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耀帝子息稀薄,膝下仅三子一女,太子是嫡长子,年十四,二皇子也是皇后所出,年八岁。三皇子年仅三岁,一个无名宫女所出,据说有喜都没人知道,待到皇子生了下来才上达天听的,皇帝不耻这名宫女,也没有给予封号,直接命把三皇子交给皇后抚养,那个宫女现在还不尴不尬地以一个平常宫女的身份在宫中生活着,据说干着粗活,生活很不如意。公主今年仅得一岁,是皇后刚入宫两年的表妹萱夫人所出。
大的十四岁,小的一岁,皇帝的生育能力看来不差,为什么后宫佳丽如云,孩子出生率却这么低?四个孩子,两个皇后所出,一个是她的表妹所出,一个是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出生的。黎昕冷冷一笑,看来魏家攀上的这个太子,未必就能顺利登上帝位,皇后的娘家,必定权倾朝野,皇帝子息稀薄,百分百是皇后在搞鬼。
果然。孟仕元接着告诉她,皇后姜氏,是右相姜闻之女,左相夫人就是姜闻的妹妹,也就是说,皇后与魏大夫人是表姐妹,朝政文有左相徐翦,武有右相姜闻,这两人各有门生故旧,朝中官员多半出其门下,两人一呼百应,比皇帝还权大。
“孟仕元,你宫中有人吗?做得绝密,不能走漏任何风声,把产下三皇子的那个宫女偷换出来,妥妥当当供养起来。记得,不能让做的人知道是你在幕后。如果可能,在那个宫女出宫前,安排她与皇帝再那个……春风一度,能有身孕了再带出宫更好。”黎昕在心中打算了一番后,对孟仕元道。
孟仕元是剔透玲珑的人,脑子一转明白黎昕的心思,他想了一会,点了点头:“是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既然宠幸过了,自然不是真的不屑,把宝押在她身上,若有朝一日三皇子得登大宝,我们便是第一大功臣了。”
“嗯,但是必须绝对保密,否则……”
“我明白的,这个你无需担心。”
黎昕也只叮嘱一番,孟仕元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滑如泥鳅,她很放心。
两人冷天里站河边说了半天话,此时话说完了,黎昕方后知后觉又冷又累,打了个哈啾,只觉头重脚轻。
晚间回了心语轩,黎昕懈倦不已,平时这时与乐逸宸谈天说地,今天实在无聊无趣的紧,双儿给她炒了两个小菜,温了一壶酒,陪着她坐了许久,困极无聊自去睡觉了。
黎昕守着火盆小口小口饮酒,后来酒意上来,一手托腮,看着火盆呆呆愣愣的,一会儿想起乐逸宸此时要在身边陪着说话,就不会如此无聊了,一会又想起在清河家中,包氏每年正月里总是要絮絮叨叨昕儿又长大一岁了,乐逸宸则总拉着她到处捡没有点燃的鞭炮玩,或者就什么也不干,只拉着她在街上瞎转悠,那时日子过得平淡实在。
她那时一心盼着离开黎家,与包氏两人独立生活,她不要她娘再看着黎重信的眼色颤颤惊惊过日子。
现在她已离开黎家,日子也基本安定,可是,娘却已不在人世了。黎昕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一滴一滴,洒在木盆里的碳火上,嗤嗤声在静夜里分外清晰。
“黎昕。”清雅的声音响起。
“你回来了。”黎昕猛地抬头,乐逸宸已推开堂屋门走了进来。
黎昕起身迎过去,把门关上,低声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外面怪冷的,快过来烤火。”
“没打算过来的,夜里睡不着,就过来了。你怎么啦?喝酒了?哭了?”乐逸宸诧异地看着黎昕红红的眼眶,轻声问。
“我想我娘了。”黎昕刚才忍住的泪水又憋不住倾洒。
“哭吧,有时哭也是一种奢侈。”乐逸宸把黎昕拉到火堆边坐下,把她揽进怀里,一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
黎昕鼻子酸酸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环上乐逸宸的腰,任由泪水奔涌而出……
“你晚上别回去了,陪着我。”黎昕闷在乐逸宸怀中,吸着鼻子含糊地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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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巧计相逼 ...
黎昕第二天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乐逸宸已经回府了,黎昕拍拍头,混浊的头脑并没有好转。
接下来的几天,黎昕每天跟着孟仕元到处游玩,也认识了不少做生意的富二代。
京里的富二代或许有纨绔子弟,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孟仕元是什么人,交往的也是什么人。来往的富二代,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上进,再没有孟浪轻浮狎妓之辈。大家坐在一起,三句不离本行,就是怎么怎么把家族生意做大,最近朝廷会有什么政策,这些政策对他们所在行业会产生什么商机与影响。民间去年什么作物产量高,对市场行情会有什么影响,
黎昕作为女子,是听不惯轻言狸语的,跟这些人在一起甚是合意。她的见解独特,眼光犀利,虽然目前的地位也不过与这些富二代家族生意中的管事人相若,不过没有人敢小瞧她,大家一口一个黎兄弟叫得亲热。
初八这晚,乐逸宸又回来了,进门后坐在火堆边一言不发,只呆呆地发愣着。
“你娘身体不好?”半晌,黎昕关切地问。
“嗯,娘看来时日无多了,我想把她接出来,兴许心情好些病情能有好转,可是她坚持生是魏家人死是魏家鬼,死也不给大娘好过。还有,那个爹说,过得几个月,大姐的亲事定下来,就要开始张罗我的亲事了。”
“要把你嫁人?”黎昕不安地问。
“是的,爹也不知我是儿子。我此次回去跟娘说了,想公开真实性别,娘没有同意,她怕我公开性别会遭大娘毒手。”
黎昕摇头叹息,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乐逸宸的姨娘在作茧自缚,乐逸宸过完年已经十六岁了,一般这个时代的人十六七岁定亲,十八九岁成亲,拖也拖不了两三年,难道等他爹给他找好男家再来公布,那可就使乐逸宸就成为笑柄了。
说来说去还是封建礼教害死人。黎昕心中也不大愿意双儿再去魏府,想了想她对乐逸宸道:“你想接你娘出来吗?如果想,不妨这样……然后再去找你大娘,别找你爹,如此这般说话……应该能成。”
“好。”乐逸宸一击掌:“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回去,争取明天就出来,不影响心语轩后天开业。还有,我跟我娘在这边,我想最好别泄露,明天午后,你雇一辆马车到城后十里坡等着我和我娘吧。”
魏府这晚小小地乱了一下,魏二小姐一直呕吐,请来大夫却诊不出是什么症状。一向病弱胆怯的二夫人意外地发了回老虎威,跑到魏侍郎与大夫人的卧房门口大骂,下人团团围观,有几个想上前拉,被二夫人发疯一样甩开,二夫人指着魏侍郎大骂忘恩负义禽兽不如的东西,自己的儿女都保不住。
“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下去关到柴房去。”魏大夫人恼怒不已。
“你敢,徐氏,论先来后到,你还需称我一声大姐,别忘了,姓魏的十六年来,还不敢带你回昌邑,魏氏宗谱,魏棠的正室夫人,现今登记在族谱的,还是我裴柔嘉。十六年来我为了魏棠的前程,忍气吞声,你害死我那么多个孩子,如今连紫苏你也不放过,你的良心在哪里?你作恶多端,不怕报应在你几个儿女身上么?”魏二夫人义正辞大声喝骂。
坏事做多了也怕鬼神找上门,徐氏被裴柔嘉说中心事,脸上一阵红阵白,一时忘了反应。
乐逸宸虽是想假中毒激发裴氏的母爱答应离府,却也不料裴氏一下病猫变老虎,眼下他怕激怒徐氏杀人灭口,忙跌跌撞撞跑出来求情。
“爹爹,母亲,娘无心的,她久病不清,冒犯了母亲,紫苏代为赔罪,求母亲宽恕。爹,我想带着娘去别院居住养病,求爹和母亲恩准。”
“去吧去吧。现在收拾了就走,魏沾,套马车,送二夫人和二小姐去别院。”魏棠急切地说。
裴柔嘉今晚把十几年的隐秘揭开,徐氏不会再容下她,他对于发妻虽然没有恩爱之心,然而也心中抱愧,眼下急急命人把她母女送走。
“魏棠,你好狠的心。”裴氏怒火中烧,一下子气晕了过去。
冬天的夜,周围黑漆阴沉,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一层雾气,乐逸宸抱着母亲站在魏家别院门前,看着马车迫不及待远去,有一种阴冷的寒气从他的脚边升腾起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睛望着别院黑漆漆的大门,脚下没有动。也许,不用等天亮,徐氏就会派人来毒杀他母子。
天,飘起雪花,也不过一瞬间,一阵接一阵的凛烈的寒风吹过,小雪已变成鹅毛大雪。
“逸宸,是你吗?”试探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朝他走过来。
在这个冰雪交加的深夜,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寒夜里,那清冷的声线是那样的温和动听,平淡的一句探问却蕴含着密密的关爱……
“是我,你怎么这时就来了?”乐逸宸咬着唇,将眼里的泪水逼回。
“你走后,我有些不放心,于是雇了马车来了,在不远处看着这里。走吧逸宸,很冷的,你和你娘穿这么少,小心凉着。黑漆漆的看不清,你跟着我走吧。”黎昕拉起乐逸宸的袖子,小心地牵着他前行。母爱的力量她多少有些体会,包氏为了保住她的嫡出地位,竟在没见到她最后一面时就自缢身亡,她自乐逸宸走后便雇马车前来等着了。
这样的肝胆相待,这样的小心体贴,这样的温存周到关怀备至,乐逸宸强忍的泪水滴下,垂在脸上,很快的结成冰,肌肤微微有些发疼,心,却热得滚烫。
马车里,黎成和黎贵也在,黎昕带了两张毯子,她拿一张把裴氏包好,一张给乐逸宸披了。
马车夫驾起车,几人一路无话,到城门时黎昕下去敲了敲小门,也不知她塞给守城门的多少好处,总之人家竟给她们开门了。
回到家,双儿竟是没睡,还在堂屋里等着,给他们开门后,便急急下厨烧了几大碗姜汤给他们喝。
裴氏苏醒过来,愣愣地看着眼前几人。
黎昕笑着说:“娘,我们是逸宸的弟妹,我们都是没娘的苦命孩子,你做我们几人的娘,可以吗?”
一二三四。
“我的儿。”裴氏大哭,她被下药流掉的孩子,恰巧也是四个,也许老天怜她,把她的孩子们又送回来给她了。
也许是心情的缘故,也许是环境不同,黎昕又巧言善解人意,心语轩中也没有闲言碎语闹心,裴氏的身体竟很快好转,虽是有些虚弱,却不用再服药了。
乐逸宸完全作男子打扮了,宋妈过了元宵回来开工时见了意外不已,隔天便寻机跟孟仕元汇报了,孟仕元高兴得打赏了她二两银子。为什么跟黎昕一块住的人是男子自己会高兴,孟仕元还是懵懂的,家里给他安排了通房丫头了,不过他没有那个心思,觉得那些个丫头无趣得紧。这个时候他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思,黎昕初三那天提议他偷龙换柱带出那个现在正在宫中受尽折磨的三皇子生母,他这些天忙着布局,很忙。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对于几个没娘的孩子来说,裴氏确实如同亲娘,她也把几个孩子都看成亲生儿女对待了,身体好转后,本着做娘的要给自己孩子做衣服的原则,家务活又有宋妈干,裴氏便一天到晚给黎昕几人做衣服。
她的手极巧,缝制的衣服针脚密实,款式很时新雅致,男孩子样式少简单还不明显,双儿穿上她缝的剪裁得体的衣裙,身材曼妙婀娜多姿分外动人。
心语轩过完年还保持着每天二十个顾客,乐逸宸也不拿银子了,他说一总儿由黎昕管理安排。横竖吃住都是黎昕安排好了,他连拿碎银了留身边零花都不要,他也用不着,每天跟着黎昕前店后家的不出大门一步。
黎昕的这个家,每月心语轩毛利一千二百两银子,黎成和黎贵两人的月俸和小费约有七两银子。黎昕是富贵人家出身,乐逸宸与裴氏也是多年锦衣玉食,因此他们的开销不少,每月大约一百多两,赚的扣掉开销还能余下一千两一百两银子。
一千一百两银子不算少,不过京城里物价贵,物业也贵,黎昕的目标是买一个大宅院,达到她要求的院子,差不多要二三十万两银子,照这个赚钱速度,还得等个二三十年,到时她胡子都白了。黎昕摸摸嘴角,自失地一笑,男人扮多了竟忘了自己长不出胡子来。
这个时代重男轻女,黎昕寻思着没有赚到足够的银子时,黎贵三人把自己当偶像崇拜着,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乐逸宸儿时旧识,黎昕找了个机会告诉他了。乐逸宸知道了她的性别,也是有好处的,因着他在魏府时嬷嬷讲解过女子的事,过完年后她来月葵了,乐逸宸一下看出来了,还多得乐逸宸替她掩饰才瞒过众人。
黎昕天天动赚银子的脑筋,把心语轩前台接待的工作交给双儿,约略教了几天,双儿便做得象模象样了。她自己便开始活跃在京城富二代的交际圈里,寻求发展的契机,只是没有什么收获,她想做立足长远的赚大块头的,不容易。
转眼过了两个多月,天气暖和过来,身上穿的衣裳慢慢减少,双儿越发娉婷好看,黎昕看着双儿身上的衣裳,动起心思。
手工做衣服太慢,如果她能发明出缝纫机,也不需得电动的,脚踩的,也要比手工缝快不少,孟家开着各式布店绸缎店,她有这个上游资源,跟孟仕元进布,肯定价钱能得到优惠。
黎昕决定开个制衣作坊,制出成衣就交给孟仕元的布店销售或者自己开个成衣店。
说干就干,有乐逸宸这个画家在身边,一切好说话。
黎昕连比带划,在报废了十几个草稿图后,乐逸宸给她画出了缝纫机的模型图,作画的人对于间距数字也敏感,乐逸宸看黎昕捣鼓出很多废料后,渐渐看出问题,把缝纫车各部位的尺寸帮她按一定比例标出长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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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置业落户 ...
黎昕捣鼓了五个月,在作废了无数木料铁料后,终于鼓捣出一台颇为象样的缝纫机.
遗憾的是她的技术不过关,前世也只是看过没有亲身参与生产过,加上这个时代铁器的锻造远达不到精细的水平,最终成形的这台缝纫机,其实简单得就是街头的补鞋车,多了平台,补鞋车的三角架用一个木柜子代替了,直线还能踩动脚下的踏板,转弯抹角时就不是缝纫机那样扶着开关转动,需要手动,就是说鞋着缝时布料就要跟着斜,挺别扭的。
不过饶是如此,第一天一天工夫,黎昕就缝出了三套衣裳。她做不出缝边机,布边是直接往里两折后包起来的。
手工针距再匀称,多少有些差,机工出来的就不一样了,每个针距大小一样,很是均匀好看。
“哥,你真厉害。”黎贵等人眼冒星星。
乐逸宸与裴氏也赞叹不已。
黎昕嘿嘿笑,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她让黎成黎贵别去给孟氏带客人也别出去赚小费了,直接留家里两班倒做衣服,裴氏每天负责裁布。她自己还需再继续生产缝纫机车。
交待宋妈妈不得走漏消息,黎昕去找孟仕元,让他帮着把隔壁的店面与后院买下来了,积蓄的八千多两银子花了七千两。
在去官府办文书凭契时,黎昕想了想,托孟仕元送了一千两银子出去,把乐逸宸、裴氏、黎成、黎贵、双儿和自己全部落了户。
乐逸宸的性别是男,自己的性别男,却又凭空多入了一人户口,姓名黎馨,性别女,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注明是双胞胎。
户主是黎成,黎成三人和自己的关系是兄弟姐妹,乐逸宸母子与自己三人的关系却是姑表。
回家时黎昕把户籍簿与房契书拿出来给众人看,跟乐逸宸解释道:“你的份头最大,论理应该落在你的名下,只是怕以后魏家找来,或许有麻烦。”
“这个没什么的,你看着安排就好。”乐逸宸并不在意。
“哥,为什么不写你名字?应该写你名字的。”黎成不解地问。
“因为,哥也不是自由身,成子,阿贵,写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几人同心协力,不分你我,我们一定能创出一方天地的。相信哥,哥现在只给你们一个只有一进院子几间房的家,以后,哥一定能给我们大家一个更安逸舒适的家的。”黎昕握紧拳头,坚定地说。
黎成三人泪汪汪点头。
乐逸宸在晚间悄悄问黎昕:“你说你不是自由身,是什么意思?”
“我呀,娘虽然去世了,可你说我那个财迷爹,现在虽然不相来往,保不定哪天他就冒出来了,在他看来,还有在世人看来,我的一切就是他的,我当然要以防万一了。”黎昕咬牙,万恶的封建社会的制度,害得她当时哗哗一下撕掉三万五千两银票,幸好现在生活无忧了。
乐逸宸松了口气,白天听黎昕说她不是自由身时,他的心一直悬得高高的,他怕黎昕已订亲有夫家了。为什么自己会怕黎昕有夫家,乐逸宸没有明白这个问题。
他们几人忙忙的拾缀隔壁,把天井两家相挨的墙打通修了一个拱门。新买的房子前面的店面由原来的经营户还继续做着,她们收租,通向后院的门锁了,又用砖头挨着垒了一堵墙堵死。
两边的格局一样,黎昕把最大最通透的那间房重新布置了给裴氏做卧室,原来预留给裴氏的房间有些小。
堂屋做了车间,其他房间一间做了裁缝室,一间做物料间,一间做成品间,还有一间空着。
新买房子的厨房黎昕重新布置,灶台没有拆开,在旁边用砖头垒了个沐浴间。茅厕她借着装修房子也重新整建了,两边茅厕都一分为二,没有抽水马桶,每个茅厕侧斜着挖大坑,放下一个大缸,缸面盖了盖子,斜面用砖头垒砌出现代蹲坑式厕所的样子,砖头两侧和上面斜放了平整的大块华桃木,便完直接冲水。这个厕所实际与现代的蹲坑式厕所无异,只是代替下水道的是大缸,要定时清理。
四间茅厕,黎昕作了分配,原来的房子那两间黎成黎贵一间,乐逸宸一间,里面自已买的那套房子整建的两间,双儿、裴氏、宋妈一间,自己单独一间。这样的安排,基本就分隔开男女了,外面男人,里面女人。
众人均不在意,黎昕怎么安排就怎么行,对于新式茅房,很稀奇了几天。
黎昕又接着鼓捣第二台缝韧机车,这次很快,一个月时间搞定,那边黎成与黎贵也车出三百件成衣了,用的是普通布料,大小分了大中小三个尺码。一百件女装,二百件男装。
这天黎昕正准备去找孟仕元,孟仕元来了。
“黎昕,你跟我来。”孟仕元拉起黎昕往门外走。
“什么事?别出去了,我好累,到屋里说吧。”黎昕挣开手,起身往屋里走。
“说吧。”黎昕看孟仕元走得气喘,给他倒了一杯茶。
孟仕咕噜一口喝光,顾不上顺气儿,扳住黎昕的肩头说:“黎昕,我们这回发大了,你猜我搭上哪条线了?万岁爷,万岁爷啊,他昨天微服光临了孟家的酒楼,命伙计找了我过去,他,他亲自接见我了,我们还密谈了两个多时辰。”
黎昕皱眉:“你做得那么不隐密吗?三皇子的母亲接出来了?”
“接出来了,我之前按你说的开始安排,然后为了让三皇子的母亲再有身孕,我冒险进了一次宫,跟三皇子母亲亲自接触了。黎昕,那个女人果如你所想,在万岁爷心里是有地位的,她自己作了安排,也许万岁爷也一直有派人暗中跟踪保护她,总之她跟万岁爷又好上了,把我的安排跟万岁爷也说了。
半个月前宫里不是有一处走水了么,烧死了十几个宫人太监,官方报告就有那名宫女,实际上那天晚上我们的人就把她接出宫了,我现在已把她安置到一处极妥当的地方,她也已有了两个月龙胎。”
“好。”黎昕握拳。“昨天万岁找你,又为的什么事?”
“皇上想封孟家做皇商,与现在的皇商庞家分庭抗礼,削弱户部官商勾结的局面。”
“糊涂,皇上走这一步太急躁了,庞家与姜家有姻亲之谊,皇上还没有掌到实权,这么做,会把孟家置于风尖浪口,如不能与庞家同流合污,必定尸骨无存,此事万不可为,你没有答应吧?”黎昕着急地问。
“没有,我知道的。”孟仕元摇头。“黎昕,我后来想,也许万岁爷是在试探我,幸好我当时推辞了。不过见面也不是没成什么事,万岁爷今年一直扛着不提魏棠为户部尚书,不册封魏白芷为太子妃,我给他献计,册封魏白芷为太子妃,提闵琛为户部尚书。听说今天早朝任命就下来了,魏白芷也册封太子妃,待礼部择了吉日,就要和太子大婚。”
“闵琛?是济阳宣抚使闵琛吗?这人官声如何?立场呢?能为我们所用吗?他知道他的升迁有你的功劳吗?”黎昕问。
“官声尚可,武功据说大耀第一,这些年因为不肯附和姜闻,一直受到压制,才一直得不到升迁。我那年跟着爹爹去清河时,也去了济阳,与闵炎结识了,去年去清河时也去了济阳,我与他很投契,对闵琛也有一定的了解。这次我暗中出力,我不打算给闵家知道,黎昕,只要闵琛闵炎以后能为万岁爷出力,万爷少不了要念我的好处,万岁爷给得了的好处,岂又是闵家能给的?”孟仕元意气风发,颇为自得地说。
“嗯,不错。孟仕元,我也正有件好事要跟你说,你等一会。”黎昕起身去了库房,拿过来两捆衣服。
“孟仕元,这些成衣交给你的布店包销,怎么样?”
“成品衣服?有销路吗?没试过啊,一件得卖多少钱才能够工本费?”孟仕元打开看了看。眉头皱起。
“一件我给你的店面四百五十文,你只能定价四百九十八文销售。”
黎昕计算过,每件成衣都用的粗布,布钱二百五十文,工钱她要二百文,熟练操作后,如果一人一部缝韧车,一天可以车十五件,三千文,也即三两银子了,每月一人就有九十两银子,如果以后她再多做几部缝韧车出来,按十台计,每月就有九百两银子,机车再增加,工人增加,赚的银子就越多。每件定价四百九十八文已经是很便宜的价格,因为零售剪布一件的料钱就要约三百五十文,而手工用针线缝制一件衣服,一个妇人整天做,也得五天时间,普通家庭的妇女给人缝缝补补浆洗衣服也可以收入个两百文。这一算,还不如买成衣穿,留出劳动力去赚钱合算。
“什么?”孟仕元听了却大叫起来:“你一件给我四百五十文,你赚什么?还有,我的布店一件衣服才赚四十八文,太少了。”
“孟仕元,我给你算一下帐,你的布店再增加销售成衣,店面不变,工人也不用再增加,就是说,费用一点不增加。你一个月销售成衣一千件,你就可以赚四万八千文,四十八两银子,销一万件,就是四百八十两银子,不多,可是每个月,我要从你的布店进布,一千件,每件按六尺布计,六千尺布,你的布店算极少的利润,也要六十两银子吧,如果一万件,就要赚六百两银子了。更重要的是它的广告效应,成衣孟氏独家销售,买布的或多或少会奔孟氏去,看了样式买布,这个广告宣传作用,才是滚滚财源。我敢说,你销了成衣,京城里包括下面州郡有你孟氏布店的地方,其他店面的生意都会一落千丈。你孟家布店一枝独秀,孟氏招牌越打越响,带动其他连锁产业,好处有多少不用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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