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兴奋的道:“还好,我没撞到时姨娘的身上。也不晓得是怎么了?感觉有股力把我推了出去!阳妮子,是不是老天在保佑我?赵天师说不定说的是对的,我说不定也是有些福的?”妞儿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什么时候是该让赵天师为自己算个命,可是不能让赵天师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八字,这该怎么办?
于阳只是微微一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有股力量,那是她把妞儿推了出去,即使妞儿被撞伤在哪里也比压在时姨娘身上要好。
“可是要怎么做?可是木香,我该怎么…”妞儿不知道要怎么办术香,她要木香不能把她的秘密说说出来。
“只要木槿就好。你只要告诉木槿,木香在太太跟前说了她在二门上头…木槿自然会替你料理。”于阳交待着妞儿。木槿的手段跟势力是妞儿达不到的,只有木槿,只有借助她的力量,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那边早就闹得不可开交。羊水早就破了,却半天没有动静,时姨娘的身子本来就弱,叫了几声便叫不出来了,再看时,已经昏厥过去。
她静静地躺在大炕上,脸色十分苍白,连嘴唇也全无血色,肚子高高的耸着。
随着太医手里银针的捻动,她的眼皮开始跳动着,可是却睁不开眼晴。这是太医院的太医,特地拿了张瑛的帖子去请来的。
郎中已经成了他的徒弟,在旁边递针送药的。他注视着太医的手法,十分的专注,完全忘记了时姨娘的凶险。
接生婆走到太医的跟前,悄悄地道:“金太医,要不要用药?”
金太医瞧了瞧时姨娘的样子,摇摇头,再试试。虽然英国公夫人要求保孩子,可是救人就是他的本责,但凡有一分可能,就不能轻言放弃。
也许是金太医的诚心到了,时姨娘渐渐的舒醒过来,她睁眼的那一刻,围在身边的步月立马叫出声来:“姨奶奶.姨奶奶…”
大小丫头就要往这里挤,却被金太医拦住了:“不碍事的都走
开。参汤,参汤端过来。”接着又指挥着下针,让接生婆继续。
早就有伶俐地摇头出去报拾守在外面的蒋氏。外面候着许多人,所有的姬妾通房,有些脸面的扑妇,还有那平日交好的一些本家妇人。一时间有念佛的,也有撇嘴的,还有那担忧的。蒋氏却是没睁眼,依旧念着佛。只要孩子没平安生下来,什么都是假话。
参汤,保命丸一点点的灌进去,时姨娘又有了力气,她挣扎着,努力着,嘶喊着…
时姨娘终于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她又昏厥了过去。
金太医都没有办法了,都要下最后的狠药了。这时候荐氏都不晓得该怎么办。她是不想时姨娘活,可是她就是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没有孩子…蒋氏愣了。
守在外头的九老太太突然站了起来:“阿弥陀佛,叫人进去念经,请菩萨保佑。”她又对蒋氏道,“你吃了这么久的斋,许了那
么大的愿就是佛祖都怜悯你。那个赵天师不是说,属羊的能护住么?把属羊的都叫进来。就在这念经。”
蒋氏这才想了起来,忙让人把时姨娘的丫头都叫了进来,让她们对在碧纱窗内跪着念经。而这里,她也会念起来,却是念出声,她觉得只有念出声,她才能感到平静。
皮姨娘突然站了起来:“太太,我去。”她唤了清莲:“把阳妮子叫来,让她跟我进去。”
于阳跟着皮姨娘进了产房。里面一片血腥,那味道令人反胃。
一见到有女眷进来,金太医跟郎中忙低下了头。
皮姨娘却不以为:“你们救人要紧,不用在意。”
金太医见皮姨娘是个白发的妇人,便不在意那么多。
皮姨娘坐到了时姨娘的床边的小凳上,俯下身子,轻轻地道:“你若是想这么走你就去吧!”
时娘娘突然动了动眼皮,渐渐地睁开了眼晴。
金太医惊奇地瞧了皮姨娘一眼,却没说话,这个妇人说了什么?
时姨娘嘴唇嘴动了一下,似乎是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
皮姨娘继续道:“你随了她的心,随了她的意,她不晓得怎么高兴呢!你只管去吧,孩子自然有太太照顾着。”皮姨娘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屋外都能听见。
时姨娘身子微微一动,吐出一口气来,突然又来了力气。
二月二十七日午夜,英国公长子平安诞生。
屋里一片欢庆。
蒋氏这个时候才有功夫理会先前的事,自然有人告诉她,蒋氏皱了眉头:“把她们都带到我院子去!我待会再料理!"
蒋氏说着,看着由奶妈子抱着的男婴,笑眯眯地。她终于得到一个健康的儿子了!
正文 第二卷 下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墙倒众人推
蒋氏把孩子抱回了自己的屋子.这回子时姨娘还在昏厥不醒,就金太医的话说,时姨娘的身子不调养个一段时间,是没法子恢复的。蒋氏到不在乎时姨娘的身子能不能恢复,她在乎的是时姨娘到底有多少时间才能好,时间越久越好,到时候就她想把孩子要回去,这孩子也跟自己有了感情,她这个生母就能狠得下心来看孩子哭泣么?
看着乳娘喂饱了孩子们,又帮着孩子打了奶咯,哄了孩子睡觉,蒋氏这才叫人把孩子抱了下去。就在她正房西边的碧纱窗歇着。
妞儿跟于阳还有时姨娘身边的丫头都被带到了蒋氏的面前,当然还有披着件衣裳的木香。木香还是穿着她那身湖蓝色的比甲,粉色立领袄,粉色裙子。
一见到蒋氏,木香迫不及待地走到蒋氏的面前.“太太!”
她还没说话,蒋氏便已经厌恶地看着她,“你看看。你这个像个什么样子?光着膀子要勾引谁?”
木香忙穿好了衣裳,不过她已经觉察到蒋氏对她的火气,一定是有人抢在她的前面在蒋氏的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不是她不想来,还是那些仆妇把她看守起来,不让她见太太,可是她又不能把自己得知的东西说给她们听,若是她们先告诉了太太,哪里还有她什么事。
“我有事要回太太。是时姨娘早产的事。”木香压低了声音。
蒋氏瞥了她一眼:“哦?你说说.什么事儿?”
“还请太太…”木香才要请蒋氏把人退了,自己悄悄的说,却被蒋氏截了话。
“你只管在这里说,不必怕,凡事有我。”
木香心中顿时大喜,忙道:“是有人克着了时姨娘。有属蛇的在时姨娘的跟前…”
蒋氏端了茶,轻轻地啐了一口,托着茶盏看着木香,笑道:“哦?那你知道是谁?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看看那条蛇精是哪个?”
木香指着妞儿,大声地道:“太太.就是她,就是妞儿。我听到了,她跟那个阳妮子说自己是属蛇的,每一次到时姨娘那.时姨奶奶就出事。”
妞儿紧张得望向了木香,果然.偷听的就是她,可是自己要怎么反驳,连带着阳妮子也卷了进来,她明明要跟阳妮子分开的,一明一暗,这样她们才有互相帮助的,这下什么都没有了可能。
“哦?妞儿,阳妮子,你们俩怎么说?”
见阳妮子没有说话,妞儿也选择放弃开口,阳妮子不说话已经有她的理由,自己就跟着她好了。
“你们是没话说了?那么木香听到的是事实?”这次说话的是木槿,而不是蒋氏。
于阳抬起了头,她磕头道:“让时姨娘爱心是小的们罪过,全凭太太责罚。”于阳额头触动在地砖后.便没有再离开。她表现的很诚意,她在赌,在赌那些人不愿意一同受罚。
妞儿也跟着求蒋氏责罚。她有些明白于阳的意思了,无论怎么解释,事情是出在她们在的时候,但是当时在的人那么多,若是有错,大家都有错,除去她们,那些丫头并不希望受罚,所以,自然有人为她们说话。
果然,妞儿的话才落音,就有人磕头回话了。这个声音是于阳不熟悉的,可是人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是那个高傲的梅芳。她依旧很高傲,虚磕了头:“太太,为何不听听我们的说辞?”
梅芳确实很高傲,她直指蒋氏不公平,只听信木香一人的说辞,而且整个事情还归到一个属相克的上头,而事实呢…
“梅芳姐姐说的是。太太。奴婢们都在跟前伺候着,是不是妞儿克着奴婢们不晓得,可是木香直直的倒在我们姨奶奶的身上,那是奴婢们亲眼瞧见的。”说话的是牡丹,她一张口就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
牡丹根本就不给木香机会,明明是木香闯的祸.到最后还要赖在她们身上,让她们当那个冤大头,她才不愿意呢,“别人没瞧见,我却瞧得清清楚楚的。你暗中推了妞儿一把,老天有眼没让你这种人逃开!"
“那是她故意带我的。”
凤儿忽然开口了,她阴沉盯着木香:“妞儿宁愿撞了自己的脑袋,也没撞了姨奶奶,是你压在姨奶奶身上的。”
那些丫头纷纷点头称是,就是后来进去的婆子也都说,木香呆呆地坐在地上,而当时处事的是妞儿跟于阳两人。
木香突然指着凤儿:“你陷害我!你就不怕我说出来么?”
凤儿心中一抖,面上却强装着:“我怕你做什么?我又没干亏心事。难道说压在时姨奶奶身上的不是你?”凤儿别的都不说,只咬住压在时姨娘身上的人是不是木香自己。
木香被逼的没有法子,她突然爬到蒋氏的座位边,抱住蒋氏的双退:“太太。不是我,是她们陷害的。阳妮子跟妞儿是外面派到我们府上的探子,她们…”
“木香姑娘,你这是什么话?她们俩个是娄胜家的亲自买回来的,保人里甲都清清楚楚的。”尹大娘站了出来了.“府里也派人去查过,也是有的。”
木香的话牵扯到娄胜家的身上.不只引到了娄胜家的身上,连带着尹大娘也牵扯了进去,尹大娘自然是不愿意。
这个时候,还有几个媳妇走了进来.躬身回道.“太太.这是在木香姑娘手里收着的麝香。”
又有两个媳妇捆了一个人进来:“太太,这是卢家的。昨儿她偷偷地进来了,跟了一路,瞧着她往时姨娘那去了,后来问清了,她是去见木香的。”
被捆成粽子的卢家的,她不等蒋氏问了,张口就道:“太太,我说,我都说,是木香姑娘让我进来的,是她让我跟着阳妮子的,只说我若是办得好,就让我回来办差。上回儿,她让我带着人在二门外守着,要故意栽赃她,说她跟外头 的私想传授,结果,什么事也没有。昨儿,她又叫人把我叫进来,说有人克时姨娘,让我来拿人的。”
卢家的一口气就把木香的事情都抖了出来.顺带还把老早以前的事也说了出来,“太太,我冤枉,上回麝香的事是木香让我都赖给阳妮子的。。还有,库里缺的香料是从我手里出去的,可我手里也没落着银子,都被木香的老子娘得了去,太太我真没有。木香老子前不久才买了块地儿!"
蒋氏一脚将木香踹翻在地,她恶狠狠的瞪着木香,“好!好!我身边的好丫头,藏了这么一匹狼我竟然还不晓得。”她厌恶的看着木香,喝命道:“把她给我托开!”
一旁的丫头早就涌了上去,可是木香反抱住蒋氏的双腿,她抱得很紧,根本没有办法令她松开。
木香像溺水者一样抓住最后的木头:“太太.太太.真没有。妞儿真的是属蛇…啊!"
这个时候,木槿使了个眼色,有丫头心领神会,取下头上的花针,狠狠地扎向了木香的腰眼。
木香吃痛的松开了手,被丫头拖开了。但她仍旧挣扎地在那里叫着:“妞儿是属蛇的,是她克着时姨娘的,是她,是她克着的。”
蒋氏突然抓起小几上的一本花名册子扔向了木香:“给我割了她的舌头!”
木香被拖了下去。
妞儿,凤儿的如释重负,木槿的得偿所愿,还有那些看不出心思地人…
只有于阳面露一些复杂的色彩,对于木香,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安,也没有觉得大快人心,反而为以后的生活感到了后怕。
那些所谓的事实真相,应该是木槿炮制出来的,木槿实在是厉害,这么快就把事情弄得那么清楚,真是厉害。
她为木香感到了一点的悲哀。有这么一个对手在,她想要赢,实在是太难了。
木香虽然跟她过不去,几次害她,可是她有一样说的是真话,那就是妞儿真的是属蛇的。可是她说的又怎么样呢?十句话有九句真话,只有一句的假话,大家都会认为那九句都是假的。她先前要的是就是这样的结果,大家已经不再相信木香的话,她说真话又能怎么样?
木香的结局如何,于阳再也没得到任何消息,只是出了这样的事的,除了死,好像再也没有别的结局了!至于木香的家人,于阳倒是听说了一些,听说都被卖了,至于哪里,说法很多,只是救不了。木香的姐姐曾经试图把亲人都买回来。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向她透露消息。因为木香最后惹上的人太多了。想看她一家笑话的人太多太多。
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人似乎都跟木香有了仇,就算是很久以后,木香的事情依旧会被拿出来说一说。她的好处没有一个人记住,记住的只有那些有的没的。
这件事后,妞儿稳稳当当地成为了二等丫头,蒋氏像是很满意妞儿,比如说她鞋袜的事情,都交给了妞儿一人去做。
妞儿在欢喜的时候,对于阳产生更加深的敬佩。阳妮子太厉害了。她说单为太太一人做鞋袜,比给老爷做鞋袜,更让太太欢喜。果然就是这样。如果能跟阳妮子多在一处的,她一定能学到更多东西。
于阳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她反而越来越担忧。比如说妞儿虽然得到蒋氏的中意,但是无形中她已经成了二等丫头的攻击对象。或者木槿也开始留意着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她一下,还有时姨娘,听到儿子被蒋氏抱走后,时姨娘就有些疯狂了。而皮姨娘的情绪似乎却好一些,这里有帝的什么么?于阳觉得英国公府越来越不安全了。她期待着桑寿早日回来!
正文 第二卷 下人 第九十四章 像
英囚国公长子的满月酒并没有因为英国公的迟迟未归而销声匿迹,反倒是高朋满座,这京城里能算得算的人物都送了一份子礼来。让蒋氏最感到高兴地则是七皇子妃替皇后透露的话语,英国公不日凯旋而归。
于阳接到这个消息算是比较晚的。她已经彻底地守在佛堂里,近几日的事情让她感到无限地后怕。
满月酒那日,时姨娘不知道是怎么出来了,她的妆容很憔悴,衣裳凌乱,疯狂地跑进院子,大叫着还我儿子。那院子里的贵妇们,都被时姨娘疯狂的样子吓住了,当然,时姨娘疯狂的话语也传进了世家夫人们的耳朵里。异样的目光让蒋氏很没面子,事后时姨娘身边的丫头们都受到了责罚,撵的撵,回家的回家。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时姨娘是怎么从自己的院子出来的。
诡异的事情让于阳感到后脊不停地冒汗。看着皮姨娘那若有若无地笑容时,于阳更觉得事情的不妙。时姨娘在昏厥的时候,皮姨娘在她耳边不过是数语,时姨娘便能醒过来,努力平安地生下了儿子。皮姨娘说的是什么,她不晓得,但是,她隐隐地猜到,皮姨娘是像鼓动乐一娘那样,鼓动时姨娘。
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要赶紧离开。赎身的银子她已经攒够了,还有多,她已经在打听办这事人的名字了,要找到那人,哪怕是多给些钱,也要把自己弄出去。想来,上次时姨娘受惊时立下的功劳,够放她的吧。
“阳妮子,好消息!”清莲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多说,只是笑嘻嘻地瞧着于阳。
于阳丢开手里的事物,反正她一直在发愣,并没有什么心思做事:“什么好消息?”
清莲仍旧是笑。
于阳被她瞧得不自在,难道是请莲帮自己打听到办赎身事宜的人了?她忙拉着清莲道:“是谁?还烦劳姐姐引荐。”
请清莲摇摇头:“再猜。”
不是那个,那又是什么呢?于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事情来。赏赐肯定是没她的事儿,还有什么呢?
清莲道:“你别整天想出去的事儿。这事要等老爷回来再说,太太现在就是想,也要听老爷的。你只管放宽心。”
于阳听着清莲一口一个老爷的,心里却是一动,她看着清莲的面色,注意着她的眼色,试探着开了口:“莫非是英国公要回来了?”
清莲笑着点了头:“正是。”
“真的要回来了?是谁说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于阳到感觉还不是那么的真实。从正月里离开,这已经是三个多月的事情了,可是府里面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有偷偷找过妞儿,可是据她说,就连蒋氏也没有收到任何家书。
“是七皇子妃说的。我听娘说的,说满月酒那日七皇子妃悄悄地跟太太说的。”
那为什么妞儿不晓得,她才找过妞儿啊!连巴四嫂都知道,为什么妞儿不知道?于阳暗暗地纳闷着。
“这是好消息吧!”清莲望着于阳笑嘻嘻的说着。她的眼晴都笑弯了,弯弯地很是可爱。
于阳忙点了头。果然是好消息,还不止是一个好消息。英国公的回来就意味着放人出去的事就在眼前了,就意味着桑寿也要回来了。
她难得夸张的抱住了清莲:“好姐姐,谢谢你,谢谢你!”
清莲回抱了她,拍拍她:“高兴的事等夸会儿再说,姨奶奶有事交待你,你过来”
于阳应了声,打理好自己的衣裳,迈着雀跃地步伐向皮姨娘的屋子里走去。
皮姨娘依旧专心佛事,不过却很少敲打木鱼,她盘坐在塌上,于阳推门的那一刻,她便睁开了双眼。
她笑着看着于阳走进来,示意她把门关上,走进来一些。
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从门外进来的那一刻,于阳只觉得一股凉气扑到身上来。不知道为什么,皮姨娘的屋子总是那么的凉快。
“姨奶奶有什么吩咐?”
皮姨娘指了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于阳坐下。于阳并没有坐,只是凑近了些。
皮姨娘笑了笑,却没强求。
于阳这丫头是太过小心了的、只要不到危机关头,她是不会多走一肯路的。皮姨娘觉得有些可惜,又觉得满意。
“拾老爷做的夏鞋可做好了?若是好,就送到太太那吧。老爷眼瞧着就要回来了。”
于阳点了头。皮姨娘这也是在告诉她,桑寿就要回来么?
于阳去到蒋氏正房的时候,那正好有客人,她正打算把鞋子交给个二等丫头就走人,木樨跟前的铢儿走了过来,拉着她道:“你来的正好,太太正要找你呢!”
茶房里的丫头婆子都瞧向了于阳,说不知道这个时候蒋氏正执行客人,怎么可能见个丫头。
“叫我?”于阳也想不大明白。
铢儿只是笑着道:“姐姐又要得赏赐了,一定不能忘记了我。”
于阳不明不白地,只是随着铢儿去了。
于阳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她在进屋的那一刻已经瞄到了在角落里站立的妞儿,从她的喜悦的眼神中,她得到了一个消息,那是好事情,也许对妞儿来说是好事情。
“太太。”于阳走到了屋子中央,轻轻地唤了蒋氏一声,便垂手站立着:
蒋氏闻声望了过来,笑着打量了于阳两下,指着她对右手的贵妇人道:“就是她。”
贵妇放下手中的东西,离了位置,走了过来,拉起于阳的手,细细的抚擦。
于阳只觉得奇怪地很,怎么是这样!难道是…!她惊愕地抬起头,双眼中带着一丝的惊慌。等贵妇的脸落在眼中的时候,她心中有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是她!那个于夫人!
于夫人慈爱地笑着,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多亏了坐镇。我一直想想亲自看看你,只是,你们府办着事。我怕你们夫人闲闹腾,拖到这个时候才来。你别怪我!”
于阳在于夫人慈爱的目光中。及充满热情地话语中有些沉溺。这样的话,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过了。可是,这却是感激她而说的,不是因为…
这个时候一个妇人突然走了过来,惊讶得道:“她长得有些像夫人。夫人,您瞧。”
于夫人盯着于阳瞧着。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于阳瞧,握住于阳的手越来越紧了。
原先坐在蒋氏身边的沈云英也站了起来,她瞧了瞧于阳,又瞧了瞧于夫人,拍着手道:“果然像干妈。她的鼻子,还有嘴巴,还有这额头,都像干妈。”
于夫人含笑着对沈云英点了头:“我知道。”她示意沈云英等等,又对着于阳道:“好孩子,叫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
于夫人的话语细细地传进了于阳的耳朵里,她张了口,就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年纪的时候。让她格外反感的声音传了过来。
“干妈,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干妈不喜欢我了?是瞧着她比我还像干妈就不喜欢云英了么?”沈云英娇声地说着话,跺着脚。
于夫人的视线很快又转移到沈云英的身上,她想对待自己孩子那样哄着沈云英。那低喃地话语,还有那动作,都让于阳感到是那么的熟悉。曾经她也这么被对待过。
她张口道:“我姓于,叫于阳。”
于夫人有些愕然地转向了于和:“你叫什么?”
沈云英很是不高兴,于阳太不懂规矩了,竞然插话,她警告地看着于阳,笑嘻嘻地拦过于夫人:“她说她叫阳妮子。她在向干妈讨赏呢!干妈快些打赏吧!要不,今儿是回不去了!”
于夫人笑着点了头,挥了下手,跟蒋氏说话去了,自然有人拿了东西赏给了于阳。赏赐的东西很丰厚,虽然不是样样精贵,但很多。
沈云英在那里说道:“干妈对跟自己长得像的都宽厚有加。是为了早去的大妹妹积福。”
“去了的…”
于夫人没说话,方才的仆妇笑着道:“是大姑娘,夫人的长女。十岁的时候一病没了。”
“我却没听过于大人还有个女儿。”蒋氏却是头一次听说于夫人还有个女儿。
于夫人叹道:“不提也罢。我只当没这个女儿。从此只守着儿子过日子罢!”
蒋氏像是了解的点了点头。先于父母而亡就是一种不孝,如果这个女儿还活着,就算是守着个病秧子的儿子,于夫人也会好受很多。难怪于夫人不愿意提起这个女儿。
于阳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冰窟窿之中。没有这个女儿,只守着儿子。她早该想到过的,她早该想到。在父食的眼里,她比不上弟弟,也代替不了,自己的走失在她们看来是已经死了的,从来就没有过她这个女儿。
于阳挪着步子走了出去。没在意身边人对她的取笑,她们都在笑于阳方才大胆,笑她没有见识,丢了英国公府的面子。硬站在那开口问人讨赏,这样的人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只言有妞儿向于阳递去了关心的问候,可是于阳根本就没注意到,默默地走了出去。妞儿困惑了,这是怎么回事?阳妮子怎么突然失落了?
难道有是因为被人问起了年纪父母么?
于阳的消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不语让请莲着实担心了一段时间,她打听到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可是却不晓得又是什么的原因。
她只能有事没事的找于阳说说话,说说桑寿他们什么时候话来,说说于阳出去后想做什么。可是于阳对这些好像提不起兴趣一般,只是点头或者应一下,再也没有话了。
直到有一天:“清莲姐姐,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太太叫姨奶奶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