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哪里的景,遂了哪般的心痛,竟连在梦中流泪都谨慎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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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两个半月了,阴,再也不想穿白衬衫的心情

娃娃,今天在妈妈肚子里看到了吗?爸爸的第一百零一件白衬衫被妈妈扯坏了,呵呵,呵呵,虽然很想流泪,但,爸爸还是很勇敢地微笑了呐。

宝贝,你猜,女孩子是不是水做的呢,妈妈为什么动不动就哭呐……好吧,卖火柴的小女孩很可怜,爸爸承认,这个哭得很有道理(当然,第一百次听,还能哭得出来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可是,海的女儿,这种很令人气愤的童话,为什么还会哭呢?王子怎么可以连救命恩人都忘了,怎么可以因为不是原因的原因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呢?这样,公主不是很辛苦吗?爱的人完全不值得爱呐……嗯,其实,也不是不能原谅,毕竟,没有一个王子像爸爸这么帅(宝贝,跟爸爸一起默念——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爸爸),也没有一个公主像妈妈那么爱哭(咳咳,跟着爸爸默念——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爱爸爸的爱哭鬼),你说呢,我的娃娃?

虽然,一件白色棉衬衫并不贵,虽然,爸爸收藏了一整个衣柜的白衬衫,但是,哭鼻子,始终是一个坏习惯,对不对?

所以,宝贝,在妈妈肚子里,千万不可以学,知道么?

最后,握拳,在妈妈肚子中默念(说不定和妈妈会有心电感应,呵呵)——妈妈,再哭不是好孩子呐!

“咳咳,现在开家庭会议!”平谷拍桌子,颇有气势地看着懒洋洋晒东阳的某人和淡定psp的某某人。
“我决定,送娃娃去上小学。”她偷偷瞟向少年,观察他的反应
“不行。”果然…。 “龙马君,为什么不行?”平谷微笑。
“她还小。”少年的回答简单干脆,直觉的反应。
“你知道娃娃多大吗?”她心跳得有些快…
“怎么不知道?”少年微笑,嘴角噙着淡淡的宠溺“小忆几乎是我养大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过了圣诞节,她刚好满七岁。”。
“刚巧是上小学的年龄,不是么?”平谷心中有着满满的喜悦,但还是压抑住了。
“她爸爸不在身边,我不能做主。”少年看着平谷,眼睛慢慢从空洞变得清明。
“你是娃娃的什么人?”平谷趁着少年还算清醒,想要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端倪。
“我是.....”话到了唇边,少年的神色变得凄凉“樱乃既然算作她的小阿姨,我自然是她的姨父。龙崎樱乃,是越前龙马的妻子呐”。
“那龙崎樱乃在哪里?”平谷冷笑…
“樱乃,是呀,樱乃在哪里?”少年突然发了狂,跌跌撞撞,搂住娃娃,瞳孔紧缩,声音失了控“小忆,你跟我说,樱乃在哪里,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你最爱黏着她,喊她小妈妈的,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的,对不对?”。
娃娃愣在原地,手中的psp从手中滑落,砸在了地板上…她不言语,不发声,默默看着地板…
“小忆,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少年眼中带了泪水,脸色苍白得吓人“你说过的,要龙崎樱乃做你的小妈妈,越前龙马做小爸爸,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离开日本的,为什么樱乃会突然失踪…为什么…”。
娃娃的肩膀被少年晃动,晶莹的眼泪一滴滴掉落…她缓缓抬起头,轻轻踮起脚,小手环着少年的腰,小脑袋贴在他的肚子上,食指轻轻在他的肚子上画着什么,温柔细腻的纹路,左的,右的,汇成一个心形…少年瘫坐在地上,搂紧了娃娃,轻声说着,泪流满面“小忆,我的小忆,对不起呀,没有遵守诺言。怎么办,只能给你一个人,无法完整的家,怎么办呐…”。
娃娃摇了摇头,小手不停地擦着少年眼中的泪水,搂紧她的脖子,牙齿咬着唇,把红通通大眼睛中的泪意逼了回去…
平谷站在一旁,苦笑,无力感踩在她的痛处,使她成为彻头彻尾的局外人,而且自私卑鄙地连自己都嫌弃痛恨…
果然,为了自己的目的,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吗…。再转身,是娃娃望着她,彻彻底底冰冷陌生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年轻的女老师怜山看着娃娃,惋惜地开口”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孩子,竟然生了这样的怪病。”。
平谷拉着娃娃的手,一边向老师陪笑脸,一边流冷汗…撒谎呀,可真不是她的专长…
她告诉青春小学的老师,娃娃之所以不能开口说话,是因为生了怪病,暂时性失语,需要一些时间…自然,除了这一点,她还是完全有资格上小学的…“所以,在学校时,希望您能对小女多多关照。”平谷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您太客气了。”怜山老师回礼,温和地摸着娃娃的脑袋“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作为母亲的您真的很有福气。”。
可是,突然,娃娃漂亮的眸中满是悲伤,挣脱了平谷的手,愤怒地把她推到一旁,飞快地跑出教务办公室…平谷向怜山倒了歉,着了急,跟出去,却不见了娃娃的踪影…青春小学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眼下正值周末放假,校园里空荡荡的,令一个小孩子迷路,空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校园中,总共有三座教学楼,两个操场,之于在这里念完小学的菊丸清浅来说,室外场地的变化并不算大,她勉强还能靠着记忆寻找,可是,那么多教室,她一间间地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但是,此时的平谷也顾不得许多了,脑中只剩下娃娃刚刚看着她受伤的眼神。
“娃娃!娃娃!娃娃…”她大声喊着,心底指望着小家伙从角落里悄悄现身,看着她,冷着脸不说话也无妨,她心中总是高兴的…明明清楚的,娃娃不会应她一声…
但是,看着渐暗的天色,她心底隐约模糊存了个意念——娃娃躲着不出来也没什么,只要她听得到唤她的声音,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寂寞的就好…
不晓得为什么,兴许是做母亲的直觉,她觉得娃娃很孤独,很寂寞…
平谷如是想着,想着,却突然大笑起来,在黑暗中,找不到路…
多可笑,说什么做母亲的直觉,她又哪里做过一天母亲,自己说是便是,像个小丑一般,时刻提醒着自己,刻意去做母亲,爱怜着娃娃,只是因为恐慌和负罪感,只是因为自己自私,只是因为自己把她抛弃了七年,只是因为寂寞…罢了…
她做平谷枫那么久,每天照着这个女子临终的嘱咐,战战兢兢扮演着平谷,只是等着有一天,属于平谷枫的印迹完全消失,到那时,她才能真正活着…。
所以,她只是为了自己能活着,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生的孩子走到今日,被人害得无法开口说话…。妈妈,她又凭什么…。
“娃娃!”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层楼,推开了多少教室的门,直至月色爬上梧桐,直至头脑变得麻木,直至声音嘶哑…
6-3,她抬头,看着铭牌,细长的手抓着墙角,汗水已经浸湿额发…
缓缓推开门,寂静中,声音有些尖锐…
月光静静温柔地洒在那个孩子身上,她趴在最后一排墙角的座位上,小脸埋在手臂中,一动不动,小小的,带着宁谧的气息…
平谷轻轻走过去,听到了娃娃平稳的呼吸声,带着酣然,小嘴张张合合,像是在发声,她轻轻跪坐在地板上,却什么都听不到…在做美梦吗?。她微笑着,学着娃娃的模样,把头枕在手臂上,侧着脸,缓缓闭上眼睛,鼻子轻轻温柔地蹭着娃娃的小鼻子,用呼吸感受着小家伙的呼吸…
这样的感觉,她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当时,这个小东西,还在她的腹中呢。调皮的时候,总会踢她几脚,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的坏身体挨饿受苦,依旧会很坚强很坚强地活着,向她这个做妈妈的大肆宣告着存在感;如果,她一直吐,无法咽下的时候,或是胃痛得难受的时候,娃娃又会乖巧得不像话,不踢不闹,安安静静的,和她一起听周助讲故事…。对不对,宝贝…。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细长的指沿着桌子的一角缓缓摩挲,到达记忆的地方,指尖停滞,轻轻滑过当年刻过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周助”…含着笑,眼泪流了下来…这样,他们也算一家团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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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三个月了,晴转阴,和老婆大人一起感叹自己老了的心情。
娃娃,今天是爸爸妈妈的母校青春小学一百年的诞辰,机会难得,嗯,所以,爸爸和妈妈决定,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踏青,呃,不,是祝贺… 呵呵,看到这么小的桌子,好怀念呐…爸爸和妈妈念小学的时候都好小,我还记得,浅浅当时个子小小的,头发很长很漂亮,但却很调皮,总是欺负别的同学(不用怀疑,这个“别的”,绝对不包括爸爸)呢,而且,每次被老师罚站的时候,还会泪汪汪地看着爸爸,爸爸一向心地善良,温柔纯真,每次总是在老师眼皮底下,骗前桌小胖喝加了料的饮料,然后自动站出去,陪着妈妈呐…
女孩子,很麻烦的,对不对?爸爸虽然是天才,但是每次为了给小胖配不同的料,还是消耗了许多脑细胞的(不要怀疑,爸爸真的很辛苦。)… 呵呵,宝贝,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妈妈是个破坏狂,除了蹂躏衬衫的癖好,还爱好破坏公物。她呀,在6-3班的时候,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瞒着爸爸用小刀刻了许多字,歪歪扭扭的,好丑呐…不过,看在那些字是爸爸名字的份上,爸爸决定认为这些字其实还算好看….当然,和爸爸刻的,完全不能相比,我的“浅浅”,刻在了妈妈没有发现的角落,很清秀干净的一块,不可以告诉她哟,呵呵…。最后一句,这么坏的习惯,好孩子绝对不可以学,嗯?
娃娃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爸爸,有妈妈,虽然他们的脸看不清楚,但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却十分笃定,他们一定是她的爸爸妈妈。因为,从来没有人,会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唤她“娃娃”。娃娃,娃娃,好好听的名字…
她拉着他们的手,笑着,欢喜着,想要向他们撒娇,想要张口喊他们“爸爸”“妈妈”,可是,却开不了口…。
“娃娃,你好笨,连话都不会说,我们不要你了,你走吧!”妈妈突然生了气,甩开她的手。
“娃娃,你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天才不二周助的孩子呐…”爸爸皱了眉,不再微笑,有些失望地放下她的手…
妈妈,娃娃不是故意不说话的,爸爸,是你要娃娃变成这个样子的,不要不理娃娃…
不要,丢下娃娃一个人…。
小姑娘拿袖子抹眼泪,眼泪却越抹越多,最终糊掉了眼睛,爸爸妈妈再也看不清楚…
“娃娃,醒醒,醒醒!”平谷背着娃娃,背部被泪水洇湿,知道她做了梦,着了急,单手摇她。
娃娃肉肉的小脸被平谷暴出的肩胛骨咯得生疼,抽泣着睁开了泪眼,发现自己在平谷背上。
“作恶梦了?”平谷瞪大眼睛,煞有介事“梦里是不是有大老虎追你?”
娃娃心中有气,偏偏又笃定平谷不会把她怎么样,小手边抹眼泪,边狠狠地捶女子的背,可是,被女子一身排骨震得手疼,便嘟了小嘴,停下手…“出气啦?”平谷扑哧一笑,把手帕递给娃娃“擦擦眼睛,我批准你继续打,到气消为止。”
娃娃不接手帕,闷着声,不开口,轻轻吸着鼻子,眼泪又有掉下来的趋势。
“娃娃,”平谷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垂下眼睑“你不喜欢我在别人面前自称你的妈妈,我不说就是了,为什么要跑开呢?”。
娃娃被猜中了心思,眉上挑,小脸染了一层红晕…
“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呐…”平谷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难过…
娃娃挣扎着,从平谷背上跳了下来…“昂昂!”小小软软的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平谷低头,看到娃娃的小手指着前方,皱着眉询问“怎么了,娃娃?”。
娃娃拉着她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跑着,轻车熟路,像是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小姑娘人小,脚上却不含糊,反倒是平谷这个大人,被她拉得跌跌撞撞。
“娃娃,你这是,要到哪里?”平谷喘着粗气,口干舌燥…
娃娃不做声,一直跑着,直到到达一个破旧的仓库…
平谷打量着仓库,皱了眉。这里布满了灰尘,四周静悄悄的,像是荒废了许久…
“昂昂。”娃娃拽了拽平谷的手指,指着仓库里一个阴暗的角落…
平谷看着角落里蜷缩着的影子,愣了神,走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那个一条白色的大狗,年纪已经很大,毛色发暗,已经没有丝毫光泽,瘦得几乎能看到骨头,窝在那里,闭着眼,没有丝毫生气…
小小乖…。它跟着她和周助两年,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她都能认得出来…
她见过小小乖的任何模样,唯独没有见过这般形容——那么虚弱,那么弱小…在周助的纵容下,它一向神气活现,即便是老了,也该是这个世界最可爱最顽皮的狗狗,为什么现在…
娃娃蹲在小小乖身边,小手轻轻摸着狗儿的下巴,微笑着,眸中闪过清晰漂亮的蓝色。
小小乖缓缓睁开了眼,它的眼睛依旧懒洋洋带着调皮的神色,是过去的模样,平谷心中稍微宽慰一些…
它望见娃娃,眼中迸发出神采,舔着娃娃的小手,但年纪毕竟大了,动作稍显迟钝。
娃娃抱着小小乖的脖子,大哭起来…
小小乖像个长者一般,带着慈爱,厚厚的皮毛贴着娃娃的身子,大大的爪子蹭着娃娃的小脑袋,呜呜叫着,眼中分明是悲伤…
平谷在一旁,不晓得说些什么,只好捂着唇,压抑着哭声…
她拼命地让自己变得坚强,坚定着信念,在离开周助的七年中努力地生活着,无论遇到什么,都努力地活着,可是,这七年无论多么难熬,却远远没有此刻来得真实可怕,因为,小小乖的模样,比任何报纸上的报导都说的清楚——她的周助,确确实实,遭遇着她难以想象的险境。

那日,平谷把小小乖带回了公寓,可是,小小乖,本来垂垂老朽的模样,却在见到公寓对面据传闹鬼的白色洋楼前,狂叫起来,死也不肯离去…最后,还是娃娃硬把它牵回了公寓…果然,秘密还是藏在那栋楼中吗?看来,动作要加快了…
平谷思揣着,家中的固定电话却响了…
“喂,哪位?”。“小枫,你连母亲的声音也听不出了吗?”对方呵呵笑了起来,声音带着诡异上扬的音调。
“妈,不要装神弄鬼!说话正常点儿!!”平谷大吼,翻白眼…
“我们小枫呀,嫌弃妈妈年纪大了,我就知道,呜呜…”对方开始假哭。
“没有!”平谷语气生硬,满头黑线,叹了口气“我说,巫女母亲大人,请问您有何指示?”
“人家想你了嘛,你又不回山上,所以,我决定去找你!”。“妈!!!”完了!平谷哀嚎…
这拖家带口的场面若是被她家巫女大人看到了,还不立马扛着包袱把她扔回山上学跳大神??
“小枫,你是不是很期待呀?”对方笑得得意,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开口。
“丫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人?”。“诶?”平谷莫名奇妙“没有呀。”。
对平谷枫来说,莫名其妙的不算少,但是,对于她,那些人,都是生命中重要的羁绊。
“前两天,我帮你卜了一卦。”。“然后呢?”平谷兴趣缺缺,她已经习惯了母亲的神神叨叨…
“卦象显示,你红鸾星动了,而且是两个对象哟。”。“哈?”。
“不过,都是大凶之相。一个,是执念到了心魔之人”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另一个,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第二日,在工地照常开工,平谷依旧在寒风中扛着水泥包,可是,听田中先生说,高层会来人检查工程进度…
但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如是想着,身后一声熟悉的喊声,却让她的小肩膀哆嗦起来…
“小枫?”浓浓的疑问…微微侧目,是一个白发飘逸,眸若黄玉,玉树临风的青年…
糟了!平谷暗叫苦,加快了脚步。在工地打工的事仁王可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白毛狐狸还不烧成火狐狸…
“平谷枫,你给我站住!”对方恼了,一声吼…
她扛着水泥包跑了起来,可惜,狐狸速度惊人,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回头!”仁王冷哼…
她带着安全帽,硬着脖子,不回头…男子修长的指,却硬生生把她的头给扳了回来…
“好巧呀好巧阿雅你看今天风和日丽艳阳高照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我的福气呀福气!”她如临大敌,口不择言…
狐狸似笑非笑,抬高她的脑袋,让她看着漫天的乌云…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小枫,你眼怕是花了!”狐狸磨牙…
“是吗…”一滴冷汗流下…身后突然传来轻笑声…
平谷有些迷茫,转身,看到了一个黑发如墨,黑眸若漆,红唇若花的长发女子。是…她…。
她的模样变化不大,只是从七年前的学生制服换作了工作套装,多了些沉静,少了些乖戾,但不变的,是那副聪慧的模样。
“雅治,不为我介绍一下吗?”女子开口,黑眸却带着兴味观察着她…
“我的青梅竹马,平谷枫。”狐狸有些不情愿地指着女子,黄玉般温明的眸子瞪着平谷“这位,是迹部财团的总监,成川塚雅小姐,我跟你提过的。”。“久仰久仰。”平谷咧开嘴,看了成川半晌,对着仁王,笑得不怀好意。
“久仰个鬼!”仁王低声,嘴角抽搐…
“又是青梅竹马呀!”成川笑靥如花,同样看着仁王,语气耐人寻味…
“小的时候,身体差,我家老头把我送到她家寄养,才认识的。”仁王修长的手□西装裤口袋,随意慵懒开口,看着成川,眸色却有些紧张…显然,是怕成川误会。只是,这语调,把青梅竹马四个字,诠释得太过不值钱
“是呀,我妈妈是个巫师,用了一些古法帮仁王少爷调养身体,他才能长得高高壮壮!”平谷看着二人的暗潮汹涌,淡淡一笑…
还好,她不是真正的平谷小姐…
不然,别说笑,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呵呵,平谷小姐,你这般坚持,值得吗?。
她轻问,心中有些怅然,有些苦涩,想起她与那个女子唯一一次的见面。
她说“不二清浅,我等你很久了。”。
她说“我天生能通阴阳,你命不该绝,而我已经油尽灯枯,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这身皮囊呢?”
她说“我喊你浅浅好不好?。
她说“浅浅,这身皮囊不漂亮,比不得你以前。但是,慢慢地,由于与你灵魂的磨合,它会慢慢恢复以前的模样,请耐心等待。”。
她说“浅浅,我帮你,是因为你的心。那你愿不愿意,在平谷枫完全消失以前,成全我的心呢?’。
她说”浅浅,请帮我照顾雅治,好好照顾他,拜托了。”。
她苍白着面庞,流下了眼泪…
那眼泪,浅浅见过千百次,在自己脸上,在周助脸上…
它的名字叫…“不舍”呐…。
娃娃百天大了,晴,稍微觉得对不起小小乖的心情。
宝贝,百天快乐,呵呵…。
今天,妈妈为了庆贺你乖乖渡过一百天,特意跟你樱乃阿姨学做了饼干呐。妈妈真的很辛苦呀,手抖了好久,才切出花纹,最后满头大汗地做好了,高兴地问爸爸——“周助,你看,我给宝宝做的饼干!”。
我看着黑糊糊的饼干,瞅了好久,微笑面不改色称赞妈妈“浅浅,你做的小猫好可爱呐。”然后然后,妈妈哭了…
她捶着桌子,哭得很伤心——“周助,我做的是小熊呀呀呀!!!”。
可是,神呐,宝贝你看看,这个被称为饼干的东西哪里像小熊…我之所以称它是猫而没有叫成老鼠,是因为它的嘴不够尖…。
然后,妈妈让爸爸尝尝味道…再然后,爸爸也好想哭…
爸爸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特别…难吃的点心…
但是,爸爸忍住了,微笑着对妈妈说——“很好吃呐。”。
宝贝,我听说,每一个小娃娃都是一个小天使,那么,请你代爸爸向上帝爷爷说一声——爸爸不是故意撒谎的…
再再然后,爸爸趁着妈妈不注意,把饼干全部倒给了小小乖(爸爸的好兄弟,你妈妈的情敌,呃,这么说,娃娃你能明白吗?),然后,小小乖,嗷嗷了大半夜…。咳咳,虽然饼干做得味道不够好,但是,总是妈妈的一份心意,还是值得鼓励的,对不对?
所以,娃娃,爸爸已经代替你,吻了妈妈,呵呵…。照常的最后一句话——在妈妈肚子里,绝对绝对不可以学习(妈妈的厨艺),知道么?
之后,从交谈中,平谷才知道,她所工作的工地,恰好是迹部家族和幸村家族合资改建的东京百货商厦。而,成川,是以迹部财团财务总监的身份来到工地视察,而仁王,是幸村特意邀请来,陪同成川视察的友情参与者…
“阿雅,幸村少爷为了撮合你和成川小姐,下了不少功夫呐。”平谷微微一笑,眼睛闪烁着别样的意味…
把合资工程的视察工作轻易地交给另一个比起幸村财团也不遑多让的财团的继承人,全心地信赖自己的好友,幸村君,果然有帝王的风范。当年,亲如迹部和忍足,还做不到这一点呢。幸村君呐,一向聪明得让人琢磨不透…
平谷捧着玻璃杯,一边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柠檬汁,一边懒洋洋地如是想着。
“精市,他欠我的。”坐在咖啡桌对面的白发青年,勾起白瓷杯耳,浅浅啜着咖啡,漫不经心地开口,突然,动作凝固了,修长的手拍着桌面,秀美的眉挑高,冷冷开口“别转移话题!”
“我没有呐。”平谷心虚,软软回答,毫无平日欺负自家青梅的气势…
“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跑到工地上干活,还是最辛苦的苦力?!”青年修长的指微拢白发,声线拔高,平日狡黠温柔的眸光变得冷硬,好似软玉瞬间结了冰…
他一向乐于纵容自己最亲的青梅,却不允许她满身是伤做着最卑贱底层的工作。因为,这会让他感觉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好像他和小枫不是一个世界一个阶层的人,泾渭分明地令他心头拱起无名火。虽然,事实确实是如此,但他和她,保持着均衡,小心翼翼地不去触及。
“阿雅,你也知道,娃娃,我需要养,前些日子,图书馆,需要重修,我丢了工作,所以……”平谷有些不安,只得低头傻笑…
“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仁王撇唇“有什么样的老子,便教出什么样的……孩子。骗人的功夫,一流得很。”。
平谷有些吃惊。她不清楚周助何时竟和仁王结了怨。但和仁王相处那么久,她对他的为人再清楚不过。人前,聪明,狡黠,人后,霸道,孩子气,但总体上,是个温柔不为难别人的贵族青年,只有一个小小的毛病,其实也算不得毛病,只是价值观跟旁人不同——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无论是对生活,还是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