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去,恐怕进不了寻仙楼的门。洛云瑛呆了一会,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来到寻仙楼大门一侧的一扇窗前。
不远处就有一个大花瓶,不用打人了。洛云瑛扬起手,对着大花瓶将手里的石子用力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花瓶倾倒了,大门两侧站着的那两个接待客人的龟公跑过来察看,洛云瑛飞快地来到大门边,一侧身闪了进去。
大厅里很浓的脂粉味,□。洛云瑛把手伸到鼻子底下扇了扇,很想就这样退回。
不行,既然来了,就见见齐修远,也不用劝他用杜氏的产品,听听他说什么,回去好同杜飞扬交待。洛云瑛握紧拳头,一闪身上了二楼。
大厅环境那么吵杂,齐修远喜静之人,家境又好,不会在大厅的。
与大厅的灯火通明相反,二楼长长的走廊只
挂着几盏灯笼,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楚。走廊两侧的房门紧闭,洛云瑛紧张地轻轻走着,生怕哪个门突然出来一个喝醉了的嫖客,把她当楼里的窑姐儿这个那个了。
“来,再来一杯。”
“公子你好坏哟!”
“小心肝,来,亲一个。”
……
男人的淫-笑,女人的娇语莺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洛云瑛下唇咬破了,齐修远也成了这样的人了么?她眼前发黑,手脚绵软有些支撑不住。
共君沉醉
一阵悠扬的乐声从走廊最后一个房间传出,隐隐约约不是很清楚,洛云瑛迟疑着走了过去。
这个房间没有笑声没有浪语,沉沉中只有那清悠的乐音。
洛云瑛缓缓地推开门。
房间正中一个女子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在弹琵琶,再进去,一张圆桌,一男子坐在桌边饮酒,是齐修远。
洛云瑛抬脚迈进门槛,齐修远就在这时抬起头,洛云瑛见他瞳仁一闪,瞬间无比熣粲,而后是惊惶,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圆桌被他带起,哗地一声,桌上的果盘酒瓶酒杯掉到地上。
“齐公子……”弹琵琶的女子惊叫一声冲过去扶住桌子:“公子,怎么啦?”
“没什么。“齐修远对着那女子的脖颈手起掌落,那女子软绵绵地倒到地上。
洛云瑛还没回神,齐修远已飘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拽了进去,极快地关上房门插上插梢。
“瑛瑛,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楼下没人来通传,你是偷偷跑进来的?没事吧?”齐修远声调急促地一连串发问,雅致的脸上淡定不再,张惶地拉着洛云瑛到处检查。
洛云瑛静静地站着,由着他从头摸到脚仔细地检查。
“没事就好。”齐修远松了口气,将洛云瑛一把拉进怀里,叹息般低语:“瑛瑛,以后千万别来这种地方,有什么事,打发人来叫我。”
洛云瑛眼眶一红,她悄悄地伸出手,环住他有力结实的窄腰。
靠着他坚实的怀抱,紧贴的胸膛传来源源不绝的暖意,呼吸间是清新的熟悉的气息,他身上没有一丝脂粉味……泪水终是不受控制流了出来,洛云瑛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恍然大悟,明白了齐修远流连在青楼里的真实意图。
“瑛瑛,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洛云瑛身体微微颤抖,几乎无法忍受他那过份的自责。
齐修远捧起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温和的眸中有淡淡的透明的湿意:“瑛瑛,你不生我的气,我真开心。”
怎么可能生气?有什么可以生气的?他为了她,迎亲当日拒亲,可以想像,齐辉夫妇一定狠狠地责难了他,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也许到处找她,可是却发现她与杜飞扬在一起。他为了给杜飞扬造成不在乎她的假象,夜夜委屈自己在青楼中听那刺耳的淫声浪调。
洛云瑛难过地咬住嘴唇。
“瑛瑛,别
咬嘴唇,都流血了。”齐修远将自己的唇印上去,轻轻地吮去她嘴唇上的血珠。
他的嘴唇柔软清凉,带着淡淡的酒味,洛云瑛微闭着眼,睫毛颤抖着,呆呆地由着他用他的嘴唇在她唇上来回摩-挲。
他温热的唇如那晚那样,如后来无数个夜里梦中所盼的那般在她唇上轻-吮舔-舐,温软的触感让她晕眩陶醉,他结-实修-长的大腿紧-贴着她,那有力的,热烈挟制过她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洛云瑛心头激荡,只觉阵阵热意由身体深处向外扩散,周身的毛孔都控制不住酥-麻颤-抖。
她不满意他的浅尝即止,她想要他更进一步,他感受到了她的思想,或许他也忍不住了,他的舌头挤进牙关,有些着魔地在她的牙齿上来回刮擦,然后,卷起她的舌尖,来回打旋挑逗……
“瑛瑛,抱着我,像那天晚上,抱紧我,叫我修远。”齐修远嘶哑地低吼,他的嘴唇已变得滚烫,他喘-息着用力地把洛云瑛往怀里按,他的大手在洛云瑛的臀-部用力揉-搓着,腿-间那坚-硬的物-事在她小腹处蹭-动,后来,他难耐地半曲着腿,想让自己那根热棒子撞上那让他神魂颠倒的所在。
洛云瑛周身发麻,一颗心却怦怦直跳,即使隔着几层布料,仍可感受到齐修远的坚-挺在以惊心动魄的速度暴-涨,,她被那惊人的气势弄得头晕目眩,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齐修远的呼吸同样急促,他失控地在她脖颈上啃-咬着,后来又不满足了,他吻上她的唇,猛地一探到底,直抵-进她喉咙深处一阵翻-搅律-动,把她挑弄得周身发麻喘不过气才稍稍退出。
“唔……”洛云瑛刚来得及喘息了一声,呼吸跟着又被夺去,齐修远炽热的舌头再度侵入,灵巧而蛮横地掠夺着,她的舌尖被牢牢撷住舔-咬吸-噬……
这是一个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绵长的热吻,洛云瑛整个人软瘫了,在齐修远松开她换气的时候,她终于支撑不住滑□子了。
“瑛瑛。”齐修远声音暗哑,清雅的脸庞染满浓烈的情-欲,他打横抱起洛云瑛,大踏步朝里间走去。
“……我不要……”房间里还有人呢,洛云瑛心慌意乱,低低地哼道:“修远……不行的……”
她虚软惊慌的样子分外撩人,齐修远只觉下面越发肿-胀难耐,他低下头,灼-热的双唇在洛云瑛柔软的红唇上落下,哑声道:“放心,瑛瑛,咱们的初-夜,我一定给你一个
最庄重最干净的环境,绝不会在这种地方发生。”
他淡色的瞳眸温柔而专注地看着她,唇角漫起如雾般朦胧迷漫的笑意,难以形容的千般风华。洛云瑛痴痴看他,回过神后羞红了脸,暗悔失言,强自板起脸道:“放我下来。”
“今晚别回去了,我们说话,我有话想跟你说。”齐修远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抱着她半晌不松手,后来呼吸稍为平顺了些,他吻了吻她唇角,低声道:“等我一下。”
他走到外间,洛云瑛隔着纱幔,看到他一手拿起酒壶,一手掐开地上女子的嘴,往那嘴里灌酒,那一壶酒他灌得一滴不剩了,又撕-开女子的裙子,将她捆了起来。
“她会不会醉不了?”洛云瑛犹疑地问,她看出来了,齐修远不想给人知道他与她有来往。
“嗯,有可能。”齐修远点头,过来抱了一床被子又走到女子身边,撕开被子一角捏出两团棉花,堵住女子的耳朵,又把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齐公子真是怜香惜玉之人哟。”洛云瑛酸酸道。
“你……”齐修远失笑:“我怎么不知道,瑛瑛还会吃醋?”
洛云瑛撇嘴。
齐修远给她脱了绣鞋,自己脱了靴子,上床抱住洛云瑛低笑着道:“这浔阳城里,谁不知我的心都给了你。”
他爱语温声情意无限,洛云瑛心头巨浪翻滚,这个你,说的可不是她,而是钟瑛瑛。
她的身体向一侧移动,头稍稍后退,从齐修远臂湾里离开。
齐修远僵住了,呆呆地看她。
“我来找你,有正事,杜飞扬想……”
“瑛瑛,我真猜不透你。”齐修远苦笑:“瑛瑛,你想我让商彦和的青楼全买杜氏的产品?”
“不是。”洛云瑛恼火地道:“你自以为是,我只是问问你打算怎么做,回去好给杜飞扬回话。”
“我的打算杜飞扬很清楚,进郝氏的产品,趁着这个晚会,冲进浔阳市场,我的那个画廊在东大街上,面积极大,一半挂画作,另一半我打算销售郝氏的产品,将杜氏挤垮。杜飞扬不是嫡子,他还没继承家主的位子,杜氏的业绩不好,他就得下台。”齐修远平静地道。
洛云瑛开始还默默地听着,待听到后面的话,突地心窝口一痛,她痛得一下子掐住齐修远的手腕发抖。
“瑛瑛,你怎么啦?”齐修远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
“不知……为什么……心口……突然很痛?”洛云瑛觉得心脏纠结成一团,绞得她痛得翻滚起来。
“瑛瑛……”齐修远失措地按着她,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忧愁。
“修远,好疼……”被齐修远按着动不了,洛云瑛疼得凄厉地哭了起来。
“我给你揉揉……”齐修远的大手在山峰上揉-搓,她感觉到齐修远的手掌侧无意间擦过红樱,红-樱坚-硬挺-立了起来。
体内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但是心口的绞痛并没有减小,洛云瑛的小脸扭成一团,边哭都哭不起来了,大滴大滴的汗水滑落。
“瑛瑛,我决定,还是用杜氏的产品。”齐修远突然道。
“用杜氏的产品?”洛云瑛愣愣看他。
“嗯,心口还疼吗?”齐修远定定地看着她。
“好像不疼了,咦,是不疼了。”洛云瑛奇怪地道,这心绞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是这具身体的灵魂在作怪吗?
“瑛瑛……”齐修远喃喃叫她,声音夹杂着无边的凄凉。洛云瑛有些不解,正想说些什么,齐修远已把头埋到她胸膛上,他肩膀抖动,他竭力控制着,压抑的鼻息还是泄露了这一刻的悲凉。洛云瑛感到胸前的衣服湿了,温热的液体透过薄薄的衣料,侵蚀了她的肌肤。
脱胎换骨
洛云瑛难过地抱住齐修远,双手在他发间游走,无措地安慰着他。这个痴情人,他的一腔柔情虚掷,他在赎罪,可是,谁来救赎他?
“瑛瑛。”齐修远突然抬起头来,有些惊喜地看她。
洛云瑛不解他眼里突如其来的喜悦,他还压在她身上呢!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下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嗯。”齐修远滑了下来,柔声问:“心口这会有没有再疼?”
他的手在山峰上轻轻地揉搓,很轻,很温柔。洛云瑛脸一红,低声道:“不疼了,你停下。”
“我这会不想停了,瑛瑛,你要是一直是这样的瑛瑛,该多好。”他喟叹。
洛云瑛不解,不过她觉得现在不能去想什么,赶紧先解决了正事。
“修远,你们可以用杜氏的产品,但是不是花银子跟杜飞扬买,而是,要他免费赞助,嗯,就是无偿提供,交换条件是,你不再从郝记进货,以后也不从郝记进货。此次晚会,浔阳四少的名额,可以给杜飞扬一个,这个也是交换条件之一。”
齐修远听她说完后没有言语,他痴痴看她,而后狠狠地吻了下去,他太粗鲁了,他的牙齿磕着她的牙齿了,很疼,他吻的太用力了,洛云瑛觉得自己的嘴唇一定肿了。
“瑛瑛,我想要你。”他温淡的眸子不再清淡,那双眸子燃烧着灼热的火焰,那火焰烧向她,她的身体酥麻了,软绵绵的说不出话来。
隔着衣料,齐修远含住她胸前本来已微微挺立的红樱,洛云瑛身体一颤,一声呻吟低低地逸出。
“修远,别这样,我们赶紧说正事。”洛云瑛急急推开他,体内窜起的火焰让她害怕。
齐修远放开她,烈焰从眸中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窒息的失望和悲凄。
“修远……”洛云瑛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不用说什么,瑛瑛,你接着说吧。”他修长的手指按住她张开的嘴唇,温柔地看着她。
“这么说吧,修远,你若是进了郝记的货来冲击占领浔阳市场,杜飞扬一定会竭力与你相拼,他不能失去杜家当家人这个位置,他那人,什么阴招都使得出来,并且,没有什么弱点,而你有。所以,最终鹿死谁手很难说,最有可能的,是两败俱伤。我想,你按我上面说的办,逼他出血,这批首饰衣料,足足需要三千两银子吧?够他杜氏喘气一阵子了。”
“好。”齐修远轻轻地抚着洛云瑛的脸颊:“瑛瑛,你瘦了。”
“说正事。”洛云瑛红着脸拔开他的手指。
“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齐修远将洛云瑛抱紧,叹道:“瑛瑛,以后我不能去找你,你自己小心些,还有,生意能做多少算多少,不要再想着扩张了,会招来麻烦的。再忍忍,我正在想办法独立,等我有些底子了,我们就成亲,不用受我爹娘的控制。”
洛云瑛点头,她明白的,杜飞扬一再欺辱她,只是要借着她打击齐修远,如果齐修远与她形同路人,他就不会再动她的脑筋了。齐修远默不作声地涉足商界,是要在经济上独立,不受他父亲的控制。
“明日杜飞扬去找你,你让他来找我,就说具体怎么做,我没有告诉你。”齐修远殷殷叮嘱。
这个尺度真不好把握,洛云瑛明白他的顾忌,他怕杜飞扬认为他一丝不关心她会伤害她,又怕杜飞扬认为他很在意她也会伤害她。
“睡觉吧,快天亮时我喊你,我送你回去。”
“好。”
他的怀抱温暖宽厚,散发着淡雅的清新气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寝,洛云瑛脸颊潮红,脸微微移了移,正靠在齐修远胸膛的心脏位置,闭上眼,陶醉地听着耳际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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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哥哥,你来了。”洛云瑛惊奇地看着门口的杜飞扬,他怎么有时间过来?‘浔阳秋色’歌舞会今天开演,浔阳城里的人差不多都跑去看了,她的店里今天冷清清的一个顾客都没有呢,她给伙计们都放假了。
杜飞扬以一种慵懒的姿势倚在店门板上,英俊的脸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黑眸莫测高深地紧紧地盯着她。
他给她带来强大的压迫感,洛云瑛低头深呼吸了几下,慢慢地消除了他带来的压迫感。
她沉静了下来,正打算抬头展开笑颜开口询问,心头却又一突,朦胧中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脖子僵硬着动不了,这么一停了一会,她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了。以往杜飞扬见了她,虽然也冷,却是竭力装出一副温和的模样,不似今天特特地冷冰冰来吓她。
有什么问题吗?洛云瑛暗思,如果这时是钟瑛瑛面对那双冰眸,会有什么反应?
“飞扬哥哥,怎么啦?是不是齐修远不答应你?”她颤抖着抬头,眼里
有泪花闪烁。
“没什么?他答应了,瑛瑛,跟我一起去看歌舞吧。”杜飞扬神色放松了,冰块虽然没有融化,可是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他朝门外招手,走进来一个捧着衣裙的侍女和一个上了年龄拿着脂粉首饰盒的妇人。
“飞扬哥哥,做什么?”洛云瑛不解。
“让她们给你好好妆扮一下,我的小美人。”杜飞扬扯起嘴角,黑眸闪过算计。
洛云瑛有种他等着看好戏的感觉,他又要算计齐修远什么?
“洛姑娘真美。”梳妆的妇人赞叹不绝,那个侍女也眼露艳羡之色。
上上粉还能变出另一个人不成?洛云瑛好笑,朝杜飞扬看去时,却见他直直地不错眼地看着她,那双冰冷的黑眸,竟有烈烈的一团火在燃烧。
不是吧?真有那么美?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羞涩地问:“飞扬哥哥,我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钟媛媛怎么比得上你,齐修远真的有眼光,从小就能看出你这么美。”杜飞扬口角噙笑盯着她,在洛云瑛紧张得快将裙子扯掉时走了过来,拉起她的手来到店里的落地铜镜前:“自己看看,瑛瑛,以后别老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要你这段时间的神态,沉静自信,大气雍容。话说,瑛瑛,你这副模样,飞扬哥哥都要给你迷住了。”
他这样子不似调侃,也不似刻意哄骗她。洛云瑛手足有些冰凉,迷住他,她可不要。
“瑛瑛,你自己看看,你真美。”杜飞扬抬起她的下巴,他有些用力,前一刻似乎为她着迷,这一刻却又变回那个冷血的变态恶狼。
落地镜里的那张脸洁白如玉,纤长的睫毛下面是惹人怜惜的大眼睛,水润饱满的红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这张面孔,她每天早上梳头时都会看一眼,很熟悉,但是现在她却觉得陌生。
日常间她为了低调省事,不只不上脂抹粉,还加浓了眉毛,用一些加了褐色的粉擦脸,弄得肤色暗淡,只求那些来盯这个弃妇缝隙的苍蝇离远点。平时将长发全部盘起结个侧髻,插朵绢花或一支玉簪,那是已婚妇人的发式,衣裙更是挑沉暗的颜色普通的款式。
这一次,那名妇人给也梳的却是闺阁女子的发型,浓密的青丝堆就优雅的望仙鬓,没有留海,就给她斜地里梳了一绺头发半盖住额头,镜里的女子晶莹如玉的肌肤,天鹅绒般光滑的脖颈无比优美。身着娇嫩的鹅黄曳地绣花长裙,轻
盈欲飘的薄纱外披,给纤细柔弱身姿凭空添了一份空灵梦幻。
洛云瑛看着镜子里那个犹如误入凡尘的小仙女,心头有一丝恍惚不安,这样的美貌在众人面前出现,会不会带来什么祸事。
“瑛瑛,你真美。”杜飞扬的指腹轻轻滑过她娇嫩的面颊,滑向乌黑如墨的长发,他捧了一绺拉到鼻子下,深深地嗅着。
洛云瑛强自抑下心头的不安,强笑着道:“我一直就这样,飞扬哥哥又不是不认识。”
“不。”杜飞扬摇头,黑眸闪过一丝飘忽:“你以前只有一张脸,那张脸蜡黄愁苦,让人看了只有不忍卒看的感觉,现在,你给予了这张脸灵魂,这张脸活了,她是活色生香的美人了,她的主人自信,从容,慧黠,坚强……”
杜飞扬喃喃低语,像一个喝醉酒的人在胡言乱语,洛云瑛听得心惊肉跳,她已经竭力在装了,难道还有那么多破绽?
“走吧。”她微抖的身体似是将杜飞扬的神智拉回来,他笑着挽起她的手。
“飞扬哥哥,我不想去,你看我穿的这长裙子,在外面会弄脏的。”洛云瑛指指长长的曳地裙摆,努力找着不外出的理由。
“瑛瑛这是想飞扬哥哥抱你吗?”杜飞扬弯腰,作势要抱洛云瑛。
啊!洛云瑛急忙跳开,慌乱地拿起柜台里的锁。
她没有看到杜飞扬眼里一闪而过的锐利,那锋利的眼刀在她身上剐过,然后那双黑眸浮起不解和困惑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从两点到现在一直不停地登陆,终于爬进后台了,太不容易了。不修改了赶紧发送,就怕一会后又不成了。
朔风骤起
来到歌舞现场,洛云瑛再一次惊叹,齐修远与商彦和真是天才,他们原计划在寻仙楼里举办歌舞会的,可是后来又更改了,现在是在浔阳城外的浔阳河边举行。
舞台是停在浔阳河里的一艘去顶的画舫二楼,画舫一楼想必作为上场表演人员的化妆后台了。观众的场地就是河边的空地,很开阔。靠近画舫的地方用树枝围了半人高的篱笆,里面一排排摆了交椅小几,约容纳二千人,这是收费座位,有专人维持秩序,并不杂乱,众人低声交谈,偶面拿起小几上的茶杯,斯文地喝一口茶。
外面则人山人海拥挤不已,许多小孩子椅在父亲的肩头往里张望,也有壮汉张开双臂替自己身前的妻子圈出一方清静之地。
“杜公子,里面请。”入口的迎宾姑娘福身行礼,手一招,里面过来一个女子,领着他们往画舫前走去。
看来杜飞扬这个大赞助商还有贵宾席位可以坐,洛云瑛瞥见杜飞扬一张俊脸黑似包公,暗暗好笑,三千两银子换来的席位,想必他很心疼。
这个她想错了,杜飞扬志大眼高,此次赞助虽然花了三千两银子,可是换得齐修远不再进郝记的货物的承诺,很值,并且这场歌舞会所有服饰都用的是杜氏的产品,替杜氏带来名誉效益是无可估量的。他黑脸的原因是,商彦和没有经商才能,这严密有序的布署,皆出自齐修远的手笔。
贵宾席位用约一米高的布幔隔出来,仅正中一百个座位。
一股花朵的清香扑鼻而来,渐行渐近时,洛云瑛看清了,贵宾席中间空位摆着一个嵌金琅珐花瓶,里面插着大棒新折下来的菊花,怡人的花香是菊花散发出来的。再看看座位,每个座位都铺着坐褥放着靠背引枕,每隔两个座位中间放一小几,几上有果蔬茶水。
洛云瑛忍不住暗暗赞叹:设想得真周到。
“杜公子,这是您的座位。”带路女子鞠躬后离开。
他们来到的是第一排座位,洛云瑛看到紧邻的那袭白衣,心头一颤,两手不自觉地抓住裙子外面的薄纱。
“修远,彦和。”杜飞扬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齐修远转头看到她,脸色一瞬间苍白如雪,洛云瑛看到齐修远瞳仁一缩,她甚至能感到他全身肌肉紧繃。
“怎么?修远,不欢迎我和瑛瑛?”杜飞扬开心地揽过洛云瑛,当着齐修远的面,一个轻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洛云瑛一阵昏眩,心中说不出的烦躁,身边这匹狼是食人兽,随时准备将她拆吃入腹,大庭广众之下他如
此轻佻,根本不将她的感受放在心上。她不知钟瑛瑛为什么会看不清这一切,痴痴迷迷陷在泥沼中而不自知。
“哇,美人啊!”商彦和拉过她,解开了她的困境,也让齐修远半站起来的身体又坐回椅子。
“瑛瑛妹妹,你真美啊!怎么样?我的提议考虑一下,做商少奶奶如何?”商彦和穿着娇艳的嫩绿色,美得不食烟火的脸笑成一朵花,晃花了洛云瑛的眼。
奇怪的是,这个人如此之美,他拉着她的手亲昵无比,他替她解了围,她却感觉不到善意,也涌不起感动。
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洛云瑛心生警惕,她微微一笑,轻轻挣开商彦和的手,隔着小几坐了下去。
“瑛瑛妹妹,你这一露脸,我觉得,浔阳四美的名字,有待……”
“彦和,投票昨天就已统计出来了,不要再节外生枝。”齐修远打断了商彦和的话。
洛云瑛垂着头不发一言,心中暗叹,齐修远还是没能很好地控制,他不用如此张惶的吧?她是被休之人,浔阳四美要选的,不是良家闺阁女子么?
直到歌舞会结束,梦游一般回了店面后,洛云瑛才明白,为什么齐修远会控制不住截断商彦和的话。
齐修远举办这个歌舞会,初始的目的是替自己的画廊打开名气,进郝记的产品冲击浔阳市场,可是后来,有心人士在其中搅动,歌舞会风起云涌,事情便脱离了他的掌控。
进场的人越来越多,齐家的两个家人抬来一张大书案放在齐修远座位前,又有四个家人拿着宣纸、色料盒、笔洗、笔筒画笔摆到书案上,洛云瑛见齐修远对着一个家人耳语了几句,那家人飞快地跑开,不久后跑回来,递给齐修远一个小盒子。洛云瑛没有在意,抬眼四顾,收费的席位差不多坐满了,他们背后那一排十个座位,进来的人却始终越过那几个位子没有坐上去。
“那是县太爷的位子。”似是看出她的不解,商彦和笑着道。
“县太爷也来?”洛云瑛奇怪,这种民间活动,当官的即使想来,也是轻装便服乔装打扮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