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摸……”顾墨哪里忍得,忍得他也不想忍,宁睿虽然回来了,他那颗心还在半空中,还不能落到实处。只有得到了,才能得到充实。
“顾墨……”宁睿抚着顾墨的身子,原来那光滑的肌肤干枯发涩,身上不见肉,骨头硌手,宁睿只觉心头酸涩泪意翻腾。她心疼的吻吻顾墨:“先去洗洗吧……”
听音辩意,顾墨欣喜地吻住宁睿:“睿,一起,好吗?”
那双明媚的桃花眼充满祈求企盼,曾经飞扬跳脱的孩子此时也会了隐忍委曲求全。还是出尘绝俗的脸上却难掩苍桑,以前顾墨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何曾要征求她意见?
宁睿只觉心疼愧疚,自从发现峰儿身世后,她与顾墨的闺房之乐便廖廖可数,顾墨受了多少委屈啊?宁睿再也顾不上矜持了,勾着顾墨的脖子,由着他抱进浴室。

暖暖的水流缓缓地洒下,顾墨取过夷子(肥皂)替宁睿全身擦过,再细致地揉搓。 温热的水花沙沙倾洒下来带起薄雾,夷子的馨香在雨雾般纷飞的水汽中穿行,混合着熟悉的体味,漫进鼻腔、沁入心脾,牵扯出一股酸酸的、甜甜的幸福……

顾墨凝视着宁睿眼睛里幽暗的深处,他的妻还是那么美,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风韵让她更加迷人。

顾墨抬手勾住宁睿细细的腰肢,将濡湿的脸颊缓缓靠近,温热的唇,一寸又一寸,缓慢而迷恋地仔细*过对方的锁骨、肩胛、柔软的**。那里沉淀了岁月沧桑和无尽的思忆,已经由粉粉的浅红变成深浓的樱红……氤氲雾霭中宁睿愈发显得明媚而不可方物;透过来的她那秋水般的眼神,渐渐将顾墨包容了进去。偶而揉揉腰间,宁睿痒痒低笑,在妻子的娇笑声中,顾墨双手又开始了新的探索……

浴室里春意盎然,他们的眼神都很热,脑中只有不顾一切的感觉,那些烦人的道德,那些做作的规矩都远离了,只有真实的感觉在互相交替。他们变换很多种姿势依偎在一起,有时脚碰脚;有时顾墨在后抱着宁睿;最后他们干脆一起躺在地面上,纠緾嘶咬,水蒸汽让人晕眩,更让人意*情*。*望像魔鬼一般占据了整个心灵,又似温暖的清泉一般让人滋润而生动。

柔情的洪水冲垮了宁睿努力筑起来的生活堤坝。她跪在顾墨的脚边,趴下去用脸贴着他的腹部,轻声诉说,诉说她对顾墨的爱恋。

她闻着顾墨身上的气息,手掌在顾墨胸前滑下,引起他肌肤一阵阵的*栗,掌心所过之处带起一团火焰,挑起对方身体里的**。那**唤醒对方占有的狂*,刹那间顾墨大口大口地喘息,语不成句:“睿。。。。。。给。。。。。。我。。。。。。”猛地起身,想拉起宁睿。

宁睿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爱人,看着爱人脸上急迫的红晕,**的眸色,摇摆着抓过来的手,她知道爱人渴望得到她,她能感到那种渴望和需要。*怜充满胸腔,她把顾墨搂住,轻轻地**在地上。。。。。汗液和水流混合,*息与呻*交织,宁睿被剧烈的激动淹没,一种吞没她自身的*渴冲击着她。什么都管不了,她只想让顾墨发狂。

……

不得不承认,比起精神上的爱,**的爱更能让人沉迷,更能让爱人感受到对方的爱意,一场酣畅淋漓的*事,顾墨心头的阴霾尽散,他再不担心宁睿不要他了,他再不害怕宁睿不爱他了。

宁睿静静地依偎着顾墨躺着,幻想着自己与顾墨在一起已渡过漫漫岁月,她与他一同死去……一直想要追问生命的终极意义是什么,生命的终极体验是怎样的----悲伤、痛苦、甜蜜和快乐。现在她愿意相信,无论是生命还是生活,与爱人相伴着活或是相伴着死,都是幸福的。

 

 

51

51、代价 ...


雨过天青,宁睿与顾墨空前地甜蜜恩爱,宁睿从觉察到峰儿身世后,一直难展欢颜,她一现代女性,其实也不是介意得到寻死觅活地步,只是深感顾墨不能接受,愧疚于心才压力巨大,如今顾墨能够体谅,烟消云散,喜逢雯月。宁睿开怀不已,家中欢声笑语不断。更难得的是顾墨不止放开前事,对峰儿更加倍疼爱,峰儿的身世贺柏意思也不想折穿,于是峰儿还是经常两府住着。
如果不是记挂桓安的事,说宁睿泡在蜜罐里也不为过。
桓安与英华的僵局,是悬在宁睿心上的一把刀。顾墨现在能理解信任她,她也便跟顾墨坦言说出心事。顾墨不止不介意,还主动提出约桓安到大观园,由宁睿劝解桓安。
这日桓安依约到大观园来,顾墨带着顾峰顾潇去裴琼府了。宁睿把桓安接到花园中叙话。
曲径中,两人缓缓前行,谁也没有开口。
黄叶飘落,树杈上只剩下枯枝,传递着生命枯萎的信息。与他们一起哀悼逝去的情怀。
算算他们这一生交集的时间不多,实是没有多少属于他们俩的时光。泸州得月楼中相遇,短暂的相对而视;镇北将军府宴席中的浅浅关爱感怀;曲江画舫中深情表白;蘅芜苑中激情緾绵竟是两人爱恋的高*,随之闭幕。
正月里,春的脚步尚未到来,园里尽皆萧瑟,恰是意喻他们相遇相知是冰封雪冻春日难逢。
宁睿酸酸地回忆着,千言万语在心头打转,她负了桓安,之前那三年因着顾墨的关系,他们当初互相爱慕的时候,桓安也是很难与她情浓依依,后来的这些年,她与顾墨恩爱甜蜜,再料不到桓安竟然一直在忆念着她,不知他是怎么捱过来的?此时,本意是想劝他与英华好好过日子的,却心头苦涩唇齿间嗫嚅难言。
夏日里花叶田田的荷塘,此时都只剩下了根根枯管,片片残叶。早已没了衔露含珠的风韵。寒风轻摇,枯和倓叶,仿佛悄悄的替他们诉说着昔日浓情,又仿佛轻轻暗泣着今朝伤心失落。
荷池旁,两人止住脚步,安守着这份寂静。默默地看着水中对方的倒影。
桓安鬓间已微有风霜之色,宁睿也不复相见之日的恬然无瑕。
良久,桓安蹲□,伸手想捞起水中的宁睿,纤长的指尖碎了一池清波,佳人不复见。
滚烫的泪水滴落,无声地汇入烟波浩渺中。
那清洌的泪滴直砸进宁睿心间,激得她心尖刺痛,她不想桓安一辈子就这样误了,再难启口,也还是说出来了。宁睿蓦然抬头,声音发颤“长恭,我对不起你,我。。。。。。”
她该怎么说?对着桓安那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而亮的深情的眼眸,宁睿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痛恨自己的自私。她现在夫妻恩爱,所以她想要桓安也幸福,了结自己的牵挂,平复心头的愧疚。微风吹乱了宁睿的发丝,一如宁睿缭乱的心。
桓安看着宁睿避开他的注视,眼神黯淡下去,苦涩地开口:“宁睿,不是你负了我,你不要再那样想了。是我,是我自己没有坚持到最后。”
十年压抑于心的痛楚,桓安即便再自制,也泪如雨下,声音如暴风骤雨中枯叶落地时的沙沙响。
“宁睿,我没有顾贤弟那样不顾一切的爱你,你选择他,也是情理之中。
这些年我常想,当年,你与顾贤弟日夜相对,却仍然为我。。。。。。假如我当时不离京,那么你现在必定是我的妻。
你离开京城三年,顾贤弟到处奔波寻觅你,而我却迫于父命安然留京,那时看着顾贤弟为了你心神俱碎,父亲临终又一再相逼,我终是无奈成亲了。这是原因,却不是理由,总是我负了你的一片深情的。
宁睿,我与英华。。。。。。你也知道了。成亲当晚确是无法接受她,第二天恰恰你又回来了,我,我心中便有了奢望。。。。。。。
后来你与顾贤弟远走,我心知无望,英华又贤惠温婉,这些年也想就这样收心,与英华……可是,可是,宁睿……”
桓安脸涨得通红,话说不下去。
宁睿迟疑地看他,难道桓安?不举?不可能啊!她与他那时差一点。。。。。。她记得桓安那时。。。。。。嗯。。。。。。。
脑中思索着,双眼不由自主地朝桓安腿间瞄去,怎么可能不举?就他们这样大白天在花园中说着话,虽然古人穿的是袍服,可是仍可看出那里已是一*擎*.
“唔。。。。。”一声急促的低呼逸出
两人目光对上,均脸红耳赤,急转头。
宁睿心中暗暗抽了自己几耳光,什么时候了,还不改好色毛病,当初要不是色迷心窍,何至于跟顾墨纠緾不休?要是当初利利索索嫁给桓安,哪来后来这许多波折?现在她已是顾墨的妻,再不能左右摇摆了。此时她再招惹桓安,引起桓安的绮念,那就禽兽不如了。
两人一时间静谧无语。
宁睿不想再与桓安说下去了,算了,还是通过光华让裴琼去劝吧。
按奈住卟卟心跳,她对桓安说:“长恭,我们去用午膳吧。”
“宁睿。。。。。。”桓安拉住宁睿袖子,“宁睿,你帮我,你帮我分析分析是出什么问题。”
白玉般的脸涨红得发紫
宁睿刹时间血液往脑部直冲,脸色与桓安有得一拼,她一个有夫之妇,与前情人讨论这种问题?
“长恭。。。。。。”她哀怜地望桓安。
对方眼中是比她更重更深更浓的凄苦:“宁睿,我也不想让你为难的,可是,我不知该怎么办。这事。。。。。。我无法对谁说,宁睿,这些年,我也想收心的,也想与英华好好过日子的,特别是这次你出事,我知道我如果不与英华成真夫妻,你总是会自责。可是。。。。。”
宁睿犹疑,听桓安话意,竟是也想放下她,与英华做夫妻,他又没有不举,还苦恼什么?宁睿眼珠一转不转盯着桓安,眸子清楚明白地表达出她的疑问。
“宁睿,我。。。。。。”桓安吞吐半天,转过身背对着宁睿,“宁睿,我,我平时也有那些想法的,特别是有时想起我们那时在蘅芜苑……我憋的难受……后来也想认命……想就那样与英华罢,可是,即算满腔*火,一对上英华,一看到她僵僵地躺在床上,脸色青白,我就……我就什么兴致都没有了。英华她对我温婉柔顺,金枝玉叶却没有一丝傲气任性,可是,她再好,我对着她就是*不起来。有时我就想着我们那时在蘅芜苑,想着想着我就控制不住。。。。。。可是,宁睿,英华她没有你的一丝一厘的风情。。。。。。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每回总是想起那时的你。。。。。。然后就。。。。。。你说我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接受英华?。。。。。。”
一阵闷雷轰隆隆响过。宁睿呆住了。前世她看过一本爱情小说,里面的男主与女主是青梅竹马,后来男主出国了,十二年两人没有联系,十二年中男主也有**要求,对着别的女人就是*不起来,可是只要一想到女主,就。。。。。。。最终结局是男主回国找到女主,两人幸福地一起生活。惨了,桓安难道是这种情况?她可没办法嫁给他啊!
天啊!饶了她吧!
宁睿不死心,话已说到这份上,不如一次问个清楚明白一次*解决问题。她问道:“对着英华不行,对着别的女人呢?你找过别的女人吗?”
桓安恼怒地转身瞪她:“什么对着别的女人?英华是我妻子,我还可以说服自已,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做什么要去找别的不是你的女人”
“那。。。。。。那,我们之前你与别的女人,嗯。。。。。。能行吗?”宁睿厚着脸皮追问。
得到一记眼刀,桓安憋红了脸,羞恼地瞪她:“我们......我们那次是我第一次碰**."
天啊!宁睿心头惨嚎。不是说古人都是十二三岁就开荤的吗?作为世家子弟的桓安为什么没有通房丫头?他以前没有过女人?婚后与英华。。。。。。。天!无法想像。他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三十三岁的老*男?
现代社会,人们经常取笑,要找*男要去幼稚园找,眼前这人。。。。。。
***,不是人生的全部,却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乐趣。
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的塞在胸肺间。宁睿想哭,想替桓安哭。她也真的哭了出来,涕泪滂涝。为桓安,为他们错误的相识相恋。
那短暂的爱恋,桓安却为之付出多大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终点啊!俺想死你啦,还在不在看?留个记号支持鼓励俺啊

 


52

52、趣味 ...


宁睿寻思,祸是她引起的,她总得想办法解决。桓安这事摆明是心理问题。她想了想,也不用慢慢医治了,有个开头就好,还是用笨办法吧,不过这事要英华配合。她也是急性子再等不得了,翌日派人把光华请来,对着光华一番言语,当然桓安为了她有心理障碍的事还是隐瞒下来,这事她说不出口。
择日不如撞日,光华即刻派人静悄悄请了英华到大观园来。
这是宁睿第一次见到英华公主,水湄泠泠隐佳人之兮,清醇之气晕晕回鼻朱唇。伊人娇娆珠玑允允,墨香渺袅潋滟秋水三千素。清绝玥玥凝诺作舞袖,香然盈盈沾绣袂而点。
宁睿暗赞:不愧是贺家出品,果是不同凡人。
想想楚昭、贺之、贺柏,再看看眼前美人儿,宁睿决定了,无论如何要促成桓安与英华,如果他们生的是女儿,他们的女儿她替她的潇儿先预订下来了。
大家温言见礼,略说一会儿话,宁睿便看出问题所在了。英华公主空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然而言辞拘束无趣,一问一答间一板一眼,动静间面容僵硬,想来身上肌肉也软和不了。看光华神色很是正常,看来英华平时就是这模样。宁睿暗叹封建礼教害死人,她要是男人,对着这么一个圣母般的妻子,女装贾政,她也*不起来。她想像假如顾墨晚上直挺挺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一副来吧来完成任务吧的神情,她还有*致才怪。桓安与英华又不是两情相悦,之前又与她。。。。。。如此两相对比,也难怪。。。。。。。
不过假如换个姿势神情,美人儿侧趟着,右手纤纤春指轻触着下巴,左手青葱白玉抚在胸前,一腿半曲,薄纱半遮半掩,神秘处若隐若现,肌肤粉嫩红润,眼角斜麽着,樱唇饥渴地半张着。。。。。
啊!不能想像,太也活*生香了,宁睿想,是男人见到那画面还不得流鼻血,还会再抗拒?
真恼人啊!这个时代为什么没有DVD没有*片啊?宁睿感到自己的教学任务艰巨万分,但是,为了桓安的*福,为了她寄托在英华肚中的儿媳妇,她决定霍出去了。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宁睿说得口干舌燥,英华听得面红耳赤。
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三人用过午膳,宁睿开始检查英华记住否。
先让英华到床上摆个姿势,英华扭扭捏捏半天不动,气的宁睿转身想要出门离去,光华一把拉住她,转头对英华说:“妹妹,宁睿一片好心,夫妻相处之道,确不能只是相敬如宾,你还想与长恭如以前般相处下去?你快些。。。。。。”
英华方半褪了衣裳上床。
看她摆出的那个姿势,宁睿忍不住大笑,那哪是什么勾引挑逗调情,直是一个要被人**的贞节烈女,或是临着被上架烤火的鸭子。晕啊!这是让人充满罪恶感退步三尺的姿势,这姿势摆出来,桓安会忍不住上前扑倒她?才怪!溜得比兔子还快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今天她讲解了半天英华还如此,看来之前更加惨不忍睹。
算了,这招不用再教了,先看领会了下一招没。
宁睿止住笑:“算了,不要这样了,会把你的桓郎吓走的,你用下一招吧,我做试验品,你把我当成长恭,来。。。。。。”
英华颤颤惊惊地推开宁睿的衣领,抚上宁睿的肩膀。。。。。。那动作别说宁睿了,连光华都忍不住替她不好意思,那是什么动作?都快擦下宁睿的皮了,这是温存之间的爱抚?
宁睿恼得只想哇哇大叫,要不是实在不好意思,她都想让英华现场观摩她与顾墨的恩爱算了。
这样的学生,就是特级教师也教不出良好的教学效果的。
她决定,为潇儿的幸福,她未来的儿媳妇生下来后,她得自己好好教导一番。
英华憋屈得眼眶都红了,珠泪滑落。宁睿的怒火被那晶莹的泪珠儿熄灭。唉!不为儿媳妇,她也有责任引导英华让桓安获得幸福啊。
重新振作精神,一、二、三、四五六。。。。。。宁睿开始晦人不倦的教学工作。
英华在大观园一住七天,七天后,宁睿累得喘息,总算学生勉强可以出师了。她无比佩服自己,朽木也能雕呀!

 

 

53

53、情敌 ...


解决了桓安的问题,回头来就是处理李梦婷的事了。顾墨浑不在意,只说这事与他无关,让宁睿不要在意。他就是这么没心没肺,对自己不喜欢不关心的人,睬都不睬想都不想。宁睿却不能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潜在的情敌,只有把李梦婷打发了,她才能高寝无忧。
她的靠山是足够硬,可是仗势欺人就丢了她一个受过现代社会法制教育的人的脸面了,李梦婷也着实无辜,不能简单的一纸休书了事。她那时也曾被休,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可是那时绿珠等人的眼神让她也深深体会到这个时代被休女子的可怜。
就在她为此事颇费思量时,泸州那边来了一封家书。自从她离开泸州,再没与刘家有过联系,她脑中没有遗留宁元的记忆,刘家人在她心中也就是认识的陌生人。她没给刘家去过信,刘家也没给她来过信。此时来信,宁睿心知必是为李梦婷之事。
果然,折开信,凭着她以前看过宁元房中留下的书信记忆,她看出是刘清笔迹,信中口气却是刘母,长长的文言文甚是拗口,宁睿脑中自动把它翻译成现代文。信中刘母先是表达了对当年刘清休了侄女另娶她未能阻止表示歉意,侄女当年是女扮男装一事她悉已知晓,对此深深内疚,是她未能好好照顾侄女;接着情切切地问及侄女现在生活,年前州府寻她是为何故?现今生活如何?前面长长三页纸,末尾一带而过,提到媳妇托她向侄女说情,她深感愧对侄女,并不赞同李二小姐作为平妻嫁入顾家,不过她同时却托侄女,李二小姐也算是她表嫂的妹妹,能否代为寻一门好亲事?如此也能两全其美。
另寻一门亲事?宁睿皱眉,谈何容易。李梦婷才貌双全,等闲人看不进眼,官宦世家品貌出众者却嫌她家道中落。如今又是挂的再嫁之名,这?
宁睿再三思虑后,问了王伯张妈几句,去了绿珠府。
绿珠年前宁睿失踪时也跟着到处访寻,把竹器厂财务的工作交给郑定安的儿子郑平去做,宁睿回来后见郑平做的不错,绿珠也有心在家享福,也便由郑平继续做下去。
绿珠如今生活很滋润,裴立兵变时立了功,又是裴琼的近卫出身,光华作主把绿珠许给裴立时,通过关系把裴立调进禁军中当了五品校尉,后来楚远登基,裴立官位节节攀升,去年仇良年迈致仕,裴立接替他,现在已是禁卫军统领,正二品天子近臣了。
宁睿在统领府门下下了轿,她从没来过,门房看她坐的是两人抬青帘小轿,一个随侍丫环也无。不让进,还需通报,跟她要拜贴,宁睿又好气又好笑:“拜贴没有,你只跟你家夫人说她姐姐到访即可。迟了你也不用在这府里混了。”
宁睿跟光华处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墨,光华的气度也感染了几分,此时摆出架式来倒也气势逼人。
小门房打量了她一阵,心内暗暗嘀咕,衣料首饰比他家夫人还精致,为何却坐平民百姓家的小轿,一个随侍之人也无?
确实,象宁睿这样的旭日再寻不到第二个,一个现代人,让她由人款款服侍着生活,还不憋死?她也不喜讲排场只计较实惠,至于衣服首饰,她跟光华年龄相仿身高胖瘦差不多,光华贵为长公主,皇帝同胞姐姐,衣服首饰那是每月都要订做若干,光华一直有那个习惯,做什么顺带着给宁睿也订做上几套,如此,宁睿的服饰还能差?
小门房进去没一会,绿珠就迎了出来,惊喜莫名:“姐姐,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打发人叫我回家就行。”
宁睿浅浅一笑,颇感欣慰,大家都生活得很好,她也感到开心。
两人一径进了内室,宁睿把刘家来信拿出来给绿珠看。
“这?姐姐有什么打算?论理太太说情,也不能不理,只是……”绿珠犹疑。
“这个……,要说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问题的关键是在李家家世上。”宁睿来时心中已有计较,只是她得从绿珠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绿珠,你说说,刘清是怎么样一个人?你也知道我……那些事不记得了。”
“少爷么?”绿珠想了想,“姐姐,说实话,少爷在家时也算不错的一个人,从小太太凡事都念着你的,少爷也不差。对你也很好,只是不明白为何才上京两年就变了。”
宁睿沉吟片刻,问:“抛开对我好不好不说,为人如何呢?”
“也很好啊!温文有礼,谦和忍让,嗯,我也说不出多少。”
王伯张妈加上绿珠的话,宁睿拼出一个刘清的形象:温和,友爱,有礼。
宁睿也不停留,又去了镇北将军府。这府比统领府更有气派,然而门房比那府却有眼色得多,一看宁睿,立时恭恭敬敬把她请进府。宁睿一边走一边纳闷,憋不住问门房:“不用要拜贴?不用问姓名?”
门房垂着头,恭声说:“不敢不敢,顾夫人到来,哪用什么拜贴。”
“你认识我?”宁睿奇怪。
“夫人身上衣饰公主时常也穿戴,很好认的。再说之前我们都有夫人画像,公主交代的,谁找得到夫人都有赏。”
啊!宁睿的脸好红,她也是旭日名人!只是这个名人与现代的红偶像不同,她是离家出走成了名人的,是个丢人的名人。
光华见到宁睿,也欣喜万分,这个朋友认识十几年,却第一次主动登门找她。
此时已到午膳时间,两人也用不着客套,先一起用膳,席间宁睿见光华的女儿虽然年糼。却颇有光华的气度,很是羡慕。她也很想要个女儿,只可惜潇儿之后却一直没有身*,光华见她不错眼看女儿,不觉笑了:“你喜欢琪儿?给你做干女儿如何?”
“干女儿是好,可惜不能伴在身边,大了还得嫁人。”宁睿眼珠一转,想到她已跟英华说好英华跟桓安若是生下女儿要给她的潇儿做妻子,她还有一个儿子啊!只比琪儿大一岁,嘿嘿。
“公主,不做干女儿了,许给我的峰儿,做我媳妇吧。”
“你不一直提倡要两情相悦不要包办婚姻吗?”光华笑骂。
“先订下吧,许他俩因为有婚约更快地对上眼呢。如果长大了不喜欢,也不用强迫,你看如何?”
“好,随你。”光华也爽快,两个小孩浑然不知自己的终身大事就在两个母亲两三句话中定下来了。
饭毕。两人到花园中散步,宁睿提起了刘清的仕途。
“你想替他谋求一官半职?”光华皱眉,“那等负情绝义之人,理他作甚?”
“也不是就一定要替他谋取官职,只是想从公正的一面来看待这个人,抛开成见不说,你看此人可否入朝为官?若是不能便罢了。若是为官,能作一方能吏,为朝庭出力,也就没必要再纠緾往事了,没有他休妻之举,我还不能来到这世上呢!也不能认识你们呢,这也算歪打正着立了一功吧?再说,听说刘家姑妈对宁元不差,她也行将就木之人,就给她一丝安慰罢。”

关于她是穿越者的身份,目前董玉卿及亲近的这几人都知道的。大家只是感到惊奇,却并不意外。一个成年现代人穿越过来,不是自小儿学起,再怎么掩饰也与周围之人不一样的,宁睿才情学识不差,古言文却那么差,写字似豆芽菜,说话更是直来直去与众大是不同,亲近的这几人早就有疑惑。宁睿此次回来后,想想董玉卿一个外人都知道了,没理由亲近的人反而不知,便直言相告,大家唏嘘感叹一番,倒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因为不必隐藏,宁睿便把现代的一些强国之道悉数讲给光华听,楚远在国策制定方面受益不少。虽然一时半会看不出成效,但长远看肯定是非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