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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糼容哑了,飞快地思索着,自己刚才的说话哪里露了破绽。
“你不用想,你刚才说的话里没有破绽。”季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从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怀疑咱们以前见过。”
“你从千里之外托李昂给我送信,初见面时,你看我的目光中只有欣喜没有惊艳,每一个第一次见我的人,对我的脸都不可能视若平常,我使眼色你毫不犹豫照做假意自绝了,那时很可能无罪也变成畏罪自杀的,咱们两个一起上京,你把你先前的侍婢也打发了,孤身和我上路,一点不担心我对你欲行不轨,你不是没有警惕性的人,但是你对我是完全的信任依赖……”
季唯眸子里微光叠漾,姜糼容沉默了,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流露了很多。
房间里一片沉静,许久后,季唯喃喃道:“我明白了,孟沛阳为何对你痴緾不放。”
“为什么?”姜糼容问道,很想知道孟沛阳是不是脑袋给门夹过傻了。
“你对他的态度与众不同,引起了他的兴趣。”季唯道:“你想避开他,做得太明显了。”
“那怎么办?我以后反其道而行,亲近他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让他对我反感?”姜糼容痛不欲生。
季唯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沉思着道:“把你刚才所说那个梦详细再说一遍给我听,所有的一切,一点也不要遗漏。”
只能把自己先前是穿越的也说了,不然很多疑问连她本人也讲不清楚,姜糼容张嘴正想说,传来咚一声地震似的巨响。
姜糼容吓了一跳,朝季唯扑过去,季唯急忙张开双臂搂住她。
砰地一声,房门倒塌了,孟沛阳和李昂站在门外。
四人八只眼相觑,李昂大张嘴着,手指指着季唯和姜糼容不能言语。
孟沛阳双眼着火:“卑鄙无耻,季唯,律法哪一条规定问案要关着门?哪一条讲问案时要抱着事主?我们如果没有等不及找过来,你是不是把糼容问案问到书案上去了?”
他的视线斜向窗前那张宽大的书案,似乎真个来迟一步,季唯就把姜糼容按倒到那书案上。
姜糼容又羞又恼,本来想着要在孟沛阳面前装淑女让他失去兴趣的,装不了,推开季唯抓起书案前的椅子朝孟沛阳砸去,口中骂道:“孟沛阳,你当人人和你一样肮脏吗?”
孟沛阳抬手一挡,那张椅子给他甩到一边,碎成几块。
“我肮脏还是他肮脏?假借问案之名把你带到暗室,搂着你抱着你,这是为官之道吗?”
姜糼容叉着腰要和孟沛阳对骂的,听到他扯什么为官之道,一激凌,再闹下去会影响季唯的名声的,不骂了,扑过去扯住李昂袖子,挤出两滴鳄鱼泪,低泣道:“表哥,孟沛阳撞门吓了我一跳,季大人好心抱我一下,他还大声嚷嚷坏我名声。”
“沛阳,我和你说了轻一点慢慢敲门的,你看,把糼容都吓哭了。”李昂很快站到姜糼容这边,拍姜糼容肩膀安抚她瞪孟沛阳。
孟沛阳气极,半晌,冲到姜糼容面前狠使劲扯下她身上季唯的披风扔到地上,大声道:“问案问完了吗?问完了走了。”
还没完呢,可是,这家伙是支不走了的,有他在场什么也不能说,姜糼容随头丧气向季唯告辞,气鼓鼓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季唯看得痴,心里对孟沛阳更着恼,快走几步拦住孟沛阳:“孟世子,你破坏衙门的东西,就这样走了?”
“我赔钱。”孟沛阳嗤笑,扔出一锭银子:“足够了吧?”
“不够。”季唯淡淡扔回去,“请孟世子立刻马上恢复原状。”
“季唯,你……你等着,云起,你在这里瞅好糼容。”他奔了出去,不过眨眼工夫就奔了回来,拿着两扇门板还有一张椅子,跟季唯房间的一模一样。
三人出了刑部上马车后,李昂好奇地问道:“你上哪那么快找到一模一样的门板和椅子的?”
“刑部的房门都是一样的,椅子书案也一样,我和吕风说,季唯房门坏了在那懊恼着,他立刻去拆自己门板……”
“你,真是坏心眼,季唯要给你气死了。”李昂叹气。
要被气死的是自己,孟沛阳看姜糼容,胸腔里火烧得旺,却不敢冲姜糼容发火,还得献媚讨好。
“糼容,到我家去玩好不好?我院子里的梅花开得特别艳。”
“梅花有什么好看的?我想听狗叫。”姜糼容恼得很,这回不能和季唯说案情,往后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季唯。
“现在哪有狗?”李昂一根筋通到底。
孟沛阳了解,嘻笑着看姜糼容,站了起来,举两只爪子到脸侧,“汪汪汪”叫起来,还不时伸了舌头出来作饿狗舔食状。
“没个正经。”姜糼容给他逗笑了。
“糼容妹妹,咱们和解吧。”孟沛阳很会顺竿子爬墙,姜糼容笑容刚绽露,他就挤开李昂坐到姜糼容身边。
也许跟他柔声细语这家伙就会腻烦自己,姜糼容朝孟沛阳掩唇柔柔一笑,孟沛阳吓得身体抖了一抖,姜糼容看他恶心,得意到不行,正想温软软喊沛阳哥哥,外面拉车的马嘶叫了一声,马车急转,车厢往一边倒去。
“糼容,小心。”李昂和孟沛阳同时叫,孟沛阳挨得近,率先抱住姜糼容把她压到身下。
马车打了个大转后停下来,姜糼容没事,孟沛阳额头磕上车厢壁,俊朗的脸开起了红染铺。
“你不是有武功吗?怎么避不开?”姜糼容怕得要死,生怕孟沛阳和上辈子一样又死了,急忙摸了帕子按到孟沛阳额头上,一面又喊李昂:“表哥,你身上有止血药吗?快拿出来给孟沛阳止血。”
孟沛阳眸子闪过耀眼的光芒,没有像按常一样嘻笑,按住姜糼容的手温柔地道:“没事,不要紧的。”
“流那么多血怎么就不要紧?表哥,你快给孟沛阳看看。”姜糼容吓得声音发颤身体簌簌发抖。
“没事,擦破皮了,我们比武时比这流的血还多的时候都有,就是搞脸上,破相了。”李昂拿开姜糼容的帕子,给孟沛阳倒止血粉。
“破相了我也还是很迷人的,对不对糼容?”孟沛阳摆出个美美的造型,朝姜糼容挑眉。
“美的你。”姜糼容一面在心里鄙视他的臭屁自恋,一面却止不住心头的喜悦,“真没事?头晕不晕,要不要躺着?我们先送你回家,找大夫瞧瞧,不要大意。”
“糼容妹妹,你真好。”孟沛阳深情款款,姜糼容给他肉麻出一手臂鸡皮,伸手想揍他,忽听外面车夫在颤颤喊叫:“喂,你醒醒,醒一醒啊。”
21、第二十一回
“糼容妹妹,你真好。”孟沛阳深情款款,姜糼容给他肉麻出一手臂鸡皮,伸手想揍他,忽听外面车夫在颤颤喊叫:“喂,你醒醒,醒一醒啊。”
姜糼容掀开帘子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满面虬髯浑身肌肉的彪形大汉,一动也不动。
李昂触了下鼻息,登时变了脸:“怎么死了?”
“大公子,他横冲过来,我打马让了,马车掉了个半弯,明明没有撞上他的,他摇晃了几下自己倒下去的。”车夫结结巴巴不停解释。
“死人了?”孟沛阳咦了一声要跳下车。
这家伙上辈子死得莫名其妙,黄金蛋一样脆弱,姜糼容可不想给他接触死人,一把拉住他,“你别下去,躺下不要动。”
孟沛阳看着姜糼容的眼神变得复杂,迟得一迟,真个躺了下去。
很多过路人围过来看热闹,死了人非同小可,姜糼容喊道:“表哥,拿银子雇几个路人拦着人,十步内不要给人靠近,你马上去请季大人。”
李昂正不知如何是好,姜糼容语毕,他道了声好,摸了银子雇了人拉拦住看热闹的人,接着风风火火奔去找季唯。
“你就那么信任季唯?”孟沛阳酸酸道。
姜糼容对于又一次直面死人有些胆寒,懒得理他,把车帘撩起勾挂住,紧盯着地上躺上的死人。
“糼容妹妹。”孟沛阳露出一副被情所伤的忧郁样,伸手去拉姜糼容。
“死人了你还有心情玩闹。”姜糼容大怒。
“这事我也能处理。”孟沛阳淡笑着坐了起来,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从车厢柜子里拿出纸笔,道:“你不要看,我把处理这事的方法写一下,等季唯断过后,看看我和他谁更厉害。”
他和季唯比,不自量力!姜糼容嗤笑,懒待理他。
季唯来得很快,带着差役手下。
壮汉身上没有伤痕,可是已经没了气息,季唯仔细查看后,道:“是惊吓而亡,驾马车的应负责任。
李府马车夫絮絮叨叨把和李昂说的又说了一遍,他正常驾着马车,壮汉突然从旁冲过来,他急忙勒马避让,明明没撞上那壮汉的。
“本官说了,是惊吓而亡,不是你的马撞死他的。”
“季大人,这种情况怎么办?”李昂问道。
“赔偿银子,尸体本官先让人抬回衙门,待找到家属后商量赔偿事宜。”
不用抵命就好,李昂连连答应。
那壮汉看起来很是健硕,能是吓死的吗?季唯不会是徇私吧?
姜糼容甩头,不可能,季唯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差役抬上人走了,季唯落在最后,视线与姜糼容对上,忽地跳上马车,凑到姜糼容耳边,低声道:“不用担心。”
马车重新驾起,姜糼容琢磨着季唯那句话,有些不明所以。
李昂犯愁打算着:“不知道要赔多少人命银子,我爹又要好一顿唠叨了。”
“一两银子都不用赔。”孟沛阳懒懒道,看姜糼容和李昂一起瞪大眼,悻悻然不已,“季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没有武功的人,竟然能识破。”
“别卖关子,快说。”李昂和姜糼容一起催他。
“不说,最迟后日,衙门就有消息来,到时你们看看季唯的判定和我写的一样不一样。”孟沛阳把他写满字的纸对折,寻了一个信封出来,封了口递给姜糼容,“在季唯没断案前,你别拆开看。”
说得神神秘秘的,姜糼容嗤之以鼻,心里却好奇不已,依言收好。
孟沛阳还想到李府赖着住下,姜糼容怎肯答应,生怕他住李府纠緾自己,更怕他身上有伤在李府翘辫子了。李昂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有他使强,孟沛阳撒野讨好也占不到姜糼容的便宜,搭拉着脑袋被送回孟府。
送了孟沛阳姜糼容和李昂回到李府,离大厅很远便听到欢声笑语。
娇媚软糯的是属于白氏的,才下的禁足令,白氏就出来了,李宗权真会自打脸的,姜糼容暗暗不齿,又很担心高夫人。
“子扬回来了。”她身边李昂欣喜地叫道,朝大厅快步奔去。
“子扬。”
“大哥。”
一高大一俊雅两个人热情地拥抱到一起。
“怎么这么久没回家?”
“皇上命我带着人整理文渊阁的藏书,晚上都要挑灯夜阅。”
“难怪看起来又瘦了,太辛苦了。”
……
姜糼容知道李昂人缘好,没想到他和异母弟弟也能亲热成这样,不由得为他的无心无肺替高夫人叹息。
兄弟俩话说个不停,姜糼容悄悄打量李逸,目如点漆,唇似涂丹,面若白玉堆砌,身上月白翠绣锦袍,袍领微露着绯色压边,腰间嵌山犀玉带,好个俊逸儿郎。
“糼容,你来时二表哥不得空回家,这是二表哥给你的礼物。”李逸和李昂说了会儿话看向姜糼容,微笑着拿了案几上一个攒丝盒子递给姜糼容。
是两朵堆彻得极巧的时新宫花,姜糼容看着李逸暖如春风亲切和煦的笑容,再看看李宗权笑得合不拢嘴的脸,瞬间明白了,前世也许粉妆不是勾引没成功,而是已成功了,只是白氏年轻时凭着美貌得恩爱,后来,却是有一个八面玲珑得李宗权疼爱的儿子而屹立不倒了。
禁足令刚下,李逸便回家来,可真是巧。
“大哥,今天外出去哪里玩了?”李逸送完礼物给姜糼容,看向李昂笑问道。
“去向季唯道谢了。”李昂大大咧咧道:“子扬,你得劝劝白姨娘,使坏心会遭报应的……”
李昂的直肠子在此时又发挥了作用,他把白氏找乞丐辱姜糼容,害得姜糼容落崖,幸而得季唯相救才不至于丧命一事愤慨地说了,末了道:“爹禁白姨娘一个月足,我觉得还太轻了,要是糼容死了,子扬,别说我不念兄弟之情,我是要杀白姨娘给糼容报仇的。”
姜糼容听得又爽快又担心,怕李宗权怪责李昂,偷眼看李逸,李逸面色不变,不停点头,李昂说完,他看向李宗权,道:“爹,大哥说的有理,娘此番行事太过了,仅是禁足不行的。”
“子扬。”白氏尖叫,今日使人去给李逸报信,就是想他回来解救自己的,想不到回来了却是帮李昂说话。
李逸没理她,径自道:“爹,孩儿闻说此事后奏请圣上,娘行事有违妇德人伦,请皇上捋去娘的五品诰命夫人的封诰,皇上厚恩,说给娘一个自省悔过的机会,下次再犯错才捋夺封诰。国法不处,孩儿觉得,爹应家法重责,只是娘有错,当孩儿替领,请爹家伙杖责孩儿。”
李逸头头是道,语毕,跪了下去领家法。
还真准备领家法啊?姜糼容看得眼直。
“不行,家法打下去很疼,你身子骨承受不住。”李昂反对,跪到李逸旁边,大声道:“爹,子扬文人体弱受不得杖责,我替他领,我粗皮糙肉的,当的起。”
姜糼容要晕倒了,李逸说了一大通漂亮话,最后受罚的却是李昂,这算哪门子的惩罚白氏?眼角看高夫人,却见高夫人平平静静没有喜怒表情。
李逸和李昂兄弟俩争着受责,李宗权又叹又笑,夸他兄弟两个和睦,后来,家法十杖兄弟俩各领了五杖。
李昂真是他自己说的粗皮糙肉,挨打完了像给搔痒痒一顿活动了筋骨似的,一点不适不见,站起来后就急急去扶李逸,把他送回卧房,又张罗着给他擦伤药。
“表哥真是实心眼。”扶着高夫人回院子后,姜糼容忍不住埋怨。
高夫人长叹,道:“实心有实心的好处,你姨父一心疼着李逸不待见你表哥,也多得你表哥和李逸要好,你姨父才又分了些些儿疼爱到他身上。”
“我看李逸不是好人。”姜糼容觉得李逸是老狐狸。
“他心眼不少,不过,我冷眼瞧着,对你表哥倒是没有祸害之心。”
那是,李逸要有难,第一个为他出头的定是李昂。
姜糼容深深叹气,猛想起一事,急忙奔去李逸的院子找李昂。
22、第二十二回
李昂在帮李逸处理背上的杖伤,姜糼容顾不得避嫌,冲进去把李昂抓到到门外,悄声问道:“下午马车撞到人一事,你和二表哥说了吗?”
“刚刚正在说这事,还没说完,怎么啦?”
“孟沛阳说的一两银子都不用赔的话你和二表哥讲了吗?”
“还没,怎么?不能说。”
“不能说,案子还没断,咱们就先这样说,传了出去,人家会说季大人徇私枉法。”姜糼容肯定地道,嘱李昂:“为免人多口杂,这事不要给二表哥知道。”
“好,不说就不说。”
总算没有说迟,姜糼容松了口气。
孟沛阳说话神神秘秘的,那壮汉突然朝他们的马车冲过来,若是人为的,李逸说不定就是指使人,案子尘埃落定前,万不能给他知道。
那事如果没死人,撞上后又有一帮人围上前叫嚷不平,然后要求他们赔偿银子,就是现代讹诈事件,可事后没人围上来,又死人了,如果有鬼,那是更大的阴谋了。
驾马车的是李府下人,要抵命也赖不到李昂孟沛阳头上,能是什么阴谋呢?姜糼容百思不得其解。
姜糼容把这事和高夫人一说,高夫人急了。
“过完年开春就是武举试,你表哥和孟沛阳都是报了名的,这时候若是卷入官司,别的不说,参试的事肯定有麻烦,搞不好会给取消入场资格。”
原来还有这事,姜糼容恨得牙根痒痒,她觉得,这事定是李逸做的,要阻止李昂入场,这样,大比又得等三年,三年后,他在朝堂中都不知升到几品官了,那时,李昂纵使得中,李家两个儿子还是他最有出息。
“这可怎么办?”高夫人急得团团转。
“姨妈放心,季大人办案精明明察秋毫,表哥不会给牵扯进去的。”姜糼容安慰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我明天去找季大人吧,不过,不能给表哥一起去,他兜不住话。”姜糼容想了想道。
“好,糼容,难为你了,姨妈幸好有你,不然,在这府里,给白氏……”高夫人抹泪伤心不已。
前身想必给高夫人出过不少主意打击白氏,高夫人这么疼她,比待亲女儿还好,应该的,姜糼容轻声细语安慰,姨甥两个又说了不少话姜糼容方回房。
李昂救了粉妆后就丢到一边,像是粉妆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姜糼容怜着粉妆,又念着她上辈子殷勤伏侍的好处,跟高夫人说不想拿粉妆当婢子,高夫人便给粉妆单独调拔院落,粉妆却没要,还姜糼容一处住着。
姜糼容回来时,粉妆斜倚在窗边,雪白的纤手拿着书,聚精会神看着,妩媚之外,又另有一番娴静温婉的韵味。
“粉妆你真漂亮。”姜糼容忍不住赞道,这么美的人儿,却命乖运骞,着实可怜可叹。
粉妆黯然摇了摇头,放下书便去倒热水服侍姜糼容净面洗手。
“给丫头们做就得了。”姜糼容道。高夫人拔的有四个丫鬟,依她看着,那四个丫鬟实在太闲了,事事都粉妆做了。
“小姐要是不给我服侍,我还怕在侯府成了闲人没有立足之地呢。”粉妆涩涩地笑了,等姜糼容净面洗手后,问道:“小姐,三分人才七分妆,我先前为了争宠立足,在着妆打扮上专门学过,小姐要不要学学?”
“不要了,就这个包子脸,怎么弄也弄不出来个国色美人来。”姜糼容捏了捏自己脸颊两堆肥肉叹气。捏完了,姜糼容忽想到,自己不知会不会穿越回现代,化妆师在现代可是很吃香的,又急忙道:“你还是教我吧,不过我不弄自己,我打扮你。”
“随小姐的意思,我去把脸上的妆洗掉。”粉妆浅笑。
美人怎么样都好看,素面朝天的粉妆也很动人,姜糼容忍不住就问道:“粉妆,你这么美,爹娘很疼你吧?”
“嗯,很疼我。”粉妆眼神有些茫然,眼里有泪水滚动,忍了半晌问道:“小姐,你想你爹娘吗?”
姜糼容摇了摇头,现代的爹娘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婚了,她包袱一样被甩来甩去,跟着奶奶长大的,奶奶在她穿越前一年去世了,那一世回想起来,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这辈子的娘没见过面,爹还没相处几天就死了,细论起来,她更喜欢高夫人这个姨妈。
“我爹很爱我娘很疼我,别人家都是三妻四妾,我爹却没有,他说,一辈子只对我娘好,就算我是个女儿,我娘被诊出不能再生孩子了他也没嫌弃我们。”
富贵人家和仕绅官宦之家才纳得起妾,粉妆说他爹不纳妾是爱她娘,那么她家家境应该不错。
“你爹娘怎么死的?怎么会一点家业也没留给你?族里总还有亲长吧?”
“我爹做错了事,和我娘一起给一个人不依不饶逼死的,我叔叔把我卖进窑子里,那一年我才五岁……”粉妆身体簌簌发抖,眼神凄厉绝望:“小姐,你现在看到我是完好无缺的,可是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得委婉讨好人……”
“那男人,他……他说小女孩玩起来才够味……”
女人碰上畜牲,还能怎么着,姜糼容抱住粉妆,忍不住落下泪来:“那些事不要去想了,以后,会有好日子的。”
哪能不去想,多少回死去又活过来,从五岁开始,污辱过她的男人数也数不清,受过的苦难诉说几年也诉说不完。
粉妆没有掉泪,只狠狠地咬紧唇,她不只要想,还日夜提醒自己去想,那些苦难,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
她要报仇,让仇人百倍品尝她承受过的痛楚。
吕风,情可容法不能私,若是犯案的是你的女儿,你会怎么做?
季唯,我爹错判害你娘无辜被斩,你正气凛然要求惩处犯人,若是对你恩同再造的吕风求你放过他的女儿,你会怎么做?
粉妆低垂着头趴到姜糼容怀里,在姜糼容看不到的地方冷笑。
粉妆就是吕风遍寻不着的任尤深那个五岁给卖进青楼的女儿。
前几年她年糼,没有招架之力,受尽男人的折辱无力反抗,后来,她一年一年大了,学会了忍让和算计,她利用美貌为资本,一步一个跳板,在高门仕族里转来转去,在那些人家里,她不断地试探,要寻找能致吕风死地的人做靠山。
她没有寻到这么一个有能力又心甘情愿为她所用的人,却打听到薄李氏与吕风早年的事情,并且凭着直觉推断出,薄染衣的亲生父亲是吕风。
粉妆没有潜进薄家,薄太医醉心医药,府里一个姬妾没有,薄李氏本人不喜排场不爱奢华,薄府水清波静,进去也翻不起浪花。
她仔细地观察着,用美色进了不同人家里打听情况,然后择定了李府。
除了报复吕风,她还要治一治实行“其罪惟均”那个人,太平王朝最尊贵的九五之尊。
自李逸入朝后,皇帝极少宠幸后宫,而李逸面上因为职责需要,长期留宿宫禁,粉妆在欢场里见过太多的污秽,她觉得,李逸像是皇帝的男宠。
把皇帝的心上人也牵扯进去,再妙不过。
粉妆不知自己有没有猜对,但是,没有比李府更合适她潜伏的地方。
薄染衣爱慕李昂经常住李府,要打她的主意很方便,同时又能把李逸也算计进去,另外,还能顺便报一个仇——整治孟滔的儿子孟沛阳。
孟沛阳与李昂好得连体婴儿一般,出入李府就跟自个家里似的,一天走上好几趟。
粉妆当年给她叔叔卖进青楼,第二天就被人赎走了,赎走她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外面传言畏妻如虎的孟滔。
孟滔把她赎走后静悄悄地安置在外面,没有给韩夫人知道。
粉妆后来得知,孟滔在先前见过她娘后就起了色心,只是不便动手,她叔叔把她卖进青楼,是受了孟滔的唆使。
只有她落进污淖里,孟滔才能不动声色得到她。
打听到李昂和孟沛阳前往靖海关接姜糼容,粉妆就提前到鄄城等着,并雇了一人做出虐待她的样子。
孟沛阳瞟了一眼没理她顾自举着牌子去接姜糼容了,李昂却热心肠地上前打跑她雇来的恶霸,并拿了银子让她逃走,她苦求李昂给她一个栖身之地,李昂犹豫后说府里的事他做不了主,把她带到京城后问问他娘再决定。
姜糼容上车了,非常关心她,她在李府没有任何难处就落足了。
勾引李宗权帮高夫人打击白氏她很愿意,毕竟高夫人地位稳固,姜糼容才能在李府安然生活,依赖姜糼容的她才能在李府站住脚。
可是姜糼容却又不愿她给李宗权做妾,粉妆有些感激,又有些烦恼。
在她的计划里,姜糼容也是一颗棋子。
也许,计划改变一下,尽量不要把姜糼容牵扯进去或者让她不要首当其冲。
23、第二十三回
姜糼容不知粉妆心中的弯弯道道,流泪伤心了一会,想起孟沛阳今日马车里对自己的表白,叹道:“粉妆,孟沛阳那家伙水米不进的,不然你换个男人喜欢,两情相悦比较好。”
她谁也不喜欢,假装说喜欢孟沛阳是为了接近孟沛阳报仇,粉妆笑了笑道:“看看罢,我以后再向孟世子请教几回,他要是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