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啊。”双儿拿出一套襦裙,兴奋地比划着。
包袱里有十几套衣服,黎成和黎贵两人也有,阿贵与双儿一样兴奋地抚摸着衣服,黎成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黎昕不语。
“你昨晚去做什么了?”孟仕元咬牙切齿道。
黎昕嘿嘿一笑:“当然不是去当小倌,你看小爷我神清气爽,就知道小爷我走桃花运了,昨晚我与一个绝色美人共度良宵了,这是美人儿赠送的。”
她这话却一点不假,衣服确是乐逸宸送的,乐逸宸自个是男子,因而也喜欢男子服饰,悄悄儿用分到的月例布料定做了不少男装,今早一水儿包给黎昕了,全是簇新的没穿过的。
乐逸宸的房间,依大户人家的规矩熏香了,黎昕昨晚与他同榻而眠,身上还隐隐有香气,孟仕元凑近一闻,真的闻到一股闺阁小姐的香味儿,心头一时翻江倒海,酸酸涩涩莫名。
黎昕前些天与倩娘有过接触的事,孟仕元也听说了,当下心思一转,只道黎昕与倩娘不清不白,微微有些发恼道:“黎昕,那种女子人尽可夫,你何必委屈自己,以后你跟着我罢,我比她更能许你富贵安乐。”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有没有老朋友从老坑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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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初次创业 ...
黎昕不是孟仕元肚里的蛔虫,不知孟仕元联想到倩娘头上去了,当下听得孟仕元出口污蔑乐逸宸,心中气极,“你……你竟敢出口伤人……你……我跟着你富贵安乐?跟着你做你的什么?我跟人家在一起,可是人家雌伏在下,你能吗?你能,我就跟着你。”
“你……你真的跟那等女子行了夫妻之事?”孟仕元比黎昕还气,口里说话,右手如同有自己意识般,朝黎昕扬手扇去。
啪地一声,黎昕不备,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黎昕脸上。
黎昕愣住了,慢慢地眼眶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孟仕元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眼下见黎昕眼眶发红,白腻腻的脸颊微微有些红,顿时难过的几乎要跟着掉泪。
片刻,黎昕回神。
“妈的,敢打我。”黎昕骂出粗口,大声道:“成子,你们仨出去,小爷我要教训人。”
孟仕元还沉浸在眼前温文有礼的人竟骂出粗口的讶异中,黎昕已把他扑倒地上,她本来对孟仕元就憋了一肚子气现下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气得火冒三丈。
劈劈叭叭……
“一二三四五六……”黎昕边打边数:“敢打小爷,叫你打,打我一下,还你十下。”
黎昕骑在孟仕元身上,左右开弓。
“怎么样?以后还敢不敢?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欺负人,我黎昕可不吃你那一套。”黎昕恨恨地耸起身子往下重重一坐,驾了一声:“骑马啰。”
“黎昕……”孟仕元喘息着叫了一声,声音暗哑。
“被打傻了?”黎昕摸摸孟仕元的脸,又驾了一声耸耸身体。
“黎昕……”孟仕元低呼了一声,一手捉住黎昕的右手按到自已脸颊上,眼里有火苗在燃烧。
真被打傻了。黎昕耸耸身子,颇为无趣地想起身。然后突然愣住了,底下有硬硬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门户,移动了一□体确认,引来孟仕元更强烈的喘息,看看孟仕元涨红的脸,黎昕确定孟仕元那个有反应了,她结结巴巴道:“孟仕元,你……?”
孟仕元躁着脸把头扭到一边。
嘿嘿嘿……黎昕不厚道地笑了,孟仕元看来断袖当定了,还是小受一个呢。被个男人骑都能有反应。
她侧身坐到地上,心情大好:“孟仕元,起来,我们说正事,我想跟你合作。
黎昕要与孟氏旗下的首饰店布庄合作,她开个形象设计室,替孟氏的顾客设计服饰首饰及搭配,孟氏在每单生意成交后给她的设计室抽佣,佣金固定为每个顾客一两银子。
孟仕元心中的算盘珠子拔响,能要求设计形象的,都是高端高消费群体,每个顾客消费个百八十两银子不成问题,一两银子的提成不过份,他点了点头,补充道:“你的工作室,必须只能为孟氏的顾客设计。”
“孟仕元,我太佩服你了。”黎昕竖起大拇指,奸商不愧是奸商,眼珠子一转,便提出最关键的独家包销制了。
“作为交换,孟氏可以承担你的工作场地的费用。店面我负责给你找,费用由孟氏负担。”孟仕元表示孟氏不会只要好处不投入。
“好,成交,店面不需在繁华地段,只要离孟氏的绸缎庄布店首饰店近便就可以了,还有一个,就是必须前店后家,我们几人要住店里,不另租房子,你帮我找有五个卧房的。”
黎昕考虑到,乐逸宸现在名义上是魏府的千金小姐,不能总在外抛头露面,前店后家,他就可以不出门了。五个卧室则是考虑着黎成和黎贵一间,双儿和自己乐逸宸各住一间,留着一间,或许以后乐逸宸要接她娘出来,就不用再另找房子了。
孟仕元一口应承,又解释道:“黎昕,那日你找我,我真不知是你。”
“无妨,若是当初你帮了我,我还不认识成子他们,更不可能认识遇到他。”黎昕笑着道,眼底有一丝柔情。
孟仕元心底发涩,他发誓,回去不是开除看门的家人了,要把他打上几十大板再撵走。
“找完房子还要装修,你们别住这里了,到我一处别院住着吧。”
敢情好,有舒服的环境谁不住,这个破房子,黎昕也不想多住,当下拎起刚从魏府带回来的那个包袱,招呼黎成三人开路。
孟仕元本想让黎昕扔了那个包袱的,脸颊的疼痛提醒他老虎屁股摸不得,于是悻悻然闭嘴不语。不过把黎昕四人送到别院后,他直奔布庄,扯了几十丈各式布料,回府吩咐针线下人,连夜急赶给他做出来衣裳。
房子很快找好,孟仕元把一应家俱日杂用品床铺被褥等等都吩咐手下置办妥当了,连同赶制出来的黎昕四人的衣裳一起送进去了。
其中最亮堂的一个房间他亲自布置了。
花梨木大床上垂着浅蓝色茜罗帐,素色织锦被,同色褥子枕头。房间中间放着一个大宝鼎,里面熏着淡淡的熏香……
黎昕对那个孟仕元精心布置的那个卧房很满意。后来她想安排给乐逸宸住,不过乐逸宸坚决不同意,到底还是她自己住了。
外面的店面按黎昕所说的装修的,大约三十平方的空间隔成两间,外间约二十三平方是接待室,东西两侧墙上竖披挂着各式时兴布料作样品,店堂中间放着小茶案和椅子,北面靠西边通后院的门做了形象墙掩饰了门,前面有一个类似现代的前台接待样的柜台,靠东边隔间就是绘图室,有大理石长案,案上搁各式毛笔,颜料笔洗等物。
首饰黎昕没有要样品,太贵重了,她嫌保管起来麻烦,再则也不利于孟氏资金流通。
孟仕元与黎昕一样的心思,要赶在年前狠捞一笔并趁机打开广告,所以仅五天,一切准备就绪,双儿送进魏府了,乐逸宸接出来了,腊月初十日,心语轩正式开业。
开业这天一早,孟仕元亲自光临揭幕,正中红布是他揭开的,左右是黎昕与乐逸宸揭开的,正中店名是“心语轩”三个字,左右广告语是:丹青妙笔描素心,锦缎珠玉解花语。
乐逸宸蒙着面,孟仕元几次把目光投向他,跟黎昕明示暗示想看乐逸宸的庐山真面目,黎昕不客气地拒绝了。
黎成和黎贵被黎昕安排了从孟氏的绸缎庄首饰店往心语轩带客人,俩人的薪水理所当然的由孟氏包了,每人一两银子一个月。
开业第一天,客人来的不少,黎昕让顾客坐下依次候着,她拿着登记簿,登记了客人的名字住址后,开始与客人闲聊。
大凡一个人的喜好,只要不是特别善于控制情绪的人,总能在交谈中看出来,黎昕与第一个客人谈了一盅茶工夫,走进隔间想告诉乐逸宸此人大概爱好,乐逸宸却已作画完毕。
他绘的是写意画,人物栩栩如生,衣裳服饰配搭无一不恰到好处,既按那个客人的喜好,又另补充进一些适合那个客人的元素,约略又稍稍美化了人物形象,真人能打七十分的,在他笔下足足有九十分,看起来却毫不失实,可以一眼看出本人是谁。
“逸宸,你太厉害了。”黎昕凑到乐逸宸耳边,小声道。
乐逸宸脸一红,低声道:“是你问话问的巧妙,你问完话,我大概也知道她的性情爱好了。”
“可是你却无师自通,知道要往美里画,太厉害了。”
“还是你厉害,你看你几句话,就让人恨不得掏心掏肺什么话都跟你讲。”
……
两人互相吹捧,约一刻钟后黎昕才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乐逸宸道:“咱俩都厉害,对了,这画儿我也想卖钱,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看着安排就是。”乐逸宸点头。
黎昕拿着画心满意足地走出隔间,乐逸宸看着她走出后,眼神一下变了,一拳击到自己跨间,然后痛得弯腰。
怎么会这样?纯洁的乐逸宸难堪地摸向自己的小朋友,不明白刚才怎么一回事。刚才黎昕凑到他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呼进他耳朵,他的那里一下子就起立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怜男扮女装的乐逸宸,一个朋友也没有,亲爹早逝,亲娘姨娘也不会给他讲生理卫生,他也没有同性朋友给他解惑。魏府的嬷嬷给他讲解过生理卫生,不过讲的是女儿家的事。
“好象我只要跟黎昕在一起,这个东西就变得好奇怪。”乐逸宸想起几天前与黎昕同睡的那天早上,他早晨憋醒了,那里湿淋淋的,他以为自己尿床了呢,现在又是这么个样,啥回事呢?乐逸宸想破脑袋也没有明白。
“夫人……”外面黎昕的声音响起,乐逸宸猛地惊醒过来,忙掀起小帘一角看看新顾客,提起精神认真倾听黎昕与顾客的谈话。
中午饭四人随便吃了一个馒头,下午申时黎昕便宣布结束,这一天只给二十个客人绘图做指导。
黎昕吩咐黎成和黎贵,以后每天只带来二十个客人,多的等第二天,一个也不多接待。
“有钱赚干吗要往外推?”三人均觉不解。
黎昕嘿嘿一笑:“这叫技巧,表示难求之意,俗称摆架子,再说了,也不能累着我们的大画家。”
乐逸宸笑笑不语,黎成沉思,黎贵挠挠头,憨憨地说:“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反正错不了。”
“嗯。逸宸,你累了吧,中午就吃一个馒头,不习惯吧?成子,这二十两银子放你那里,以后家里买菜买面什么的由你负责,我们练习做饭,早饭晚饭自己做,吃得好一些。”
“家里……”黎成点头,眼眶发红:“哥,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黎昕笑着说:“当然,以后我们几个人在一起,一起打拼,现在是租来的房子安家,不久的将来,我们要买一座大院子,每人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哥给你们娶媳妇,双儿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就娶个郎君回来,决不让她受气,现在她去魏府也只是暂时的,等我们赚到银子了,照这个样子,大约也就半年,我们就把双儿和魏妈妈接出来,逸宸,成子,阿贵,你说好不好?”
“好。”三人一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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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心事难明 ...
黎成出去买办,阿贵去灶下先整理。乐逸宸看看黎昕,低声道:“黎昕,谢谢你。”
“谢我什么呢?你看出银子的是你,虽说那些首饰后来没用到,可是没有那些首饰给我底气,我也不敢跟孟仕元提出合作,还有形象设计与搭配,全都靠你。逸宸,今天我们卖画赚了二十两银子,形象设计孟氏要给我们二十两,我现在还有点儿不相信这是事实呢!”
乐逸宸抿着唇看着黎昕,眼眶微微发红。
“别想那么多了,把你娘接出来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黎昕拍拍他肩膀安慰他。
晚饭四人齐上阵,把厨房弄得浓烟滚滚,最终也没有做出一个能吃的菜。
黎昕虽是女子,可是从小当男孩子养大的,自然是君子远疱厨,前世都用电磁炉微波炉啥的,哪里用得着烧火?在杏花村学习炒菜时也用不着她自己烧火。黎成和黎贵则是打小流浪,根本没有厨房给他们练习过。
黎成到外面酒楼要了饭菜,四人吃过饭后在堂屋里说话。黎昕想了想说:“我们还是请个做家务的大娘吧,除了做饭,还有浆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
“那得一两银子吧。”黎成有些心疼。
“一两就一两吧,双儿不在,就是在,也不好这些事都落她头上。”黎昕觉得一两就一两,省了也有限,她自个儿就不惯做这些杂事,几个人就算学会做饭,还有收拾打扫洗衣服等杂事,黎成与黎贵就是愿意包了,她自个儿的底自个儿知道,自已的衣服是不好意思让男孩儿帮她洗的。
孟仕元第二天听说黎昕要请帮工,于是从自家别院挑了个人送来,黎昕看那妇人模样干净,手脚利索,也便答应了。
妇人叫宋妈,做事麻利,做出的饭菜也很可口,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黎昕很高兴,专心致志研究起怎么赚更多的银子去了。乐逸宸与黎成黎贵对于花一两银子请来的这个帮工也分外满意。
其实最满意的是宋妈,几个主子和和气气,不挑不拣,黎家给她每月开月银一两银子,那边孟仕元却私下另开了二两银子给她,她一下子跃身白领阶层。
原来孟府里的管事嬷嬷每月也才三两银子呢。她在孟府也不过月银一两,现在翻了三番,心中特别高兴,孟仕元要她干的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是让她事无巨细把黎昕每日里的所作所为禀报他。
这事儿很简单,黎昕就是一超级死宅,每天店门都不迈出一步,就是接待顾客,与顾客聊天。晚上吃过饭,与乐逸宸坐在堂屋中,依着火盆烤火聊天。他们两人天南地北,人情风景,无所不谈。宋妈在厨下侧耳偷听,往往一边听一边打瞌睡,既听不懂也听不进去,于是她跟孟仕元汇报时,便总结成一句话:黎公子吃了饭,与乐姑娘说了会儿话,大约是今天天气真冷,今天又下雪了,今天的客人真逗之类的话,然后两人各自回房睡觉。
黎成与黎贵觉得下午关门太早,两人不愿意浪费时间,天天吃了晚饭后便上街揽活儿,或帮着人家拎东西,或者谁家马车陷冰雪里走不动了过去推上一把,或者哪个走亲戚的寻不到地儿给人家带路。两人愿意吃苦,每晚倒是赚个几十文的赏钱,回来后一文不少地交给黎昕。
黎成每日负责家里的采买,看黎昕每天做帐,于是白天抽空也学了几个字,粗浅地识得记帐,就把家里的开销都记了帐。
黎昕看他记帐的字实在难看,于是抽空晚上教他和黎贵识字写字,两人虽然没有学到什么学问,认字听写倒是没有问题了。
快乐的时光易过,眨眼间除夕就到了,乐逸宸恋恋不舍回了魏府,双儿回来了。
虽是在黎府照顾病人,比以前的日子也好过不少,双儿也长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娇美可人。
四个人热热闹闹吃了团年饭,黎昕回房时双儿跟着她进了房门。
“双儿,在魏府里受气吗?要是不开心跟哥说。”黎昕拉过她的手拍了拍。
“我没什么的,比起以前吃不饱睡不暖的日子,好多了,只是,哥,你看着,能不能跟魏姐姐说声,早点把二夫人接出来,我看二夫人,在那府里,过得太苦了,魏老爷从来不进二夫人的院子,可是大夫人还时常派人来院门口指桑骂槐着。”双儿垂泪道。
“唉,苦命人,可怜,当时为什么要给人作妾?做小妾没有地位啊!”
“不,哥,二夫人要真是妾室,那还不至于多可怜,大夫人也不至于对她那样忌惮。哥,魏姐姐没告诉你吗?二夫人,实际是魏老爷的元配发妻,娘家还是她们家乡的望族,魏老爷当年家境贫寒,二夫人不嫌弃他,坚决嫁给他,并且卖了首饰资助他上京考试。魏老爷得中后抛妻另娶。后来二夫人上京投奔他,他把二夫人送进青楼,以青楼女子之名降低二夫人的身份,才得以娶进府中的。
不过二夫人在老爷离家赶考前已有了身孕,所以是挺着大肚子进府的,大夫人派人一查,就什么都明白了……开始几年,老爷还进二夫人的院子,只是府里的下人都是大夫人的人,老爷一时半会不在家,二夫人便受尽折磨。
后来,据说二夫人连着流产几次,老爷便没有再进二夫人的院子了。这样,二夫人的日子反而稍稍好过些。”
双儿说到后来,泪流满面:“哥,二夫人实在太可怜了每天夜里做恶梦,哭着喊自己被活活掐死的儿子,哭着那几个在娘肚里被下药毒杀的孩子,内里实情,是我从她梦话中听出来的。”
啪地一声,黎昕一拳击在墙上,咬牙骂道:“可恨!可恨!”
黎昕握紧拳头在房中转了几圈,心内如火焚烧,嫡庶在这个时代分外让人看重,魏大夫人这个小三,排挤起人家正室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想起包氏之死,黎昕对魏徐氏更加不忿。
哼,黎昕冷笑,光把乐逸宸的姨娘接出来还不能够,她要公开魏大夫人小三位置,让她的儿女从所谓的嫡出变为庶出,让她的侍郎老公变为白丁穷光蛋。魏侍郎为前程置发妻不顾,她就要让他前程也没了。
只是,这个时代的人以孝为天,三纲五常,自己想做这事,暂时不给乐逸宸知道罢,还需得慢慢设局。
商家放假到正月初十,初三这天,孟仕元来了,约黎昕一起出去游玩。
若是往日,黎昕一定拒绝的,不过现在她心里计算着要扳倒魏侍郎,寻思着需要更多官方消息,自来官商一家亲,孟家生意做得大,孟仕元官场上的消息应该不少,于是爽快地应承了。
女孩子长到十四五岁,与男孩子在身高上便显露出来了,黎昕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于是自制了一双内增高靴子,暴增了七八公分。
孟仕元一边走路一边打量她,然后自言自语道:“怎么高得这么快,之前到我肩头,现在就到我下巴了,明年会不会比我高了?”
黎昕暗暗苦笑,自己加了增高鞋垫,也只得一百七十公分,身量又苗条,冬天穿得多还不显,到了夏天,不知要怎么装扮才好?还有这个时候要进入变声期了,孟仕元乐逸宸与自己同岁,声音微微有些粗嘎了,自己却越发显得甜润,不知怎生是好?
这一瞬黎昕走神了,孟仕元拉起她的手,往路边一闪,一辆马车从她们身边擦过。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孟仕元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黎昕没有反驳他,好脾气地耸耸肩,随后把手从他手掌中抽出。
好柔好软好小,孟仕元后知后觉,把手指拢在一起,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温软的触感。
“刚才那谁家的马车?这么猖狂,京城里闹市间,竟敢撒马狂奔,就不怕冲撞哪家高官贵人么?”两人在孟家的一家酒楼坐定,黎昕方后知后觉地怕起来,自己刚才差点被马蹄踩去见玉帝他老人家了。
“魏侍郎家的。”孟仕元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小声些别叫人听到,有消息说,魏大小姐就要册封东宫太子妃了,魏侍郎三月吏部官员考核审察时要晋升户部尚书了。”
黎昕心头一跳,等到魏白芷入主东宫,魏侍郎官升正二品之时,她再设局,一切都是枉然了,皇室会拼了命的保住魏白芷嫡出身份的,只怕到时公开乐逸宸姨娘的正室身份,不止扳不倒魏侍郎,还会累得乐逸宸与他姨娘丧命。
酒楼里说话不方便,黎昕提议去游湖。
“游湖?这个时候?”孟仕元奇怪地问。
“行了,你不去算了,我找别的人去。”黎昕烦躁地起身。
“好,好,好。去就去,不过你穿这个,不行吧?我让伙计给我们送狐裘披风来吧。我们稍等。”孟仕元招过一个伙计,吩咐了几句,伙计飞快离去。
外面的确很冷,昨晚天刚下过雪,路上的积雪还没化,窗外对面屋顶积雪皑皑,泛着幽冷的光芒。黎昕闷闷不乐地坐着,偶尔喝一两口酒。
孟仕元也不再说话,只沉默着,带着关切探究的眼神看着黎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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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冬夜温情 ...
狐裘披风披上,毛绒绒的领口温柔地抚触着肌肤,黎昕的心情有了好转。
看看湖面结冰,船只根本行驶不了,既然来了,也不想立刻回去,她干脆折了根枯枝,细小的那端折了有意弄尖,一手握住粗的那端,轻轻的戳开冰面,往水里插鱼,然后一尾一尾往岸上抛。
孟仕元站在黎昕的左侧,原本凛冽的寒风被他的身躯挡住了大半,看黎昕无聊的举动,有些无奈地说:“你有什么心事不能说么?非得折腾自己。”
“我想做大的,不想总这样,每天几十两几十两银子慢慢来。”黎昕咬唇。
“这个容易,以你的才能,何愁赚不到大宗银子,你进孟氏来吧,帮着我管理,我爹的观念有些过时落伍了,我跟他时时意见相阻,我想开船坞,涉足水运,但我爹一直反对,他说风险极大,还有要在朝中找靠山,现在孟氏生意涉足各行各业,管理上也有些顾不来。你如果过来,我自己脱身开展新业务,把原来的业务全部交给你管理,给你的分红银子,占一成,以孟氏现在的经营规模,你即使守成,每年红利也有十几万两银子,况且以你之才,并不会只是守成,肯定能领着更上一层楼,那分红就更多了,如何?”
黎昕摇头:“不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我纵能干,也不能单枪匹马闯天下,如果入主孟氏,孟氏旗下的老人肯定不服管,我怎么办?招新人安插新人排挤旧人?孟仕元,别说我,依我看,就是你这个少东家,在孟氏里面,也是会有诸多制擎的。”
孟仕元点头,对黎昕的敬佩又增加了一分。
“说说你那个水运计划吧。”
“陆上的货物,盗抢太多,每次货物运送都要请镖局的人保镖,所费银子不菲。而你看,渤江几乎穿过整个耀国的中心州郡,却没有船只在水上来往。如果能在各地修筑码头,走水运,前期投入庞大,可是水路一旦开通,水上盗抢不易,不用再请保镖的,每次走货的费用,大约只需陆上的三分之一,到时收发全国所有商人的货物,南来北往,黎昕,我估算过,前期投入只需五年就能回收,五年以后,孟氏其他的生意,直接交给下面的管理人员分片专人打理,每年上交给孟家些需承包费用即可,孟氏专做水运就可以了,每年盈利,别说白银,就是黄金,也能得百八十万两。
黎昕瞠目结舌,孟仕元的立足点与眼光,令她这个二十一世纪商界精英钦佩不已。他的设想非常好,也肯定能赚钱,
“黎昕,你觉得我的想法可行吗?”孟仕元充满期待地看着黎昕。
“可行,非常可行,可是,孟仕元,你也知道,这是个非常非常大的投入,它的投入大,周期长,回报率也极高。孟仕元,你这个计划,要想成功,只要解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孟仕元迫切地问。
“你能作得了朝廷一半的主,你说的话,能让大耀国颤动,否则,免谈。”黎昕斩钉截铁道。
“嗯。”孟仕元惆怅地说:“我也知道,这些时,我正在努力与朝中的几个一二品官员拉关系。”
“不,孟仕元,官员升迁起落,很正常,他们也做不了大耀的主,做得了大耀的主的,只有龙椅上的那位,你要拉的,是龙椅上的那位。”黎昕攥紧拳头,使劲挥了挥。
“万岁爷?”孟仕元摇头,商人虽然不是末流,然而攀上权贵都难,更不用说攀上九五之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