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焕文本能地看了一眼慕一洵,客气地笑了笑:“慕先生,您说呢?”
“这是她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慕一洵说,“我不觉得自己有干涉的必要。”
习焕文微微一怔,面色有些局促,慕一洵的言下之意就是,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应该由她们自己去处理,不需要旁人指指点点,他的态度成熟反衬习焕文的“多事”。
“好吧,是我多事了。”习焕文轻叹了口气,“我只是很着急,担心奈奈总是一蹶不振,她这样不吃不喝的,身体早晚会垮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奈奈现在的情绪还很大,你找她她未必会搭理你,还是再过段时间吧。”
“嗯,过段时间我会和奈奈好好谈谈的。”曾好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习焕文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
等他走了,慕一洵亲自送曾好进门,到她的那幢楼下,看着她上去才离开。
曾好回了家,赵浅抱臂站在门口质问:“刚才我在窗口看见一个个子很高,面容模糊的男人送你回来,好像还摸了摸你的脸,是吧?你现在该坦白了,他到底谁,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有房有车否,身高体重三围…”
“他是慕一洵。”曾好打断了她的絮叨,“他就是我男朋友。”
随即而来的是赵浅如高分贝警报器的尖叫。
*
不仅是赵浅,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都无法将慕一洵和曾好联系到一块。
时不时过来插科打诨的楚赢也没猜到他们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不是他不懂见微知著,而是在工作场合,慕一洵和曾好各做各的,完全的上下级模式,看不出半点异样。
而楚赢也是慕一洵唯一屏蔽的对象,他无所谓其他人知道自己和曾好的关系,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手拉手,打KISS,对大师而言也毫无压力,唯独对八卦欲很强,嘴巴快如刀的楚赢,他懒得说。
他不说,曾好也不提,楚赢还是没心没肺地溜过来和曾好聊天,偷吃点东西,只不过某次提起:“小好好,哥哥帮你介绍个对象如何?”周身立刻感到一阵冷气逼来,慕一洵打开门,站在曾好的办公室门口,说了句中午应邀参加一个饭局,让她自己解决中餐,下午工作安排照常。
“去吧去吧。”楚赢挥了挥手,“我还要和小好好说介绍对象的事情呢。”
慕一洵脚步一停,丢下一句:“你的品味向来糟糕,别荼害别人了。”
楚赢愣怔,这还是慕一洵第一回如此不给他面子。
慕一洵走后,楚赢看着曾好,想了很久,忿忿不平:“我明天就给你找一打男人来,环肥燕瘦,总有一个是你喜欢的,到时候成功了立刻去带去给慕一洵看!”
曾好摇头拒绝:“千万别,我自己有打算的,你别提我操心了。”
带去给慕一洵看?她是不要命还是不要命了?
说完低头继续敲字,不再理会楚赢的念叨。
慕一洵和文化部部长赵和平是老相识了,这次赵部长有事相求,帮一位挚友向他约画,他认真地想了想后答应了,赵部长很热情,和他聊了很久,等饭局结束已经近下午三点了。
慕一洵坐电梯到地下室取车,正要开车门,听到身后一个俏生生的声音。
“慕一洵。”
他侧身,看到辛恣意正倚在一辆红色的奔驰slk边,笑着对他打招呼。
“你回国后我们都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呢,说起来真是不巧,我每次去你们家玩,你都不在。”辛恣意说,“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最近很忙,抽不出时间。”慕一洵说。
“你没有听说过吗?很忙只是一个借口。”辛恣意笑得灿烂,“如果是对重要的人,再忙都抽得出时间的,你这样说,我可真的伤心了,看来你根本不当我是重要的朋友啊。”
慕一洵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电子钥匙,平静地说:“我们本来就算不上是亲密的朋友。”
辛恣意一怔,随即无所谓地笑了:“你这人还是这样,说话不给我留半点颜面,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何必这么躲着我呢?我不过是想单纯地约你吃个饭,也没有其他意图,你再忙也要吃饭的吧,给我一个小时不过分吧?”
慕一洵轻笑,打开车门,进去之前说了句“再说吧”。
辛恣意知道这是他惯用的敷衍,当下喊住了他,笑嘻嘻地问:“对了,你还是单身吧?”
慕一洵坐在驾驶座上,扶了扶头顶的遮阳板,很自然地回了句:“不是,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辛恣意顿时就说不出话了,看着慕一洵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她只是随便一问,也笃定他还是单身的事实,却万万没料到他的答案是这样。
“骗人的吧。”她轻声呢喃。
慕一洵看了她一眼,声音沉着:“我骗你干嘛?”
说完,他启动车子,很快离去,辛恣意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名车边,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凉起来,过了一会,她回到车上,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色很难看。
回去的路上,等红灯的时候,慕一洵看见十字路口,有一对夫妻推着婴儿车,婴儿车上还挂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其中有一束油麦菜,很温馨家常的画面。
他收回目光,取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曾好:“周末去我那儿。”
过了几秒钟,曾好回复:去你住的地方????
整整四个问号。
慕一洵回复:“做饭给你吃。”
很快,曾好回了一个好字。
(很显然,慕大师深知一秒钟俘虏吃货的方式)
周末中午,曾好到慕一洵的公寓,他开门的时候,腰上还系着一块黑咖两色的围裙,这幅样子让她意外,她是第一次见慕一洵穿围裙。
“差不多了,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了。”他说。
“好香啊,你都做了什么菜呢?”
“等会就知道了。”
他回厨房继续忙碌,曾好看着他挺拔的背脊,感觉怦然心动。
不得不说,慕一洵做什么事都很从容,无论是穿着西服在台上演讲,握着酒杯和人应酬,正襟危坐地商务谈判,还是现在开火炒菜,他的一举一动,每个姿势都令人赏心悦目。
流理台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好了盘和碟,有的放了切好的蔬菜和肉丁,有的放着勾了芡的鱼肉,还有调配好的大碗汤料。
她想起上次在这里,她为他做了一碗简单的面条,现在他投桃报李,为她做一桌好吃的菜肴。
当六个菜摆上桌面,曾好亮了亮眼睛,捏起最近的盘子里的炸丸子,咬了口,里面竟然是蔬菜丁和鱼肉,非常鲜美。
此外有清蒸柠檬鱼,香草煎羊扒,秋葵培根卷,荸荠鲜虾汤和水果沙拉。
慕一洵解下围裙搁在一边:“可以吃了。”
“你怎么这么会做菜?而且每样都做得这么好吃?”
“其实做菜不难,控制好水分和火候,按食谱上的步骤来就可以。”
“既然你这么会做饭,以后我不用学了?”曾好反问。
“可以,你不用学。”
曾好开心地吃起来,慕一洵还为她倒了一杯清酒,她喝了口尝到了樱桃味,口感不错,连喝了两杯。
坐在对面的慕一洵,双手交叠抵在下颏,认真地看着她耳朵一点点变红。
吃了午餐,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碟,可能是刚才的清酒后劲有点大,曾好手和脸热乎乎的,头还有点晕。
慕一洵伸臂将她揽过来,一起继续看片子。
屏幕上的画面从圣诞夜,男女主角在街边狂欢,男主抱着女主疯狂地旋转,女主尖叫,一下子切换到静谧的房间,女主坐在床沿,男主站在她面前,伸手摸她的脸,然后贴下去亲吻她。
镜头贴近,曾好可以看清男主鼻翼下的一颗痣和女主的唇纹。
又是一个切换,男女主角就滚在床上,男主伸手慢条斯理地拉下她羊毛裙的拉链,抚摸她的大腿,十分的香艳旖旎。
曾好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了,不知是画面的少儿不宜,还是慕一洵按在她腰上的手太有存在感,虽然她故作镇定,耳朵不禁地红起来。
“好看吗?”慕一洵的声音低沉中带了点沙沙的。
曾好抬眸撞上他一双清黑的眼眸,他在她腰上的手一收,将她更贴近自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往常他尝了甜头就会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此时此刻却不同,他温热的唇沿着她的眉心直走而下,直到找到她的唇,懒懒地伸出舌尖,抵开她的唇瓣,逐渐和她缠绵地深吻。
不知不觉中,两人变动了姿势,她被他的力量往后推,慢慢倒在沙发上,他从容地俯身,继续吻她。
他一边吻她,一手轻轻摩挲她颈部的皮肤,顿了顿后,又往下走。
呼吸越来越热,几乎萦绕在一起,除了他那双黑眸的亮漩涡之外,曾好看不见其他的光线,整个人变得很软,也没有力气,似乎他一只手就可以捏碎她。
直到他修长如玉,骨骼雅致的手来到她胸口的圆浑,那骤然触电的感觉让她叫停,她伸手后知后觉地推他:“你太重了,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他的唇意犹未尽地离开属于自己的地盘,鼻尖擦过她的鼻尖,压低声音,带着些危险:“刚才不止你多喝了一杯,我也是。”
她可以看清他眼眸里的火光,像是从遥远的,浩瀚的星辰以光年的速度蔓延开来,很沉很执着,还有点鬼魅,总之这样的他很陌生。
“所以,你想?”曾好轻声问。
她一边问,一边有点紧张地弯了弯腿,却忘记自己的腿真被他沉甸甸的的大腿压着,动弹不得,似乎感觉到属于男人的不良意图,她提醒:“我的腿被你压着了。”
他垂眸看着她有些怕的模样,抬起身子,她借机收回了腿,膝头却无意中碰到一个未知的世界,高级的精纺面料下是他那滚烫紧绷,蓄势待发的有力状态。
瞬间就震惊了,慕大师竟然这么快就起反应了…
曾好彻底脸红了:“我们先坐起来,行吗?”
“不行。”慕一洵又低下头,亲吻她白净的脸,柔软的唇。
“真的不能再继续,我没有准备好,至少今天没有。”
“放心,我今天不会做那个。”他继续亲吻她的脖颈,声音低而压抑,“我会把握分寸,现在别急着推开我,否则真的会出事。”

曾好不敢再动了,怕扭来扭去反而点燃他的烽火。
他沉迷地吻了她一小会,缓缓抬起头,最后轻啄了她的唇一下,拉着她起身。
她却本能去瞟他那个部位:“你没事吧?”
“正常现象。”他伸了伸腿,显得很淡定,“我去处理一下。”
“…”曾好想了想,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需要我帮忙吗?”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会吗?”
“不会。”曾好如实说。
“那你肯定会被吓到。”他突然笑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我自己来处理,你乖乖地待在这里。”
他说着就离开了客厅。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重点是:
1:事儿精习焕文竟敢挑衅?被慕大师一句话秒杀。
2:辛恣意表面明媚灿烂,转过脸立刻怨妇貌,咬牙切齿,血红着双眼想办法对付好好?
3:慕大师的生理反应被好好一秒勾起?害怕好好看到他那狼变的状态,不让她帮忙?
众:为什么不生吞活剥了好好?
╮(╯▽╰)╭慕大师还是怜惜好好的嘛。
这章霸王的朋友会被辛恣意的主题曲《别看我貌美如花纯洁无暇其实心狠手辣》单曲回放。
超过25字有积分~\(≧▽≦)/~啦啦啦 来吧。
第39章 chapter39
等慕一洵回来,曾好盘腿坐在沙发上,故作认真地看电影,对着液晶电视目不斜视,他往她身边坐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再放回原处。
“放心,我不会这么早对你做那些,你不需要紧张。”
“我没有紧张。”曾好偷看了他一眼,他依旧是丰神俊朗,坦然自若,像是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是吗,”他笑了,缓缓点头,“那就好。”
两人继续看片子,气氛似乎从刚才的炽热紧绷回到了自然状态,直到他突然说:“其实这是正常情况。”
“嗯?”曾好侧头看他,微微睁大眼睛。
“你不会将男人想得那么单纯吧。”慕一洵说,“我三十岁了,在这方面不可能没有欲望。”
曾好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自己的想法,一时间有点尴尬,又觉得有点好笑,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后认真地说:“我没有觉得这是恶心的,也没有拒绝你的意思,只是我现在没准备好,你懂吗?”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懂。”
看完电影后,他们又玩到了一盘球,这回慕一洵没放水,曾好输得很惨,气馁地坐在沙发上喝汽水。
“还想玩些什么?”
曾好突然想到了什么,提议:“我想学油画,你能教我吗,不用太专业,随便教一下就好。”
“可以。”他说,“只是你怎么突然想学画画了?”
“突然有了兴趣。”曾好不会说实话,她是受了夏奈那番话的影响。
夏奈说她和慕一洵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感情仅靠一时冲动是维系不了多长时间的。
于是,她想培养和慕一洵共同的兴趣。
慕一洵带她走进自己的画室,拿出工具箱,教她认识画笔,画刀,调色盘,画架,油壶,画杖,洗笔罐,钉枪。
他的每一样工具都是世界限量级的高级货,曾好握着他递来的一支温莎牛顿7系的纯貂毛画笔,蘸了点颜料,随便在废纸上一涂,手感很好。
他教她画简单的《城中小河》
他先用普蓝,钛白和加厚媒介剂调出淡蓝色,绘制天空,用平头笔铺出颜色…
“你在颜料里加一点象牙黑。”他吩咐。
曾好拿起一管象牙黑的颜料,挤出一点放在蓝色的颜料里,用画笔拌匀,之前的蓝色逐渐暗了下去。
他已经快速画好了小桥的雏形,将画笔递给她,让她蘸上颜料,涂桥的颜色。
她小心翼翼地上手,结果是太使劲,一笔下去瞬间成了一团又厚又假的斑块,心想太糟糕了,他却无所谓,持着另一只平头画笔蘸了水缓缓地涂开她的“斑块”,进行修复,很快就变得自然了。
“握笔像是握刀,胳膊尽量伸直,靠的是手腕的力量。”他说。
她再试了试,虽然还是很难看的一团,但比刚才的要好一些,他站在她身边,帮她的“瑕疵”进行修补。
到后来,索性由他握着她的手,一起持着画笔,用柠檬黄,镉红,混合粉红,翠绿画好了圆顶的教堂,有烟囱的房子,小桥边的绿树,小桥下的溪水,溪水边的石头…
她跟着他缓慢,沉稳,娴熟的手法,一点点描绘,厚涂,削薄,鬼斧神工一般,最后在她眼前的是一幅错落有致,宁静淡雅的风景画。
她转过头来问他:“说实在,你觉得我有绘画的天分吗?”
他放下画笔,伸出一根手指擦了擦她脸颊上的颜料:“说实在,没有。”
“…”她勉强接受了这个沮丧的事实,灰心丧气,“本来还想和你培养共同的兴趣爱好,现在看来很有难度。”
“共同的兴趣爱好?”他说,“那你喜欢什么,我来配合你。”
“真的?”
“我学东西应该比你快一点,比较容易上手。”
曾好:“…”真是二次中箭。
结束后,她去画室角落里的水池洗手,偶然间瞟到画几的角落,一大叠文献后有一个木质相框。
她擦干净手,走过去拿起相框看了一下,照片上是穿着校服的慕一洵,代表他的学校接受一个奖项。
“咦?当时你获了什么奖?”曾好问。
“是一个省内大学生投资理财的技能奖项。”
“技能奖?”
“是教育厅主板,省银行,证券业,期货业协会,基金网协办的一次官方投资理财大赛。”慕一洵说,“我代表学校参加,当时大盘指数下跌近1%,我获得了30%的收益,得了一等奖。”
“30%?这个成绩应该可以超过市场上不少基金经理了。”曾好惊讶。
“比较幸运罢了。”
“后来你放弃金融,有没有觉得那么一点点可惜?”曾好打趣,“毕竟你在投资基金这方面很有天赋,那么年轻就可以赚这么多,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如果是没有兴趣,钱再多有什么用?”他说,“再说,我从小就不缺钱,初一的时候,父母给我一个月的零花钱是一千两百美金。”
曾好惊讶。
他微笑:“后来老头子说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从小给我养成一个钱是用不完的懒念头,以至于成年后我就不当钱是一回事了,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喜欢的,愿意做的事情,最后放弃了家族生意。”
“你爸爸对你非常严格。”
“观念不同。”他言简意赅,“正如我也不理解他所追求的。”
曾好不免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曾明熙,一直是个无条件纵容她的父亲,虽然她的零花钱没有慕一洵那么多,但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买给她,工作再忙都会抽出时间带她去旅行,那会她很喜欢东南亚的热带风情,他带着她去过文莱,泰国和新加坡,每次都玩得大汗淋漓。
“我爸爸他很好,很好,非常好。”她突然说,“你知道吗?我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满足,无论是多么任性,无理的。”
慕一洵走过来,摸了摸她泛红的眼角:“你说过他病逝,你很想他。”
“我每天晚上都会想他,都会偷偷哭出来。”她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我还是那么脆弱,一想到他就会哭出来。”
他将她轻轻抱在怀里:“这是正常的,因为感情深,也因为你还小。”
她贴在他怀里,鼻子酸酸的:“我不小了,杂志上说我这个年龄是轻熟女了。”
“你是轻熟女,那我不是更老了?”
“男人和女人的年龄区别很大,男人三十岁才是青春的开始。”
“不,时间对大家都是公平的。”他轻轻地拨弄她的头发,手指滑过她的发梢,“你这个年龄,有这个经历,会哭很正常,没什么丢脸的。”
在她高考前,曾明熙就病倒了,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学校和医院两点一线,压力大到令人崩溃,幸好上天眷顾她,她高考顺利发挥,考上了心仪的学校,那个夏天,她过得非常辛苦,曾明熙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原以为会一天一天地好起来,结果是情况时好时坏,一直没有本质的变化,到最后,医生和护士也疲惫了,就将他丢在病床上,用药水和营养液维持他的生命,除此之外,也没提出新的对策。
这样拖了近十一个月,曾明熙停止了呼吸,他的尸体停放在太平间,当晚太平间失火,尸体被烧得一干二净,院方付全部责任,包括葬丧费,精神损失费一共赔了曾明熙的家属五万元。
因为连受打击,曾好的奶奶精神方面有些异样,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记忆模糊,连儿子生病去世的事情也选择性遗忘,曾好和爷爷只好哄骗她,曾明熙工作很忙,等忙完了会回老家来看你的。
此刻,曾好回忆起往事,贴在慕一洵胸口的脑袋挪了挪,伸手将他抱紧,在他怀里安静地哭了一会。
等哭完了,他带她去洗了个脸,用热毛巾擦了擦她的眼睛,还剥了一块黑巧克力给她吃。
“好苦。”曾好说,“你都吃这么苦的巧克力?”
“苦一点可以提神。”慕一洵说,“我暂时没有甜的巧克力,改天去楼下便利店买一盒樱桃酒味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酒心巧克力?”曾好很好奇。
“猜的。”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微凉的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声音低而温润,给人安全感,“哭出来就舒服了。”
曾好点了点头,的确,哭了一场后,鼻腔热乎乎的,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
这一天,她待到近六点才离开,慕一洵送她回住处,顺便和她说,下周他要去Z市参加一个文化研讨会,还要出席当地艺术活动中心举办的一个慈善公益展,需要四天的时间,这次行程很紧,吃住的环境很简陋,他独自前行,让她留在工作室处理手头的事情。
曾好点了点头,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叮嘱她按时吃饭,不要熬夜,颇有些他不在的时候,她要乖一点,认真照顾好自己的意思,等她做出保证,他放她下车。
她回了公寓,赵浅正在悠哉地涂指甲,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哼,约会回来了?”
“嗯,回来了。”曾好将拎包放下,“很开心。”
“那个慕一洵,你真的吃得消和他相处?”
“你又来了,是不是又要重复从事艺术行业的男人非常不靠谱的论调?”
“我说的是事实,那个圈子很乱,艺术家都有怪癖,现在你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他没露出本性,以后就说不定了。”赵浅认真地说,“找男人还是找医生,律师,建筑师,工程师,会计,公务员的好,靠谱实在。”
“他真的不一样,他不是那种非主流,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艺术家。”曾好耐心地解释,“他成熟,认真,执着,有责任心,他热忱又纯粹,做事很有力量,是个好男人,我不会看错的。”
“得了吧,你尚处于热恋,当然这么说了。”赵浅说,“再过一年,你要是还这么说,我就承认自己是错的。”
对此,曾好不去辩解,她想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
周二,慕一洵去Z市了,曾好一个人待在工作室。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爷爷的电话,爷爷基本不会主动打她的手机,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爷爷声音很急,说奶奶两天前突发心梗入院抢救,现在造影结果出来显示右冠全闭,左冠多处狭隘,最窄的地方堵塞到90%,医生建议做搭桥手术,但她一直有高血压的毛病,搭桥手术会有风险。
曾好脸色一变,赶紧安抚爷爷的情绪,说自己先去银行取钱。
她回了住处,拿了定期存款的折子和身份证,去银行将自己唯一的两万元取出来。
出银行的时候,她决定立刻打车回庄乡,琢磨着如果现在能打到车,马不停蹄地赶回庄乡,只要两个半小时。
她站在路边打车,无奈这个时间段是出租车交接班的高峰,等了近半个小时,一辆愿意去庄乡的出租车都没有。
越等越焦急,她一颗心像是浸在沸水里一样。
她打电话给慕一洵,慕一洵正关机,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她转过身,目光由茫然到聚焦,她看见越锡廷正摇下车窗,西服平整,仪态从容地坐在驾驶座上,手臂支在窗棱上,冷眸安静地对看她。
“你要打车?”他打量着她焦急的模样,“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曾好迟疑了几秒钟,走向他,俯身:“我要回庄乡,你能送我去吗?我付钱给你。”
“我不是出租车司机,不在意一两百块钱。”越锡廷收回手,开了门锁,“上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 o ⊙ )啊!好好上了大越哥的黑车?
后面两人在狭窄的环境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大越哥借此狂揩油?为所欲为?
他在微笑:终于逮到好好了。
大家说慕大师知道后会…?暴怒还是暴怒还是暴怒还是暴怒还是暴怒?#答案显而易见#
看文冒泡是勇者的行为!
背景乐是大越淫笑版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