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包厢的时候,姜越越回头看了看,刚才苗翘那个包厢已经没人了,只剩一堆狼籍还来不及收拾。
上了车,华小昕就舒舒服服地枕在姜越越腿上,姜越越开了点窗,让微冷的风吹进来,散了她身上的闷热。
“贾云超那个混球…那个天杀的…我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在原地…他早就有一个女人…”华小昕笑起来,双手搂住姜越越的脖子,“越越,他拔腿去追那个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在说什么?”凌少旸问。
“说男人的坏话。”姜越越答。
“越越…为什么我总碰到这样的男人?”华小昕怔了怔,面色又迷迷糊糊。
姜越越说:“男人都是那样,没法子的。”
在前头的凌少旸眉头轻轻皱了皱,还是不太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到了华小昕筒子楼下,姜越越扶着她上了楼。凌少旸坐在车里,放了首音乐,等着姜越越下来。谁知,过了没几分钟姜越越便发来短信:“今晚我陪她睡,你自己回去吧,开车小心点。”
凌少旸拨了电话过去,姜越越接了电话,说的和短信上的一模一样:“今晚我陪她睡,你自己回去吧,开车小心点。”
“越越。”凌少旸想了想轻声道,“记得将门锁好,有事给我电话。”
姜越越一夜无眠,耳边是华小昕的鼾声,她睡姿很差,一会儿翻向这里,一会儿翻向那里,还将双腿搁在姜越越的肚子上。
五点不到,姜越越就起来到厨房里准备吃的。冰箱里只有两包速冻水饺,她想华小昕饿了一个晚上再不吃点东西人会扛不住。饺子煮好了,姜越越回卧室叫华小昕起床。华小昕睁开眼以为是做梦:“越越,你怎么在这里?”姜越越笑,弹了弹她的额头:“小醉鬼,昨晚醉得不省人事,我将你抬回来的。”华小昕揉揉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在这里陪我,凌大哥不会有意见吧?”姜越越笑而不语。
吃水饺的时候,华小昕眼睛骨碌地在姜越越脸上打转:“你一夜不归,凌大哥独守空床一夜,寂寞难耐,不会怪我吧?”
姜越越笑,低头用勺子搅着汤碗里的水饺:“小昕,我有点难受。”
“啊?”华小昕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速冻饺子太难吃了。”姜越越笑着蹙眉,“吃得我难受。”
华小昕叹了叹气,又絮絮叨叨地说起天杀的贾云超。
七点不到,凌少旸的车子就停在筒子楼下。姜越越接到电话便下楼,华小昕站在门口内疚地笑:“真不好意思,让你们那啥,寂寞难耐了一个晚上。”
姜越越坐上车便侧头看窗外。今天是周六,这个时间段的路没有往常那么挤,大部分人还在暖暖的被窝里躺着,她刚才无意间看见凌少旸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
“昨晚睡得好吗?”凌少旸问。
“还行。”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去粤香楼吃小点心?”
姜越越摇头。
“那你想去哪里?”凌少旸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头发还乱乱的。”
“带我去看看你西城的那套房子,怎么样?”姜越越突然说。
凌少旸搁在她头上的手顿了顿,随即微笑道:“怎么想起要去那里?”
姜越越斜了斜身子,懒懒地躺着窗:“不想带我去?”
“不是。”凌少旸说,“只是你怎么突然想起去哪里?”
姜越越笑:“就是想去看看,看看自己老公的房子,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凌少旸想了想说,转了转方向盘,调头往城西开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凌少旸只是认真地看车,黑眸里闪过一丝微微的,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神色。
城西景隆苑,环境,物业,娱乐休闲度都很好,一幢幢公寓楼清一色的淡蓝色,说不出的舒服。
“这里挺漂亮的。”姜越越吸了口气,“空气也不错,绿化度也很高。”
凌少旸淡淡一笑,拉着她的手往他的住处走。
到了一幢二层的小洋房,凌少旸顿了顿步,示意就是这里。姜越越知道这套房子是凌少旸四年前买的,他用人生第一笔赚到的钱在这里添置了房产,那时候这里还不叫景隆苑,后来开放商大刀阔斧地在这里搞新楼盘,利用这里依山傍水的优势,建了地铁,体育馆,房价自然蹭蹭上去。
凌少旸开了门,拉着姜越越的手:“进去吧。”
姜越越突然甩开他的手。凌少旸一怔,回头看她面无表情地站着,慢慢地,眼睛里涌上一层雾水。他没想到她情绪来的这么突然,伸手摸她的脸,轻柔道:“越越?”
“我不想进去。”姜越越面露坚毅,眼眶里的眼泪没有掉下来,“凌少旸,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这是你和她一起同居三年的地方,我说要来这里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就忍心让我看到你们以前生活过的痕迹?”
“越越。”凌少旸看着她,认真道,“没有痕迹了,里面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是吗?你确定一样她的东西都没有保留吗?你就那么放心我进去检查?”
“是你说要来的,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凌少旸声音很平静。
“我不想进去,我不要进去。”姜越越转身快走回去,这是他们住了三年的地方,她本能地排斥。
凌少旸没几步就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怀里抱。姜越越挣扎,他却抱得更紧,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难过什么,纠结什么,只知道胸口有块地方堵得她难受,眼泪答答地掉下来:“凌少旸,你为什么要带苗翘来这里?!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我?”她此刻只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他的铁臂箍得她紧,她怎么也动不了,扭来扭去还是在他怀里,一时间恼羞成怒。
“越越,我们回家。”他的口气硬起来,不容置喙地将她抱起往回走。
“你说。”姜越越盯着他,“你有没有带苗翘过来?”
“有。”他回答得迅速,没有一丝心虚。
姜越越立刻委屈上涌,郁积的难受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想都不想便使了全身力气在他胸上重重地捶了一下。他微微顿步,低头看着她,然后狠而准地封住她的唇。
新加的一段
姜越越瞪大眼睛,然后狠狠地用贝齿咬下去。凌少旸完全没觉得痛,像要控摄,镇定她的情绪一般吻了她很久。松开后,姜越越气喘吁吁,看见他嘴唇磨出了血珠子。
他快步将她抱上车,侧身过来为她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姜越越的手机响起来,她没听到似的,一直低着头,不管那急促的音乐。凌少旸伸手在她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接听。是姜妈妈的来电。
“哦,好的。”凌少旸微笑,“嗯嗯,谢谢妈。”
挂下电话,凌少旸开口:“妈让我们过去一趟。”姜越越哼了哼,没说话。
“越越。”他见状打着方向盘,在一个路口停车,“她是来拿她姐姐的东西,拿好就走了。”
姜越越转过头,眼睛微红:“凌少旸,你就一定要和她有牵扯吗?”
凌少旸直视她,想了想问:“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可以啊,你让她离开你的公司。”姜越越说,“这你可以办到吧?我不会太勉强你,她母亲生病的事你可以去劳心劳力,但你至少要避免和她多接触,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说过了,她不是我安排进来的。”凌少旸语气微冷,“三个月后,我不会留她。”
姜越越怔怔看着他,半晌后才开口:“你出差回来的那天中午,是不是和她一起吃饭?”
凌少旸眉头蹙起来,轻轻摇了摇头,人果然是不坦诚相见就会产生误会和隔膜,原以为不告诉她只是不想打扰她的情绪,没想到现在将自己逼到这么被动的困境。
“对,是她。”
姜越越眼眶里的泪水依旧打着圈圈:“于是,你一次一次骗了我?你知道不知道隐瞒就是欺骗?”
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还是姜妈妈的来电,在密闭的空间里,划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凌少旸不得不再次接起。
“哦,好。”凌少旸带着恭敬道,“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一段,这章齐了。
不为老凌辩解了,他的确是有错。
谢谢大家给我的建议和意见,欢迎留言和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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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那些女人是灰尘(3)
挂下电话,凌少旸看姜越越:“妈让我们过去一趟,说是炖汤给我们喝,问我们喜欢牛骨汤还是羊肉汤。”姜越越听了立刻拿过手机按了回复键,音乐响起的时候却被凌少旸用手按住:“越越,我们去吧。”声音是柔和的,有种主动示好的意味。
姜越越想抽出手,却被牢牢按住。
“我答应你。”凌少旸缓缓说,“听你的。”
姜越越侧头看他,他的眼神认真,目光里又恢复那种微微带着宠溺的柔和,慢慢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大拇指在她眼角快速一划:“不生气了。”
真像是哄小孩子。他总是这样有本事将她的情绪安抚得熨帖,让她在委屈之余还是心下一软,留恋他的温厚。
“听我的?”姜越越擤了擤鼻子,轻轻笑了笑,“你不会再骗我?再让我心里有疙瘩?”
凌少旸笑:“不会了,我会尽努力让你不再有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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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姜家,进门之前姜越越仔细照了照镜子,用纸巾擦了擦眼睛,确保母亲不会发现她哭过。一进门姜妈妈就系了一条卡通围裙笑着迎了出来:“来了啊,少旸也来了啊,快进来。”大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香,姜妈妈又笑道:“不知道你们是想喝牛骨汤还是羊肉汤,索性两样都炖了。”
“妈,让我好好看看你这围裙,麦兜哦,怎么买了这么一条?”姜越越拉着母亲的双手,笑着打量她腰上的围裙。
“哦,是你梅阿姨给我的,好像是她女儿单位发的,我就收下了,反正在家里随便用用的。”姜妈妈解释完立刻对着女婿笑,“少旸,你先坐着,看会电视,再过个二十分钟汤就好了。”
“爸爸呢?”姜越越问。
“他今天和老朋友出去钓鱼了。”姜妈妈说完又开心地回了厨房,举勺对付那两锅子汤。
姜越越松了口气,庆幸母亲没有发现她和凌少旸之间的异样。凌少旸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对视着她,似笑非笑。“干嘛?”姜越越瞪他,压低声音道,“别以为我现在心情很好,我想…掐你。”“那你掐,随便掐哪。”凌少旸笑,看她瞪着眼睛鼓腮的模样心里有些内疚有些怜惜,轻轻将她抱在怀里:“要不要掐我的大腿?那里肉厚。”姜越越也不客气,用力在他大腿上掐了掐。
汤炖好了,姜妈妈拿出碗碟,又布小菜,忙得很开心,急着让小两口尝尝自己的手艺。
“少旸,这羊肉汤放了党参,黄芪,杞子,现在这天喝对身体有益处的。”姜妈妈满满地盛了一碗汤递过去,“你要多喝几碗,我炖了一锅,放到明天也就油了。”
凌少旸很给岳母面子,喝了三碗。姜妈妈笑:“少旸工作那么辛苦,越越又不会炖汤煮菜,以后还是多来我这里,我来负责给你补补。”凌少旸笑:“好啊,谢谢妈。”姜越越的脚在桌布下轻轻踢了踢他,他纹丝不动,一脸恭敬的笑,做足了表面功夫的样子。
姜妈妈说了一堆话,不外乎是家长里短的,但不知怎么的,话锋一转,她带着试探的语气,笑着问:“两人会不会吵架?”
姜越越舀着汤,笑着答:“不吵。”凌少旸侧头笑了笑,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过日子,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偶尔拌拌嘴没事,别大吵啊,大吵伤感情。”姜妈妈笑着看凌少旸,“少旸,如果越越不懂事,你多让着她一点。”
“我不会和她吵的。”凌少旸说着侧头温柔地看姜越越,又加了一句,“越越没什么可挑剔的。”
姜妈妈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回去的时候,姜越越在车里有些揶揄道:“你还真会做表面功夫。”
“怎么说?”
“明明不喜欢喝羊肉汤,还喝了三碗。”姜越越头转向窗外,“还有,越越没什么可挑剔的?亏你说的出来。”
凌少旸照例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这话不假,老婆大人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姜越越赌气驳回去:“你呢?你可以挑出一堆毛病。”
“哦?譬如说?”
“不诚实,喜欢玩表面功夫,喜欢…哄骗我。”姜越越一股脑将他的罪状列出。
凌少旸垂眸,笑容慢慢淡下去,微微受伤的面色,这次没有为自己辩解。
路过一家肉包子店,姜越越的眼睛亮了亮,她好久没吃那家的咖喱肉包了,那包子皮薄馅厚,流溢出来的金黄色咖喱酱带着椰奶香,诱人得不行。
“想不想吃?”凌少旸问。
姜越越点了点头,看了看那长如龙队伍,又摇头:“算了,那么多人。”
凌少旸将车开进一个巷子里,停住,下车去买。姜越越打开音乐,车子里立刻流淌出很老的欧美乡村音乐。凌少旸一直喜欢欧美乡村音乐和一些很老的爵士,他是个念旧的男人。姜越越脑子里盘旋着那句他和她母亲说的话:越越没什么可挑剔的。是真是假?自然是假的,要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当初他为什么没看上她,而现在他的心又为什么不是全部系在她的身上。不知为何,越来越在意,越来越怀疑,也越来越辛苦,这段婚姻像是一个易碎的水晶球,抱着捧着,怕磕着捧着,但本质还是水晶球,变不了实心球。
凌少旸买包子买了半个钟头,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大牛皮纸袋子。姜越越接过袋子看了看:“买了几个?”
“二十个。”凌少旸说,“本来想再买多点,但一人只能买二十个。”
姜越越咬了一个松松软软的包子,舌头碰到里面滚烫的咖喱酱,顿生一种满足感。很快吃了两个,又递给凌少旸一个,凌少旸在开车,不方便吃,姜越越就喂他吃了一个。
以前看过一本杂志上的一篇文章,写两个八旬老人在雪天窝在一天桥下吃包子,那老头子吃一口再喂老太婆吃一口,真正的相濡以沫,记者去探访他们时问了一句:“你们的孩子呢?孩子不赡养你们吗?”那无牙的老太婆笑眯眯地说了句:“我有他就够了。”他指的自然是那个两鬓白发的老头子。
姜越越心里突然生了一个问号,她会有那一天吗?看着凌少旸两鬓白发的那一天吗?他们会执手相老吗?
“想什么?”凌少旸问。
“没什么。”姜越越轻轻说。
隔了几日的一个中午,凌少旸来了电话,语气带着轻微的愉悦:“中午一起吃饭?”姜越越合上书,看了看时间,才九点:“你想吃什么?”“嗯,上次那家餐厅做的凤尾虾不错,能不能辛苦老婆大人?”
姜越越又在那家凌少旸喜欢的粤菜馆打包了几个菜,打车到他的公司。进大厅的时候便看见苗翘抱着一个纸箱子坐在电梯边的休息椅上。正巧姜越越走过去的时候,那箱子里掉出来一个东西,咣一声掉在她脚前。
是一个木质相框,姜越越垂眸看了看上面的照片。
苗翘将手里的纸箱子放在一边,俯身去捡那个相框,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那镶嵌的照片,然后抬眸看姜越越。姜越越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微微颤动,她用力去咬,再松开,露出一个小牙印。
姜越越绕过她而走。
“你…你满意了?”苗翘突然转身,哽咽道,“我不过是要一份工作,你何必如此阻扰?”
姜越越顿步,转身看了眼那木箱子,又看了眼她:“你被开除了?”
“你不用假惺惺的。”苗翘白皙的脸上浮上一层倔强。
姜越越微笑:“我没有假惺惺,我…说实话,我的确不喜欢你这个人。”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我接近姐夫…你想姐夫和我们断了联系。”苗翘一边红着眼睛,一边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你还阻扰姐夫插手妈妈的治疗。”
姜越越蹙眉,她看得出这姑娘今天心情很糟,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经过大脑思考,当下决定不去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只是再次纠正她:“你别一口一个姐夫,凌少旸不是你姐夫。”
谁知苗翘两眼怔怔地看着姜越越,面色越来越白,像是濒临情绪的爆发。但她没有爆发,她吸了口气,眼睛一直未离开姜越越的脸,慢慢说道:“我喜欢他,他是不是我姐夫,我都喜欢他。”
姜越越没多大惊讶,这点她本就有些预料到,可没预料到的是她接下来说的那句话。
“他亲过我,这里。”苗翘指了指自己的唇,小脸上是不变的执拗,“我的第一个吻是给他的。”
姜越越看着她粉嫩饱满的唇,冷冷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苗翘也不甘示弱,冷冷道:“应该觉得羞耻的人是你吧,你不过是个家境好,要什么有什么的千金小姐,你知道他不爱你,你还偏要嫁给他。他心里没有你,你不过是靠着一些外在的条件将他捆绑在身边罢了,他现在变了,变得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没有自由,这些不开心,这些束缚都是你硬给他的,你不觉得羞耻吗?”
姜越越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一种粗暴的冲动,她想将手上袋子里的那碗汤泼在她脸上。
“他根本不喜欢做生意,他不愿意成为一个商人,以前姐姐和他在一起最常做的就是在院子里捏陶瓷,他说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而你,永远不能给他那样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有朋友留言说那些女人留下一堆灰尘,于是改了个标题╮(╯▽╰)╭
第三十八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1)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苗翘怔怔地看着姜越越。
姜越越的脑子短暂的一片混乱后,迅速收拾了一下,扯出一抹笑:“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人总得往前看,你说对吧,苗小姐?”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苗翘的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总之,他现在是我的。”姜越越说,“你姐姐也好,你也罢,都和你们没关系。”说完看了看休息椅上那只小木箱子:“好走不送。”
留下苗翘一脸不甘地站在原地,她死死盯着姜越越的背影,眼睛又酸又涩,终是忍不住眨了眨,掉下一串泪。
“苗翘走了?”姜越越一进去就直问。
“你看见她了?”
“抱着一只木箱子坐在一楼大厅,看起来还挺可怜的。”姜越越平静地试探道,“你让她走的?”
凌少旸点头:“帮她联系了一家销售为主的公司,也比较对她专业的口。”
“私人原因?”
凌少旸起身,走到姜越越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越越,我想向你证明,她不是我安排进来的,真的不是。”
姜越越笑了,手指戳戳他的左胸口:“你不觉得可惜了?有没有一点点懊恼?”
凌少旸苦笑:“我有什么可惜懊恼的?”
姜越越不接话,只是在他手背上使劲掐了掐,随即打开带来的袋子,拿出几盘菜:“吃饭吧。”
“她母亲下个月初开刀,我帮忙联系了一个主刀医生,在胃癌方面是个专家。”凌少旸边给姜越越夹菜边很自然地像聊家常似的。
“你?”姜越越的筷子顿了顿。
凌少旸微笑,夹了一块鱼肚子上最嫩的肉到她碗里,又挑走那根细刺:“你不是讨厌我隐瞒吗?我现在都和你报备。”
“的确,我不喜欢你隐瞒我。”姜越越低头吃鱼,“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隐瞒我?”
凌少旸放下筷子,正色道:“越越,其实没那么多事情。你知道的那些就是全部了。”
姜越越抬头看他:“是吗?那你是怎么看苗翘的?”
“嗯?”
“我问你对她是什么感觉?”姜越越的视线不离开他的眼睛半寸,“说实话,我不介意。”
凌少旸的眉轻轻蹙了下,幅度很小,眼睛也没有躲避姜越越,反而是带了一丝笑意,像是自嘲,像是无奈,又像是内疚。
“怎么?我的问题很好笑吗?还是,你在想着怎么把话说得好听点?”姜越越自然捕捉到他眼里那抹笑。
“苗翘。”凌少旸慢慢说,“对我来说,她只是苗川的妹妹,没有其他的。越越,你无须怀疑我和她之间有什么。”
“你没那么笨吧,应该看得出她挺喜欢你的。”姜越越索性挑明了重心,“好,我相信你和她之间没什么,那你有没有那么点得意?”
“得意?”
“毕竟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喜欢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姜越越也放下筷子,手摸着凉白开的杯沿,“你确定你没有点享受其中的感觉?”
凌少旸静静地看着姜越越隐忍着不悦的脸,喉头轻轻地动了下,沉吟很久后才开口:“越越,我说没有你相信吗?我最近有种感觉,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说实在的,我有点沮丧。”
“因为我以前太信任你了,你说什么是什么,而现在…现在我对你每一句话都忍不住怀疑,你到底在没在说实话,有没有骗我?”姜越越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两个字已经吞没入凝重的氛围中。
“我没有,没有你所谓的享受其中的感觉。”凌少旸正色道,声音微冷,像是非常客观冷静地阐述一个事实,没有带一丝个人情绪在里头,“如果真有你怀疑的那些,我不会让她走,应该千方百计瞒着你将她留在身边,我完全可以不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姜越越的心猛然一沉,被他最后一句话狠狠戳中。的确,如果他要偷情什么的,完全可以瞒得和个铁桶似的,也不会任由苗翘到处出旁敲侧击出纰漏,从这个角度看,他和苗翘的确没什么,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真的是永远不会将心底的事情告诉你。
“越越。”凌少旸坐到她边上,手覆盖住她的手,却被她推开,他不依不饶,直到将她的手完全握在大掌里,“我不会再和她们有联系了,她母亲开完刀就回乡下了,她也不会有机会留在这里工作,我保证。”他的语气越来越柔,像是要好好安抚她这段时间受的委屈,起伏不定的情绪般,紧紧握住她的手,慢慢十指相交,轻轻点了点她无名指,“我既然有了你,会对你负责,也会对自己负责。”
姜越越侧头看他,他的脸上没了刚才微微紧绷的冷,变得柔和许多。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不开心了,绝对不会。”他趁她未反应过来在凑过去含住她的耳垂。
姜越越轻轻推开他,轻声问:“你真的以后不会再和她们有联系?”她们指的还有他心里那个人。
“不会。”凌少旸笑,“她们和我没有关系,我也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属于我,对我而言最重要,最不可失去的。”
“甜言蜜语。”姜越越为防溺毙在他眼神里,撇过头,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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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娥的手术安排在五号,她却坚持要在六号开刀,图个吉利。六号被送进了手术室,三个半近四个小时候被安然地送出来,手术很成功。当天,凌少旸回家,姜越越正在做水果捞,见他回来便问了句老太太的手术怎么样,凌少旸走过去将姜越越拉进怀里:“很成功,怎么,要不要找个时间和我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