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腰软臂弯,轻盈的真像是荷叶上的仙子,属实很扎眼,男人应该没有不喜欢这种的。我胸闷,瞥了一眼季宁烟,他脸色温润,似乎也沉醉其中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跟着下人道后院去方便.
里面歌舞升平,外面清冷一片,我总算是呼吸到一口清新空气了。“夫人,往前走绕过回廊就是了,小的送您过去吧?”
我笑笑“不用了,我自己去吧.”说着拎起自己的长裙疾步往廊子那边绕.话说富人的生活也真是郁闷,走到哪都有人跟着像犯人似的,弄得人心烦死了.
我刚拐过回廊便看见岔道上走过来一个人,年纪不大,长的着实不错,不过却是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脚下生风面无表情,见我从对面走来并没说话直接无视的走了过去.
奇怪,这人可真是有个性,我这一身怎么说来也是个贵妇打扮,何况今晚暨阳侯宴宾,就算不是皇族也是权贵吧,这人竟然连头也不点一下,完全不放在眼里啊。就在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突然抬了眼看我,我也觉得很奇怪,扭头看他.
真是冰冷冷的目光,从没见过一个人有这样的眼神过,像是眸子里含了块冰似的,看得我心凉凉的。
他盯着我看的瘆得慌,我越看越没谱,对峙了一会我自认甘拜下风,拎着裙子继续往前走。心下里念叨这朝代怪事多,怪人也多。
等我方便完慢悠悠的往回走时,意外的在原来的位置又看见了那年轻人,一身墨色的袍子把那张脸显得更白 皙,他似乎在等我,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只听见身后幽幽的声音响起“夫人,可是永暨侯的妾室?”
我一定,难道我脸上写字了不成,于是扭头“您是哪位?”
那男子回头,似乎在微笑“我是暨阳府请来的术士.”我点点头“哦,请问大师叫我有何贵干?”
那男子淡语“最近暨阳侯府也是怪事连连,我被请来收惊,刚才见夫人面色晦暗,额际暗像不明,所以特来问一下是不是最近曾遇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见他这么问开始心生怀疑,除非他是神仙不然如何凭相貌就能看出端倪?何况我还是化了妆才出来的,怎么会像他所说。于是面上扬笑“的确有此事,不过遇见不干净东西的不是我而是镇远王府的苏兰郡主,术士找错人了.”说完抬腿便从他身边绕过。
暨阳府的人准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听任步行说起过有关那刺客的事,搞不好就是这暨阳侯下的绊子,不错出奇的竟然还找上我了 .
我越走越快,生怕那男子跟上来,但没听到脚步声却只听到身后那人清淡幽幽的声音“时日尚浅得脱且脱,切莫到头来悔不当初…”
我虽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是忠告或者警告之类,愈发走得快,等走到原来下人等我的地方时已经气喘吁吁了,额头上一层浅浅的细汗.
“夫人,我们进去吧.”我点头,跟着她往里去。刚走没多远看见季宁烟从里面走出来“怎么去了许久?”
我僵笑“丢不了,丢不了,找什么急.”
刚回到位置上,就见那平阳侯笑呵呵的对我道“宁烟果然是甚为喜爱小夫人啊,时间长了些许就按耐不住了,真是情深意重.”
话说我是最讨厌这个劳什子平阳侯的,整天跟个居委会齐水电费的大妈似的,每每有点屁大的事他总要拿来说道一翻,我这个不祥的小妾之命就是从他那张乌鸦嘴里诞生出来的,若不是他,我现在哪能跟着牵扯到这么一桩九连环似的复杂之中.
还没等我说话,只听他又道“那弟妹可要想开一些了,男人三妻四妾的本就是正常,就如你现在深得宁烟的喜爱那也是三生所幸的福分,就算进了新人也一定不会有丝毫动摇的,你说是不是?”
我一愣,他这是啥意思?

计划没有变化快

只看见刚刚场上跳的昏天黑地的那女子扭着细腰款款而来,一撩纱裙,伏在季宁烟的膝上,像只温顺的猫“奴家以后就是永暨侯爷的人了,生死不移.”又挑眼朝我望过来,媚眼一挑“还承蒙姐姐多照顾.”
我顿时懵在当初,这一泡尿的功夫季宁烟这厮背着我又干了啥好事?姐姐?谁是谁姐姐啊。
我调过眼神看季宁烟,他倒是脸不变色心不跳“小十,这是娉婷.”
娉婷个屁,姘 头还差不多,我自觉地自己气到要爆炸,合着我盛装而来是给他约见未来小老婆的了 ?我越想心越酸,酸到眼睛都模糊了,直勾勾的盯着季宁烟的脸,恨不得撕烂了它。
我想我永远不会是如那小老婆那般当之无愧的衬得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即便是伤心欲绝的当下,我的表情也绝对是瞠目咬牙.季宁烟竟然视而不见,一笑置之.
我便是个粗人也知道这时候不好发作,况且我有啥立场好发作?季宁烟既没给过我承诺也没给我过念想,就算我想就地撒泼都没有理由,何况这个小妾的名分还是个假的,我只能隐忍作罢.
就这么着那娉婷竟然最后还跟着我们一起回去了,马车里紧紧依偎在季宁烟身上,像块狗皮膏药,真是苏兰没死又托生成她了。我气的鼓鼓的,把头扭向窗口,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扑上去掐死她.
马车一颠一颠,外面月色浓浓,我看着看着那些胸口之中的怒气突然慢慢便平息了,像是冰融化了汇成涓涓的细流,无声无息的流向低处深潭.
原来一切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在我没有仔细思考这些问题之前竟然能那么生气,我这么喜欢他显然对我并不是好事,会慢慢的不自觉的衍生出一种依赖感,就如现在当其他人横插一脚进来就开始感觉到那种美好和幸福感岌岌可危,又开始如天平般动摆起来,让我的心又没了底.
可我不愿意在去猜想季宁烟的心思,我觉得很累,原本可能是个极为简单的关系,走到今天竟然如此之复杂.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敌强我未必弱,因为我有股子冲劲儿,刘二洞说那是发疯野猪红眼般的意志,说好听点叫匹夫之勇,有勇无谋。
可我性格里还有一种见好就收见坏就躲的瞎牛虻的风范,这也是刘二洞精辟的总结之一,我承认,我就算是举着炸药包也未必就是董存瑞,多半是装装样子,虚张声势.还没等炸药包爆炸,我早借几条腿跑没影了.
就算是对于季宁烟也是如此,如果真是一对一,那么再难我都会跟着冲上去,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可如果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选择,那么我的韧性也就此消失,演变成缩头缩尾的一场逃离.
我听不见身边的他们到底再说些什么,耳朵里一片忙音,我自顾自发呆,安静的好像不曾存在一般。
回到自己的房间,冰冷冷的,黑漆漆的,我才想起今天给翠荷放了假,我苦笑着推门而入,心酸的很.就怕这种看似好像满怀的快乐,可却是什么都不曾握在手中,我小十十岁那年便开始流离失所,处处为自己精打细算,只是因为我太不喜欢那种颠沛流离的不安全,还有来自被别人那种可怜叹息的目光,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总算在那个世界好过一点却又穿越到此处,狠狠的被打回原形,从头再来.
我已经不想再哭,对于过往,除了对于刘二洞的想念我从来不哭,很有死皮赖脸的拧劲儿.如今我只能破败的挪步往前走,越想越不顺气儿,把外面的长衣七手八脚的脱下,狠狠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老娘还就不受这气了,你们这些王八蛋龟孙子们都去滚远点吧.”
突然“啪”的一声声响,一闪光,我吓得半死,眼见那火光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了,烛燃渐亮,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扯嘴,为啥这人总是在我最落魄难堪的时候出现呢,一次又一次,看尽我人生中的尴尬挫败无数,让我连抓狂都懒得了.我有些无力,垮着脸走上前坐在桌子边“你明明是玄术师,为啥总喜欢装神弄鬼的,业余嗜好吗?你变态啊。”
“贼婆子,我看你该改成叫老婆婆了,越来越多的看见你唉声叹气,不知道白了几根毛了?”沈掬泉调侃我的道.
我叹息“唉,就连那白毛女也有个出头之日啊,那黄世仁也拿她没辙儿,我啥时候也得有个出头之日啊?难道我连倒霉的白毛女都赶不上 ?为毛啊?”
“说什么呢你”
我苦笑“没啥,沈掬泉咱两去喝酒得了,你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地,但是作为酒友还是不错地.好不好?”我摇他胳膊.
“现在?”
“不是现在难道还是明年?”
“你干嘛没事喝酒啊,你个姑娘家,不学点好的.”
“不去拉倒,你回家吧我要睡觉了。”见我不爽,开始撵人,沈掬泉不得不屈服,却是一肚子的不甘“你是不是总是欺负我啊,怎么不去收拾那个侯爷啊,我好欺负是不?”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被他这么一说,熄灭的火又升上来半米高,我抡圆了眼睛瞪他“我告诉你沈掬泉,你甭没事把季宁烟当成垫牙的想起来就拿出来溜,你再说我就跟你翻脸,最近你最好少给我提他.”
沈掬泉一愣,又嬉皮笑脸的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别气,走啦,这顿我请.”
圆月当空,树影摇曳,夜风凉凉,我和沈掬泉坐在墙头上,人手一个小坛子,我斜眼,不屑“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大方,这酒明明是府里偷的,要算也是我请你.”
沈掬泉仰头喝的畅快“我们两谁跟谁,算那么清楚干嘛,喝酒…”
我也是一口下去,喝的真的从脑袋爽到脚后跟.
“对了沈掬泉,金陵那个墓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进去?”我扭头问他.
“进去,你去我就去”他答得也痛快。
我伸手用袖子抹嘴,嘿嘿一笑“真够义气,比某人真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堪比乌鸦跟喜鹊放一起了.”
沈掬泉不做声,闷头喝酒,我推他“你干嘛不说话,我在表扬你唉,多难得.”
沈掬泉似乎真的喝了太多,转过来看我的时候,眼色都有些迷离,月色下看起来却很迷人“小十,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姓季的?他有什么好,一大堆的老婆,喜新厌旧,高高在上,难道你对你的下半辈子就这么个期望?”
我被他说得更是心情低落“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回到我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去.”
“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我比那季宁烟差了很多吗?如果你跟了我,我只会喜欢你一个,给你好日子过,生一群孩子,不好吗?”
我鼻音浓浓,傻笑“你当我是母猪吗?还生一堆孩子.”
沈掬泉侧过身骑坐在墙上,目光柔和的像是要我融在他眼里,伸手握住我的胳膊“小十,你放弃季宁烟吧,他能给你的我沈掬泉也能给。好不好?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确有很浓郁的一种安抚感弥漫在我的心间,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第一次有了动摇,我为季宁烟的地位望而却步,我为自己的出身而叹息无望,我为沈掬泉能给我这样的承诺而看见了希望.也许真是让我的心太过疲惫了,我想逃,看不得那些伤怀的情景我可以逃开,如果逃开就不必再为难,不必再受到伤害和煎熬。
我定定的看着他,鼓足勇气“沈掬泉,可不可以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图了就这么带着我一个人远走高飞?可不可以?”
沈掬泉顿了顿,淡淡的一笑“小十,我需要时间,我想给你的东西更多.”
苦涩再次爬上我的脸“如果这就是我想要的呢?你给不给?”
“小十…好事不急于这一刻…”我宛然一笑,刚刚的那些失落被隐藏在某一处深邃之中再看不见。我打断他的话“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心心念念的想去实现它,你大可不必为着我刚刚的疯话犯难,不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纯粹的,想两只手都抓的紧紧的,来个皆大欢喜一举两得那是人类的通病,可偏偏很多时候选择的为难就在于只能择其一过另一番不一样的生活.
也许是前一晚喝了太多,我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候头疼欲裂,像是梦中挨了仇人的闷棍似得.
翠荷已经回来了,喜滋滋的围前绕后的侍候,我看的有点莫名其妙“翠荷,你大街上捡到银子了吗?”
翠荷精神百倍的看着我“小夫人,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我点头“恩,嘴已经咧到耳朵那里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乃找到男人了吧?”
“看您说的.”翠荷娇羞.
我懒洋洋,完全无精打采“我一会儿去爷爷那里,你给我简单收拾下就好.”
我出门的时候艳阳高照,照得我有些不自在,真像是被拖进阳光里的小鬼,难过的很.
“小夫人,侯爷让我跟着您左右.”我一见长冥就开始头疼“你家侯爷怎么连入洞房都还不忘着监督我,我是偷了你家金库钥匙了吗?我看他不该叫季宁烟应该改叫季膏药,膏药…”
长冥一愣,蹙眉“小夫人不可直呼侯爷名讳.”
“你也得改名,你别叫长冥,你叫长跟得了.”说完狠瞪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
“小夫人您…”
“甭跟我烦,本姑娘不待见你家侯爷,顺带着也不待见你,你给我少说话…”
赖张和王狗儿他们从上宛回来之后就被季宁烟安排在巷子里的一个院子里,这地方还真是隐蔽,我绕了几圈才找得到。
王狗儿见了我喜上眉梢,几步跑了过来“小十,好久没有你消息了,我和赖爷爷都担心你呢。”
“你这丫头,跑疯了是不,连个信儿都不给。”赖张扶着门出来,嘴上责备面上却是欣喜.
我总算找到一点归宿感,空空的心有了点着落“这几天有点事情所以耽搁了,这不是来看你们来了嘛,买了点东西一会儿我下厨.”
我们几个人高高兴兴的进了屋子,我系了围裙忙前忙后的,手脚利落弄了一桌子的菜,看着赖张和王狗儿还有陈老三赵卫安的笑脸,自己也觉得很畅快。
我果然很具有漫山遍野瞎窜的土耗子的命,把我扔进精美的笼子里就半死不活了,一旦放出来马上称王称霸脱胎换骨了.
“来来来,长跟和翠荷也一起过来吃,这不是你们侯爷府,大家不必拘谨,就当一群狐朋狗友聚聚.”我召唤他俩过来吃.翠荷喜滋滋的跑过来“小夫人人真好”
长冥瞪着眼看我,有些僵,半晌吐出一句话“夫人,我不叫长跟,我叫长冥.”
我伸手推他“都一样,明啥明,还亮呢,名字就是一代号,想当年姐姐我就叫小十,没命没姓,后来也叫赖丫,有啥差?还不照样光艳四射,人才一个.”
大家听的哄堂大笑“这丫头属鹩哥的,一张巧嘴了不得啊.”
我乐滋滋的道“说的好不如听的巧,我小十不靠嘴皮子吃饭,俺走到哪都是奇葩,一朵大大的奇葩…”
大家又笑,为着一张桌子看起来温暖至极.
“大家干杯,来日不要同苦,咱们共甘.”我举杯,豪言壮语之后一口闷掉.
吃过饭之后我跟着赖张躲在房檐底下晒太阳,初秋已到,天高云远,阳光正好。我靠在墙上慵懒的眯着眼像只刚吃完食的猪,我的确不能用猫这个形容词,本身的气质就不像.
“丫头,你今天来是有事吧?”赖张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抽着那个大烟袋子,一双瞎眼已经有些皮肉模糊,脸上的皱纹一道又一道,真像是刘二洞.
“恩,爷爷,我打算帮季宁烟把洞里的东西淘出来,到时候我就无事一身轻了。”
赖张侧头“这是什么话,你嫁给了他就该跟着他吃香喝辣的,啥叫无事一身轻?”
我撇撇嘴“爷爷,不瞒你说,这次上了手之后我打算离开永暨侯府.”
“啥?”赖张脸色都变了.
“爷爷,你就别为难我了,那种日子我过不下去,我不适合吃香喝辣我这辈子就是个穷命调,好东西吃多了能噎死,所以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喝粥吧.”
赖张一听我这话,眉毛都竖了“你老大不小的了,跟着爷爷能过啥日子,你脑袋啥时候又摔坏了?”顿了顿突然太高了声调“难道是给人家休了?为啥事休咱啊?”
我没说话,总不能说因为季宁烟纳妾的事吃醋了吧,再说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我这借口根本没根据,还会被说成无理取闹.
半晌,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猛吸了一口烟“丫头,别怕,休了就休了,爷爷养着你,怕啥,我赖张活着还能饿死你不成?”
我听得心软软的,感动的直想掉眼泪,多么好的爷爷啊.
“没事,你别上火,咱不是还有个王狗儿嘛,爷爷给你把关,这小子不错,咱就跟他了.”
我额头黑线无数,我就知道,赖张是盯上王狗儿了,死活非要把我塞给他了。
我不想多做争执于是调转话题“爷爷,过两天咱们去看看那洞吧,早完事早拉倒.”
赖张态度坚决“成,赶紧给你的煞解了,不然我这心总是放不下,还把那没良心的侯爷的东西给他,咱就走.”
我呵呵一笑“好,就这么定了,就算在这个世界,我小十也要活出后现代主义的盗墓贼的新生活.”

侯爷的心思你别猜

回到永暨侯府已经是太阳快西下了,晚上又在那院子里吃喝一顿,我们三个都是挺着肚子回来的,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那叫一个舒坦.
“没想到夫人的手艺这么好,做的可真好吃.是不是啊长冥?”翠荷挽着我胳膊朝长冥问.
长冥本来就木,听了话目不斜视闷闷的“嗯”了一声.
我扭头“长冥,你再这样闷下去我保证你以后准打光棍儿.”翠荷一边添油加醋“就是,就是.”
长冥蹙眉,半天没出一个动静.
夕阳姹紫嫣红,炫美至极,我仰着头,把那些美景都映在自己眼里“以前刘二洞就恨半天压不出一个屁的主,他说那还不如我这种话唠呢。”于是转过头去看他“你要是在这么闷下去,我以后就叫你长闷,你要是不改,我想起啥来就叫啥.长憋,长舌,长猫猫…”
“夫人,你别欺负他啦,长冥说不过你的.”翠荷猛扯我袖子,一张俏脸染上红晕煞是好看.
“哦”我恍然大悟“奸情啊,果然奸情,就是这个闷葫芦?”
“小夫人…”翠荷撒娇,娇羞得不得了.
我阴险一笑“原来是他啊,早知道是他你拜啥佛,直接拜我不就得了,我搞不定他主子,我还搞不定他了?”
等我再见长冥的时候难得的也见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呦,太阳打西边飞出来了,活见了鬼了,我还以为你的脸皮是假的呢,原来你也会脸红啊 。”
“小夫人…”两人齐叫我.
到永暨侯府的时候大门口正热闹着,我仔细一看,头皮一紧,转身准备开溜,朝身后两人比划外加对口型“跳墙,跳墙.”
“小十,你给我过来.”背后一响,我浑身发麻.死逼无奈的转过身,赶紧热络上前“你怎么来了?”
苏兰叉腰,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她是怎么回事?”
我朝那方向望过去,只见娉婷一身桃红纱衣,红唇齿白,杏眼黛眉,俏丽极了,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问你烟哥哥啊,昨儿进门的,当初我也是死哭赖嚎来着,都给无视了,说不听啊。”
苏兰一听这话,更是火上浇油“你个小妖精,看我不花了你的脸.”
那女人不怕,原处一动不动,不紧不慢的道“郡主何必生气呢.”
我见势,赶紧上前拉出苏兰“别闹了,让人家笑话,快进去说话.”
就这么闹剧草草收场,不过倒是让我看出来,那个娉婷可真是不一般.
“我虽然也不喜欢你,但是我更不喜欢她,你看那狐媚子劲儿,骚着呢.”苏兰猛敲桌子,简直是龇牙咧嘴了.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你脸上的印记没了”
她瞟我一眼,爱理不理的“嗯”一声.
我给自己倒茶“你啊,别跟着搅合了,那娉婷厉害着呢,你看那气势就知道,不是好这种软柿子,你可别到最后把自己绕进去了.”
“我还怕她了不成?”苏兰不服.
“不是怕她,而是犯不上,季宁烟想娶谁娶几个还是几十个,那不都是他自己心里的数,有啥好争的.”
苏兰瞪眼,用手指头戳我脑袋“我说你怎么这么笨,我们下半辈子就靠嫁的这个男人了,你不争,难道等着被遗忘吗?你还真以为有主动送上门来的爱情啊,像我们这些人注定了要争一辈子的,不进则退.”
我摇头“我学不来,我觉得这样太辛苦了。”
“说实话我还不算讨厌你,虽然你嘴皮子厉害,能说会道,不过你这人也还不错,事不多,有点傻兮兮的,不像那狐媚子那么下贱…”
我眉角抽搐“多谢郡主表扬我.”
苏兰从手上卸下两个玉镯子“这个给你,看不得她比你出风头,以后你就是我苏兰的人,帮我看着那狐媚子,我就不信她还能上天了不成.你尽管妖娆美丽,我准许你勾引烟哥哥,你要把他完全榨干,让他想要那狐媚子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果然是彪悍的郡主,作风也同样彪悍.榨干季宁烟?实在是我能力不足啊,不过这劳务费我可以先收下了。
“郡主,原来你在这啊.”
我抬头一看,沈掬泉从外面进来,一脸笑意“到时间服药了。”
苏兰不愿“不是到了十天了吗?怎么还服?”
沈掬泉笑“恩,巩固一下,要彻底清除那些毒.东西放在正厅丫头的手里呢,您赶紧过去趁热喝了吧.”
苏兰点头,扭头看我,仅仅捏住我的手“记得我的话,别大意了,不然有你好受.”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侧眼“沈掬泉,啥叫巩固巩固,本来就十天,你又按了啥坏心眼了?”
沈掬泉踱步进来“没啥,多喝点也无所谓,死不了.”
我一撇嘴,那可是骨灰汤啊,喝多了不知道会不会中毒.
“我看见那小妾了,可比你光鲜多了,挺妖艳的.”我垂眼“恩,觉得好就去偷啊,反正你也习惯了偷鸡摸狗的事了.”
“哈哈,我沈掬泉要偷也偷个值个儿的.”说完笑着走到我面前,伸手牵我手“要偷只偷你,除了你谁也不要.”
我听得心一颤,脸上泛了红热,赶紧抽手“你昨天的酒还没醒啊.”
“才没呢”
“沈师傅何时来本侯的府上的?看来本侯晚到一步啊.”我和沈掬泉同时往门口望去,季宁烟一身朱红色的缎衣绣金凤,玉冠玉颜,俊美无俦,可面上确实阴冷冰凉的一片.
“恩,刚到,正跟小十说些事情,侯爷来的真巧.”沈掬泉不示弱,站在我身前挡住我半个身子.
“那刚好本侯也有事情跟自己的夫人详谈,不知现在放不方便师傅让一让?”说着若无其事的踱步进门,朝我走过来.
我在背后推搡沈掬泉“恩,说完了,你去看看郡主的药汤喝的怎么样了吧.”
沈掬泉不动.“你快去啊.”我催促.
“那草民先行一步.”说完担心的看了看我,最终转身出去了。
季宁烟看了看我,走过去把门关严实又折回来“眼见天都黑了,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难免会有些难听的话传出去.”
我已经放弃跟季宁烟争执,无力的坐在床边“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啥见不得人的事就不怕别人说.”
“你在生气?”
“不会”
“因为娉婷的事对不对”
“不对”
我的肚子眼见被气大,他竟然笑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原来在吃醋啊.”
我“噌”的一下子火烧到天灵盖“合着侯爷是自己舒服完了过后来找我消遣的啊,您晚上吃多了吗?吃多了就让小老婆帮您消化消化,别跑我这里讨人嫌,看了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