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训你,我只是提醒你而已。”玉麟淡淡地说。
“还说不是!我知道你讨厌我,看不起我,然后想法设法地挑我错误!”许月迪越说越委屈,伸手指着玉麟。
玉麟心里微微不适,平静地看着许月迪:“我没有故意挑你错误,但是你的态度是确实有问题,你需要尊重他人,比方说讲话的时候不要伸手指着别人,这是不礼貌的。”
许月迪一听,心里来气,鼓起两腮:“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素质,没有教养?”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说不是?!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何必要伪装,直说好了!”许月迪嚷着。
玉麟有些无措,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这个本身就有些自卑的男孩曲解,索性不说。
许月迪越想越气,喘着气,推开椅子往外跑。
“你去哪里?”玉麟问。
“不用你管!”
“你要去找乔大哥吗?”玉麟平静地说,“又要去找他诉苦吗?”
许月迪闻声停住了脚,低落头,涨红着脸,一声不吭。
“不要事事依赖别人,你最后还是得靠自己解决问题的。”玉麟淡淡地说,说完走出了数据室,随手将门关上。
许月迪留在原地,咬着牙,用袖子擦擦眼角。
晚上吃饭席间,乔岫藩坐在玉麟对面,慢慢地夹着菜。
“今天你去检查小迪工作了?”
玉麟抬起头看着乔岫藩似笑非笑的脸,默默地点头。
“他没做好工作你训他了?”乔岫藩又问。
玉麟放下碗筷,笑笑:“他和你说我训他了?”
乔岫藩不语。
“也许吧,我是训他了。”玉麟笑笑。
“你也会训人?你还是第一次承认。”乔岫藩笑笑。
玉麟垂眸,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轻轻开口:“你不高兴了?因为我训他了?”
乔岫藩一楞,随即笑笑:“怎么会呢?我知道玉麟做事有分寸,小迪有些任性,说话也夸张。”
玉麟看着乔岫藩有些淡漠的语气,心里一凉,有些执意地问:“如果我说我是故意挑他刺呢?你会生气吗?”
乔岫藩淡淡笑笑:“说什么傻话,我知道玉麟不会的。”
这显然不是玉麟希望听到的答案,玉麟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瞬间他觉得乔岫藩离自己好远。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乔岫藩的手机响起来,又是许月迪的电话,乔岫藩看了一眼,没有接。
铃声迅疾而犀利地响彻整个卧室,玉麟垂眸,静静地开口:“接吧,也许有什么重要事情。”
乔岫藩接了手机,倒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几声。
玉麟也没问,乔岫藩叹了口气,伸手搂着玉麟。
玉麟靠在乔岫藩的怀里,却感觉漠然,不像平常似的可以听见他炽热的心跳。
一个月忙碌的工作结束了,事务所有些人事方面的调整,辞退了两个醉酒斗殴的保安,谁知其中一个忿忿不平,隔三差五来事务所闹,起初没人当他一回事,后来验证了那句狗急了也会跳墙,这个保安不顾秘书的阻拦直冲进办公室找乔岫藩。
乔岫藩的态度坚决,这个保安不能复职。
下午,玉麟到乔岫藩办公室找他,却发现办公室是空的,打他手机也是忙音。
坐电梯到五楼,叮咚一下,门开了,是乔岫藩,还有许月迪。
乔岫藩一楞,没想到玉麟也在电梯里。
玉麟也微微一怔,目光移到许月迪手臂前段的白色绷带上。
“哦,玉麟,小迪的手受伤了,我和他刚从医院回来。”
“怎么受伤了?”玉麟问。
“哦,一个保安蓄意闹事,和我动起手来,还带着小刀,不小心伤了小迪。”乔岫藩面露歉疚。
“没事的,乔叔叔没事就好。”许月迪低落头,满是委屈。
玉麟有些明了,应该是许月迪替乔岫藩挡了那保安的一刀。
“以后别做那样危险的事。”乔岫藩温和地对许月迪说。
“嗯。”许月迪朝乔岫藩乖乖地笑笑。
“我就那么没用吗?”乔岫藩笑着看玉麟,“还要一个孩子来护着。”
“我不是孩子!”许月迪发出稚嫩的声音,一脸执着。
玉麟一愣,这样的话自己也曾经对乔岫藩说过,不愿意对方将自己看做孩子,理由仅仅是想离那个人近一些。
这一刻,玉麟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孩子和自己当初一样,对乔岫藩几乎是痴迷着。
“你不是孩子吗?”乔岫藩笑笑,摸摸许月迪的头,“这么莽撞地做事,还说不是孩子?”
许月迪撅起嘴巴:“我当时其实害怕极了,怕他的刀子伤到乔叔叔。”
乔岫藩微微心疼地看着许月迪。
这样的目光让玉麟的心像是针扎一样痛。
无意中,许月迪有些骄傲地看了一眼玉麟,玉麟垂眸,不去看他。
发生了这样的事,乔岫藩很是自责,买了一些许月迪喜欢吃的给他,还叮嘱他不要忘记换药,伤口不要碰着水。
玉麟静静地看着乔岫藩对着电话里的许月迪细致的关心,只是捧着书,将目光移到小说里的剧情中。
“小迪这个孩子真是莽撞。”乔岫藩无奈地叹叹气。
“他真的是喜欢你。”玉麟放下书缓缓地说。
“太缺少爱的原因,他在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回去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乔岫藩面露怜惜,“这样年龄的孩子,自尊心很强,也很容易受伤。”
乔岫藩边说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惆怅。
玉麟知道他想起了林少省,同样年龄,同样孤独,同样缺少爱的林少省。
“我能帮他的不多。”乔岫藩苦笑。
玉麟手捏着书皮,没有说什么,他想自己还能说什么?难道和一个孩子计较?和一个孩子争风吃醋?何况那个孩子对乔岫藩任性,炽热的爱也许正是乔岫藩无形中所不能抗拒的。
虽然玉麟是不愿意看见乔岫藩关心,疼惜许月迪的神情,那样柔和的神情像一把刀子慢慢割着玉麟的心。
让他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发着痛。
心绪
又是一个早晨,乔岫藩醒来时,床头已经放好一份精致的早餐。
玉麟正在衣柜里挑选领带。
“玉麟。”乔岫藩睡在床上,轻轻叫着。
“醒了?”玉麟笑笑,“今天戴深蓝色的领带好不好?”
乔岫藩笑着点点头,起身去洗手间。
玉麟不是没有感觉到自己和乔大哥之间的隔阂正在加深,不像之前那般亲密无间,但具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玉麟也说不清楚。
开车一起到了事务所,正好在门口碰上了许月迪。
“乔叔叔!”许月迪高兴地喊。
“小迪也这么早?”乔岫藩笑笑,“怎么样?伤口不疼了吗?”
“不怎么疼了。”许月迪乖乖地说。
“不要沾着水,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乔岫藩叮嘱。
“连牛蛙煲都不能吃吗?”许月迪撅起嘴巴,想着令他垂涎三尺的东西。
乔岫藩摸摸许月迪的头,笑笑:“还想着吃那个?绝对不可以。”
“那我要吃西餐。”许月迪笑着眨眼睛。
“等你伤口都好了,再带你去吃。”乔岫藩说。
“一言为定!”许月迪高兴地嚷着。
玉麟在后面一声不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整天的时间,许月迪总是小跑上来找乔岫藩,连秘书都摇头叹气。
玉麟的办公室在乔岫藩的隔壁,他一直专心看着文件,尽量不去在意隔壁的动静。
晚上乔岫藩要出席一个宴会,玉麟觉得有些累便准备直接回家休息。
刚走出大门口,又看见了许月迪,他的身旁还有个扎马尾的粗壮男人,那人正是许月迪讨厌的范小原。
“哟,许月迪,你现在就在这里赚钱?”范小原看着巴洛克风格的写字楼,眼睛瞪得很大。
许月迪哼了一声。
“怎么?发财了都不跟哥哥讲一声?”范小原笑笑。
“你来做什么?这不是你来的地方。”许月迪冷冷地说。
“哟,几天没见,你的口气不小啊。”范小原挠挠头,有些酸溜溜地说,“怎么?有大靠山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本来就和你不熟。”许月迪没好声地说。
“不熟?”范小原伸手捏捏许月迪的脸颊,“那时候是谁吃坏东西疼得满地打滚?又是谁送你去的医院?”
“别碰我!”许月迪甩开范小原的手,有些紧张地看看四周。
“嫌我脏?”范小原还是笑,“我倒忘了,你现在是一心想飞上高枝头,怎么?你那乔叔叔还没被你搞定?”
许月迪又哼了一声:“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是真心喜欢他的,要和他在一起的。”
范小原面色一僵,随即又用笑掩饰过去:“你别真的傻乎乎地一头栽进去,那乔岫藩会要你吗?”
许月迪不语。
“我说差不多就得了,稍微捞点钱,见好就收,毕竟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范小原拍拍许月迪的肩膀。
“才不是的!我要和乔叔叔在一起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许月迪急着辩解。
“我说你还真犯傻了,那乔岫藩是有名的商人,手段肯定很多,玩玩你像玩只小鸡,现在对你好只是新鲜劲,等以后厌了一脚蹬了你,到时候你找谁去哭?”范小原收敛笑容,语重心长地说。
“你凭什么那么说?!”许月迪激动,面色涨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做梦吧,我再怎么样都不会喜欢你的!你根本不能和乔叔叔比!”
范小原撇撇嘴,心里有些发疼,勉强笑笑:“好好,什么都是你的乔叔叔好,我不管了,随你去罢。”
话毕,范小原转身就走。
许月迪留在原地,脸上依旧是隐隐怒气,刚一转身,就看见玉麟站在自己背后。
“你。。你怎么在这里?”许月迪有些紧张地问。
“我正准备回家。”玉麟淡淡地说。
“你在偷听我们说话?”许月迪问。
“没有。”玉麟面色平静,慢慢向前走。
许月迪急了,害怕玉麟听见了刚才自己和范小原说的话,一把抓住玉麟的手臂。
“你做什么?”玉麟转头,蹙眉。
“我知道你听见了,你一定会去告诉乔叔叔的!”许月迪瞪大了眼睛。
“我能说什么呢?”玉麟一脸疑惑,“你害怕什么呢?”
许月迪面色涨红:“你。。你一定会和乔叔叔说我和刚才那个男人是。。。”
玉麟顿时明了,许月迪害怕乔岫藩误会他和范小原的关系。
“你多虑了,你和谁有什么关系我不会理会的。”玉麟淡淡地说,“我想乔大哥也不会理会的。”
这下,许月迪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抿着嘴一言不发。
“放开我的手。”玉麟轻轻甩开了许月迪的手,转身就走。
“乔叔叔已经不喜欢你了!”许月迪的声音突地从背后响起。
玉麟顿了顿脚步,转头看看许月迪。
那张发红的小脸上刻着满满的执着与任性,正睁大眼睛,透出一种怨恨。
“哦,是吗?”玉麟笑笑。
“乔叔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他也说过喜欢我的。”许月迪有些骄傲地说。
“那你呢?你喜欢他妈?”玉麟问。
“当然,乔叔叔是最好的!”许月迪神色中透漏出一种自豪。
“你喜欢他什么呢?他的人还是他的其他?”玉麟又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月迪心里有些紧张,脸色郁怒。
玉麟抬头看看半隐半现的月光,心里一丝茫然,自己终究还是嫉妒了。
“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想你是真心喜欢他的。”
许月迪微微一愣,随即重重点头:“当然了,我第一眼看见乔叔叔就喜欢他了,他对我很好,照顾我,保护我,他也是喜欢我的。”
玉麟静静地看着许月迪自豪的神情,听着他一直强调着乔岫藩如何喜欢他的事实。
心越沉越低,玉麟慢慢转身,钻进了车子,吩咐司机开车。
这天乔岫藩回到家已经是近凌晨了,悄悄打开卧室的门,玉麟还半坐在床上看书。
“怎么还没睡?”乔岫藩问。
“不太睡得着。”玉麟笑笑。
“在等我吗?”乔岫藩摸摸玉麟的头。
玉麟但笑不语。
乔岫藩有些累了,脱下西服,松开领结,进入被窝。
“乔大哥。”玉麟放下书,轻轻地说,“你觉得那个许月迪怎么样?”
“小迪?什么怎么样?”乔岫藩问。
“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可爱?有些喜欢他?”玉麟问。
“玉麟,你怎么了?”乔岫藩笑笑,“怎么说起这些?”
“你喜欢他,是吗?”玉麟想确证。
“小迪只是个孩子,我对他的确比较关心,让你不舒服了吗?”乔岫藩问。
玉麟不语,半晌后点点头:“是的,我不舒服了。”
乔岫藩一怔,他没想到向来温和隐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玉麟会这样直言自己的心绪。
“我不愿意看到你对他有过多的关心,算我小气也好,我是真的不太舒服。”玉麟苦笑。
乔岫藩轻轻搂过他。
“玉麟,我只是把小迪看作孩子一般,最多是些疼惜罢了,真的没想到会让你这样难过。”
玉麟靠在乔岫藩怀里不语。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乔岫藩亲吻玉麟的额头,慢慢安抚他,“别难过,我是玉麟一个人的。”
玉麟笑笑,虽然还是难抹心里的不安,但至少此刻乔岫藩的承诺让自己感动。
乔岫藩心里是微微自责的,他不是没发现自己对许月迪过分关心的事实,但一看到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一看到那副同样微弱,可怜的神情,总是可以立刻触动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自己忍不住排拒。
自己这样做的确是对玉麟不公平。乔岫藩心里想着。
接下来几天,乔岫藩也是说到做到,对许月迪的态度着实淡漠了许多,言语中也是微微保持着距离。
“乔叔叔。”许月迪又跑进乔岫藩的办公室。
“小迪,怎么又进来了?工作做完了吗?”乔岫藩问。
“我想乔叔叔了嘛。”许月迪嘟囔。
“小迪。”乔岫藩正色道,“以后工作时间不要擅自离开工作岗位。”
许月迪一听,一张笑脸立刻垮下来。
“乔叔叔,我是不是做错什么让你生气了?”
乔岫藩摇摇头,淡淡地说:“没有。”
“那你为什。。。突然对我这么冷漠?”许月迪早就发觉了乔岫藩的变化。
“小迪,别多想了,快回去好好工作。”乔岫藩叮嘱。
“乔叔叔,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也像他们一样觉得我是没父母,没教养的孩子?”许月迪一脸楚楚可怜像。
“没有。”乔岫藩说,“只要你自己努力,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没资格瞧不起你。”
“还说没有?!”许月迪听着乔岫藩冰冷的态度,眼角微微湿润,“你变了,这几天我找你吃饭你都推说工作忙,对我也是冷冰冰的。。。。”
乔岫藩蹙眉,有些无奈。
“我留在这里全是为了乔叔叔,要是乔叔叔也不要我了,我走就是了!”许月迪说完,胡乱地抹抹眼泪,转身小跑出办公室。
乔岫藩叹叹气,只觉得心中烦闷。
许月迪跑到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眼泪止都止不住,索性放声哭出来,正巧,玉麟走了进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玉麟看着许月满面泪水有些惊讶。
许月迪一听是玉麟的声音,立刻转头,伸手指着他。
“是你!都是你!”
玉麟纳闷。
“一定是你把我和范小原的事情告诉乔叔叔了,他误会了,才。。。”许月迪哭得泣不成声,指着玉麟的手指也微微发颤。
玉麟还来不及说什么,许月迪又哭嚷起来。
“现在你开心了?!你满意了?!乔叔叔不理我了,你的目的达到了!”许月迪边说又抹着眼泪。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说,而且也觉得没必要说。”玉麟面色平静。
“肯定是你!否则乔叔叔不会对我这样不理不睬的!他说过喜欢我的!”许月迪边说边哭,完全不顾形象,只是本能地宣泄,“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配不上乔叔叔!”
玉麟不语,慢慢拧开水龙头洗手,然后擦干,转身离去。
只剩许月迪一人蹲在洗手间里嚎啕大哭,他心里满是对玉麟的怨恨,和被乔岫藩冷落的无助,他是绝不愿放弃乔岫藩的,绝不愿放弃眼看可以汲取的幸福。
宴会
许月迪几天没来事务所上班,乔岫藩知道后略有担心,打他电话也没人接。
过了大半个月,许月迪才回来,一来就直奔乔岫藩的办公室,乔岫藩一见有些惊讶,眼前的许月迪瘦了好几圈,一张脸比手掌还小。
“小迪,你怎么这么任性,一声不吭地走了?”乔岫藩正色道。
“乔叔叔。”许月迪声音委屈,“我本来想再也不回来了,但是找不到其他工作,肚子好饿,房租也拿不出。”
乔岫藩一听,心里微微刺痛。
“小迪,过去的事就算了,你继续回来工作,这次要端正态度,不可以再漫不经心的。”
许月迪点点头。
“好吧,你去数据库吧,”乔岫藩淡淡地说。
许月迪一听乔岫藩下了逐客令,更是心里委屈,低落头,小声地说:“其实我回来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想念乔叔叔。”
乔岫藩面色平静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工作吧。”
“我喜欢乔叔叔。”许月迪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乔岫藩,又重复道,“我喜欢乔叔叔。”
乔岫藩不语。
许月迪看着乔岫藩冷漠的表情,心里越来越慌,一个上前抱住乔岫藩。
“小迪,你做什么,别这样。”乔岫藩欲拨开许月迪的手。
许月迪拼命摇着头,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只有乔叔叔关心我,照顾我,要是连乔叔叔都不要我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乔岫藩蹙眉,看着许月迪细瘦的肩膀,不可否认,心中涌起阵阵怜惜。
“我只想呆在乔叔叔的身边。”许月迪又喃喃地说。
“小迪,我看你有些误会了。”乔岫藩面色沉静,“我把你当做孩子一样,我希望你也将我看作是长辈。”
“我不要!”许月迪流着眼泪摇头,“我爱乔叔叔,我要一辈子和乔叔叔在一起。”
“胡说什么?你还小,懂什么一辈子?怎么可以跟我一辈子?”乔岫藩蹙眉,口气严厉。
“那为什么那个薛玉麟可以陪着你,和你住在一起!”许月迪嚷着。
“玉麟是我的爱人。”乔岫藩说。
“我也可以的,我也爱乔叔叔,可以为乔叔叔放弃一切的。”许月迪稚嫩的声音急着证明自己的决心,“我不会比他差的。”
乔岫藩不语,楞在原地,看着许月迪手臂上的伤痕,许月迪更是死死地抱着他。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乔叔叔在一起!”
乔岫藩只是无奈地叹叹气。
晚上,乔岫藩送许月迪回家,路过超市,为他买了些吃的,又替他交付了房租费。
拗不过许月迪,乔岫藩还是进屋小坐了会,发现桌子上有几幅卡通画,画的正是自己,其中有一张是两个卡通人物亲密地抱在一起。
“这是我画的。”许月迪拿起画纸给乔岫藩看,“这张就是乔叔叔和我。”
乔岫藩静静地看着画上两个相拥的卡通人物,不禁失神片刻。
“你怎么画这个?”
“我喜欢乔叔叔,所以就画了。”许月迪无辜地拉拉自己翘起的头发。
乔岫藩将画纸静静地搁在桌子上。
“小迪,你别喜欢我。”
许月迪一楞。
“你还年轻,有大好生活,和我在一起岂不是糟蹋青春?”
“怎么会呢?我最幸福的事就是和乔叔叔在一起。”许月迪笑笑。
“我有什么好的?”乔岫藩苦笑。
“什么都好。”许月迪脱口而出,心里是极其崇拜和依赖乔岫藩的,至从有了乔岫藩,自己真的有过上童话生活的幻觉,包括一直想吃的意大利巧克力和一直想买的名牌球鞋。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英俊优雅的男人给的,许月迪心里想着,他决不能失去这一切。
小坐了一会,许月迪送乔岫藩出门,恰巧遇到正去倒垃圾的范小原。
范小原看着身着黑色西服,英挺逼人的乔岫藩,心里本能地发酸,有些挑衅地瞟了他一眼。
乔岫藩倒是不在意,只是微笑示意。
送走乔岫藩,许月迪回屋,发现范小原正等在自己门口。
“哟,前几天不还说永远不去找他了?怎么这么快就又粘上去了?”范小原讥笑。
许月迪不语。
“挺不错的啊,风度翩翩的,还开着名车,这次你算是钓到大鱼了。”范小原继续讽刺。
许月迪还是不说话。
“怎么?有没有上过床啊?”范小原酸溜溜地问,“搞过几次了?”
许月迪只是摇头,神色黯然。
“没事,来,告诉哥哥,和他搞过几次了?”范小原倚在门上,轻佻地笑。
“小原。。”许月迪喃喃道,“算我求你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范小原一楞,立刻抬起许月迪的下巴,发现他脸上满是泪水。
“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不想放弃乔叔叔,我真的喜欢他,好喜欢,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许月迪边哭边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哭什么啊?”范小原赶紧为他抹泪。
“可是。。。。他。。。。”许月迪哽咽。
“他不要你吗?”范小原问。
“他也是喜欢我的,但是他已经有个爱人了,所以他拒绝我了。”许月迪一脸伤心。
“拒绝你?别哭。”范小原心疼地咒骂,“妈的,什么玩意,有钱了不起吗?他不要我们,我们还不要他呢!”
“不,不,我不能没有乔叔叔的。”许月迪紧紧抓着范小原的衣服。
“你这又是何必呢?他都拒绝你了,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范小原试图点醒许月迪。
许月迪红肿着眼睛,只是摇头:“只要没有那个薛玉麟就好了。”
“薛玉麟?他是谁?”范小原纳闷。
“就是乔叔叔的爱人,现在和他住在一起的,他总是欺负我。”许月迪哭得更凶了,“要是没有他,乔叔叔不会对我这么冷漠的。”
“欺负你?”范小原问。
许月迪点头:“他向来瞧不起我,总是拣我的错,说我没家教,说我是废物。”
“什么?”范小原的怒火窜了上来,“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说你?!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这帮狗眼看人低的有钱佬!”
许月迪哭得更响了:“谁让我没有父母,没有一个朋友,任他们欺负。”
“别哭,别哭。”范小原安抚,“你不还有哥哥我吗?我不会让你被他们白白欺负的。”
许月迪揉揉眼睛,点点头。
范小原气得不行,立刻有了行动,叫了几个同是卖黄碟的兄弟请吃了一顿饭,开了几瓶白酒,个个热血沸腾,臭骂有钱人,愤愤不平后,更是互相称兄道弟,决定给那个叫薛玉麟的一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