦照往常的习惯,从他车里放的益达瓶里倒出一颗木糖醇,放进口里细嚼慢咀。
“王智利正好是你爷爷多年以前的病人。”
这事她没有听黄老夫子说过,不过,却是有这种可能。黄老夫子自己承认过,以前收的病人乱七八糟的,是年轻时精力过剩的后果。这些病人黄老夫子从不让她接触,大概是担心她知道后拿他的旧事鄙视他,其实她最多就是两句:老头,原来你当年也不过如此…
“王智利带你去找我爷爷,是想拘捕黑市医生吗?”
“王智利自己找黑市医生治病,会想拘捕你爷爷吗?”
“看来你是站在王智利一边了,或是说你是被王智利说服了。”陶悦望向车窗外面,熟悉的街景,那是去往他家的路。
李斯拨换挡杆让车在小区的门前停下,熄了火后,他心虚地扫一眼她打开过的益达瓶罐:“王智利说,要你的ootid。”
“你说什么?”陶悦掉回头,眼尖地捕捉到他闪躲的眼神对的是益达瓶。她立刻解除安全带,推搡车门。
李斯急忙开另一边车门追出去。
陶悦踏出新福特,迎面的冷风一吹,脑子不清醒反而更晕沉。手撑车门稳住身体,她暗咬牙,不愧是神经外科医生配的药。然而,当她看见李斯小心翼翼接近的样子,她忍不住冷笑:“怎么,下药的人还怕我这被下药的?”
“我是怕你会伤害到你自己。”李斯急向前迈进两步,在一辆小货车要擦过她身边时伸出双手抱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挡住车过拂起的寒风。
“我不是你妹妹。”陶悦闭上眼时道。
李斯搂紧她,对着过来察看的保安认真地说:“她是我妹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走回家。
她的体重出乎意料的轻。隔着大衣,他能摸到她的骨凸,像他妹妹纤细的骨架。李斯想不到她平常怎么会有像男子那样的力气。走进家,他把她平放到自己的床上。旋开灯盏,米黄的灯色笼罩她安静的脸,这时候她是像极了他妹妹。
他拿手碰触她的眉毛,很轻很轻的,好比蜻蜓点水。她的眼睫毛动了动,他的手下滑来到她的唇瓣,仔细摸触是冰冷的。
“老大。”她闭着眼,溢出微弱的声音,“你是要给我打麻药吗?”
李斯卷起她左手的袖子,将备好的针管插/入她隐显的血管里,推进药水。
不会儿,她感觉到不是那么回事。一颗豆大的冷汗从她发际淌下,沿脸边到达她的下颌,落到她的衣襟湿濡了一片。一块温热的毛巾敷到她额头,她挪挪眼皮,挣开一条眼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