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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烦死我吧。”他凑过来,还没等走过去,就见小词拿了一张太师椅挡在他的面前。
一张椅子本挡不住他,可是他愣愣地看着那张椅子,竟有些万念俱灰。
他沉默了良久,小词也沉默着,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下一个动作。
内心无异于天人交战。终于,他长叹一声,道:“明天,你的家人就要来了。”
“谁?”
“你的哥哥。计遥。”
这个名字为何那样熟悉,似乎就在心里某个地方放着,只是没被提起而已,一提,就勃然而出,将心扉充满了。她想了想,却想不起他的样子,哥哥?
“你不是说我姓云么?”
“我当日那样说,是因为想你嫁给我,随了我的姓。”
小词半信半疑,又道:“那我父母呢?”
“他们在定州,派你哥哥来接你回去。”
小词对他的话仍没有全信,瞪着眼睛看着他,时刻都提防着他的靠近。
舒书长叹了一声,一转身离开。他倒要看看,明日计遥来了,他又有什么法子能叫她喜欢他,喜欢自己的哥哥。他得不到,计遥也未必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吧。
月色凄冷,他的心里也是冰凉一片。自古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即便攻心也有多种,痴心怕是最难攻下。
这一晚,小词很晚才睡着,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家人,又激动又茫然。如果真的如舒书所说来人是她的哥哥,她见了他会不会就想起过去的事?计遥这个名字那样熟悉,也许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吧。她就这么怀着期望慢慢睡去。
翌日,她一早就开始暗地里期盼着这个哥哥,直到晌午却不见人影。一上午,舒书都在后花园里的池边钓鱼,破天荒的没有来纠缠她。小词有些等不及了,想了想走到池边,站在他的身后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
池中的水被暖阳融化了薄冰,只有池边还浮着几快残冰,薄薄的几乎透明。舒书拿着鱼竿的手有些泛红,这样冷的天,他为何要在这里钓鱼?
小词的心莫名软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从药王谷来京城的一路,想起画眉山庄的这半个月,情不自禁又原谅了他的欺骗。
水中的浮漂动了动,他却好象没看见,手指动也不动。小词悄悄走过去,替他提起了钓鱼竿。太晚了,鱼钩上空荡荡的。
舒书的目光移到鱼钩上,心里堵的十分难受,平息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小词,你在画眉山庄住了半个月,我对你,可好?”
小词放下鱼竿,在栏杆前的一张石凳上坐下。天很冷,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黑如浓墨。
“很好。”小词坦然看着他,接着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对我好,可是,你的确对我很好。”
“你真的不知道么?”舒书有些痛心。
小词看着他,默默摇头,转而,脸上却起了道红晕。
她多少能猜到吧?也许是不确认不肯定而已。他走近些,坐在她的旁边,低头看着她的侧面,不甘心仍想有最后的一搏。
“我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小词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却将头偏开了。
舒书又柔声道:“我骗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将你留在身边。”
小词沉默片刻,扭过头来,正色道:“你若是真心喜欢我,又为何要骗我?喜欢一个人,自要坦诚相待,以心换心。你哄骗我在先,以后你对我再好,我也不知道那是真那是假。我自己没什么心机,也应付不了心机深的人。我若喜欢一个人,他也应该和我一般,简单真诚。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惜,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性格,我不喜欢操心,也没有那个能耐与心机深的人周旋。我总觉得,你这样的人,该配一个心思玲珑,聪明绝顶的女子。你并非不好,只是我和你无缘而已。”
舒书怅然的看着近在咫尺却不可得的人,握了握手掌。手掌里有两枚印章,她当日大方的送给他,他今日该还给她了。
“小词,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你收好了。”
小词被他拉过手掌,看着他在自己的掌心放了两枚印章。
“这是我的?”
“是啊。你收好了。”他沉声说着,合上她的手掌,却不放开,将她的手掌包在自己的掌心
里。
小词尴尬的想要抽回手掌,却抵不过他的力气,挣了几次都纹丝未动。她的脸色更红了,又羞又急。
“别动,让我握一会,自此之后,你就不是我的了。”他的语气悲伤而寂寥,俊美的脸上,决绝之中带着不舍。小词被他看的心软起来,放弃了挣扎,手掌虽然放在他的掌心里,心里却别捏而尴尬。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她的脸上,放肆的盯着看。
突然听见弄玉的叫声:“哎,哎,你等我通报我家主人,你怎么可以乱闯!”
舒书的眸色一沉,手握的更紧了。
小词惊异的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个人。弄玉跟在他的身后,却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手握长剑,阔步而来。
他的面容英朗而略带风霜,如一个征战沙场凯旋归来的儒将。浓黑的剑眉下是亮如曙星的双眸,似乎隔着前生今世的滚滚红尘,穿透如潮人群中的万千面孔,一眼看见她。
小词的心猛的一痛,仿佛被什么硬物重重撞击了一下,而后是被碾碎般的细致到针尖般的无数刺痛。
他的目光放在她的脸上,直直的看着她的双眼,那样深邃的目光,仿佛利剑破空而来,径直扎到她的心上,她不知道为什么立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他,有莫名的熟悉和信赖。
“小词。”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低哑暗沉,仿佛许久都未开口说过话,仿佛叫她的名字是他尘世中开出的第一声。
她再次心里一动,眼眶竟然一酸,这一声久违的呼唤搅动了她沉沉如暮蔼的心事,似乎他是那千帆过尽后的一叶轻舟,穿越万重烟水,来载她回程。
哥哥?
他走近来,近到可以看见他眉宇间的风霜和眉梢间的每一丝轻颤。小词情不自禁的紧张,所有的精力都集注在他的脸上,完全忘记自己的手还握在舒书的手上。
计遥的目光扫到舒书的手上。小词虽然看着他,手却仍被舒书握着,似乎也没有抽出的迹象。
他紧抿唇角,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他已经从薛之海处知道小词失去记忆。他不信,不信她居然能忘记他。一路快马而来,他抱着一丝奢望,希望见到她的一刹那,可以唤醒她。然而看到她和舒书相握的手指,他知道,她真的是忘记了,一切都忘记了。
看到他的一刹那,她的神色也不过是微微一动。
计遥的心里,幸福和痛苦各占一半。他既感谢上天在生死关头让小词有了解药可以起死回生。他又痛苦她活了下来却生生忘记他。他不能忍受她将他视为陌生人,将过往的朝朝暮暮遗忘。那样多的欢乐和幸福,每次回想都如沐春风,不舍醒转。以后只是他的独角戏,她是个看客或是听客?或是连看客听客都不屑捧场,只做路人,挥袖离去?一想到这里,就是刺心的痛和无比的恐慌,他恨不得立刻一步上前,将她从舒书的手中夺过,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从此放她只在手心、心上。
“小词。”他第二次呼唤她,嗓子略有些哽咽。此刻的重逢如此可喜却又如此遗憾。他和她差一点就是天上与人间,差一点就是今生与来世。而现在,虽然同在今生,近在咫尺,她却不记得他。
他微笑着更走近些,紧紧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丝最细微的波动。他生怕惊了她。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和忐忑,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如鼓。
“哥哥?”小词低低唤了一声,带着迟疑和不确定,情不自禁暗自看了看舒书。
舒书放开她的手,对她温柔一笑:“是,他就是你的哥哥,计遥。”
哥哥?计遥愣了,看着舒书。他竟是这样说明自己的身份?他心里一冷,想怒想气却又释然放下。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此刻,他不会计较舒书怎样说明自己和小词的关系,他只要将小词还给他就行。余下的,他可以穷尽一生来慢慢改变,让她想起。
舒书又怅然苦笑道:“计遥,我说我是她的丈夫,她死活不信,看来我真的是一败涂地啊。”
计遥心里一惊,暗自庆幸小词的不信。他紧上一步拉起她的手,微笑着:“小词,我们回家。”
小词看着他,半是探究的信赖,半是熟悉的陌生。这就是她的家人?哥哥?她很遗憾自己看到他却什么也没想起来,只是觉得安全和信任。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关系,让她有这样的感觉。她微笑着,没有回答,却放心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舒书眯起了眼,此刻他竟嫉妒的满心满肺都酸了起来。同样是第一面,第一眼,她为何就是那样欣然的信任了他,接受了他。即便是个哥哥的身份,仍然让他嫉妒到发狂。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被计遥带走。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握得咯咯做响。不是你的,终归不是。先机占尽,心机用尽,仍是不行。他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挫败感,竟有些认命地叹息了一声。
小词看着画眉山庄外的一匹马,莫名有些熟悉之感。那马也凑了过来,闻着她的气息,甚是亲热。她的确信更浓了些,对计遥笑了笑,问道:“哥哥,这是我的马么?”
计遥笑:“是我的,不过我的就是你的。你以前都是这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是吗?”小词愣了一下,笑眯眯道:“既然这样,那,哥哥的银子可都是我的,哥哥带我去京城逛逛,我想买东西。”
计遥翘起了唇角笑看她。这个喜欢逛街的习惯可一点没变。不过,他再也不觉得头疼,能和她一起走过红尘中的集市,看着万家烟火,已是一种福气,失而复得的难能可贵。
两人慢慢走着,计遥一直看着她笑。渐渐,小词的脸竟有些热了。她低了头,小声问道:“你笑什么?”
计遥故意道:“哦,我笑,你早就嫁过人了,怎么还梳着姑娘的发式。”
小词大惊,立刻停住了步子。
“你说什么?我嫁过人了?我嫁的是谁?”
计遥摸摸眉梢,笑道:“嫁的反正不是舒书。”
小词跳脚:“到底是谁啊。”
计遥笑嘻嘻的看着她:“你猜猜啊!”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怎么猜啊。”
计遥叹口气:“哎,人家不知道多伤心呢。一心一意的等着你,你却把他忘的干干净净。”
“是谁啊。”
“算了,既然你都忘了,就当自己还是个姑娘,等哥哥什么时候再给你找个好人家,重新嫁吧。”
小词恼了,重重捶了计遥一拳:“婚姻岂是儿戏,你胡说什么?”
计遥忍着笑,回头看着她,故做愁苦道:“我告诉你,你要是不信怎么办?”
“你告诉我,我自然信啊。”
“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你是我哥哥啊。”
“舒书说是你的丈夫,你不信,为何他说我是你的哥哥,你就信了呢?”
小词愣住了,是啊,他说的话,她一直不太信,为何这一句就那么坚信?
计遥温柔的看着她,不急不燥的等待。
小词有些茫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她忐忑的问道:“我直觉你是我的哥哥,难道你不是?”
计遥笑了:“我叫计遥,你叫云词,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哥哥?”
小词怔怔地看着计遥,心里开始动摇,开始疑惑,如果他不是哥哥,他又是谁?舒书为何要骗她?
计遥的眼神脉脉如水,缓缓说道:“你睡觉的时候喜欢贴着墙,因为怕翻身掉下床。你洗澡的时候,喜欢先洗左胳膊,你的腋下,有一颗痣,还有,你的后腰间,有两个圆窝。”
计遥一口气说完,目光灼灼似看透她的周身。
小词愣住了,他说的那么详细,对她身体的隐秘也知道的无一丝错漏。他,究竟是谁?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哥哥,应该不会知道那么多,应该不会知道你的身上的印记,你说,我是谁?”计遥一字一顿道,牢牢看着她,似乎要将那个答案从心底传过来。
小词紧张的无法呼吸。那个答案在唇边,她却不想承认。眼前这个人,即便有熟悉的感觉,即便有信任的迹象,可是,要她承认那一个可能,她仍是无法接受。他说到底,仍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
她开始躲避他的视线,低垂了眼帘不敢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计遥长叹一口气,苦笑道:“小词,我不逼你。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想起我。”
小词的心猛的一跳,他这样说,就是证明了她心里的那个猜测。她心乱起来,开始别捏尴尬。不复刚才的随意和大方。他,真的是她的丈夫?就凭他一面之词么?若不是,又为何对她的一切都知道那么详细清楚?
计遥见她红着脸低了头,心里一动。他牵了她的手,柔声道:“怎么,你讨厌我?”
小词脸色更红,想抽出手来,却被他紧紧握着。
“你身子那里我都摸过了,摸摸小手又怎么了。不要掩耳盗铃了。”
小词的脸烧着一般,又羞又恼,气道:“你胡说。”
计遥笑嘻嘻道:“我没胡说。你的胸前,还有一颗红痣,我刚才忘记说了。”
小词的脸已经红的如同一朵彤云。她羞恼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说的一点也没错。那他,的确是连她全身都看过了。
计遥看着她羞涩到要钻到地下的模样更加好笑,凑到她的耳边细语:“你不用含羞,你若是觉得吃了亏,我让你晚上也看光我,可好?”
这句话真是火上浇油,让小词羞赧的毫无还手之力,觉得全身都开始滚烫。偏偏计遥还不依不饶,继续低语道:“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怀了身孕。上个月初七,我们还恩爱过。”
“计遥!”小词羞的到了极限,跳脚大喊了一声,扭身就走,只觉得手指头都开始烫了,脸色红成什么样,不想也知道。
计遥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手从她的袖间伸了进去。
小词又惊又羞,光天化日之下他要非礼她么?她恼了,使劲挣扎。计遥却笑着任由她挣扎,只是紧紧搂着她,将她的袖子捋了上去。
“你看,你这胳膊上的守宫砂都没了,我没骗你吧。”
她其实早已怀疑过,却不敢相信而已。此刻他的口气那么肯定,让她心慌。
“是我让它变没的。”他在她耳边温柔而甜蜜的轻声细语。她的身子竟然一软,又开始滚烫起来。
她拼命的挣开他的怀抱,恶狠狠的瞪他一眼,道:“我才没那么容易被你说服。”
计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带着宠溺和促狭的笑。
“我才不急。当日可都是你急,在空空台拦着我,非要亲我。”
小词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听在耳中是让人羞愧交加。
“我不信。”她只好死不承认。反正也不记得了,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我带你去看看,也许你一到地方就想起来了。”
“好,你带我去。”
计遥翻身上马,俯下身子,单臂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纵马奔驰起来。
小词横坐在他的胸前,有意无意总是碰到他的肌肤,鼻子里也全是他的男性气息,好闻的味道,好象是她潜意识里最喜欢的味道。她的心又开始乱跳。
进展
归程越短,归心越急。快马跑了两个多时辰,天近黄昏。夕阳残照收回最后一片暖色,暮色渐起。
计遥放慢了速度,道:“小词,天色也晚了,我们先找个客栈歇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小词一路上都在思前想后的考虑自己和计遥的关系,可是,越想越乱,她心不在焉的答了声“好。”
两人在道路旁找了一间小客栈,下了马。
店家一见来了客人,十分热情,招呼着热茶热饭。
小词没什么胃口,漫不经心的扒了几口饭。一抬眼却见计遥一边愉悦的吃着,一边看着她。他明明没笑,可是眼睛却含着笑意,看的她心里发慌。
“多吃些,你近来瘦了。等回了家,我让母亲好好给你补补。”
她心里一跳,小声问道:“谁的母亲?”
计遥笑呵呵道:“我的就是你的。”
小词一愣,脸色马上就红了。“我吃好了,我先上楼了。”
小词招呼过来店家。店家笑嘻嘻道:“夫人要歇息?楼上还空着三间房呢。夫人自己挑。”
小词被他一个“夫人”叫的脸色更红,难道路人都看着自己象个已婚的妇人?与他是一对?
她噘着嘴跟着店家上了二楼,挑了居左一间,然后又指着隔壁的一间道:“这一间,给楼下那位客人,一会你去找他要银子去。”
店家愣了愣,点头道好。
小词坐在床上犯愁,眼下这已是回家的路上。难道真的认定他就是自己的丈夫,去见公婆?
这可如何是好?即便他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说的证据确凿,可是要她一时承认他就是她的丈夫,她还是难以接受,更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夫妻生活。她有些郁烦起来,失去记忆,真的是很痛苦,茫然无助的感觉时常袭来,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一切都靠着直觉。
敲门声让她一惊,她站起来开了门,果然,他站在门口,含笑看她。她立刻就紧张起来,挡在门口道:“你,我给你要了隔壁的屋子。”
计遥点头:“我知道了。你早些睡,明早还要赶路。”
小词见他转身进了隔壁,长舒一口气,还好他没有非要和她同居一室。
计遥关上门,微微苦笑。
近在咫尺而长夜相思。
翌日吃过早饭,两人上了路。计遥见天气甚好,今日也一定能赶回去,所以也不急,马不快不慢的跑着,他将一件大氅裹在她的身上,单手持缰,右手从大氅里伸进去,搂在她的腰上。
小词顿时身子僵硬,扭腰想让他把手拿走。
“快放手。”
“我的手冷,你帮我暖暖。”
“胡说。”
“你看,风都吹红了。”
小词一看他持缰绳的手也确实有点微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认了。心里却不满他在占她的便宜。暖手需要搂那么紧么?恨不得将她都要按进他的身子里了。她有些恼了,往外挣了挣,瞪他一眼。
计遥笑:“你要觉得不公平,也可以搂着我。我身上很热,你要不要暖手?”
小词羞的扭过头,这人,真是讨厌,总是说这些。
“你以前总是喜欢让我给你暖手暖脚,晚上睡觉恨不得蜷到我的怀里,你真的不记得了?”她脸更红了,低头一个字也不说。
“你还喜欢摸我的心口,上面有个伤疤,可是因你留的,你天天摸,说要把那伤疤抚平。”
她的呼吸都急促了,真的有这样的事么,那也不能光天化日的说起这个。她又羞又恼:“闭嘴!”
计遥很满意的看着她嫣红的脸蛋,一本正经道:“我不过是想多说些过去的事,想让你快些想起来。别的事,你记得不清,我觉得这些亲密的事就咱俩知道,你总该有些印象吧?”
“不许再说。”
“好,好。我不说了。”
计遥忍着笑,低头看着她娇艳的羞容,心里一荡,突然低头吻了下去。
她正在羞恼,根本没有注意他的突袭,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个正着。马背上,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他的胳膊还紧紧搂着她。
奇怪的是,对他的吻并没有很抗拒,反而心里一软,有种熟悉的甜蜜涌了上来。
可是,油然而生的羞涩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推拒,等好不容易他放开她。便宜,已经被他占光了,唇上一片酥麻。
“你太过分了。”
“你不让我说话,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做点什么。”
“你不要自做多情,你别以为说是我的丈夫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还没有承认呢,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
计遥叹气:“好,我规规矩矩的总成吧?”
小词恼他一眼,揉了揉嘴唇。
“你别揉,再揉更红了,一会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词被他整治的毫无脾气,悻悻地再瞪他一眼方才解气。
晌午时分,到了锦绣山。计遥存心想让她回到旧时故地,希望能唤醒她的记忆。从山路上慢慢上行,他一路指点着,温柔的说起往事,可是她毫无印象。、
空空台依旧,还没等计遥要带她上去,开口说出以前的那一幕。突然听见有个人叫道:“小词!”
小词一愣,扭头看去。只见空空台的不远处,从山路上走来一个人。
他走近了,是个山里的青年人。朴实淳厚的样子。
小词奇道:“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
“哎呀,你都不认识我了?我是阿宝啊。”
“阿宝?”小词疑惑的看向计遥。
计遥对他却略有印象,是东山的一位山民,以前来过陶然居几次找萧容要药草。
他笑道:“阿宝兄弟,小词病了一场,将过去的事忘记了。”
阿宝急道:“是吗?那可怎么办?”
计遥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想带她来故地重游,看能不能让她想起点什么。”
阿宝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想抱着她上空空台亲嘴,让她想起点什么?”
计遥和小词都是脸色一红,心里一愣。
阿宝挠挠头:“哎呀,别不好意思了。那一次,你们俩在空空台上亲嘴,我和我爹,还有豹子头,小虎子,七婶都看见了。我们都没好意思去赶集,赶紧又折回去了。”
小词和计遥的脸都红透了,天哪!居然有这么一出。
“你们赶紧的,这会大家都吃午饭,估计没人来。早上可不成啊,早上大家去赶早集,会被人看见的。”阿宝笑嘻嘻的走了。
计遥看着小词红透的脸蛋,笑道:“你看,我没骗你吧。大家都都是证人。太好了,幸好有人看见。”
小词一跺脚,扭头就走。
计遥在后面喜滋滋的跟着,第一次发觉有人偷看其实也不错。可惜,小周不在,不然让他告诉她,他们那一次被他看见在同一个帐子里的事,这事就是板上钉钉子了。
走到瑶池时,晌午的阳光细碎的撒在屋前的树叶上,一片静谧的宁和。温泉里的水依旧清澈,水气袅袅。
“小词,你看那屋子上的木牌,还是我用剑划的,瑶池这个名字是我从咱俩的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的谐音。来,你进来看,里面还有你的衣服。”
计遥打开门锁,久未住人,屋里略有灰尘,计遥顾不得打扫,打开衣橱,取出两件衣服拿了过来。
“不信,你换上试试。要不,我帮你穿?”
“不用了。”其实,刚才阿宝的一番话,她已经信了。只是一时还不能那么快的接受。
“我去做饭。这米还是我们离开之前去山下的早集上买的。”
小词默然看着他兴高采烈的兴奋模样,咬住了唇。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爱上他的。那以后的自己,还会不会爱上他?
他去厨房做饭,她拿了抹布开始抹去屋里的灰尘。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物一件都让她觉得欣喜和安宁,似乎有了生命,在向她诉说着过去她在这里的时日和点点滴滴。
两人简单的吃过午饭,接下来怎么办,是个问题。
计遥带她来锦绣山,只是想她来回忆一下,他很急着带她回家,去见父母。
可是小词却不想离开。她觉得一回到计家,就等于和计遥要做夫妻了。可是,现在她对他,还没有感情,如何和他做夫妻,一想到肌肤之亲的事也避免不了,更是羞赧的看也不敢看他了。所以她打算赖在这里不走,反正这里一应俱全的东西,住着也很舒服。
“我要留在这里,你自己回家吧。”
计遥跳起来:“你说什么?你不跟我回家?我娘还等着看你呢。”
小词的倔劲儿也上来了:“我不走。”
计遥只好投降:“那好,我也不回。我陪着你。”
小词急道:“哎,你别这样。”
计遥叹气:“夫唱妇随,如今咱俩是颠倒了。”
一下午,计遥都在劈柴发泄。
天晚了,计少侠又去做饭。饭后,小词冷着脸道:“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你赶紧回家睡吧。”
计遥看着她,心如刀绞。这么远的山路,这么黑的天,还赶他走。
计遥低声小气地商量:“我不怕冷,我睡地上吧。”
马背上可是被他突袭过,所以小词断然拒绝:“那不行,一个屋子里你要是突袭我怎么办。”
计遥无奈:“那我睡厨房。”
小词想了想:“那好吧,可是你自己愿意的,以后别对你娘告状啊。”
计遥一咬牙,夹着被子去了厨房。
长夜漫漫无眠,突然,冬雨簌簌而落。计遥抱着被子感谢老天爷,终于可怜他一片痴情下了一场及时雨啊。
敲门。
“小词,厨房漏雨了,让我进去吧。”
半天没动静,继续哀求:“小词,我的被子都湿了,不信你摸摸。小周这个菜包,盖个房子也不过关,厨房那整个就是一个糊弄啊。”
过了一会,小词不情不愿地开了门,人挡在门口,手放在他的被子上摸了摸,果然有点湿。
这才放他进来。
小词俨然自己是这屋子的主人,吩咐道:“那你睡在地上。不许无礼。”
计遥心满意足的躺在地上。虽然摸不着亲不到,可是能闻见她的味道了,聊胜于无,有了进步。
要不,明晚,色诱一下?
霸王硬上弓
翌日天光晴好。
计遥的心情也甚是晴朗。
小词起床后一眼扫到他,只是脸色微微红了红,便镇定自若的起来穿了外衣,打开了门。计遥稍稍有些遗憾现在是冬日,即便同居一室,晚上睡觉也穿的密不透风,实在不适合进一步发展暧昧的关系。
小词站在门口伸了伸腰身,扭头对他微笑: “天气真好,难得一大早就出了太阳。计遥,你将被子晒一晒吧,昨夜不是有些潮么?”计遥笑得极是灿烂,她这是关心他呢,他的心里也灌了阳光一般暖暖的。
他乐呵呵的在两颗树间扯了绳子,然后抱着被子挂上去。想了想,又将小词的被子也挂上去。
被子是小周买的,这家伙故意买那最俗气最艳丽的,两床被子一个桃红一个柳绿,一个是鸳鸯戏水,另一个还是鸳鸯戏水。
小词看着搭在一起的被子,再一看计遥趴在自己那床被子上一动不动,奇道:“计遥你干吗?”
计遥深深吸了两口气,故做幽怨:“闻香思美人,以慰相思之苦。”
小词脸色一红,哼了一声,低头回了房间。
计遥呵呵笑着去做饭,厨房的地上三三两两分布了几片水涡。计遥暗暗感谢小周的马虎和天公做美,心情甚是愉悦的做好了早饭。做完了饭正欲端到屋里,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叫喊:“小词!”
计遥从窗户里往外一看,是阿宝。
小词用屋子里出来,笑道:“阿宝哥,有什么事?”
“你记得我了?”
小词摇头:“昨天计遥对我说了,我一时还没想起来。”
“无妨无妨。我来给你送点东西,这是我猎的兔子山鸡。你吃了说不定就好了。”
小词连忙感激的道谢,对阿宝笑的一脸明媚。
计遥从窗户里看的酸溜溜的,他倒不是和阿宝吃醋,他是想着何时她也能这般对他笑。
阿宝走后,小词高兴的将山鸡兔子放在地上,喊道:“计遥,你一会将这收拾好了,你会不会做啊?”
计遥偎依在门框上,抱着胳膊酸溜溜道:“给哥哥笑一个,哥哥给你做。”
小词脸红也不耽误瞪眼睛,亮晶晶的眼睛象是有细碎的阳光落了进去,看的他心旷神怡,情难自禁。看着看着他就迈开了步子,逼近。
小词退后一步,脸色更红了。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眼里好象有东西。”
“什么东西?”
计遥极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慢悠悠道:“没什么,全是我的影子。”
小词恼了,推他一把:“干活去,不然就赶快下山回家。”
此乃杀手锏!
计遥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她一起带下山的,于是计少侠乖乖的听话又开始劈柴。两天下来,这柴火也够烧半个月了。计少侠坐在屋顶上,愁看夕阳,苦盼着它快些掉下山梁,天色一黑,他好色诱小词。
终于,天完全黑了,月兔东升。
小词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以前的一个丝帕,上面绣着一朵桃花,却还差了一片花瓣未完工。是给自己的,还是给他的?丝帕颜色是深蓝色,应该是为他绣的吧?
她有些出神,想不起以前,自己对他是怎样的心境。
突然听见屋外他在叫她的名字,她放下丝帕走出去。月色迷蒙,温泉里的水气象是白雾一般。计遥靠在岸边,正在唤她。
他好象光着上身,她不好意思上前,远远问道:“什么事?”
计遥柔声道:"你过来。”以前,她不是很喜欢看他么,大丈夫能屈能伸,计少侠决定色诱。
“我不过来。”可惜小词不上钩,远远的站着,不肯上前。不上前看不清,怎么诱?
计遥只好临时改变策略,道:“我忘了拿衣服,你帮我拿一下。”
小词转身进了屋子,打开衣柜,发现他的衣服居然和自己的都叠放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几件。看来,在这木屋里的时日,两人的确是行了夫妻之实。身上没有守宫砂是最好的证明。她心里猛的跳了起来,脸上又开始发热。
走到温泉边,却不见计遥的身影。她放下衣服,转身要走,突然,水声一响,计遥从水里站起,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这次看的十分清楚,水滴从他光洁矫健的肌肤上滑下来,一直滑到小腹上。因为用力拉住她,他上臂肌肉突起一块,结实而健硕。她脸红心跳,急忙挣扎着要离开。不料他一个用力,将她打横一抱,放在了水里。
她“啊”的叫了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他抱着她就望水中央推波而去。
她水性不好,裙子一湿水就缠在了腿上。身上的夹袄也重,棉花吸满了水,感觉把她往下坠。
她慌张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连声叫着:“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计遥嘿嘿一笑:“妹妹,现在是你搂着我,不放开我,你自己看看。”
小词又惊又羞,急道:“你送到我岸上,我就放开你。”
计遥笑了:“不用了。你搂着我吧,我没意见。”
小词气的象青蛙,可惜也没法子。她要是放手,就要喝水。一想到这是他的洗澡水,打死也不喝。于是只好吊在他的脖子上,僵持着,生闷气。
计遥得逞的笑着,手开始不老实。
“哎,哎,你别乱动。”
“我没动啊。”
“你动了。”
“我动那里了。”
小词不好意思说他动那里了,更恼。
计遥拉着她的裙子道:“这个要脱掉,缠在身上多不舒服。”
小词尖叫:“不要。”
计遥小声道:“别叫,万一有人听见了,过来看我们洗鸳鸯浴可不好。你在空空台上亲我可是名声在外了,可别再添一笔,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回锦绣山了。”
那壶不开提那壶啊。小词红着脸扭腰挣扎,不想让他的魔爪得逞。可惜呀,三下五去二,裙子已经浮到了水面上,随着水流飘啊飘……再一愣神,上面的夹袄也开了,兜肚都一眼看见。
小词的脸已经红透了,还好,天黑,看不清。
“再不送我回去,我就咬你。”
计遥点头:“好,你咬吧,你咬我的嘴唇吧。”说着,迅雷之势就主动送唇上门了。
小词的手被占着不敢松开,嘴唇也失守了。
天昏地暗。
好不容易他才放开她,让她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夹袄已经飘在了水里。自己的腿也盘在他的腰上。小词羞愤的快要昏厥,恶狠狠道:“计遥,你等着吧。”
计遥点头:“恩,我等着呢。”
又是迅雷之势压倒。
天又昏,地又暗。
再次放开,小词已经觉得身子有些软,心跳的也不象是自己的
他将她抱着往浅处游了游,靠近岸边有一块大青石,一大半斜伸到水里。上面是一棵葳蕤的树伸过的枝叶,枝杈间露出半圆的月亮,清辉若水。
他将她压在水里的石上,手脚都不规矩起来。
因为在浅岸,她胆子大了起来,松开他的脖子开始还手,又推又挠。挣扎反抗的结果是兜肚也飘起来……
他在她上面温柔的的笑着,秀雅俊朗,谦谦如君子。他在水下的动作却坚定而霸道,是个不折不扣的霸王。
他抓着她的手举过头顶,放在青石上。然后舔了舔她的锁骨,又往下吻下去。水面正好卡在她的乳间,半圆的山峰上,一颗红豆在水面上忽隐忽现。
他亲了一口,低哑着嗓子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两只。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小词羞赧的几乎想要咬死这个伪君子啊,此刻行如此风流之事,还乱改名诗。
“夫人,你脸红的象红灯笼。”
计遥笑嘻嘻的看着她,然后又道:“夫人以前偷看我在温泉洗澡,现在怎么都不看了?”
“胡说,谁看了!”
“我就知道你死也不会承认的。你看我心口的伤疤,我没骗你吧,你摸一摸。”
“不摸。”
“非要你摸。”
他拉着她的手,非要放在上面,她的手心下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也许只是一种错觉,好象觉得他的心跳的很快,和她一样。
他低头亲了上来,温暖的水波推着他,推波助澜的一不小心将他推进了她的身体。
她身子一僵,又反抗起来。他只好忍耐着停住不动,细细的吻她让她放松,而后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不是第一次,不会疼,你别怕。”
这是什么话?她又羞又气,虽然不疼,可是她却还没准备好,就这么被他给侵占了,还是在水里搞突袭。
她气的咬上了他的肩头,他一动不动,似乎不觉得疼。只是柔声说着:“你不觉得我们很契合,这感觉很熟悉么?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来过去。”
她松开了口,无奈而气愤。怎么能用这种法子?
“没关系,一次你想不起来,我们再来一次。天天想,总能想起来。”
这简直就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干坏事啊。还天天想,你想的美吧,小词气呼呼的扭开了头,你等着,这一次不够小心,着了你的道儿,没有下一次了。
他极其温柔而体贴的推进,水波荡漾着,两人象是一株同根的莲花,在温泉里开出并蒂的花朵。
圆满
星辰不明,月色昏昏,计遥抱着小词回了屋子。小词躺着床上软的连揉腰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见计遥一脸深情款款,心满意足的笑,再想起刚才在温泉里被占尽了便宜,真是越想越恼,于是气哼哼道:“计遥,你明日在瑶池旁边再盖一间屋子自己单住,否则就下山。”
心软让他进了屋子,他就登堂入室的想要更多,实在是可气。
计遥甚是满意今夜的战果。听说她要他在瑶池旁边再接一间房,他也觉得心里甚是甜蜜。她若是讨厌他,又怎么会让他在旁边建一间屋子呢?早一脚将他踢的远远的才是。
饱餐一顿之后,计遥被饿了半个月。
白日里伐竹建房,晚上躺在厨房盼雨。
竹屋很快搭好,象是一间正房旁的偏房。
小词将他的衣服被子搬了进去,放在床上转身出来。
计遥挡着门口,抱着胳膊不让路。
小词莫名气短:“我要出去。”
计遥扬扬眉梢:“好。”好是好,不见让路。
“你挡着门呢。”
“你推一下不就行了。”
“你。”小词气呼呼的上手就推,他山一样纹丝不动。
计遥促狭的笑道:“这是我的地盘,要是推不动,我可就不放你出去。”
小词脸红了:“计遥,你赖皮。”
计遥皱了皱眉头,一把抱起她,正色道:“这样才叫赖皮。”
“哎,哎,你放下我。”
计遥一路往床边走:“来,你试一试我做的床睡着舒服不舒服。”
小词预感到他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急道:“我不要试。”
计遥不由分说,自做主张:“试一试吧。”
她一声惊呼:“不要。”
“不要客气。”他说着说着,她已经被放在床上了,翠绿的被子上是鸳鸯戏水。
……
她又被“戏”了……
事后,她掩着春光乱泻的衣服,脸红心跳气愤不已。这一次又怪自己心善,为何要亲自给他送衣服被子跑到他的地盘来,简直就是自投罗网,有来无回。
休息了半晌,恢复了体力之后,小词气呼呼的亲自刻个竹牌挂在他的房门口,上面写着两个字“瑶井”。然后她站在门口叉着腰冷着脸道:“以后井水不犯池水,哼。”
计遥抬眼看看她,上下打量,专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了看,意味深长的笑:“池水和井水早混一起了,都混了两回了,撇不清了怎么办。”
小词先是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红透了脸扭头就进了瑶池。
三天没理他。
计遥很高兴,从半月缩短到三天。看来,恩,她就是不好意思承认已经对他动心动情了。奇怪,以前他懵懂不明她的感情,她反倒积极勇敢,现在他将真心全奉献,她倒羞涩含蓄起来。
看来这“情”字,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事。总要一个主动一个被动才有情趣。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倒真没尝过追求女子的滋味,新奇又幸福。他日日想着法子讨她的欢心,但凡有一点小小的进步,见她嫣然一笑,见她脸色绯红,便觉得是世上最美的颜色和风景。
这一天,计遥一大早就离开了瑶井。
小词一早不见他,心里有些慌张。进了他的房间,他的床铺整整齐齐,屋子也收拾的干净利落,怎么有一种人走茶凉的意味?他难道是走了?难道真的被自己气走了?
心里开始酸溜溜的难受。平日不觉得他的好,他不在了,怎么那里都觉得不对劲?屋子里空荡荡似乎一点生气也没了,他的声音已经听惯了,他的身影也已经看惯了。他的玩笑她也听的心甜不已。他将一切都培养成她的习惯,一离开,是那么的不适应。
他是她的丈夫,怎么可以抛下她不辞而别?就算她耍耍小脾气发发威风,也只是因为拉不下面子被他屡次占便宜而已。她心里其实也是喜欢他的,连人都是他的了,他就笨到连这也看不出来么?
真是越想越伤心,眼泪开始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
伤心了大半天,午饭也没做,一点胃口也没有,就坐在温泉边难受。眼看太阳开始往西移,心里更是苍凉。他真的不回来了么?眼泪又开始了第二波。
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其中一个声音正是计遥。她心里一阵狂喜,连忙站起身,朝着来路看去。果然是他,可是,他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女人!身资很窈窕,穿的衣服也很好看。
她气的眼花头晕,不到一天时间,他居然就带着一个女人回来。
计遥看见她,急着几步走过来,笑道:“小词,这是母亲,你还记得吗?”
母亲?他的母亲?小词脸色一红,心算是安进了肚子,想到刚才无故生的一股醋,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哎呀,小词,阿遥都对我说过了,可怜的孩子。”
小词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计遥拉拉她的手腕,低声道:“快叫啊。”
叫什么呢,小词脸色更红了,扭捏着叫了一声母亲。
林芳高兴的笑起来,拉着她的手仔细看着:“恩,比前两年更漂亮了,将来生个孙子,一定好看。哼,我非把刘夫人家的大宝给比下去不成,她天天抱着孙子在我面前炫耀。”
计遥嘿嘿笑着,暗地里手不老实的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抚摩了两下,那意思就是,努力吧。
“小词,你的眼睛怎么有点红啊。”林芳很关切的问道。
“哦,我,我刚才在温泉边坐着,可能被水气熏的了。”
计遥也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眶,而后眉开眼笑道:“肯定是想我想的了。那水气怎么能熏成这样呢,那天咱们在里面待那么久,也没见眼睛红成这样啊。”
小词已经羞的想钻到地下。林芳喜滋滋的看着小词,仿佛那孙子已经在她肚子里正长着呢。
当夜,林芳也宿在山上,和小词同睡在瑶池,计遥睡在瑶井。
林芳极是喜欢小词,和她躺在床上说了半天的闲话。小词伤心了一天,心事落定便有些困,听着听着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半夜里怎么觉得很热,好象被搂的紧紧的快要透不过来气。脸上居然有人在亲她。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看,身边躺的居然是计遥。
小词又惊又羞,推着他:“怎么是你,母亲呢?”
计遥笑的一脸惬意:“母亲叫我来的。咱们还是赶紧送她一个孙子,好让她抱出去炫耀吧。”
小周做的木头床很不合格,一直响。计遥还是觉得自己做的床好,几乎没什么动静。
四年后。
“哎呀,计夫人,你抱的这是谁啊,长的这么漂亮,比年画上的娃娃还好看哪。”
林芳得意的笑:“我孙子啊。”
“几岁了?”
“一岁多一点。”
“哎呀,一岁多都长这么高?”
“是啊,我儿子高啊。”
计锦小声道:“奶奶,我三岁了。”
林芳略有些尴尬,对刘夫人道:“那是虚岁。虚岁。”
回到家,林芳放下小计锦,笑眯眯道:“乖孙子,在家是三岁,出去是一岁多好不好?”
“为什么啊?”
“这个,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计恩默放下手里的书,不满道:“我说你就不能再忍忍再出去炫耀?”
林芳一跳脚:“我忍了好久了。”
“阿遥才成亲两年,你都抱着这么大的孙子出去,你不怕笑话,还要给小两口留点面子啊。”
“我对外都说锦儿是一岁多啊。”
“一岁多能长那么高,说那么多话么?说你笨,还不乐意。”
“呸,死老头子,你看你的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