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捧了茶给谢氏,软言道:“太太,就是难过,也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啊。”
还是二儿子跟二媳妇让她满意,有眼色,会讨自己开心。
谢氏接了茶,呷了一口,叹口气:“她才三十岁,那样和悦的一个人,这么早就没了,还留下两个孩子,那样的小,怎么叫人放心。”
姚氏微微一笑,使了个眼色,一屋子的人都退了个净干。她凑到谢氏跟前,对着谢氏行了礼:“先不说太太不必难过,我还要给太太道喜呢!”
谢氏挑眉瞧着姚氏,似笑非笑地道:“我有什么喜?”
姚氏笑道:“怎么不是喜?泰宁侯如今才三十岁,肯定是要续弦的…”
谢氏道:“你是说…人家哪里能瞧的上咱们。”
姚氏心里微微一笑,明明是感到高兴,还要做出这种样子来:“太太这是说哪里的话?六妹妹这般好的人,谁瞧了不喜欢?”
若是世英能嫁到泰宁侯府,谭世勤出仕就比求那些个官员要好的多,就是留在京城那也能安插到一个好衙门里。送两个庶妹嫁到旁门左枝搭关系,到不如为了能让世英嫁到侯府做准备的好。
谢氏一脸惊讶的道:“你是说英儿?”
姚氏笑道:“不是六妹妹还有谁有那样的品格,那样的容貌,那样的身份配泰宁侯?”
庶女中也有六妹妹那样的容貌,甚至比六妹还要明媚,只是,谢氏肯让个庶女爬到自己的脑袋上么?
谢氏心中早就盘算这件事了。
早在泰宁侯夫人的死讯传来之时,她感到的只有欢喜。泰宁侯定是要续弦的,她的英儿可能成为泰宁侯夫人,高家虽然好,但哪里比得上跟泰宁侯?
姚氏点破了一层,她却不能承认。
只是道:“泰宁侯是好,我却舍不得。你也说了,英儿那样的品行,那样的容貌,我舍不得让她做续弦,还有两个孩子…”
做续弦难,做后母难,辛辛苦苦地护着前头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最后要分府出门。
她的外孙自然是要继承爵位的,怎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裳。
谢氏扶住头:“我要歇一会儿了,你去吧,晚饭也不用过来伺候了。”
姚氏也不多说,婆婆是动心了,她只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谢氏不过是略躺了一会儿,心里盘算开了,便叫人把世英叫了过来。
“高太夫人的衣裳你就不用做了。”
“太太…”世英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怔了。
谢氏慈爱地看着世英:“这种事情哪里是你做的。看这才几日,就瘦成这样。”又道,“这针线上头的东西最讲究循序渐进,你什么都没做过,上手就做这个哪里能做的好?照我说,你该从小衣裳开始做。”
世英迟疑了一会儿,终究点了头。
给人做衣裳,确实不该她来做,若不是母亲一再要求她,她早就丢给针线上头的人。
“那那件衣裳太太要交给谁?”
衣裳不归自己做,母亲要把原本属于她的亲事转给别人,还有更好的在等她。
那自己要嫁的会是谁?
世英低头道:“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涨红着脸,颇为“你四姐的针线还过得去,让她去做。”谢氏转了头便叫人把世芸叫过来。
“太太。”世英很是不舒服,即使这门婚事没成,她也不想让世芸拣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谢氏道:“不过是让她做个衣裳。”她便是想把庶女嫁过去,也要人家能看的上。只是若是要跟泰宁侯府结亲的话,那么为四丫头准备的婚事就不要换一换,这京城有谁家能让她跟泰宁侯府对上。
“去,请卓姨太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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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啦~
第十二章 算计
卓姨妈同谢氏在屋里谈了许久,这才离开。谢氏很是疲倦,直接歪躺下,金莲拿了垫子放在脚踏上,招了个丫头过来让她给谢氏捶腿。自己则跪坐在榻上,为谢氏拿捏。
谢氏闭着眼对金莲道:“我小睡一会儿。老爷回来了叫我”
金莲轻声应下,一挥手,屋里原本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屋子里静悄悄地。不一会儿,一个丫头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金莲瞧了一眼,示意丫头过来。
“金莲姐姐,四姑娘过来了。”
“同她说太太睡了,晚上再来。”
“我说了,四姑娘说,这事只跟姐姐说一声也行。”
金莲不由瞧了丫头一眼,再瞧了一眼谢氏,轻声道:“什么事?”
“四姑娘说丝线不大够,来问金莲姐姐要一些。”
“四姑娘要什么样的,你就拿给她。这样的事还要特地来问我么?”
丫头红了脸下去,不一会儿又进来。金莲不悦地瞪了那丫头一眼,那丫头只是慌忙的将头低下,却快步地走了过来:“姐姐,六姑娘过来了。”
“请六姑娘到碧纱橱外略坐一会儿吧。”
谢氏开口道:“是谁来了?”
金莲忙低下头:“是六姑娘。”
谢氏睁开了眼,坐了起来,抬手捋了发髻:“叫她过来吧。”又道,“方才还说谁来了?”
“四姑娘也来了。”
谢氏点点头:“叫她也进来吧。”
世芸很快便被叫来。她乖巧地行礼,垂手立在一旁,谢氏命她坐,她也是斜身侧坐在下手,低首垂目。谢氏对世英的亲热相询,她一点都没瞧进眼里。
谢氏同世英说了话,这才对世英道:“你就是丝线不够,打发个人来便是,自己亲自跑来做什么?”
世芸面上微微一红:“我怕她们瞧不好,昨日丫头没仔细拿错了两束,幸而没绣上去。要不就要误了大事。”
谢氏点点头:“果然是你细心,既这样,你帮英儿瞧瞧那衣裳是怎么一回事,你给她裁的好好的,她都能弄错。不会就是问问你四姐又能如何?偏生得一股子怪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你看看,好好的料子让你毁了多少?家里有多少东西经得起你这么折腾?”谢氏虽对着世芸说,转脸却亲昵地抱怨着世英。
抱怨世英,还是在她的面前训斥世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是什么原因,谢氏要在她面前训示世英?
贬低世英,抬举自己,这怎么可能在谢氏身上出现。
“你把衣料裁剪好,哪里归哪里拼个样子出来,到时候再让她弄。”谢氏交待了世芸,又对世英道,“让你四姐手把手的教你。”
由她来裁剪衣裳,再拼个样子出来,手把手的教。
明里是教,暗里,这衣裳已经转到她手里,由她来做。
本要由世英亲手为高太夫人做的衣裳。
是什么原因让世英放弃了高家,这件对世英婚事来说相当重要的事情。
今日,泰宁侯夫人没了的消息。
泰宁侯夫人,谢氏是冲着这个去的。
泰宁侯夫人,这还真是一个诱人的名头。
世芸乖巧的道:“若是六妹不嫌弃,我替六妹做了如何?”
“这家里只有四姐姐一个会针线的?旁人都是呆子不成?”世英没好气的顶了两句。
世芸涨红了脸,齿贝咬紧嘴唇。
世英不愿意。
谢氏笑着对世芸道:“你如今手头上的事就够多了,哪里还有工夫替她。你只要同教她便成。务必要教会了。”
世芸道:“姨妈给的活计,我不大会,都是由五妹做的。”
世英听了也道:“正是,太太怎么把五姐忘记了?太太只心疼五姐,不喜欢四姐了。”
金莲也凑了上来:“五姑娘已经好些了,姨太太上回拿来的花样,五姑娘都做了好几个出来了呢。”
谢氏听大家都这么说,也就同意了,却是吩咐世芸:“可是要辛苦你们了。”
世芸拘谨的笑笑,并没有说话。
她正要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去见五妹。
谢氏跟世英已经行动了,她们也该出手了。
世芸在谢氏拿将一应东西领了,便回去,却叫世英叫住了:“四姐姐,我那里有新茶,姐姐来尝尝。”
世英几乎不主动找她,会是什么呢?
世芸让簇水把东西动到世萱那里:“就说我接了六妹的活,还请五妹多担待一些。”
簇水心里明白,连声应了。
世英的屋子是整个后院最好的地方。院子被一片竹林环绕,十分的阴凉,一进院子,便觉得一股凉气扑来:“好凉快。”
世英命人泡了茶来:“四姐姐,母亲说是母亲的,我还是要自己做的。”说话中,世英的双眼迸发出一种威胁。
谢氏中意,世英却不愿意。
只是谢氏瞧上了泰宁侯这块肥肉,怎么可能放弃?而她也的确需要泰宁侯这个姻亲,让自己这个庶女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了?那么赵家的事,她便可以放下。
既然把给高太夫人做衣裳的事情交到了自己的手中,自己是要嫁到高家去?
可高家并没有适龄的庶子。
世英是不想让自己嫁给高家的那位…
她再次被放在了砧板上。
世芸沿着粉线剪着衣料,瞧了瞧,打发小丫头出去拿熨帖进来:“这本就是六妹的事,我不过是听从太太的吩咐,指点妹妹一二。”
世英倒是很满意。她这位四姐还算是知趣。
小丫头拿了熨帖进来,照着世芸的吩咐熨了料子,多嘴问了一句:“姑娘,这是什么料子,这样的轻软。”
世芸摇着头:“我也是头一次见。”
世英道:“这是外藩进贡的,叫什么碧丽丝的。”她转了眼珠子,叫人道,“把太太那日给我新做的衣裳拿给四姐姐。要那件鹅黄的。”
“太太总共才给了姑娘两件。姑娘自己还没上身呢。”丫头多少有些不愿意。
世英瞥了那丫头一眼,笑着对世芸道:“若是我穿过了,能给四姐么?我瞧着四姐身上都是旧衣裳。”接着又让世芸挑首饰,又为世芸打扮,最后将东西都送给了世芸。又说,今日累了,明日再让世芸过来叫她做衣裳。
世芸回到屋子,簇水服侍她换了家常衣裳,捧了茶:“横云回来了。等着见姑娘呢。”
世芸点了点头:“今晚叫她值夜吧。”
世芸屋子里的灯熄了一会儿,睡在外间小床上的横云翻身坐了起来,走到世芸的床边,隔着帘子轻轻地唤道:“姑娘。”
世芸坐了起来,挑开帘子:“你老子的身子如何?”
横云扑通一声跪在了世芸的面前:“已经好多了,多谢姑娘日日给了茯苓霜。”
世芸拉着横云起身:“你要茯苓霜,我要你一句话。我们两谁也没欠谁。”
横云垂下手。
世芸转了身子,开了床上的小柜子,拿出一个纸包:“你拿回去吧。”
横云瞧着那一包茯苓霜,抿了抿口。她在太太跟前伺候那么久,太太也不晓得她父亲病了,要茯苓霜调理身子,只有四姑娘,这个木木呆呆的姑娘,一点一点的塞给她。接到茯苓霜的那时,她晓得四姑娘不是呆傻的,而且另有谋算,她也不是好心,而是要买自己的一张口。
她要茯苓霜救命,四姑娘要她的话救命。
是,她们俩互相不欠。
她跟四姑娘确实是互相索取,只是旁人不晓得她最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她以为就此结束,四姑娘还拿了茯苓霜给她。
世芸抬起头对着横云微微一笑:“你父亲的病难道好了?若是没有了,你同我说。”
横云走上前没有拿茯苓霜,压低了声音道:“太太后日要带六姑娘上泰宁侯府。”
世芸双眼露出一抹神采。
谢氏要带世英去泰宁侯府,意在推出世英,只带世英过去,不可能一下子凸显世英,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要再带一个,好衬托世英,让人头一眼便觉得世英与众不同。
而那个陪衬的人,只有木木呆呆,长相普通的自己了。
太太真是好计较。
就是世英也是好算计。不想嫁到泰宁侯府,却要把自己拱出去,太太怎么会允许自己比世英出众呢?
泰宁侯,是该抓住,只是她能抓住么?那么多双手想要抓住这么个快婿,最后会落入她的手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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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第十三章 吊丧(上)
这日,世芸起了一大早,换好了衣裳便往谢氏正房去了。谢氏才起身正在梳头,丫头只将世芸迎进屋,端了茶便再也没有旁的话。到是有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过来,有些腼腆:“四姑娘。”
世芸抬了头:“你唤我做什么?”
小丫头有些拘束:“我有几处针线想不明白,几位姐姐都说姑娘的针线极好,让我来问问姑娘。”
世芸有些微恼。她虽是不得谢氏的眼,却也是小姐,这些丫头…在谢氏跟前待久了,有体面了,终究是瞧不起她们这些做庶女的也不放在了眼里。
“你且拿过来,让我瞧瞧。”
小丫头很是有些惊喜,她不过是上来问问,却没想到世芸同意了,她忙拿出自己的针线,一想到世芸的针线是极好的,又有些不好意思,忙缩了回去。
“怎么了?”
“我的针线活粗。碍了姑娘的眼。”小丫头涨红了脸,圆圆的脸甚是可爱。
世芸笑了笑:“我一开始的针线也不好。”针线做的好的,哪个手上是完好的。
小丫头交出了针线,问了一处,她见世芸很是好说话,一股脑的都问出来,喜道:“四姑娘,你真好,不像那些姐姐,我问得多了,她们都烦我。你真好。”
世芸笑了笑。
小丫头跟世芸处了一会儿,又想到平日里那些姐姐说的,胆子便大了:“姑娘,她们说姑娘给金莲姐姐都做过鞋,真是真的么?”
“你从哪里听来的。”
小丫头以为世芸认为她说大话,认真的道:“姐姐都这么说。好些姐姐都羡慕呢。姑娘,你真的做了么?”
“你认为我做了么?”世芸反问着。
小丫头摇着头:“姑娘怎么会给金莲姐姐做鞋?姑娘是小姐啊。”
世芸笑了笑,只是接了小丫头的针线:“你这花绣的真好,我帮你做几针可好?”
小丫头本还想纠缠前面的问题,听得世芸说自己花绣的好,又要帮自己做几针欣然同意。她不禁笑道:“真好。”
世芸一面做着针线,一面同小丫头说话。
“我家里排行老二,都叫我双儿。到了太太跟前,姐姐们说不好,给我改了名字叫珍珠。”珍珠说着微微皱了眉,显然是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你爹是马房的,你妈呢?”养马的女儿能到谢氏跟前,这里头有什么玄机。
“我妈没做事,我大哥却是在二少爷跟前。”珍珠提到这个哥哥的时候,满面带着骄傲。这府里头的,男的都想跟在两位少爷跟前,可真要再选择,大多都想跟着二少爷。
世芸点了头:“你爹妈定是高兴。”
珍珠连连点着头:“我爹妈不止一次说大哥给咱家争脸了。我进来的时候,爹妈还交待我要好生伺候太太,是太太给的恩典。”
正说着,世英过来了。一时这外间变得热闹起来,无数的人捧了茶过来,好端来几样点心,这里又有人进去禀告谢氏。
世芸看着这一屋子忙忙碌碌的人,陷入了一阵虚幻中。这些人都是为了一个人而忙碌,而她们却不过是陪衬。
世英没先进去见谢氏,却是打量了世芸,见她所穿的不过是一身青色对襟棉绫衣裙,头上用了青色的头绳,别了几件小小的花钿。
这样的装扮怎么能引起泰宁侯的注意?
世英没由来的恼怒:“四姐穿得那么素雅做什么?又不是在孝中。”
谢氏正扶着丫头出来,听得世英这么说,也打量了世芸一下,再看着身着青莲色衣裳的女儿,谢氏满意地点了头。她就晓得四丫头是个木头,所以昨日也就放任女儿的作法。
四丫头这样的识时务,配那个傻子确实是亏了。可这样的性子,到了好人家,却难对娘家有什么帮助,还真是头疼。
“我看就很好。你四姐姐也就衬这些个素色的,不常听人说女要俏三分孝么?”
世英这才好些,这么仔细地瞧了瞧,世芸却是比平日里娇丽了三分。她笑着拉着世芸的手:“我觉得四姐穿鹅黄的好看,四姐怎么都不穿出来?那也是淡雅的。”
世芸忙道:“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穿出来。我这身上的就好。”她低头瞧着身上的衣裳,淡淡的道,“我这才算了几回。”
谢氏听得出世芸在解释,她这衣裳也不差,不会丢了家里的脸:“真是,勤俭持家才是读书人的道理。”
一时,摆了饭,匆匆忙忙地吃了两口,谢氏便带了她们上车往泰宁侯府去了。
泰宁侯在功勋之中并不算地位崇高,只是领着几件差事,还有些实权,所以这场白喜事也办得尤为瞩目。谢氏的马车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进去。
院门外,一顶顶素轿整齐地摆放着,穿着深蓝色衣裳的仆妇指引着谢氏等人进去。上了香便有人领着去边上的屋子坐下。
谢氏有些失望,这一块坐的都是跟自家老爷差不多品级的外命妇,尤其是一直霸占在主位的那个命妇,瞧上去也就是普通之人,她方才也打听了,那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的老婆,居然敢坐在主位。自己方才进来,她也不是没听到自己的名头,居然敢这般无视自己。谢氏的眉头一直是紧锁的,直到万员外郎太太过来谢氏才面微微松开。
只是万太太却是上前同那个七品小官的老婆说话,而那小官的老婆居然敢大大方方地坐在那,还说什么恕我身子不好,就不起来了。什么规矩!
万太太同那小官的老婆说了会话,这才走到谢氏这里:“你来的到早。怎么会在这里,我若不是问了,还找不到你。”
谢氏忍了一肚子气:“我见这里人少,便过来这坐。”
万太太以手遮嘴,暗暗笑道:“你看看这泰宁侯府如今成了什么样。”说后,又有些感叹,“没有了女主人,什么都不成样。你且跟我去那边。”
谢氏不禁叹了口气:“这到没什么,日后总能收的好。只是,要苦了那两个孩子了。”
万太太听了叹了一句:“谁说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顾家已经把庶女带来了,住在着已经好几日了。”
谢氏听了不由心中一怔。顾家的人还真是近水楼台,长姐去世,又有幼子失怙,娘家庶生的女儿正好担负起这样的责任。自己的女儿…
“顾太太用心良苦啊。”
万太太听了不由笑道:“这世上的事也不是那么随心所欲的,这也要看侯爷怎么看。”
谢氏笑了笑。这边四品以上命妇的屋子却是伺候的人颇多,谢氏方跟人说笑了几句,便瞧着女儿那边有两个二十多岁仍做姑娘装扮的女子,这两个女子也是冲着泰宁侯去的?可看着这两个女子打扮的出众,不由问道:“那是谁家的闺女,怎么瞧着跟二十多一样?”
不等万太太开口,就有夫人忍不住了:“呵呵,不是瞧着像,而是本身就二十了。”
谢氏不禁愕然:“这…这是谁家的女儿。”这样大还没嫁人,不叫人笑话。
“吏部章大人家的女儿。”
谢氏想了想,也没想起来这吏部哪位章大人,她结交的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章夫人之流。
“才进京的小官儿,不过是个主事。”
谢氏点了头。一个主事的女儿竟然能到这里来,后头肯定有什么人。
“章大人算不上什么,本本分分的,只是他的那位夫人却是了不起,是次辅左大人的外侄孙女儿。”
谢氏点了点头:“左大人怎么肯把外侄孙女嫁过去。”这两个姑娘都二十多了,这位章大人也不小了,熬到如今才是个主事,还是由外官调入京城。
那位夫人嘻嘻一笑,不由道:“你看看这女儿便晓得母亲了。这位章夫人却是继室,比章大人还要大上几岁。”
是继室,比丈夫还要大上几岁,也是二十多没嫁人,难怪左大人会把外侄孙女嫁过去,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位太太突然把嘴一收,压低了声音:“来了。”
众位太太端坐着,手里托茶,捏帕与人谈笑,仿佛并没有对来人注目,事实上,却在暗中注视着来人。
谢氏看到那进来的妇人,面上明显地一僵。那个矮矮胖胖,如同个冬瓜般的女人,就是方才见到的那个七品小官的老婆。
她是左次辅的外侄孙女?
一见章太太进来,众位太太不由地站起来同她问好,那原先还坐在首席的一位太太忙站了起来,要让了位置。一位太太拉着她道:“你让什么位置。”
一个是四品官太太,一个是七品。
可是章太太根本就不理会,大大方方的坐下,反而笑着对那位太太道:“荣儿,你如今出息了,居然是恭人了。我却是不如啊。”
只见那位太太跪倒在章太太的面前,惨白着脸:“姑奶奶这么说可折杀奴婢了。”
章太太不由一笑,搀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坐啊。”
可是,那位太太哪里敢坐,脱取华服换上青衣,侍立在章太太跟前,端茶递水,极尽奴婢之责。
世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那位太太方才还巧目言笑,如今却是这样…这个身份…身份这个东西是好,可是再高,到了正主面前还要这样的谦卑。
她日后能脱地了谢氏的手掌心么?会不会也同这位太太一般,即使到了今日,见到了前主人还要下跪?
她不要。
我很勤劳,日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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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吊丧(下)
章太太来了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深蓝色棉绫比甲,腰系白条的仆妇走了进来,笑着对在座的人道:“老太太身子不适,不能亲自向各位太太致谢,还请各位太太海涵。”
众人见这个仆妇说话文雅,又见她身着不一般,想着必是侯府得力之人,况且又是奉了太夫人的话来,各个忙站起身。
仆妇半避了身子向众人还礼,又道:“听说几位姑娘也来了,老太太请众位姑娘到花厅那边坐。有好几家的姑娘都过去了。”
众人甚是欢喜。众人此时想要交待女儿两句,可是旁人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吩咐她们要得体。
到了花厅,果然坐了几位小姐,仆妇领了她们认识。
有清高气傲的,也有那腼腆的,也有八面玲珑的。泰宁侯的堂妹琴三小姐在主位陪着,有人奉承她,不过说些泰宁侯去了的夫人原先是多么的贤德;有的说几时曾经见过一面,又说坊间传闻。说的那泰宁侯夫人同贤德皇后在世一般。
世英不由挑了眉冷笑一声,却扯了世芸的袖口,示意她也同那些人一般。她连扯了两下,世芸也没有反应,她不由心急。
四姐是不知道今日带她过来是做什么的?
这个木头,她就知道带了她过来是没有用的,早知道,就该带了五姐过来,那个被打压无数次的五姐心里怕是惦记着如何出头了,这样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琴三小姐同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人领了两个孩子进来。大的到有十岁,小的只有三四岁,这个年纪的小孩已经是可以四处到处跑的年纪,可是这个孩子还是一脸的病怏怏的,明显地先天不足之状。
“这是禛哥、这是祉哥。”琴三小姐指着两个孩子向众人介绍。
大点的禛哥已经跪下来向几位小姐磕头,那小点的却是在乳母怀里抱着,那乳母蹲了半礼算是应了礼。
琴三小姐歉意地道:“老太太吩咐了,祉哥见任何人都不要跪的。”
众小姐忙点头,却是想要跟祉哥说话,那孩子真就生的腼腆,旁人一问话便缩回乳母的怀里,到是那个禛哥却落落大方,代替弟弟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一位身穿淡蓝色衣裳的小姐从身上解下一只锦囊送给禛哥:“女子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入得了世子的眼,这枚寿山石到是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