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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未出阁女子的书画,竟然流落到别的男子手中,这件事儿可真不算小。随便谁牵扯出来,都有可能造成闺誉的受损。
方悦言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画技在同龄的姑娘中间,自然是翘楚。不过书画这东西,她一直都十分谨慎,也只给了柳静娴那一幅正经的提了字留了名的画作,没想到就落得这样的结果。
“悦言,真的对不起!我弄丢了你的画,家里人都十分着急,等到哥哥想起来之后,他就被打了,现在还下不了床呢!要不是因为娘要我过来跟你赔礼,我也要被狠狠抽一顿!你放心,我爹说哥哥要不来的话,他也会去帮你去跟向世子要的,坚决不会损坏你的清誉…”柳静娴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哽咽起来,眼眶都红了。
想来这件事儿,在柳府这一家四口之间必定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柳静娴,都直接哭出来了,足以见得柳氏夫妇发怒的程度。
“你哥、向世子、你——”方悦言一脸说了好几个人,想找个人来探讨一下,但是她发觉不知该从何说起,主要是这件事儿实在太超过她所能料想的范围。
柳大人在京都属于新贵一派,皇上的宠臣,明明是清流,偏偏性子圆滑十分懂得为官之道,所以这官位是越爬越高。柳静娴兄妹俩几乎是他日夜盼来的,宠爱程度可见一斑。柳静娴又是方悦言最好的朋友,哪怕这事儿就是柳氏兄妹的错,于情于理,方悦言都无法责怪。
至于向世子,方悦言觉得不提也罢。向家那一摊子烂事儿,只有比方国公府更加污糟不堪的,更何况向世子本人在京都,就是个传奇人物。
无论哪一个,方悦言都觉得自己无法怪罪!
最后她只能闭上了嘴巴,沉默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哥就是个傻子,他才十三岁,向世子比他大两岁呢,还不把他玩儿得滴溜溜转,肯定是胜利的一方啊!瞧现在被我爹打的,到时候去向世子那里要东西,还得陪着小心,这都什么事儿啊!”柳静娴一把抓住她的手,接过她的话头,一脸“我懂你”的表情。
012 污糟向府
送走了柳静娴,方悦言还处于无可奈何之中。
对于画被向世子拿走一事,柳静娴在她面前不停地赔礼道歉,说到动情处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最后方悦言都没从她的神情之中,找到一丁点儿让她信服的东西。
面对如此不靠谱的柳静娴,方悦言只是心底涌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那幅画要不回来了!
过了几日,柳府那边都没有动静,方悦言就猜到恐怕要画这事儿不怎么顺利。她也只有长叹一声,此刻她这位当事人才是最无用的,被困于内宅之中,只能干等消息。
不过她现在才十岁,想来那个名声颇佳的向世子,并不会想着利用她那幅画做什么。
这日,她正在跟着绣娘学习刺绣的技艺,那边就有个小丫头通报,说是方锦衡急着见她。
“六哥!”她一溜小跑了出来,现如今天气是越发炎热了,头顶着大太阳出来,她的额头上已经可以见到些许的汗水了。
“有大哥的消息了,我得去边疆守着,祖父让五叔传信给我的!你带着锦俞在家里要好好的,凡事忍一忍,等我和大哥从边疆回来给你们做主!”方锦衡也是满脑门的汗水,却完全顾不了那么多,急声地说着,显然是万分紧急。
方悦言不敢耽搁,连忙点头应承道:“我会照顾好锦俞,六哥,你自己要小心!”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方锦衡快步地走了。这件事情能让方国公亲自派人传信,显然是方锦程那边的情况凶险,或者还有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得了方锦衡的话,方悦言自然是关紧了大门,方锦俞那边也被叮嘱过了。平日里这姐弟二人基本上都不出门,就各自在院子里找些乐子。
一转眼萧氏也已经去世五个多月了,方悦言心里头惦记着萧氏的死因,却始终伸展不开手脚继续查下去。她乖乖待在院子里,不过身边几个得力的丫鬟还是经常跑出去的,就为了打探消息。
国公府现如今正是特殊的时候,方悦言摆出一副不主动的惹事儿的模样,却不能真的当一个瞎子和聋子,她得随时了解整个国公府的动态。
“姑娘,奴婢瞧着最近方嬷嬷经常出去,也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问了乐康院的其他人,也没人说清楚的,方嬷嬷告诉她们的时候,就是含糊其辞的,只说是有事儿!”春云最是细心,她出去转了几次,又结合夏荷几个人的话,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方嬷嬷乃是老夫人的左右手,成日里都离不开。为了方便她照顾主子,方嬷嬷的家就安在国公府不远的地方,那处的小院子还是老夫人出钱买的。
平常等老夫人睡了之后,方嬷嬷才会离开。但是这几日,方嬷嬷比较频繁地离开国公府,自然会引起她们几个的注意。
“她肯定是替老夫人办事儿的,只是国公府的后宅里目前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老夫人又没把那个若枝放在眼里,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让她要动用到方嬷嬷?”方悦言皱紧了眉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色。
“姑娘,这事儿好办!”冬霜端了一壶热茶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
“我爹和方嬷嬷的男人在一起给国公爷养马,两人交情还不错。您若是信得过,奴婢回去就让他打探一二。”冬霜声音娇脆地说道。
她是家生子,爹娘都在国公府当差。在这四个得力的丫鬟之中,冬霜的年纪最小,因此重要的活儿都被其他三位姐姐揽了,就比如出去打探消息,方悦言就从来不会安排她,这会子她立刻就想上前来帮忙。
方悦言仔细想了想,觉得此事可以,便点了点头。
“给祖父养马的,都是得用的人。”她只是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身边的几个丫头却都知道她未说完的话,不由得嬉笑开了。
方悦言这话的确是真的,但只不包括走了后门的方嬷嬷的男人。当初方嬷嬷选夫婿的时候,只挑着老实的,但是一下子老实过头了,就没多大用处。
“姑娘,我爹打探到了,不过方嬷嬷的嘴巴很严,就零星地提了几句,所以她男人也没说出几句来!”冬霜这日从家里回来,就把消息带回来了。
“听说老夫人瞧中了几位官宦家的姑娘,让方嬷嬷出去打探她们的品性。我娘说那架势瞧起来是在替人说亲的,不过这事儿找了媒婆问不是更利索些,还让方嬷嬷偷偷出去打探!”冬霜轻皱着眉头,一股脑就将家里人说的话都背了出来,显然她也闹不明白老夫人究竟为了什么。
从她说出第一句话开始,方悦言的眉头就一直紧锁着。
春云瞧见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怕她伤了心思,不由得安抚道:“姑娘,估摸着这事儿与我们大房没关系。大爷和六爷都已经定亲了,老夫人应该是替别的爷瞧的!”
方悦言摇了摇头,府中大半的爷都是三房和四房的,根本不在京中,老夫人不会管庶房子女的死活。
“从方嬷嬷小心翼翼的态度来看,此事必定很重要,不过老夫人还没出面,证明还在试探之中。冬霜,继续让你爹探探!待会子让春云支银子给你!”方悦言想了片刻,依然不得要领,但是又不敢掉以轻心,依然准备细查下去。
老夫人的动作越来越大,甚至原本好几家的姑娘已经确定了只留下其中一位。
“你是说老夫人看中了向侯府的姑娘?”方悦言瞪大了眼睛,惊诧地问道。
由于她的情绪太过激动,连声音都忘了压低,甚至到最后不由得拔高,变得有些尖利。
冬霜被她吓了一跳,连忙点了点头。
“老夫人究竟为何方神仙求得这位姑娘?岂不是只要富贵不要命了嘛!”方悦言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面色却极其难看,阴沉得想要结冰了一般。
向这个姓氏在整个南国绝对是显赫一族,不光其家世与人才,更因为那说不清的恩爱情仇。用柳静娴的话来形容:向家这一家子传奇,简直就是比戏文里唱得还要精彩!足以见得其混乱程度!
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当朝公主,这段传奇成了人人兴致高昂地谈论,却又躲得小心翼翼的诡异情况。
向家目前分为两支,这两支为亲兄弟。嫡长的继承侯府,也就是向侯府的向侯爷。嫡次子当年一表人才,尚了公主成为驸马爷,并且生下向世子,当然就是拿了方悦言画作的那位。
不过如果光这样,也不算传奇了。公主与驸马爷有了向世子不到几年,就因为闹出丑闻和离了。似乎是公主亏欠了驸马爷,为此皇上补偿了向家,让驸马爷直接成了异姓王爷,这才有了向王府的诞生。
向王爷搬出公主府,在向侯府旁边新建王爷府,两府比邻而居,听说兄弟二人感情甚笃,两府等同于一府。这位向王爷叙写了一段神话,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和公主和离之后,已经得了王爷之名,必定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不到两年,他另娶贤妇入府,只可惜与新妻子至今无儿无女。
这么一段混乱不堪的向家风云,老夫人竟然不怕死地想要插手,不知道她的眼里除了权势之外,还有什么!
“求的是哪位姑娘?”方悦言整个人有些发懵,她轻声地问了一句。
“回姑娘的话,听说是侯爷的嫡长女!”冬霜看着她露出如此倾颓的神色,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而且听说方嬷嬷拿了两份生辰八字,准备去如月庵让人合八字。其中一个,听我娘说有些像大老爷的生辰八字!”冬霜憋着一口气,虽然有些心疼姑娘这种模样,不过她还是决定要说清楚了。
方悦言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抽过去!她根本就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着急,已经着手挑选新的大夫人了!
好嘛,她方才所想到的向家那一摊子烂事儿,全部都跟他们大房扯上关系了。
向侯府其实并没有哪位姑娘是从侯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为了以后好联姻,索性就挑了两个记名在夫人名下,这才有了嫡长女。
“这嫡长女也不过十六七岁,我爹都四十了。就算向家的姑娘不好说亲,也不必急吼吼地巴着一个老头子吧!”方悦言气得声音都颤抖了。
这算什么事儿!这件事儿听起来足够匪夷所思的,一个侯府嫡女,即使因为向侯府污糟的名声不太好说亲,但是也不必委屈给一个半老头子当续弦吧?这其中无非是有人在周旋,或许那向侯夫人也出了力,反正不是亲生的,搭上国公府的老夫人,也真是狼狈为奸!
一旁的春云和秋雨立刻上前来,端茶倒水的,替她捶背顺气的。一叠声地安慰着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或许是听岔了。
013 若枝陷害
“都把八字拿去合了,这已经进行到最后关头了?老夫人可真够着急的啊!”方悦言轻嗤了一声,脸上嘲讽的神色越发明显。
此刻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只是周身的气息更加紧绷起来,显然她对这未来有可能成为大夫人的向侯府姑娘,感到十分不满。
“姑娘,容奴婢斗胆说一句,奴婢觉着老夫人这么着急也是有理由的。她是想等这一年之期过了,立刻就把人抬进国公府呢!”一旁久未出声的夏荷,轻声地开了口。
方悦言立刻抬起头看向她,脸上露出几分询问的意思。
老夫人这么着急地挑新儿媳,若是以后被捅出来了,国公府会很丢脸。
夏荷看出她的疑惑,轻声地说道:“姑娘一直不出门,所以不知道旁的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若枝的肚子眼看一日日渐大,估摸着新夫人未进门,恐怕若枝就先生了!”
夏荷的性子比较直爽,所以她从不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打探消息,以免快人快语的反而惹人厌烦。一般她都是在大房里转悠,几位庶姑娘和妾侍的院子,她都会去。自然若枝就成了重点盯防对象了。
每日看着若枝挺着显怀的肚子进出,大老爷也常常去探望,连夏荷都觉得若枝得宠过盛,更何况是老夫人,肯定更觉得那小妖精扎眼了。
“哦?那她还有什么别的不对的动静?”方悦言眉头一挑,若不是夏荷提醒,她都快把这一号人物忘光了。
夏荷蹙了蹙眉头,显然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来:“这若枝还是有些本事儿的,大老爷身边调过去的两个丫头都被她收服了,每日端茶倒水伺候得特别殷勤。而且还不停地往大夫人的院子里蹿,好几次都被奴婢瞧见了,也不知是想去收买谁!”
“看样子我这段时间不出院子,倒是让那些宵小之辈有机可趁了。平日里梧桐苑围得跟铁桶似的,只不过我没去几日,倒像是忘了谁是主子一般!”方悦言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越发不快。
“收拾收拾,我倒要去看看,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挥了挥手就让身边的人去收拾,准备去一趟梧桐苑。
只是还不待那几个走远几步,又都被方悦言叫了回来。
“罢了,我答应了六哥要好好呆在院子里,梧桐苑那边暂时不要管了。我就不信若枝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方悦言摆了摆手,又慢慢地坐了回去,显然是改了主意。
明思院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可惜她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来找她了!
傍晚的时候,方悦言用膳之后准备散散步上床休息了。结果秋雨匆匆地走了进来,语气里透着焦急说道:“姑娘,大老爷派人让您过去呢!”
方悦言已经拆了发髻,披散在肩后,身上的大衣裳也换掉了。
“这会子叫我去?”她不耐地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十分不满。
她在心里嘀咕着:这都快晚上了,大老爷不陪着美妾夜夜笙箫,找她这个女儿做什么?
“大老爷之前请了大夫瞧若枝,这会子刚让人送出去,就来叫您过去了!”春云走过来替她穿衣裳,将之前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她还真敢!”方悦言眼睛一瞪,心里冷笑连连,对于若枝的主动挑衅感到十分厌烦。
“爹。”方悦言走进去屋子里的时候,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的神色。
她刚说完这个字,就打了个哈欠,眼泪都逼出来了,显然是困乏得很。
“跪下!”方贤等得好生着急,原本就心情不好,一看到她这副懒散的模样,更加生气。
方悦言的身体僵了一下,被他这么突然喊叫吓了一大跳。
“老爷,怎么能让十姑娘因为这事儿给妾下跪呢!这事儿还不确定,姑娘乃是千金之躯…”屏风后面传来几声柔弱的劝告声。
当然这几句话,传进大老爷的耳朵里,更是火上浇油。
眼看大老爷更加发怒,方悦言的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调皮的笑意来。
“后头的是若枝吧?幸好祖母不在这边,否则你可要被杖责了呢!这般没规矩,既然知道我是国公府的十姑娘,爹让我跪肯定是跪着我爹的,如何是对你跪的?快莫说这种话了,免得让旁人误以为方国公府的大房嫡姑娘,没了亲娘就要随便给个女人下跪了!”她堵住方贤想要说话的口,语气也是一派柔和的模样,只是这话肯定是难听至极的。
里头顿时没有声音再传出来了,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僵硬。
方贤因为听到她提起已故的萧氏,有些愣神了。
“哎呦!”屏风后面传来女子的痛苦的呻吟声。
“若枝姑娘快莫动了,十姑娘年纪小,并不是要追究。您也不用起身给她赔礼,老爷会心疼的,您这肚子里还有大房的小少爷呢!”紧接着就是丫鬟急切的惊呼声。
方悦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好一朵爱做戏的白莲花!
“若枝今儿下午见红了,幸好及时吃了保胎药才稳定下来。方才大夫说是吃了凉性的东西,今日只有之前在你母亲身旁伺候的落芝过来送过吃食,她已经被我带过来了,一开始死不承认,后来被打了二十板子,才说是你命令的。可有此事?”方贤皱了皱眉头,看到方悦言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最终也没走进去哄若枝,而是将话题带到了正题。
听了他的话,方悦言先是惊愕,然后想了想之后差点大笑出声。
若枝这究竟想做什么,冲着她出招就罢了,还尽是昏招!
“爹,你说什么呢?我让人把落芝关起来了,她怎么会出来送东西?而且自从她上次受伤了,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什么是凉性的东西,那有热性的东西吗?吃了就会对肚子里的小娃娃不好吗?”方悦言抬起头,脸上露出疑惑万分的神色。
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若枝,听到她这几句回话,更是要笑出声来。怎么十姑娘认为装傻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外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人凑到了方贤的身边轻声说了几句,方贤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而是直接放行:“行了,你年纪小身子弱,还是早些回去睡吧!”
“爹,若枝怎么了?她吃坏了肚子?我听人说若枝今日上午还请了会看胎的道姑,那些不是正经寺庙里出来的道姑,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尽是胡说八道,为了骗取钱财的,如果不得法,说不定肚子里的小娃娃还能变成鬼胎呢!”方悦言轻轻弯了弯嘴角,继续摆出一副天真无知的面容来。
说到最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抬起手捂住了嘴。
方贤的眼神低沉了些,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让人送她出去。
“老爷,十姑娘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也不能诅咒我肚子里的孩子啊!”若枝瞧见方贤走过来,立刻装作一副委屈不已的神色。
方贤皱紧了眉头,脸上的神色十分不好看:“你要真的诚心念经,就去寺庙里请那些师太,不要找乱七八糟的人。还有这事儿不是十丫头做的,她连葵水都没来,没人教她凉性热性的东西,如何害你!”
说完这些话,方贤就甩袖而去。
若枝恨恨地用手捶了捶锦被,眼神之中透着十足的冷意。
“若枝姑娘!”她身边伺候的人轻轻地唤了一句。
“别叫我,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说是趁着如今大房没有真正的女主人,只要把十姑娘扳倒了,这大房的权肯定就到我的手里了。我都下了那样的血本,却惹得老爷厌弃!真不知你安的什么心!我都说了,等我生了孩子,之后就会在老爷面前替你美言,让你做通房!”若枝被她这么一喊,所有的烦心事儿都涌了上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撒气。
方悦言赶回去的时候,留下来的几个丫头都守在门外等着,瞧见她平安无事回来,才都松了一口气。
“今儿多亏了奶娘跟爹说我没来葵水,不懂那些,否则还真的得在那里跟若枝攀扯,没得失了我的身份!为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巴巴找我过去,她也不怕折了福分!”方悦言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轻声冷笑道。
薛奶娘替她打散头发,端来热好的羊奶喂她喝下,才顺着她的话道:“老奴这一把年纪,也就这时候能有点用处了。这种话小姑娘家肯定不好开口的,只有老奴去说了。也是那若枝蠢笨,想害姑娘却想出这种法子了,凉性东西容易滑胎,这种事儿可不是小姑娘家该知道的!”
方悦言将空碗递过去,点了点头,眼眸中闪烁着几分兴奋的光芒。
“她这次是轻瞧了我,下次如果攀咬出说是我身边的人教唆的,那还有的磨,所以我不会放过她!不过这几日她该乖一点儿了,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她轻哼了一声,明显是把这件事儿在心里记了一笔。
之前她故意提到若枝请了道姑来,就是为了告诉若枝,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握若枝的所有动态,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014 小小惩戒【改错】
“姑娘,落芝带到了!”夏荷领着人将落芝拖了过来。
方悦言轻轻地挑了挑眉头,她抬起头透过铜镜瞧见了跪在地上的落芝。落芝的精神不大好,眼眶深陷了下去,衣裳是新换的,虽然干净整洁,但是却像是空壳子一般挂在她身上,显然是她瘦了一圈。
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早不见当初在萧氏身边当一等丫鬟的风光了。
“落芝,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你和那个若枝是什么关系?说得好我们好商量,说不好的话,我可记得你家里还有不少人呢!”方悦言微微直起腰,让秋雨更方便地替她梳头发,只是警告的声音却是阴冷无比。
落芝不由得抬起头来,恰好对上铜镜里照出的方悦言,那张还略微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此刻眼睛圆瞪,红唇轻抿,竟是透出了一股子逼迫的气势来。
“奴婢、奴婢…”她显然还在踌躇,存着侥幸心理。
“看样子我让你有几日的空闲养伤,完全是错误的决定,因为待会子还要打。早知道就不帮你请大夫了,白白浪费了时间和银子。待会子你就算想说了,我也不想听,打死为止!”方悦言被扶着站了起来,头上已经梳好了双丫髻,又各自别了一朵素色绢花。
“来人!”方悦言抬了抬手,一眼都不再看落芝,显然准备让人把她拖下去打了。
“姑娘,奴婢说!奴婢这就说!其实那日的虎子背后之人,就是若枝!她的人给了虎子好处之后就回了临安,所以你们并没有找到他,让他扮作奴婢的老乡。若枝与奴婢早就认识!”落芝瞧见方悦言要动真格的了,立刻朗声喊道。
方悦言的眉头猛地一跳,她瞪着眼睛看向落芝,冷着声音道:“所以那药方是她的主意!她早就存了要害娘的心思!”
落芝喊完之后才惊恐地发现,她坦白之后的结果似乎更惨。
“是、是。姑娘饶命啊!奴婢也是猪油蒙了心啊,当初大老爷看中了奴婢,想要让奴婢做通房,大夫人不让,奴婢家里又遇难缺银子,若枝那边正好就…”落芝不停地磕着头,“砰砰”的闷响声传到耳朵里,让人心里发颤。
只是她还没喊完,方悦言就猛地冲了过来,抬起脚就对着她的肩膀踹了过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脏话也敢在我面前胡沁,夏荷,替我撕了她的嘴!”方悦言高喊出声,她被气得眼眶都红了,眨了眨眼睛才没让眼泪滚出来。
原来还有这么一件烂事儿,萧氏不让落芝伺候大老爷,自然是心疼落芝,无论怎么样出去都能配个好小子,结果偏偏落芝就看上了半截身子快入土的方贤。
“你就因为几两银子就敢暗算我娘!你跟着我娘得了多少好处,你家还差银子吗?你爹娘兄弟姐妹全部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结果就得来你这吃里扒外的报复!什么遇难,你就是想往我爹的床上爬,下流胚!”方悦言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就嘶吼出来。
但是她从小到大的教养,让她根本没有什么难听话可骂,好容易才憋出“下流胚”这三个字。
夏荷直接撸起了袖子,落芝瞧见这副架势想要躲,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就走上前来按住了她。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响起,夏荷使足了力气,几乎每一巴掌都让落芝跟着扭动着脖子。
“姑娘,您消消火!”一旁的几个丫头被方悦言这副模样吓坏了,连忙走上前来安抚。
方悦言大大地喘了几口气,才算平息下来,她是一眼都不想看落芝了。
“把她拖下去打板子,二十板,我要每一板子都见血。留她一口气,打完了就拖去给若枝。告诉她我已经知道落芝犯了错,谁欠了债都别想侥幸逃过,以后一定会算清楚!”方悦言挥了挥手,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