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王妃娘家颇有势,景劭聪空有王爷之名却无法为英儿报仇,唯一能做的是冷落了敦王妃,一步不进她的院子。
任何女子都不想与人共同分享自己的男人,敦王妃排斥英儿林缃绮无话可说,她只是很同情景劭聪和英儿。
这任务怎么完成?
昨晚她使出浑身解数没有迷惑住景劭聪,显然景劭聪就是苻卿书说的那种情有独钟不受媚杀影响之人。
迷惑不了用无中生有嫁祸离间等等招数亦可,虽然景劭聪怕敦王妃再次加害英儿严守密防,机会却总是有的。
只是,真要用肮脏的手段拆散一对有情人吗?林缃绮陷入矛盾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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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绝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8-08 10:12:05
浓艳疏香意缠绵
林缃绮未能拿定主意,英儿却招她前去说话。
“王爷这几日对你的琴音着迷失魂,我误会了,还以为你是要诱惑王爷。”英儿有些赧颜,说话比后园见到时温和多了。“听王爷说,你在忍泪饮泣思念你的玉郎,有何难处和我说,我可以帮你。”
进展陷入僵局不若以退为进,林缃绮心生一计,惶恐地道:“奴婢的玉郎生前最喜欢听我唱曲,奴婢唱曲他伴奏,听到姑娘唱曲,心有所感而发,让姑娘误会,罪该万死。”
“生前?你的玉郎已经死了?”英儿惊讶地问道。
林缃绮垂首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心中只有玉郎,姑娘见疑,那就把我打一顿骂一顿撵出集玉居吧。”
“那王妃会不会为难你?”英儿面有不忍之色,言语却允可之意甚明。
英儿又惋惜了几句,随即招来秦姑姑让秦姑姑把林缃绮送到敦王妃处。
“你和王妃娘娘说,我见这丫头甚是玲珑,送去服侍她。”
“阆寰阁怎么派你这么没用的人来。”敦王妃看着林缃绮嫌恶地道,不只嫌憎,还焦躁不已。
才十日工夫,她当这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么?林缃绮不解,敦王妃也是大家族出身,怎地这般沉不住气?
“娘娘,王爷对英儿姑娘一片痴心,所谓欲速则不达,王爷已关注奴婢,奴婢若在他跟前晃悠着,他怕有负英儿姑娘,反而不会动心,突然不见了……”
“行了不用说许多,你的意思就是欲擒故纵吧?”敦王妃很粗暴地打断林缃绮的话,道:“你就留在我身边服侍,希望如你所言,王爷对你动了心整治死那个狐狸精。”
“是。”林缃绮应下,心中对敦王妃的飞扬跋扈感到很反感。
敦王妃跟前侍候的人也不少,林缃绮插不上手,敦王妃也没有要让她做事。
林缃绮在院外站了一下午后,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
敦王妃性喜奢华,饮食当脍精脍细奢侈无比才对,可看她的晚膳,却极是清淡,一点油荤不见。
晚膳后侍女端进去梅子和李子,撤下来的却是空盘,林缃绮心头格噔了一下。
绿绮比她小三岁,紫绮小了四岁,苏蔓怀胎时的事依稀记得,有一回她懵懵懂懂要了一粒梅子吃,给酸得皱眉,她爹满面喜色道那是她娘要给她添妹妹弟弟了。
害喜妇人怕荤喜酸,敦王妃难道?林缃绮脑子里嗡嗡响惊得整个人愣住。
敦王妃偷人怀上野种了,想把肚里的孩子安到敦王身上,因而才那么急切?
若真是如此,她等不得,必定不会只有要自己勾引景劭聪这一步棋,应该还有暗棋。
会是什么暗棋?林缃绮凝神思索。
听得后日是皇后忌日,景劭聪和敦王妃要一起在佛堂跪礼斋戒一天时,林缃绮心脏突地一跳。
敦王妃平日见景劭聪一面都难,皇后忌日她身为正妃景劭聪只能带她一同跪礼,她的暗棋想必要在这一日发动。
她委托阆寰阁,怕只是掩人耳目,真正有用的是那步暗棋,那必定是置英儿于死地,且让景劭聪与她行夫妻之事给她肚里的孩子正名的一步棋。
要不要对景劭聪示警?林缃绮犹豫难决。
英儿死了,敦王妃自然要做出是自己办成事的样子酬谢阆寰阁,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是,这般助纣为虐,自己和禽兽一样的杜威有什么区别?
林缃绮犹豫间,景劭聪命秦姑姑来带她回集玉阁。
集玉阁里面不平静,景劭聪和英儿姑娘为了林缃绮吵起来了。
秦姑姑带了林缃绮来到厅外,停得一停,往里呶了呶嘴,低声道:“你等里面吵完了再进去向王爷请安,老奴先避一避去。”
“英儿,我只是同情她,她留在那边怕是性命不保。”
“那也别把她留在集玉居,我看着丁翌人品不错,跟她年貌也相当,你把她赐给丁翌吧。”
“人家心有所属,此时提亲事是强人所难。”
“我不安心,你从来没关心过任一个女孩子。”
“那……我把她送到二弟府里去,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声音细了下去,变成低语昵喃,林缃绮有些羡慕有些为难,能不能留在敦王府完成任务就在这一瞬间。
若是想留在敦王府,她现在就自残弄出伤来,景劭聪仁善,必会让她养好伤再走。
等她养好伤,敦王妃那里已事成,她不用勾引景劭聪,任务也完成了。
林缃绮拔下头上的银簪,犹豫着,心里拉锯得厉害,许久没往手背上划。
做事还是得讲点良心,林缃绮把银簪插回发髻微微笑了。
“来了很久了吗?”温和的声音响起,一袭青衫进入林缃绮的眼帘,景劭聪俊面含笑站在林缃绮面前。“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我二皇弟府上,我二皇弟府里没有王妃侍宠,你在他那边比在这边更得安宁。”
林缃绮行礼道谢,深吸了口气,低声对景劭聪道:“奴婢有一事提醒王爷,这两日小心着意些。”
林缃绮心中还拿不准景劭聪肯不肯相信她,不料景劭聪却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把她拉到长廊一角,小声道:“你知道什么?都跟我说。”
“奴婢只是猜测。”林缃绮有些为难。
“猜测也只管大胆说。”景劭聪鼓励地看她,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信你。”
他的眼眸纯黑清澈,额头光洁饱满,脸部的线条清俊柔和,不知为何林缃绮心中浮起疼惜的感觉。
即便不是刻意要讨好他和他攀上关系寻求他的帮助,她也不忍这个痴情纯善的男人失去英儿,陪着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养着野男人的孩子。
“王爷,你明日给蜂踅了,头脸青肿,后日皇后娘娘斋戒时找一个人扮成你与王妃一起进佛堂,带了英儿姑娘暂避,安排一人假成英儿姑娘睡到她的床上……”林缃绮小声说着计划,景劭聪眼睛明亮听着。
林缃绮想,敦王妃的计划,不外是让英儿与人有染,让景劭聪跟她有了夫妻之事,虽不知具体行动,然行动时间定是在斋戒那日,只要景劭聪和英儿都没在她圈套中,她的计划便会落空。
景劭聪再适时揭开她已害喜的事实,这王妃即便不休离,也只能去庵寺吃斋度日了。
“王妃害没害喜只是奴婢的猜测,王爷明日先别说开,只是以王妃受惊为名请太医给她诊脉。”
“我懂的。”景劭聪冲林缃绮长揖到地。
林缃绮猜对了,翌日假敦王陪着敦王妃进佛堂红半个时辰后,敦王妃身边的管事姑姑就带了人冲进集玉居要搜查,道王妃心爱的小猫咪不见了。
景劭聪不在,集玉居的人拦不住,那管事姑姑径自带了人冲进里面房间后随即大喊偷人养汉什么的,林缃绮跟着众人进去看热闹,景劭聪安排假冒英儿的那女子得过嘱咐,用被子蒙着脸只作羞窘无地自容之态不让人看到她的头脸,床上一个光裸着的男人则不停求饶,说是英儿勾引的他约他前来的。
“这事得等王爷亲下决断,你们守着,我去请王爷王妃。”那管事姑姑强闯进英儿房中时可没给英儿半分面子,此时满面得意捉奸在床了,却又假装为难。
林缃绮暗笑,这时佛堂那边,敦王妃大约正与那个假王爷浓情吧,敦王妃打的主意想必是最好能与景劭聪做了夫妻之事,若不能,就在众人面前现了欢好情状,让景劭聪有口难言。
这管事姑姑到了佛堂前,定会先请示,得敦王妃示下再相机行事。
林缃绮随着众人一起往佛堂而去。
佛堂那边静悄悄的,敦王妃髻发松散,假冒敦王的那个侍卫却不见了。
林缃绮暗赞,敦王妃真机警,大约是发现有人假冒景劭聪,当机立断让人把假冒之人拖走了。
除了这个意外,后面的事跟林缃绮预想的一般,敦王妃听说英儿偷人,不跪礼了,带了人赶去集玉居,却在集玉居门口遇上景劭聪和英儿。
英儿房中的那个男人被敦王妃当场以诬攀构陷英儿为名命人杖死,景劭聪随即又以敦王妃这日辛苦受惊为由,命太医给她诊脉请安。
景劭聪当天进了一趟皇宫,回府不久,敦王妃娘家来人接她回府,两日后敦王妃在娘家突发急疾身亡。
委托人死了,这宗受托也便取消,阆寰阁传了消息让林缃绮回去。
奴籍身份是无中生有的,不过要出王府却不易,林缃绮去向景劭聪辞别。
她进王府本来想接近景劭聪,请他帮忙救妹妹的,目睹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差点保护不了,对王妃害死心上人的家人无计可施只能忍耐,她也不寄予希望了。
景劭聪要送林缃绮一千两银子道谢,林缃绮笑着拒绝了。
林缃绮走后,英儿羞愧不已道:“王爷,我先前还一直疑忌她,她连谢礼都不收,妾心实难安,不知她是谁家女儿住在哪里,咱们把谢银送到她家也行。”
“我猜到她是从哪来的。”景劭聪微笑道,“她如此机警聪敏,定不是普通人家女子,很可能是阆寰阁的人。”
“那王爷把银子送到阆寰阁去吧。”英儿笑道。
“不妥吧?她帮咱们是私底下,送银子会不会给她惹来麻烦?”景劭聪皱眉。
“有银子收阆寰阁只会更重视她,能有什么麻烦?”英儿摇头,嘟嘴道:“王爷不送我来送。”
林缃绮回到阆寰阁不久,英儿的谢银便到了,她加倍了,送上阆寰阁的是两千两。其时,林缃绮正在议事厅向苻卿书复命,她自然没说自己完成任务过程中反去帮助雇主的对立方,可英儿的谢银一送上来,事情却再明白不过了。
苻卿书原先是半阖着眼斜靠在椅背上的,身上白袍舒展,修长白皙的手搁在墨黑的檀木扶手上,淡定优雅如一泓秋水。敦王府的人奉上白银后,苻卿书的眼睛霎地睁开,林缃绮但觉匹练似的剑光敛着杀气扑面而来,身体不由自主颤了一下,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议事厅里有很多人,窈娘和兰薰都在,兰薰妩媚的双眸闪过得色,窈娘眼神与苻卿书微一接触,悄悄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情无情总关情
这一宗任务本来就不想给林缃绮去做的,临行前也提醒她不可意气行事,想不到她还是因心慈而失了分寸。
苻卿书脑子里巨浪翻腾,一双漆黑的眸子幽深犹如寒潭,森冷锐利。
林缃绮兀自不解着,却听到一人不满地大声道:“阁主,林姑娘返反了宫规第十条。”
宫规第十条说的什么?林缃绮急切地回想,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英儿若是不遣人送银子上山,林缃绮私下帮她一事便不会给揭穿,苻卿书也没想到林缃绮竟不知最严苛的第十条宫规。
“缃绮,你怎么能这么意气用事?”兰薰上前一步挽住林缃绮的手臂,急得眼里都滚出泪水来了,“宫规第十条,没有按雇主要求完成任务且反过来帮助雇主的对手的,挑断足筋脚筋剪去舌头逐出阆寰阁。你这次反过来帮敦王爷的爱姬,这不是……”
挑断足筋脚筋剪去舌头逐出阆寰阁!
兰薰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林缃绮眼前一片黑暗,这一刻光明尽灭。
没有刀风血腥,一次道义的选择,就将她的前路切断掉了吗?
林缃绮脑子里一阵混乱,呆呆地看着苻卿书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有这么一条宫规。
敦王妃很可恨,英儿很可怜。
林缃绮想为自己辩白,却无法自控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发现,说出这些并不能改变自己违反宫规的事实。
众人的目光投注在林缃绮身上,窈娘回到大厅只有苻卿书注意到。
“林缃绮没有违反宫规。”苻卿书缓缓开口了,“敦王妃两日前死后,她的委托便取消了,林缃绮滞留敦王府未回,是受了新的任务。
苻卿书顿了顿,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敦王妃娘家人不满敦王宠爱姬轻正妃,逼敦王处治英儿,敏王为其兄长解忧,委托阆寰阁派人入敦王府助他兄长保爱姬,林缃绮巧妙化解了敦王妃娘家人的发难,任务完成的不错。”
苻卿书在撒谎,兰薰几乎立时断定,然,明知苻卿书在撒谎,她却不敢开口反驳。
兰薰没开口,先前开口那人迟疑了片刻又开口了:“宗主,我们怎么不知道有敏王府委托一事?”
阆寰阁接到的任务一向是公开的,那人的质疑虽有些无礼,却并非不合理。
“敏王府的委托来得突然,还来不及公布。”苻卿书淡淡道,端起身边几上的茶杯悠闲地喝茶。
“这件事我知道,缃绮顺利完成任务,敏王府的尾银应该很快会送到。”窈娘上前一步朗声道。
像是应证般,窈娘话音刚落,外面便进来通报,敏王府派人送来酬劳余款五千两银子。
众人退出大厅了,林缃绮跌坐地上,浑身衣裳给冷汗湿透了。
苻卿书站起来,慢慢的朝林缃绮走去。
修长干净的伸到林缃绮面前,林缃绮搭上那只手想站起来,鼻子一酸,手上使了力,苻卿书没有把她拉起来,却给她拖着跌坐到地板上。
“多谢宗主。”林缃绮虚弱地开口。
苻卿书在她对面坐定,冷冷地道:“下回不可如此莽撞了。”
“是,谢宗主教诲。”林缃绮愧不能当,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宗主,咱们接任务不问是非黑白吗?那敦王妃忒可恶,英儿被她害得那么惨,怪可怜的。”
苻卿书没有说话,手腕翻动,林缃绮眼前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儿。
“你看到什么?”
“花。”林缃绮脱口而出。
苻卿书停下动作,几根洁白干净修长的手指竖在林缃绮眼前。
“这是花吗?”
“刚才明明是花。”林缃绮强辩。
“但那是手指,只不过你没看清。”苻卿书声音更冷,“林缃绮,眼见未必是实,耳听也可能是虚,不要给表象蒙痹。”
“不可能的,敦王爷宅心仁厚,不是奸倿小人。”林缃绮喃喃道。
“敦王爷是宅心仁厚,那位英儿却并非可怜之人。”苻卿书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林缃绮。
英儿被敦王妃害得家人皆亡,自己还毁容了,还不可怜?林缃绮觉得苻卿书真冷酷无情。
她心中始则愤怒,后来,却在苻卿书平静无波的目光里冷静下来。
脑子里转了又转,林缃绮啊地一声,粉色霎地红涨。
“想明白了?”苻卿书微微一笑。
“有点明白,不过还有些糊涂。”林缃绮羞涩地道:“英儿毁容后若真不想回敦王府,有的是避开敦王爷的法子,怎会给敦王爷听到她的歌声,可是,她毁容也是真的啊!”
“敦王妃烧她家,她顺水推舟毁容罢,试想,她若没有毁容,敦王爷纵是念旧情,她到底出身卑微,越不过王妃嫡妻之重的,怎能得敦王爷的独宠?”苻卿书冷笑数声,道:“不过是抓住敦王心善的弱点,你爹只有你娘一人,你没见过争宠的手段,还有比这更残忍的自伤的方法。”
她爹将她娘如珠似宝宠着,林缃绮的确不敢想像。
苻卿书似乎不愿在英儿的问题上再深谈,转开话题问道:“你算是完成任务,我安排一下,可以再去看望你三妹一次。”
“我想去看二妹。”林缃绮想看下绿绮的处境,如果可能,帮助她逃离杜府。
只要绿绮不在杜威手里没了顾忌,她就能求苻卿书尽快救紫绮。
“你二妹在杜威那里没受什么罪,用不着你去探望。”苻卿书口气有些恶劣。
是不是绿绮的处境比紫绮更惨?想起杜威阴冷森然的手段,林缃绮不寒而栗。
“求宗主成全,我想去看我二妹。”
“你非要看你二妹吗?”苻卿书笑了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那双寒眸甚至比先前还冰冷。
林缃绮坚定地点头。
“好,晚上我带你去。记住,绝不可曝露身份。”
杜府守卫森严,深沉空旷的宅院在暗夜里看着就像巨兽,正张开大口准备把到来的人吞噬。
苻卿书挟着林缃绮跃上两人高的院墙时,林缃绮暗暗咋舌,想不到苻卿书温温淡淡,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林缃绮面上戴了面具,身上也换上杜府侍女的衣裙了,她扮的是杜府的一个侍婢,那人被苻卿书安排人迷晕了。
苻卿书带着林缃绮隐到一簇花丛中。
十人一队的侍卫来回不停巡视,静呆了约一柱香时间,一个人影闪闪躲躲朝他们掠过来。
“宗主,换岗时候到了,可以过去了。”
那人手里还端着托盘,盘里是清香四溢的藕汤。
“顺着长廊走,左拐第四间房就是你二妹住的房间。”苻卿书接过托盘交给林缃绮,悄声交待,“注意,只是看看,不要和她说话,不要意气行事,尽快撤回。”
林缃绮拐过长廊,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房间走出来时,心口一窒,呼吸差点停止。
房间里走出来的人正是她生离死别的二妹,绿绮容貌在三姐妹中是最好的,身材也是最好的,匀称高挑,腰肢很细,以前美中不足的是的胸部不是很丰满,现在在夜色里看去,但觉薄薄的衣料快要给饱满的山峰突破,细腰丰乳性-感异常。
这变化是仇人给她带来的,林缃绮心口很疼。
林绿绮婀娜多姿走着,周围不时有侍卫和丫鬟走过,林缃绮找不到机会喊住她。
林绿绮在一处水榭门前停了下来。
“将军,绿绮过来看你了,能进来吗?”她轻敲着门,林缃绮呆呆地看着熟悉的一张脸突然变得妖艳无比,绰约招摇风情万种。
房中寂寂无声,林绿绮轻笑道:“将军,我今日想起我姐姐醉卧芍药的情景,我画了出来,将军要不要看?”
房门霎地拉开了,看到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林缃绮抑制着没有怒目圆瞪,只恨得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杜威没有着戎装,不见黑面红底的张扬披风,没有鲜明的铠甲,那份肃杀和冷酷却一如既往。
“还有什么关于你姐姐的没说的,一并说。”杜威抓住林绿绮的手往里拖,粗鲁狂暴。
“那么多年的事,一时说不完,将军,我姐姐曾经喝醉了在自己身上画芍药,我学她的样子画了一朵,将军你看可好看?”林绿绮也没等关房门,缓缓地褪下半掩的上裳。
她以樱红为花蕊,左侧山峰上画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药。
杜威眸色沉暗,底下物事隔着裤子和锦袍高高顶了起来。
林绿绮娇笑着伸手去握住了高-挺的一物,双腿微曲半跪了下去,摩挲着用舌尖在衣袍上勾挑那物的形状。
绿绮这样不要脸面地取悦仇人是为了救紫绮!林缃绮不停地对自己说着,可是绿绮眸光里的迷离焦渴,还有手指滑动的流畅动作都告诉她,绿绮此时很享受很陶醉。
林缃绮感到很冷,像身处寒潭万丈,皮肉带骨头全都冻得僵硬,呼吸也给冻成冰渣似的,心口痛楚难当。
林绿绮站起来双手拉开杜威的衣领时,林缃绮的眸子无法自抑地烧起腾腾怒火,火焰一直烧到她胸腔里,烫得她身体也颤抖起来。
面前突然站了一堵人墙时,林缃绮从仇恨中清醒过来,苻卿书的叮嘱从脑子里响起,悔之不迭。
杜威目光森寒,咄咄逼问道:“你是谁?”
“奴婢碧落。”林缃绮极快地敛起恨色,抬起眸子含羞带怯看杜威,眼里喜悦的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难以言喻的楚楚可怜与娇羞。
杜威眉头拧成川字,冷峻粗旷的脸杀气腾腾。他冷冷地上下打量了林缃绮一眼,大手一扫,林缃绮手里的托盘跌落地上。
“滚,再让我看见你装模扮样,就把头留下来不用走了。”
“是。”林缃绮颤声回答,方准备离开,已经走了的杜威又回过头来。
林缃绮下意识的反应是想奔逃,一只脚抬起了,脑子里理智震了震,不逃了,反朝杜威迎过去,羞答答地喊道:“将军。”
杜威伸手抓住她的胸襟,使力一扯,林缃绮的上裳应声而破,半个胸脯顿时露了出来,一片莹白在夜色里泛着水润的粉光。
林缃绮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杜威对抗。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情无情总关情
杜威狠厉的眼睛紧盯着林缃绮的右胸膛,像是要在上面找到什么。
林缃绮始则有些不解,忽想起刚才林绿绮敲门时说的话,杜威怕是对自己怀着龌龊心思,这是在自己胸膛上找那日利剑刺入的伤痕,登时如毛毛爬满身,整个人粘腻腻一阵寒颤。
“将军,怎么啦?”林绿绮施施然走了过来,双手搭到杜威肩膀上,身体像无骨的水蛇,柔软地贴到杜威身上。
杜威不语,斜眼瞟她一眼都没有,一双深眸像要把林缃绮的胸脯盯出个血洞来,影影绰绰的灯笼光影打在他脸上,粗犷的饕餮一样的脸散发着狰狞的光芒。
“没有伤痕,她不是缃绮!”杜威喃喃说着,忽地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尖锐的干嚎。
“将军,怎么啦?”林绿绮妩媚地笑着,纤手在杜威脸上来回抚摸。
“我刚才……我刚才突然从她身上感觉到你姐姐的气息。”杜威含住林绿绮凑到唇边的手指,来回咬着,嗓音沙哑,含混说道:“她小时候最喜欢把手指伸进我嘴里,我一轻轻咬,她就咕咕咯咯笑……”
“你把人咬得痒痒的……”林绿绮咯咯笑,笑声稚嫩像小女娃。
悉悉索索低细的似是肚兜纱裙脱落的声音在林绿绮的笑声停住后响起,花草树木在夜风里迭响,呜咽着,低细迷离像春-情荡漾的女子在喘-息耳语,朦胧飘忽酥浸到人骨子里去。
杜威眸色渐渐迷茫,猛地用力一扑,林绿绮被他压到地上。
地上两个人影纠緾到一处,忘我而投入,林缃绮手臂一紧,一只手轻轻地拉着她往阴影退。
“舍不得走了?”苻卿书咬牙切齿低问:“你的媚杀术都学到哪去了?我若是不出现,你是不是就乖乖任杜威羞辱?”
林缃绮说不出话,虚弱无力地任由苻卿书把她挟带出杜府。
伤心!恶心!激愤!失望!羞耻……种种情绪纠緾着林缃绮,回到阆寰阁后,她吐了个天翻地覆。
莹白如玉的胸脯变得赤红,薄薄的皮下织网般血丝密布血液汩汩流动。
这是林缃绮涮了近一个时辰的结果,除了折磨自己,她不知如何排解心头的愤怒与悲伤。
爹娘死了,一个妹妹疯了,一个妹妹在仇人身边奴颜媚色妖娆放荡已浑忘了家仇。
林缃绮昏昏沉沉躺着,胸口越来越痛,身体滚烫得难受,感觉却越来越冷。
一只温凉的手触上林缃绮额头,林缃绮知道那是苻卿书,她不想给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可她周身气力似是耗尽了,连动一下手指头都艰难。
静谧里琴音袅袅响起,那琴音丝丝缕缕似有无尽心事,一声声幽怨地倾诉着。
林缃绮迷茫的心随着琴音飘荡,寒风吹拂冷月悬空,琴音哀婉萦绕梁不绝,凄切的低喃后,潺潺流水变得激越高昂,教人胸中酸楚苦痛如溃堤洪水奔泄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