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画儿从他手里抽出一根手指头,再抽一根,然后再抽。也不知道是使劲还是害羞,脸色果然有点嫣红的意思。
奎木狼满意的看着,又将她的手指全包住了,然后又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一根一跟再往外抽。奎木狼等她抽到第四根,再一发力又将她所有的手指包住。来回几次,她放弃了,脸色红通通的,眼皮也不抬了。奎木狼这才放开她的手,笑嘻嘻地甚是得意。
“狼君还是早些歇息吧。”
“恩,好。我们一同歇息吧。”
雪画儿脸色一变,急忙摆手:“不,这不太合适。我还是回自己屋子好了。”
奎木狼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不合适的?”
雪画儿急道:“的确不合适,这样下去,我怕,我怕坏了狼君的名声。”
奎木狼展颜一笑,十分的俊美。
他温柔说道:“难得你这么为我着想。我不怕名声不好听。”说着就走近到她的身边挨着她的胳膊,他身上的味道浓烈了起来,仿佛要环绕过来吞噬着她一般。
你不怕我怕啊。雪画儿慌张的扭身就走,脸又红了起来。
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真是惆怅郁闷到无以复加。这最后一次出逃要怎么办才好呢?孔雀君是指望不上,指望不得的,和他在一起,情形只能更坏。
而奎木狼呢,貌似有点神机妙算,每次都抓的住她。她幽幽叹了口气,想到了一个消极的法子,那就是不跑了。不跑,那就永远都没有第七次。他就不能吃她。
这真是绝望的无奈的选择。在没有想到更好的一次能成功的法子之前,决不能在轻举妄动,否则就是死路一条。打定了主意,她也困了。这一夜可真是纠结忙乱,几番惊吓。
翌日一大早,开门就看见一张不讨喜的脸。虽然他笑的风云变色的好看灿烂,但雪画儿实实想将那张惹是生非的脸踩到脚底下,用脚底板子使劲蹂躏一番。
“雪画儿,早啊。奎木狼醒了么?”
“你自己去看啊。”
“我怕他赶我出来。”
“怎么会呢,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昨夜已经表白清楚了么。”
孔雀君立刻正色道:“昨夜那是迫不得已,敷衍阿鸾的说法,我和奎木狼是清白的。“
“清白不清白,我才不管。你以后别管我的事了,我也不管你的。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孔雀君急忙道:“哎呀,我一片侠肝义胆,为你两肋插刀,你居然这么决情。”
雪画儿冷冷道:“我觉摸着你插的那刀是为了捅我的。”
孔雀君冤枉的要死要活的模样:“我真是一片好心啊,第七次,我担保你一定成功。”
一提第七次,雪画儿立刻离他远远的。有了他,一定不成功。
“旧帐还没算就来拐我的人。”奎木狼打开了门,不冷不热的不高兴。
孔雀君摸摸鼻子,笑嘻嘻道:“我觉得你一个星君去捉一个凡人,实在是对她不太公平,也显示不出你的能耐,我是为你们的游戏增加点难度,这样才有情趣,对否?”
奎木狼坚决道:“否。”
孔雀君讪讪地摸摸鼻子,道:“昨夜,多谢了。她终于,不再喜欢我了。忆往昔,真是一笔血泪啊,被她追的无处可躲,只得三天两头的被迫闭关修行。我,我容易么我。”
孔雀君望天嘘唏了一会儿,重重地拍了拍奎木狼的肩膀,郑重说道:“够朋友。”
奎木狼笑笑:“你若是再打她的主意,我就去告诉阿鸾,你其实还是喜欢女人。”
孔雀君一跳老高,脸色惨白。
“奎木狼,你敢这样,我和你绝交,绝交!”
奎木狼呵呵一笑,又道:“我听说,花神的那颗锁容丹是你讨去的,是你给她吃的吧?什么时候的事?”
孔雀君一愣,半天不吭。
奎木狼又是一笑:“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可得负责将锁容丹给我取出来。”
孔雀君脸色很不自然,半天才低声道:“这个,我也是无意中不小心,让她吞了。我其实是一片好心啊,那个女人不想容颜永驻啊。”
奎木狼也不细问,说道:“她的事,自有我来操心。”
“那好,你随我去拿解药吧。”
“你有解药?”
“我有,但是不在身上,我们同去取吧。”
奎木狼笑了笑,道:“好。顺便也给小丫头最后一次机会,看她这一次怎么跑。”
孔雀君同情地看了一眼厨房,道:“奎木狼,做人要厚道,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
奎木狼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幽幽道:“我比有些人厚道多了,从不去撬人家墙角。”
孔雀君立刻闭嘴,和奎木狼驾云而去。

醉吃

雪画儿从厨房里出来,猛然发现两只妖怪都不见了。诺大的波月洞只剩下了她自己。她在奎木狼的卧房来来回回进出了十趟,在逃与不逃之间犹豫摇摆。
如果逃跑此刻是个绝好的时机,可是她不能担保能跑出几步就被抓住。以前吧,心想有七次可以用,所以也豁的出去。而如今,机会居然象银子一样花的飞快,转眼就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这一次,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就贸然行动,可就是狼口里的美食了。她打了个寒战,硬生生在狼君的床前又折了回来。
千万不要冲动,要冷静。她跑到小溪边捧起一捧水洗脸,打算冷静清醒一下。
“你干吗呢?”
突然,身后响起孔雀君的声音。雪画儿大惊失色,忙一回头,果然是他。一见他雪画儿就紧张就觉得没好事。
“你不是和狼君走了么,怎么又折回了?狼君呢?”
孔雀君瘪着嘴,酸溜溜道:“郎君郎君,叫得如此亲密。”
“他呢?”
“我绕他一大圈,就为了抽个空回来帮你。”
雪画儿一听一个“帮”字就浑身寒战。
“你别忙活了。我不需要你帮。咱们还是各忙各的吧。”
“不,我一定要帮你。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最后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不,我坚决不接受。”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你知道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我把你变成一条鱼,你就待在这溪水里。等明天,我再把你变回来。他一定想不到你藏在自己家里。奎木狼是个极其守信的人,你只要躲过这一天,他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
雪画儿还没等抗议,她已经“扑通”一声掉水里了,而且是以鱼的形状。她绝望的浮到水面上,看着孔雀君笑的甜蜜而热情,真想喷一口水到他脸上。一个人热心助人是好事,热心祸害人就不是好事了。
可是身为一条鱼,雪画儿只能眼睁睁看着孔雀君却连话也说不出来,干着急没法子。
孔雀君站起身急匆匆道:“我不能多待,我要赶紧去找奎木狼去,不然他一定会怀疑我。”说着他就飞快的消失了。
雪画儿忍受着做鱼的不适,愤恨不已。这孔雀君将她变来变去,先变女又变男,这一次倒好,变成鱼了。幸好这是最后一次,被他这么折腾,还不如让奎木狼一口吃了爽快。和他在一起简直就是遭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天要黑了。奎木狼和孔雀都没有踪影。雪画儿也有点累了,在水里游了一天,实在是辛苦。她打算歇息歇息,睡了。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水面,岸边亮起一盏灯笼。雪画儿紧张的往水下躲去。那灯笼的光却仿佛就在眼前,清晰地看见岸边站着一个人,奎木狼。
她心里一凉,月黑风高,狼君也不知道从那里回来又点着灯笼蹲在水边,什么意思。难道发现她了?或是孔雀君告诉他了?
奎木狼蹲下身子,自言自语:“本星君今天想吃鱼,那一条好呢?”
雪画儿的心拨凉拨凉的,使劲往水底沉去。可恨的是,这溪水很浅,她躺在沙子上仍旧看见奎木狼手里的灯笼不过是咫尺距离一般。
她又使劲往鱼堆里凑凑。可是,那些鱼对她很不友好,一见她游过来,就躲开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眼看着一张小鱼篓伸了过来。水声一响,她就到了鱼篓之中。
“这条鱼有点瘦。”奎木狼好象很不满意,打算将她放回水里。雪画儿一阵激动,暗暗庆幸孔雀没把她变成一条大肥鱼。
“不过,肥鱼吃着腻,就这条吧。”雪画儿绝望了。痛恨孔雀君为何没把她变成肥头大耳的大鱼。
奎木狼把她从鱼篓子里取了出来。雪画儿悲哀的想,这下要进锅了。真是怎么逃怎么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手心啊。
果然,他将她一路拿着,往厨房边走去。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突然,他将她一松,水声呼啦。
她睁开眼睛,惊呆了,不是在锅里,是在一个大浴池里。奎木狼转眼的工夫将孔雀君的客房变成了一个大浴室。
杀鸡焉用宰牛刀啊。一条小鱼放锅里就好了,居然还拿到浴池里。
奎木狼抱着胳膊蹲在浴池边,笑呵呵地看着鱼,道:“洗洗干净了,再吃。”
雪画儿连游的力气也没了,绝望的铺天盖地,心里诅咒孔雀君一万遍啊一万遍。
他出的主意从来都是馊到顶级。眼下可好,做条鱼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真是有口难言,欲哭无泪。
奎木狼站起来,脱了外衣。接着又脱内衣。
雪画惊住了,他这是要做甚?
他眼看着就要用四个字来形容。
雪画儿愣了,赶紧想闭眼,做一条鱼也是要讲究非礼勿视的。眼前的狼君衣衫不整,很不雅观。
他开始往她这里游,这是个啥意思?要来摸鱼?
妖怪吃个饭,程序实在复杂难懂。
她已经放弃了抵挡,连躲都不躲。他一伸手将她捞了过来,然后上下摸了两把,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又恢复了原样!
他的上半身近在眼皮前,四个字。雪画儿又惊又羞,但是生死大事面前顾不得羞赧,“坦诚相见”也无所谓了,要紧的是现在可以说话了,赶紧的求饶吧。
“狼君,我,我不想逃,是孔雀君非要将我变成这样的,全是他惹的,我真的没想逃。”
奎木狼阴险地笑着:“这个,我可不管。发正你已经被我逮住七次了。”
“狼君看在我们这些天的情分上,饶了我吧。”
“我只对夫妻情分和手足情分会手下留情。你说咱们是什么情分?”
雪画儿绝望了,自己和夫妻,手足都不沾边。
最后一招了:“狼君,我会给你送来很多猪肉牛肉羊肉,你别吃我,我生的有点瘦,一点都不好吃。”
奎木狼意味深长地笑笑:“我觉得你不错,上次我摸过了,该瘦的瘦,该胖的胖。一定好吃。”
完了,怎么说也逃不出狼口了。认命吧。
雪画儿绝望地问:“狼君打算怎么吃我,是一口吞还是细嚼慢咽?”
狼君咽了咽口水:“当然是,细嚼慢咽。”
细嚼慢咽那就类似于凌迟啊!一口一口咬?还不疼死,真是个残忍的妖怪。
雪画儿眼泪汪汪:“那会吃很久,很疼啊。”
狼君含笑点头:“是很久,是有一点疼,不过一会就好了。”
雪画儿想让自己死的舒服一点:“狼君还是把我打晕了再吃吧,我怕疼。”
狼君春风满面:“打晕了不好,没情趣。”
雪画儿又道:“那狼君把我灌醉了吧。”
狼君眯着眼,考虑了考虑:“灌醉?这主意不错。记得有道菜叫醉虾,甚是有味道,那我今天尝尝醉鱼的味道。”
说着,狼君的手中就如同变戏法一样提了一壶酒。他的手指一弹,指间又夹上了两只杯子。有法术就是便利,雪画儿主动地从他手指间取过一只杯子,视死如归地说道:“来吧。”
狼君笑呵呵地给她斟满一杯,又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而后,浅笑着:“来,咱们干杯。”
雪画儿其实很少饮酒,这次也是豁出去了,豪爽的一饮而尽。然后又伸过杯子:“再倒!”
狼君笑眯眯地又给她斟了一杯,然后拉住她的胳膊硬套进他的胳膊里,雪画儿一阵羞涩,他可是□着肌肤,这样一碰,她心里就乱跳起来。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实在是太不合适了,眼睛除了酒杯,简直是没地方放。
狼君情意绵绵地凑到她脸蛋旁边温柔说道:“咱们喝个合卺酒。”
雪画儿十分羞涩,这妖怪,实在可恶,临吃前还调戏她一番。合卺是什么意思,这妖怪难道不懂么?
死前可千万不能晚节不保。她忍着羞涩强自从他胳膊里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可是他的胳膊象个铁夹子,她挣的酒都洒到了池里,也没能挣脱开。
他还凑过来色迷迷道:“雪画儿,你红着脸,看起来格外的好吃。”
雪画儿羞愤,你若是不闹,我这会儿脸色一定是白的,哼。
他又给她斟了一杯,附在她耳边笑道:“这次可别洒了。”
他的身子贴了上来,怎么那么热?
她连忙往后缩,酒又洒了一半。
“你看,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的声音格外的低沉,强硬地一张胳膊将她卷在怀里,然后强逼着和她造成喝合卺酒的姿势,十分霸道,沉声道:“喝啊。”
雪画儿无奈只好喝了,算了,死都不怕,还怕和你喝个合卺酒么?喝了之后再看狼君,貌似他十分满意,眉飞色舞的样子。
她叹口气,主动又要了几杯,颇有点借酒浇愁,慷慨赴死的意思。狼君也不知怎么了,一个劲地往她身上靠,还闻她的脖子和脸蛋。她身子开始发烫,脸就更烫了。
酒劲终于上来了,她有点飘然,水温也正合宜,泡在里面舒适轻松,若是身边没个虎视眈眈的狼君就更完美了。身子本就发热,他还靠着她,更热了。她想推开他一点,不料手一推就推在了他的胸膛上,手感很好,滑滑的,正好可以凉凉手,没想到妖怪的肌肤还挺好。不过,她这么一推,没推开,他反而贴的更紧了,还明显地呼吸急促。
转眼间,狼君的杯子也不见了,酒壶也不见了。她手里的杯子,自然也没了。
一阵紧张不可避免,要开吃了么?她还没醉死啊,还有一点点理智和清醒怎么办?
一看他张嘴过来,她一声惨叫,闭上了眼。
没想到,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添了添她的唇,低声道:“味道很好。”然后,舌头也伸了进来。
从嘴唇开始吃?他可真是细嚼慢咽啊,一点一点的摩挲,不疼,反而酥酥麻麻的很舒服。她忐忑的等着他的下一步动静,却半天没等来,他就那么仔细品味着她的唇,磨来磨去。磨的她心头火起,身上也火起。
半晌,他放开她的唇,眼睛放光看着她。
“狼君快吃吧,我等急了。”她的确急了,这么慢何时才能吃完,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给个痛快吧。
他抿唇轻笑,笑的俊美又邪恶。
水下的手将她的衣服都脱了去。雪画儿先是惊诧后又释然。也是,吃鱼还要刮鳞,吃人自然要脱了衣服。
不料他脱了衣服不算,还四处摸索,象上次一样,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一遍,还特别突出了某些重点。
雪画儿急了,羞愤交加。“你要吃便吃,为何要非礼我?”
狼君忽的一笑:“非礼?没有啊,我就摸摸看你洗干净了没?”
雪画儿悲愤地说:“吃公主是要遭天谴的。”
狼君眉梢一扬,很无谓:“不怕,我是神仙。”
雪画儿泄气:“那你吃吧,别磨蹭了。”
他嘿嘿一笑:“你性子这么急?”
她恼羞成怒:“是,我急了。”
狼君笑道:“那好,你闭上眼。”
闭就闭。
奇怪,这狼君到底是从那里开吃啊,一会亲亲这里,一会咬咬那里,真是令人羞赧,有些地方她自己都羞于抚摩。奇怪的是,他吃的一点也不痛,反而很舒服,也许是喝多了吧,他这种“吃法“搅的她昏昏沉沉,几欲想睡,象要入了美梦一般。
突然,一阵刺疼又将她的美梦惊醒。他居然拿个硬东西戳进了她的身子。她痛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
这就是真正的开吃了。的确很痛,想哭都哭不出声,嘴唇被他的唇堵上了。水声在耳边哗啦哗啦响,自己被他托在水里上下浮沉,可恨的是想晕偏偏晕不过去。看来这酒还是喝的不够啊。
不是说痛一会么,怎么这么久,妖怪的话果然是不能信的。
狼君这一吃,吃了许久,久到她麻木得不知道疼了。
她也不知道是梦是醒,是生是死。半晌,水声停了。她全身瘫软,梦呓般问了一句:“我死了么?”
狼君抱着她在她耳朵边轻轻吹气,邪恶地笑:“不是死,是欲仙欲死。”

前缘

“欲仙欲死”好象是个不太纯洁的词,她已经没有力气细问,身子又累又酸,昏沉困倦的几乎立刻要睡过去,朦朦胧胧似乎被他抱着走在绵软的云朵里一般十分的舒适,然后是满天星辰迎面而来,不知是眼前的金星还是天上的星星,闪烁着晶莹的光,让她更加的想睡。
全然不知道是怎么睡着又是身在何处,直到晨曦撒到她的眼睫上,微微晃眼,她才苏醒过来,睁眼一看,十分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安然地活着,还活在狼君的床榻之上!
朝阳如金线般撒满了整个房屋,屋顶通透居然可以看见天际的闲云。
奎木狼不在卧房之内,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有些地方不舒服之外,一切都还完好。她又用手掐了掐自己,貌似手感并非鬼魅。她奇怪了,昨夜发生的一切她半是清醒半是迷糊。难道他没有吃掉自己?
屋子里静悄悄的。这卧房因为是她逃跑的必经之路所以她对摆设很是熟悉,桌子前突然凭空多了一面大镜子,镜子悬着一颗晶亮的宝珠,浮在空气里。那珠子有些眼熟,好象上一次她掉进天池受了寒,就是奎木狼用这个珠子将她照了照。
珠子熠熠生辉,七彩的光芒十分的耀眼好看。她起床用手轻轻碰了碰,那珠子似乎有灵性,居然落在了她的手心里。珠子一触到她的手心,她就觉得心里猛地一震,仿佛一股奇怪的电流从身体里游走了一遍,心里疼了一下。
眼前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副场景。白色的云雾,飘渺的仙山。一个女子背对着她,看不见面容,只是背影看去,身形婀娜娇小,十分的动人。她一身浅绿的裙子,白色的披帛如祥云般绕在她的身后,随风轻轻浮动。
女子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子,高大挺拔。黑色的披风她十分的眼熟,居然是奎木狼。
那女子说道:“星君既然觉得天规不可亵渎,那我就下了凡尘等你。你来还是不来,都是你的决定。”她停了停,又低声道:“你若不来,我也不会怪你的。”那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又清脆又坚定。
说着,那女子猛一转身,凭栏一跃,从镜子里消失了。
镜子里一个照面,雪画儿惊呆了,那镜中的女子居然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镜中的奎木狼神色大震,急忙伸出一只手却只握住了她的披帛,长长的披帛飞扬,渐渐将奎木狼的脸遮挡。而后,镜子恢复了平静,一如平常,只映出镜外雪画儿自己惊讶的表情。
这是什么?幻觉?
镜子里又出现了奎木狼,他似乎在走近。
突然她的肩膀上落下了一只手,而后她被奎木狼搂在了怀里。原来他不是在镜子中,而是在她的身后。
他从她的手里接过珠子,含在了口中。
她一阵紧张害怕,看着镜子中的奎木狼,脸色发白,情不自禁地想要从他怀里挣出来。
他对着镜子里的她微笑,笑的有些古怪,手臂纹丝不动,却力大无比,将她牢牢锁在胸前。
她无法克制的紧张,还有羞涩,因为他靠的她很近,能感觉到他贲张的肌肉一般。
她终于忍不住发问:“狼君,昨夜,为何没有吃我?”
奎木狼色色地笑了笑:“已经吃了,你不知道?”
已经吃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于是她忐忑的问:“那就是,吃?”
他低笑不已:“是啊,你还想怎样?要不,今夜换个吃法?”
“我,我。”她不知道说什么,直觉那种“吃法”很不妥,太不纯洁了。而现在,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感觉也不一样了,说不清那里有了变化,只觉得奎木狼的神色突然变的很温柔很温暖,不象个妖怪,更不象个要吃她的妖怪。那神情和姐夫看着姐姐的时候倒很象。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里,她倒觉得有些暖心,并不怎么排斥,如果他所说的“吃”,是那样一种,她略略一回想,脸色突然红了,好象灵光一闪,让她意识到了点什么。
奎木狼柔声道:“你刚才看见了么?”
“你是说镜子里的?”
“是。那女子就是你。”
雪画儿大惊:“是我?”
奎木狼将她的肩膀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是啊,你本是天上的玉女,我是奎星。你一直喜欢我,非要和我在一起。我怕天规严厉连累你,没有答应,结果你就自作主张下凡,临走前扔下一句话,用的是先斩后奏,逼仙为妖的法子。”
雪画瞪圆了眼睛,惊异道:“那是我?我是仙女?”
奎木狼努力做出一副委屈的神色,唏嘘道:“是啊,我是被你逼着下凡了,你既然约了我,我总不能失信。所以,我就和你喝了合卺酒,然后吃了你。你明白了么?”其实,他的委屈和唏嘘根本掩饰不住调侃和得意。
雪画儿脸色通红,原来那个“吃”,是那个意思。亏自己还担心害怕的要死,原来他口中的吃是要和她……她又羞又恨,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清白了,彻底完全地不清白了。
他真的是天上的星君而不是妖怪?不管是星君还是妖怪,反正她是硬生生地被霸王硬上弓了。她是该痛苦被他霸占了,还是该庆幸没被真的吃掉?一时间她喜忧参半的很是失落惆怅,茫然彷徨。
撇下这个不提,他所说的天上人间的这一份情缘她却不太相信,怎么可能?上一世的她居然如此剽悍?居然胁迫他下凡和她做夫妻?天哪!她的脸色更红了。
“你不信,可以去问羽翔。”
“他怎么知道?他从没对我提过。”
奎木狼淡然一笑:“昨夜他绕着我要去他的家里拿解药。他借个故离开了片刻,我就知道他必定回来对你动了手脚。所以,我也借了个故回来。今日,我们再一同去找他拿解药。“
“什么解药?”
“就是锁容丹的解药。”
雪画儿奇道:“我身上真的有锁容丹?”
“自然是真的。容颜不老的法子有很多,这锁容丹让你七情六欲淡泊,还是去了的好。”
雪画儿一听容颜不老,顿时有点舍不得去掉。
奎木狼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嘿嘿笑了笑。不由分说搂着她便驾云而起。
到了孔雀君的居处,雪画儿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孔雀君失魂落魄的样子。从认识他,他就活泼的象个麻雀而不是孔雀,还真是没见到这么颓废枯萎的模样。
他抖着手指头点着雪画儿,哆嗦着:“奎木狼,你,你昨夜又折回去了?”
奎木狼笑道:“是啊。我今日来拿解药,也是一样。”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孔雀君的样子,好象要在地上打滚,撒泼。和他风骚漂亮的样子实在不符。
雪画儿看呆了。
“我不想活了。”孔雀君扔下一句话就钻到了他的庭院里,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奎木狼笑呵呵地看着雪画儿道:“你进去把解药拿来。这会儿他必定不想见我。我在这里等你。”
雪画儿“恩”了一声,上前进了孔雀君道观一样的庭院。
孔雀君居然蹲在回廊下,揪着头发,貌似痛不欲生。
雪画儿很奇怪,上前问道:“羽翔,奎木狼昨天来和今天来,又有什么区别,你为何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