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女子很少见。
就她这份勇气来说,我佩服她。
可是,她是狄浩轩的妃子,我有什么权利来决定是放她走还是留下她呢。
要知道,皇帝宠幸过的女人,只能终老宫中,不能放出皇宫的,不然她若将皇帝床第之事说出去,不仅有辱圣上,于国体还有妨碍。
何况,我怎么能知道狄浩轩心中是怎么看她的呢,没准在狄浩轩的心中,会有她一席之地呢,毕竟他们也做过夫妻。
我是存了必将出去的念头的,难不成在出去之前,还要将狄浩轩身边的女人都放跑么?那我走后,狄浩轩可真成了光棍一根了。
见我沉思不语,文妃一个劲的叩头:“娘娘,请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实在不愿意老死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宫中。”
看着这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是啊,同为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难处。
在这没有希望的宫中守着活寡,熬着日子,换我我也不愿意。
罢,罢,罢,难道一国之君还会缺女人不成?去了穿红的,自然还有挂绿的。
“那几位妃子是不是也都存了你这样的念头?”我问道,一个个解决,不如一起解决来的实在,也省得她们有了文妃这个榜样后,接二连三的来找我。
“应该都有吧,陛下不来,我们又无所出,自然没人愿意留在这里。”
我低头长叹,狄浩轩,你造的孽,现在却由我来收拾残局,我怎么这么歹命啊。
我想了片刻,同情这几个女人的心思又占了上风。
与其在这里守活寡,倒不如放她们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如果事后狄浩轩要追究,尽管追究好了,我还怕他不成?
“文妃,我接到一个消息,今晚逍遥王的叛党会从皇宫西南方向的小偏门偷袭皇宫,纵火烧城,贼人如此猖狂,不知宫中今晚会死多少人,损失多少值钱的奇珍异宝。文妃,晚上请注意安全,最好通知一下各位妃子,不要轻信贼人,枉送了性命。”喝了口茶,一本正经的对文妃说道。
宫中耳目众多,我不能正大光明的送她们走,万一落到了有心人耳里,会给我留下不小的麻烦。为了谨慎期间,我临时捏造了一个假消息。
文妃何等聪明的女子,自然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含着泪水就笑了起来,然后对我叩头不已。
我这话中交待她们的甚多,晚上的时候,我会在宫中放把火,然后让她们趁了火势,从皇宫西南方向的小偏门离宫,为了应付外面的生活,多带点钱,还有,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被人骗了色,又劫了财。
如此安排,我也算对得起她们了。
文妃又抬起头,对我说道:“娘娘,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娘娘。高相造反,兰妃和大皇子被高相带出皇宫,陛下震怒,将我们一干妃子都囚禁了起来,丽妃早知道郑相也有反意,自度必受牵连,吞金自尽了,临终前她将明竹公主托付于我。现在我要走了,陛下的血脉肯定不能带走,我想请娘娘看在陛下的份上,把公主带大成人吧。”
明竹公主,狄浩轩的女儿,没有狄明伟大,应该和南生差不多大吧,六七岁的样子。
我苦笑,狄明伟被送回宫中了,这回又加上了个狄明竹,他们的娘都伸腿去了,现在倒好,包袱都甩给了我,我就长了张这么象后妈的脸吗?
算了算了,一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轰,再多一个也无妨,就这让女子走也走的安心些吧。
“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她的。”我点头答应,向她许诺道。
文妃感激的看着我,又结结实实的向我磕了几个头,含着泪,飘然而去。
我的苏风华!
文妃走后,我又细想了一下这件事。
私放皇妃出宫,即便我是皇后,也是个不小的罪名,我必须要做到干净利落,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文妃说她爱上了一个人,要和那人走,那人是不是真的可靠,未经过世事的弱女子就这么随人而去,会不会遇人不淑?
狄浩轩和她们之间,会有会有些许感情,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放她们走,和狄浩轩又如何交待?
罗哩罗嗦的想了一大堆,把这件事的枝枝节节全都想了一通。
想好之后,马上付诸行动。
把暗卫派出几个去,查,哪几个皇妃有相好的,都是些什么人,出了宫打算去哪,都查出来,我把危险的因素一一给她们剔除掉,让这些女子少吃些苦头吧。
至于狄浩轩和她们之间的事,我也想通了,如果她们对狄浩轩有情,自然不会走,走了,那肯定是没情了,没情我还郁闷什么,成全了几个花般女子,应该高兴才对。
要不说暗卫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悄无声息的把她们的贴身侍女给捉来了,一番什么迷魂药,搜魂法下去,统统明白了。
大家不要以为青楼是发展奸情的最好地方,告诉你们吧,都错了,青楼那算什么,皇宫才是发展奸情的最佳地点。
想想吧,一群被欲望苦苦煎熬的女人,连个男人都看不见,偶尔的机会可逮着一个男的,那奸情的发展速度就如坐火箭一般,那是嗖嗖的。
高相反了后,狄浩轩不是把这干妃子囚禁起来了吗?
囚禁就得用侍卫包围啊,侍卫不就是男人吗?
狄浩轩活着的这六个妃子,三个勾搭上了侍卫,两个发展成GL了,还有一个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是要和一个太监私奔,这不明摆着是给自己找红杏再出墙的机会呢吗?我还真不知道,柏拉图般只要精神不要肉体的恋爱能存在多久。
又仔细调查一番,得出的结果很令人满意。
那三个侍卫还算不错,三个都还是未婚的热血青年呢,被三个皇妃一番手段,立刻被爱情蒙了理智,千方百计的要把各自的心上人救出去呢。看来皇妃们的眼力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三个皇妃彼此之间不知道她们处在同一境地,看来她们私会情人的事,做的都挺保密的。
这三个没问题,那两个GL的,也随她俩去吧,外面见的男人多了,我估计会分开,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倒是那个和太监私奔的,却反而成了是最靠谱的,两人未入宫的时候还有一段可歌哥泣的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没细问,反正不是为了钱拐卖人口就行。
办好这些事情,看看天色发晚,我赶紧回去看狄浩轩,醒来的时候我要不在他身边,又得气得发脾气,偏他这病又不宜发怒。
果然,见我不在,又着急了,两眼瞪的和小灯泡似的,吓得宫女太监们都不敢往他跟前靠。
吩咐他们都下去,我走过去坐到床边。
他一脸的焦急,一看见我,就费劲的抬起手。
我赶紧拉住他的手,安慰他道:“有点事情我去处理了一下。你看你,又发火,不是告诉你了吗,要平心静气。”
狄浩轩乖乖的听我说话,脸上的不安渐渐退去。随即挑了挑眉毛,象是在询问什么事。
我考虑了考虑,决定还是告诉他吧,不然万一以后有人认出文妃她们来,报到他这里还是个麻烦。
“文妃她们要乘乱出宫,我答应了。”
狄浩轩吃了一惊,看来这事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
“你不同意?”我试探问道,如果他不同意,我还真得要考虑一下放不放她们走了。狄浩轩考虑问题一向比较全面,如果他说不行,肯定是还有政治上的考量。
狄浩轩想了想,吐出一个字。
我看口型,猜了猜:“去?让她们去?”
狄浩轩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我替她们谢谢你了。”有了狄浩轩这个点头,即便我出宫后,她们也不用担心受什么追查了,不过隐姓埋名度日还是少不了的。
我把她们的打算和狄浩轩说了说,也省去他对她们安全的担心。
狄浩轩面无表情的听着,直到我说完,也没表什么态。
看来他们之间,确实也没什么感情存在的。
吃罢晚饭,文妃派人将狄明竹送来了。
和南生差不多的小女孩,乖巧的象只小兔子,胆胆怯怯的不敢看人,躲在宫女的后面死活不愿出来。看得出丽妃的死对她影响还是颇大的。
我望着她叹气,又是一个不幸的孩子。
平民百姓都羡慕这些公主皇子,说他们个个好命。
这可真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揍了。
大家只看到了公主皇子的风光,可掩在这风光背后的惨烈与血腥,他们没看见。要是看见了,怕没人会羡慕了。
现在没时间和这个“女儿”交流感情,嘱咐了宫女几句,先让人把她送到狄明伟那去了,兄妹俩先亲近亲近吧。
为了尽快治好狄浩轩的病,我每天都要给他扎针按摩,疏通血脉,今晚当然也不例外。
等这一套做完了,看了看时间,大约已近半夜。
夜深人静,正是放火的大好时机,我站在凤坤宫门口,向外张望。
午夜时分,准时火起,火势还挺大,映得整个皇宫都红彤彤的。
热焰翻滚的火场中,只听得救火声喊成一片,惨叫声倒是没听到几声,整个后宫的人以各种事由都撤出来了,就剩下那几位要跑路的了。
我还是很够意思的,怕她们跑不掉,专门派人给她们指路去了。
随着这场熊熊大火,狄浩轩的后宫妃子们真正的风流云散了。
逍遥王叛党焚火皇宫,烧死皇妃六名,死状之惨,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皇后亲发讨贼檄文,激励三军将士誓杀逍遥王,平定叛党。
不仅如此,我还对逍遥王下了重额的赏金,捉活的黄金万两,砍死见尸五千两。
兵法云哀兵必胜,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我双管齐下,就不信要不来逍遥王的命。
皇妃一起死了六个,我替她们办了场声势浩大的丧礼。
一方面遮世人耳目,另一方面安六妃之心。
又忙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要不是灰瞳来找我,估计我都忘记时间的流逝了。
“我要走了。”灰瞳站在门口,向我辞行。
晕死,这些日子忙昏了头了,竟然没察觉到我已经好多天没看见灰瞳了。
“不能多留些日子?”我挽留道,身边有这么个变态高手,让人十分安心啊,他这一走,我还真觉得象折了一臂一样。
灰瞳向我笑了笑,那没有瞳孔的灰色眼睛却更疹人了。
“不了,我已经有更高的目标了。”
不会是我随手写的那几份武功吧?
我讪讪道:“灰瞳,那些武功你还是不要过分沉迷的好,它们毕竟已经失传了。”
不光是失传啊,事实上它们从来没有真实存在过,是金老爷子想出来的,连金老爷子自己都不会啊。
灰瞳坚决道:“既然有名字,又知道是什么效果,肯定就是有人练过,我就是穷这一生之力,也要恢复这些绝世神功。”
看着那闪着别样光彩的眼睛,我想把真相告诉他的念头越发的小了。
算了,他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的武功,可见是天资极高的,没准真能从那些东西里悟出个一招半式的。
再说了,那些武功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据说金大师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曾去少林寺查阅过武功秘藉呢。
“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了,祝你早日达成心愿吧,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我们。”知道这次是留也留不住了,那就痛快告别吧。
灰瞳又多年了我几眼,这才转身走了,一出门,一道轻烟就上了房顶,就象融在了夜色中一样,消失不见了。
我颇有些留恋的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为了武功不顾一切的人,比苏风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苏风华,我有些郁闷了。
这个家伙,自从上次替我送了回兵符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就算再不愿来皇宫,也好歹派人给我送个信,报个平安啊。
转念又一想,他的手下死了那么多,他肯定有很多善后的事情要做的,可能一时忙过了头,暂时把这码事给忘了。
对了,苏风华那些人也算是为国捐躯了,我是不是代表国家给发点抚恤金啊。
嗯,也算是弥补一些苏风华的损失吧。
给多少合适呢?
多了有贪污的嫌疑,少了又让苏风华亏着了。
明天先派安桑去看他一下吧,顺便把抚恤金给他。
我在这胡思乱想,忽然看见灰瞳又站在门口了。
嗯?难不成想通了,不走啦?
我兴高采烈的迎了过去,刚想说话,只听得他先开口了:“还是告诉你一声吧,苏公子受伤了,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嘶哑的声音带着奇特的腔调,一下子把我震傻了。
苏风华受伤了?
怪不得他没来皇宫看我呢!
我脸上的血一下子抽空了,说出话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严重不?”
灰瞳道:“差点要了命。”
一听这话,就象被人拿千斤巨锤抡了一下,我的大脑嗡的一下就没意识了。
眼前黑了一下,等能重见光亮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地上了。
这时才知道原来我晕过去了,而且晕了还不是一小会儿。
灰瞳蹲在我面前,正不住的掐我的人中呢。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眼泪急的都流下来了,急切的问道:“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灰瞳急忙道:“没事,没事,命保住了。”
我伸出手去抹眼泪,可那手哆哆嗦嗦的,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灰瞳大手一抹,将我的眼泪擦了个干干净净。
“带我去见他。”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好。”灰瞳利索的答应着,抱我起身。
灰瞳的轻功不是一般的好,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黑暗中,各种张牙舞爪怪兽般的树木被我们迅速抛在后面。
速度太快,夜风吹到脸上,就象被细小的鞭子抽打一样。
不光是脸上被抽打,想着苏风华,我觉得我的心里也象被人拿鞭子抽打一样,痛极了,酸极了。
苏风华肯定是伤得极重,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在那么危险的时候,肯定会拼死站到我身边来保护我的。
他没来,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来了,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来了。
为我,他受伤了;为我,他差点送了性命。
苏风华,苏风华!
我默默的喊着他的名字,将那个爱我爱到可以把性命一次又一次捧到我面前的男人,和着血泪,刻到心里去,刻到骨子里去,刻到灵魂里去…此生此世,都不愿再有一点点的遗忘疏漏。
明媚的阳光下,他从天而降,那么张扬又自信:“六月二十六,青凝峰上的人是我,我叫苏风华。”
皎洁的月光下,他伤感又痛楚,带着感激,带着最后一丝对家的梦想,他说:“清颜,谢谢你,谢谢你生下了南生,谢谢你给了我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
花香弥漫的房间里,他对我敞开了心扉,给了我他许下的承诺:“清颜,不要犹豫,给我个机会,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
那个从天而降如同天神般的苏风华,那个闯进皇宫对我说“清颜,我接你回家”的苏风华,那个背后插着一支箭,仍把我抱在怀中的苏风华,那个在破马关与我昵喃耳语的苏风华…
苏风华,我的苏风华!
我泪流满面。
儿女私情VS国家大义
西柳庄,听说过无数次,也差一点就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却一次也没来过。我和它是如此的无缘,每每失之交臂。
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围长长的白墙,隐在黑暗中,看不到尽头。
门前庄外,栽了好多的垂杨柳,婀娜多姿的柳条,随着夜风唰唰作响。
灰瞳带着我,直接跃过了墙。
他好象对这里很熟悉,没有一点迟疑的,直奔后院。
院子里也没有点灯笼,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灰瞳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轻轻的推开了一扇门。
“灰瞳?”苏风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略一迟疑,又道:“还有谁?”
灰瞳将我放到地上,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苏风华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半坐在床上,手伸在枕下,看样子是发现有人来了,想拿武器来着。
“清颜!”他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灰瞳道:“我在对面房间,有事叫我。”说罢就出去了,还没忘记给我们关上房门。
烛火之下,只剩了我们两个人彼此凝望
他没有束冠,头发披散着,有些散乱,脸色很苍白,连一向红润的唇都失去了血色,整张脸上,只有那双眸子,亮的出奇。
“清颜,过来…”他的声音很低,略有些颤抖。拿剑的手缩了回来,缓缓向我伸出。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脚底绵软又坚硬。
床上坐着的苏风华,距离如此的接近,又如此的遥远。
我好象只走了一秒钟,又好象是走了一世纪,时间是如此的短暂又漫长。
那温润的笑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清晰又模糊,平静又躁动。
我伸出手,终于触到了他的指尖,从他身上传来的那一点点的温度,如一条油滑的小鱼,瞬息到达了我不安的心中。
“伤在哪里?”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他身上扫视。
苏风华拽着我的手放到唇边,轻轻舔了一下我的手指,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
我伸出另一只手,解开了他睡衣的带子。
晕死,一点伤口也没看到,他的整个上半身都用绷带扎得严严实实的,一圈又一圈,一点肉都没有露,也难为他了,绑成这样还能坐起来。
我抽回手,把他睡裤的往下一扒,直拉到脚踝,两条腿上也都裹满了绷带。
“清颜,我知道你想我了,也不用这么急切吧…”苏风华带着戏谑的望着我笑,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抚摸着那白色的绷带,心却止不住的害怕起来,整个人就象在万丈悬崖之间走钢丝一样,惊慌无助,摇摇晃晃又踏不着实地。
我的手颤抖了起来,然后胳膊,然后整个身体…如沃冰雪之中,浑身冷极了,冻得我忍不住的浑身哆嗦起来。
从未有一刻,象现在这样害怕过。
我差点就失去他,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无声无息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了。
这个迟来的消息就象冰冻的箭一样,将我冻了个透心凉,又吓了个魂飞魄散。
“清颜,不要怕,我没事的,你看,我不好好的在你面前吗?”苏风华急急将我搂进怀里,温热的唇不住的吻在我的脸上。
我挣扎着抬起手,去抚摸他的脸,一点点,一寸寸,一分分,将他温柔的脸,记到骨髓中去。
泪水就象受了惊的孩子,慌慌张张的逃离我的眼睛,杂乱无序的落到苏风华的身上。
苏风华猛的抱紧我,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吻不再是吻,没有带着<情>色,也没有带着激情,而是成了我们灵魂靠近的一种方式。
在这一刻,我们的心是如此的接近。
在他跳动的胸膛里,我清晰的听到他在一声声的喊着清颜,清颜…
整个世界已经不复存在,我们相依在浩渺无际的苍穹之中,除了彼此,所有的东西全都是虚无的。
我们的灵魂是相通的,在接触的瞬间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让我们不舍,也让我们痴迷。
不断有流星划过黑暗,也不断的有星星消亡不见,深沉的苍穹包容着各种变幻,而惟一没有改变的,是我们相互依偎着的心灵。
我喘着气,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怦怦怦有力的心跳。
苏风华的呼吸也带着喘息,他一手揽着我,一手不断的抚摸着我的长发。
我抬起头,看着那美如冠玉的容颜,细长而微微上翘的丹凤眼,稍稍凌乱又有些顽皮的头发,还有那似万丈春波的柔情目光。
“苏风华——”我喊着他的名字。
“嗯。”他轻轻答应着。
“苏风华——”
“嗯。”
“苏风华——”
“嗯。”
…
我一声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好象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好象只有这样,才能认清他没有离开我这个事实。
从听到他受伤那刻起,我的魂魄就已经飘忽忽的飞到了半空,现在在这一声声的呼喊中,它们才悠悠的落了下来,回归到了我的身体里。
我抓住苏风华的脉腕,细细的帮他把脉。
还好,还好,除了虚弱点,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我那颗吊了许久的心,这才回到腔子里重新跳动了起来。
苏风华略微向床里动了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清颜,上来,陪我躺会儿。”
我欣然领命,帮他系好睡衣的带子,爬到了床上,躺在了他身边,扯过床锦被,将我们俩个盖在了里边。
“还疼不疼?”我隔着绷带,摸着他的身体,如此大面积的包扎,伤口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疼,已经快好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怎么可能不疼,这么多的伤,不是这短短时日就能养好的。
不过看他这么努力的让我放心,我也不拆穿他,侧过身去,轻轻吻着他的肩头。
苏风华轻轻笑了,伸过手想将我搂住,可惜他翻不过身来,只能仰面朝上躺着,只好无奈的将手放到我的腰际,轻轻抚摸着我。
“这种姿势,很被动啊。”苏风华仰头看着我,幽幽叹了一句。
我真想捶他两下,明明很好很温柔的气氛,又被他这句不正经的话给破坏掉了。
我撑起双臂,在他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样是不是更被动啊?”
苏风华笑得很暧昧,有些赖皮的道:“我很享受这种被动。”
我也笑了,低下头,轻啄他的嘴唇,堵上了他的嘴。
“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早点告诉我。”我埋怨他道,一想到差点就见不到他了,我仍是心有余悸。
苏风华的手不老实的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假装不在意道:“你操心的事太多了,能少一件是一件吧,我可不想把我的孩儿他娘给累垮了。”
我看着他叹气:“那么多事没把我累垮,一听到灰瞳说你受伤了,我被吓垮了。”
苏风华讪讪道:“这次是意外,完全是意外,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想我苏某人武艺高强,天下能打得过我的人还是没几个的,你放心吧…”
他半吹捧半保证的想安我的心,可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这一次我当时就吓昏了,如果再来一次,我都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当场被吓死,即便吓不死,估计心脏病也出来了。
我沉吟片刻,正正经经的和他说:“苏风华,咱们找个地方隐居吧,我不想再离开你了。”
在这个男人身边,我忽然觉得这个国家不那么重要了,如果失去了他,就是整个世界全摆到了我面前,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什么责任,什么担子,什么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在这一刻都比不上这个男人眼中的柔情。
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没有称霸世界的野心,也没有高高在上俯视众人的兴趣。
我只想陪在心爱的男人身边,日日相守,夜夜厮缠。
带着我们的儿子,过着普通家庭的普通生活。
我要的幸福,不过如此简单而已。
苏风华也沉默了,俊美的脸上渐渐透露出了成熟的味道。
“清颜,你觉得宁国现在离得开你吗?”他问道,声音中有着一丝无奈。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就是现在管了,宁国顶多是多存在几年,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可几百年后呢,它照样会灭亡,会被另一个国家取代的。”我努力的找着借口,想说服苏风华,也想说服自己。
苏风华沉吟良久,指着桌上道:“清颜,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红红的蜡烛流着烛泪,静静的伫立在烛台上。
“蜡烛啊。”我不解的回道。
“你再向窗外看,南方三百里的地方,有一座高山,你看到了吗?”他继续问道,一副的高深莫测。
“三百里那么远,怎么可能看得到呢!”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仍乖乖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