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咋觉得咱们亏了呢!”宋杰道:“咱们替丰裕开的店才五天,就售出五千两银子的货物,丰裕赚的比咱们还多。”
“是啊!丰裕是赚得比咱们多得多。”洛云瑛点头:“不过,强龙难压地头蛇,
没有丰裕装模作样的拼斗,咱们替他开的那店,也没有那么好的生意。”
“姑娘,你这招太绝了,谁能想得到呢?”邹平赞道。
洛云瑛笑笑,这些招数,其实在现代用老了的,也不是她首创的。
她那份计划书,总结了丰裕在嘉平城的销售业绩,提出了龙虎斗之计。假另一强势入侵势力的名义,在嘉平挨着丰裕的总店开起另一商号,摆出与丰裕势不两立明争暗斗的架势,大造声势,打起促销优惠等等销售仗。
她那天一与沈思意签下契约,马上写了手书派了宋杰赶回浔阳带货,自己与邹平留在嘉平布置店面,店面是沈思意给她银子,她出面买下来的,掌柜的她让沈思意派了最得力可靠的一个老掌柜过来,商号名字洛云瑛懒得想,直接用了云天。
云天与丰裕面向公众的第一仗就是那位老掌柜的跳槽,沈思意那天亲自到云天要求洛云瑛辞退那位跳槽的掌柜,洛云瑛拒绝了,两人一时激动,越争越大声,从店里争到店门口再到大街上,你一言我一语辩驳了近一个时辰,期间各自不小心摆出背后的靠山,沈思意的靠山是沈家宫里的那位贵妃娘娘,云天的靠山是某位知名不具的王爷。围观的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最终的结果是沈思意败北,并且,那位老掌柜其后又挖走了丰裕十名伙计。
云天与丰裕的第二仗是,云天开业大酬宾所有购物顾客赠送银耳环一对,丰裕那边在第二天立即推出当天购物的顾客,首饰免费保养三年。
第三仗是,云天开业第三天时,云天推出购物送贵宾银卡,以后凭卡消费每次均有神秘礼物赠送。丰裕在隔天马上推出贵宾金卡,也有神秘礼物赠送。
第四仗是,云天推出价值二十两银子金饰优惠价一十九两,丰裕这次连迟一天都没有,立刻推出价值三十两首饰酬价二十八两的活动。
……
这几天,嘉平城的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趋之若骛,一会儿进了云天,一会儿扑进丰裕,像不要银子似的抢购着。
奸商奸商,无商不奸,沈思意虽然多疑小心,到底也是大商家出身,家底丰厚,胆量眼光还是有的,那天订了合约后,一开口就订了五千两银子的货。
五千两的货五天售罄,丰裕那边的存货,听说也不多了,也得上京进货。
“姑娘,你说像这样的疯狂会一直维持下去吗?”宋杰问。
“会,虽然没有刚出现的这五天疯,但是,丰裕现在销两家的货,销量不止
不会降,还会大幅度地涨。”洛云瑛笑着道。
以后,像这样的竞争在这两家商号之间不会间断,无尽无休。嘉平的百姓会认为两家的竞争给他们带来实惠,会很有购物欲-望的。
除了送赠品比服务压价竞争外,洛云瑛还与沈思意约好,两家商号的掌柜会三不五时站在各自的商号门口,相互指责、对骂,甚至拳脚相加,制造十分激烈的场面满足嘉平百姓的窥探需要,当然最终会有一方败下阵来,无可奈何地停止这场“残酷”的战斗。
两家商号的矛盾会成为嘉平城著名的,紧张的,无比刺激的,也最为持久的新闻动向。嘉平城的百姓会充分感到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买到了各种“物美价廉”的饰品。既然本城就有物美价廉的饰品,当然没必要到外地去购买了。既然这饰品是多么的物美价廉,买了就等于赚便宜,当然也可以多购买一些了。
“宋杰,回去后你跟着带上方勇,把丰裕的第二次订货送过来,辛苦你了。”
宋杰笑了笑表示没关系,洛云瑛有些累了,闭眼想休息时,想起出来半个月了,店里不知怎么样,于是问:“店里的情况怎么样?”
“啊?”宋杰局促地道:“我没回店里,那天回到浔阳已经天黑了,我把马车驾到我住那边的,第二天一早上了杜氏装了货就直接往回走。”
“店里没人知道?”洛云瑛问,见宋杰点头,暗暗叫糟,平时出来一次也就四五天,这次一走半个月,不知齐修远急成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俺的完结穿越文,欢迎穿越:
故人第一篇文,下堂妻与绝色小弟弟虐恋情深。
穿越女乱世官场升职记。男主璧玉公子安博远雅致如玉,骑射极为出色,调情谈爱更加出色。
左手银子右手美男,经商谈情两不误,据说男主是忠犬。
男主是只呆攻。据说很香艳,虽然V前章节删了两万多字肉/肉,可后面的肉/肉还是不少。
心绪凄迷
马车在浔阳城门遇到邹天泽。
“洛云瑛,你给我下车。”邹天泽大喝。
洛云瑛理亏,老老实实地下了马车。
“邹平,宋杰,你俩给我先回去。”邹天泽朝邹平瞪去。。
邹平像按了按钮般,一提缰绳,马车往城里冲去。
“等等,我也下车。”宋杰急叫,头探出车外着急地看洛云瑛。
“你先回去。”洛云瑛朝他打眼色,她觉得,宋杰要是留下来,邹天泽那火可能更旺。
马车走远了,邹天泽打量了洛云瑛一会,破口大骂:“你还知道回来啊?要银子不要人了……”
洛云瑛合拢双腿站直身体,两手垂直紧贴着大腿,垂着头,如小学生在老师面前般,老老实实地挨训。
“为什么出去这么久?”邹天泽也就骂了几句,大概火喷完了,气消了,看洛云瑛在寒风里微微打颤,解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就要给她披上。
“不用,我穿了棉衣。”洛云瑛看他穿的不多,忙往回推。
邹天泽也不出声,把她的手往下拔,轻轻披上系好带子,把帽子给洛云瑛戴上,拢了拢狐毛领,那手退开在她肩膀停下,顿了顿,低声道:“下回出去,不能再这样了。”
洛云瑛很乖地点头,很想问他齐修远怎么样,有没有着急,却有些问不出口。
邹天泽自己开口了。
“修远快急疯了,想去嘉平找你,齐伯伯和白姨不同意,那天修远非要走,白姨拉着他不松手,他把白姨甩开,没注意着白姨碰到门框了,额头流血了……我这几天想过去找你们,又怕在路上错过了。”
“对不起。”洛云瑛愧疚不已,自己忘记交待宋杰回店里报一声平安了。“齐伯母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怎能没事?这几天怕修远走,不肯吃药,一直发热着,修远是两头难,走又走不了,又怕你出什么事,就这几天时间,没个人样了,晚上你到我那边,我找借口把他叫出来,你们叙一叙。”
洛云瑛眼眶发红,本来想跟齐修远了断的,邹天泽这么一说,不见齐修远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我走得慢,你先回去吧,先去告诉修远我回来了。”勉强忍下泪水,洛云瑛对邹天泽道。
“常叔早回去说了,刚才你们的马车远远过来,我见邹平还是驾得如平常一般平稳,就知道没什么事,让常叔先回去报信。走,直接到我那边,说不定修远这会找了借口过去等着了。”
齐修远没在邹天泽那里,常叔倒是回来了。
“修远脱不了身?”邹天泽问他,一面又吩咐一旁的侍女送热水送晚膳到他房里来。
常叔看了看洛云瑛,欲言又止。
“什么情况说吧。”邹天泽面无表情道。
“齐夫人看来是铁了心不给齐少爷和洛
姑娘见面了,刚才我过去了,悄悄跟齐少爷说了,齐少爷跟齐老爷齐夫人说书肆要他帮忙,齐夫人都不给他走,拿起剪子就往自己手腕插……”
“好了,下去吧。”邹天泽摆手。
洛云瑛愣愣听着,常叔走了,她还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邹家的侍女送了热水膳食过来她也没有反应。
“洗脸洗手,吃了饭我带你去。”邹天泽拉她坐到椅子上,示意侍女上前服侍。
一顿饭邹天泽吃得极快,洛云瑛却数饭粒般半天没吃完一碗,菜也不夹,气得邹天泽狠叉了几筷子菜放到她碗里,恶声粗气道:“吃,有什么事吃完再想。”
把饭碗搁下,洛云瑛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换套衣服,略为妆扮一样,戴个帽子盖住脸,扮成邹平的样子和我过去。”邹天泽拉住她。
“我不去,邹公子,谢你了,麻烦你跟修远说,瑛瑛自已能照顾自己,让他不要拘禁于儿时戏言,就此了断罢。”洛云瑛很平静地道。
砰地一声,邹天泽将饭桌掀倒,又愤愤地补上一脚。洛云瑛略顿了顿,还是朝门外走去。
“洛云瑛,你怎么能这么狠的心?你有没有心?”邹天泽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扳住她的肩膀狠摇:“你扪心自问,修远对你的情,仅仅是因为儿时的戏言吗?了断?一句了断就能斩断一切吗?”
他很激动,那张棺材板脸激愤得扭曲,牙齿因为极度气愤而咬得格格作响。
洛云瑛闭着眼由着他摇着,在他松开手后,却还是一声不吭往外走。
“洛云瑛,你就这么绝情,你想置修远于死地吗?”邹天泽在他背后愤怒地大喊。
洛云瑛哀伤地摇头,看不透的是邹天泽,齐白氏以性命相胁,她若是还与齐修远纠缠下去,那才是在置他于死地。齐白氏自绝的举动一个拿捏不准,就有可能丧命,真要发生那样的事,齐修远也无颜于世了。
“洛云瑛,算我求你了,跟我去看修远,他,他很想你。”
洛云瑛停了下来,转头默默地看邹天泽,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邹公子,我现在去看修远,跟他卿卿我我,使修远更加难以自拔,你是要我这么做么?”
邹天泽板着脸看洛云瑛,在洛云瑛清澈的眸光中,突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邹公子,依你看,齐伯母的反对,很坚定吗?”洛云瑛接着淡淡问他。
邹天泽怔了怔道:“很坚定,你上次害得齐伯伯差点丧命,白姨与齐伯伯伉俪情深,她怕齐伯伯再有意外,是无论如何不会给修远娶你的。”
这话说完,邹天泽自己先自失色,呆呆地看着洛云瑛,有些失神地喃喃道:“你不见修远,是怕白姨……”
洛云瑛原来心里做
出选择时觉得很平静,而今有人了解了,却又突然觉得痛彻心扉,眼里的泪水快控制不住了,她朝邹天泽微一点头,急急转身往外走。
肩膀一沉,是邹天泽追了过来,大手从背后按在她肩膀上。洛云瑛想说邹公子请松手,喉头却堵得厉害,这一开口,只怕控制不住就会失声痛哭,她不想在邹天泽面前一再示弱。
两人沉默地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邹天泽没有松手,洛云瑛也没有动。
下雪了,先是微小的雪粒儿,慢慢地,鹅毛般的雪花簌簌飘落。
“我走了。”洛云瑛低声道,她没有回头看邹天泽,她的声音平静如常,沉寂的眸中却有晶莹的水滴滑落。
“等我一下。”邹天泽大步进了房,出来时手里拿了刚才那件狐裘。
轻轻地拂去她肩膀和头上的雪花,静静地替她披上,戴帽子,拢拢领口,大手来到洛云瑛的脸颊,很冰,却又是带着只可意会的温暖。他看着她,冰眸中牵挂担忧弥漫,后来,他一言不发地轻轻擦去那张苍白的素颜上晶莹的水滴,而后,大踏步回了房间。
雪花飘洒游移在空中,亦将苍茫和凄冷凝结进她的心中。
屋檐街面点缀着纯净的洁白,漫天的大雪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掩盖了,洛云瑛踏着积雪缓缓前行,街道两侧晕黄的灯光冲不开夜色的阴沉,在空中起舞的千千万万片雪花闪烁着晶洁的微光,一种前所未有的凄惶涌上洛云瑛心头。
“姑娘,回来了。”
“姑娘,快来烤火。”
……
洛云瑛的手刚碰上角门门板,门从里面打开了,方勇宋杰郭大娘呼地涌了上来。
大厅里烧着大火盆,温暖如春,芳儿上来替她脱了披风,郭大娘把她拉到火盆边烤火。
原来我不是一无所有,还有家啊!洛云瑛觉得冰凉的心缓缓地暖了过来。齐修远虽然不在她身边,可是他给了她一个家,一个栖身歇息避风躲雨的港湾。
“宋杰,方勇,晚上别回去了。”
“就猜姑娘会这么说,我把那间空房拾掇出来了,被褥都铺好了。”郭大娘笑道。
“姑娘,我刚才听宋杰说了你们这次在嘉平的事了,姑娘,你真厉害。”方勇眼冒星星无限崇拜。
洛云瑛敲了敲他的头,笑道:“小猴嵬子,是不是我不在的时间里弄出什么岔子来了。”
“没,没。”方勇跳了起来:“店里的销售跟往常差不多,帐目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姑娘,明天我要出去,我把帐跟你报报。”
洛云瑛带着方勇进了书房,芳儿拿出棉布擦那件狐裘上面的雪水,施月湄奇怪地问:“这披风好大,不是姑娘的吧?”
宋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嗯,不是姑娘的,应该是邹公子的
。”
“邹公子?姑娘回来后不是去齐公子那里吗?”施月湄不解。
“我们在城门口先遇上邹公子的。”
施月湄没有再接口,嫉妒如野草在她心中疯长。邹天泽这些天一天几次到店里来问洛云瑛回来没有,她见过,那是一个气概相貌丝毫不输给杜飞扬的男子。听说,那个对洛云瑛一往情深的齐修远更是出色。
她这些天没少听店里的伙计说起齐修远对洛云瑛的好。想起杜飞扬对自己的态度,想想自己的身世境遇,施月湄想大声责问苍天,为什么她就没有洛云瑛的幸运?洛云瑛凭什么得到这许多人的在意与关爱?
她觉得,自己的容貌不输洛云瑛,却得不到杜飞扬的呵护关爱,是老天不公。她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归结于命运。她没有想过,洛云瑛这具身体的人生际遇,并没有比她幸运多少。糼年丧母,生父无良,新婚被休,每一个打击,都足够把人压垮,但是她却活得很滋润,至少,她内心的苦痛掩饰在笑容下面,展现在人前的是乐观自信豁达与从容,她得到敬重,得到尊重,得到对手的重视,这些都是她自己去拼出来的,并不是老天给了她。
杜飞扬在第二天上午就过来找洛云瑛,施月湄装出素不相识的模样,当亲眼看着在她面前甚至是在床-上也一直冷漠无情的杜飞扬,在洛云瑛跟前却柔情款款,甚至是隐隐地在小心地讨好洛云瑛时,她的心如小蛇在啃咬,那疯长的嫉妒终于掩盖了一切,化成对洛云瑛无尽的仇恨。
“这次的销量真惊人。”杜飞扬赞叹。
“嗯。”洛云瑛缩在柜台里面烤火,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今天雪很大,这样的天气本来不能出远门的,可丰裕那边一点存货都没有,沈思意要她一回浔阳马上送货过去,送了宋杰和方勇走后,她心里一直惶惶不安,再想想齐修远那边,实在没有好心情。
“瑛瑛,做成这么大的买卖,你怎么一点不高兴。”杜飞扬放软声音哄着洛云瑛。
洛云瑛心情不好,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把齐修远放在心尖上,让人日夕盯着齐府,自然知道齐修远现在的两难处境。
“不算啥大买卖,等我把周边的郡县都拿下了,再往外围扩大,那销量才大呢。”洛云瑛懒懒道,有些兴致缺缺,只要没有钟瑛瑛出来捣乱,她对杜飞扬,连应付的笑容都不想奉上,不过现在两人也算合作关系,不得不接待他。当然,她也隐隐察觉,只要杜飞扬过得顺遂,钟瑛瑛冒出来的次数就少了,比如现在杜飞扬来了,钟瑛瑛却没有出来捣乱。
洛云瑛想的,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原因,钟瑛瑛没有出来捣乱,还因为敌不过她强大的意志力,要冒头已经有些无能
为力了。
“瑛瑛,天气这么冷,没什么顾客,回房休息吧。”杜飞扬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挑逗的意思很明显。
这么冷的天,洛云瑛当然想躲在房间里盖棉被,可是她料到今天杜飞扬会过来,只得强撑着坐到店面来,这时自然不会回房,把这头狼往卧房带了。
“飞扬哥哥,你爹那边有表示吗?”洛云瑛不动声色地缩回手,压低声音问。
“没有,这老家伙,哪天我把杜氏的挑子撂了,我看他怎么办。”杜飞扬咬牙,也不知是在切齿杜仲,还是切齿洛云瑛抽回手的举动。
“杜飞麟还不死心吗?”
“一直不死心,不过奇怪,这些日子没说要回杜氏理事了,带着一帮人在捣腾什么衣服,听说想把布料做成现成的衣服卖。”
洛云瑛皱眉,问道:“他是不是要求把布料生意交给他?”
“是。你怎么猜到的?”杜飞扬奇怪地问。
分而食之。
洛云瑛想到这句话,看了看杜飞扬问道:“你没答应吧?”
“答应了,这比给他回杜氏强,他要没事做,杜单氏不停地在老家伙耳根边叨念,保不定还会回杜氏。”
“他若是再提出要去胭脂水粉这一块,你再不能答应了,别以为布料水粉这两块利润小,很多小处加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杜氏。”洛云瑛沉思了一会道。杜飞麟她没接触过,没交情没纠葛,而且杜飞麟是嫡长子,当家主的机会不比杜飞扬少,如果杜飞麟当上杜家的家主,只怕她与杜氏的那么多合作优惠条件都不可能有了。
她那双小手在火盆上转来转去烤火,小脸映着火光有些晕红,裹在狐毛披风里的身体娇小柔弱,眼睛没有看杜飞扬,有些飘忽,似是在看那炭火,细看却又不是。
怎么看,她都是普通的小女子,可是,那话却一点不普通,杜飞扬有些失神地看着她,恍惚无言。
洛云瑛不知自己一句话,打乱了邹天泽的布局。杜飞麟的行动,是邹天泽在背后策划的。
两人坐在柜台里一直烤火,各自沉默着不再说话,杜飞扬晌午才离开。
吃过午饭,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洛云瑛心中的不安加剧,她起身朝邹府走去。
“这么冷的天,你要亲自去嘉平?”邹天泽皱眉。
“嗯,麻烦邹公子借马车和邹平给我行吗?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很不安,这雪太大了,路面滑。”
“这雪太大了,路面滑,你担心宋杰和方勇的安全,你自己赶过去,就没有安全问题吗?”邹天泽板着脸,冰眸中是强烈的鄙视和不赞同。
洛云瑛有些失望,刚想告辞,却听得邹天泽大声吩咐门外的侍女:“备马车,一人去书肆喊邹平回来。”
“
多谢邹公子,我不回去了,你这府里多拿床被子给我在车里包着。”
“包什么包,就你这身体,包上十床被子,回来也得大病一场。这么冷的天,有事不会派人过来说声?非得自己巴巴儿跑一趟……”皱天泽眉头打结,那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洛云瑛乖乖地站着听训,实在是她还没学会使唤人,再来,她以为自己亲自登门,才能求得邹天泽帮她。
邹天泽骂完,外面邹平也回来了,洛云瑛见他进了卧房,抱出一床被子,暗暗松了口气。挨骂就挨骂,这棺材板脸愿意帮她就行。她伸手欲接棉被,邹天泽没有睬她,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
“邹公子,我自己去就行。”洛云瑛见邹天泽也上了马车,有些不好意思。
邹天泽没理她,展开棉被把她包住,半抱着推到座位上。然后对马车外的邹平道:“先去洛氏。”
还回去干什么?洛云瑛不解,等到了店门口才明白,人家邹天泽根本没打算给她一起去。
“我赶去看看,你给我好好呆在屋里别乱走。”
围着大棉被站在店门口,看着马车远去,洛云瑛有些哭笑不得。
方勇和宋杰在路上果然遇到麻烦了。
“姑娘你太神了,怎么料到我们有事呢?邹公子出现的太及时了,当时啊!我和宋杰急得快哭起来了……”
方勇叽叽喳喳不停地说着,宋杰在一旁腼腆地笑着。
他们的马车路上一个控制不好,一侧车轱辘歪到道路边的坑沟里,马儿再也拉不起来,他与方勇在雪地里奋战了两个时辰,愣是没有弄上道路。大雪茫茫,许久也没有人车路过,没处求助,邹天泽的马车赶过去时,两人的手和脚都冻僵了。
邹天泽看了看,骂了句笨蛋,招呼他两人把车上那六大箱首饰抬下车,从他们马车里找出邹平原来搁着的一块长木板垫到车轱辘前面斜靠到路上,让方勇站到歪下那一侧车轱辘准备边半推半扶,他这里拉起缰绳赶马,就这样,根本不要动到邹天泽和邹平,马车顺利地上了路面。
后来路上还遇到一些小麻烦,有一段路路面积雪不是很厚,却特别滑,他们的车轱辘原地打滑,马车走不动了,两人束手无策,邹天泽下了马车后,叫他拿出车上邹平搁着的备用铁掀,铲开路边的积雪,挖了泥土铺洒到车轱辘边上,命方勇轻晃车厢,他拿着铁掀往轱辘下慢慢推土,就这样马车走了起来。
……
“原来邹平搁在咱家马车里的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是有用处的……”方勇囔囔:“这雪地里驾车,学问真多,上坡时在半坡不能停,下坡时不能狠位缰绳控制马的速度,要平和些……”
洛云瑛微笑着听着,恍恍惚惚间想,这些经验都是日
积月累中摸索出来的,过往的时间里,邹天泽受了不少罪吧?
“可惜邹少爷把咱家马车没收了,本来我还想试试雪天里驾车呢。姑娘,没了马车,我们还出去吗?”宋杰和方勇齐声问。
没了马车还怎么出去?洛云瑛摇头,天气真冷,离过年也只有十天不到,不出去了。
除夕晚,吃过晚饭后洛云瑛没有留在大厅与郭大娘她们一起烤火,她回了房间,躺到床上裹着棉被发呆。
一年多了,过得真快,去年这个晚上,齐修远整晚陪着她守岁,那时心头除了感动,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想不到现在却是牵肠挂肚。
窗外阵阵寒风吹过,屋檐下悬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给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别样的温情。
这房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齐修远安排布置的,洛云瑛默默地想着,心头柔情荡漾,复又苦涩难言。
残酷的现实让她彷徨无措,窒息一样的悲凉漫上心头,在这合家欢庆人人喜乐的日子里,心底深处的失落终于勃发,她坚强的心墙溃于一旦。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胸口,她的心被齐修远的柔情牢牢地束缚住,渴望相见渴望团聚的心寻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呼啸着扑进屋子,飘摇的烛火挣扎了几下,终于熄灭在这本应欢欣的日子里。
洛云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这让人崩溃的重压,她拉过被子堵住嘴巴,无声地噎泣……
洛云瑛一夜吞咽辗转反侧,天亮时沉沉睡去,至过午才懒洋洋起身。
“芳儿呢。”洛云瑛看施月湄端了水盆进来,有些奇怪。往常都是英儿做这些的。
“芳儿成日里呆家里,难得过年,街上热闹,我叫她出去玩,郭大娘不放心,陪着一起去了。”施月湄笑道,一面湿了脸巾子递给洛云瑛擦脸。
“你怎么不一起出去玩?哎,你不用做这些,我自己来。”洛云瑛止住她。
“姑娘收留我,给我一个安身之地,月湄感激不尽,做牛做马都是愿意的。”施月湄低眉顺眼道。服侍着洛云瑛洗漱完毕,又端了膳食进来,陪着洛云瑛吃饭。
“今天这汤味道好像与往常不同,更鲜美些,你也尝尝。”洛云瑛笑着要拿施月湄的碗给她盛汤。
“这是郭大娘专门炖给姑娘喝的,姑娘你喝。”施月湄拢住碗。“对了,有一不认识的小子送来一包点心,说是玲珑糕,在厨下温着,我去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