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许月迪轻轻地问。
“可以,你自己选。”
许月迪心里高兴极了,从小到现在自己想要的东西没几件是如自己所愿的,因为家境,童年时想要的玩具总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看,而现在乔岫藩一句话,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到了口袋。
这样的感觉是最美好的,有一种被宠爱着的幸福。
有些贪心似的,又要了一条领带,一双鞋子和一只包。
拎着满满一袋子的东西回家,许月迪是满足的。
“哟,回来了?”范小原手捧刚买来的烤鸭,追上了正要进屋的许月迪。
许月迪不理他。
“买了什么?”范小原俯身去看许月迪手里拎的东西,“全是名牌?你哪来的钱?”
“要你管吗?”许月迪昂着头。
“你那乔叔叔给你买的?”
“是又怎么样?”
“这么快就上手了?”范小原酸溜溜地说。
“别说得那么难听!”
“话糙理不糙,你难道会真喜欢那姓乔的?”范小原微微讽刺。
许月迪不语。
“你该不会是认真的?”范小原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喜欢他?”
许月迪还是不说话。
“我说你得了吧,人家哪看得上你?最多玩玩你罢了。”范小原撇撇嘴。
“胡说!他没有玩我!他是真的对我好!”许月迪有些激动地瞪大眼睛。
“你急什么!我也是怕你上当,现在的有钱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玩你就像玩小鸡一样。”范小原嘀咕,“你倒还当真了,傻乎乎地喜欢他。”
“不要你管!我喜欢谁和你没关系!”许月迪嚷着,气有些急,胸口一起一伏。
“得得得,算我多管闲事。”范小原收了声,将手里的烤鸭递给许月迪,“刚买的,还热着,要吃吗?”
“我不要!”许月迪一手甩开那半只热腾腾的烤鸭,转身进了屋子。

失落

第二日,许月迪就打算将洗浴中心那份工作辞了,面对有些严肃的领班,他微微害怕,便拉着乔岫藩一起去。
领班见乔岫藩出面只能笑嘻嘻地点头,并夸许月迪聪明机灵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许月迪躲在乔岫藩身后向领班吐吐舌头。
回去的路上,许月迪心情很好,坐在车里不时地偷瞄乔岫藩。
“很开心吗?”乔岫藩问。
“当然了,终于脱离那个地方了,你看,我的胳膊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许月迪举起手臂给乔岫藩看。
乔岫藩微微笑笑:“事务所的工作也没得轻松,不是去玩的。”
“知道了知道了!”许月迪嘟囔。
车子开过一家甜品店,许月迪拉着乔岫藩的袖子摇晃:“我们去吃冰激凌好不好?”
“我不太爱吃甜的。”乔岫藩淡淡地说。
“可是我喜欢!我想吃嘛!”许月迪嚷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对乔岫藩撒娇。
乔岫藩看着他满面期待有些不忍,便将车停在路边,带着他到对街去吃冰激凌。
过马路的时候许月迪很自然的挽着乔岫藩的手臂。
进了甜品店,许月迪左挑右选,点了个巧克力冰激凌。
“我要这个。”
一份精致的浓郁冰激凌端上来,许月迪笑着低头吃,看着对面的乔岫藩心里很是满足,似乎有乔岫藩在,自己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
“这么好吃?”乔岫藩看着许月迪认真吃冰激凌的样子不仅莞尔。
“你也尝一口。”许月迪用勺子撩起一角,送到乔岫藩嘴边。
乔岫藩摇摇头。
“吃嘛!”许月迪撅起嘴。
乔岫藩觉得他这个神情尤其像那时候的林少省,带着些任性的可爱,但毕竟不是。
“我不吃甜的,你自己吃好了。”
许月迪失望地垂眸,将勺子塞在嘴里咯咯地咬。
“乔叔叔,你有孩子吗?”许月迪突然问道。
“我还没结婚。”乔岫藩淡淡地回答。
“真的?”不知为何,许月迪心里隐隐地高兴着。
乔岫藩点点头。
“那你有女朋友吗?”许月迪又问。
“没有。”
吊在许月迪心上的石头微微放下,露出明亮的笑容。
“有男朋友。”乔岫藩很自然地加了一句。
“什么?”许月迪的脸立刻垮了下来,眼神愕然。
乔岫藩只是微微笑笑。
“男朋友?什么意思?”许月迪追问。
“就是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彼此爱护的人。”乔岫藩自然地说。
许月迪心里酸涩,握着勺子的柄,不停地搅拌着眼前的冰激凌,窗上贴着色彩缤纷的甜品忽的失了色,空气中氤氲的香甜味也瞬间消逝。
“你问的挺多的。”乔岫藩打趣道。
许月迪撅起嘴巴,只是不说话,半晌后才问:“他很好吗?长得很帅吗?”
“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乔岫藩想起玉麟,面露温柔。
许月迪的心像被扎了一下,随即将勺子重重搁在桌子上。
“我不吃了!”
乔岫藩有些纳闷地看着许月迪。
许月迪蒙头在桌子上,重重哼了一声。
“怎么?哪里不舒服了?”乔岫藩问。
许月迪还是不讲话,只是蒙着头,头顶上一根头发翘着。
乔岫藩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
“你怎么了?”
“乔叔叔。”许月迪忽的抬起头,满面委屈,“你喜欢我吗?”
乔岫藩笑笑:“傻孩子。”
“喜欢吗?”许月迪急着想确认。
乔岫藩看看他委屈的小脸,嘴角的巧克力酱,以及他身后的泰迪熊壁纸,只觉得这是太缺少爱护的十九岁男孩,心里莫名地一疼,随即点点头。
许月迪这才开心了一点,舒展了皱巴巴的脸,又笑着吃冰激凌。
当天晚上,玉麟回来了,他事先没有告诉乔岫藩回来的时间,想给乔岫藩一个惊喜。
乔岫藩正躺在床上看着书,玉麟轻轻推开门,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面前。
“乔大哥!”
乔岫藩一惊,随即笑笑:“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声?”
玉麟走过去抱住他:“想给你个惊喜。”
乔岫藩紧紧抱着玉麟:“我好想你。”
“我也是,每天都在想。”玉麟心里暖暖的。
两人互诉思念,乔岫藩捧着玉麟的脸慢慢亲吻着,房间里蔓延着情 欲的味道,两人的感情如火搬炽热。
翌日清晨,乔岫藩醒来就看见桌子边有份精致的早餐,不禁心里高兴,有玉麟在的日子就是不一样。
“乔大哥。”玉麟慢慢走过来,摸摸乔岫藩的脸,“昨晚睡得好吗?”
乔岫藩闭着眼睛亲吻玉麟的手。
“今天又不能陪你了,有很多事情要做。”玉麟面露歉疚。
“玉麟,和你说件事,我安排了一个男孩进事务所做做文案整理工作,他有什么不懂的你多教教他。”乔岫藩想起许月迪,慢慢地说。
“哦?是你的朋友?”
乔岫藩点点头:“很可怜的孩子,父母离异,吃不饱穿不暖。”
“好的。”玉麟笑着答应。
到了事务所,玉麟接到乔岫藩的电话,说是许月迪已经到了。
玉麟起身,走到事务所门口,果然看见一个瘦长的背影,身着淡蓝色的衬衣,肩膀上挎着包,正微微抬头看着天空。
“你是许月迪吗?”玉麟笑着走过去,轻轻拍了下许月迪的肩膀。
“啊!”许月迪像是从深思中惊醒,转头疑惑地看着玉麟。
玉麟微微一楞,这个年轻朝气的孩子长得很像乔岫藩怀表上的那个男孩。
许月迪点点头。
“我带你进去吧。”玉麟在前面指着路,“你的工作地方在三楼。”
许月迪不停的左顾右盼,看着大理石砌成的地砖,有着纤细繁华浮雕的罗马柱子,不仅赞叹:“好漂亮。”
“很早的建筑了,仿欧式的。”玉麟解释。
到了三楼,玉麟领许月迪进了他的工作室。
许月迪看着工作室里三三两两的人,七八台电脑,三四个打印机,空气里还有油墨香。
“你就坐在徐师傅边上那个位置,有什么不懂的徐师傅会教你的。”玉麟笑着告诉他,“那里有饮水机,中饭可以去员工食堂吃,也可以叫外卖。”
“乔叔叔的办公室在哪里?”许月迪转头看玉麟脱口而问。
“哦。”玉麟微微一怔,“在十一楼。”
“好高呢。”许月迪掰着手指头,“我这里才三楼,离得太远了。”
玉麟不语,只是看着许月迪遗憾的样子。
“有什么事可以请教徐师傅,没关系,他人很好的。”玉麟笑笑,拍拍许月迪的肩膀,“那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工作。”
“等等。”许月迪叫住玉麟。
玉麟转头。
“乔叔叔什么时候会来?”许月迪执意地问。
“他?也许下周就会回来了。”玉麟回答。
“就是说这几天我见不到他了?”许月迪一脸遗憾。
玉麟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
“没事的,我还可以找他吃饭。”许月迪自言自语。
玉麟一听有些楞楞的。
回到办公室,玉麟就接到乔岫藩的电话。
“小迪他来了吗?”
“恩,已经带他去徐师傅那里了。”玉麟说。
“那就好,他也许很多都不懂,让徐师傅多教教他。”乔岫藩淡淡地嘱咐。
玉麟应了声,心里却有些疑惑。
晚上吃饭的时候,乔岫藩照例问着许月迪的情况,玉麟一一回答。
突然手机响了,是许月迪的来电,乔岫藩对着电话里的声音耐心地说话。
玉麟吃着菜,看着乔岫藩的脸,莫名地,他觉得乔岫藩的表情很温柔。
饭后端上水果,玉麟笑着问:“那个许月迪年纪好小,他是你的忘年交吗?”
乔岫藩笑笑:“他倒是挺可爱的,算是个小朋友。”
“他很依赖你的样子。”
“毕竟小,之前在洗浴中心给人搓澡还差点被人欺负。”乔岫藩微微蹙眉,“不放心他在那样的环境里。”
玉麟静静地听。
“父母离异,连书都没怎么读过,找份工作太难了,能帮就帮点。”乔岫藩继续说。
玉麟慢慢地切着苹果:“乔大哥人真好。”
“力所能及而已。”
玉麟不语。
晚上,玉麟和乔岫藩靠在床上看书,乔岫藩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许月迪。
“现在?太晚了,改日吧。”
。。。。。。。。。。
“听话,快睡吧。”
。。。。。。。。。。。。。
挂下电话,乔岫藩无奈地叹叹气。
“怎么了?是那个许月迪吗?”玉麟已经猜到了几分。
乔岫藩点点头笑道:“小孩子,说肚子饿,要吃冰激凌。”
玉麟垂眸,半晌后慢慢说:“他很喜欢你。”
“一个人生活,太缺少朋友了。”乔岫藩边说边搂着玉麟,“我只是看他可怜。”
玉麟靠在乔岫藩肩膀上,心里有些失落。
他知道原因不仅于此,乔大哥一定也觉得那个叫许月迪的孩子和他忘不了的林少省极为相似。


维护

乔岫藩终于回到事务所上班,玉麟开了个员工欢迎会,在一片掌声中乔岫藩笑着走进了办公室,许月迪站在最后看着被众星捧月的乔岫藩也跟着自豪,自己的乔叔叔是那样的熠熠生辉。
至从乔岫藩回来后,许月迪总是跑到乔岫藩的办公室撒娇着要和他一起玩,乔岫藩也是无可奈何。
这天,玉麟来找乔岫藩吃饭,许月迪又在。
玉麟只见许月迪站在乔岫藩背后给他捶背,乔岫藩则在认真地阅读文件。
“乔大哥,还在忙?吃饭时间到了。”玉麟笑笑。
乔岫藩抬起腕表看看,放下文件示意可以去吃饭,身后的许月迪马上紧跟着。
“我肚子早就饿了!”
“你工作还顺利吗?”玉麟转头问许月迪。
许月迪撅起嘴巴,挠挠头:“还行,就是徐师傅太凶。”
“徐师傅人是严厉些但经验丰富,对新人也很肯教。”玉麟说。
许月迪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吃饭的时候,许月迪大口大口地吃着菜,又伸筷子到乔岫藩的盘子里夹意大利面条,玉麟静静地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乔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吃冰激凌?”许月迪有些兴奋地问。
“等有时间吧。”
“这个周末不行吗?”许月迪问。
“这个周末我和玉麟有事情,抽不出时间。”乔岫藩淡淡地婉拒。
许月迪塞了口面条在嘴里,抬头看了一眼玉麟,他心里已经有些明白这个漂亮清秀的薛玉麟就是乔叔叔所谓的爱人,但知晓归知晓,心里是不甘的,他认为这个薛玉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配不上他的乔叔叔,何况许月迪自认比他年轻,相貌也是实属漂亮的。
玉麟只是专心地吃面条,没有在意许月迪有些不友善的目光。
周末,乔岫藩载着玉麟来到江边,听着远处悠悠的鸣笛声,看着眼下澄澈如碧的江水,偶尔有两三只飞鸟掠过江面,扑动翅膀直飞天际。
突然一只飞鸟徘徊在低空中,转了两圈,头朝下直直落入江水。
“快下雨了。”乔岫藩说。
“乔大哥,你看那只可怜的飞鸟,我总是不忍看见它临死前的挣扎。”玉麟目光幽幽看着另外两三只飞鸟在同伴丧生的位置久久不离去,发出凄凉的哀鸣。
“也许之前就受伤了,终是没能撑过去。”乔岫藩也觉得有丝悲哀。
“它的朋友都在那个位置不肯离开。”突然地,玉麟的眼睛有些红红的。
“别难过了,只要是生命总是会消逝的,生物本来就是世界上微乎其微的一点。”乔岫藩伸手抱着玉麟,“只要有爱人的怀念就够了,那就是带着爱离去的。”
玉麟垂眸,淡淡地笑:“那你呢?你会一直那样想念他吗?”
乔岫藩一楞,他没想到玉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搂着玉麟的手本能地松了一松。
“当然会了,我这个问题太傻了。”玉麟又淡淡地笑,“他会永远在你心里的。”
“玉麟,我不能骗你。”乔岫藩说。
“没关系的。”玉麟又笑,今天的他笑的次数很多,却带着些凄凉。
乔岫藩只是紧紧抱着他。
“乔大哥,你觉得那个许月迪和他是不是很像?”玉麟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乔岫藩。
乔岫藩又是微微一怔,本能地摇摇头。
“不像吗?”玉麟笑笑,“我觉得挺像的,都是那么阳光,有朝气。”
乔岫藩慢慢看着玉麟,面色有些歉疚。
“小迪的确是有些淘气,你是不是觉得有些烦?”
“没呢,我怎么会去和一个孩子计较?他也挺可怜的。”玉麟脱开了乔岫藩的怀抱,两眼直直看着江水,“乔大哥,你看,这里有半个月亮。”
乔岫藩知道玉麟有意扯开了话题,也并身去看那半个恍恍惚惚的月亮。
“正月十五的月亮是最圆的,小时候爸爸总是给我买火腿圆饼,就是那种最老牌的,笨忽忽的一块,上面还印着字,可好吃呢。”玉麟笑笑。
“等到正月十五,我也给你买。”乔岫藩笑笑。
“后来。。爸爸就不在了。”玉麟面色忧伤,“我最近总是想起他。”
乔岫藩笑着打趣,捏捏玉麟的脸颊:“怎么又伤感了?最近冷落你了?让你有时间想爸爸了?”
玉麟转头看乔岫藩,面色平静。
乔岫藩心里一痛,最近的玉麟像是离自己有些远,也不太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撒娇,只是一个劲地细心体贴地照顾自己。
这样的玉麟让他觉得离自己远了,连现在眼前的这张面孔都有些朦胧。
“没呢,乔大哥对我很好。”玉麟又慢慢地笑,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只是有些想念爸爸了。”
乔岫藩又搂过他。
天空开始下雨,起初是几滴雨丝,到后来大雨倾盆,直往下砸。
两人赶紧跑着到车子前,一个倾身进入车厢。
“冷吗?别又咳嗽了。”玉麟有些紧张地为乔岫藩擦大衣上的雨水。
“玉麟。”乔岫藩突然捧住玉麟的脸,一个劲地吻下去,舌头窜进去如同一条火蛇。
窗外的天空霹雳一声,空中亮起一道银白色的光,像一条蟒蛇的蛇腹。
好久后,乔岫藩才放开玉麟,玉麟喘着气,满面湿润。
乔岫藩伸手慢慢擦去玉麟脸上的湿润。
“是水珠子。”玉麟笑笑。
隔天上午,许月迪嘟囔着跑进乔岫藩的办公室,满面委屈,眼角还有些红。
“怎么了?”乔岫藩问。
“乔叔叔。”许月迪擦擦眼睛。
“怎么哭了?受什么委屈了?”乔岫藩倒是笑笑。
“他们都瞧不起我。”许月迪红着眼睛,声音发颤。
“瞧不起你?谁?”乔岫藩问,“到底怎么了?”
“全部都瞧不起我,那个徐师傅总是挑剔我的工作,老拣我的错,让我一遍遍返工,大家都笑我。。。。”许月迪哽咽,皱着小脸诉说委屈。
“徐师傅要求是比较严格,但是不会特意为难你的,是为了让你进步。”乔岫藩起身,拍拍许月迪的肩膀。
“才不是呢!大家都觉得我只是个高中生,没读过书,吵不过他们的,他们就捡我这个软柿子踩!”许月迪越说越委屈,泪水哗哗下掉。
“别哭了,这么大个人哭算怎么回事?有问题就解决,哭是没有用的。”乔岫藩安慰,“好好和徐师傅沟通,让徐师傅好好教你,毕竟没有事情是一上手就顺利的。”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份工作。。。。。只是想和乔叔叔在一起,谁知变成这样。。。。。”许月迪喘着气,语无伦次。
“好了,别哭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徐师傅。”乔岫藩推开门,快步走出去。
许月迪立刻紧跟上去,挽着乔岫藩的手臂。
事情一下子传开了,玉麟也略有所闻。
徐师傅正坐在工作间里抽着烟。
玉麟看他一脸愁苦就上前询问。
果然是许月迪的事情。
“我自问是没有做错什么。”徐师傅抖动着苍老的面庞,“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带过那么多新人,没见过那样的,做事心不在焉,偷懒减工,说他几句他还顶嘴,扔了一地的文件,还哭着找乔老板。”
徐师傅越说越摇头。
“徐师傅,许月迪是新来的,也许要多费点心。”玉麟说。
玉麟当年的基础工作也是徐师傅带的,对这个老师傅至今非常敬重。
“我是没亏待过他!他倒还要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看不起他?我徐忠还不至于是个狗仗人势的小人!”徐师傅越说越气,捻下烟,胸口一起一伏。
“别生气,也许有什么误会,乔大哥会好好处理的。”玉麟安慰道。
“好好处理?”徐师傅冷笑,“乔老板也护着他,把他调到数据室去了。”
玉麟一楞,这样的做法不像是乔岫藩的。
“他和乔老板是什么关系?”徐师傅气了半天后才疑惑地问,“刚进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被人说过两句,就算我一时气急骂了两句也是无心的,哪有像他这样为这么点事就跑去找乔老板的?”
“他们没什么关系。”玉麟心里隐隐不安,淡淡地说。
“我看不像。”徐师傅眯着眼思忖,“乔老板看上去很护着他,所以他也有恃无恐。”
玉麟不语,半晌后笑笑:“别想了,徐师傅,今天陪您去吃宝鳝面,我请客。”
徐师傅摸摸脑门苦笑:“不是每个人都像玉麟这样懂事,勤快的,诶。”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面吧。”玉麟笑着拉起徐师傅。
晚上,玉麟钻进被窝,转头问正在看书的乔岫藩。
“你把许月迪调到工作室去了?”
乔岫藩点点头。
“其实这样不好,徐师傅也没做错什么,这样一来倒像是徐师傅做错似的。”
乔岫藩放下书,笑笑:“小迪可能不适合那个环境,我想数据库的工作比较容易上手,工作量小,就调他去了。”
“工作是不能图轻松的。”
“我知道,但是他那个孩子也许需要先适应段时间,文案室的工作量太大了.”乔岫藩微微蹙眉。
“徐师傅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看的出他很伤心,其实他对许月迪还是不错的。”
“那他应该改改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话是说不得的。”乔岫藩一脸平静,又拿起书,垂眸“他不该说小迪是个没有家教的废物。”
玉麟一楞,心里有些不适:“徐师傅心直口快,只是无心之话。”
“那他得改改,至少要懂得尊重别人。”乔岫藩语气淡漠。
玉麟只是低头看着被子,心想要不是许月迪当众将一堆文件扔在地上,徐师傅是万万不会说那样伤人的话。
“那。。他也没有尊重徐师傅。”玉麟执意地说。
乔岫藩又放下书,对着玉麟的眼睛淡淡地笑:“徐师傅多大了?小迪多大?他该对个刚来工作的孩子说这些伤人的话吗?明知道那是一个人的伤疤还去狠狠地撒盐,没错,徐师傅经验足,资格老,但有些处事方法是不对的。”
乔岫藩虽然在笑,但两眼冰冷,口口声声维护着许月迪。
玉麟看着,心凉了一半。


发痛

月末是事务所最忙的时刻,玉麟捧着资料从文案室出来,徐师傅依旧叹着气,满面心酸,玉麟看着也微微不忍。
走进电梯,玉麟想了想,按了六楼。
到了数据室,玉麟推开门便看见许月迪正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地做着什么,有些放心了,至少这孩子现在懂得安分地工作了。
刚转身要走,许月迪发出清脆的笑声,玉麟闻声转过头去,走近一看,原来许月迪在玩互联网上的游戏。
“许月迪。”玉麟拍拍他的肩膀。
许月迪转过头来,一看是玉麟便睁大眼睛:“有什么事吗?”
“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许月迪不语,只是撅起嘴巴,闷闷不乐的。
“工作没完成怎么可以玩游戏呢?做事不可以本末倒置的。”玉麟认真地说。
“不过是玩了一会而已,我之前一直在做的。”许月迪嘟囔着。
“是吗?”玉麟瞧见许月迪桌子上的一包包零食,有薯片,巧克力和汽水,“让我看看你完成的工作。”
许月迪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这个月的业绩数据统计出来了吗?前天就出来了,今天应该是统计完上报的日子。”玉麟认真地看着许月迪。
“快好了。”许月迪嘟囔着。
“那也就是说没有统计出来?那怎么能玩游戏呢?”玉麟微微笑笑,“数据室的工作比较轻松但也不能放松态度,现在时月末,事务所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加班,有些同事连饭也来不及吃呢。”
“好烦。”许月迪低落头,一个劲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喃喃道。
玉麟一楞,随即缓和了态度:“我不是教训你,只是想说你的工作态度必须改一改,至少该严肃对待工作,要有责任心。”
“我知道了,今天做完不就行了?有必要特地来突击检查吗?”许月迪抬头看着玉麟,神色不满。
“我不是突击检查。。。”
“还说不是?你悄悄溜到我背后来监视我的!”许月迪有些激动,瞪大眼睛看玉麟。
玉麟不语,他的确是有些不放心才来的数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