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提起别人,若不满意,在她面前,调侃三分便罢,可唯独提起周助,像是真的恼怒讨厌对方,如同踩了他的逆鳞,这令她无法不起疑心…“阿雅,娃娃的爸爸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她佯装不知娃娃是谁,娃娃的爸爸又是哪位。
“我只是有些替…本以为情深似海,其实也不过是薄情寡义之人。妻子难产而死,尸骨未寒,他便抛下妻子的尸骨和快没了生命迹象的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年后才回来!”仁王皱着眉,漂亮的眸子微眯,一脸不屑“回来后,妻子尸骨不见了不理,孩子身体虚弱不理,倒学会了怎么做家族的继承人,处处跟幸村财团过不去,明里暗里,不知道踩了精市多少脚,这样的人,亏我还以为他…”。
“你说,娃娃妈妈的尸体不见了?”平谷瞠目结舌。这种事,她竟不知道。
“是呀…忍足侑士可是下了血本,离了几万英尺还巴巴惦记着,全日本几乎被忍足家的人挖地三尺,但七年了,依旧毫无音讯.”仁王轻笑,带着揶揄“我看,八成是,迹部旧情难忘,抱着他的笨丫头的尸体浪迹天涯去了!”。
他这番猜测可不是毫无根据,依迹部那个家伙的狂傲和痴情,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仁王此番言语毫不忌讳说明娃娃的身世,他巴不得平谷知道了,把那个小东西送回家。
“呵呵。”平谷满头黑线。心中却暗自嘀咕,迹部君有那么傻吗,要具尸体有什么用?
“咳,阿雅,你说的娃娃的爸爸我已经猜出来是谁了。”平谷微笑“应该是不二周助吧,年仅二十五岁便掌管了全国十大财团其中两个的那个男人?”。
“靠着出身罢了!”仁王有些不甘愿,他半分也不想承认是不二周助的天纵之才让他牢牢控制了两大财团,并且游刃有余…
“阿雅家世也不弱呐!仁王家族,排名十三呢。”平谷笑眯眯…
“那倒是。”狐狸爪子蹭蹭鼻子,牙齿雪白,笑得可爱…
“不说这些了。小枫,我记得前些日子我刚给了你五百万,这么快,你就缺钱到要去当苦工吗?”仁王似笑非笑…
“呵呵,那些钱是你的,总要还的嘛!”平谷微笑,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
那些钱,是给“龙马”治病用的,若不是急着就医,她绝不会拿下面子向仁王借钱。
这辈子,无论是她还是平谷,最不想欠的,便是雅治…
“你就找不到别的像样点的工作吗?”仁王有些挫败,她和他,分那么清干嘛?
“阿雅,我的学历不够。”平谷讷讷提醒对方…“嗯……”仁王沉默,有些不自在…
气氛尴尬起来…“阿雅,我没有别的意思。”平谷扑哧一笑“你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同你一般的成年人,不用担心……”。
“可你这家伙从小就傻得不知被我骗了多少回,长大了比以前还傻,你该死的让我怎么放心!”仁王听到她的话,脑子一热,吼了出来,可,瞬间,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有些郁闷。
自制力绅士风度什么的,到小枫这丫头面前,根本不奏效嘛!他长这么大,统共碰到两个让他如此无语的女人,一个已经死透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另一个,便是眼前自作聪明的家伙。
“行了,你别说了,”见小枫还想解释些什么,仁王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精市这个星期已经辞了第二十个看护,薪水我看还行,你把苦工给辞了,在家休息两天就去吧!”这是感叹句,不是祈使句…
平谷张大嘴,猛摇头,但白毛狐狸一句“你有意见?”笑得愈加妩媚,她打了个寒颤,噤了口,抱着柠檬汁继续喝…
“啊,对了,去幸村家之前,先把你的容貌清理干净。”仁王看着平谷的打扮,皱了眉“换身合体的衣服,把脸上的伤口处理处理,头发染回蓝色!”。平谷轻轻一笑,淡淡开口,眼中藏着雾色“还是染成红色的吧!”。“随你。”仁王慵懒,声音散漫…
平谷想起了什么,轻轻说“阿雅,你说,我的发色是蓝色好看一些,还是红色好看一些?”
仁王诧异,修长漂亮的指支着漂亮的下巴,脱口而出——“有差别吗?”
她皱了皱鼻子,不再开口…真的,没有差别吗……平谷枫,所谓的青梅竹马,于他,究竟算什么?。若是周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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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已经三个半月了,晴,想要恶整乾和英二的心情。
娃娃,你今天在妈妈肚子了哭了吗?是不是很委屈呢,宝贝?贞治叔叔和英二舅舅不是故意在你头上贴白纸条的呐,不要生他们的气。当然,生他们的气也没关系,爸爸会帮你小小地欺负回来的,呵呵…
至于妈妈,必须要严惩,都快十八岁了,还幼稚得不得了,当然,幼稚一点也没什么(咳咳,这是爸爸宠出来的坏毛病,咱们稍后再议),重要的是,玩牌竟然会输给贞治,这是一个从外到内由表及里极度严肃的问题,直接挑衅了爸爸身为不二家户主的智慧…
好吧,宝贝,相信你也看出了爸爸的郁闷,在学校时,虽然爸爸经常小小地欺负贞治叔叔和英二舅舅一下,可是,他们也不能反过来欺负我的妻子和宝宝呐,这样,不是好孩子,对不对,娃娃?
呵呵,对了,妈妈被爸爸骗了,签下了家规五十一条,她以后不敢欺负娃娃了,呐,所以,宝贝,不许郁闷哟!。
嗯,今天,爸爸帮妈妈梳头发时,妈妈掉了十五根头发,趁着她不注意,我全部收了起来,把它们放进了糖果瓶中,等攒到一百根时就把它们丢到房顶上,然后你帮爸爸向上帝爷爷许个愿,兴许他会让妈妈长回头发呢…这样就好了,呵呵……。
依旧是最后一句,跟着爸爸念口号,在妈妈肚子里,不可以学习妈妈(玩游戏总输的毛病),做个世界超级无敌天才宝宝,呵呵……。
“精市,我帮你找了一个看护。”白发青年窝在软皮沙发中,星眸微扬,懒懒的。
本来坐在办公桌前签发文件的紫发男子顿了顿,抬头,淡淡询问“安全吗?”
“哈?”少年修长的指支着下巴,有些惊讶“精市,你是挑看护还是保镖?”
“是你的人吗?”男子晶莹修长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一下一下,淡淡的,带着不容置疑。
“算是。”小枫怎么着,也是他的青梅竹马,况且,小时候,扮家家酒的时候还做过他仁王雅治的媳妇,这样绕下来,应该是他的人。
当然,幸村所说的“你的人”,其实指的是仁王自己扶植的手下…
“问这个干什么,一个看护,天天形影不离地照顾着你的阿黎,又窃取不到幸村家族的商业机密,怕什么?”仁王嗓音慵懒…
“雅治,你猜,我辞去的二十个看护都是谁的人?”男子唇弯起淡淡的弧度,紫罗兰般的眸子在澄净的雾色中有些冷漠…
仁王不语,坐起身,白发束起的小辫子滑到了肩后,捉摸不定地看着对方,秋梨皮玉色的眸子挑起了兴致,盯着幸村…
“忍足家老太爷的,五个,成川家的,五个,迹部家的,十个。”男子淡淡一笑,眉眼如画般精致…“有点意思。”白毛狐狸轻笑,眼睛亮晶晶的“这么说,迹部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会是不二呢…”。
“那倒未必。”幸村眉眼淡淡的,晶莹修长的右手缓缓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啊,精市,你和阿黎那丫头的好事是不是近了?”狐狸看着幸村,爪子捂到唇上,窃笑起来。
“还差些日子。”男子嗓音淡淡的,平和得听不出其他的东西…

她已经许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不喜欢照镜子,应该算不得怪癖吧?
平谷微微一笑,镜中那几近陌生如若不习惯足以击溃那个叫做浅浅的灵魂的人影,也随之微微一笑…
陌生又熟悉的笑容,在她的面上绽放,是平谷枫的容颜,却依照着浅浅的方式。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凭借着平谷枫的身份,却把那个叫做不二清浅的灵魂挤迫得无处安放,游荡着,怯懦着,悲伤着…
可这份隐忍,必须承受得淋漓尽致,仅仅为着心底想要活着的信念。
她曾经尝试着想一想过去,和丈夫在一起的温暖美好,可最终,眼前浮现的是那双蓝眸,没有蕴藏任何意义,值得这世上任何一个污浊的人费心猜忌的蓝…但,那是属于他的蓝,于她,因此,有了丰沛到了心尖的意义…
她仰望过天空,说过,周助是自己的上帝。可是,委婉华丽的词语远不如平实带给自己的震撼。
因为,他不仅仅是一个信仰,他足以撕毁一个浅浅,再重新铸造一个,依旧让她的灵魂躺在溺爱中无法回寰…
所以,周助是她的天…她活着,需要呼吸,需要有着日月星辰的蓝天…
而为了追寻这片蓝天,她心中却对自己有了考验,她想知道,自己从今日起,能走到哪一步…

“你要换工作吗?”那个少年看着镜中换了新衣的女子,抬起戴着网球帽的头,轻轻问她,眼睛是清醒冷静的…
“嗯。”她浅浅一笑,用着对方熟悉的弧度…他不知她,她却知他…
“需要我去找工作吗?我和娃娃在你这里住了很久了,真的很抱歉。”他眼底是有些羞涩的温柔…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她反问…“我不知道。”少年微微颔首,轻轻叹息…
“虽然很抱歉,但我的脑中只有樱乃和娃娃。”少年的眼底,是一抹温柔的哀伤。
她愣了愣,轻轻压了压少年的帽子,微笑着开口,眼中带着怜惜“那就继续做那个骄傲漂亮的越前龙马吧。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

她被仁王带到幸村家时,本来有些局促的心,看到眼前漂亮的别墅时,却变得疑惑。
幸村家什么时候搬家了?还从东京黄金区段富豪区的别墅搬到了郊外?怎么最近流行返璞归真亲近自然吗?
“这里人少,适合阿黎休息。”仁王开口,看着她,侧过脸,眨了眨凤眸。
“阿黎是谁?”她不动声色…“你的看护对象。”仁王揉了揉眉“幸村的未婚妻。”。
“她怎么了?”平谷皱眉…“她的眼睛看不见,需要人时刻看着。”。
“幸村少爷那么有钱,多雇几个佣人不就行了吗,还要看护干嘛?”平谷不以为然。
“别墅里的仆人都是幸村伯伯派来的,精市不放心。”仁王轻描淡写…
言下之意,这个别墅,只有幸村和阿黎居住。而且,似乎,幸村家对这个未来媳妇相当不满的样子…
平谷微微猜测,并不追问。她不想让仁王怀疑自己…“进去吧。”仁王在铁门前核对了指纹,拉着她走了进去…
“阿雅,事实上,我之前见过幸村君和阿黎小姐,而且我和幸村君还发生了小小的不愉快。”平谷走在男子身后,磨磨蹭蹭,吞吞吐吐…“没关系。”狐狸咧嘴,爪子搭上仁王的肩“精市一向大度,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一定不会过不去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平谷窃笑…
幸村可是最直接有用的资源呀,这次,她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果然,当那位漂亮得宛若天人的青年见到她时,不可避免地淡淡蹙了眉。
“雅治所说的人,是你?”。“是我。”平谷干巴巴地回答…
“你是女人?”紫罗兰的眸中带了猜忌…“一直都是。”平谷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回答…
“雅治,这位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幸村淡淡一笑,看着白发青年…
“我的青梅竹马,平谷枫!”仁王站在平谷背后,修长的双臂揽着女子的脖子,这般形态,隐约带了亲昵和别样的温暖…
“看来,我只能接受你的好意了?”幸村淡淡挑眉…狐狸点了点头,露出雪白的齿,笑得可爱狡黠。
“精市,她对我来说,和你一样重要。你说呢?”。“很少见呢。”幸村看着仁王,淡紫色的眸中有了淡淡的纵容…
“平谷小姐,是吗?”美得惨绝人寰的男子随意把晶莹修长的手插入口袋中,淡淡开口“希望你能比之前的二十人呆得时间长。”。
“一定一定。”平谷看着豪华得不像话的别墅,总觉得有说不出的别扭,跑了神,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幸村走到平谷身边,眸子益发紫得晶莹剔透,带着玩味冷峻,淡淡一笑“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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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四个月了,热,想打浅浅屁股又舍不得很纠结的心情。
宝贝,今天有没有打寒颤呢?妈妈瞒着爸爸偷吃了五盒天蓝色的草莓冰淇淋(不要问我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种冰淇淋,爸爸也很想知道),整整五大盒呐,而且还是连续吃完的,不打妈妈的屁股,爸爸为什么觉得对不起自己身为户主的权威呢,呵呵…。
唔,我猜,你妈妈应该是吃醋了…今天,爸爸遇到了以前的一个学姐(曾经喜欢过爸爸),和她聊了几句,结果,妈妈就郁闷了,然后就躲在角落里偷吃冰淇淋,边吃边碎碎念——“坏周助,臭周助,我要把你吃光光呀呀呀!!!”。
爸爸很想哭,但是依旧坚强地微笑了,并且站到鬼鬼祟祟的妈妈身后,温柔地等着她发现我…。
但是,至今,爸爸还不明白,为什么我就莫名其妙成了冰淇淋(爸爸这么可爱,明明是小熊的化身呐,咳咳,跟我一起默念,妈妈在瞎说瞎说…)。
宝贝,你说,女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明明很大力看起来却很柔弱,明明很胆小却总是装作坚强,明明很在乎却表现得很大度,这样不会很奇怪吗?(其实,爸爸的心中,女孩子就只有妈妈,不要笑,呵呵…)。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哲学家苏格拉底·周助,他曾经说过——不吃醋的妻子不是好妻子。所以,爸爸决定,不打妈妈的屁股了…。
但是,连续吃五个冰激淋始终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对不对?。
所以,跟着爸爸念口号——绝对不可以学妈妈(偷吃冰淇淋还连续吃五个的行为),要做世界上最乖巧可爱的宝宝,嗯?
依照平谷对阿黎见过几面的印象,她猜,这个女孩应该是无忧无虑,在幸村手心中活泼恣意的,应该是像带着露水的玫瑰花开出属于自己的娇艳的,可是,当她走进那间暗得没有一丝阳光的房间时,她发觉自己错了…
“阿黎在午睡。”黑暗中,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带着冰雪一般的冷漠淡然。
“我会很小声的。”平谷轻声嘀咕,眼睛在黑暗中慢慢适应…“你可以接受这里的环境吗?”幸村淡淡询问…
“虽然很无礼,但我还是想问,这里一个月的薪水多少?”平谷干咳,脸有些发红。
这种问题,在美貌雇主面前,让她隐约有了亵渎的感觉。但是,她不得不问。
“一天,三十万。”男子淡淡回答,眸色无丝毫变化“对于平谷小姐,足够吗?”
“够了。”她讪讪回答,感觉喉咙有些干…
一个月,九百万,再加上七年以来的存款,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买回那套房子。
“那就好。”晶莹剔透的指扶上门框,男子开口“我希望阿黎醒之前,你能熟悉这屋中的摆设。”。
话音刚落,平谷就被地毯绊了一脚,身子直往下跌。摔倒前她带着星星眼看着幸村,却望见这男子嘴角淡淡的嘲笑,于是,脸先着了地…好吧,期盼冷血动物偶发善心,是她的错。愚昧的女人呀,经过上辈子千百次的捉弄,你个笨蛋竟然还不清楚,长得越漂亮的人,心越坏吗…平谷无语,自己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幸村,使劲盯着,耀眼得吓人,直至美貌倾城的男子紫色的眸子带了不自在,才无声笑了起来…眼神的威力,是巨大的…
“幸村少爷,您的教导,我谨记在心。”她微笑着,抬起头,瘦骨伶仃,却在隐约滑稽的情形中找到了一丝叫做尊严的雏形…
当然,这种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要自己争取的。贫困与富有,丑陋与美丽,不是是否有资格把别人踩在脚下的筹码,而是在战争中征服敌人的勇气的来源。她无畏他的权势与美丽,因为她清楚拥有了这般强大的外在势必注定灵魂的不足,正如她生活在穷困潦倒中七年而心依旧自在而骄傲一般。在与眼前的男子不同的圈子中,她见证过更多的美丽与财富,更严峻的苛责和嘲弄,而她往往把这些,称作生活。
保有尊严,才有让灵魂生存的可能性,不是吗?。
他淡淡地看着她,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薄怒,以致这紫罗兰一般的色泽慢慢晕入深处。
这时,大床上午睡的女孩轻轻呓语,一声清晰温柔的“Yuki”,男子原本映着冰雪的面孔却慢慢溶化,带着春日里第一朵樱花的粲然。
Yuki,而非Yukimura,这称呼,平谷猜想是女孩语气中的亲昵,才让眼前的男子冷漠的心变得温软…呵,谁能无情呢?。
幸村转向她,淡淡颔首,转身离去…
而她摸索着,静静熟悉着房中的一切。可慢慢地,有了心惊…为什么,她手心所能触及到的一切,都熟悉得让人害怕…
因为一景一物,一丝一缕,都和她在忍足家生活的房间一模一样。连欧式咖啡桌上的细瓷茶杯上摔断又重新粘上的痕迹,都和她淘气摔坏又不舍得丢弃的那个咖啡杯的缺口一致得惊人。
她心底,一瞬间,非常的不安,连阿黎的出现也不曾带给她这种感觉,好像掉入了一个异常巨大的漩涡,而这漩涡足以在真正的她出现时,把她完完全全吞没…这代表着,她势必要把自己藏得更深… 正思索着,公主床上的一圈珠帘却清脆作响起来。她回神,那个盲眼的女孩已经不小心跌倒在地,茫然空洞的琥珀色眼睛,在黑暗中,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快步到女孩的身边,熟稔地挽起珠帘,把她扶了起来…“你是谁?精市呢?”女孩有些心慌,往后缩,瘦小的身子孱弱而楚楚可怜。
“阿黎小姐,是我。”她纤细的指轻轻抚上女孩的肩,叹了口气…
这个女孩,她起初以为,和忍足侑好连性格都相似,现在看来,与她的猜测有偏差。
“奈…卡小姐吗?”女孩的听觉十分的灵敏,她认出了平谷…
“奈卡是在Tiramisu的名字,你可以喊我平谷,我本名平谷枫。”她微笑,心中却暗自佩服女孩,她竟能听出自己是个女的,倒比幸村君强上几分。“我是新来的看护,阿黎小姐。”
“平谷枫,嗯,很好听的名字!”女孩笑了起来,弯弯的小月牙,秋水流转,和忍足侑好极是相像…
“啊!好丢脸,让你看到了我摔倒的样子!”女孩有些尴尬,但随即想起了什么,眼神黯了黯“其实,这么黑…你根本看不到我摔倒时是什么样子的,对不对?”。
“没有,习惯了还好。”平谷笑了起来,故意让女孩听到她的笑声。好像这么做,女孩会轻松一些,她直觉眼前的女孩,过得很辛苦。
“珠帘在这里,影响你的走动,我帮你取下来,好不好?”平谷声音温柔,走到另一侧,想要解下珠帘…
“不要!!”女孩尖叫起来,吓了平谷一跳…“为什么?”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碰屋子里的东西,精市会不高兴的。”女孩快速说完,才警觉自己反应过度,沉默起来,有些怯怯…
“好,我不碰,你不要着急。”平谷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现在刚刚两点钟,你愿意出去走走吗?在屋子里闷着,不利于你的身体健康。”。“精市允许吗?”女孩反问,眉毛皱了起来…她看起来,很怕幸村君…
平谷存着私心,不愿意得罪幸村,便淡淡开口——“那,阿黎小姐,你愿意喝点下午茶吗?”
“下午茶?会不会太早呢?”。
“呵,下午茶不过是寻个好听的名字喝茶罢了,你若觉得别扭,咱们就喝‘两点茶’。”平谷笑了起来,皱了皱鼻子,顽皮揶揄的模样…“好有趣。”女孩使劲点了点头,带了天真的色彩…“那么,茶叶和点心在厨房里,是吗?”她问阿黎…
阿黎神秘地嘘了一声,然后轻轻摇了摇床头的铃铛,不多时,便听到有礼貌的叩门声。
“阿黎小姐,您需要些什么?”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女子,看起来十分刻板严肃,身后站着一排穿着制服的女佣,虽然说话恭谨,但平谷在她眼中没有寻到一丝尊重…“嗯,涉吉太太,你问新来的平谷小姐好了。”女孩笑得单纯…
“那么,请问,平谷小姐,需要些什么呢?”涉吉太太一丝不苟地…瞪着平谷。
“您能拿上来一些红茶和蜂蜜饼干吗?”平谷被对方瞪得流了冷汗…
女子有礼貌地关了门,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一个女仆端了两杯红茶和一碟散着诱人甜香的蜂蜜饼干…
“嗯,好了。”平谷笑盈盈的,牵着女孩的手,慢慢走到了咖啡桌前…
她把红茶和饼干布到阿黎面前,而后轻轻拿出桌下格子里的银勺,放到女孩的手中。
“平谷小姐,你好聪明呐,知道勺子放在哪里。我以前找了好久呢。”女孩对着平谷,甜甜一笑…
平谷的手却僵在了原地。阿黎不知,拿起茶杯,秀气地啜了一口,又摸到饼干,小口地咬了起来,安静可爱的模样。
平谷收回手,轻轻拿起一块饼干,轻轻在茶水里泡了泡,然后用小勺捞出,放至阿黎唇边,微微一笑“你尝尝。”。
阿黎诧异,张开口,咀嚼了半晌,眼睛弯成月牙,笑了起来。“好奇怪的吃法。”。
平谷莞尔,眨了眨眼睛,知道对方看不到,反而轻松起来“好吃吗?”。
“嗯,软软的,明明是甜甜的蜂蜜味,却不腻人,有抹茶蛋糕的感觉。很好玩,也很好吃。”女孩笑得可爱“平谷小姐,你好厉害!”
平谷红了脸,软软开口——“以前在家中闲着没事做,只好研究着怎么吃,闹着玩的小东西,上不了台面。”。
以前在忍足家当大小姐时,厨房做了饼干,她就拿饼干找乐子,泡着茶水吃还是好的,多半的饼干砸了哥哥,美其名训练他的反应能力…至于像阿黎一样乖乖坐着喝下午茶,比杀了她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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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四个半月,热,决定讨厌爷爷的心情。
娃娃,爸爸告诉你,今天祖爷爷(爸爸的爷爷)给你拿了好多好多玩具,呵呵,有好多,都很有趣,爸爸妈妈小时候都没有玩过呐…
嗯嗯,对了,爸爸告诉你,其中有一个玩具鸭子,会游泳,而且会生蛋(塑料鸭蛋,呵呵)呐,很有趣,对不对?可爸爸刚玩了一会儿,就被妈妈用蛮力抢走了(好吧,爸爸承认,我是故意让着妈妈的),然后,鸭子下的蛋…丢了…。
爸爸帮你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呐,最后妈妈从厨房拿了真鸡蛋,放到了小鸭子肚子里,结果,它爆炸了…(浅浅,我都跟你说了,真鸡蛋太大了,应该用鹌鹑蛋呀鹌鹑蛋)
妈妈害怕你生气,让爸爸来跟你道歉…呵呵,我的宝贝最宽宏大量,所以,原谅妈妈好不好?其实,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都怪太爷爷不好,为什么要拿这个玩具呢,(又不是不知道自家孙媳妇是个破坏狂),对不对,宝宝?所以,爸爸会替你讨厌太爷爷的!。
不要生妈妈的气,嗯?。当然,妈妈的笨,你不用原谅,尽量鄙视(浅浅你亲我也没用),呵呵,开玩笑的…
又到了最后一句话,说点新鲜的吧,咳咳,娃娃你就跟着爸爸默念——妈妈的破坏狂本质,只要是世界第一的宝宝就不可以学习!!!
陪护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平谷一般要等到阿黎晚上睡着之后才能离开,所以,她就和衣之勭做了商量,把Tiramisu的工作调到了下半夜,也就是零点到凌晨三点下班,第二天七点又要赶到幸村宅,扣除零零碎碎的事,比如帮龙马和娃娃提前做好第二天要吃的饭,当然,就龙马的身体状况而言,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这样算下来到最后能留给她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
阿黎的生活习惯非常好,每天晚上九点钟准时睡觉,早上七点起床,平谷细心算了算,幸村能陪她的时间并不多,一般就是和阿黎一起吃顿晚饭,带着女孩在花园里散散步,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毕竟幸村有偌大的公司需要管理,有时,很晚才回来,那个时候,大抵,阿黎已经进入黑甜乡。
本来照平谷猜想,幸村和阿黎是未婚夫妻,即使幸村冷淡些,对阿黎也理应存着许多不同于对别人的亲昵,好吧,她是指爱情,但是,这几日她亲眼所见,却全非如此。
幸村待阿黎是好,甚至称得上宠溺,但是,完全不同于之前二人在人前的缱绻氛围,大多时候,幸村对阿黎是冷淡的客气,亲密的举动也不常有,除非阿黎向他撒了娇,要求幸村背自己上楼或是喂她吃东西。
也就是说,幸村会满足阿黎的一切要求,但是就平谷看来,谈婚论嫁还差些火候。可幸村不像是冲动的人,正常的气场是以淡得石化别人为主要目标,所以,他会和阿黎订婚,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好奸诈呀好奸诈。
看着女孩犯困的脸色,平谷抬起腕表,有些想笑。这丫头倒准时,正好九点。
她挽了眼前碍眼的珠帘,把阿黎安置在床上。以前做珠帘,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就把从岳人手中玩弹珠赢来的战利品串了起来,亮晶晶的,睡觉时候叮叮咚咚,好听又有趣。可眼下这串珠帘哪里是弹珠做的,根本就是一颗颗货真价实的水晶嘛,既不好听,撩起来又累人,真不知道幸村君在想些什么。
平谷叹了口气,回过神,女孩已睡熟,黑暗中,珠帘的映照格外明显,她的面容纯洁清恬,平谷看了却有些毛骨悚然,自己睡觉的模样被自己看到,这般情影换了幸村他也会淡定地哆嗦几下,更何况是她?。
平谷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却在楼梯的回廊处看到一个人影,瞅着,玉树临风的,还一头紫发,应该是是幸村。
诶,不对呀,今天一天没有看到他,想必是刚回来,怎么不去看他的未婚妻,反倒朝反方向转呢?
平谷脑中的每一个细胞都提醒着自己有秘密呀有秘密,脚一踩,横了心,鬼鬼祟祟跟在幸村身后。
她距离男子大约二十步,谨慎地跟着他,但前面身形修长俊雅的男子七拐八拐,转眼间,竟不见了他的踪迹…
她向前跑了几步,却在枣色的地毯上发现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缓缓蹲下身子。
“平谷小姐。”身后传来冰冷刻板的声音,平谷迅速起身,看到了管家涉吉夫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准备回家,但是,好像迷了路。”她攥紧手,流了冷汗,声音干巴巴的。
“你走错了方向。”女子冷冷地看着她,眼下的皱纹益加显得面容刻薄。
“这样啊,谢谢您,涉吉夫人。”平谷垂了头,转身想要离开…
背后却传来冷得让人齿寒的嗓音,“这座别墅,有些地方,你去得,有些,你去不得。都是下人,希望你拿捏好分寸。”
平谷不回头,只觉得手心都是汗,出了幸村宅,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对着月光,她轻轻打开手心。一枚紫水晶,冰凉若水,月光下,幽色的光芒,晶莹温柔,带着致命的神秘感。
她掂了掂,皱起了眉。地毯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名贵的东西?

到达Tiramisu时,已经接近零点。这是她第一次接后半夜的班…
灯光下的那些人,依平谷描述,“放浪形骸”四字最是恰当。那些名门世家们此刻哪还有平日斯文优雅之态,一个个,喝着酒,抽着烟,骂着脏话,脸色红得骇人,粗鲁而不羁的模样。
女孩们也没好到哪里,以前侑好认识的几个名门闺秀此刻也是拉着那些俊秀好看的牛郎公子,笑得媚眼如丝,红唇飞扬…
若是她还是忍足侑好,莫非现在也是如此?平谷笑了起来,心想还好还好…
她倒不是对这些行径厌恶,只是对做这些行径的标榜清高的名门公子小姐们感到同情。在家族中,囚禁在名字中,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独生的,还好,没人抢家产,若是多了几个兄弟姊妹,勾心斗角,你来我去的更烦…
在酒吧中,没有一个人会把这里伴着自己曾经发生的事情当真,可是,偏偏这些,才是他们本性中最真的东西,借着发泄的名义,晒了晒发霉的真性情,不顾后果放大了本性中恶劣的东西,却在离开时又悄悄地重新藏起来…。
人呀,既复杂又麻烦。她对他们,感同身受。但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财势与自由兼得,既是命运帮忙做了选择,也不必为难了自己,反正一辈子,磨着磨着,时间比光跑得都快。
“奈卡君?”吧台前来了人。平谷眯着眼,看了清楚,挂了微笑…“哦,不二会长,您来了。”。
男子人比玉润,微笑,双眸弯起,像两轮钩月…“给我一杯香槟。”。
奈卡转身,漫不经心地倒了金色的香槟,细高的脚杯,轻轻放在吧台前。
男子啜了一口,看了平谷一眼,笑了起来——“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我在想,时间过得很快。”平谷此刻心若顽石,什么小风小雨都已掀不起波澜,看着不二,语气平和…
“嗯?怎么说?”男子白皙的指轻轻揉了揉眉,很是疲惫的样子…
平谷笑,略带沙哑的嗓音“有时候,还没清楚自己怎么来的,自己就已经去了。”
男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啜着金色的液体,半晌,才开了口,唇角的笑添了苦涩——“时间,过得再快一些就好了。”
平谷好像被掐住了喉咙,噤了声,想说些什么,心却酸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男子,隐约的痛意踩了皮骨…她当真是铁石心肠…
“您觉得这杯酒的味道怎么样,是二十年的珍藏。”她转了话题,生硬的面容。
男子轻轻一笑,恬然的面容,眉却轻轻地挑起“我年少的时候,喝过不少酒,唯独觉得香槟最难下咽。”。
“那您怎么想着喝香槟?”。
“我刚刚的话,还少了下半句。”男子微微一哂,额发微微垂落“香槟虽最难喝,却最容易醉人。”。
“据我所知,香槟的度数,最高不过十三度。”平谷不明所以,轻轻抓了抓头发,惊觉行为不妥,讪讪放下了手…
男子轻轻一笑,凉似莲昙,蓝色的眸蒙了一层晶莹的雾色和苦涩“奈卡君不知道,有一句话叫酒不自醉人自醉吗?”。
平谷想要张口,却发现所有的言语惴入心中,无处安放…
正在这时,走来一个男子,精干的模样,附在不二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他向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藻山巫女,您来了。”不二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含着温柔的笑意…
“先生,您何苦那么执着呢?”那女子一身大红色衣裙,乌发垂在腰间。
“是您当日告诉我,我的妻子在七年后,会重新出现的。”他的嗓音带了冷意,蓝眸半张半阖,艳色疏漏…
“先生,她不属于您,您明知道的。”女子叹了口气…
“她只属于我,”他硬了嗓音,眉眼在月光下益发地冷了起来。“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不清楚。”女子向前一步,在青年身旁站定…
他看着女子,蹙了眉“您的眼睛怎么了?”。那女子左眸清明至极,右眼却黯淡无光…
“先生,我为您做了逆天的事,您却从未想过天谴吗?”女子脸色平和,并无一丝平和,看着对方,眼中有着慈爱和宽容…
七年前,因为一时贪念,她做了一件错事,改变了这个孩子的命途,因此遭了报应,一只眼失了明…
今日,她还会来见这个孩子,是想劝阻他继续做傻事…
“会遭报应呀…”男子喃喃,半晌,对着女子,开了口“那,藻山巫女,我愿意双眼都瞎了,您愿意让我再见她一面吗?”。
女子沉默了…男子却继而摇了头,蓝眸晶莹,闪着泪光,轻轻一笑“不,不能瞎了眼,我想要亲眼看看她,断手断脚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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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五个月了,热,很困很困的心情。娃娃,爸爸今天很头疼呐。妈妈今天一整天都在睡觉,而且还是窝在爸爸的怀中,爸爸现在手很麻,写字时歪歪扭扭的,抱歉抱歉,宝贝,呵呵…
宝宝,爸爸偷偷跟你说,妈妈睡觉时很像一只小懒猪呐,不但打呼噜,还磨牙流口水呢,呵呵,爸爸看着妈妈睡得很香的样子,忽然也有点困(打瞌睡会传染的吗?好奇怪)…
不过,妈妈小时后就是这个样子,总是在上课的时候睡觉,而且总爱枕着爸爸的胳膊,每次,口水还会滴到桌子上,很恐怖,对不对?
妈妈睡着的时候,睫毛很长,脸红红的,有一点点点点可爱(真的只有一点点点呐,爸爸夸妈妈,妈妈会骄傲的).....
但是,娃娃绝对不可以像妈妈一样贪睡哟,这是一个坏毛病,以后爸爸养两个小懒猪的话,会很想很想哭的。(娃娃是个孝顺的好宝宝,一定不忍心爸爸的两只手变得像章鱼宝宝的触角一样软绵绵,呐?) 好困好困…嗯嗯,爸爸也小小地睡一会儿吧,呵呵…
平谷挂断电话,有些疲惫…
她的母亲——赫赫有名的藻山巫女大人已经到了东京,离她所住的公寓只有200公尺。
那位女士,可不是一般人,眼睛锐利得吓死人,她每次在她面前,都小心翼翼,说话唯唯诺诺,唯恐哪句话不对,被巫女大人认出是冒牌货,遭了诅咒。
“娃娃,龙马,一会儿我家母亲大人会过来,你们不要说话,乖乖地,明白?”她眨眨眼,苦中作乐地向二人抛了个媚眼。
“mada mada dane!”少年撇唇,红润着脸,腆着肚子喝鸡汤。啧啧,死孩子,要不是老娘好心,你能有鸡汤喝?切!
“昂昂!”娃娃小嘴塞的都是鸡肉,淡定得很,随手把骨头扔给老狗小小乖,小小乖眉开眼笑,为老不尊地蹭着娃娃的小胖腿…
平谷清咳一声,拿袖子抹抹嘴上的油,正襟危坐,眼巴巴地看着门铃。
未等到门铃响,门已经被踹开,一团火霎时扑到她的身上,紧接着,听到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撒娇声——“小枫,妈妈好想你哟!”。
“藻山巫女sama,您请自重!”平谷脸被埋在女子胸口,瞬间红了起来,咬牙切齿。
这人神经如此大条,到底是怎么当上藻山正宗巫女的?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你爸那个死老头说走就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却没想到你这么不孝顺啊啊啊,早知道我就不生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了,呜呜呜…”红衣黑发女子抬头,唱作俱佳,好不凄凉。
“妈,您今年多大了?”平谷满头黑线。“四十八,徐娘半老,正当风华。”微微颤,女子从红衣中伸出纤纤玉手,低着头,好不羞涩地捏着嗓子。龙马扶着腰,一口汤喷了出来。娃娃淡定,咬着鸡肉,牙齿颤抖着。
小小乖被鸡骨头卡得老眼昏花。女子这才注意到屋中尚有其他人,左眸流转,盯着娃娃片刻,笑了出来。
“这个小乖乖,倒是个命苦的。”。“妈,您又在故弄玄虚!”平谷微笑,心却咯噔跳了一下。
藻山巫女也笑了,左眼明亮,右眼渺渺“我怎么故弄玄虚了?这个孩子,虽然富贵无人能比,但自幼,既无父爱,又无母爱,这算不上命苦吗?”。“你怎知小忆无人疼爱,我和樱乃便是他的双亲!”少年冷了双眸,语气寒气逼人,哪还有平日的糊涂痴傻…
藻山巫女并不怒,看着少年,兴致勃勃”你这孩子更有趣,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又当爹,又当妈,把自己逼到今日这般天地,又是何苦呢?“。少年的眼睛平日似水般的柔和,故作高傲之态反而有些滑稽。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倒像是真的被激怒了。
藻山笑眯眯“小孩子家,肝火那么盛,莫急莫急,你心肝上的人马上会出现,到时夫妻团聚,自然就好。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少年滞在哪里,沉默半晌,终究苦笑起来。平谷凝视着他,看着他的眉眼渐渐变得模糊,瑟缩,仿佛一种痛郁在中间,再也化不开。
“啊!忘了问,丫头,这两个孩子是谁?”藻山黑发垂下一缕,映得肤色如玉。
只可惜,这般好相貌,没有遗传给平谷。“我捡的。”平谷得意一笑…
藻山也不好奇,打了个哈欠,懒懒开口“我困了,昨天睡得太晚,要补觉。平谷嘴角抽搐,细长的指指着卧房。
“啊,对了,你跟阿雅说说,我今天晚上要吃法国香煎鹅肝!”女子摆摆手,走进卧房。平谷磨牙。

“嗯,我知道了。”仁王笑着,挂断了电话…
“是谁?”成川似笑非笑,乌眸明艳。“小枫。”仁王小声,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雅治,是不是喜事近了?咳,和你家小枫。”女子抚了抚鬓角的黑发,抿唇一笑,清丽无双。
仁王先是沉默,然后,秋梨皮玉色的眸色带了复杂,看着女子,不怒反喜——“塚雅,我待你如何,你到现在竟然还不清楚吗?”。
成川表情清淡“不到最后一刻,话别说得这么肯定。”。
仁王觉得头上充血,压了心中的怒气,反讽“是不是,我把心掏出来,你才相信我是喜欢你的?!”。
成川啼笑皆非“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喜欢我的?”。
狐狸虽然网球商战一把罩,风流狡黠,虚虚实实,少有人能及,但对待感情,却是难得的单纯认真。
“你刚刚的语气,明明是说…”仁王修长的指绕着白发,涩涩开口。
“我是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成川淡淡一笑,看着仁王桃花面变得欢喜,又开了口“但,你不知道,自己爱着平谷枫。”。
“你!”仁王怄得快要吐血,脑中一片空白,薄唇哆嗦着吐出几个字“小枫她长成那般容貌,我又怎么会喜欢她!”。
每日看着,也只是不厌罢了,他是个绝对完美主义者,又怎么会容忍自己未来的妻子不完美!
成川脸色变得冷淡,漂亮的眸子蒙着雾色,轻轻开口——“雅治,我知道你平日看不起迹部,恼着我,为什么情愿一直等着一个失踪的人,为迹部家做牛做马,也不愿和你在一起。但是,你比起迹部,远远不懂得什么是爱。”
仁王气结,嘴角上扬,笑得邪气“迹部大少自然是好,他若是真懂爱,也不至于,未婚妻被人抢走,给别人留下笑柄,也不至于赌气赌到心爱的人生生至死,却不去看她一眼!”
成川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语气带了痛意——“雅治,景吾他不是不懂爱,只是不知道如何对待喜爱的人。你永远不会明白,他傻傻地,捧着一颗心,炙热干净的心灵,想要把这世间他认为最珍贵的东西捧到一个人面前,欢欣等待着那个女孩接受,心却被一瞬间摔落的感觉;他不知道怎样是厚待一个人,只晓得烈火一般地把爱意伴着满身的骄傲焚烧,余下的,回首,心已成灰。”
仁王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的眼角缓缓流动的晶莹的液体,张口,却无言。
“雅治,你知道这世间最大的笑话是什么吗?”成川平平问他,泪却不断掉落
“是什么?”他问得艰难。
成川笑了,笑得仿佛这是天大的可笑——“这世上,有一个人,对自己最爱的人说‘你有多远走多远,本大爷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到你’,结果,一语成谶,老天成全了他,生生死死,他每一天盼着,却连那个女孩临死前的衣角都碰不到。”。
“雅治,你说,好笑吗?”女子一字一顿,泪光中,依稀那个少年,泪痔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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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六个月了,阴,有点想飞的心情。娃娃,宝贝,宝宝,呵呵,爸爸今天太高兴了,原谅我的语无伦次。
宝贝,你今天好乖,真了不起,竟然会动了,呵呵…爸爸听到你活泼的声音了哟!
嗯,本来感觉娃娃你离爸爸妈妈很遥远,我总爱把耳朵贴到妈妈的肚子上,想要确认你的存在,可是,每次都听不到,有时睡觉的时候爸爸还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总是梦到妈妈化身小恶魔,一蹦一跳,然后,从她的衣服中掉出一个枕头,告诉爸爸这就是娃娃,然后爸爸就在梦里一直欲哭无泪,追问妈妈——“我们的娃娃为什么会是一个枕头呐?”。
结果,你知道妈妈说什么吗?(浅浅,你不要抢我的日记本,当时你真的真的很可恶)她对爸爸说——“周助,我玩扑克牌输了,把娃娃输给乾和英二了。”然后,一直欲哭无泪的爸爸大哭了起来。
妈妈很过分,对不对?竟然把你输给了乾叔叔和英二舅舅,还是玩扑克牌输的(不要怪爸爸小题大做,实在是这个梦太真实,冒充你的那个枕头还是小熊抱枕呐…)
呵呵,但是今天过后完全不一样了,爸爸再也不用担心妈妈的肚子里藏着一个小熊抱枕(当然,宝贝你是小小熊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家宝宝动了呢(呵呵,浅浅你不要把口水留到我的脸上,让我再偷笑一会儿),为人父母的感觉,真的很棒呐。
不过,宝贝,轻轻地动哟,妈妈会痛的。嗯嗯,只要让爸爸知道你的存在就好了,再轻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