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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这儿找朋友的。”
路人甲:“哦,我也是来找朋友的,最好是女朋友。”
你妹...
“我是说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路人甲:“我也只找一个人,我很专一的。”
“麻烦您让一让好吗?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是祁律师。”
“哦,早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找人的呢你不找男朋友干嘛要和我搭讪呢...”路人甲开始对着她喋喋不休。
贱橙刚要发作,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深沉的声音。
“是你么?”
吓?
贱橙立刻回过头去,就看见祁限站在她身后,深深的打量着她。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唯独祁限没有,不知道为什么。
他站在人群中,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
祁限见面前的女人不说话,遂又问了一句:“是你吗?”
贱橙一头雾水:“是...是我啊...”
靠,被包装成这样都被认出来了?
祁限的眼中开始出现疑惑,不对,虽然说高挑的身材和温婉的气质看起来很像,可记忆中的她怎么可能梳着红色的头发呢?
可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她,怎么会这么像?
“狗律师!”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祁限和贱橙纷纷闻声回头,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五大三粗的男人举起一把红色玩具手枪,朝着祁限的脸喷了上去。
“啊!”祁限高大的身子弓了下去,痛苦的捂住眼睛。
所有人都惊住了!人群开始惊恐的骚乱起来。
整个过程仅仅用了几秒的时间,尽管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身穿正装戴着面具,可贱橙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春化街卖猪肉的陈广德!
贱橙立刻跑过去扶住祁限,看着他痛苦的捂住眼睛,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这样!那天陈广德和祁限的过节根本不算什么,可为什么陈广德要这么做!买了门票又西服革履的样子,应该是精心策划过的,可是以贱橙对陈广德的了解,他绝对没这个脑子!
“站住!”景长飞快的跑过来,陈广德的双腿有点哆嗦,拔腿就跑。
“陈广德!”贱橙一边抱着祁限,一把扯下面具,一边朝着陈广德的背影喊道。
陈广德一下子就站住了,回头过来只看到贱橙站在自己身后,正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
她怎么会在这!
贱橙的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咬牙切齿的吼道:“陈广德!你敢再跑一步!我废了你!”
陈广德暗叫不妙,这回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正犹豫之间就被景长一下子逮住,反手擒扣起来。陈广德抖如筛糠,抬头冲着贱橙的背影喊着:“我也不想的!不是我!不是我要这么做的贱橙!”
贱橙哪里顾得上陈广德的疯言疯语,赶紧查看祁限的眼睛,只见他双眼间有很多不明液体,正痛苦的紧闭着,人群中有人建议赶紧用水冲冲眼睛,而有的人又说不能用水冲,万一是硫酸的话会适得其反。贱橙脑子混乱极了,赶紧扶着他往出走,黄老板的车应该还在门口,他需要即刻被送到医院去。
人群的另一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四处寻看,仿佛在找人。听见这边有好大的动静便也凑了过来,可是只看到地上有一支玩具枪,便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旁人惊魂未定的回答:“太吓人了,刚才有个歹徒冲出来,弄伤了祁律师的眼睛。”
女子闻言,惊诧的愣在原地,纤纤玉指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丽的容颜...
第13章
【13】
KTV的黄老板、聂丹丹、葱头、卫渊和贱橙一行人纷纷站在病房门口,等在着医生出来。
祁限的眼睛被喷进了大量的碱水,剧烈的疼痛使他情绪很不稳定。
而医院走廊的尽头,默默坐着一个女子,距离他们远远的,却不时地朝这边张望。
卫渊碰了碰贱橙的肩膀,朝女子的方向指了指:“她是谁?”
贱橙这才发现此人的诡异,焦躁的站起来,咬了咬牙,攥着拳头就走了过去。
“你是谁!”她充满警惕的望着这个女子。
附近只有这家小医院,装修简陋,走廊里幽窄阴暗,女子低着头,半张脸都被阴影遮盖。
她不说话,让贱橙感到很可疑。
贱橙怒视着她:“你刚刚一直开车跟着我们,到底什么目的?”
女人微微抬起头,美丽的脸庞让贱橙为之一振。那模样,不正是祁限钱夹里照片上姑娘?
贱橙诧异道:“你是祁限的女朋友?”
女孩看样子很内向,目光闪避:“应该...不算是吧...”
“那你...”
“老板,医生出来了!”葱头过来叫她。
贱橙马上跑过去,那女孩也缓缓站起来,跟了过去。
医生:“病人双目眼角膜严重灼伤,角膜上皮脱落发炎,现在双眼无视力。”
贱橙:“医生,您能说的直白点吗?”
聂丹丹:“不会...以后都看不见了吧?”
医生点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病人现在情况不太稳定,家属最好去看一下。”
贱橙如同被判了刑般,愣杵在原地。
...
一周后。
“你当我瞎了,脑子也瘫痪了是么?”祁限躺在床上,双眼缠着纱布。
他失明已经一周,情绪依旧暴躁易怒,躺在床上死活不肯起来,本来高大健壮的身形活生生瘦了一圈。
贱橙大咧咧的骑坐在椅子上,帮他审阅着事务所的财务王小姐送来的报表。
贱橙:“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呗,喂,你们事务所的员工工资都发的好少哦。已经走掉了一个接待,这个新来的如果还拿这么少的薪水估计也干不长啊!”
祁限第N遍坐起来轰她走:“我再说一遍,不要碰我的东西!我的事务所就算倒闭了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就碰怎么着,你一瞎子老叫什么嚣,总生气对眼睛不好。”
某瞎子气得一口血从胸腔里爆出来!
“夏予橙!我告诉你!你少打我的主意!我跟你很熟吗?!”
“你跟我不熟还把我照片放你钱包里?”
祁限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睛处缠着一条白布,看起来脆弱脆弱却又不忘发火,特别萌。
“我警告你,即使你和她声音很像,但你也绝不是方雨绮!”
贱橙好脾气的笑,不理他,还在认真的看着事务所的账目,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方雨绮只是我的化名,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一直暗恋着你,所以才会在你上大学的时候用‘方雨绮’这个假名字给你弟弟交医药费。”
贱橙说完,回忆起那天事发之后,祁限被医生告知双目失明的时候,贱橙和那个叫做方雨绮的女子之间谈了很久。
方雨绮:“我喜欢他,是真的喜欢。我那个时候在师范学院念书,偶然一次去你们学校看晚会,就喜欢上了他,可他那么耀眼而我却那么平凡,我自小又内向,所以一直不敢当面跟他说,就一直默默关注着。后来我得知他弟弟祁傲生病住院,需要一笔高额的手术费,那个时候他还在念大学,一定很着急,所以,我就偷偷去医院帮他弟弟交了费用,交了十几万,那十几万是我父母给我出国用的钱。”
“后来他一直找我,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你们学校的,他怎么可能找到呢,我又马上准备出国了。于是出国之前,我鼓起勇气给他打了个电话,我说我叫方雨绮,我喜欢你。可是,我要走了。”
“然后呢?”贱橙有点被打动了,静静的望着这个温婉的女孩。
“然后...他说,他会把钱还给我的,问我方不方便见一面。我说不用了,钱对于他来说是救命的,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于是我出国了,但出国之前我还是决定让他知道我的样子,也不枉我暗恋他一场,于是我匿名给他寄过去一张我的照片。后来...我在国外求学的时候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我失意回国。回国之后听说他变成了城内有名的金牌律师,很替他开心,于是就在昨天我去了他的事务所,可他的秘书说他正在为慈善舞会而忙碌,我就用我的身份证,买了张门票。”
贱橙默了良久,才道:“他一直把你的照片放在钱夹里,我估计她一直把你放在心里,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也联系不到他的家人,你可不可以,进去安抚一下他。”
方雨绮的脸上布满了犹豫,不吭声了。
贱橙:“他说不定也喜欢你啊!你在犹豫什么,你找他不就是为了...”
“我不知道。”方雨绮打断她:“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成长了许多...而且我没想到刚刚见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贱橙开始有些明白了,祁限刚刚被医生宣布会失明,她定是怕给自己添累赘。想到这,贱橙便开始劝她:“我跟你说,祁限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还会是那个名镇全城的金牌律师啊,他不会拖累你...”
“你要问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方雨绮默默的站起来:“我该走了,可能真的是我们有缘无分吧,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彼此留个美好的念想吧!”
“姑娘,”贱橙拉住她:“你进去看看他吧,好吗?你告诉他,眼睛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吗?求你...
“对不起...”看似唯唯诺诺的姑娘却是格外有主意,站起来就要走。
贱橙握着拳头,情绪有点失控。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自私,只是进去让她安抚一下祁限的情绪都不肯?又不是让她去认领老公?难道她还怕被一个瞎子纠缠上一辈子吗?
方雨绮看着她,眼睛里还带着些许惆怅:“我想,我们的爱情可能真的是有缘无分吧”
贱橙终于忍不住了:“放屁!你这叫爱情?少矫情了!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有这么一段儿跟拍电视剧似的,特美好?什么单纯的小美好,什么美丽的错过,都他妈的扯淡!你张爱玲看多了吧!他人现在就躺在那间病房里,就在那儿!一个亲属都没有!他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了!你还在这文艺泛滥!你知道一个男人把你的照片放到钱夹里意味着什么吗?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亲近的人你知不知道!”
妈的!气死了!白莲花你负责任一点好不好?
女人怯怯的看着贱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一个男医生过来警告贱橙:“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
贱橙当时也很焦躁,扭头对医生怒吼:“这个女人男朋友刚瞎就要分手!我不该大声吗!”
男医生鄙夷的看了一眼方雨绮,拍了拍贱橙的肩:“你继续。”
第14章
【14】
“别以为我会信你!”
“爱信不信,你也不想想,你一个瞎子,我干嘛非要往你身上粘呢躲还来不及呢!”贱橙从厨房里拿来一盘三明治摆他床前。
“对,我现在...是个瞎子...”
某只一周都没梳头发的瞎子依旧那么帅的瘫坐在床上,第N次对自己的人生做绝望状。
贱橙的一颗心快融化成一坨了。唉,真不是欺负他,只是贱橙不想一遍又一遍的假惺惺的跟他说什么Everything will be OK。
就像是小孩哭闹的时候,你越哄她,她就越有市场,你要是不理她,或是告诉她“你就哭吧哭多了眼睛会瞎掉”她没准就不哭了,一个道理。
祁限当然不是小孩,他比谁都清楚,一个春风得意的大律师失去了双目,是什么后果,也许他接受了自己是瞎子的事实,很多事情就会豁然一些。
“给你,吃点东西吧,我只会做三明治。”贱橙将盘子递过去。
祁限抿抿薄唇,白皙的脸庞剔透而伤感:“夏予橙,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赖在我家不走,但我告诉你,我祁限绝不会这么就完蛋的!”
“好好好,你没完蛋你没完蛋,你先吃点东西。”她将三明治递到他嘴边去。
祁限别过头去:“你是怎么进来的?”
贱橙:“...撬锁啊。”
祁限冷笑两声:“呵呵,果然,春化街出来的,怎么能不会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贱橙伸手替他拨了拨凌乱的发丝:“你是瞎子,你说什么我都原谅你。”
“别碰我!”
“你已经一周没梳头发了...”
“别碰我!”
“祁限!”贱橙一把将盘子摔倒桌子上!怒瞪着他。
“你可以不吃东西,也可以把我当做居心叵测的人,但我把你当成朋友,你爱信不信!”
一声怒吼,吓了祁限一跳,呆呆的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
“虽然你觉得我们才只见过两次面,但那天我把你送到医院,医生宣布你双目失明,你除了一个联系不上的弟弟其他别无亲友,试问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把这样一个孤独的瞎子放在家里任他自生自灭?”
听了她的话,祁限虽然安静了许多,却还是执拗的冷言冷语道:“你说的合情合理,可我不需要你,不、需、要!”
“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愿不愿意是我的事,有能耐你报警啊!”
“你当我不敢?”
贱橙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揣进自己的口袋里,轻松的说:“我当你看不见手机放在哪儿了。”
“你!”气死了!气死了!祁限气得一脚踹掉了床上的枕头!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根本不是来帮助他的!一定是对门的律师事务所派来的间谍!间谍!
“所以说,你一个连手机都不知道放哪儿了的瞎子,一个三天都没好好吃饭的瘦子,连报警都是难事,你还跟我装凶狠?我就碰你了怎么着?”
贱橙像赌气的小孩子一样拨了拨他的头发,又拨了一下,祁限的脑袋瞬间变成鸟窝!
贱橙欺负人的功夫实在是炉火纯青,就连一个瞎子也不放过,偏偏这个瞎子的颜有那么的漂亮,眉头拧起来的样子实在可爱。
就碰你就碰你,怎么着吧!
祁限愤怒的躲了两下,每天一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再碰我把你胳膊拧断!”
这个死女人到底要怎么说才肯留他一个人静一静!
他只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谁都不需要!可是她偏偏冒出来,冒充方雨绮,每天都要来一次,做的三明治比卫生纸都难吃!比卫生纸都难吃!
贱橙吃痛,反手一掰,一把就将他的手腕反擒住举在空中,得意的乐此不疲的欺负着眼前的臭屁瞎子:
“谁拧谁?你的力气就剩这么点了还不吃饭是不是想作死?如果你吃了,说不定还有力气把我赶出去呦——”
祁限气得肺都炸了,偏偏身体实在虚弱,被她这么一拧,脸上立刻有了吃痛的表情,嘴唇紧紧的抿着,一片苍白。
忍...
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忍...
贱橙看他脸都憋青了,心里忽然好一阵心疼。便悻悻的放开了手。
“给你,吃了吧...”
三明治递到他的嘴边去。
祁限使劲的吸了口气,又呼出来,脸色阴沉可怕,却多了几分无奈。贱橙以为他又要焦躁的骂几句,却见他突然缓缓的张开了一小点嘴,然后轻轻的咬住了三明治的一角...
一口,两口,她拿着,他吃着,她看着。
午后的小鸟飞落在窗台,看了看,又扑腾着翅飞走,惊动了窗帘的轻纱,随着微风袅袅的飘动着。
贱橙的嘴角渐渐的翘起了一个弧度,然后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憨憨的笑起来:
“嘿嘿,这就对了嘛...”
第15章
【15】
夏日的清晨,阳光黄橙橙的,像是早餐盘里的荷包蛋。
贱橙穿着一身夏日运动套装,从春化街一路晨跑,跑到街口买了一袋油条豆浆,用滴滴叫了一辆出租车便朝着祁限家进发了。
司机师傅关掉打车软件,拧开车上的收音机,道:“现在这打车软件一兴起,司机都忙着听软件不听广播了,我得支持一下广播事业。”
“师傅,好觉悟啊!”
“姑娘,瞧你这一大早的拎着油条打车,是去给男朋友送早饭吧?”
“大叔你是研究少女心理学的么?”
“哈哈!你们这样的姑娘我见多了。”
两人说话的空当,广播里的早新闻女主播开始播报早新闻。
“三周前,本市著名律师在慈善舞会上被人蓄意喷洒不明液体致眼睛失明的案件有了新进展,被告人陈某被判赔偿受害人20万,不追究刑事责任。”
贱橙的脸色忽然阴郁起来。
司机叹息道:“唉,好好地人被人弄瞎了,20万够个屁啊,这法院是怎么判的!应该关他个几年再出来!这社会真是不公平。”
贱橙紧紧的攥着油条的纸袋:“会有公平的。”
...
贱橙拎着早餐从电梯出来,就看见祁限家的们已经被打开了,便直接换鞋进去。
早餐放到桌子上,去卧室里看看祁限,他正满屋子找什么东西。
他的眼睛依旧是呆滞无神的,身上的衬衫系错了几颗扣子,黑色的西裤掖着衬衫,还没穿上腰带,整个人虽然清爽了许多,却还是有些狼狈。
贱橙:“你以后不要提前把门开的那么早来迎接我,万一进来坏人怎么办?”
祁限蹲下去,在地板上摸啊摸,冷嘲:“你我都不怕还怕坏人么?”
贱橙叹了口气,弯身从角落里捡起一只袜子,递给他,假装恶狠狠的说:“我要是坏人就把你家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再用502胶水把你这张毒辣的嘴给封上!”
祁限接过袜子套在脚上,冷笑一声::“卑鄙。”
他之所以早早的就把门打开,是怕她把门锁撬坏了,这个女人撬锁跟掏耳朵一样顺手。
贱橙看了看他身上七拐八拐的扣子,想上去帮他扣一扣,后来想想算了,就让他这样扣着好了,他终究要自己学会这些的。
医生说,他的眼角膜已经是重度损伤了,必须要换新的眼角膜才行,可是...
“有人给了一个很合理的价格买我的事务所,我打算今天下午和他见面。”祁限说。
贱橙:“你转掉事务所你靠什么吃饭?你现在住的房子还在交按揭,这么高档的小区一定很贵,你还要养你的车,如果真的卖掉了你该怎么办?”
祁限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些不愿面对的事情:“不然呢?谁会请一个瞎子做律师?开销那么大的一个事务所就指着那几个饭桶?”
祁限出事之后,事务所里的几个大牌律师纷纷跳槽,剩下的都是几个菜鸟没处去,死磕着,事务所的生意陷入了冰霜期。
树倒猢狲散,就是这么现实。
贱橙没说话,因为祁限这么做确实有他的道理,若非情不得已,没人会把自己一手打拼来的东西转让掉。
“好吧,下午我陪你去。”贱橙说。
祁限没有拒绝,如果说,一个人在需要拐杖支撑的时候,却只有一根扎手的拖布杆,那么也只能凑合着用了,因为你别无选择。
夏予橙现在就是祁限的那根拖布杆。
祁限坐在餐桌上吃着油条,姿态极其优雅,贱橙拄着腮帮子看着他,心里贱贱的想:唉,吃个油条都能这么帅,真是不低调。
她现在可以放肆的贪恋的看着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也不怕被他发现。
贱橙:“我说,要不你跟我去春化街吧,反正你卖了事务所之后这栋房子也住不起了,不如搬去我们那儿。”
祁限:“我宁可搬去泰国当人妖。”
“我看成!明儿我联系联系泰国那边的人贩子,倒手把你卖了得了。”
不知好赖的家伙!春化街怎么了?春化街也有好人的啊,比如说她贱橙,大大的良民。
祁限懒得和她贫,她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不会把他卖去泰国的,不过,另有目的才对。
放下手里难吃的油条,抽出两张纸擦擦手,祁限站起来:“我去洗澡。”
他走路的时候一点都不像盲人,贱橙之前见过盲人走路,他们会用手乱摸,用棍子敲,而祁限不。
祁限要去洗澡或是去厕所的时候,都会直接把大手扣在贱橙的脑袋上,然后按着她的脑袋移动。
呃...
贱橙在前面走着,祁限按着她的脑袋在后面跟着,到了浴室门口,祁限突然问她。
祁限:“你看没看过,《导盲犬小Q》?”
贱橙扭头:“...!”
怒瞪!
“你是不是在瞪我,小Q?”
“你怎么知道!”
祁限突然弯唇一笑,狠狠的拨乱了她的头发进了浴室。
第16章
【16】
贱橙好半天才从他那一记笑容里反应过来,如同被蜜糖黏住的小蜜蜂。
那刚刚的动作,就是传说中的亲昵吗?
这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接受她的存在了?
吼吼吼吼~
贱橙背过手去,像个老头一样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乐得直转圈。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贱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十分钟过去了,贱橙无聊的换着台,一档叫《心灵瑜伽》的生活类栏目吸引了她的注意,电视里传来主持人优雅的解说声。
“盲人的世界是我们无法想象,他们看不到光线,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黑暗。”
贱橙放下遥控器,像个学生一样拄着下巴,很认真的听着。
是啊,只有黑暗,他现在,一定像是被囚禁在地牢里一样。
电视主持人亲切的说:“那么今天,主持人就要带领大家做一次心灵瑜伽,体会一把盲人的世界——首先,我们要找一条厚一点的布,把自己的双眼蒙起来——”
“蒙起来?”
贱橙左右寻找,在客厅的衣架上看到一条围巾,便赶紧小跑过去,摘下围巾蒙在眼睛上。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主持人:“你现在——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呢?”
贱橙:“恩恩...”
主持人:“好了,我们现在想象,我们就是盲人,我们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我们的世界——黑暗一片——”
“黑暗一片——”贱橙重复着主持人的话,伸出手摸摸索索,跟着主持人感受祁限的世界。
主持人:“你可以站起来,尝试去做一些日常的事,比如说,拿起杯子倒点水——”
“拿起杯子倒点水——”贱橙站起来,摸摸索索的走到开放式厨房前,在大理石台面上摸摸寻寻,费了好大的劲才摸到杯子。
天哪,光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险些让她摔跤。
祁限他此刻,一定活的很吃力吧!
主持人:“你会发现,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是那样的艰难——”
贱橙:“是啊...”
主持人:“所以,当你将眼睛蒙住,在房间里好好的感受一次盲人的世界,摘下眼罩的那一刻,你会发现——光明的世界是多么宝贵!”
对,感受一下,好好感受一下。
贱橙在三伏天被一条大毛围巾蒙住了脑袋,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客厅里四处游荡,一会儿被沙发挡住了路,一会被大花瓶磕到了脑袋...
祁限洗完澡,一身清爽的披着浴巾出来,关上浴室的门,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往出走...
电视里的主持人在那里陶醉的解说着:“你会发现,你的感官都敏感了许多,你的听力,比之前敏感一些,你会从心底——渴望光明!”
“渴望光明——”贱橙摸摸索索的往前走,丝毫没有发现某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正扶着墙往出走。
主持人:“用你的双手去触摸世界吧!用你的敏感去爱惜那些你平日里不屑一顾的事!一个杯子,一张沙发,一堵墙,它们都是那样的自由——”
“一个杯子——”她摸摸杯子,又凭着记忆走到沙发处,摸摸沙发:“一张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