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拾如遭雷击,像是被他提醒了,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是啊,她嫁给他是为了庇护。她被生活玩弄得捉襟见肘,又被魔鬼威胁包围,一时的软弱,便抓住了他抛出的橄榄枝,可是这样的仓促让她几乎无暇去揣摩,他对她伸出橄榄枝的原因。

那么他,和她结婚,到底要什么呢?

叶小拾警惕的看着他,眼睛因为发烧的缘故开始布上几缕红血丝。

“你…要什么?”她不安的问。

莫政棠看着她强撑出的镇静,和她近在咫尺的唇,突然扣住她的脑袋将唇吻在她的额头上,吓得叶小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只能纹丝不动的任由他的吻落下。

他的唇,冰凉冰凉的,在她的额头上如封印般轻轻一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心乱如麻。

那一刻她突然不用他回答了,她似乎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他想要的那种类似于控制的东西,却又在细细思考中失去了答案。

放开她,莫政棠站直身子,唇上,她炙热的温度还未褪去,他将手里的温度计扣上,插回口袋,轻蔑的看着她:“怕什么,我只想试试你有没有发烧。”

叶小拾掖了掖因为惊慌而凌乱的刘海,疲倦的低下头,据人于千里:“你可不可以出去,我好累。”

莫政棠很寡淡的笑了笑,根本就没打算管她:“晚安,你烧得很厉害。”

门被关上,叶小拾如同被瞬间抽空了一般躺到床上。

轻轻的一合眼,就如同陷进了一团巨大的棉花里。

热,冷,反复交替的痛苦让她昏昏沉沉,如同置身地狱,猛地从梦中抽出魂魄,突兀的睁开眼睛,叶小拾从床上坐起来,木讷的走到镜子前,看向镜中的自己。

那镜子里的人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双颊两侧有着明显的病态红,眼中氤氲着挥散不去的湿气。

“姐,我头特疼,真的好疼。”

叶小夕在镜子里怜爱的望着她,皱了皱眉:“头疼就吃点药,你有药啊。”

药…

“对,我有药。”

她梦游一般,走回到床边,拿起自己那个破旧的包,翻出白色的药瓶来,白色药片倒入手心,仰头放入嘴中,艰难的吞下去…

阿巫的电话打来时是半夜十二点多,叶小拾闷哼一声掀开被子,脸上全都是汗,但头痛的感觉明显缓解了不少。

“阿巫,怎么了?”

“你嗓子怎么哑了?生病了吗?”阿巫本来松散的声音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发烧了…”她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台灯。

“我刚到S市,你怎么发烧了呢?我去你家找你。”

“不用不用!我挺好的不用来。”

阿巫的声音有些疑惑:“真不用?那我明天去检查检查你的药。”

“…好。”叶小拾挂断电话,转头看向空空如也的药瓶。

...

第二天烧还没退,但叶小拾完全感觉不到肉体上的难受,只是脸色灰白一片,有些吓人,以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一下楼,已经穿戴整齐的莫政棠一见她下来,被她面如白纸的小脸吓了一跳,随即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

“我帮你请假,别上班了,早餐在桌上,还有退烧药。”莫政棠一边扎着领带一边说道。

“谢谢。”叶小拾没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咬了口三明治,又喝了口水。

莫政棠看了她一眼,又漠不关心的收回目光,道:“我们结婚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父母知道就够了。”

“我明白。”她根本也没打算说。

许姐千辛万苦挖角莫政棠过来,可不单单是让他做播音员的。以他的条件和形象,经过包装和炒作,单身对他的事业该是一个优势。

那就隐婚,彼此不耽误。
作者有话要说:【9527qxy】 同学每章都在打分,你手机看不到留言的话小爱就统一在这里回复你好了。谢谢你的偏爱,《咱们结婚吧》我看完了,剧本超级棒的一部剧,可能是今年的核弹级作品了。手机打分太辛苦的话就不要每章留言了,我很感动TAT

 

 

第十五章


【叶小拾,我怎么就这么贱!】

“莫主播帮你请过假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上班了,我有让你给我卖命么?”许姐坐在老板椅上,赏识的看着叶小拾苍白的脸颊。

叶小拾扶了扶额,露出一个爱岗敬业的笑:“新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我这个时候怎么忍心病假。”

“啧啧,我年底要不给你发个大大的年终奖我都对不起你这张小嘴。”许姐赞许的看着她,突然抬眸朝叶小拾身后看去,道:“我的大将这么快就来了?”

谁这么快就来了?叶小拾回过头去,正好看见莫政棠和一个女人并肩路过许姐办公室的门口,朝办公区走去了。

“莫政棠的搭档主持人,现在网上炒得很火的那个D罩杯的宅男杀手,韩千惠。她和莫政棠搭档,已经定下来了。”许姐的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看着韩千惠的眼神如获至宝。

叶小拾目光如生锈般定格在韩千惠风姿绰约的背影上,她比大学的时候更加风韵妩媚,身材凹凸有致,一双鹿眼勾人魂魄,简直是天生的尤物,她和莫政棠站在一起,倒像是才子佳人的绝配,那画面让她突然有种很刺眼的感觉。

纪纯又缠上来,带着青春暖暖的阳光,接了杯热咖啡给她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韩千惠,问道:

“你们女人也觉得她很辣吧?”

叶小拾坐在办公桌上,收回目光,嘲讽的说说:“男人都是这样,情义三千,不如胸脯二两。”

“听着这么酸呢?你吃醋啦?”纪纯自作多情的问。

“死去吧你,老娘今天抱恙,没工夫搭理你。”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嫉妒人家,听说这个韩千惠专一得很,大学时代一直追莫政棠,听说莫政棠来咱们这儿了,主动请缨签到咱们台,你可要知道,韩千惠现在身价暴涨,是赔了好多违约金才冲着莫主播奔赴而来的。我听说,他俩之前是情侣,差点结婚呢!”

叶小拾手里的笔一顿,僵在了白纸上。

他和韩千惠真的…在一起了?

差点结婚是什么意思?

他和她结婚的原因,难道和韩千惠有关?

叶小拾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推断给吓到了,赶紧抽回神来继续写东西,却突然手一抖将笔掉在了地上,那圆滚滚的笔摔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滚出去好远,直到磕在了一只皮鞋前,才停止了滚动。

莫政棠弯身拾起笔,朝叶小拾走来,而他身旁的韩千惠在看到叶小拾的一瞬间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只是一闪即逝,很快便化作了他乡遇故知的笑容。

“叶小拾?我没看错吧?你也在这儿工作?”韩千惠说着一脸和气的笑容朝这里走来。

莫政棠将捡起来的笔放到叶小拾的桌面上,指尖在她的桌子上扣了一下。

她就那么固执么?病成这样还要来上班?

真是不值得人心疼的女人。

“你是…?”叶小拾越过莫政棠审视的目光,装作不记得的看着韩千惠。

“我是韩千惠啊,你不记得我了?”

“没啥印象。”小拾社交无能。

韩千惠被堵回去,很尴尬的干笑两声,走到莫政棠身边,站成一个亲密的姿势,小声说:“她…怎么还是这样啊…”

对待不必要的人时,总是不会寒暄,不会讨好,脾气古怪,不留面子,这就是叶小拾。

莫政棠无奈一笑,盯着叶小拾的脸回答韩千惠:“我也想知道。”

“政棠,你不是要带我去哪家伦敦小厨吗?就是那家和我们当时在英国吃的味道一样的那家?”韩千惠撒娇一般温柔的说道。

叶小拾实在受不了这俩人恩爱的样子了,翻了个白眼,头痛的指了指窗户,对莫政棠说:“对不起,你们俩挡住我的光了,请让一让。”

“走吧,政棠。”

韩千惠妖娆的扭着性感的臀部,刚好擦过莫政棠的裤腿,叶小拾心头一阵无名火,突然眼睛一眯,搂上纪纯的胳膊,亲昵的说道:

“千惠,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既然大家都好久不见了,中午就一起吃个饭吧,你觉得呢莫政棠?”

莫政棠的眼风朝着叶小拾挽在纪纯身上的手臂,不动声色的说了句:“好。”

...

四人行,到了什么该死的伦敦小厨,一个听起来就让人没有食欲的地方。

莫政棠和韩千惠坐在叶小拾和纪纯的对面,纪纯这厮前两天还和叶小拾求婚来着,如今却对着宅男杀手眼放金光,话痨似的和韩千惠攀谈起来,韩千惠这个人很会做人,也很会聊天,桌上倒只剩下莫政棠和叶小拾埋头吃着盘子里的牛排,不说话了。

“小拾,你这些年一直都在S市么?当真和我们老同学切断一切联系了?”韩千惠微笑着问她,一双漂亮的眼睛让叶小拾看了都把持不住。

“这不正在联系呢?”她心不在焉的割着牛排,因为生病的关系,根本没有胃口。

韩千惠没有理会她的冷言冷语,好脾气的笑笑:“我和政棠算是初来乍到了,你这个老人要多多照顾我们俩才是。”

叶小拾点点头,左耳进右耳出的拍了拍纪纯的肩膀:“这小子最会照顾人了,让他照顾你。”

“你放心吧千惠姐,我一定会挺你的。”纪纯扬起干净的小脸笑眯眯的看着女神。

叶小拾实在是头痛欲裂,慢悠悠的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好巧,我也要去!”纪纯笑呵呵的站起来,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莫政棠,去追叶小拾的背影。

叶小拾将洗过的手放在烘干机下,见纪纯走过来,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冷冷的丢出一句:“叛徒。”

纪纯收起笑脸,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冷嘲热讽的说道:“喜欢人家都说,总比自己当自己的叛徒好。”

叶小拾惊讶的转头看向纪纯,陌生的打量着他:“刚刚是你在跟我说话么?”

那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用那么阴沉的语气对她讲话?

纪纯转过身,甩了甩手,脸上的怒意很明显:“叶小拾,你喜欢他就告诉他!别拿我当挡箭牌!”

叶小拾一时语塞,收起玩笑的表情,无力的靠到墙上去,一下子就软了:“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纪纯在她面前站定,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责怪又心疼的说道:“没出息,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你什么。”

“对不起…”叶小拾认真的道歉:“我今天挽住你的手那一刻我就已经后悔了,可是我当时…我当时真的受不了看他们俩站在一起,我觉得孤立无援,我需要…一棵树靠一靠。”

但她不该利用纪纯的,随便别人都好,不该是纪纯,她明明知道他对她有意思,这样只会伤害他。

“笨,”纪纯摸了摸他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强颜欢笑的辛酸:“你也就跟我有能耐,你不想要大树么?这里,暂时给你靠一下。”他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叶小拾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好哥们!”偏头,靠上他宽厚的肩膀,满足的闭上眼睛。

真好,终于不用和纪纯尴尬相对,心安理得的做回朋友啦!

“咳咳。”一声低沉的干咳让叶小拾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视线恢复光明之后,却见莫政棠正站在洗手间的门口,浑身散发着可怕的阴沉。

叶小拾竟然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赶紧将脑袋从纪纯的肩膀上抬起来。

纪纯倒是落落大方的笑着挠了挠头:“哇,莫主播你把我女神一个人丢在外面了么?我得去看看。”

说罢,很识趣的留下莫政棠和叶小拾两个人,离开了洗手间。

叶小拾虽然心里打鼓,但咬紧牙根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甩了甩手,连招呼都不打就往出走。

“站住。”

莫政棠用身子堵住了她的去路。

“干嘛,充满回忆的英国小牛排吃了会拉肚啊?都来厕所?”

莫政棠实在是对她那副混不吝的样子有够恼火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警告道:“你知不知道婚姻是什么?结婚证又是什么?”

叶小拾有点害怕,慌乱的挣脱,想要抽回自己被他攥红的手,可是力气却敌不上他十分之一,只能用眼神顽强不屈的回击他。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

“婚姻就像是一间超市,结婚证是条形码,你一旦被贴上条形码,就不能私自越过超市的范围,否则,就叫做偷、就叫做盗。”

叶小拾对上他阴狠的眼睛,突然觉得以前上学那会,同学们都传莫政棠的爸爸是警察局局长,他从小就混在局子里,身手很好,如今倒是体会到了,他只用一只手,就能将她脆细的手腕给废了。

真是荒唐,他这么好的身手,竟然强硬的用到了她的身上!

叶小拾被他攥得眼泪差点飚出来,但还是倔强的昂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他:“你是说,我做了什么男盗女娼的勾当了呗?”

“我只是在提醒你。”

“提醒你自己吧!我靠一靠别的男人肩膀就是偷、就是盗了,那你要是真见识过我做的好事,还不给气死?”

叶小拾十分嚣张的甩开他的手,拂袖而去!

莫政棠愣愣的站在洗手间,看着自己由于过于用力而泛红的手掌。

她一脸甜蜜的靠在别的男人的肩膀上,竟然却依旧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胸腔里的怒意破土而出,炸裂开来!他一拳凿到墙壁上去,尖锐的疼痛也难消心中的愤恨。

叶小拾,我怎么就这么贱!

...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别扭,就是暴力,就是虐,怎么样,不服你们来打我呀,你舍得么╮(╯▽╰)╭

 


第十六章


【听说,注定在一起的人,不管绕了多大一圈,终将会回到彼此身边。】

叶小拾魂不守舍的坐在电脑前,打开文档,敲了几个字又删除,想到刚刚说的话,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莫政棠今天在洗手间里的愤怒眼神,和失控的粗暴,都和她印象中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认识他那么久,从未见过他如此不冷静的样子。

手腕上隐隐传来红肿的痛楚,是他用力过猛而导致的。叶小拾用指尖戳了戳手腕上的红,一小块惨白陷下去,很快又恢复成红色。

难道他,真的在吃醋?

叶小拾的心,突然开始悸动的跳跃。

第一次去他家时他的醉酒失控,在KTV纪纯表白时他的冷言冷语,以及他看到她躺在纪纯肩上时,阴沉的眼神…

电话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叶小拾凌乱的思绪,来电显示是松子。

要说大学毕业之后,叶小拾离开A市人间蒸发,换了号码之后唯一有联系的就是松子了,她毕竟是她的室友兼闺蜜,尽管叶小拾为人孤傲,但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松子还是会发来慰问短信,薄弱的维持着这段友情。后来两年前的某一天,松子突然发短信询问叶小拾的住所,说是要来看看她,叶小拾没回复,松子便再也没法过生日短信。

仔细想想,她真的是混蛋透顶了,如此这样的对待松子,松子还会联系她,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

“松子。”

“干嘛呢半天才接,还以为你又换号了呢!”

“对不起,怎么了松子?”

“我在S市出差呢,昨天和政棠同电话,政棠说你也在S市,出来见个面吧!”

“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坐在清静的茶楼里,叶小拾和松子对坐着,好久没说话,最后是一贯开朗的松子先开的口。

“我始终在想如果有一天让我见到你非抽你一大嘴巴不可!”松子假装恶狠狠的看着她。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只有对不起。

“你这样的孤僻性格,毕业之后谁也不联系我一点都不奇怪,但我真没想到,你连我也给拉黑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能发生什么事…”

“是因为莫政棠和韩千惠在一起了,你才消失的?”

叶小拾摇摇头。

松子和莫政棠的关系非常好,叶小拾又了解松子的性格,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的住址,一定会告诉莫政棠的。

“你怕我把你的地址告诉莫政棠是吗?”松子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样问。

叶小拾老实的点点头。

松子长出了一口气,摇头,看着她:“你心真狠。”

“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恐怕不是我吧?我们在一起玩了四年,你就当真看不出莫政棠对你的心?”

叶小拾想回答,但张了张口又没有做声。

松子见她这副样子,气得要死:“你早就看得出,也感受得到,对不对?上学的那会儿你就隐约知道莫政棠喜欢你,因为除了你,他几乎不把任何女孩子放在眼里。所以你有胜算,才会在毕业的时候用我的网银买了机票去和韩千惠抗争。要是你不敢肯定莫政棠喜欢你,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自取其辱。”

一句话戳中了叶小拾隐藏得很深的秘密,也撕破了她始终装傻充愣的面具。

这个世上还会有谁比松子更懂叶小拾的呢?恐怕连她叶小拾自己,都不懂自己。

叶小拾苦笑着摇摇头,感激的看着松子:“我真服你,就我这副德行,干嘛一直这样坚持对我好,和我做朋友。”

“我他妈爱挑战极限不行啊?”松子倔强的看着她,她也看她,两姐妹顿了一下,随即两人皆是一笑。

“坐过来!”松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很凶的命令。

叶小拾像小孩一样笑笑,走到松子的身旁坐下,脑袋撒娇似的一歪,靠在了松子的肩上。

“松子,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很想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也过的很苦。”

叶小拾抱着她的手臂,将那些沉重得情绪讲得云淡风轻。

“原谅你了!要不是莫政棠告诉我你们俩结婚了,我才不会大老远的请假来找你呢!”

“他告诉你我们结婚了?”叶小拾惊讶的歪起头,看着松子。

“嗯,所以我才格外担心你们俩的情况。”

叶小拾很意外:“可是他跟我说不要把结婚的事告诉别人…怎么会…”

“我是他红颜知己好不好?”松子骄傲的扬起头:“我不是别人啊,再说,他的喜事和最好的朋友分享很正常。”

“可我一点看不出他和我结婚算是他的‘喜事’。”叶小拾落寞的说。

“工作这么多年,我和政棠几乎是最默契的搭档,他做主持,我做导播,他曾说过他最信任的朋友就是我了,你走之后,我一直看着他过来,你想想,他那样优秀出色的一个人,为什么甘愿一直留在A市做一名小小的电台主持?”

松子没再说下去,等着她自己理解。

难道他是为了等她回来吗?这怎么可能,一向优越感十足的莫政棠,众星捧月的莫政棠,怎么会为了等一个消失的女人放弃自己的前途?

叶小拾的心渊深处,突然有一丝光亮,顺着破裂的缝隙释放出来,脸上竟有了一丝甜蜜的笑。

他就是那样的性格,骄傲,执拗,不善表达,但又喜欢掌控的感觉,所以才会和她结婚,对不对?

所以绕了一大圈,他一直在等她?

叶小拾无法抑制住自己干涸的心田生根发芽的喜悦,欣喜的望着松子,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问道:“松子,你是说,他对我…”

有爱吗?如果是这样,她能够正确的面对这段感情吗?毕竟他们之间有一道鸿沟需要跨越,看起来那么深,那么远。

“这个需要你自己体会,”松子说:“你喜欢他,就告诉他,别自己别扭,不管发生过什么,上天都再次给你们绑在一起的机会,要珍惜,要勇敢。叶小拾,你缺的,就是自信和孤勇。”

松子一席话,像是一瓶阳春三月开化的溪水,丝丝凉凉的浇灌到叶小拾干涸的心田,她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响。

她说的对,如果真的想躲开他,为什么要结婚呢?既然结了婚,就要走下去,况且他对她处于感情,这么多年竟然还在坚守,这让她感到意外。那么她叶小拾怎么就那么懦弱,一定要等他开口说破才能放心?

她要告诉他,她喜欢他,从大学那会就喜欢他。

她总是和他抢最高奖学金,总是和他抢赞助,总是对他不冷不热,其实都是因为自卑,因为她太喜欢他,害怕一表现出来,就被拉入黑名单。

听说,注定在一起的人,不管绕了多大一圈,终将会回到彼此身边。

她突然很想试一试,他们是不是彼此注定的那个人。

“松子,我明白了,谢谢你。”叶小拾紧紧的抱着松子的手臂撒娇,心里隐隐的欣喜着。

松子嫌弃的推开她,笑着拨了拨她的头发:“嫉妒死你了!”

“嘿嘿,我接个电话啊!阿巫?哦,我在陆羽茶楼,就我们台附近的那个,啊?你就在附近?”

叶小拾挂了电话,只见一身名牌时装的阿巫推门进来,四处张望着,叶小拾心想反正松子也不是外人,便朝高处挥了挥手,将阿巫叫到了这边。

“松子,这是我朋友阿巫,阿巫,这是松子,我大学同学。”

松子打量着阿巫俊美的容颜,和一身的名牌,主动伸出手:“你好。”

阿巫看了看松子,干练职业装,姿色平平但气质上乘,身上带着沉稳老练的社会气息,阿巫皱了皱眉,伸手握了握松子的手,放开,转头看向叶小拾。

“我马上就得走,我们能不能单独聊聊?”

叶小拾有点尴尬的看了看松子,松子马上识趣的站起来,道:“没事,你们聊,我今天得早点回宾馆,在S出差且得一阵回去呢,我有的是时间找你玩,那我就先走了啊!”

叶小拾恋恋不舍的看着松子,想着她今天说的话出神。阿巫曲指敲了敲桌子,命令道:“药,交出来。”

叶小拾心虚的翻了翻破旧的包,将装满药片的药瓶掏出来。

阿巫拧开瓶盖,将药片“哗”的一声摊到桌面上,修长的指尖在药片之间数着:“1、2、3、4……”

每数一下,都好像一条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个响儿,让叶小拾浑身发冷。

数到第11颗的时候,阿巫的眉峰突然狠狠一皱,手掌一扫,那些白花花的药片就全部落到了地上。

叶小拾见他愠怒的看着自己,吓得不敢作声,望着地上崩落的药片沉默着。

“11片,我给你的时候就10片,你拿别的药糊弄我?”

“阿巫…我…”

“叶小拾,你现在竟然也学会撒谎了?你以为你是叶小夕么?”

叶小拾的身子一僵,目光暗了暗。

阿巫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心疼的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个袋子给她。

PRADA。

叶小拾一愣:“给我的?”

“破包都用成那样了,丢不丢人!”

“我不要,我用的话就自己买了。”

“怎么?嫌我钱脏?”

“没有没有!”叶小拾赶紧摆手,将PRADA的纸袋抱进怀里:“我要我要,谢谢阿巫!就当做是我明年的生日礼物了。”

阿巫显然怒气未退,瞪了一眼她,道:“别以为这就岔过去了,你最近是不是很不好,所以才吃那么多药?”

“前一阵子是不好,但你放心,我马上就好了!”叶小拾充满希望的看着他,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结婚的事告诉他。

松子是莫政棠的好朋友,那么阿巫就是她的好朋友,把自己的喜事分享给好朋友很正常吧?

“阿巫,我结婚了。和莫政棠。”