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皱眉劝阻:“王爷慎重,此时皇上对您犹是忌惮太多,您如此一旦被外人知晓岂不落人口实。”

“本王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无一处不是他的暗卫。你与本王快马加鞭进京,稍后回来与队伍回合,处处小心,无事的。”

见六王爷心意已决,玄武终究是没有多说,将一切安排妥当,两人悄然的离开了回京的队伍。

***

宣明殿。

来福立在桌前,轻轻的回报:“主子,据暗卫回报,六王爷已经与其心腹玄武悄悄启程回京。”

景帝冷笑:“他倒是大胆。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他么?他入京了?”

“是。六王爷与玄武入京后只去了一个地方,随即离开京城。”

景帝这倒是听出了点兴味儿:“哦?他去了哪里?”

“沈家祖坟。”此时的来福可是看不出半分的嬉笑,往常在妃嫔宫人身边那些,不过是个遮掩。

这答案倒是令景帝惊讶许多,他有些不解,拧起了眉。

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过了许久,他再次发问:“有什么特别之处?”

“禀皇上,并无。六王爷并没有在沈家墓园见任何人,只进去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便出来离开。玄武功夫高强,暗卫担心离的太近被发现,并没有紧跟着,因此不知道六王爷究竟进去做什么。”

沈家墓园?

严冽风风火火赶回京城,只为了去沈家墓园?他并不信。严冽究竟想干什么。

“之前驿站之时,六王爷侧妃宋氏突发疯症,被六王爷看顾了起来,但是据暗卫禀告,宋氏见过六王爷并被打伤,之后六王爷就命身边的亲信做了此事。”

如此看来,这严冽身边早已被插了钉子。

任谁都能看得出,此事有蹊跷。不过景帝的性子本就并不急躁。

“继续给朕盯紧了他。另外,彻查沈良媛曾经在沈家的一切。”其他的不需要交代。

“遵旨。”

景帝站起了身:“摆驾听雨阁。”

此时的来福又恢复了往常那个嬉笑阿谀的模样。

腊月这几日深居简出,除了陪着太后对弈,倒是不曾招惹谁。即使是陈雨澜来求见,她也是避而不见。但是纵使如此,这宫里也是隐隐有些传言,说是沈良媛因为宋妃的事儿极其窝火,摔了一室的瓷器。

“皇上驾到…”自从宋妃被贬,景帝已有半月不曾进入后宫。

腊月此时正懒洋洋的躺在榻上,窗户开了一角,窗外是有些泛黄飘落的树叶,她悠闲的翻着手中的医书,间或吃着几个蜜饯,倒是也惬意的很。

听到太监唱到景帝到来,腊月忙着就要起身,不过似乎景帝动作更快。

说话间就踏了进来,见她那番姿态,伸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你这倒是惬意,不过秋日正凉,这般不知轻重着凉了可如何是好。”他坐在软榻边,并未让她起身。

腊月见他如此便是娇笑。

“你正是年幼,许多都不懂,这下人们也该好好敦促敦促了。”眼神扫过几个大宫女,几人都是瑟缩一下。

将手掌与他交握在一起,她收起胳膊,顺势将他的手背贴着她的脸蛋儿,“咯咯”笑着。

“皇上欺负嫔妾也就罢了,还欺负我宫里的奴才。”

景帝见她如此模样,勾起一抹魅惑的笑,随即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惹得她娇笑闪躲:“你确定,这欺负是一样的?”

腊月圈住景帝的脖子,将脑袋搭在他的颈项间,吐气如兰:“皇上多日没来,嫔妾都不记得,您是怎么欺负人的了耶!”

吧嗒,某人的爪子搭在了她丰盈的xiong部。

“所以,你是…想了?”

腊月摇头。

见她竟理直气壮的摇头,景帝打横将人抱起。

“不乖就要受到惩罚。”

在xing事上景帝并不是一个温存的好qing人,即便是他往日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每每这个时候却总是狂野异常,见他毫不客气的拉扯她的衣服,腊月晓得,这件衣服又要损毁了。

“皇上每每如此,这臣妾都不好意思了,哪儿有做衣服做的这么频的。”她嘟嘴,许是年幼,饶是这种动作,她做起来仍是可爱异常。

景帝眼里有了温度,就这么低头掠夺她的樱chun。

两人交缠在一起,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外表看着清朗,儒雅,仿若谪仙。内里却并不如此,那一切不过全是表象。实际的他侵略性强,心硬如铁。狠起来犹如地狱修罗。

转眼腊月就被剥光,景帝眼神幽暗“月儿,你说,你有没有想朕。”

如若此时还不“识相”,怕是腊月就要被狠狠收拾,可是想着前些日子,她“识相”的不得了,她还是被狠狠收拾。腊月不安分起来。

“没有吔?”话音刚落,就被一个狠狠的顶入,她“啊”了一声,头撞到了床头。

“说,有没有想朕。”即使这ji情的时刻,他仍旧是声音清冷。

虽然如此问道,但他也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便是压着她的身子,堵住她的唇,将舌伸进她嘴里回旋。双手不老实的抚摸着她的全身上下,嘴唇也开始下移。

掐住她的软嫩,他一口咬了上去。

腊月的泪瞬间就飙了出来,魂淡,有这么折腾人的么!属狗的啊!

见她怒视自己的小模样儿,景帝更觉得自己一阵酥麻,将手下移,掐住她的大腿,一个用力,整个人再次发力。她如此可怜又愤怒的模样让他心痒难耐。

终是再也忍不住ji情,拼命song.动起来

腊月咬唇承受着他的一切,看着他俊美的容颜,神情愈发的恍惚。他总是这般,能让人最深刻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而景帝则是沉浸在她的身体内,做的畅快淋漓,看着她的容颜,虽是他ji情火热,但是心里却仍冷清无比。

月儿,严冽为什么要去你沈家的墓园?

33
这宫里总是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宋妃在短短时日变成了冷宫的阶下囚,没人知道她究竟会如何,但是她的行为却为宫里的其他人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天家无情。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恒久不变的道理。
不过也没有人是傻子,那确凿的证据,短短的日子宋家就被处理殆尽,这绝不可能是筹谋了一日之事。
沈家的大哥儿沈舒平倒也不过是些刁难,那许多的谋算还并未实施。可纵使如此,皇上也是念其无辜,将他的职位往上提了一级,如今原来人人避而不及的人物竟也是炙手可热起来。
毕竟,沈腊月虽然份位不高,但如今却也是圣宠在身。
可纵然如此,这沈舒平还是如往常一般,并不过多的与人应酬。
腊月听到宫外传过来的消息,暗自欣慰。
这皇上喜怒无常且擅于谋略,有时候升迁,绝不是好事。
近日皇上流连她的听雨阁,看似多情,可真心又有几分。这一点腊月自是知晓的。
“主子,今晨傅贵仪早餐时肠胃不适,宣了太医,说是喜脉呢。”桃儿总是消息灵通的。
腊月吃惊的看她,随即笑了起来:“那倒是…大喜事儿呢。禀了皇上没有?”
桃儿见自己主子并不嫉妒,反而笑靥如花,有些看不懂,但是她也并没有想着就能看懂。
“自然是禀了的。听说皇上还有太后可是赏了好些珍品呢!”想了下,桃儿压低了声音:“奴婢听到风声,说是这傅贵仪要升份位了呢。”
腊月点头,这是自然,这南沁国的后宫,本就有这个规矩。可是,皇上怎么会让傅瑾瑶怀孕呢,倒是真的让人觉得有趣起来。
不过细想下这倒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外,傅相前些日子才收拾垮了宋将军,这转眼傅贵仪就有孕,可真是相辅相成。腊月细细思索了一下。
“交代下去,不管外面众人如何,咱们听雨阁的人以后见着傅贵仪,都给我躲的远远的,也给我规规矩矩的。”
桃儿一听,连忙下去交代。等她离开,这屋内只余沈腊月与锦心两人。
见主子似乎在想什么,锦心也默默的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离开,腊月抚着自己的小腹,暗暗的笑,果然,她的孩子没有来。
这样极好,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十足十的保护住自己的孩子,那么,她就不是来的时候。
至于傅瑾瑶,前世的时候傅瑾瑶并没有怀孕,可是如今却怀孕了。腊月不需多久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贤妃倒了,皇上又怎能让德妃一家独大呢?
互相制衡这一手,谁玩儿的过咱们的皇上呢。
前世的时候宋家并没有这么快的垮台,而那时傅瑾瑶已然升到了该升的份位,但现在却并非如此,虽然傅瑾瑶在他们这届入宫的秀女中份位最高,但是左不过一个正四品的贵仪,即使大升份位,也不过贵嫔。
可有了孩子就不同,腊月轻轻叹息,皇上又怎么会由着她将孩子生下?
别人不懂,她却在这一点上看的极为清楚。
这孩子来来回回,可不就能多升几个份位了么!
“启禀娘娘。”外面传来声音。
“何事?进来吧。”
杏儿进门:“启禀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过来了,说是太后宣您觐见。”
对于这一点这宫里众人也是习惯了,偏不晓得,这沈良媛怎么的就合了太后的眼缘,倒是常被她宣着觐见。宫里也是有些隐隐的传闻,说是太后极喜欢和沈良媛下棋。
有些心思重的,就想到了当日禁花一事。皇上与太后的对弈,想到太后在这宫里的人脉与算计,众人不由的打了寒颤。
但是得失只在一瞬间,那想法多的,开始研究起棋艺来,却不晓得,太后要的,从来都不是高超的棋艺。
腊月换了身装扮,挽了个少女髻。清清爽爽的出门。
这既然年纪小,总是多了几分随意打扮的乐趣,想来再过几年,年纪略长,即使再做此装扮,也怕是给人不伦不类之感。
腊月在此方面从来都是并不十分讲究,桂嬷嬷看着她这一身装扮,勾了勾嘴角。
虽然沈良媛的装扮时常不太合时宜,但倒也是多变化。
这男人,最是贪新鲜。皇上也不外乎男人。如此时常变幻,倒也合适。
“嬷嬷,太后身子可有好些?昨日我听她略有咳嗽。可是调理了?”这话问的关切,不带一丝的虚伪。桂嬷嬷是太后身边最最得力的人儿,也最是在乎太后的身体,听沈良媛这么说,也觉得她是个懂事儿的。
“太医院已经看过了,这更深露重,可得好生的休息着。沈良媛也是,要多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您好了,才能更好的伺候皇上。”桂嬷嬷拍了拍沈腊月的手,言谈间多有亲切。
腊月脸红一下,嗫嚅:“谢谢嬷嬷关心。”
这慧慈宫到的也快,腊月见太后喜怒不形于色的坐在首位,德妃坐于左侧,而傅贵仪则是坐于右侧,连忙给几个主子请了安。
“起身吧。”太后今日倒似有些高兴,言语间柔和许多,腊月瞄了眼傅瑾瑶,见她一脸的欢喜掩饰都掩饰不住。本就出色的容颜更是美上了三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德妃温柔的笑:“良媛妹妹怕是还不知晓吧?这贵仪妹妹啊,有了身子了。”这言语之间竟有许多的喜意。
腊月略微张嘴,做惊讶状,随即转头看向傅瑾瑶,也是一脸的惊喜:“这可真是太好了,恭喜傅贵仪。”
傅瑾瑶含蓄的笑了笑:“妹妹也要快些才是,咱们都早早的为皇上开枝散叶。”
端看这话,自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听着且极为顺耳,可是腊月不傻,她自然听出了傅瑾瑶话里那一抹的嘲讽。
如今这宫里,她算是侍寝多的,可纵使如此却并未有孕,傅瑾瑶看似温柔贤惠,可实际却并非如此。
“贵仪姐姐莫要笑话妹妹。”她娇羞的红着脸低头。
太后见她如此,勾起了嘴角,多了丝笑意。
她何尝如此娇羞过,倒是个乖觉的。
“哀家已经宣了太医,虽说已有太医诊过,但是这是哀家的好孙子,哀家总是不放心的。让徐太医好好诊诊,你好好保养着,早日给皇上添个龙子。”太后这话对傅瑾瑶抬举甚高。
“嫔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傅瑾瑶这就要起身跪下谢恩。
桂嬷嬷连忙过去将人扶住。
“这怀孕初期最是要小心,你可不能这般的跪来跪去。”太后有些埋怨的道,但这话里的关切倒是让人听的熨帖。
德妃依旧是一派温柔的看着傅瑾瑶,腊月心里暗唾一口,一个个儿的,可不都是好戏子么!
没一会儿,这徐太医疾步而来,傅瑾瑶怀孕也不过只有一月,正是不安稳的时候,太医再三叮嘱,那些容易滑台之物切要十二万分的小心,入口之物更是如此。
太后点头,傅瑾瑶也听得认真。
检查完毕,徐太医就要告辞,太后却再次叫住了他。
“给沈良媛也检查下,这沈良媛入宫也有些时候了,伺候皇上也不少,倒是不见她有什么动静。”这话说的直白,腊月不好意思,就差用帕子蒙在脸上了。
德妃与傅瑾瑶也是看着她微笑。
“可不是么?沈妹妹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小人儿。”德妃掩嘴笑,那话音调侃。
傅瑾瑶并未讲话,不过也是温和恬静。
“德妃姐姐怎地这般取笑妹妹,要是让旁人听了,可不是就要打趣死嫔妾了。嫔妾又怎如德妃姐姐和贵仪姐姐。”她脸色通红,似乎是愈发的不好意思。
德妃更是笑,转向太后:“难怪皇上和太后这般喜爱沈妹妹,看她如此娇态,这臣妾都喜欢上了她呢!”
腊月怎地不明白,这德妃是在用自己恶心傅瑾瑶呢。
而太后为何在这二人在的时候将自己宣来,又差人给自己看身体,她并未明白其中奥秘。难道就如表面一般,是在抬举她,扶植她么?
看来皇上并不满足于二人相互牵制,就是不晓得在他们的谋算里,自己担任了何种角色?
“你喜欢她可不成,你得给哀家喜欢皇帝,哀家还等着,你何时再为哀家添一个孙子呢!”太后故作姿态,但是话音带着笑意。
德妃嘻嘻的笑了起来。
几人说话间,徐太医已经将帕子搭在了沈腊月的手腕上,轻轻的把起脉来。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反倒是似有什么疑惑,眉毛渐渐的拧了起来。
太后见他如此表情,询问:“可是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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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几人都看着徐太医,徐太医到底也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之辈,再次谨慎的把了脉,他跪下回道:“禀太后娘娘,沈良媛短期内不可能有身孕。”
此言一出,倒也是惊了四座。
太后的笑脸收了收:“怎么回事?”
徐太医倒是个不卑不亢之辈:“臣为沈良媛把脉,发现她脉象略浮且气息不稳。如果臣没有断错,想来沈良媛一定接触到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这话并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这宫中的女人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后的脸色果然冷了下来:“可能看出是何物?”
徐太医回禀:“应该不是入口之物,如是此物,当即就会损了沈良媛的身子。可依臣诊断,并无。想来,那物应该是闻到的,或者是接触到的东西。”
“啪!”茶杯就这么硬生生的扔了下来,那茶杯盖滚了几下,跌落徐太医身边。
太后冷声:“莫不是以为哀家不管事了,就可以胡作非为?徐太医,但凡你能看出来的,都给哀家一次说清。”
“这药应该并不重,如果这药下的太重,身体有些变化就会明显,例如头晕心悸,可是慢性却并不会如此,而且,这也算不上毒,此物除了能够致女子寒凉,不易有孕,并无其他作用。老臣根据脉象看,沈良媛该是接触此物两月左右,不会更多,但也不会少。”
德妃与傅贵仪都坐在一边,并不搭话,只看着太后询问。
而沈腊月则是一脸的呆滞。似乎被此事弄懵了。
“那现在这般,可会对她的身子有影响?”
“禀太后,只要找出此物,在调养半年左右,沈良媛应是无事的。”
听到此言,德妃和傅瑾瑶都有些同情怜惜的看着沈腊月,可是其中有几分真心,他们自然也是都知晓的。
将徐太医遣了下去。太后看着沈腊月。
“你个孩子,竟也是个遭罪的命。不过,哀家说过,这宫里争宠哀家不阻止你们,但是如若是企图伤害皇上的子嗣,那么哀家断然不会轻饶。桂嬷嬷,这沈良媛年纪小,许多不懂,你带上人去听雨阁。哀家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这宫里兴风作浪。”
慧慈宫只有这几人,可德妃和傅瑾瑶倒也没有太过慌张或者怎样。
而此时的沈腊月仿若才缓过神,呆呆的看着太后,眼泪就这么飚了出来。
“太后,太后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嫔妾,嫔妾…”她的话说不下去了,只剩下一阵抽泣声。而她今日的装扮稚嫩,倒更是显得她像一个无助受了委屈的孩子,让人心怜的厉害。
“这可怜见儿的,别哭了。不管是任何人,哀家都不能让这事儿善了。看来哀家真是静养太久了,久到有些人以为,这宫里可以为所欲为。”太后声音寒风刺骨。
一旁的德妃不由的在心里惊了下。
她不晓得,太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指甲深深的扣在了肉里,她面儿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
时间就在沈腊月的抽泣中一点点过去,不晓得是过了多久,就见桂嬷嬷带人回来。那盘子里倒是也有几样物事。
太后瞄了一眼,并未开口。
桂嬷嬷跪下:“禀太后,老奴彻查听雨阁,发现了这几样东西比较可疑。”
“徐太医。”
徐太医连忙过去检查。过了会儿,抬头:“禀太后娘娘,这药物,该是混合在这燃过的香料之内。不仅如此,这个荷包也有问题,老臣闻得出,这荷包里沾染了少量的麝香。”
太后冷笑。
“德妃。”太后的声音传来。
“臣妾在。”德妃连忙起身。
“这段日子你总管着后宫的各项事务,如今这沈良媛宫里配发的香料里竟然还有致人不孕的药物,你可有话要说?”
德妃盈盈的跪下:“太后,臣妾冤枉。臣妾虽然总管宫内事务,可原本也是和宋氏一起,这内务本是宋氏在处理,一个月前才转到臣妾这里,臣妾刚刚接手,委实不知情啊。”这话句句在理,却又将问题推到了已经身在冷宫的贤妃身上。
腊月在心里也不禁赞一句这话说的艺术。
“不管如何,此事你都有失察之过。”太后依旧严厉,德妃跪在那里,头垂得低低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仿佛也是受了委屈,可真正是否委屈,这却是谁也不能断定之事。
“这香包又是如何得来?”腊月看着沈腊月,问道。
腊月怔怔的看着那个香包,许久,难过的看向太后:“回禀太后,这,这是表,不,是陈,陈常在送与嫔妾的。”
话里有着许多的颤抖,言语间能听出来极为受伤,想来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关系亲密的好表妹竟会如此待她。
“好一个姐妹情深。竟是如此陷害么。桂嬷嬷,将各宫小主全都宣到慧慈宫。这后宫,也该整顿整顿了。”
太后雷厉风行,不多一会儿,各宫主子匆忙赶到,看着跪在地上的德妃和沈腊月,再看一旁面色凝重的傅瑾瑶,也都麻利的跪下请安。
这傅贵仪刚查出身孕,这二人就跪在此,有些人掩饰不住的亢奋,莫不是这二人做了什么被太后抓包。如是这样,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见有些人眉眼间那抹幸灾乐祸,太后冷冷的看着大家。
太后没有叫起,大家只能跪着,如此一来,傅瑾瑶倒是有些局促,也忙站起来就要跪下。
“你身怀子嗣,哀家许你坐着。”
此话一出,众人忌恨的眼神刀子一般的飞向傅瑾瑶。
“可知哀家宣你们过来何事?”
“不知。”倒是都不知晓。
太后见状冷哼:“刚才傅贵仪查出身孕,偏巧沈良媛也在。周太医就为她也诊了身子,可是这倒没有想到,竟诊出一桩官司。哀家早就说过,不管如何争宠,哀家都可不理。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在皇嗣上给哀家和皇上找不痛快。沈良媛受宠,你们就要给她下药,那么是不是他日觉得哀家管的宽,也要给哀家下药?”
这话可不简单,众人惶恐的答道不敢。
“不敢?你们都不敢?陈常在,你的不敢就是送给你嫡亲的表姐一个含有麝香的香包?你们的不敢就是有一个人在沈良媛的香料里做手脚让她不能怀孕?”
沈腊月这个时候并没有哭出声,可是两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她紧紧的咬着唇,并不出声,但是却泪如雨下。
众人皆呼不敢,而陈雨澜则是大惊,不晓得自己的这步暗棋怎会如此就被发现。
她喊得尤为大声,表情也尤为痛苦。
“哀家本可安静处理此事,但是哀家要让你们知道,什么事儿可为,什么事儿不可为。这宫里,有些事儿是绝不可越雷池一步的。许是你们中间有人无辜,但是,哀家瞅着,那不无辜的,也一样就在其中。至于那已经确实的,陈常在,哀家该怎么处理你呢?”
陈雨澜此时也是泪如雨下:“太后娘娘,嫔妾是冤枉的,嫔妾是冤枉的啊,嫔妾怎么会伤害表姐,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们…”
许是触动了哪根弦,太后一声呵斥,她噤了声音。
不少人看着陈雨澜的眼神却有了些变化,并非她降至答应,而是那个含有麝香的香包。
跪着的白小蝶想着麝香香包,心里胆战心惊,终是忍不住开口:“启,启禀太后。”
见她开口,桂嬷嬷在太后的示意下讲话:“白常在有何要说?”
鼓了鼓勇气,白小蝶语带惶恐与委屈:“陈常在,陈常在也曾送过嫔妾一个香包。”
她这话说完,众人都看向了她。
桂嬷嬷连忙带人去白小蝶的宫里去取这枚香包。
经过检查,果然也是含有麝香。
太后气极。
纵使陈雨澜大呼冤枉,梨花带雨,可太后却并不是那好相与的。
桂嬷嬷直接过去就掌掴了陈雨澜十个耳光。打的她瘫在地上。
此时她已经无可辩驳。
“蛇蝎心肠的姐妹,不要也罢。陈常在,降为答应。至于这香料一事。德妃,交给你处理,哀家要看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不然,哀家想,这德妃,你也是不用做了。”陈雨澜虽然犯错,不过太后却仍是留了一线。
德妃一个踉跄,瘫在那里,不过终是又打起了精神:“臣妾定然会竭尽全力调查此事,还沈妹妹一个公道,也为自己辩一个清白。”
太后满意的点头。高高在上的看着众人。冷言:“傅贵仪怀有身孕可喜可贺,可如若有人打上了这个孩子的主意,那么现在冷宫宋氏的下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35
事情不算了结,可也未必会有进展,腊月分析,十有□会被推到身在冷宫的贤妃身上。
她暗了暗眼神,照她看来,其实这德妃是比贤妃嫌疑更大的,亦或者,是德妃沿用了贤妃布下的脉。
不管是太后为何宣她来慧慈宫,如今经历了这些,她还是乏力了。桂嬷嬷将众人都请了出去。
这个时候这些妃嫔也没有什么心思交头接耳,攀比挤兑了,这事情,委实不算是了结。而且有些人虽然心里明白自己没做这样的事儿。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话在宫里是不需说的。
这宫里,谁没个别样的心思,而且如果证据确凿,那么饶是你并没有做,也是逃不过惩罚。
腊月因为哭泣眼睛红红的,整个人有些憔悴。
匆忙的回到听雨阁,就见锦心在厅里有些焦急。
“主子您回来了。”麻利的吩咐人备上热水。这眼睛红成这样,不敷敷如何是好。
“锦心,将听雨阁的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沈腊月神情冰冷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