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宁暖应道:“我只是出门看看,不走多远,你也不用跟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香桃应了一声,目送着她出了屋子。
宁暖的确没有走多远,只在厢房外面走了一圈,住在其他屋子里的人都还没有出来,她不敢多待,稍稍活动了一番,便连忙转身要进屋子里。
只是她刚一转身,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
“你是宁朗的妹妹?”
宁暖一惊,下意识地转过了头去。
只见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楚斐站在她的身后,俊朗的眉眼微弯,眼带笑意。
宁暖立刻认出了他来。
她连忙后退一步,同时低下了头去,恭恭敬敬地道:“安王殿下。”
她低着头,却不知楚斐眼中不是偶然遇见好友妹妹的惊喜,而是守株待兔后的志得意满。
作者有话要说:
锅锅:啊啊啊我在来的路上了让我打爆他的狗头!!
*
啊,九千,九千真的好难
难到我连六千都没有了……
不禁想要问一问自己,三十啊三十,你怎么能这么咸鱼呢
第37章 第 37 章
宁暖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会在这儿遇见安王。安王就站在院子外面, 似乎是散步从这儿经过, 碰巧看见她,这才出声叫住。
最初的慌乱过后, 她又很快镇定了下来,低着头不敢抬起,只轻声应道:“民女见过安王殿下。”
“不必多礼。”楚斐走了进来, 在她眼前站定, 温和地道:“本王与你哥哥是朋友, 你也不用和本王这般见外。”
宁暖低低应了一声, 却是没有答应,头也仍然低着, 不敢抬起。
她这才知道,原来昨日住进附近院子里的贵人, 竟然就是安王。想来安王也是为了慧真大师而来的, 只是不知道有安王在前,她与娘亲还没有机会能见到慧真大师。
宁暖本来以为安王很快就会离开, 却不成想安王非但没有走, 甚至还继续和她说起了话。
楚斐道:“本王听你兄长提过, 来云山寺是为了求见慧真大师, 只是想要见慧真大师的人太多, 昨夜就来了好几位夫人, 你兄长与我感情好,若是需要本王帮忙的, 可以尽管提出来。”
宁暖心中微惊,仍然低着头道:“不劳烦王爷了。”
“这哪算什么麻烦。”楚斐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宁暖没有吭声。
楚斐心中遗憾,只可惜先前没有与宁朗多说几句,让宁朗在他妹妹面前多说几句自己的好话,不然也不会宁姑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防备着他。只是他也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若是贸然有什么动作,说不定还会让宁姑娘受惊,以为他是什么不轨之徒。
见宁暖依旧是一副警惕的模样,楚斐心中叹了一口气,很快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就住在旁边的院子,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在寂静的清晨之中,宁暖还听到了有下人对他问好的声音。
宁暖不敢多待,很快就匆匆进了屋子里。
她进去的时候,江云兰已经醒了,见她从屋外进来,不由得问道:“阿暖,你去哪里了?”
“娘,我只是去外面透了透气。”宁暖顿了顿,到底没有将自己遇见安王的事情说出来。
她也没有细想为何会这么巧就在院子外面看见了安王,住的这般近,碰巧遇见了也不是没可能。
她没有说,江云兰也没有在意,匆匆起身洗漱完,收拾好一切,两人便急匆匆地去找慧真大师。
去找慧真大师的人有不少,两人走得近了,才发现外面还站了一伙人,只站在门口,愁眉苦脸的,似乎是被拒绝在了门外。江云兰细细打量一番,才惊讶地对着宁暖小声道:“那是秦御史的夫人,听闻秦夫人的儿子最近生了重病,找了许多大夫也没有治好。”
想来秦夫人也是为了儿子的病,听闻慧真大师回了云山寺,才特地上门来求给儿子治病的办法。
很快有小和尚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对着秦夫人微微鞠了一躬,垂目道:“施主请回吧。”
“小师傅,你再通融通融,让我们见见慧真大师吧。”秦夫人哀求道:“我儿如今生了重病,我找遍了所有大夫,他们都没有医治的办法。上天有好生之德,难道大师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失去性命吗?”
“长老说了,今日不见客。”
秦夫人面色灰败。
旁听的江云兰脸色也不好看。
等秦夫人一走,她便立刻去问:“小师傅,能否让我们见一见慧真大师?”
小和尚仍然道:“长老今日不见客。”
“小师傅,我们是有要紧事。”江云兰着急道:“那今日不见客,明日见不见?”
小和尚摇头:“明日还未来,长老也未说。”
江云兰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小和尚却双手合十说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施主请回吧。”
江云兰也没放弃,而是和秦夫人一样,继续在院子外面等了起来。
接着又来了许多的人,可守门的小和尚却半点也不松口,只说慧真大师不见客,将所有人都拦在了外面。
随着日色渐高,等在外面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楚斐在院子里等了许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拿着自己的扇子,慢悠悠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特地打扮了一番,让下人拿出了新做的锦袍,乍一眼看上去似是低调,可仔细看来,衣服上由技艺精湛的绣娘绣满了暗纹,头冠上镶的是番邦进贡的珍贵宝石,一身端的是贵气风流,与佛门清修之地很不相配。
楚斐摇着扇子,满意不已,还问身边的小厮:“那宁姑娘若是见着了本王,本王再出手帮她见到慧真大师,宁姑娘一感动,会不会立刻以身相许?”
小厮恭恭敬敬地应道:“王爷说的是。”
“是什么是,你这蠢奴。”楚斐拿扇子敲了小厮的脑袋一下:“宁姑娘岂是这么轻浮的人?”
小厮委屈不已,却不敢反驳。
他又忍不住问道:“殿下,您特地将慧真大师叫回来,不就是为了宁姑娘?为何不特地与宁姑娘说?若是宁姑娘知道了,那才真是要感动呢。”
只是帮忙见人什么的,听起来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要他想,那还不如直接将事情说了,让宁姑娘知道,他们王爷为了宁姑娘是真真费了心。早年慧真大师欠了淑太妃一个人人情,淑太妃去世以后,这人情就变成了欠王爷的,从前王爷遇到了多少事,都没有去求过慧真大师,如今为了宁姑娘,可是将这个大人情都拿出来用了。
小厮在心中腹诽,冷不丁却又被敲了一下脑袋。
“蠢奴,你懂什么,若是本王什么都说了,让宁姑娘误会怎么办?本王只与她兄长相识,却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好端端的,忽然帮她,她若是以为本王是只看中她脸的登徒子,那该如何是好?”
小厮捂着脑袋,心中又忍不住点头:可不是吗?他们王爷可不就是看中了宁姑娘的好颜色?王爷说的好听,可不就是登徒子?
这番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不敢放到明面上来。
早上出来的急,连早膳也没有吃,便急匆匆地过来寻慧真大师,如今随着时间过去,江云兰和宁暖都觉得腹中空荡荡的,难耐的很。江云兰打发香甜去寺中取些膳食,又遇见了有过几面之缘的其他夫人,心中盘算了一番,便让宁暖待在原地等着香桃回来,自己与那些夫人去交际。
因此,当楚斐过来的时候,便看见宁暖一人站在树下,周遭一个人也没有。
他眼睛一亮,有如开屏的孔雀,立刻摇着自己的扇子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宁姑娘。”楚斐出声叫她:“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旁边小厮看了他一眼,见他笑得满面春风的样子,顿时又撇过了头。心中想:王爷方才还否认呢,这番样子,与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之徒有何区别?
别说让宁姑娘感激涕零,可别吓到了宁姑娘!
宁暖果真是吓了一大跳。
早上遇见了一回,如今又遇见了一回,云山寺那么大,她也不知她竟然与安王这么有缘分。
宁暖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两步,暗想方才娘亲去与其他夫人交际的时候,她为何偏偏偷懒拒绝了。
“安王殿下。”宁暖小声应道:“殿下也来寻慧真大师?慧真大师今日不见客,殿下怕是白跑了一趟。”
楚斐笑道:“本王可不是为了慧真大师才来的。”
那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宁暖心中困惑。
楚斐又说:“本王来云山寺小住几日,不巧正好遇见慧真大师过来。看宁姑娘特地为了慧真大师而来,想来是有事相求?”
宁暖犹豫点头。
她没由来的想:不知道兄长是不是将这件事情也告诉了安王?
这几日,哥哥一直被关在家中,没有出门的机会,也没有能和安王见面的机会,想来是没有的。
宁暖心中稍定,却不知自己早已经被卖了个干净,而站在她对面的安王,心中也正是借此有了打算。
楚斐笑眯眯地道:“我与慧真大师有些交情,若是宁姑娘急着见慧真大师,我也可以帮宁姑娘说说好话,让宁姑娘见慧真大师一面。”
宁暖顿时惊讶地抬起了头来。她万万没想到,安王竟然会直接说出这番话。只是与安王有交情的是她的兄长,安王缘何要帮她?
当宁朗好不容易找到妹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看着安王与宁暖靠得这么近,宁朗顿时热血上头,红了眼睛。
上辈子他也一直后悔怎么没有找机会将安王揍一顿,这辈子也发誓过不再会给安王半分接近妹妹的机会,如今再看到安王与妹妹靠的这么近,新仇旧恨加起来,宁朗顿时被愤怒冲昏了头。
他大喊了一声,径直朝着楚斐冲了过去。
宁暖听见声音,下意识地转头,就看见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宁朗挥着拳头朝这边跑了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她面前的安王已经被兄长一拳打中,扑通摔倒了地上。
砰的一下,一道重击,紧接着是天旋地转。楚斐骤然遭受了袭击,整个人也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短小的三十QAQ
啊,明天我要双更!【猛插flag】
第38章 第 38 章
楚斐摔倒在地上, 身上由绣娘花了数天做出来的华贵锦袍乱了, 头顶镶着名贵宝石的头冠也歪了。
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自己有没有在宁姑娘面前出丑, 注意力就先被跑到了自己面前来的宁朗吸引走。
许多天不见,宁朗看上去狼狈的很, 眼底青黑,显然是一晚上没睡好,更让人忍不住注意的是, 他头顶还缠着一圈纱布, 纱布上渗出了血迹, 伤势还未痊愈, 就已经从家中跑到了云山寺。
楚斐眨了眨眼,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 顿时不敢置信地问了出来:“你……你打我?!”
宁朗双目赤红,愤愤瞪了他一眼, 什么也没有解释, 先走到了宁暖的边上,紧张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见她无事, 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死了又活, 如果从上辈子就开始算,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妹妹, 骤然见到如此稚嫩、还未被后来诸多烦心事折磨得憔悴的宁暖, 宁朗眼眶发红,有满腔的话想要说, 可碍着旁边的人,又只好勉强将自己的激动给压回到了肚子里。
他紧张地拉着宁暖,关切地道:“阿暖,你没事吧?”
宁暖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半晌,她才诧异地抬起头来,“哥哥,你怎么在这儿,你方才还……还……”还打了安王!
宁暖失声,她惊愕地转头,对上楚斐也满是震惊的视线,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朗说:“我听说你和娘来了云山寺,我就赶紧过来找你了。可惜我来晚了一步,竟然还……”还让安王这个登徒子找到机会,见到了阿暖。
宁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懊恼不已,恨不得将从前的自己痛打一顿。
“哥哥,你头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宁暖关切地道:“我昨日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没受伤呢。”
“我想要来找你们,爬墙的时候被爹发现,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了。”宁朗毫不在意地道:“阿暖别担心,这只是一点儿小伤,什么事也没有。”
“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宁暖又担心地看了他伤口好几眼,见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心中仍然有些不放心,想着等会儿回去要帮他重新包扎一番。然后她微微蹙起眉头,才总算是想起了安王。
楚斐扶好头冠,理好衣服,厉声质问道:“宁朗!”
宁朗立刻换上了凶巴巴的表情,转头朝他瞪了过去。
楚斐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只觉得心头火气更甚,他拦住了想要动手的小厮,念着自己与宁朗之前还有些来往,便强压着怒气,沉声质问道:“你好端端,为何忽然袭击本王?你若是不给本王一个合适的理由,本王就派人将你关进大牢里。殴打皇亲贵族,这可是重罪。”
宁朗往前一步,挡在了宁暖的面前,镇定地道:“我方才看错了。”
“什么?”
“我看你与我妹妹站在一块儿,站的那么近,没看见你的脸,还以为你是对我妹妹不怀好意的不轨之徒,情急之下,就之前冲了过来。”趁着楚斐皱眉开口前,宁朗又抢白道:“我这也是护妹心切,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一顶高帽子戴上,楚斐一噎,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还当真是宁朗口中的不怀好意。
楚斐有些心虚,怀疑地看了他好几眼,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他与宁朗交好,也的确知道对方情急之下可能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
楚斐皱起眉头:“难道本王就这么白白让我打一拳不成?”
宁朗拱手:“这事是我做的不对,等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向王爷好好赔礼谢罪,要是王爷气不过,现在打我一拳也是可以的。”
“只一拳?”
“我这才刚受了伤,若是王爷要打两拳,恐怕我就要当场晕过去,到那个时候,怕是又给王爷添麻烦了。”
“……”
楚斐的视线往旁边游移,注意到宁暖眼中的担忧,到底还顾忌着自己在宁暖心中的形象。如今他还是宁姑娘兄长的好友,若是在这时出气打了宁朗,让宁朗伤上加伤,指不定会让宁姑娘对他心生埋怨,如今正好,他不明不白被宁朗打了一拳,宁姑娘说不定还会因此心生歉意。
这个念头在心中转了一圈,几乎是立刻的,楚斐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大度地道:“那你可要记好了,本王白挨了你这一拳,若是不好好赔礼谢罪,本王可不会轻易饶过你。”
宁朗立刻应了下来。
还不等楚斐再说什么,他便立刻皱起眉头,装作一副伤势很重的模样,虚弱地对宁暖道:“阿暖,我怎么感觉头有些晕,我为了赶过来,一夜未睡,不如你带我去歇一歇。”
宁暖哪有什么不答应的,慌忙扶住了他。
正巧香桃回来,她连忙让香桃去将娘亲叫回来,还不等江云兰回来,宁朗又哎哟哎哟地叫唤,宁暖片刻也等不下去,匆匆冲着安王道别,便急急忙忙扶着宁朗往厢房的方向去。
看着两人走远了,楚斐摸了摸下巴,盯着两人的背影,皱着眉头问小厮:“本王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王爷?您说的是哪里不对?”
“宁朗他为何要带着伤连夜赶过来?”楚斐说:“本王已经在信中告知他,此事交给本王能顺利解决,他受了伤,不呆着好好休息,竟然彻夜赶路,身边也没有带什么小厮,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小厮道:“宁公子一向如此,想来也是为了宁姑娘的事情,心中着急,片刻也等不得吧。”
“他竟然还敢打本王?”
“那不是宁公子看错了?”
楚斐沉思片刻,又说:“他似乎是不愿意让本王与他妹妹接触,他方才那样子,分明是装的。”
小厮看了他一眼,接不下话了。
小厮心中想:他们王爷怎么忍心说出宁公子那是装的?先是受了伤,后来又没休息好,宁公子的模样一看就凄惨的很,他们王爷莫不是被美色蒙了眼睛,连好友的惨状都能睁眼瞎了?
而那边,宁朗被一路扶进了厢房,他一看到床,几乎是立刻地就躺了上去。
后面跟进来的江云兰脸色苍白,一关好厢房的门,便立刻问道:“安王怎么会在这里?”
宁朗脸色一白,立刻闭上眼睛翻过了身,装作是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好在江云兰也没有注意他,进来便紧张地拉住了宁暖的手,焦急地问:“阿暖,你没有怎么样吧?方才是安王与你在一起?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有没有说奇怪的话?阿暖,你没有与他说什么吧?”
宁暖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回不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说:“娘,你放心,我没有什么,我只是碰巧遇见了安王,还没有多说两句话,哥哥就忽然冲过来,打了安王一拳。”
江云兰登时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地应道:“打得好。”
宁暖:“……”
“娘,哥哥可是打了安王。”宁暖担忧地道:“虽说安王没有追究,可毕竟是哥哥理亏,若是安王反悔,要来追究哥哥的责任,那该怎么办?”
“他……”江云兰张了张口,忽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禁问:“朗儿怎么在这里?”
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的宁朗立刻跳了起来,激动地道:“娘,我听闻你与阿暖来了云山寺,便连夜赶过来了。”
家中四人,宁母去世的最早,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娘亲,如今再见到宁母,他顿时热泪盈眶,忙不迭从床上爬了下来。
“娘,你与阿暖出门时,为何还不叫上我?你还不让我出门,若非我醒来的早,只怕安王就……”意识到宁暖还在,他连忙止住了话头。
宁暖纳闷:“安王怎么了?”
“没什么,阿暖,你别管这些。”江云兰竖起眉毛,质问宁朗:“你爹呢?我让你待在家中,你爹为何又让你出来了?还连夜赶过来,你在宵禁时出门,也不怕被抓到大牢里去。你这头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娘,此事说来话长。”他给宁母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道:“等阿暖不在了,我在与你说。”
江云兰狐疑地看了他半晌,这才又道:“那你在这休息一番,我与阿暖还要去寻慧真大师,若是晚了一步,就见不到慧真大师了。”
“娘,别,别。”宁朗又看了宁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安王在外面等着呢。”
江云兰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怀疑。
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宁朗必定是隐瞒了她什么重大的事情。此事又涉及阿暖与安王,让江云兰心中慌得不行。
“娘,你听我的,今天就先别去找慧真大师了。”宁朗道:“我有事情要与你说,此事很重要,爹也是因为这个才放我出来的。”
只是宁暖在场,他却不好明说。
江云兰这才作罢。
她让宁朗好好休息,自己则带着宁暖去了外间。香桃将提了一路的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素斋拿了出来。碍着宁朗的话,接下去半天的时间里,顾忌着可能还会再见到安王,谁也没有再出门去,只等着宁朗醒过来,听他好好说一番前因后果。
而内间,宁朗也闭上了眼睛。
他刚醒过来,便连夜带伤骑马到了这边,一路上没有休息过,到了这儿以后,更是着急地找人,自重生以后到现在,也总算是有机会将一切好好从头理一理。
在意识消失之前,他不禁在心中想:方才见到安王的时候,他怎么就不趁机多打两拳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发错,现在替换啦,比之前多了一千字,如果是提前买了的小天使,这一千字就相当于免费送啦><
第39章 第 39 章
宁朗一觉睡到了晚上, 才总算是姗姗挣扎着醒了过来。
他头上的伤已经被重新包扎过, 等他醒来时, 屋子里静悄悄,只听到外间传来妹妹和香桃低低的说话声。桌上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宁朗转头看了一眼, 扬声喊了一声“阿暖”。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说话声一停,立刻走了进来。
“哥哥, 你醒了?伤口还疼吗?”宁暖挑了挑灯芯, 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这才走到床边坐下, 担忧地看着他:“白天安王还派人送了伤药过来,说是哥哥受了伤, 用了以后就好了,我已经给哥哥用上了, 如今你觉得伤口如何了?”
宁朗动作一滞:“安王送了药过来?”
“是呀。”宁暖说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语气也有些埋怨:“哥哥你也是,好端端的, 为何忽然打安王呢?如今你打了安王, 安王还不计前嫌给你送了伤药, 若非安王有度量, 哥哥如今就要被关进大牢里了。”
宁朗一噎, 有些心虚地说:“我这不是……这不是看错了……”
“哥哥骗得过安王殿下, 却骗不过我。”宁暖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哥哥说谎时的模样我见得多了, 一眼就能认出来,不止是打安王,哥哥似乎还不愿意见安王,还故意装弱让我带哥哥回来。”
宁朗更加心虚,没想到她会连这个都发现。
宁暖顿了顿,又问道:“哥哥是,娘亲也是,今天实在是奇怪的很。”
“哪里奇怪了。”宁朗咳了一声,故作正经地道:“分明是阿暖你误会了。”
“哥哥与娘亲都不愿意让我见到安王,为什么?”宁暖问:“娘亲也就算了,她一向不乐意你和安王亲近,可哥哥也着实奇怪,原先分明与安王交好,还说安王是你最好的朋友,可这好端端的,才过去一天,又不待见安王了。”
可不是嘛。
不但阿暖不解,连他自己也纳闷呢。
这好端端的,他怎么忽然和安王成了朋友?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宁朗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偏偏记忆是真的,楚斐与他的熟稔也是真的,连阿暖都知道他与安王交好,让他想要否认都不行。
若说娘忽然性情大变时就是娘重生了的日子,到如今过去却也没有多久,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怎么就结识了安王,又偏偏与安王成了朋友?记忆中还是他主动去和安王交好。宁朗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可他光知道自己自来熟,却不知道能自来熟到和安王认识。
那可是安王啊。
他恨不得能让阿暖离得安王远远的,让安王再也看不见阿暖一眼,怎么就偏偏主动将阿暖送到安王手中去了呢?一想到自己被安王哄骗,说了许多阿暖的事情,后来更是在信中信任安王,让安王安排着帮忙洗清阿暖的名声,他不知安王的心思,竟然还因为安王主动帮忙而感动不已,觉得安王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那怎么会是好心帮忙!分明是对阿暖不怀好意!
他原本还想千方百计避免让阿暖和安王见面,可现在倒好,因着他的缘故,两人却是提前见上了!
宁朗气得蹬腿,恨不得将自己揍一顿。
他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阿暖,旁的什么事情,我也不好与你细说,只是你知道,我和娘万万不可能会害你,你听我的,听娘的,离安王远一些,越远越好,那就对了。”
宁暖更是纳闷:“可哥哥你先前还说,安王是天底下最好的朋友。”
宁朗咬牙:“那是我昏了头,失了智,有眼无珠,不管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之前是我的错,你听我现在的就行。不然你看,如果安王是个好人,为何娘和爹都不让我与安王交好?”
“……”
宁暖沉默了片刻,才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宁朗故作惊讶:“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