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那边,朝庭如此大张旗鼓为他家找儿媳,顾父很快得知,这些年顾墨对老父不闻不问,信也不回。顾父怨不了儿子,却怨媳妇不劝儿子回家探望老父,对这个儿媳已是非常不满。三个女儿已经出嫁,后妻听说儿媳出事,便揣掇顾父给顾墨另寻一门亲事,也是为自己私心计,期盼继子不同心,娶来的媳妇与自己同心,能有个老有所养。当然嘴上说的好听:“老爷,墨儿还当盛年,孙子小,也需要娘亲的照料的,老爷还是费心再给他寻门亲事罢。”顾父便存了这个心思,等到了京中,见儿子竟为了媳妇寻死觅活,更坚定了给儿子另娶一妻的打算,当下也不管媳妇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大张旗鼓给顾墨张罗起亲事。光华裴琼深觉不妥,劝说了几次,顾父一意孤行,又占着父亲名义,他人竟无从阻止。
这个时代商人在世人眼中地位也不低下。顾墨虽是商人,且年三十几岁了,然而容貌在京中是出了名的,这些年经营竹器厂,也隐隐富翁一枚。
虽然顾墨年龄大了些,虽然顾父要求高,虽然家中还有嫡子,竟也给顾父求到一门好亲事。新娘不是别人,却是刘清的小姨子李大小姐的妹妹李梦婷。
李侍郎这些年不得重用,大女婿被撤职三年后复又上京,瑞景帝恼刘清坏了他嫁光华的打算,竟是不再起用。及至后来楚远登基,更是为宁睿打莫须有的抱不平,更加不会起用刘清。
这时节顾父大张旗鼓为顾墨张罗亲事。李侍郎便动了心思,他膝下只两女,自己渐年迈,虽自身不指望仕途升迁了,却希望女婿能够出仕。
这些年京中大大小小官员察言观色,见皇帝甚不喜他,也不敢与他有什么往来。更惶论结亲?小女儿空有才名,求亲的竟没有高门望户,高不成低不就,白白耽误至今,年二十仍待字闺中。
顾墨这些年与皇帝的两个姐夫裴琼与桓安关系甚密,光华公主更是经常住在大观园,朝庭中大半的国策是光华公主在拿主意,众臣心知肚明。
李侍郎寻思,顾墨虽是白丁,却不是等闲人。虽然年纪大些,却俊美无俦,家资巨富,妻子已失,女儿嫁过去虽是填房,却也是正室,不算委屈,还能借力看看能不能提拨提拨大女婿。他打定主意,然而女儿老年所得平时甚是娇养,也不能自作主张,还是去征求了李梦婷意见。
顾墨的痴情经过两次寻妻事件被喧染得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此痴情人,李梦婷早就仰慕于心,如何不答应?竟比父亲还心急成亲了。
李梦婷美貌才名远播。若非楚远因着刘清休妻另娶之事连着不喜李家,李梦婷进宫为妃都够资格的。顾父听李侍郎托来做媒的人一讲,立即拍板订亲下来。
顾家京中老宅装饰一新,宁睿失踪两个半月后,顾父命人深夜强行把顾墨抬回顾府,他本人想强按着顾墨与李梦婷拜堂的,不料顾墨竟是命都不要拒绝拜堂,光华与裴琼虽不能阻止顾父荒唐的行动,却能支持顾墨不拜堂,在她俩帮助下,成功拒拜。李梦婷是由顾父安排一婢女牵着红绸另一头行的拜堂礼。
翌日新妇与顾墨初见,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个减肥方:想减肥的朋友可以试着写文,减肥效果显著。举例为证:偶写这篇文至今一个月零三天,已成功减肥六斤,并且有继续减下去的趋势,绝对不用担心反弹。嘿嘿……

 


48

48、情真 ...

却奈何溺水三千,顾墨只取宁睿那一瓢,对如厮佳人竟无动于衷。
李梦婷再美,也不是顾墨想要的人,宁睿关爱他包容他惯着他护着他,如母如姐,添补了他幼年失怙的感情空隙;宁睿对他温柔緾绵,情意溶溶,他夫妻两人水乳交融,又岂是她人凭美貌与青春可以代替的?峰儿之事,听了贺柏所言,顾墨不只不生气,想到妻子独自一人背负许多年,忧苦难言,心中更感激宁睿更心疼宁睿了。
李梦婷开始还到床前服侍,顾墨不止没有好脸色,还见一次骂一次,对顾父的责备充耳不闻。李梦婷无奈,几日后也羞于近前了,只日夜悲伤自怜。
后来一天天过去宁睿一丝消息也无,顾墨病情越发重了,光华与裴琼眼看顾墨渐渐濒临死亡,却无计可施。
宁睿赶在除夕这天回到京城,离自杀之日差一天三个半月,李二小姐嫁入顾家已一个月。城中人津津乐道,宁睿进城后便有耳闻,只是不信。及至回到大观园,园中没个主子,竹艺厂放假了,王伯去了王同绿珠家,张妈跟去顾府照顾顾潇了,一问府中下人,异口同声,顾墨竟真的另娶了。
先时顾墨病着,一直是光华裴琼与王伯张妈照顾,因怕其他下人中计给了顾墨自杀工具,连见都不让其他下人见,故而园中下人并不知顾墨重病,顾父是夜深人静悄悄把顾墨抬走的,下人只以为是顾墨自己离开大观园的,因而每人都说上几句,竟没一人提到顾墨为宁睿重病緾身。

宁睿再想不到,竟有这样猝不及防的变故,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温煦中夹着淡淡的芳香,活泼泼弥漫着一种宁谧的生机。城中喜庆的鞭炮声阵阵,她却如置身冰天雪地间,凉意从心头生出,遍布到四肢百骸。胸腹间杂念丛生,慌乱的、尖锐的、痛苦的……她刻骨地记着她们的耳鬓厮磨,刻骨地相信顾墨那份深重的情意……但转瞬间,一切却都变了。原来顾墨的深情,也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啊!
……
宁睿失神地站着,自从她与顾墨相识以来,从来都是顾墨粘着她,从来都是顾墨担心失去她,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顾墨会不要她了。即算她去自杀时,潜意识里她也没想过她会失去顾墨。
心口阵阵抽痛,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深深地扎进她掌心的肉里,血珠一滴一滴染红了她的袖口……

也好!宁睿扬了扬头,把眼泪咽回。她之前不就为了顾墨能好好生活着才自杀的吗?如今,如今虽然自己没死,但目的达到了就好。自己也不能再留在大观园了,不要给顾墨的新生活增添麻烦。
宁睿深吸了口气,按耐着心头的丝丝刺痛,把所有的爱恋与痛苦都压在心底,平静地吩咐下人:“我还有事要外出,今天我回来过跟谁都不要透露。明白不?”
下人自是答应。
慢慢踱出大观园,宁睿神思恍惚,凄凄地咀嚼着失落与酸楚,再默默吞咽。
如梦人生芳心碎
空对落花珠泪垂
为何情缘逝似水
大江去那堪追
无奈情丝抛不去
堪叹狂风吹飞絮
情义尽化烟
烟消天外去
又一年除夕啊!又一次逃离!顾墨,不知,此生可有再相见的机会?两个孩子,想到两个孩儿以后难再相见,宁睿再难隐忍,眼泪如断线珍珠滑落……
潇儿如今在顾府,不见也罢。峰儿呢?心中犹豫,双脚却已向镇南将军府迈步。
将军府的灰墙蓝瓦清晣可见,宁睿猛醒过来,她顿住脚步。
去看峰儿就要碰到贺柏,想到贺柏这些年的苦楚,想到贺柏细心的照拂,想到贺柏默默地为她所付出的,宁睿苦泪盈眶,她无意中,竟是欠了贺柏良多。此时?罢了。宁睿转身离去……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人拉住宁睿的袖子,扳过她肩膀。
拉住宁睿的,是贺柏。
眼前人银丝披散,衣裳零乱,眸中溢满狂喜,泪水纵情滑落。
“哥……”泪流凝噎,那声哥,宁睿终于还是叫出口了。
“嗯”贺柏爱怜地伸手轻拭去宁睿的泪珠,“还知道我是你哥,怎么来了也不进去?要不是管家看到你通知我,你是不是就这样走了?”

“娘……”将军府里,顾峰扑到宁睿怀中,一扫往日的沉稳内敛,痛哭涕流。“娘,我好想你,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不来接我?……娘,我想弟弟了。娘,你接我回去吧。弟弟这么久不见我会哭的,娘……”
宁睿抱着儿子,痛哭失声。家,已经分崩离析。一双娇儿各有各的父亲,而她自己,无法存留于哪一个家庭。
良久……
贺柏劝道:“宁睿,别哭了,我去做饭,你吃了饭就先回大观园吧,我再派人去通知光华公主把顾墨带回大观园。”
又对顾峰说:“峰儿,你先去你贺家爹娘那里,让他们通知桓家表姑丈你娘亲回来了。”

顾墨,想到顾墨,宁睿凄凄一笑:“哥,不用通知顾墨了,人家新婚燕尔呢!不要给他添麻烦了。我只是想峰儿了,看过峰儿我就离京。”
“你说什么?”贺柏只觉心头浪潮翻滚,“你为什么又要离京?你要离开顾墨?”
“嗯,就让顾墨与李小姐好好生活吧。哥,我不想给他们知道我回来过。长恭那里麻烦你托子清开导开导,别负了英华公主。哥,对不起,那时我也料不到长恭会……我只是不想误了他,他与英华公主有婚约,我不想让你难做,所以也没把我和他的事告诉你。没想到现在这个样,哥,我对不起所有人。我与长恭今生已是无缘,是我负了他,还请他珍惜英华公主。我不去见他了,现在也见过峰儿了,你去把峰儿追回来吧,不要给他们知道我回来,我这就离京。”
贺柏深吸一口气,问宁睿:“你离京,是因为你想离开顾墨?还是因为顾墨与她人成亲了?”
宁睿默默地看着贺柏,贺柏眼中有期待、紧张、渴望,宁睿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贺柏对她,很早前便不是兄妹之情了,那时她与顾墨**后,顾墨想要她与世隔绝,另一头董玉卿对她心怀不轨,贺柏当时问她有没有想过嫁给别的人,也是这样的神色。
自己,与那时一样,无法回应眼前人的深情。虽然残忍,宁睿还是说出来了:“哥,我只爱顾墨,我离开,是我知他无法接受峰儿的事,现在他已成亲,想必是已放下我,我想让他开心地活着,所以我才离开,不是我不爱他了。”
“宁睿。。。。。。”贺柏咬牙表白,“宁睿,你爱顾墨,为了他,你可以放下长恭?放下我?你知道,我和长恭,嗯,我们对你的爱并不比顾墨少。甚至,我们哪一人都不会象顾墨那样计较往事,如果你选长恭,我可以劝英华与长恭和离,我听之儿说过,他们还未同房过。如果你选我,宁睿,我们可以伴着峰儿一起成长,我们也可以很幸福。”
“哥。。。。。”宁睿泪流满面,眼前这人,还有什么人比眼前人更疼她护她容她。可是,“哥,我的心已给了顾墨,再无从寻回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长恭。”
贺柏舒了口气:“好。宁睿,既然你只爱顾墨,那么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也别离京了。宁睿,顾墨是被逼成亲,我听光华公主说,他根本没同李家小姐拜堂,他现在重病着,光华昨天才打发人来问过我该怎么办呢。你去顾府找他吧。哥就不陪你去了,免得顾墨见我不高兴。至于峰儿的事,你跟顾墨好好谈谈吧。如果你想离开他,也跟他好好谈谈,他还是无法接受再做决定。”
一听顾墨为了她重病,宁睿心急如焚,即刻就想去顾府,被贺柏止住了:“哪就急在这一时半刻?顾墨的父亲现在在京,你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长辈,礼物不用准备了,气势不能丢。听哥的话,可别总认为自己是孤女,你是我贺家的小姐,先帝亲封郡主,配顾墨还屈就呢。先好好梳洗一番,我去做饭,吃了饭才有精气神去打一场硬仗,现在去顾家,可不只是你与顾墨两人的事。”
听到贺柏提到她是郡主,宁睿想起这个封号的由来,不自禁失笑:“哥,你猜我此次在外遇到谁了?”把她遇到董玉卿的事前前后后详细说了。贺柏先是崩紧脸忧心忡忡,后来听到董玉卿用强,只急得抓住宁睿双肩,听到宁睿说到后来化险为夷,她与董玉卿已化干戈为玉帛,长出一口气,心疼地看着宁睿:“没事就好。”又叹气:“你呀,真该如顾墨所想,不让谁见到你。”
“哥……”宁睿撒娇,“这可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想招惹他的啊!你看,现在不也化解了吗?我还多个好朋友呢。”
贺柏宠爱地笑看宁睿,心道:是,是,你就是有本事让人为你掏心挖肺。
嘴上却不说,怕说出来伤了宁睿。随后想到宁睿刚才说的话,
“宁睿,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哥,这话说来可长,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以后再细说,我去梳洗,你先给我做饭吃吧,我好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一想起我就饿死啦”宁睿急着去见顾墨。

 

作者有话要说:很开心!本来还认为下榜前爬不到第二十名呢。今天却爬到十四名了。还有以为28号至4号的榜单没有偶,担心等到下周,偶已从新人榜下榜,到时黄花菜都凉了,不意却还能上榜,太开心了。太感谢编辑啦。也感谢看文的朋友,这周每天至少一更,现在存稿只有两三万字,节前事情也太多,空不出时间修改前文,等到春节时空闲些,会把前面的章节再做修改,争取让人物形象生动丰满些,故事描写铺垫多些,让男主为什么对女主产生感情更加合理.
按现在的思路,完稿大约十八万字,这几章有些拖沓,因为事情太多,后天大后天在回老家路上,发的是草稿,没有时间修改,不好意思,请看文的朋友多多包涵。

 


49

49、意切 ...


宁睿出现在顾府大厅,身着一件淡紫色的莲步裙,外罩一件杏白色的透影纱衣,头上戴了一个水晶碧玉发钗,在盘起的三千青丝上,有两三朵绽开紫色光芒的绢花,珠饰华丽,隐衬她郡主身份,腰间一条淡紫色的银链,精致小巧,腕上一对玉白色的翡翠手环,脸上未施半点脂粉,肌肤仍然光洁如玉,嘴角微微勾起,含着淡淡的笑意,皎皎出尘,亭亭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一袭紫衣随着身影移动轻轻飘舞,紫衫似花,美人如月,说不尽的美丽动人,清雅绝俗。
“宁睿见过公公,给公公请安。”堂上。宁睿落落大方下拜。
岁月的侵蚀堆于眼角,浅浅的鱼尾纹并没有损去半分美感,只衬得眼前人更加的成熟敏慧。
顾父看着眼前之人,抖然明白儿子为何为了她发疯发痴了。那模样,比之儿子虽略有不及,然女子中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样貌;那气派,何曾是一个孤女模样,礼数一丝不错,左右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婢扶着,身后侍候着四个教引嬷嬷,然后是八个大丫鬓端着各式物事。刚才宁睿下跪前,那捧锦垫的丫鬓已先步上前放下锦垫了。
这女子,不是一个孤女么?还是一个被休的孤女。顾父先前听报媳妇到来,还打算不客气地来一顿家法,再逼顾墨写一封休书,把这个不守妇道出身寒门的媳妇休了呢。此刻却呆住了,愣愣地看着跪拜请安的儿媳,说不出话来。
他愣着,可人家不会让他愣着。宁睿身后的教引嬷嬷已倾身扶起宁睿。大声喝道:“盈月郡主在此,还不拜见?”
顾父脑中还没反应过来,腿已自跪了下去,直至教引嬷嬷在宁睿示意下扶起,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有让他更不明白的事情呢。
只见光华公主从内室冲出来,抱住宁睿又哭又笑,他这个媳妇怎么与公主很熟悉的模样?公主不是因为子清与儿子是好友才跟着来照顾儿子的么?怎么看起来与媳妇更亲厚?顾父心中疑惑,所以他没有看到那头宁睿与光华两人在咬耳朵。
光华:“这排场是贺将军教你的给你安排的?”
宁睿:“嗯。怎么样?”
光华“妙极。正该如此压一压。”嘴往顾父那撇撇,“如此一来,可省不少事。”
“省什么事?”
“回头跟你细说”
……
耳语完毕
光华拉起宁睿往内室走去。
夫妻母子相见,自是热泪盈眶。
顾潇见到娘亲,扑上来就一通嚎哭,哭完了又往母亲身后找人,不见哥哥,又是一通哭,只闹着要哥哥。
宁睿心惊胆战,怕顾潇的嚎叫引来顾墨的心刺。却不料顾墨闻言吩咐张妈:“你亲自去镇南将军府跑一趟,告诉将军小姐已回来,请他来一叙,同时把大少爷接回来。”
“顾墨。。。。。。。”宁睿惊喜地望向他
顾墨痴痴地看着宁睿,左手握住宁睿肩膀,右手轻轻地一遍又一遍抚着宁睿的脸,泪水大雨滂涝般滑下:“睿,以往是我不够好,以后我会改的,你信我,我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顾墨又转头叫住正欲拉着顾潇悄悄离开的光华:“公主,你做个见证,以往是我混帐,以后我还如此混帐,你就狠骂我打我都行,别忘了提醒我。”
光华也是欣喜。想了想,打发顾潇去府门等哥哥。问:“顾墨,你能想开是大家的福气,那么,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嗯?关于峰儿?”
顾墨看宁睿,宁睿正紧张地扭着手指,他拉起宁睿,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峰儿是我的大儿子,是潇儿的哥哥,我不打算改变,父亲那里也不用提什么,让峰儿如以往一样有时住大观园,有时去贺府住。睿,公主,你们看可好?如果贺将军想认回峰儿,我也没意见,我只担心峰儿无法接受,且,这样一来或许,或许对睿的声名有影响。总之怎么安排,我听宁睿的,公主,你认为怎么安排好呢?或者我们再跟贺将军商议?”
宁睿喜极,纠緾她多年的问题就这样简单解决了!顾墨,他能放下心结,不再计较了。她扑进顾墨怀中,止不住嘤嘤哭泣。
光华静静地退出门去,把空间时间让给这对久别重逢历经磨难的爱侣。
……
除夕晚宴,是在顾府吃的,光华、裴琼,桓安、贺柏、王同、七娘……裴琼光华一儿一女等等一大帮大人小孩。顾父见这么多人来,头都晕了,大厅挤一挤也可开席,只是厨下……宁睿笑笑,只瞅王同,王同老实地说,已经安排了。
酒楼把美酒佳肴送来了。小孩子一桌,大人一桌。在排座次时,出现了问题。顾墨见到宁睿,即时精神百倍了,他也上桌吃饭了,那么,李梦婷的座位?顾父的如意算盘拨的霹雳叭啦响,既然媳妇有那么硬的靠山,那就不用休了,这李梦婷么,也是明媒正娶的,就做平妻罢,制衡制衡媳妇,再帮他拉近与儿子的距离。他主意打得好,只认为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再想不到眼前这几个男人,没有一个是三妻四妾的,光华这些年听多了宁睿宣扬一夫一妻制,再不提给裴琼纳妾的,裴琼于女色上头也甚是淡薄,当年暗恋宁睿,碍于顾墨,不敢吐露一丝,后来娶了光华,便一心一意对待光华。
桓安那是不用提了,如花似玉的娇妻都……更不提纳妾了。
贺柏更不用说了。
……
所以顾父的如意算盘遭到一众人等的强烈鄙视。
有亲人朋友夫君替她出头,宁睿也不想上演妒妇戏码,该沉默时惜字如金,只装模作样故作贤惠不吱声一边站着。
顾父吹胡子瞪眼,顾墨拒不让步,光华七娘假意劝解,不动声色地把李梦婷从顾墨身边挤开……
这里乱糟糟地正一团热闹,门外太监尖声传唱:“皇上驾到。”
顾父做过礼部尚书,府中却没接过圣驾。忙大开中门迎接。
一番礼节。
楚远爱凑热闹的本性不改,他斜斜李梦婷,笑嘻嘻问宁睿:“怎么样?有个妹妹尊你做大姐服侍你好不好啊?”
小兔嵬子,宁睿着恼,都多大了都做皇帝了还是不改本色。她阴森森一笑:“小嵬子,皮痒了想嘴疼了?”作势要拧楚远嘴巴。
以前楚远没少给她拧嘴巴,自他登基后宁睿也不敢那么放肆了,换以前早拧上了。
如此嘻笑打闹,李梦婷可怜巴巴立在一旁,竟无人再去理她。须臾入席,自是楚远占上位,他左手边光华裴琼桓安绿珠裴立,右手边他拉了宁睿入座,顾墨也不等安排,贴着宁睿坐下,他过去是贺柏,贺柏过去王同七娘,顾父无奈挨着裴立坐下,李梦婷委屈屈挨着落坐,离顾墨隔了好些人了。
席间热热闹闹,宁睿一个现代人,也没什么君主观念,楚远少时便与宁睿相识,当年兵变宁睿舍身相救。旭日这些年,贺柏是八皇子的靠山,本来即使他无意带八皇子造反,楚远光华还是会担心的,却不意因着宁睿的关系,贺柏与他们抛开成见,坦言交心,楚远与光华不只是不用担心,还得一强助,朝中其他虎视耽耽的亲王也被弹压下来。且光华根据宁睿的一些提议向楚远进言。重农兴商,强兵富国。
国富民强皇位无忧少不了宁睿的一份贡献,楚远本身又是开朗乐观的性格,登基这些年什么都光华代他打点好了,他还没学来权术制衡啊君威臣纲啊,因此竟与宁睿言笑晏晏。
顾父看看皇帝看看儿媳,一句也插不上话,本来还想把李梦婷做顾墨平妻的话说出来请皇帝帮上一把的,看眼前光景,他也明白说了白说。
他不说,可别人会说,只是说出来与他的想法相左。
饭毕众人移步花厅。
贺柏问:“顾墨,你如何安置李小姐?”
顾墨撇嘴斜眼:“我的妻只有宁睿,再无他人,他人与我无关。”
话音刚落,他父亲气呼呼问:“梦婷是明媒正娶的,如何与你无关?就让她做你平妻。”
他不说还好,一说顾墨就发疯了,好不容易宁睿回来了,他怕得要死,只怕宁睿一个不高兴不要他了,父亲这里还纠緾不放。平妻二字更勾起旧恨,他再无法给父亲留脸面了,恨恨地问:“平妻平妻?你娶个平妻逼死我母亲还不够么?你还想我娶平妻逼死我妻子么?你当年娶妻心中何曾有我跟娘亲?现在别跟我在这里摆什么老子架式,要摆去跟你的女儿摆去。这个女人要娶你自己娶,我不会承认,我的妻子只有宁睿,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只认她一人。”
转脸对着众人,举起右手,道:“你们都作个见证,我顾墨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只爱宁睿一人,我的妻只会是她一人。”
顾父被顾墨责问得老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李梦婷眼见顾墨如此憎厌她,顾父又无法为她争取了,哀哀哭泣……
顾墨懒得理会,也不顾病体,招呼众人,一径回了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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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緾绵 ...


大观园中大家又继续叙话,一会儿担心顾墨久病,宁睿旅途劳累,众人便相继告辞。那头顾潇见了哥哥,乐的什么似的,跟哥哥两人叽哩咕噜说个没完。自有张妈照料他兄弟俩去洗浴休息。
夫妻俩进了内室,顾墨呆呆地抚着宁睿的脸,泪流满面:“睿,我以为失去你了。”
“顾墨……”宁睿感概。“峰儿的事我对不起你,那时发现没跟你说。”
“不,怨我,贺将军骂得对,如果我不是那么不能相容,你会跟我说的,如果你跟我说了,也不会害得这些年你一个人背负。睿,你以后别再放在心上了,我明白,你不跟我说是怕我伤心,是为了我好,再说,贺将军说的有理,那时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与其看着你死或我死,还不如这样。睿,我也明白了,比起失去你,其他的都不算什么。睿,只要你能在我身边陪伴我,我就心满意足。”顾墨唏嘘
“顾墨……谢谢你。”宁睿只觉云开月明,幸福得想哭。
两人嘴里说着话,不知不觉说着说着就到了床上,再说着说着就光溜溜的了,等到宁睿察觉,顾墨已是箭在弦上了,虽然小别胜新婚,虽然久旷难耐,宁睿还是竭力止住顾墨:“顾墨,你还病着,别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