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前这个笑如春花艳似朝霞的美人,正是人人口中那个一睡不起的——言师采。

言师采打了个哈哈:“真想不到,那丫头的心,倒是好的很呢。”眼波一转,又朝她瞟来,“你呢?如果我真的一睡不起了,你会不会为我担心着急?”
江夜白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很厉害。”
“哦?”言师采扬眉。
“其实那日在船上,以我的资质,是断断上不了流冰师兄的船的。若非你中途出现,帮了我一把,我当时就被淘汰了。虽然很多人都认为那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但我知道——是你。”江夜白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是你暗中做了手脚。”
言师采的瞳孔在收缩。
“还有,你说你是为了经商才来蜀山的,这,也是假的。”
言师采慢悠悠的又哦了一声。
江夜白微微一笑,并不继续往下说。
言师采果然按捺不住,追问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很简单。如果此处真有商机的话,那是绝对轮不到你的。因为……”江夜白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我家老爷早就出手了。而他经商数十载,独独没有渗入此地,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根本没生意可做!”
言师采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直愣直愣。她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所以……”江夜白很含蓄的收口。
言师采过了许久,才阴森森道:“你知道了这么多,不怕我杀你灭口?”
“我不怕。”
“你还挺自信嘛。”言师采再望向她的眼神里,满是探究。
“因为,无论你来蜀山做什么,我都不会妨碍你。反而我要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也来不了。所以,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报答你——也许其实,你之所以拉我一起上船,就是为了让我有朝一日报答你,不是么?”
言师采盯了她半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鼓掌道:“好!好!不愧是江财神的独生爱女,景源的前未婚妻!江夜白啊江夜白,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江夜白在心底轻轻一叹——她本是个极怕麻烦的人,但麻烦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她。爹爹从小就告诫她天上不会白掉烧饼,言师采帮她,果然是有目的的。现在只希望这所谓的报答别太难……
正在琢磨,耳中听言师采已把要求说了出来:“我要你帮我杀了景源。”
“欸?”

驱魔
“欸?”江夜白心中一抖。
为什么……人人都要她跟景源扯上关系啊!不,应该说,景源你到底惹了多少麻烦啊?我娘要报复你,花阴醉要勾引你,这会儿连言师采都要杀你……
“我可以拒绝吗?”她可怜兮兮的问。
言师采忽的凑近,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然后扬唇一笑:“难道你不是为此而来?他可是让你名声扫地的负心汉啊。”
“可我没想杀他。”
“那就让仇恨升级,彻底点,杀了他。”
“……”
“不然,我就杀了你。”
“…………”
“他死,或者你死,怎么样?选一个。”
江夜白立刻回答:“他。”
“聪明。不愧是江财神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才。识时务者为俊杰。”
江夜白忍不住问道:“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都说了你爹是我偶像,所以,怎么可能不顺带关注一下他的女儿什么样?”言师采说着,冲她抛了个媚眼。
江夜白想:完,此人行事诡异,居心叵测,对爹爹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得小心提防着点。
“那个……我还想问一下……”
“说。”
江夜白为难道:“我现在可杀不了景源。”
“所以,要等待时机。你现在的时机,就非常好。长老正好指派景源来救你,所以,等他下次靠近你时,你把这样东西偷偷贴到他的剑上。其他的,就由我来搞定。”说着,言师采将一张灵符递给她。
江夜白差点没哭出来:“姐姐,这么大的灵符你还让我偷偷贴?”这符比手帕都要大啊!!!就算是用来包剑鞘,估计都得裹好几层!
“哎呀我也没办法啊,他那飞剑太强,不大点镇不住啊……”言师采也很苦恼。
第一次听说灵符的功效还跟大小有关的江夜白,深深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于是羞愧的收下了。
“那个……我还想问……”
言师采暴跳起来:“你有完没完啊!哪来这么多问题!”
江夜白委屈:“我是想问如果我把符贴上了,怎么通知你?”
“这个山人自有妙计……”言师采说到这里,忽地神色一变,然后冷笑:“哟,来了个厉害角色嘛!好了不说了,我先去搞定他!”
红衣一飘,竟笔直穿墙而过,墙上顿时出现了个人形的大洞。
江夜白目瞪口呆,连忙凑到洞前伸手摸了摸——太坑人了!这屋子的墙居然是纸做的!!就在这时,隔壁屋的大门突然开了,流冰领着一人边进来边说道:“浅明师兄,就是这……”
目光一扫,看见了墙这边的江夜白,顿时一怔。
江夜白连忙把手缩回来,但已然来不及,看两人的眼神,肯定都认为是她在墙上砸出了这个洞。“啊哈……啊哈……啊哈哈哈,没想到这墙还挺薄的,我只是想……那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幸好那名叫浅明的白衣弟子,并不太在意此事,而是将目光转向草席上的言师采道:“就是她?”
流冰恭敬道:“是的。”
浅明朝言师采走了过去。江夜白趁机打量他,有点明白了流冰为什么会找这个人来。此人约摸二十出头年纪,五官极是俊美,且神色冷峻、不苟言笑,再加上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看上去就如高岭之花,遥不可及。
如果说景源像一块美玉,温润温文,虽至纯却可亲近;那么此人就像一抔冰雪,至冷至洁,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更何况他级别比景源更高,流冰大概是想告诉这帮新弟子们,蜀山,并不独独只有景源一人吧。
这边江夜白暗自揣度,那边浅明也没闲着,蹲下身将言师采细细切脉了一番后,抬起头注视着远方不说话。
流冰在一旁问道:“师兄,如何?”
这时,屋门又被人推开,原来是听闻动静的弟子们赶过来看热闹了,抢在最前的正是白莲:“怎么样怎么样?是来救小言了么?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
浅明突然在言师采的肩上一拍,口中叱道:“妖孽,还不滚!”
一道黑雾嘭的从言师采的口耳鼻处冒了出来。
江夜白心中一紧,继而就看见雾色散去,一只壁虎啪的掉到了地上,身子还在扭动。
壁虎足有一尺长,看起来极为肥美,江夜白吞了吞口水,顿时就觉得自己把持不住了。而白莲等人,却是惊惧的叫了起来。
在他们的尖叫声中,言师采的睫毛动了几下,流冰喜道:“她醒了!”
言师采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气息荏弱的开口,中途还喘了几下:“我……怎么……了?”
这演技……绝对没说的!
流冰果不疑她,伸手将她搀扶着坐了起来:“言师妹,你被妖物附体,昏迷了许久。不过现在没事了。”
言师采露出震惊之色:“妖物?”
“嗯,就是那只壁虎——咦?壁虎呢?”流冰扭头去找壁虎,却发现壁虎不见了。一旁的江夜白偷偷将露在唇外的壁虎尾巴吸进口中,然后抬起头看着屋顶,表情镇定。
众人之前被言师采吸引住了,都没在意,如今被流冰一提醒,连忙四处找壁虎。白莲甚至还提议道:“也许爬到小夜那屋去了?我们去那找找!”
一直沉默不语的浅明忽然开口道:“不必找了。”
流冰好奇:“为什么?不查明是什么妖物么?”
“壁虎不过是媒介,真身另在别处。”浅明说着看了言师采一眼,江夜白怎么看都觉得那眼神充满深意。
言师采立刻把眉一皱,把嘴一撅,反身颤抖着扑进了他怀里:“我好害怕!师兄!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浅明当即就要挣扎,她却将他死死抱住,口中喊道:“壁虎妖物神马的……我最怕了!师兄,一定要救救我啊……”
“放开!你放开我!”浅明一个猛推,逃离出言师采的魔爪,连忙飞到了门外。他那不苟言笑的冰山脸,配以此刻的狼狈样,众弟子看在眼中,都忍俊不禁,白莲更是毫无顾忌的哈哈笑了起来。
浅明面上一红,眼底闪过恼怒之色:“此地无事了,我走了!”说着匆匆召唤出飞剑,一个纵跃就消失在了天边。
流冰也是颇为尴尬,只得咳嗽几声道:“不管怎么样,人醒了就好,那个……那暂时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走了。言师妹,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来东林桃树下的屋子找我。”说罢,也踩飞剑离地,追着浅明而去。
其他弟子见言师采没事,便说了些场面话后各自回屋,只有花阴醉和白莲仍留在此处。白莲伸手摸了摸言师采的额头:“你真的没事了吗?从你肚子里,吐出只好大的壁虎呢!”
江夜白在旁点头表示同意:真的很大,而且味道鲜美,比绛珠果还要好吃!
花阴醉则是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没想到,你也挺会装柔弱的啊。”
“什么装?”言师采无辜的眨着眼睛,“人家真的很害怕……”
“是啊,尤其是那妖物的真身什么的,还没查出来呢,会害怕是当然的啊!”白莲义正言辞的说道。
花阴醉翻个白眼,觉得没法继续沟通了。
白莲问道:“对了小言,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招惹上这种妖物的?”
言师采先是茫然的摇头,然后又啊了一声。
“怎么?想起来了?”
“嗯,我记得下船时,脚上突然一疼,当时以为是被什么草刮到了,也没太放在心上,结果上山后就感觉到虚脱的不行了……”
还说的有板有眼的。江夜白在旁佩服。
白莲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蜀山上怎么还会有妖魔鬼怪呢,肯定是那会儿就钻进你体内带上来了。”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江夜白,江夜白心中一动——一九可不也是在上山前钻到自己身体里的么?如果那位浅明师兄能够驱逐言师采体内的壁虎,不知是否也能把自己身体里的一九给驱逐掉?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靠谱。毕竟那壁虎是言师采变出来的,故意给人家驱的。要真真刀实枪的打起来,还不知道浅明是不是对手呢。
江夜白暗暗指责自己鲁莽,万一这个念头被一九察觉了怎么办?难得现在相处的还算和睦,而且修真方面,一九还能给予她很多帮助。
想到这里,她决定防患于未然的讨好一下一九,便在心中冲他道:“话说回来,一九大人你觉得言师采法力如何?她有你厉害吗?”
体内久久没有回应。
江夜白觉得奇怪,便又唤道:“一九大人?一九大人?”
还是没有回应。
奇怪,难道他也有睡着的时候?
江夜白还待再唤,花阴醉已把目光转向了她:“哟,你倒省事,直接砸墙过来看望病人哪?”
“那个……我只是在想……”江夜白挠了挠头,慢吞吞道,“这么薄的墙,万一有男人半夜强摸过来可怎么办?”
“就你?”花阴醉嗤笑了一声,露出受不了的表情,转身走了。
而白莲则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夜你说的对!这个确实很危险啊,尤其是对我这样的美人来说。不行,我得去跟师兄反应一下这个问题!”说罢也心急火燎地去了。
江夜白转头,就见言师采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无奈的一摊手:“我可是在给你背黑锅。”
“壁虎好吃么?”
江夜白立刻闭嘴。好吧,她们彼此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中,还是不要针锋相对的好。正在想该如何建立同盟友情时,言师采已沉下脸,无比严肃地说道:“事情有些不妙,那个浅明,挺厉害的,居然能看出另有真身。幸好刚才时间仓促,他来不及细查,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这个嘛……他看起来对女色很束手无措。”江夜白含蓄提示。
然后两人彼此相望,同时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笑的真猥琐。”言师采道。
“哪里哪里,不及卿是真yin荡。”江夜白回赠。
于是两人就保持着那个邪恶的笑容,对视了许久。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
什么?色诱?
嘿嘿嘿嘿嘿,我偏不写!
女色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笑容逐渐僵硬的言师采终于忍不住先挑了挑眉毛:“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
“我?”江夜白一怔,“是我?”
“当然是你。”
“就凭我这样?”姐姐,她现在可是一具焦炭啊。
言师采理直气壮:“我他会防范,你这样的才能成功。刚才不是已经证明过这一点了么?”
江夜白无语,敢情这位姐姐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哪……“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啊。”言师采笑如春花,“那就死吧。”
“我去,我马上就去。”江夜白转身,立刻出发。
她先去了东林桃树下的屋子找流冰,说明来意后,流冰惊讶道:“你找浅明师兄有事?”
说辞早在路上就已想好,因此,江夜白点点头道:“浅明师兄刚才走的太急,把一样东西落下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里面仿佛包着什么东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也不敢私拆,所以,只能亲自去还了。”
如此一来,流冰自然也不方便打开手帕看,只得答应了:“好。不过浅明师兄现在后山值勤,带你去是可以,但你要小心谨慎些,跟在我身后不能乱走。”
江夜白忙应下。于是流冰唤出飞剑,将她拉上剑鞘,白莲光圈瞬息绽放,两人平地而起,嗖的一声,便到了别处。
江夜白见此地光秃秃的,一棵树木也没有,只有正北方耸立着两座巨大的石峰,形成双手合十之状,望上去极其的高,仿若顶着天。
而两掌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缝隙,看起来应该是岩洞,里面似乎还搭建着楼阁,只是距离太远,又掩映在云雾之间,看不清晰。
流冰道:“江师妹,你看到这块石碑了吗?”
江夜白定睛一看,两人前方一丈远处,立着块石碑,上刻“蜀山禁地”四个大字。明明此地距离那两座石峰还有千丈余远,却不让继续进了,可见禁地果然是禁地啊。
“蜀山弟子,白衣之下,如有过此碑者,立死。”流冰十分严肃的交代道,“这不是规定,而是事实。”
“事实?”
流冰点了点头:“此地乃是我们蜀山建派以来一百七十九位长老的羽化之地,他们在此施下了巨大结界。能进入此结界的需满两个条件:一、蜀山弟子;二、白衣阶以上。所以,如果我们现在跨过去一步,里面的法术就会立刻要了我们的命。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要踏入。”
江夜白恍然大悟。难怪景源和琼华那两家伙偷偷摸摸狼狈为奸但还在等时机,而一九也不得不藏在自己身体里,原来就是因为这两大限定。防护的如此周严,看来里面的宝贝非同小可。
正想着,一九的声音就突然冒了出来:“羽化个毛!分明就是不要脸的偷窃然后据为己有!”
江夜白吓了一跳:“你醒了?”
“刚才家里有点事,回去了一下……”一九含糊道。
“你还有家?”
“嗯。”
“在哪里?”
一九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为何,听起来竟很是凄凉。
江夜白从来就不是那种打破沙缸问到底的性格,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便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偷是什么意思?蜀山偷了你的东西?”
一九冷笑起来:“是。就那帮臭不要脸的老东西们,一直用清心寡欲标榜自己,其实各种卑鄙无耻不要脸。偷了东西也不敢承认,还妄图成仙,活该统统死在里头!”
“欸?死了?”
“你不会真的认为他们都成仙上天去了吧?”
“其实……”江夜白慢吞吞地说道,“我也一直很奇怪,修真的人这么多,要各个当神仙了,天庭肯定会人满为患吧?那其实更糟糕啊!”
“……美女,你看到重点了。”
“诶?我只是随便想想的,难道是真的?”
“嘿嘿。”一九诡异的笑。
“也就是说,就算会飞,会法术,最后也难逃一死?”
“嘿嘿嘿。”
“你不要又只是笑啊!”
“OO”
“……”江夜白转向流冰,还是能够真实地站在面前的人更可靠啊!“流冰师兄,如果我们都进不去的话,那怎么把浅明师兄叫出来?”
流冰微微一笑,抱拳朗声道:“流冰求见浅明师兄——”他的声音一层层扩散出去,一时间,满耳都是这句话在回荡。
江夜白心知这也是种法术,否则光凭嗓子喊,是绝对喊不出这么惊人的效果的。果然,下一瞬,一道剑光飞来,浅明已站在了面前,表情显得不太高兴:“怎么又是你?”
流冰将江夜白推到了身前:“这位小师妹说捡到了你落下的东西,所以特地来送还。”
事情的发生稍微有点出乎江夜白的意外,比如说,她原本以为浅明会和景源一样住在某个屋子里,那样她就可以争取一下独处的机会,然后再想办法套套话,没想到会来这么个天空地旷的地方,别说独处,暗中有多少双眼睛瞧着都不知道呢。如此一来,之前想的那些对策就通通落了空。
流冰催促道:“小师妹,东西呢?快拿出来还给浅明师兄。”
江夜白只好尽量拖延,光一个伸手入怀的动作,就足足用了半盏茶功夫。浅明皱了皱眉,开始没耐心:“没有了?那我走了!”
江夜白连忙道:“等等!师兄,东西就在这里!”然后一狠心,将怀里的手帕递到了他面前。
浅明瞪着那块手帕:“这不是我的。”
这下子,流冰的表情也变得狐疑了起来。
江夜白垂下眼睛,硬着头皮道:“是,我要师兄看的,是手帕里的东西。”
浅明接过手帕,漫不经心的打开看了一眼,顿时变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声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江夜白怯怯答:“就、就是刚才师兄救言师采时在那屋子里捡到的……”
浅明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道:“跟我走!”也不顾流冰还在一旁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就拉着她走人。
江夜白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开始狂跳。
不是因为有个男人拉着她!
也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很帅很帅!
而是——眼看就要过石碑的结界了!
“师兄!”就在马上要过界的刹那,江夜白扑倒在地,死命拖住浅明前进的一只脚,“我进去会、会会会死的啊!”
“哦,忘了。”浅明把脚缩回来。
“……”居然是真的忘了!!!
浅明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道:“去我屋说。”
一道光环掠起,下一刻,江夜白已站在了某个房间里。她一时间有点不太能确定是不是还在蜀山,原因无它——这个房间实在是——太华丽了!
在见识过那么多蜀山弟子朴实的住所后,此刻,居然看见一间有床、有屏风、有桌子有椅子,甚至还有个大衣橱,衣橱上还有面大镜子的屋子,江夜白顿觉眼睛都快花了。
而通过那面四个角上都镶嵌着一颗夜明珠的超华丽镜子,江夜白看见自己的手,正被浅明紧紧的抓着。
啊咧?此人不是怕女色的么?
“你现在能算是个女的么?”体内的一九及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说话。
江夜白默默流泪。
“你老老实实把捡到此物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不得有一丝疏漏。”浅明将手帕重新呈到她面前。只见绣有银丝卷心莲的白绢手帕里,包着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道符。
——言师采之前交给她,让她偷偷贴到景源剑上的符。

封印
“地上捡的。”
“什么地?”
“泥……地?”
“哪块泥地?”
“言师采的住处的那块地。”
“言师采?”浅明皱了下眉头,“就是冰流刚才叫我去救的那个女人么?”
江夜白流汗:此人果然记不住人名,那是流冰,不是冰流啊!
“哼!”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浅明,瞳色一片冰寒,表情极不好看。
江夜白小小声的试探:“这个符……有什么问题?”
“这是魔界的封印符。”
江夜白吃惊——敢情这还不是人间之物?那言师采怎么弄到手的?难道……言师采不是人,而是……魔女?
江夜白在心中默默流泪:如果此事属实,花阴醉还真是见识过人啊。
“这个符很厉害吗?”
浅明点了点头。
江夜白好奇的接过灵符,翻个面看了看,“如果……用它封印师兄的飞剑……会如何?”
“立不能用。”
“那封印别的东西呢?”
“贴之即藏。”
“那如果封印师兄……你呢?”
“那当然是……”浅明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一僵,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抓着江夜白胳膊的那只手。
上面赫然贴了一道符——正是之前江夜白从他手里接过去的那道符!
江夜白也看着被他紧紧抓住的右手,轻叹道:“你不是惧怕女色么?为什么却独独不怕我呢?”
浅明一怔:“你是女人?”
江夜白气的立刻反手一拍,他就像道风一样的被拍进了镜子里,然后刷的一声,镜子里多出了个他。
“放我出去!你这家伙,快放我出去!”浅明在镜子里暴跳如雷。
江夜白身后一抹红光闪过,言师采自光影中款款走出来,抚掌笑道:“厉害厉害,没想到,你真能这么轻松容易就搞定了。”
“嗯。你验收吧。”江夜白退后几步,让出道来。
言师采走到镜前,笑吟吟道:“浅明师兄是吗?怎么样?镜中的风光可好?”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事已至此,浅明反而迅速平静下来。
“别傻了。”言师采刻意瞟了身后的江夜白一眼,“怎么看都是我是主子,那家伙不过是个狗腿罢了吧?”
江夜白内心强悍,只当自己没有听见。
浅明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言师采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想做的,跟你原本没有关系。只能怪师兄你运气不好,偏偏被牵扯进来。所以现在,只能委屈你在此将就一下了。”说罢,不再多言,在镜上轻轻一按。原本镜面朝外的镜子一下子翻了个面,转进衣橱里了。而从外边看,衣橱依旧完好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