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喜欢送,那就送吧。明天朕让人去准备…反正离大婚还有段时间,来得及…”
我点点头
“那休息吧,不早了…”他侧了身躺了下去,我靠这里面也躺下去
“过来…”他伸手揽过我的腰,拉我贴在他的胸口
一股浓香气萦萦不散,直冲我鼻尖.我生平最厌恶刺鼻的香味,头昏脑胀
“睡吧…”
头顶一句还算温和的话轻轻响过然后周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而我,在这一晚注定要彻夜无眠了,可这个晚上在我身边陪伴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身上充满了别的女人味的我的丈夫…
几乎是一夜都未合眼,我越过他的肩头,微微张开眼望着那团晕黄的灯光不知所想,头脑里纷乱的很。
满眼都是子瑛一身朱红袍子的从林子深处走来,对我一抹温润如水般的笑容,耳边轻轻响起那句“我其实什么也不想要,只是想和爱的人幸福平静的生活在一起,仅此而已”
是啊,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幸福,可惜,我们都只能怀揣着它温暖自己的心,却要站在陌生的人身边一笑嫣然
燕文寒秋的身体很温暖,贴着他胸口夜里也不觉得一丝冷意,可为何我还是觉得心冷的要命,冷到隐隐作疼…
维持那个僵硬的姿势整整一个晚上,面对他那张俊美的脸呆看,仿佛看通透了,透过他又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脸,重叠,分开,再重叠,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楚…
天际泛白,晨辉漫漫,我一动他也跟着醒来,看了我一眼,掀了被子起来
我未睁眼,他也不唤我,只听见床边簌簌的穿衣声,然后燕文寒秋推了门出去.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我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酸疼,干涩不已
“公主,你醒了?皇上已经准备出门了…”珍珠从屏风后面探了半个身看我。
我连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盯着床帐顶睁大了眼发呆
“公主?”
我不语,扯了被子蒙住头
珍珠不响,立了半天终还是退了出去…
早上嫔妃照例来凤宫向我问安,只是今天突然多了个人,文贵妃大腹便便的也跟着来了。见到她,我一愣。
“皇后娘娘千安…”说完作势跪拜
“免了,身子不方便就免了…”我出声阻止
“臣妾已经很少来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要不是肚子里怀了龙种,也不会如此发沉发懒了…”文贵妃娇媚一笑,风情种种.一身大红的缎袍,丰腴莹润,硕大的肚子显得很突兀
我冲她微微笑“文妃说的就是,所以本宫才吩咐了不用你来请安,你这一来,除了差池可不好…”
“臣妾多谢皇后的关照...”这女人的一双眼当真的勾魂的很,挑的媚,挑的娇.
“皇帝说了,待回来后会去你的虞宸宫坐坐,你别急,稳着点好...”
我话一落,文贵妃的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那妹妹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妹妹?这女人至少比我大3岁...
我后背一冷,扯了点笑容出来“小心你们的主子,好好的伺候...”
“这文贵妃也太过分了,竟找皇帝找到凤宫来了,难不成皇帝是她一个人的....”如意恨得咬牙切齿.
“公主,这个状况你不管管怕是要压不住了...”珍珠边梳头边开口劝我.
“公主...?”如意用手在我脸前面比划,我一愣.
“公主在想什么?我们说了这么多,你都不响...”
“噢,没事,我知道了...”
“公主...”
“公主...”
我不耐,蹙了眉“你们下去吧,我要静一会…”
珍珠和如意得命走了出去,我端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清秀,白皙,眉间是掩也掩不住的薄凉和倔强,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个低眉顺目的女子,这是我的硬伤…
接下来的几天燕文寒秋在未踏过凤宫的门槛,据说都是夜宿在文贵妃的虞宸宫,我不吃醋也不嫉妒,相反我倒觉得悠然自得的很,因为,燕文寒秋本人虽没到,但来量土地办砖瓦的工匠却已经陆续到了,在后院的大片空旷处开始量地建房,几天来因为子瑛成婚的事闹得不愉快也似乎得到些缓解
“皇后,之前微臣看过您画的那个草图,主卧侧室,厨房还有下人的房间全部都清楚了,只是…”手里拿着一张图,眉毛紧皱的老臣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问“左面围墙边的那一道矮墙是作何用的,微臣实在是没看懂…”
哪里?我走去一看,抬头从他笑“不碍事,你就照这个建吧,本宫自有打算…”
“微臣遵旨…那微臣从今天开始准备按图纸动工开建了…”拜了拜我,然后退了出去
他一出去,珍珠就跟着进来了
“公主,今年新的布料已经给送了来,大概有30多匹,要不要去看看?”
“布料?什么布料?”
“裁衣的布料啊,眼看入夏了,新分的,裁夏衣用...”
“公主,你去看看吧,都很漂亮的,选几匹做些新衣也好,不要总穿这么暗的色调...年纪明明那么轻,怎么不穿鲜艳一点的,你看文贵妃,明明那么老还穿大红色,多妖艳...”如意从里间出来,一边走一边嚷嚷.
“我真是疏于管教了,你们都给我精神点,这可不是落芳苑,说错了话,小心脑袋...”我笑着瞥了她们一眼,继续翻我的国策.
“怕什么,你是皇后,她是妃子,难道我们要怕她不成?”
我继续看我的国策,随口道“说对了,我是不受宠的皇后,她是得志的贵妃,我的背景是南梁,赶过来太慢了,来不及,不过她的背景是皇帝,近的很...”
“公主...”珍珠唤我.
我抬头,对上她一双长眼含忧,笑道“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她刚要开口,李德胜掀了帘子进来“公主,下面来人说那尊送子观音已经做好了,送到前厅去了,要不要先在过去去看看?”
“送子观音?”珍珠和如意面面相觑..
“嗯,走吧,路上还要耽搁些时间,要赶在大婚当天送到...”
我放了书起身准备跟李德胜出去.
“公主,谁大婚?”珍珠随在身边问我.
我顺着李德胜掀的帘子俯身过去,侧了头看她,一笑“南梁的子瑛公子啊,下月初大婚...”
果然是好玉,好一尊精雕细琢的送子观音,玉体晶莹剔透,观音像栩栩玲珑,真是上等的佳品...
“皇后,这像上是否还需要刻些字上去?”
“不必...”用手摩挲着玉像,凉丝丝的感觉从指尖沁入,清冽一片“用上好的朱红绒缎做个锦盒,到时候我还有书信带到就可以了...”
“还有,傍晚前 送到我宫里来...”
“小的清楚了...”
风波又起
傍晚的时候,那尊送子观音像给送到凤宫,我坐在卧榻上仔细端详玉像,笔在手中,却迟迟落不下.
其实,我要说的话很多,却因为太多反倒不知道写些什么才好,祝福?便如同那日子瑛同我说的那句“祝福的话,我说不出口...”
这一坐就两个时辰过去了,面前的纸洁白一片,我对着玉像大脑空空.
“公主,吃点东西吧,刚刚做好的芙蓉汤…你尝尝…”
珍珠把碗端到塌上的矮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宣纸,吞吐着开了口“公主,这信,你写不得…”
我不语
“人生能选择的机会不多,当抉择的时候要尽早,如果错过了,就莫要再惦记了,于己于他都不好…
再说,皇上待公主也不错,为何不定下心来好好的对他,也算是讨了个好归宿了…”
我抬头看她“珍珠很想要一个好归宿? ”
她低了头“珍珠是为公主着想…”
“呵呵,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终究我还是没有写出半个字带给子瑛,而是写了长长的一封信,托他带给我母亲
我想,我同子瑛之间的感情和命运便是如此,不能说,不能写,生怕昭然若揭之后,疼痛如扬尘般漫了一天,结局无非是不了了之的一场寂寥,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剩下…
我们不是牛郎织女,却在彼此之间划出了一条银河,我们也不是梁山伯祝英台,生不一起死亦不会相随
我只是会时常的记起,然后淡漠,再想起,再安抚,重复的温习从前的温暖然后在现实面前重归就位,归零,继续…
工程进度不算慢,房子盖得很快,我天天会到后院去查看状况,巴不得能早点盖好
珍珠拿回来的样子料我留了三匹,朱红,绛紫,牙白,其余的都给剩下的嫔妃拿去挑
北邑国的风格比较得我喜爱,内敛,简单,而且保暖.家常的服饰都是立领细袖窄腰宽摆,只有一些正式场合的礼服才会是华丽而繁复的
“公主,外面于妃求见…”
“准见…”我坐在塌上等李德胜把人带到
不一会一个牡丹红锦衣女子从外面跟着李德胜进了来,一张干净的脸,长得颇为温良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盈盈一拜,遂抬起脸看我“早听说皇后熟读经书,今天是跟皇后娘娘求教的...”
我一愣,这是哪跟哪啊,我哪里有熟读经书,不过是闲来无事随便拎了两本看看罢了.真是惊讶于后宫里这些扭曲事实的本领,不止是指鹿为马而是指马为鹿了...
“本宫哪里有什么心得,闲来看看罢了,你如何知道?”
“上次,上次皇上来的时候说过的,说我若是跟皇后求教,定会受益匪浅...”于妃半跪在地上答话.
“你起来说话吧...”她站起身来,立在一边丝毫没有半分无措的表情,明明恭顺得很却让人感觉不到那种真实.
“求教,不知道皇帝让你求教本宫何事?”我诧异,这燕文寒秋的关子也迈的大了些,找我不清静不是...
“皇上说:知礼知距,有才有德,放得收失,舍轻取重,皆是分寸,要与皇后娘娘求教才是...”于妃一字一句很认真的把燕文寒秋的话照本宣科的报了出来.
“皇上高抬了,这种东西经书上如何有,本宫翻烂了它也悟不出来.如果于妃真是想学,那让下人给你找几本拿回去学就是了...”
我侧首吩咐“如意,给于妃拿几本经书过来...”
“书里自有黄金屋,你想要的东西,书里都有,不过因人而异,悟得好的玩人,悟得不好的,玩于人,看自己造化了...”
我看着她,她也两眼坦然地看着我,丝毫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直接的尖锐.
“放肆,怎么敢这般冒犯皇后,该当何罪...?”李德胜见于妃和我对视良久,一把火窜了出来,摆了该有的架子出来...
于妃不慌“娘娘明明就什么都懂,为何不肯赐教...”
我宛然一笑,这人有意思.
“你如何就知道本宫懂得?”
“若是连这一些都不懂得又怎么能母仪天下统领后宫...”于妃不示弱的问我.
“大胆...”
我抬手示意李德胜不要说话.
“不然的话,于妃找个比本宫更适合的人也不错,能者多劳,这个道理本宫懂得...”感情是上门找不自在的,难道是见我活得太悠哉了?
“皇后不要拿这模棱两可的话搪塞臣妾,臣妾本是真心来求教的,不是来话家常理短讨客套的...”
“难道真是本宫的做行太差?还是能力浅薄的难以服众,竟让人随便无礼,难道本宫好说话?”论对视我岂能输她,她太躁,力又单,浑身都是漏洞百出的毛病,想捉个尾巴何难?
可我偏偏想,不算喜欢她却也不讨厌,只要她不过分,我的原则就是得过且过...
“难不成皇后也要低那文贵妃三分?”她一出口,没惹到我,倒是惹火了珍珠.
“于妃请您自重,这里是凤宫,不是你自己家院门口,说话三思后行,皇后仁德,不代表你可以目中无人...”
于妃不说话,盯着我看.
“于妃,究竟是你有何事求于本宫?过激的话就不用讲了,本宫心态素来好得很,你这些话激不到本宫,而你,说话当真要三思而后行,本宫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计较,可不要顾此失彼...”
“宁嫔的贴身侍女小菊杯文妃身边的太监给打死了…”
“宁嫔的贴身丫头死了,怎么不是她自己来说,而是你来?”
“皇上因为夜宿宁嫔的锦阳宫而没有理会文贵妃差人去请皇上的小太监,这件事惹怒了文贵妃,第二天皇上一离开文贵妃的人就到了锦阳宫,把当天侍候宁嫔的侍女小菊带走问话,傍晚时才送了回来,人已经给打得遍体鳞伤的,没挺过一个时辰就不中用了.而宁嫔现在也被扣在锦阳宫里,文贵妃派了人守在门口,给拘禁起来了…”
我抿了一口茶“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一个偷潜出来的小太监到怀薇宫报的信…”于妃,眼神恳切,没了当初的凌厉
“你看你,有事就说,非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还不惜顶撞本宫,你真不是个聪明人…”
见我这么说,于妃忙着跪了下来“还请皇后给宁嫔做主,莫要那文贵妃只手撑天…”
我起了身,掸了掸裙摆上的褶皱,心平气和的说“于妃,这次念你心急,本宫就不计较了,不过,下不为例,如果还有下次,那就要两次帐一起算…
本宫是后,你是妃,这里面的规矩,你好自为之…”
她猛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谢皇后相救…”
“本宫只为帮皇帝打点后宫,谁也不帮,不偏不倚…”“走吧,待本宫去趟锦阳宫…”
其实,到北邑国已近几个月了,除了封后和大婚那天之外便在没有出过凤宫,平日里就窝在在自己的宫里懒散,从不走动
今天还是第一次出来溜达,不曾想却是来给解决民事纠纷的
锦阳宫离凤宫不远,顺着廊子穿了两段花园就到了。果然,门外有几个太监样的人在看守,见我过来,也算恭敬的跪安
“这门不让进?”
小太监们赶紧赔笑“皇后要进自然进得去 …”
“你们又是何人?锦阳宫里的?”
这些太监的嘴脸我在南梁的时候见得多了,笑得貌似卑躬屈膝,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可能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后的事迹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谈资了吧…
或者说,宠妃这个头衔下面比皇后更好乘凉 ?
“小的们是虞宸宫的奴才,奉了文贵妃的旨来当差的…”小太监回了我的话,眉眼里都是得意
我一笑“那正好,省得我唤了,都跟着本宫进来吧…”
这宁嫔应该也是见过的,可为何如此娇羞美好的女子却是在我心里半点印象也没…
她跪在我跟前,一双大眼含泪,委屈之情显而易见,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软到人的心坎里去了,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娇柔的小猫…
嘤嘤凄凄的把过程道来,说到小菊的死更是泣不成声,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皇后,臣妾真的没有冒犯贵妃娘娘的意思,只是,只是不忍小菊惨死,毕竟是跟着臣妾十几年的丫头…”
我扫了跪在下面一圈的人,心里有了个大概“是谁把小菊送回来的,给本宫宣进来 …”
不过片刻,送外面带了三四个人进来“是小的们把小菊给送回来的…”
“宫中早有规矩,不得私下里行刑,如果是你们把小菊送回来的,那本宫倒要问你们,她身上那些伤是如何而来?”
“起初文贵妃宣了小菊问话,可小菊出言不逊顶撞了贵妃娘娘,娘娘被气得动了胎气,直喊肚子疼,陈公公才为了这件事情教训了小菊… ”
我端倪了一会,并未见到公公打扮的人在下面“陈公公人呢?难道本宫还请不动他 ???”
“给本宫带过来…”
不一会陈公公给侍卫带了来,见到我也不跪,还颇有些架势的对我狡辩“贵妃那里急需要人手老奴一是走不开,若是贵妃肚子里的小皇子除了差池,皇上降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你是陈公公?”我问…
“正是奴才…”
“贵妃动了胎气,自然有御医诊治,你一个下人能忙到哪里?难不成你比那御医还有本事?”
“这…”陈公公顿了顿…
“再说了,虞宸宫是贵妃的宫殿,里面侍候的奴才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缺了你就都不干事了?那本宫可真得重新配一批有用得奴才过去了…”
陈公公的脸色大变,“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意思是,如果动了胎气就是本宫的疏忽才造成延误治疗的???”
陈公公赶紧跪地“皇后娘娘开恩,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本宫只问,对小菊动刑的是谁?”底下没有一个人说话,静得很
“如果不说话的话,那你们就都跑不了.等本宫跟皇上禀报过后,该怎么惩办就怎么惩办…”
“皇后饶命,小的只是奉了公公的命抬人的,并没有对小菊动刑…”
我不语,看着下面狗咬狗的精彩.那陈公公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也不说话,只管沉默…
我知道他是在给文贵妃背罪,罢了,我也不想找那个文贵妃的不自在,不过是借着这个事头上教训教训目中无人的奴才们,既然打狗要看主人,我就挑个大个的打给他主子看看…
“这拘禁一事又是从何而来?整个皇宫里能拘禁嫔妃的除了皇上,就是本宫了,是谁这么大胆敢私自拘禁嫔妃?”
我的声音在殿上回荡,地下没一个人敢回话…
“陈公公,难不成,又是你???”我端倪他,轻声问…
“皇上驾到….”外面的人通报,紧接着燕文寒秋一身明黄进了门,见跪了一地的奴才,脸色不佳,蹙了眉头
我赶紧站起身来问安
“这是怎么回事?”燕文寒秋问
“宁嫔的侍女小菊被私下里行刑给打死了,而不知道何缘故,连锦阳宫都给封了门口。都找到我头上来了”我看着他,顿了顿“不知道是皇上下的御?”
燕文寒秋可是个精明的主,见我这么问,心里顿时清楚明了
“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撩前摆,转身坐在主位上,我在旁边的位置作了下来
“老奴该死,都是老奴看宁嫔的侍女太过嚣张就想教训她一下,不曾想手下得重了,老奴该死….”陈公公像倒头蒜似的磕个没完 ,不一会脑袋上的血都磕了一地…
“拘禁的事又是如何?何人这么大胆..”燕文寒秋不理台下满头血的人,径自的问,语气不善
“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罪该万死….”陈公公在低下不停的磕,嘴里满是求饶
“皇上啊,是臣妾管教无方,皇帝开恩啊…”只见文贵妃一身里衣,从门外冲了进来,跪倒在陈公公身边,声泪俱下
“皇上,看在陈公公服侍臣妾多年的份上小惩为戒吧….”
燕文寒秋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人
宁嫔站在最靠边一排,见文贵妃在当中哭得死去活来,眼色里并不见刚才的柔弱劲,分明有打算在里面
我缓缓开了口“罢了,文贵妃你有身子呢,赶快起来…”
她不起,开始跟我求情“皇后,帮臣妾说说话吧,就饶了陈公公这一次,下次若再犯定当重罚,求皇后了…”
“好了,好了,快扶文贵妃起来,听说是动了胎气的,千万别严重了…”几个丫头上前去扶文贵妃
“陈公公,今日事以你而起,连带着你的主子都跟着牵连,念在文贵妃求情的份上就小惩为戒吧…”
陈公公听了,赶紧磕头谢恩
“还有门口那些小太监,以及这事情里参与的所有人员同罪并罚,下次若是再让本宫知道私下动刑之事,本宫决不轻饶,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们好自为之吧…”
自始自终燕文寒秋再没说一句话,望着台下出神
其实,皇上与后妃之间的关系永远像是拉大锯扯大锯一样,不会出现平衡安稳的一天,不愿深陷其中不代表可以逃得出
这文贵妃是肆宠成娇了,做过了头,而那宁嫔也未必就是个安分的主,每个人都像踩着别人的脑袋越站越高,越高越强
如今,皇上没办法出的头,我出了,宁嫔的仇,我报了,文贵妃的情我也踏了,至于那些小太监的轻视也给了教训,这样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虽然我是个并不受宠的皇后,但我毕竟是皇后,这就是我今天要教会他们的…
贵妃得子
从锦阳宫里出来便直奔凤宫,我心情大好,可没想到我前脚刚到,燕文寒秋后脚就跟了来。
“皇上怎么不在宁嫔身边多留一会?”我纳罕.
能到无视宁贵妃找人的程度,想必这宁嫔也很受他的宠爱吧.现下里不去安慰美人,跑到我这里来干吗?
“你在生气?”他摸不着头脑的问了一句,盯着我看得仔细...
我更是糊里糊涂“我生什么气?”
“宁嫔的事…”他话说一半,我领悟过来
扯了点笑容“皇后本来就是维持后宫秩序的,后宫的女人多了,事情自然少不了,我也不过是居其位,尽其职而已…”
他显得有些疲倦,叹了口气“皇后如此会做人,朕不必烦忧了…”
一步迈过去,转身坐在榻子上“今天朕就在这用膳吧…”旁边的小太监是燕文寒秋的身边常侍候的周全,见皇帝这么说了,道了几句交待就退出去了
我赶紧吩咐李德胜出去好生安排周全的晚饭,另一面也让如意尽早传膳进来,我进去换身衣服,外面留了珍珠一个在皇上眼前侍候
我平日里的衣服都是暗色系,极素,不喜欢大花大朵的,偶尔带些碎花,看了雅致就成.于是,挑了身绛紫色的衣服穿了出去,头发简单的绾起
刚掀了帘子 ,就听见里面有女子在笑,仔细听来,貌似是珍珠的声音.我正纳闷,珍珠倒是从里面出了来,一脸的笑意还没褪,见了我便说“公主去看看吧,皇上正评论你桌子上的草图呢…”
我一听,慌了神,几步迈了进去
燕文寒秋正拿着我的草图打量得仔细,见我进来抬眼看我,似笑非笑问“你问朕要了地就是为这?”
“觉得好玩就建了…”
“反正离用膳还有些时间,你随朕去看看工程进度如何…”见燕文寒秋这么说,我也只得跟他去看, 其实那后院我每天能去个不下10次,因为心急,所以我都快要揠苗助长了…
房子的雏形已经都出来了,连院子的形状也已经方出个大概,按现在的进度,用不上一个月就可以完工…
“真让人奇怪,别人要金要银,要地位要宠爱,你倒好,偏偏要这个一块自留地,就连我这个皇帝你也不待见。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燕文寒秋站在廊子里往外望去,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我以为做皇后就要有一个姿态放在那里,争风吃醋什么的就免了,后宫那么多嫔妃,每一个都要争都要抢,那么,这一个皇帝怎么够分?”我与他并肩而站,望着眼前还没建完的房子心里很安慰
“你是怪朕的好贪淫逸了?”他不气,侧过脸问我
“皇帝的后宫不充盈未来的继承人何在…”朝他笑笑“对于这,我心态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